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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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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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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11:33: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四章 真定

    “噗嗵~”

    袁尚一屁股坐倒在蒲團上,怔怔的看著逢紀,已經沒有力氣再發怒:“顯奕在何處?為何讓那太史慈輕取常山?莫非與袁譚一般,降了?”

    “二公子並未投降,只是那張南、焦觸二將聽聞鄴城已破,主動投降了太史慈,正因此二人倒戈,使得太史慈一舉佔據代郡,卻並未取幽州,而是揮軍南下,直取常山,看樣子,是要與陳默主力會師。”逢紀苦笑道。

    冀州搞成現在這般模樣,不但軍心低落,各地將領也開始與袁氏離心離德,幽州門戶一失,太史慈又攻取常山,虎視中山,下一步恐怕就要與魏郡會師了。

    “主公,此時當儘快退守邯鄲,以防太史慈揮兵直入魏郡。”沮授沉聲道。

    慈?若現在太史慈揮兵攻入了中山,但中山只有一些郡兵防守,人數不過兩三千,如何擋得住太史慈大軍?

    張南和焦觸的投降,就像掘開堤壩的兩塊石頭,常山、中山根本沒有能夠阻攔對方的力量,現在的冀州,就好似一條千瘡百孔的破船,到處都是漏洞。

    “命顯奕率軍屯駐漁陽,防備公孫氏,調牽召南下,前往巨鹿抵禦太史慈!”袁尚咬了咬牙,下令道。

    遼東公孫氏現在跟太史慈比起來就不算什麼威脅了,如今袁尚手下大將之中,還保持戰力的,也只剩牽召了,袁尚現在也只能希望牽召可以擊退太史慈:“我軍退守邯鄲,待牽召率軍趕來之後,再做打算!”

    “喏!”眾人答應一聲,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另一邊,常山,真定。

    太史慈攻入常山、中山之後,並未如那邊得到消息一般那麼快佔據常山,陳默在冀州的名聲並不好,有些被妖魔化的意思,攻代郡的時候還好,張南、焦觸投降後,代郡可說是直接改了姓,但殺入常山之後,是直取元氏,也是常山郡治,常山太守畏懼太史慈兵勢,直接帶了家眷逃跑,這也是那邊人丁常山失陷的原因。

    但輕取元氏之後,各縣的反抗還有四起的山賊卻叫太史慈有些頭疼,只能停下南下的步伐,發兵攻打各縣,好在無極甄氏如今已經暗投了陳默,太史慈攻進來之後,便迎太史慈入城,讓太史慈有了落腳之地。

    真定便在無極以西不足六十里,卻有一河阻隔,真定令集結鄉民抵禦關中軍,在太史慈攻打南行唐等縣之際,便已經開始動員百姓加固城防,摧毀橋樑,等太史慈揮兵打到真定的時候,真定城防已經頗具規模。

    不過再怎麼堅固,也只是一座縣城,于太史慈而言,這樣的城池算不上堅固。

    真定令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在太史慈兵來之際,已經發信向各地求援,希望能在此擋住太史慈。

    “太史慈乃陳賊麾下大將,早年曾率軍攻破關中,後來鎮守雁門,數次擊潰鮮卑各部,其麾下也皆為精兵,我等無兵無將,如何是其對手?”真定縣內,真定令唉聲歎氣,雖然決定力抗關中軍,但眼下真定城內,除了兩百縣衛之外,也就真定當地豪族支援的千餘私兵還有臨時徵召的民夫。

    哪怕不知兵事,但面對洶湧而來的關中軍,真定令也知道憑自己這點人馬根本不可能擋住,這還是他提前命人在城外將河水凍結的冰面給鑿開,又毀了橋樑,使太史慈不敢輕易渡河,畢竟重新凍住的河面能不能過軍隊誰也不知道,但這般嚴寒天氣,河面的冰恐怕用不了幾日便能重新凍得厚實起來。

    “令君,我真定其實也是有大將的。”一名縣吏笑道。

    “哦?”真定令聞言詫異道:“我怎不知?”

    “此人乃我縣趙莊子弟,曾投身公孫瓚,於界橋大戰文醜將軍不分勝負,後來公孫瓚敗亡,其人也便回了家鄉,若能請得此人,不說大破敵軍,但守城卻是足夠。”

    “能與文醜將軍相抗?”真定令聞言大喜,文醜可是昔日袁紹麾下數一數二的猛將,能與文醜相抗,不說別的,武藝至少不差,當下問道:“此為何人?”

    “此人乃趙盤之子,趙雲,字子龍,早年拜得童淵為師,在山間苦練武藝,頗有一股熱血,當年投了公孫瓚,也是慕公孫瓚之名,頗有勇力,而且他乃趙氏嫡子,若能請得他來,則趙氏必然鼎力相助!”縣吏微笑道。

    “好,甚好,這便派人去請他過來。”縣令大喜,趙氏放在冀州甚至放在常山都算不上什麼大族,但在真定,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豪強,族中私兵便有三五百人,若能得其相助,擋住太史慈的把握也更大些。

    “趙盤昔日與在下有些交情,便由在下前去說服!”縣吏笑著起身道。

    “有勞了!”縣令點點頭,示意縣吏立刻動身,太史慈如今可已經到了河對岸了,那無極甄氏,當真可惡!

    縣吏告別了縣令之後,便帶著人備了厚禮前去趙莊。

    趙莊,剛剛為兄長守孝期滿的趙雲聽聞縣吏求見,皺了皺眉,這縣吏前來所謂何事,他大概可以想到,冀州如今被曹操、陳默聯手攻進來,太史慈兵臨真定,對方此番前來,自然是想要他趙莊出力的。

    “公子,如今關中軍已經佔據鄴城,袁氏已經失了門戶,其衰敗之勢已現,此時斷然不可貿然招惹那關中軍吶!”趙莊管家來到趙雲面前,躬身勸道。

    “但兵禍一起,最終受苦的還是這真定百姓。”趙雲搖了搖頭,起身道:“我怎忍真定遭受兵禍?”

    “公子,這關中軍雖然經常苛待士紳,但從未聽過關中軍有屠戮百姓之舉,就算攻破了,想必也不會擅殺百姓。”

    趙雲沒有說話,陳默在冀州的名聲實在不好,往日去縣城的時候,聽到的言語可不少,到處都是抨擊陳默在關中新政如何誤國,他沒去過並州或是關中,但這種言語聽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對關中軍有些排斥。

    “不管如何,我身為真定之人,終究要為真定出一份力。”趙雲搖了搖頭,起身道:“對方乃父親故友,如今又依足了禮數而來,將其拒之門外終究不好,去請他進來吧。”

    “唉!”管家歎了口氣,答應一聲,轉身前去請人。

    不一會兒,縣吏進來,對著趙雲微笑道:“賢侄,你我已有多年未見了。”

    “還要多謝叔父當初照看家兄。”趙雲還禮,雙方分賓主落座道:“這些年雲漂泊四方,家中之事,還要多謝叔父幫襯。”

    “哪裡的話,我與永陵兄也算至交,趙家於我有知遇之恩,些許小忙,不足掛齒。”縣吏搖了搖頭,這縣吏看著連官都不算,但普通人就算有才能,若無人舉薦,那也不是想當就能當的,在這種地方上,趙家這種地頭蛇才是掌握實權的,當年他便是受了趙雲之父趙盤舉薦,才有了今日之地位,算起來,他也算趙氏在這真定縣的人脈之一。

    雙方客套一番之後,縣吏說明了來意:“子龍啊,如今太史慈揮兵至真定,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趙雲點點頭,都到河對岸了,怎麼可能不知?想了想道:“太史慈乃關中大將,但據我所知,此人並非惡人,在雁門關時,數次擊退胡人,保一方平安,在代郡也未見他濫殺無辜,如今元氏已破,常山境內,據雲所知,並無大軍駐紮,縣令何必頑抗?”

    “子龍有所不知。”縣吏歎息道:“關中軍雖少有屠戮百姓之舉,但子龍恐怕不知,鄴城士紳被那陳默屠戮過半,此等暴虐之人,若讓他得了真定,恐怕第一個遭殃的,便是趙家這等大族。”

    趙雲聞言皺起了眉頭:“竟有此事?”

    “是啊,不然你看這真定士紳紛紛出兵、出力,為何?”縣吏點頭道:“百姓或許無事,但似子龍這等士紳,恐怕……”

    趙雲皺起眉來,他有保境安民之心,但同樣也要守護自己家族,若那關中軍真的不問青紅皂白,便屠戮士紳,那這一仗,就不是為百姓打,而是為自己打了。

    趙家在真定可算望族,思索片刻後,趙雲看向縣吏道:“叔父,我觀縣令之舉,似欲死守縣城,但真定不過小城,城高不足三丈,雖有城中士紳相助,但能聚集兵馬也不過千餘,如何能守城?依雲之見,不如屯兵于河畔,建立營寨、箭樓,若賊兵來攻,一者可半渡而擊,二者也可佔據地利,對方若在冰面行軍,便是關中軍悍勇,恐也難在此等地形發揮戰力,如此,雖然失了城池之利,但反而占盡了地利,可阻那太史慈。”

    “如此說來,子龍願意出兵?”縣吏聞言卻是大喜,起身問道。

    “若真如叔父所言,雲自無不戰之理。”趙雲點點頭,雖然他並不怎麼看得上袁家,但關乎家族存亡,故鄉浩劫,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那便快隨我去見縣令,共商大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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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11:34: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對射

    鎮定河畔,碎裂的冰面已經重新凍結,一名名民夫在縣衛的催促下搬運木材,或是拿石塊將凍結的冰面重新砸碎,有人不慎落入碎冰之中,被人七手八腳的拉上來,人卻已經去了一半,這等天氣,落入冰水之中,都不知道能否撐到明天,但工事卻還在趕工。

    真定令倒也會做事,既然趙雲建議在河畔設立防禦,阻擋關中軍,他便依了趙雲之計,同時還想任命趙雲暫任賊曹之職,只是被趙雲婉拒了。

    他雖然決定幫忙保衛家鄉,卻不想出仕袁氏,不是因為袁氏如今勢衰,事實上,當初趙雲下山從軍,第一個選的便是袁紹,只是後來對袁紹有些失望,用人混亂,內部勾心鬥角頗為眼中,以趙雲的出身和資歷,當個小將沒問題,但想熬出頭來,出人頭地卻是別想了,張郃若非早在韓馥手下便是將軍,也別想有今日的地位。

    “子龍,如今這縣衛也都交於你手,可有信心守住?”縣吏找到正在督工的趙雲,笑問道。

    搖了搖頭,趙雲看了那縣吏一眼“我已親自渡河去查探過,那太史慈此番領兵,麾下將士便有近兩萬人馬,我軍加起來不過兩千,太史慈麾下,皆是久在邊關,與鮮卑廝殺的百戰老兵,我軍卻多數連戰場都沒上過……”

    看著縣吏失望的目光,趙雲沒有再說下去,現實很打擊人,兩千烏合之眾,哪怕依託地利,想要擋住十倍於己的精銳之師……別說他趙雲,霸王複生,兵聖在世恐怕也做不到。

    趙雲本身當年就是白馬義從的一員,很清楚邊軍的戰鬥力有多恐怖,那可是隨時隨地可以投入戰場的軍隊,而太史慈也並非無名之輩,這樣的組合,你要我憑藉兩千烏合之眾擋住,那純粹是想多了。

    親自去看過太史慈行軍,至少在對兵馬的指揮上,太史慈可說無可挑剔,換了自己也做不到更好,而據趙雲所知,太史慈這幾年數次率軍追擊鮮卑部落,打的鮮卑人跟孫子一樣,就算跑到雲中去交易,那都要恭恭敬敬的送上拜帖,以臣子之禮得到太史慈的許可之後,才敢進入雲中境內。

    太史慈最厲害的顯然不是行軍,戰場上更加兇殘,就算兵力對等,趙雲都不敢保證自己能贏,現在兩千多烏合之眾再加上真定民夫就想讓自己擊敗太史慈,趙雲不知該如何跟自己這位叔父解釋。

    打仗將領固然重要,但沒有兵馬的將領你讓他如何打仗?

    “這可如何是好?”縣吏一驚,看著趙雲道。

    “最多拖延兩日,當儘快找尋援軍。”趙雲看著縣吏道。

    “援軍?”縣吏苦笑,如今哪還有援軍。

    趙雲沉默了,他能幫的,只有這些,援軍這種事,自己在冀州也沒什麼厲害人脈,讓自己去找援軍,那可真是找錯人了。

    “叔父,若無援軍,還是早些撤退為上,擋不住的!”趙雲歎了口氣道。

    “縣令請你出來,便是讓你在此動搖軍心麼?”一聲沉喝,但見一身披甲胄的魁梧將領來到兩人身前,皺眉看著趙雲道。

    “劉縣尉,子龍並無此意……”縣吏暗暗叫苦,縣令將縣衛交由趙雲統一管理,自然惹了這縣尉不滿,此刻這分明就是找茬來了。

    “郭主簿,沒人問你。”劉縣尉冷冷的瞥了縣吏一眼,皺眉打量著趙雲,冷哼道“郭主簿將你說的如何厲害,如今看來,也不過徒有虛名而已。”

    趙雲皺眉看著此人,他沒想過爭權,但要擋太史慈大軍,這群烏合之眾必須有人統帥,這位劉縣尉顯然沒這個能力,卻又不甘心權柄被奪,如今跑來找茬,讓趙雲心中有些煩躁,大敵當前,卻還想著爭權奪利?

    “你想怎樣?”

    “不想如何,軍中以勇者為尊,今日,本將想看看你的本事。”劉縣尉挑釁的看著趙雲,亮了亮自己的刀。

    “也好。”趙雲有些無語,軍中以勇者為尊,那說的是兵,而非將,將領要做的是運籌帷幄,調度有方,放眼天下,有幾個將領是憑個人勇武來統帥千軍的?

    不過劉縣尉顯然沒想跟趙雲講道理,而趙雲跟他講道理,至少現在這位劉縣尉是聽不進去,趙雲也懶得多費唇舌,直接答應道。

    “亮兵器吧。”劉縣尉拔出自己的愛刀,盯著趙雲道。

    “不需要,快些,在下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趙雲搖了搖頭,不是看不起人,而是從對方握刀的架勢,趙雲就大概能夠判斷出對方的水準,自己若動了兵器,對方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大敵當前,趙雲不想內部生亂。

    “狂妄!”趙雲在講述一個事實,但聽在劉縣尉耳朵裡,那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了,怒喝一聲,一刀劈向趙雲。

    “啪~”

    趙雲側了側身子,隨手一個耳光打在劉縣尉臉上,直接打得他在原地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倒在地,怔怔的看著繼續指揮民夫搬運土石的趙雲。

    “諸位莫要拖遝,敵軍隨時可至。”趙雲不想多做糾纏,對著周圍看向這邊的將士喝道,說完,逕自離開。

    “喏!”眾人連忙散去,繼續工作。

    劉縣尉躺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縣吏上前想要將他扶起,卻被劉縣尉伸手撥開。

    “唉,你這又是何苦?”縣吏無語,看來不是被打蒙了,而是不好意思起來,見他沒事,縣吏也不再多言,搖頭歎息著離開,人家根本就沒準備跟你爭什麼,不然的話,縣尉都已經到人家頭上了,你這般跑過來,存心招不自在。

    重新找到趙雲,卻見趙雲在集結趙莊子弟,縣吏大驚,連忙上前詢問道“子龍這是做何?”

    “去探探敵情,看能否給那太史慈立個下馬威,打擊敵軍士氣。”趙雲將自己的弓掛在馬背上,翻身上馬,看著縣吏笑道“叔父放心,我等都是騎兵,要走的話,太史慈也攔不住。”

    說完,便上馬帶著眾人渡河。

    這河上橋樑並未全部摧毀,在趙雲的建議下留了一座,便是為吸引關中軍從這裡渡河,到時候集中箭簇往這邊猛射,看似破綻,實則這橋就是趙雲給太史慈準備的一道生死線。

    “子龍萬望小心!”縣吏有些擔憂的朝著趙雲的背影喊道。

    沒有回答,趙雲帶著三百趙家子弟東行十餘里便看到了太史慈的大軍正朝這邊趕來,趙家子弟都是趙雲訓練出來的騎兵,馬是這些年他從幽州好友那裡陸續買來的,這些騎兵騎術都不錯,在趙雲的統帥下,可說來去如風。

    看到太史慈大軍已經出現在這裡,趙雲心底一沉,那邊的防禦可是還沒做好呢。

    當下一馬當先,朝著敵陣飛奔而去。

    “嗚~”

    早有斥候發現這支騎兵,當即吹響了警號。

    正在行軍的太史慈聞聲緩緩舉起右手,部隊迅速停下,鷹隼一般的眸子遠遠地看著一支騎兵朝這邊飛奔而來,三百騎兵在兩萬大軍面前顯得有些單薄,太史慈不知道這些人到這裡究竟是要做什麼?

    但見一將飛奔出陣,來到兩軍陣前,足足還有百步之遙,那將領突然張弓搭箭,一箭朝著這邊射來。

    “嗤~”

    隔著百步之遙,對方的箭簇卻是直接射斷了掛著太史慈帥旗的繩索。

    護旗官見狀連忙一躍而起,一把拉住繩索,不讓帥旗跌落。

    四周將士卻是有些驚異,這麼遠的距離,一箭射斷繩索,這般箭法,堪稱神乎其神。

    “好箭法!”太史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帥旗,見對方後方的騎兵也跟上來,有人手中吃著一杆令旗,對著親衛招手道“取我弓來!”

    “喏!”一名親衛連忙將太史慈的雕弓取出,遞給太史慈。

    太史慈銳利的目光死死地鎖定那枚令旗,擅射之人,通常也擅長躲箭,這麼遠的距離射過去,對方肯定能夠躲掉,所以一開始,太史慈就沒有將目標鎖定那將領,而是將目標鎖定在那令旗之上。

    張弓搭箭,沒有過多的瞄準,在弓弦拉滿的那一刻,太史慈已經鬆手。

    “嗡~”

    伴隨著弓弦震顫之聲,太史慈的箭簇如流星趕月般瞬間越過百步之遙,另一邊趙雲見這一箭並非射向自己,面色一變,厲聲喝道“小心!”

    “哢嚓~”

    舉著令旗的趙家子弟只覺手中一輕,半截令旗便被這一箭射斷,跌飛出去,瞬間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趙雲看了一眼,再度搭箭,這一箭,卻是再度射向帥旗的繩索。

    太史慈怎會讓他兩度得逞?一把抓起一名將士手中的長矛,對天一擺,將那射來的箭簇擊落,但下一刻……

    “嗤~”

    另一枚箭簇射斷了繩索,太史慈的帥旗再難保持,從旗杆上跌落下來,卻是趙雲在射出一箭之後迅速又射了一箭,將太史慈的帥旗射落。

    “好箭術!”太史慈將長矛還給將士,策馬出陣,朗聲道“不知壯士何故擋我去路?”

    趙雲等人,穿的並非鎧甲軍裝,都是一身勁裝,顯然並非袁軍。

    “真定乃我家鄉,還望將軍高抬貴手!”趙雲看著太史慈,這番對射,算是平手,他射落了太史慈的帥旗,但太史慈也射下了他的令旗。

    “我軍從不傷民,壯士何出此言?”太史慈微笑道,對於有本事的人,太史慈一向是願意親近的。

    “刀兵一起,必定生靈塗炭。”趙雲搖了搖頭,看著太史慈道“還望將軍速速退兵。”

    “憑你?”太史慈眯眼打量著趙雲,搖頭笑道“真定若肯投降,自然不會有戰事發生。”

    “若將軍執意如此,真定軍民必誓死奮戰!”趙雲朗聲道。

    “打仗是軍人之事,你卻將民拖進來,我看就算生靈塗炭,恐怕也是爾等這些逼民作戰之人所為。”太史慈冷笑道。

    “多說無益!”趙雲看了看兩面開始湧出的騎兵,知道再待下去恐怕會被合圍,當即調轉馬頭,帶著人便走。

    “壯士可留姓名!?”太史慈有些遺憾,差一點就把對方合圍了,但此人警惕之心太強,看著對方的背影,朗聲道。

    “常山趙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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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破軍

    “將軍,真定軍民在河畔壘起了土牆,更砸碎了冰面,河面之上,只留下一道橋可渡河,但橋對岸,卻是他們壘起來的敵樓。”斥候飛奔而回,將真定城外的消息帶給太史慈。

    十幾里的距離,對於軍隊而言,並不算長,未到正午時分,與趙雲短暫交鋒後不到一個時辰,太史慈的軍隊已經開到了真定外,距離河岸也只有三里左右,但看著遠處壁壘森嚴的土牆,太史慈停下了軍隊。

    就算河面凍結,士兵踏冰渡河,在冰面上作戰也絕不是什麼好的作戰場所,至於自橋面渡河,他的邊軍可都是精銳,沒打算拿命來添一座土牆。

    “河面可能渡人?”太史慈一邊策馬前行,一邊詢問道。

    “不能,那河面冰層已經被敵軍砸碎。”斥候搖頭道,這天氣,別說軍中會水的人不多,就算多,這天氣下去了,那也是有去無回。

    “我不信他們能將冰面都給砸碎了,韓德!”太史慈點點頭,看向身後喊道。

    “末將在!”軍中,一名青年將領飛馬而出,對著太史慈一禮。

    此人乃是西涼人,當初陳默關中練兵時投軍,後來追隨太史慈去了雁門,一去就是四年,太史慈對此人頗為看好。

    “你率一部騎兵順河向東尋找可以渡河之處,找到後,莫要回來,直接渡河,率領騎兵攻擊敵後!”太史慈沉聲道。

    太史慈平日的作戰物件,那可是鮮卑人,麾下騎兵可不少,此前若非趙雲見勢不妙,及時撤走,他想回來可沒那般簡單。

    “喏!”韓德答應一聲,帶領一部騎兵沿河向東而去。

    太史慈帶領兵馬來到河岸,此處河面頗寬,太史慈目測一番,至少也有四十步距離,以尋常小河來說,足夠寬了,但此地,卻在射程之內。

    “噠~”

    對岸射來一支箭簇,落在太史慈腳下。

    “保護將軍!”周圍親兵大驚,連忙搶到太史慈身前,護住太史慈。

    “不必慌張,他們射不來!”太史慈擺了擺手,示意親衛退下,他這種層次的武將,若真有危險,會心生警兆,之前有箭射來,他自然有所察覺,只是看那箭的力道,他連躲都懶得躲。

    看著對岸零零散散自土牆背後冒出頭來的弓箭手,太史慈搖了搖頭,嗤笑道:“烏合之眾爾,傳我軍令,三千弓箭手上前,叫他們看看這箭該如何射!”

    “喏!”

    一道道軍令傳下去,當即便有三千弓箭手被調出,來到河岸對面,排成整齊的佇列。

    “準備!放!”

    在一名名將官的指揮下,三千弓箭手迅速張弓搭箭,一枚枚冰冷的鋒矢,斜指蒼穹,隨著那聲‘放’字落下,站在對岸土牆後的真定軍民只覺眼前暗了那麼一下。

    “快躲!”趙雲早在太史慈拉出弓箭手的時候,便已經察覺不妙,連忙帶著三百趙莊兵馬躲到土牆後,但回頭看時,卻見不少縣尉、豪族私兵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大急,厲聲催促道。

    “無膽之輩!”劉縣尉瞥了趙雲一眼,心中不屑。

    “噗噗噗~”

    下一刻,三枚箭簇先後落在他身上,一枚射入他大腿,另外兩枚分別沒入他胸口和小腹,不屑的臉色漸漸變成愕然,緊跟著卻是恐懼,他不想死……

    噗嗵~

    屍體直挺挺的倒下去,跟他一起倒下的,還有上百名沒有做出躲避動作的縣衛、私兵,僥倖活下來的人這才如夢初醒,尖叫這躲在女牆後。

    “呵~”

    看著對岸這些真定守軍的表現,太史慈連恥笑都覺得累,不值得,見那些人躲在土牆後不出來,太史慈對身旁副將道:“去將破軍弩抬來。”

    破城弩,便是當初陳默與袁紹牧野對峙時,馬均為破袁紹土台設計出來的弩,比尋常弩弓笨重,但卻比床弩輕便,威力極強,能洞穿一百二十步外的板甲,之後這破軍弩就開始在軍中推廣,太史慈在雲中,曾以此弩布下弩陣,將五萬鮮卑聯軍誘致峽谷,一戰奸殺近三萬鮮卑控弦之士,也是那一仗奠定了太史慈在北方的凶名。

    不過這弩架設有些費勁,太史慈準備先想辦法吸引一下敵軍的視線。

    當下,太史慈策馬上前,來到岸邊,看著對岸喊道:“趙子龍何在?”

    真定縣令從敵樓後探出頭來,看著太史慈道:“我乃真定縣令章琳,太史將軍何故興此不義之兵?”

    太史慈冷然瞥了他一眼道:“我乃鎮北將軍,你是何人?焉有資格與我說話,滾回去,叫趙子龍與我說!”

    說完,不待那章琳有何反應,突然抄起弓箭,對著章琳那顆明晃晃的腦袋便一箭射去,這麼近的距離,對於太史慈來說,不可能無法命中。

    一隻手從一旁探出,一把抄住了射向章琳的箭簇,趙雲在章琳與太史慈對話時就察覺到危險,他見識過太史慈的箭法,這個距離,太危險了,所以便一直在章琳身邊,只是沒有現身,那太史慈果然狡詐,若讓他射殺了章琳,這真定縣也就完了。

    “將軍亦是世之名將?區區一座縣城,也要用這等手段麼?”趙雲站起身來,目光盯著太史慈,防他再次出手,這個距離面對一位神箭手,趙雲也不敢保證次次都能護住章琳。

    “趙子龍,我看你也是知兵之人,真以為這些人能擋住我大軍?”太史慈收起了弓箭,並未再射,看著趙雲笑道。

    “我等軍民一心,何懼奸佞。”趙雲朗聲道。

    “你向後看看。”太史慈將弓掛在馬背上,雖然他看不到土牆背後,但大概能猜到剛才那一波箭雨對這群烏合之眾帶來的震撼。

    不用看,後面不少民夫已經連滾帶爬的往城中跑了,包括許多私兵。

    “子龍對軍民一心或許有些誤解,我關中將士所到之處,從不濫殺,此乃我關中軍規鐵律,我主當年在河東時便已經定下,無人敢悖,反倒是冀州軍,據我所知,這些年與黑山賊作戰,可沒少拿百姓人頭來充軍功。”太史慈看著趙雲道:“以你之才,既然並非袁氏爪牙,又何必在此為袁氏效命?”

    太史慈可是雁門一帶的統帥,這些年統兵作戰,除了兵法,還需揣摩人心,他一開始,故意以身份壓人,便是製造趙雲和真定令之間的嫌隙,如今再點出趙雲這般人物,沒有半點官身,何必與他死戰?

    其實對於這樣一座縣城,若非發現趙雲這麼一個人才,太史慈也不想浪費這麼多心思去離間對方。

    “以子龍之才,若肯投效我軍,慈必竭力舉薦。”太史慈朗聲笑道。

    “長陵侯雖是當世梟雄,卻並非仁義之君!”趙雲肅容道,陳默雖然強勢,但卻並非他心儀之主,亂世之中,君則臣,臣亦擇君。

    “仁義?”太史慈挺直了腰杆,朗聲道:“我主自初平年間起兵,定河東,平並州,入關中,伐西涼,征戰十載,但我敢說,我主麾下將士從未有過屠戮百姓之事,這算不算仁義?關中大旱,我主親自帶人挖掘水渠,引黃河之水灌溉,開倉放糧,關中百姓因我主活命者以數十萬,這是否是仁義?興復河洛,重修洛陽,如今河洛得以繁華,我不敢說關中百姓有多富足,但自我主入主關中以來,子龍可曾聽過關中、並州、西涼每年還有餓死、凍死之人?這是否算仁義?”

    “我不知道你所謂仁義是何物?若是那滿口仁義道德,匡扶漢室,那確實,我主要為關中兩百萬生民謀生計,真沒有多餘力氣,去宣揚仁義道德,匡扶漢室這些屁話。”太史慈朗聲道:“若子龍所言仁義便是如此的話,那我主真不算,也不屑!仁義,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趙雲無言,冀州士紳說陳默不仁,多是抨擊陳默不善待士紳,但要說對待百姓,還真沒聽過陳默有什麼惡名。

    “那鄴城屠殺又是為何?”一旁的章琳探出腦袋,喊了一句,見太史慈摸弓,連忙又把腦袋給縮回去。

    “鄴城之戰,我並未參與,無法評說,但我相信,主公絕不會枉開殺戮。”太史慈淡然道:“再說,戰爭傷亡在所難免,若不動刀兵,我主憑何攻入鄴城?講仁義道德麼?”

    “多說無益,將軍若想得真定,還需打過再說。”趙雲歎了口氣,沒什麼說的,但要他就此放棄防守,那不可能。

    “好!”太史慈回頭看了看,見一架架破軍弩已經被抬上來,當下也不再廢話,調轉馬頭便退回去:“放箭!”

    看著那一架架破軍弩擺在陣前,趙雲吞了口口水,上當了,那太史慈根本不是來勸降的,而是來拖延時間的。

    “嗡嗡嗡~”

    弓弦劇烈的震顫聲中,一枚枚拇指粗細的巨箭轟向土牆,威力極大,一名名躲在土牆吼的將士就那麼輕易被從土牆後刺出的箭簇射殺,甚至土牆都在這巨箭的巨力之下成片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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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11:34: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七章 走馬相隨

    趙雲默默地看著那些尖叫逃散的真定守軍。

    唉~

    雖然知道這些烏合之眾不堪大用,但這麼輕易便被摧毀了士氣,依舊讓趙雲有些失望,若是當年幽州軍在這裡的話,不說擊敗,但守住河道三天還是沒問題吧。

    不過也不難理解,畢竟連縣令都跑了,縣尉戰死,自己雖有統兵之權,但終究是個外人,軍威未立,人心不齊,危難時刻,還真指望上下一心呢?

    “兄長,快走吧!此處已經難以守住。”幾名趙莊子弟上前,拉著趙雲道。

    便在此時,一支騎兵順著東邊的河岸朝著這邊殺來,正是韓德繞道,找到冰面未曾碎裂之處,率騎兵渡河而來,顯然,那位已經戰死的劉縣尉並未將趙雲的計策貫徹到底,砸開的冰面並不完全。

    “走!”趙雲歎了口氣,辛苦準備的防線,就這麼被破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卻也無可奈何,敵我差距太懸殊,無論士氣還是戰力,關中軍都能對他們做到碾壓。

    只是就算退守真定,又能擋多久?

    就太史慈拿出來的這種弩,城牆也未必能夠守住。

    當下,趙雲帶著趙家子弟在韓德率軍趕到之前,退回了真定,準備依城固守,只是回到城中時,看到的卻是混亂的城池,不明真相的百姓正扛著家當往城外湧。

    “發生了何事?”趙雲一把拉住一名匆匆而過的縣衛,皺眉道。

    縣衛本有些不耐,看到是趙雲,還是忍住了火氣,不過聲音也不怎麼客氣:“縣令都跑了,我等在這裡有何用?”

    章琳跑了!?

    趙雲聞言,頓時被驚呆了,這就跑了?城池怎麼辦?

    “還請趙將軍放手。”那縣衛看著趙雲拉著他不放,苦笑道:“大家本就不想與關中軍為敵,如今縣令都走了,我等留下來又能如何?”

    趙雲下意識的放開手,皺眉看著四周慌亂的人群,心中很難受。

    他還在想著如何守住真定,結果縣令、縣吏、縣衛就這麼放棄了,當初請自己出來禦敵的是這些人,現在第一個跑的也是這些人。

    “關中軍殺進來了!”便在此時,一聲驚呼聲中,便見城門方向的人爭先恐後的跑回來了,緊跟著一匹匹戰馬在城中飛奔。

    馬背上,一名騎兵飛快的大喊著:“城中百姓不必慌亂,我關中軍從不傷百姓,眾人可各自回家,莫要亂走!”

    看著一邊叫喊,一邊沖向這邊的騎兵,趙雲下意識的想要動手,只是看著那些迅速往家中跑的百姓,舉起的長槍卻又無力的放下去,此時再戰,只會牽連無辜,此非趙雲所願。

    “可是子龍將軍?”一名關中大漢策馬來到趙雲一群人身前,畢竟這一隊騎兵在慌亂的人群主公那顯得有些扎眼。

    “正是!”趙雲面色冷下來。

    “我家將軍相邀,請將軍一敘。”那大漢對著趙雲一禮道。

    “兄長,不可,若他們伏兵暗害,我等怕是難以逃脫,不如趁此時城門尚未被敵軍佔據,先殺出城去再說。”一名趙家子弟急忙道。

    趙雲皺眉看向這員將領,點點頭道:“帶路。”

    突圍出去不難,但他們能走,趙莊不能走啊,如果太史慈一怒之下屠了趙莊,趙雲怕自己會愧疚一輩子。

    “兄長!”幾名趙莊子弟大急。

    趙雲搖了搖頭:“你等且回莊中等候消息,莫要與人衝突。”

    幾名趙莊子弟不滿,但趙雲一旦決定的事情,那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更改的,而且如今真定城破,趙莊也可能遭到威脅,不止是來自關中軍的,還有從城中逃散出去的亂民、縣衛,確實需要守護,當下眾人只得聽從趙雲勸說,結伴回莊。

    趙雲則跟隨韓德徑直去了衙署,太史慈已經開始命人安撫民心,同時有隨軍的文吏開始幫忙處理縣中公務。

    “見過將軍。”趙雲對著太史慈一禮。

    “趙雲,真定趙莊之主,早年從軍,曾在袁紹帳下做事,後轉投公孫瓚,曾效力于白馬義從,五年前因家中兄長過世,回鄉守孝,曾與昔日袁紹麾下大將文醜交手,不分勝負。”太史慈放下手中的竹簡,看向趙雲道:“子龍如今守孝期滿,可曾想過再出仕?”

    “未曾。”趙雲搖了搖頭,出仕這種事情他自然是想過的,不過卻並未想過出仕陳默。

    “我主求才若渴,以你之才,荒廢於鄉野之間可惜了。”太史慈搖頭笑道,對於趙雲的話,他自然明白,這年頭,懷才之人,大都有一展抱負之願,之所以如此說,不是不想出仕,只是不想在這邊出事而已,不過太史慈也沒點破。

    “雲胸無大志,讓將軍見笑了。”趙雲拱手道。

    “無妨,人各有志,我不會強求。”太史慈笑道:“不過還是想請子龍隨我去一趟鄴城,見一見我主,一來你這等人才我主向來欣賞,二來我雖不知你心向何處,但既然你我相遇,見一見於你而言也並無壞處,是否明主,見過再說。”

    “雲若去了鄴城,焉能離開?”趙雲皺眉道。

    “若想強留於你,我便可以,何須費力將你送至鄴城?”太史慈瞥了趙雲一眼笑道:“我主麾下,謀士如雲,猛將如雨,子龍雖有將才,但卻也不至於叫我主強留,不管你如何看他,我主一生行事磊落,還不至於如此下作。”

    如果是田豐、沮授、審配這些人,若這些人抵死不從,陳默也絕不會放走,但趙雲不一樣,或許是個將才,但也只是個將才,還不至於叫陳默做出這等事情來。

    “在下有選擇麼?”趙雲無語道。

    “莫要說的好似我逼你一般。”太史慈搖搖頭道:“主公現在甚至不知實踐有你這般將才,此事乃我自作主張,欲向主公舉薦於你,能否見用,尚未可知,莫要擔心,我主多數時候,是頗為仁厚的。”

    “既然如此,雲想回莊中交代一番。”趙雲抱拳道。

    “可,此事不急,我還有軍務,一時間也難以抽身帶你去見主公,便先在我軍中待一段時間,待此戰過後,我再帶你去見主公。”太史慈很爽快的點了點頭。

    趙雲有些詫異太史慈會這般輕易讓自己離開,有些好奇道:“將軍不擔心在下一去不回?”

    “你這人,不像,若你真的言而無信,到也事件好事。”太史慈道。

    趙雲不解的看向太史慈。

    “若你直接離開,說明你乃無義之人,那樣一來,離開也省的我舉薦,壞了我名聲。”太史慈見他不解,隨口笑道。

    自己這算是第一次給陳默薦才,若趙雲是這麼一個不守信義之人,走了對太史慈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趙雲看了太史慈一眼,點點頭,對太史慈一禮道:“在下告辭!”

    “將軍,就這般讓他走了?”韓德看趙雲離開,不解的看向太史慈。

    “但願我未曾看錯人吧。”太史慈點點頭道,他確實有些欣賞這趙雲,但也只是欣賞而已,若趙雲不來,他也不損失什麼。

    真定一戰而下,太史慈並未繼續出兵,軍隊需要修整,同時這麼一城一城的打下去也不是辦法,而四周縣中軍民眼見太史慈攻佔城池後並未多造殺戮,加上援軍遲遲不至,紛紛遞上降書,算是倒向了關中軍這邊。

    太史慈在真定修整了七日,這日正在廳中看書,卻見韓德進來,對著太史慈一禮道:“將軍,斥候來報,牽召率軍趕到,如今屯兵于高邑,正是我軍南下必經之處。”

    “終於來了麼?”太史慈聞言目光一亮,他等的就是袁氏的援軍,攻城掠地都是次要的,攻佔再多的城池,如果自己這邊敗了,那些城池會重新回歸袁氏旗下,只有將袁氏主力兵馬一個個擊敗,那剩下的城池反而更易攻取。

    “傳我軍令,三軍明日集結,向高邑進發。”太史慈笑道。

    “將軍,那趙雲遲遲未曾現身,恐怕……”韓德看向太史慈道。

    “隨他去,出兵要緊。”太史慈搖了搖頭,雖然有些失望,但這種時候還是軍務最為要緊,其他的都可靠後。

    “喏,末將告退!”韓德當下領命,躬身告退。

    次日一早,太史慈整點行裝,率軍向南而行,路過趙莊時,卻見一白馬將領攔在前方。

    太史慈放眼看去,雖然換了一身戎裝,但趙雲身高樣貌都是極為出眾,在人群之中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那種,太史慈自然也認出了他。

    抬了抬手,部隊緩緩停下,趙雲見狀,策馬上前,對著太史慈一禮道:“累將軍久等。”

    “我以為你不會來。”太史慈笑道。

    “將軍既然以信義待我,雲豈敢失信?”趙雲搖了搖頭道:“既然答應將軍去見長陵侯,雲自然不會食言。”

    “好。”太史慈滿意的點頭笑道:“不管今後是敵是友,但你趙子龍,是個人物。”

    “將軍嚴重。”

    “走吧。”太史慈心懷大暢,示意趙雲入伍,跟隨大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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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11:35: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八章 糧草問題

    曹操抵達鄴城附近之後,並未立刻攻城,陳默的兵馬相當充分,所以並未如當初的高幹和審配一般死守城池,直接放棄城外的各處要地。

    這城池建立,通常都有幾個必要因素,比如說地利,建城之地,多是四通八達之地,尤其是鄴城這樣能被選為都城的地方,其次便是有水源,這個其實也可以放在第一位,人沒有水就會死,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不過這河北之地,不說水道縱橫,卻也是水網密佈,這點並不存在問題,鄴城的護城河可是直接連接濁漳水的。

    很多時候,攻城戰都是最後一步,城池周圍,通常有很多交通要地或是險地可以駐守,把這些地方都拔除了,那時候才能真正開始斷水絕糧。

    所以一般在兵力充足的情況下,守將會選擇在各個要地設防,陳默這次也是選擇了這種守城方式,並不與曹操大軍直接主力對決,而是借著袁尚敗退的機會,設下一處處要寨,以此來擋住曹軍進攻,同時不至於被曹操切斷鄴城與河內的聯繫,設下的大小營寨,從鄴城一直蔓延到朝歌,大小營寨共一百二十八座,相互之間隱隱以周天之位排列。

    曹操若集中兵力攻打某幾個寨,陳默的主力大軍會迅速援助,若曹操分兵進攻,則這些寨子相互支援,再加上主力不時策應,曹軍雖然不差,但一時間也拿陳默沒辦法,雙方斥候、小股精銳每天都會碰頭,形成一處處小型戰場,雙方人馬殺的天昏地暗。

    “袁尚還不肯前來?”曹操大營,看著這幾日的戰損,曹操有些無奈,關中軍攻破鄴城之後,氣勢正盛,這些時日雙方這般廝殺,雖然各有勝負,但從最終傷亡人數來看,還是他曹操吃虧一些,主要是陳默將騎兵的機動力都用在馳援各方之上,而陳默騎兵的規模,是目前三大諸侯中最大的。

    五千騎兵再與袁軍作戰的過程中折損了不少,但隨後又用在鄴城繳獲的戰馬迅速補充,西涼軍中可不缺那精擅騎術的勇士,稍加訓練配合,便能迅速形成騎兵戰力,也因此,陳默這邊,騎兵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千人,六千騎兵聽起來不多,但在這數萬人的戰局,尤其是需要馳援各方的時候,這六千騎兵的機動力就被陳默通過這種方式發揮到極致。

    曹操麾下自然也有騎兵,尤其是虎豹騎,那可是效仿陷陣營蹭蹭選拔出來經過訓練後的強兵,由曹操族人曹純率領,但這種精銳,用來馳援可比不上馬超、龐德和張繡所率領的輕騎。

    虎豹騎有專門的馬鎧,騎兵也有精良的鎧甲,這讓他們在衝鋒時占盡優勢,卻也奪走了騎兵的持久力,適合短途衝鋒陷陣,卻難以這般持續作戰,並且奔襲。

    所以,曹操將希望寄託在袁尚身上,袁家掌控幽州,馬源不缺,甚至曹操這邊很多戰馬都是從袁家這邊購買來的烏桓馬或鮮卑馬,現在唯一能夠在騎兵上牽制陳默的,便是袁尚了。

    “太史慈接連攻佔常山、中山二郡,威脅到袁尚後方,如今袁尚已經派出牽召在巨鹿擋住太史慈,袁尚也率部屯於邯鄲,不願輕動。”程昱無奈的點點頭,眼下袁家的困境,有一大半是他們造成的,此刻跑去苛責有些過份,而且袁尚擋住太史慈,不讓太史慈與陳默匯合,也算是分擔了曹軍的壓力。

    “告訴他,我需要騎兵來遏制陳默騎兵,請他支援一些。”曹操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沒想到陳默竟會將太史慈調離邊關,他就不怕鮮卑人寇邊麼?”

    “那陳默麾下雲中太守郭縕也頗通兵略,加上這幾年太史慈將邊地鮮卑人殺的太狠,鮮卑人為其聲威震懾,不敢輕易南下,如今連交易都是先于邊關將領商議,得了准許之後,商隊才幹入關。”郭嘉搖了搖頭,看起來無精打采的。

    “奉孝身體若有不適,不妨先去休息。”曹操有些擔心的看著郭嘉道:“那寒食散,奉孝還是莫要吃了。”

    郭嘉身體最近一直不好,尤其是不肯按醫匠勸告,斷了那寒食散,據醫匠所言,郭嘉這般下去,恐怕不出十年,身子就得被寒食散侵蝕,到時候便是扁鵲複生,也是回天無力。

    “主公莫要擔心,不是尚有十年麼,在這期間戒掉便好。”郭嘉擺了擺手,他不太想提這個話題,看著眾人道:“如今陳默設防,頗為縝密,主公需做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曹操看著郭嘉,皺眉道。

    “不錯。”郭嘉點點頭道:“我軍與陳默交鋒也不是初次,想要從他手上討得便宜可不易,最重要的是,那陳默得了鄴城糧草,就算我等截斷其糧道,以鄴城存糧之豐,短期內都不會擔心斷糧,更何況有武義守在延津,想要截斷其糧道談何容易”

    剩下的,不用說,曹操也明白。

    雙方實力差不多,陳默無糧草之憂,但曹操有啊,之前奪青州,袁譚把糧草都運到了平原,如今袁譚雖然歸降,但那批糧草,也用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還是得曹操從後方運送糧草過來。

    光是一個鄴城,就能讓陳默無糧草方面困擾,更不需要大批抽調民夫來運糧,而曹操卻需從中原抽調更多糧草,單是路上民夫所食,就比供應給軍隊的糧草都多。

    陳默搶先一步佔據鄴城的先機的好處,這就顯像出來了,兩家在此爭鋒,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那接下來便是拼糧草的消耗了。

    這方面,一直是曹操的短板,這些年四處征戰,以中原四面皆敵的情況生生打成了如今與陳默並立的兩大諸侯,但這些年幾乎沒歇下來過,也使得曹操這邊,很缺糧,持久戰這種事情,陳默能耗得起,但曹操卻不能,如果這僵局一直不打破,最終輸的肯定是曹操。

    而郭嘉也相信,這個缺點肯定瞞不住陳默,對方有很大可能會避免與曹操決戰,專心耗他糧草,最後逼得曹操不得不退。

    這也是郭嘉勸解曹操做最壞打算的原因,除非能在短時間內勝出,否則最終不是被打敗就是被耗死。

    曹操自然明白郭嘉所言何意,摸索著下巴道:“以奉孝之計,我等該當如何?”

    “我軍已佔據平原,如今這東郡、清河、安平、渤海四郡當迅速實際佔有,如此一來,我軍只需守住這四郡,他日再與陳默爭奪冀州,便無需顧慮黃河之險。”

    如果只有陳默這一支人馬,郭嘉會建議曹操與袁尚聯手攻佔鄴城,關中軍再強,但兩家聯手無論兵力還是兵勢都優於陳默。

    但太史慈如此快便得了常山、中山二郡,讓局勢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太史慈肯定是準備跟陳默會師來的,這麼一來,現在的局勢就是陳默佔有魏郡、中山、常山,未來可能還會佔據巨鹿,而拋開曹操現在佔據的那幾郡之外,陳默佔據了中山常山之後,袁尚恐怕連軍糧都難以籌集,敗亡幾乎是肯定的了。

    既然冀州不能盡得,那郭嘉建議選擇最穩妥的辦方式,與陳默平分冀州,以為下次交手佔據主動和先機。

    當然,打也不是不能打,但郭嘉覺得拿不下鄴城,打了也是白打。

    曹操沉吟片刻,看向其他謀士,郭嘉所言雖然穩妥,但此番曹操來冀州,為的就是搶奪冀州,這般結果,不是曹操想要的。

    “孟德,眼下我軍雖然與陳默僵持不下,但郭嘉如何知道袁尚就一定會敗?太史慈雖為陳默麾下大將,但高覽、韓猛、郭援等將孟德亦非未見過,加上冀州百姓,對那陳默頗有厭惡之情,那太史慈便是攻佔了常山、中山二郡,卻也不得人心,時日一久,必敗無疑!”許攸斷然道。

    “至於糧草之事,孟德不必擔憂,如今袁譚已經投了孟德,在下在這冀州也還有些故人,我會與公則、仲治他們各自前去說服這各郡豪族,請他們支援一些糧草,以供孟德用度。”許攸站起身來,朗聲道。

    他可是費盡心機,才為曹操得了今日之局,若就此放手,只拿半個甚至小半個冀州,那如何彰顯他許攸的功績?

    “這……”曹操一臉猶豫:“冀州士紳會幫我等?”

    “孟德放心,如今袁氏敗亡之勢已定,而冀州士人對陳默頗有不滿,只需稍加勸說,定會鼎力相助。”許攸自通道:“孟德放心,我這便起程,去為孟德籌措糧草。”

    郭嘉跟曹操隱晦的換了個眼神,糧草問題,解決了。

    郭嘉的胳膊肘頂了頂程昱,程昱疑惑的看向郭嘉,見郭嘉點頭示意,程昱秒懂,當下點頭道:“子遠先生所言不錯,也可借此機會,得了冀州士紳支持。”

    許攸撚須微笑,便是曹操帳下心腹,也得以先生來稱呼自己,此事若能成功,自己這第一謀主之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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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馬兒囂張

    “殺~”

    鄴城東,二十里處,曹仁設了個埋伏,引來了馬超救援營寨,與夏侯淵聯手想要吃下馬超這支騎兵,鄴城的騎兵一直都是曹軍的心病,不將這些騎兵打掉,莫說攻打鄴城,便是想要突破鄴城週邊的防禦都困難。

    計策成功了,但也失敗了,馬超在發覺不妥之後並未撤退,而是直接越過營寨殺進了曹軍的區域,這樣的反應是曹仁沒有想到的,在後方準備與曹仁來個前後夾擊的夏侯淵撲了個空,緊跟著迎來的便是馬超兇殘的報復。

    騎兵不多,只有兩千,但馬超性格兇狠好鬥,再突圍而出之後並未走遠,重新折回來之後,只是圍著曹仁和夏侯淵的兵馬,曹軍走,他們就殺上來,曹軍若追,他們便立刻撤退,馬超當年憑藉的也是幾千騎兵在袁紹後方搞破壞,一直持續了幾個月,袁紹卻拿他沒轍,靠的就是這種戰術。

    而且馬超這人好記仇,追了曹軍已經有近十里了,哪怕是曹仁、夏侯淵這等將領,也被馬超這死纏爛打的勁兒給逼得頭疼。

    這裡可已經是他們的地盤兒了,這馬超竟然還在追!?

    “曹賊~可有膽量出來與我決一死戰?偷襲算什麼本事,你若是個男人,就堂堂正正的來與我決一死戰!”馬超策馬在陣前耀武揚威,雖然這幾年他已經很少再玩兒什麼單挑,但他不介意以此來噁心一下曹軍,若那曹軍主將敢出來自然最好,不敢出來,反正自己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走,雖然人少,但氣勢不能弱。

    “馬超,你若有本事,就進來。”曹仁捏緊了手中的長槍,要不是身為主將的責任,他真想上去跟馬超大戰三百回合。

    “當我跟你一般蠢嗎?你咋不讓我直接去找曹操,砍他腦袋?”馬超破口罵道:“一個個如同縮首烏龜一般,戰不敢戰,跑也跑不快,我都替你娘羞愧,生出你這般廢物,你若有些羞恥之心,就該趕快抹脖子了斷,留在這世上,都是浪費糧草,我看你坐下馬兒都比你有骨氣!”

    “我……”

    “子孝,莫要被他激怒!”夏侯淵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拉住曹仁,沉聲道。

    “聽說你們曹家本姓夏侯,卻甘願做那宦官之子,不知那曹操是否也是個沒卵子的,或者夏侯家本就如此,難怪只會背地裡陰人,卻不敢堂堂正正一戰,原來這是祖傳的,哈哈~”馬超卻是百無禁忌,羞辱曹仁一通還嫌不夠,開始往上數落。

    “我刀呢!”夏侯淵雙目一冷,向親衛伸手拿刀。

    “妙才,莫要與他動怒!此乃激將之法!”曹仁連忙反手拉住要出去拼命的夏侯淵,鬥將早就過時了,再說,以馬超的無恥,誰知道他們殺上去他身後的騎兵會不會沖上來來個亂刀齊下。

    “我必殺此人!”夏侯淵有些能夠體會曹仁方才的感受了,很多事情就是如此,不是當事人,根本體會不到那種憤怒。

    “將軍,末將去戰他!”兩名主將雖然忍住了,但身邊那些曹軍將領可沒這般涵養,一名曹軍將領大聲道。

    曹仁猶豫了一下,點頭道:“當心些,那馬超頗有勇武。”

    “喏!”曹軍將領答應一聲,策馬出陣,怒吼道:“馬超小兒,修得倡狂,我來鬥你!”

    “噗~”話音剛落,迎面一枚投槍射來,直接將他從馬上帶下去。

    “什麼東西?也敢與我相鬥,你配嗎?”馬超唾沫星子亂飛,他有些體會到典韋罵人的感覺了,被他罵的時候只覺怒火上湧,但罵的時候,那真是停不下來,當下看向曹軍陣中,嘲笑道:“怎的,曹軍之中,便都是這些無能之輩?難怪只敢施展陰謀詭計,就這點本事,正面作戰,爾等怕是連我軍一個回合都撐不住,烏合之眾來說爾等,我覺得都是對烏合之眾的羞辱,來來來,你家大爺就在此處,快來送死!讓某看看,曹軍將士,究竟有多無能!”

    曹仁渾身顫抖,顯然被氣的不輕,一指馬超,怒吼道:“何人去斬其首級?今夜我要用其那爛舌泡酒!”

    “末將願往!”一下子,五名武將齊出,一股腦沖向馬超。

    “嘿~今日本將軍教你們打仗!”馬超精神抖擻,雙腿一夾馬腹,不等後方副將阻攔已經沖上去,手中長槍狠狠地往前一砸,迎面而來的武將直接被巨力砸落馬下。

    隨手一甩,便將第二名沖上來的武將斬殺。

    “死!”另外一名武將沖上來,見馬超長槍甩出,沒有收回來,趁機一刀斬向馬超。

    “喝~”馬超將長槍往回一拽,向後捅出,沒有槍鋒的槍桿,卻是硬生生的洞穿了對方胸前的板甲,直接沒入其體內,眼看著另外兩名武將沖過來,長槍一時間拔不出來,馬超索性放棄了長槍,身子向後一仰,避開對方的兵器,順手從馬背上將剩下的兩枚投槍拿在手中,扭腰抖手,不等那兩人調轉馬頭,兩枚投槍便先後刺入他們後心。

    五名曹軍將領,雖不說有多厲害,但此時敢出戰,也是對自己伸手有信心的,卻在這眨眼間,便被馬超盡數擊斃,五人加起來都沒能撐夠一個回合。

    雖說如今這天下,鬥將早已被淘汰,但看著馬超在陣前連斬五將,戰場之上,瞬間一片靜謐,之前那些鼓噪的曹軍猶如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沒說錯吧?”馬超暗暗喘了口氣,一把將自己的長槍收回來,正想說話,卻見兩枚利箭朝著自己射來,連忙躲避,卻還是慢了一些,被一枚利箭射中肩膀。

    呵~

    馬超沒有多逗留,在曹仁下達放箭命令之前,已經策馬調頭回陣,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拔掉箭簇,仰頭朗聲道:“說你們無能,你們可認?除了這般見不得人的手段,還有何能耐?如今我已受傷,曹仁、夏侯淵,可敢過來與我一戰?我讓爾等一隻手!”

    同時對副將使了個眼色,只要他們敢出來,那就立刻叫他們知道上千投槍落下是什麼滋味。

    夏侯淵有些意動,曹仁卻對他搖了搖頭:“此時若我等敢出陣,恐怕第一個面對的,便是那賊人的投槍陣。”

    這投槍陣乃是上前騎兵同時投擲投槍,射程不遠,三十步左右,卻威力驚人,之前他們已經吃過一次虧,那上千跟投槍落下來的威力,他們若真敢上去,恐怕身上立時就要多出幾十個透明窟窿。

    夏侯淵無奈的點點頭,這馬超看著魯莽,實則雞賊的狠。

    “一群鼠輩!”馬超見對方沒有動靜,冷哼一聲,繼續開罵,只將曹仁、夏侯淵兩員大將氣的七竅生煙。

    “將軍!”馬超在那裡正罵的渾身舒爽,卻見那副將策馬來到他身邊道:“斥候來報,四周發現六路曹軍正向我軍這邊靠攏,若被他們合圍,我軍突圍可就難了。”

    馬超點點頭道:“準備撤軍。”

    “喏!”

    馬超說完,卻是來到陣前,一指對方帥旗方向,朗聲道:“今日天色已晚,本將軍還要回去用膳,便饒爾等這幫廢物一條狗命,告訴曹操,下次莫讓我在戰場上碰到,否則,千軍萬馬之中,我去他首級都如探囊取物一般,給我記好了,以後遇到這面旗,就給我繞著走!”

    說完,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調轉馬頭,帶著兩千騎兵往回走去。

    “好一個小賊!”看著對方離開,曹仁怒哼一聲。

    一名曹將上前,躬身道:“將軍,樂進、曹洪等六位將軍已經率部來援,讓人來通知將軍儘量拖住敵軍,伺機將其合圍剿滅!”

    曹仁和夏侯淵聞言對視一眼,夏侯淵冷哼一聲:“我道那小賊有多大本事,原來是得知了我軍援軍趕至,他才無膽!”

    話是這般說,但看著馬超揚長而去的騎兵,曹仁和夏侯淵都頗為無奈,若有辦法拖住對方,他們也不至於被那馬超攆到這裡來,兵力是馬超三倍還多,若能追上他,哪會被馬超這般指著鼻子罵半天?

    “告知他們,馬超已然被擊退,各自回營吧。”曹仁歎了口氣道。

    這時候來了也沒用了。

    當下一行人各自回營後,留下兵馬前去找曹操彙報。

    “好一個馬兒!”曹操聽著兩人的敘述,也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道:“我早晚必擒之!”

    “主公,騎兵不破,我軍確實拿那馬超無奈。”程昱思索道,要破陳默設下的鄴城防禦圈,這騎兵是重中之重,今日伏擊不成,來日再想設伏算計,恐怕對方已經有了準備,這事兒不好辦吶~

    曹操點點頭,這個他自然明白,只是眼下,自己這邊騎兵除了虎豹騎之外,也沒有多少騎兵,如今對方生了警覺,更加難纏,得再想個計策將,先斷去陳默這支臂膀。

    “子遠那邊如何了?”曹操看向眾人,詢問道。

    “已經籌措到一批糧草,清河崔氏、安平馬氏都已經表示願意資助。”

    “那就好,先讓他們張狂幾日,都去歇息吧。”曹操有些疲憊的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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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破局之策

    相比於曹操那便忙碌著攻城的事情,陳默這邊相對而言卻輕鬆許多,看陳默和曹操兩人,會發現他們有些地方很像,但有些地方卻是南轅北轍。

    一樣都有大氣魄,一樣求才若渴,但陳默比曹操更自信一些,這份自信在用人上能夠體現出來,曹操用人更謹慎,或者說多疑,並不能完全放下,但陳默卻更願意放開手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陳默自問做不到,但他自信可以做到掌控全域,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他都有能力及時補救。

    這一點,體現在戰爭狀態的時候,曹操會殫精竭慮,不說事事親為,也要大致知曉,不讓事情超出自己的控制。

    而陳默卻能放手,比如城外的防禦在做好大致架設之後,具體的事情都是高順等人在處理,而鄴城之內,他將守城交給張濟,城內雜事交由楊修,巡視城內則交給王彪,一切井井有條,至於怎麼打,除非兩軍大戰或是某一處被敵軍攻破,陳默才會來解決問題。

    尋常時候,若出現疏漏,陳默也能及時查證。

    若說曹操不如陳默,那有些偏頗,得看哪方面,有些事情,陳默沒有經歷過,但曹操經歷過,陳默的自信源於他的年輕,他的能力,他相信再大的問題自己都能解決,解決不了他還年輕,耗都能把差距補回來;而曹操的警惕和多疑,源於以往所經歷的背叛,還有他日漸衰頹的身體。

    陳默如今春秋鼎盛,而曹操已經年過不惑,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步入老年行列了,無論精力還是體力,下滑嚴重,但他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完,留給他犯錯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而天下卻還有陳默這樣一個大敵。

    夜深人靜,眾人已經退去休息,曹操卻是無心睡眠,踱步來到帳外,看著那漆黑的天空,目光幽幽。

    “主公在想何事?”郭嘉拎著酒壺,來到曹操身邊,笑問道。

    “奉孝怎還未睡?”曹操扭頭,看著郭嘉笑了。

    “無心入眠。”郭嘉隨意的找了處地方坐下,動作有些僵硬。

    “奉孝也在擔心鄴城之事?”曹操詢問道。

    “嗯。”郭嘉點點頭道:“此前在帳中所言退兵之事,卻也並非全是框那許攸,陳默此人……不怕主公笑話,嘉這一生,從未有過這般無把握之時,這鄴城能否奪到,嘉並無十足信心。

    陳默如今占盡地利之便,若他只是困守孤城,我倒不是太擔心,要困一城,哪怕是鄴城也不難,最重要的是人心,若他退守鄴城,那鄴城軍民便會生出不敵我軍之念,但他似乎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只是守城,而是想要打敗我軍,那鄴城或許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座堅固些的軍營而已。”

    遇上這樣的對手,郭嘉也頭疼。

    “他以前就是這般剛愎自用!自以為是。”曹操哼了一聲,朝著鄴城方向罵道,好像陳默就在眼前一般。

    “他有這個資格。”郭嘉灌了一口酒,歎息道:“主公,嘉本以為,有嘉在,終有一日,能助主公擊敗陳默,稱雄於北地,進而光復天下。”

    “那是自然。”曹操聽出了什麼,面色一沉,隨即灑然笑道:“奉孝比我年輕,與那陳默相差不大,操還在想我哪日去世,若那陳默還在,留你來輔佐子修。”

    曹昂作為曹操的接班人,這點基本已經沒了疑慮,無論能力還是德行,曹昂基本已經被曹操視為最佳繼承人了。

    郭嘉聞言沒有回答,只是仰頭灌了一口酒,笑道:“除嘉之外呢?”

    “就你一個,其他人不行。”曹操扭頭,瞪著郭嘉道。

    “主公,為人君者,慎獨。”郭嘉向後仰了仰身子道:“那醫匠都說了……”

    “庸醫之言,奉孝何必在意,我已命人去尋那華佗、張機,便是綁也要綁來!”曹操冷哼一聲,就是當初那庸醫之言,讓郭嘉好似看透生死一般。

    “唉~”郭嘉有些無奈的看著曹操,心中既是感動,又是無奈:“說說鄴城吧。”

    曹操點點頭,沒有作聲。

    郭嘉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勾勒著鄴城以及周圍的大概方位,明滅不定的火光下,並不是太清晰,但大致的位置已經勾勒出來了。

    郭嘉想了想,在四周點了點道:“既然陳默不願固守鄴城,而是要在城外禦敵,以如今的打法,對方騎兵來去如風,頗為麻煩,而且耗日持久,倒不如集結兵力,攻其一點。”

    “如此一來,豈非……”曹操突然怔了怔,沒有再說下去,目光看著郭嘉。

    “城外作戰,再如何也比攻城要容易許多,而且還有袁尚在側,陳默必然不敢拼盡全力,但我軍卻可,如此一來,那陳默便只有兩個選擇,退守鄴城,或是主動與我軍決戰。”郭嘉在鄴城東邊的平原位置點了點笑道:“出城決戰自不必說,但他若退守鄴城的話……”

    “那便困死鄴城,不管鄴城之中有多少糧草,終有用完的一天,拖得越久,對我軍便越有利!”曹操笑道。

    “正是如此。”郭嘉撫掌笑道:“不過依陳默往日行止來看,多半不會選擇退守鄴城,到時候誘其出城,再通知袁尚,嘉以為,袁尚不會放過此機會。”

    這佔據之變,莫測萬千,取得先機也未必就能笑道最後,就如曹操先輕取平原,占了先機,到頭來反被陳默奪了鄴城,陷入被動,而如今,曹操、陳默相爭,看似最後得利的可能是袁尚,但無論是曹操還是郭嘉看來,鄴城在袁尚手中,遠比在陳默手中更有利。

    至於袁尚得了鄴城之後的局勢,那只有到時候才能知曉了,說不定到時候還要跟陳默聯手,到時候大家各憑本事,看誰能先拿下鄴城。

    “便依奉孝之計,看那小糞郎這次要如何應對。”曹操哈哈笑道。

    糞郎嗎?

    郭嘉看著西方,歎了口氣,世人多以此來貶低陳默,但看看關中這幾年的收成,曹操如今都是一邊罵一邊讓人將那糞肥之術學來自己用,也只有那些無知之輩,整天抓著這點不放。

    “有時候,嘉就在想,當年陳默拿了家師書信來尋,嘉未曾避而不見,會是何結果?”郭嘉突然笑道。

    “那……”曹操想了想,一個陳默已經夠讓他頭疼了,身邊再出個郭嘉的話,嘖嘖,扭頭看向郭嘉,好笑道:“那我乾脆自縛,去投了那糞郎便是,以我二人關係,再次也能混個三公吧。”

    “對天下來說,或許是幸事。”郭嘉聞言笑道。

    “嘿,當年虎牢關分別之時,我可是誠意相邀,卻被那廝拒絕。”曹操笑駡道:“若他投我,不也一樣?”

    “所以說,這天下英雄太多,於民而言,卻也未必就是好事。”郭嘉歎道:“而且,主公與長陵侯,未必能夠融洽。”

    有些理念上的東西,陳默和曹操是有分歧的,或者說陳默和曹操都有些極端,比如這次鄴城屠殺,郭嘉相信,陳默如此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太極端也太過激進了,所帶來的後患很大,好處也不少,但就算這次陳默奪了冀州,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可能都要被鎖死在冀州無法他顧了。

    “誰知道,這世上哪有那般多可能,操相信,如今的局勢,就是最好的。”曹操站起身來,朗聲笑道:“這次,定要給那糞郎一個教訓。”

    ……

    “阿嚏~”鄴城,剛剛歡好完,摟著佳人酣睡的陳默,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

    “夫君可是染了風寒?”甄宓有些擔憂的起身,任由身上的絲被滑落,時間久了,那害羞的情緒也就少了,此刻更關心陳默的身體。

    “無事無事,莫要起來。”陳默將軟綿綿的甄宓重新拉回來:“大概是天寒,改日叫人做個壁爐,屋子裡會暖和許多,早些睡吧。”

    相比於曹操的忙碌和頭疼,陳默這些天可是輕鬆寫意,大小事務分派下去,自己只需掌控大局,不該操心的事情他從不操心,生活也頗為規律。

    每日早上起來打熬力氣,上午去衙署處理公務,下午回府中與佳人談詩作賦,晚上入睡也絕不會超過子時,沒理由染上風寒,打個噴嚏而已,這女人也太過大驚小怪了。

    “早些睡。”陳默將女人拉進懷裡,抱緊一些,重新拉上絲被道:“這樣反而容易凍著,我這身體怎會如此輕易染了風寒?安心睡吧,來入我懷中,暖和些。”

    “嗯~”甄宓乖巧的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縮進陳默懷裡,很快便酣然入睡。

    陳默卻是有些睡不著了,剛剛的睡衣似乎被這一個噴嚏給噴沒了。

    嘖~

    有點兒難受,算起來,孟德兄也差不多該選擇決戰了吧?只是袁尚那邊……先破了曹操,袁尚好對付。

    思索著眼下的局勢,陳默重新閉上了眼睛,大不了先把鄴城讓給袁尚,等收拾了曹操,再重新打回來,反正城中糧草已經差不多都運出去了,剩下的,就看臨敵應變了。

    屋中重新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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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戰開啟

    “曹操這是要幹什麼!?”一大清早,馬超看著遠方接連十幾座營寨升起的狼煙,有些懵,這個信號,代表著曹軍大軍齊出,太誇張了吧?

    就因為自己昨天罵了曹仁和夏侯淵一頓,曹操就要大軍齊出,這也太誇張了吧?那曹操老賊這般沉不住氣?

    呆滯了片刻之後,馬超連忙命部將放起了狼煙,不管怎樣,曹軍若真的大軍齊出,自己肯定是遭不住的。

    “孟起,先去看看,協助防守!”龐德和張濟找到馬超,合計道。

    陳默的兵馬一時間集結不起來,同樣曹操就算全軍出動,一時間也打不進來,他們這些負責馳援的騎兵正好可以襲擾一番,為陳默爭取時間,這也是當初陳默定下的策略。

    “好!”馬超點點頭,正合他意,當下點齊騎兵,與龐德、張繡合兵一處,率領大股騎兵出擊,前去牽制曹軍。

    鄴城那邊,陳默也接到了部下將領的報告,前線響起了曹軍大軍進犯的信號。

    昨晚還想曹操差不多該集結兵力決戰了,今日便傳來消息,自己還真是算無遺策呢!

    “眾將集結,隨我出城迎戰。”陳默命人將甄宓送往河內之後,便命三軍將士集結,出城迎戰,曹操猜得沒錯,從一開始,陳默便沒有想過依託鄴城防守,那是最後不得已的辦法。

    鄴城之中,狼煙升起,這代表著各營集結的信號,很快傳向四方,一百二十八營將士,迅速向鄴城東面集結,那場面,頗為壯觀,但卻井然有序。

    曹操站在車轅上,看著遠處烽火連天的場景,扭頭看向郭嘉,搖頭歎道:“還真被奉孝說中了。”

    “主公!”夏侯淵來到曹操車架前,對著曹操一禮道:“不如趁此機會,先勝一陣?”

    陳默大軍集結,必然需要時間,但曹軍可是半夜就開始集結的,這方面,曹操佔據了優勢,先破陳默幾營,就算不能造成勝勢,也能先在士氣上壓陳默一頭。

    “可!”曹操點點頭,這是戰爭,可不講什麼禮儀。

    當下,夏侯淵、曹仁出戰,想要先一步破了陳默幾處營寨,為曹軍占得先手。

    只是大軍剛出,便見馬超、龐德、張繡三將率領騎兵趕來。

    “又是這無膽鼠輩!?”馬超看到夏侯淵和曹仁率領的兵馬,頓時興奮了,當先率兵前去衝殺,龐德和張繡見狀,各自領兵從兩翼殺出,令曹軍不能全力迎戰馬超。

    夏侯淵和曹仁見狀,連忙結成圓陣禦敵。

    “曹賊,可敢出來一戰!?”馬超眼見對方結成圓陣,直接率兵越過兩人所部,來到曹軍陣前,率領兵馬先給對方來了一記投槍陣,多數被對方盾牌擋住之後,方才勒止戰馬,對著曹軍大吼道。

    “此乃何人?”曹操看著陣前肩膀上還綁著藥布,卻尤自氣勢洶洶的馬超,詢問道。

    “此乃西涼馬超,馬孟起,昔日韓遂、馬騰兵敗,韓遂身死,馬騰歸入陳默麾下做了金城太守,這馬超卻是跟著陳默南征北戰。”程昱笑道。

    “有些意思!伯道麾下,還真是什麼人都有。”曹操點點頭,看著馬超一隻胳膊牽著馬,在陣前叫囂,有些好笑,他記得昨日夏侯淵和曹仁回來稟報的,就是此人,指了指馬超道:“何人去挫一挫此人銳氣?”

    “末將願往!”一名武將應了一聲,帶著兵馬殺向馬超,卻是看馬超身上有傷,想要趁機取利。

    “來得好!”馬超眼見有人來應戰,當下大喜,帶著人馬直撲對手。

    兩千騎兵不多,但對方的人馬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數,而且這將領顯然並非曹仁和夏侯淵,眼看馬超殺來,竟然沒有停下,而是直接帶著人馬硬殺上去。

    要說起來,其實也沒錯,這年月,騎兵的作用主要就是襲擾,正面作戰可不是步兵的對手,但那也得看是哪邊的騎兵,西涼騎兵,可是裝備著馬鎧的,而且馬鎧的堅固程度比許多將領身上的鎧甲都要堅固。

    馬超眼見對方竟然想要以硬碰硬,當即大喜,率領著騎兵就洶湧而至。

    “哢嚓嚓~”

    一杆杆刺出的長矛碎裂,有的刺在人身上,馬背上的騎士直接被頂下來,頃刻間被隨後而至的騎兵踏成了肉泥,但更多的,卻是洶湧而過,堅固的馬鎧撞斷了長矛,沖入了人群,斬馬刀左劈右砍,在曹軍中硬生生沖出一道血路,竟是在正面對碰中,將曹軍生生壓得崩潰。

    曹操見狀有些吃驚,也看出了這支騎兵的不凡,連忙喝道:“子和,于我擋住馬兒!”

    “喏!”曹純早已集結好虎豹騎,便在曹操身側,當即答應一聲,率領著八百虎豹騎殺出,迎向馬超。

    馬超見狀,只以為是尋常騎兵,當即兇狠的撞上去。

    但這支騎兵可是曹操麾下戰鬥力最強的虎豹騎,哪有這般容易擊潰,同樣上了馬鎧,而將士更是如陷陣營一般,層層淘汰而出,可說是精銳中的精銳。

    兩支人馬撞在一起,廝殺片刻之後,竟是人數較少的虎豹騎佔據了優勢,生生將馬超所率騎兵一分為二。

    馬超也沒想到曹操麾下竟然有這樣一支人馬,雙方兵馬錯身而過之後,看了看自己身邊殘存的將士,心中有些吃驚,怒吼一聲,再度向虎豹騎殺至,這一次卻是敗的更慘,麾下騎兵折損過半,生生被虎豹騎擊潰。

    馬超也沒想到那曹操麾下竟然還有這樣一支人馬,眼看著自己兵馬潰散,也有些無可奈何,只得帶著殘軍繞開,讓龐德和張繡過來收拾殘局。

    虎豹騎雖強,但與馬超兵馬正面硬拼了一次,折損也不少,曹操眼見張繡、龐德二將率兵殺到,連忙下令虎豹騎撤回,命曹洪率步兵上前禦敵。

    大仗尚未正式開始,陳歐這邊馬超便先敗了一陣,算起來,似乎是曹操贏了,但三支騎兵相互配合,卻是拖住了曹軍的腳步,為陳默贏得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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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腹背受敵

    “主公,看那邊!”馬超、龐德、張繡雖然盡力拖住了曹操,但擋在曹操面前的五座塢堡還是被攻破了,三人無奈,只能率領騎兵繼續與曹操斡旋,以為陳默獲得更多的時間來調整兵馬,曹操這邊,程昱突然看向遠處,他和曹操此刻立於矮丘之上,以方便指揮軍隊,縱覽全域,看的也更遠。

    曹操聞言扭頭朝著程昱所指的方向看去,正看到數十支兵馬正在前方彙聚,這數十支人馬每一支數量都不是太多,看規模,多的也不過千人,少的,卻只有百十人,原本不是太起眼,但如今這些人馬迅速彙聚一處,並結成陣勢,上萬兵馬的陣型很快便結成了。

    最重要的是,還在源源不斷的彙聚而來。

    “這關中軍確實訓練有素。”曹操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稱讚道,這麼快便完成了集結,單是這一幕便足以看出關中軍平日裡訓練之效。

    程昱點點頭,不管天下人對陳默評價如何,但這關中軍之精銳,那幾乎是公認的。

    “傳我軍令,夏侯淵、曹仁、曹洪三部人馬出擊,趁他尚未完全集結,先破了這支兵馬!”曹操可不準備等陳默將所有部隊集結起來再行交手,這戰場可不是講禮儀的地方。

    隨著曹操的命令下達,軍中令旗揮動,鼓號齊鳴,夏侯淵、曹仁、曹洪在接到軍令之後迅速率軍殺出,三支人馬呈品字形朝著那支剛剛集結的兵馬洶湧而去。

    徐晃坐在馬背上,冷漠的看著這一幕,眼見三支人馬朝這邊攻來,並無退卻之意,他這支人馬本身就是吸引曹軍來攻的。

    一揮令旗喝道:“佈陣!”

    上萬大軍迅速布成圓陣,一面面盾牌形成盾陣,長矛手列於氣候,一枚枚長矛自盾牌中探出,弓箭手列於陣心,引箭待發。

    徐晃坐在馬背上,看著敵軍過來的方向,突然將令旗一指曹仁所部:“東南方六十步,放!”

    一排排箭簇騰空而起,撕裂空氣的嗡鳴在天地間回蕩,箭簇在經過最高點後,便朝著曹仁所部攢落而下。

    “豎盾!”曹仁一聲厲喝,舉起手中盾牌。

    “咚咚咚咚~”

    密集的箭雨落下來,被盾牌彈飛,也有不少順著盾牌的間隙落下來,造成傷亡。

    “放箭!”另一邊,夏侯淵和曹洪見狀也下令放箭,曹仁在避開箭雨之後,見另外兩邊開始以箭雨壓制,迅速指揮部隊往上沖。

    連綿不斷的箭雨朝著徐晃這邊落下來,傷亡同樣開始出現。

    曹仁的部隊趕到近前,兩軍相接,盾手頂著盾牌沖上去,不少人被刺出的長矛紮傷。

    徐晃沉著的看著這一幕,一手頂著盾牌,一手向曹仁方向一指喝道:“東南方二十步,放!”

    這已經是個很近的距離,拋射的情況下,這個力度很難把握,關中軍的箭矢多半是落在了曹仁的後陣。

    廝殺漸漸變得激烈,曹仁眼看對方盾陣堅固,命人拿來撞錘去撞擊盾陣,希望能夠撞出一個缺口。

    “飛斧!”人群中,一名將領喝了一聲,十幾名盾手自腰間摘下短斧,朝著陣外扔去。

    這卻是徐晃麾下盾手的特殊裝備,他們身上除了盾牌之外,所配的兵器卻是三把短斧,戰時可以拿在手中與敵人拼殺,也可以直接扔出去當做遠端攻擊手段。

    “破陣錘!”曹仁見撞錘被飛斧所破,當即改變陣勢,卻見曹軍分開陣型,兩匹戰馬在騎士的駕馭下朝著盾陣沖去,馬上騎士牽著鐵索,中間拉著一根碩大的狼牙棒。

    在即將抵達軍陣時,騎士勒馬停住,那巨大的狼牙棒卻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砸向盾陣。

    “嘭~”

    一聲巨響中,數名盾手被狼牙棒狠狠地撞飛出去,身後的長矛兵倒了一片。

    “放箭!”

    不等那兩名騎士推開,但見從破開的盾陣後面沖出一隊弩兵,對著陣外便是一通弩箭射出,尚未離開的兩名騎士頓時被射成了刺蝟。

    “殺!”曹仁卻沒理會這些,眼見盾陣被破,前排盾手立刻頂著盾牌沖上去,想要一鼓作氣將徐晃的圓陣破開。

    徐晃這邊弩手射出一輪箭簇之後立刻撤退,後方又沖上一排弩手對著對陣射箭,不斷有曹軍將士倒下,也不斷有曹軍將士沖上來封住缺口。

    雙方的箭雨不斷朝著對方陣中射出,同時夏侯淵與曹洪也率兵自側翼襲擾,令徐晃不能全力與曹仁作戰。

    三大方陣很快對徐晃形成合圍之勢。

    “變陣!”眼看著前線有些守不住了,徐晃及時變陣,盾兵後撤,長矛手在前,一根根長矛彙聚成密集的死亡叢林,同時後撤的盾手也加固了後方弓箭手的防禦,箭簇變得更加密集,徐晃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必須先打掉一部,才能扭轉局勢。

    但曹軍同樣精銳,如今以三倍之敵來戰,指揮戰爭者,本事不弱徐晃,以一敵三,哪怕徐晃擅守,在三方人馬的圍攻之下,也有漸漸不支之相。

    “此為何人?”曹操在矮丘上看著徐晃陣型變化,雖然隱隱露出敗象,但在曹仁、夏侯淵、曹洪三大武將的聯手之下,能夠支撐這麼久,曹操也不得不讚歎對方的本事。

    “看旗號,當是陳默麾下大將徐晃。”曹操身側,郭嘉仔細看著雙方陣型、士氣的變化,回答道。

    “伯道麾下,倒是有不少良將!”曹操歎了口氣,對於陳默身邊有那麼多猛將心下羨慕不已,指著徐晃大軍道:“當速破之!”

    更遠的方向,已經傳來連綿不絕的鼓號之聲,陳默的其他各部顯然也已經開始集結,以陳默軍隊集結速度,恐怕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在這裡與徐晃糾纏了。

    郭嘉點點頭,關中軍的戰鬥力倒是並不出奇,但對方的韌性卻是驚人,以寡擊眾,打到現在,仍舊死戰不退,恐怕曹軍也很少有軍隊能夠做到這一步。

    “主公,快看那邊!”曹操身邊,許褚之相西南方向,正看到一支關中軍出現,他們沒有去救徐晃,而是直接朝著曹軍主力這邊衝殺而來,不止如此,另外兩個方向,也出現關中軍大軍,朝著曹軍後陣襲殺而來。

    曹操見狀皺眉,立刻命樂進、李典二將率部迎上,擋住兩路,同時中軍也分出一部人馬,迎向敵軍。

    三支人馬很快碰撞在一起,相互廝殺。

    這人一滿萬,便是無邊無岸,而此刻雙方投入戰場的兵力已有十萬,放眼看去,目光所至,盡是瘋狂的廝殺在曠野中逐漸拉開,相互間,犬齒交錯,已難分彼此。

    馬超、龐德、張繡三人的騎兵也已經重新殺回,不斷繞著戰場狂奔,只要看到曹軍有混亂之相,便立刻上去廝殺一陣,將對手剿滅。

    血腥的氣息在戰場上彌漫,雙方將士的陣型都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戰線在不斷擴大,而曹軍占著人數上的優勢,佔據一些上風,關中軍確實悍勇無比,雙方廝殺之聲越發激烈。

    又是一支兵馬加入戰團,這一次,卻是支援徐晃,直接攻向夏侯淵所部。

    戰場隨著雙方加入兵馬的增加而不斷擴張,站在曹操這邊的矮丘上,已經很難俯覽整個戰場,雖然兵力上未必有當年陳默與袁紹在牧野打的那一場更多,但雙方廝殺的範圍卻並不集中,無論曹操還是陳默,都有意將戰場擴大,以使對方露出破綻,但戰場規模一大,本身對戰局的掌控也會減弱,這個時候,考教的就不只是雙方統帥的水準,還要考研雙方將領在戰場上臨敵應變之能。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陳默站在一處高臺之上,手搭涼棚,儘量看著更遠處的戰場,這個距離,最邊緣的戰局已經在視線中變得不那麼清晰,甚至無法看到,這個距離,就算有明令下達,一時間,恐怕也難以及時傳遞,所以陳默這邊指揮時,都是將徐晃、高順這些有著極強作戰能力和指揮能力的大將放在邊緣處,而陳默則負責指揮另外幾支軍隊與曹操作戰。

    但眼下看著這般規模宏大的戰場,陳默揮了揮令旗,再將集結起來的兵馬填補上去,對這邊的曹軍形成合圍,這個距離,曹操應該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先吃他一口再說。

    “通知徐晃,可以後撤了!”陳默看著這邊的陣勢,遠處徐晃那邊支撐了許久,陳默可不希望徐晃那一支人馬被打殘,可以暫時替換下來。

    “喏!”傳令兵迅速離開,前去傳令。

    “主公!”正在陳默主持調度兵馬之際,但見一將飛奔而來,卻是負責戰場四周探查的斥候統領飛奔而來,對著呂布一禮道:“城北處十五里外,出現大量袁軍。”

    “袁尚?”陳默聞言皺了皺眉,袁尚將牽召調來,擋住了太史慈,等於完全放開了遼東方面的門戶,也是膽大,不過此時袁尚帶兵殺來,對陳默而言,確實有些難辦。

    “公達,你來指揮!”陳默將令旗遞給身旁的荀攸道。

    “主公何往?”荀攸接過令旗,看向陳默道。

    “看看能否嚇退他,袁尚不足為慮,但這個時候若把鄴城丟了,於我軍頗為不利!”陳默翻身上馬,簡單的說了一句之後,便帶著典韋往鄴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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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11:36: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七十三章 疑兵

    “斥候往梁期方向探查,我要袁尚的準確位置!”飛馬趕回鄴城之後,陳默下馬後立刻將城中所有斥候派出,探查袁尚的具體位置。

    梁期位於邯鄲和鄴城之間,位於鄴城北五十里處,距離邯鄲更近一些,太史慈傳來的消息言袁尚昨日已經出發,那以正常行軍速度來說,此刻袁尚大軍應該已經過了梁期,快要進入陳默警戒範圍之內。

    “主公,如今我軍兵馬大半已經跟曹軍接戰,此刻哪有兵力再去對付袁尚?”典韋跟在陳默身邊,皺眉詢問道。

    “怎麼沒有?”陳默一邊命親衛去集結城中各部將領,一邊笑道:“張燕的黑山軍便有一萬,還有冀州降軍,也有兩萬,三萬兵馬還守不住個鄴城?”

    “這些人怎用?”典韋就算再不懂兵事,也知道這些人不好用,張燕的黑山賊還能用,但戰力跟關中精銳比起來那也差了不少,至於冀州降軍,鬼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臨陣倒戈。

    “用得好了,這三萬兵馬足夠。”陳默跪坐下來,一邊寫著將令,一邊思索著眼下的局勢,對於袁尚此番趁他兩家交戰之際來攻,陳默自然是有準備的,袁尚此來,若利用的好了,反而能幫自己迅速收服冀州降兵軍心。

    “末將張燕,參見主公。”很快,張燕率先來到衙署,見到陳默在此有些驚訝,連忙上前行禮。

    “你部下將士,我要一用。”陳默將一枚將令取出,想了想道:“子義傳回消息,袁尚已於昨日率軍離開邯鄲,向南進發,恐怕是與曹操結盟,趁我大軍與曹操交戰之際,前來偷城。”

    “末將願為主公效死,請主公吩咐!”張燕連忙一禮道。

    “沒有這般嚴重。”陳默笑了笑道:“從現在起,城中所有防務都由你所部黑山軍接手,你立刻率軍將府庫之中兵器鎧甲取出,擺上城牆,以竹竿駕起,記住,都放到靠後的位置,此外城中各處城門附近的坊、宅之上也要拜訪一些,在城外能隱約看見便可,而後將黑山軍分作百隊在城中不斷巡視,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在城中隨意走動。”

    “喏!”張燕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答應下來,領了令箭前去佈置。

    張燕離開不久之後,張顗等冀州降將也相繼趕來,對於這些降將來說,在這鄴城中地位有些尷尬,關中軍逼視他們,黑山軍跟他們也不對付,倒是陳默對他們頗為和善,雖然替換了基層將領,將他們心腹徹底打散,但待他們這些降將卻是沒的說,這也讓這些冀州降將對陳默感官更好。

    “參見主公!”張顗等人看到陳默,連忙躬身施禮。

    “不必多禮。”陳默抬手虛扶,微笑道:“說起來,爾等降我已有月餘,這段時間,可還習慣?”

    他並未立刻說袁尚之事,而是與這些人說起了閒話。

    “主公勞心,我等能夠追隨主公這等明主,實乃此生之幸,主公能不計前嫌,願意接納我等這些敗軍降將,已是仁義,又豈敢生怨?”張顗等人連忙躬身道。

    “唉~”陳默擺了擺手:“勝敗乃兵家常事,誰沒敗過?再說都是為大漢出力,怎能算是降將?記住,你們從我入城的那一刻起,便是我陳默部下,沒有什麼關中、冀州之分,大家都是大漢將士,何來降將一說,以後這等話語,莫要在我面前提起,沒有降將。”

    “主公胸懷天下,我等願誓死追隨主公!”張顗等人不管是否是真感動,但陳默說出這番話,多少都是有些觸動的,連忙躬身道。

    “此番將你們招來,是有一件事說於爾等。”陳默沉吟道。

    “主公有事,但請吩咐。”張顗連忙道。

    “也不是大事,據聞那袁尚已經率軍殺回,預計今日便可抵達鄴城,我此番回來,正是為對付此人而來,已經開始在城中佈置。”陳默一邊看著眾將的神色,一邊笑道:“諸位不必著急,我知道爾等昔日乃是袁氏家將,這番與袁尚對決,若讓爾等上陣,終究有些為難,是以我準備讓爾等出城,屯于城南,與袁尚交手,我麾下部將已經足夠,我也設下妙計,只等袁尚來自投羅網。”

    “主公智謀無雙,末將既然已經向主公效忠,斷無再與袁氏糾纏不休之理,請主公容許末將參戰!”張顗凜然道。

    “就算你願意,你麾下那些將士可願意?”陳默反問道。

    張顗張了張嘴,最終苦笑一聲,沒有說話,這年頭打仗吃糧,對於尋常士卒而言,給誰打都是打仗,無所謂,但也不排除軍中有兄弟父子在袁尚那邊的將士,若因此使兄弟相殘、父子反目,出現臨陣倒戈之類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如今爾等已是我麾下將領,但昔日畢竟在袁氏效力,我也能體諒爾等心情,不願爾等為難,都帶兵出城,這一仗,兩不相干便可,若心中過意不去,便在城南豎起旌旗,派些騎兵在城東與城西兩側偵查,莫要讓敵軍發現爾等便夠了,除此之外,交戰之事便交由我帶回來的士卒便可,不過既然已是我麾下將士,這軍裝需得換上我軍將士衣甲。”陳默笑道。

    “這個自然。”張顗等人聞言也是鬆了口氣,陳默說的不無道理,他們畢竟曾經效力于袁氏,如今倒戈投降,本已有些自責,若此時拿起刀槍殺向故主,這心裡多少是有些坎兒的,當下眾人躬身道:“主公仁德!”

    “去吧,儘快。”陳默笑道。

    “末將告退!”張顗等人躬身領了令箭,各自前去帶領兵馬撤出鄴城,一路上,卻見裝備精良的關中將士來來往往,城中似乎真的多了許多關中軍一般。

    “主……袁氏此番前來,怕是討得不得便宜。”離開衙署之後,張顗與幾人一起去領兵,看著街道上來去匆匆,搬運兵器鎧甲的關中軍,一名將領搖頭歎道。

    “莫要多言,主公能照顧我等心情,讓我等不參戰,已是仁慈,切莫再言其他。”張顗看了那將領一眼,肅容道。

    他是真不想跟袁家混了,畢竟袁氏如今的倒楣樣,被徹底擊敗也只是時間問題,所以自投了陳默之後,一直表現的忠心耿耿。

    “我等明白,這便撤軍出城!”幾名將領點點頭,各自與張顗告辭之後,轉身離去。

    張顗也點了兵馬出城,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鄴城之中,兩萬冀州軍便已經在城南處集結,看著緊緊關閉的城門,張顗等人也鬆了口氣。

    現在他們只需待在這裡靜等戰事結束,不管最終是陳默勝還是袁尚勝,他們都有退路,這點上來說,確實挺感激陳默的。

    不過人心這東西,不可能所有人都與張顗一樣真心歸降,大多數將領當初投降多半都是看大勢已去,被迫投降,如今聽說袁尚率兵回來,不少人心思活絡起來,再加上陳默准他們在四周佈設斥候探查情況,有人暗中將這裡的情況讓人送出去,找到袁尚將此事報知給袁尚知曉。

    “主公,袁尚大軍已經入平陽地界,距離鄴城不足三十里。”正午時分,斥候的情報陸續回來,袁尚已經殺到平陽,平陽渡過濁漳水,往上三十里便是鄴城。

    “再探!”陳默點點頭,表示知道。

    “喏!”

    斥候離開後,典韋有些憂心道:“主公,平陽距離戰場也不遠,如果袁尚此時不來攻城,而去聯手曹操與我軍作戰的話,那不是腹背受敵?”

    “若真如此,的確不好對付。”陳默點點頭:“但我猜那袁尚七成會來鄴城。”

    “主公何以如此肯定?”典韋愕然道。

    “人心吶,你覺得此時袁尚為何會與曹操聯手?”陳默笑了笑,正想解釋,卻見楊修進來,笑道:“就算擊敗了我軍,曹操也還是要跟他爭奪冀州的,既然如此,何不讓曹軍與我軍相爭,他趁我軍後方空虛,先一步奪了鄴城,到時候再坐觀虎鬥,豈非更好?”

    無論對陳默還是曹操亦或是袁尚來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鄴城的歸屬。

    典韋扭頭,看了看進來的楊修:“你這人怎的這般喜歡插嘴?”

    楊修無語,索性不去理他,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修已安排好城中事物,更請城中各家出兵,當可為主公再調集五千兵馬。”

    “五千兵馬?”陳默目光一凝,點了點頭,隨即搖頭歎道:“代我謝過各家好意,不過退袁尚,兵馬太多也無用,他們的好意,我心領,只是這五千兵馬就不必了。”

    陳默雖然說的溫和,但語氣中卻帶著淡淡的疏離,楊修有些不明白,自來了鄴城之後,主公為何對他越見疏離。

    只是看陳默現在這般模樣,楊修也不敢再勸,只得點頭道:“修領命。”

    “主公,有人馬為何不要?”典韋見楊修失落的離開,有些疑惑的看著陳默。

    “我如何知道,這五千人是姓陳還是姓袁?”陳默搖了搖頭:“你派人看著這些人,若有異動,第一時間清繳!”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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