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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貴族馬場
「轟隆隆……轟隆隆……」
一陣接著一陣的震動聲呼嘯而過,剛剛離開了停車場,就可以感受到空氣里震蕩的躁動和熱鬧,即使視線里看不到洶涌的人群,但還是可以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人潮氣息,洶涌而至。
布蘭登的腳步稍稍加快了起來,來到了街邊,看著不遠處一群年輕人,高高舉起啤酒杯,高聲歡歌笑語著,「女王萬歲」的歌聲斷斷續續地傳過來,仿佛正在參加狂歡節一般,這讓布蘭登也不由有些躍躍欲試起來,轉過頭,看向了落後的陸離和東尼,揚聲說道,「走吧。」
這樣的布蘭登,甚至比之前在勃艮第都還要興奮。不同的是,當時是酒精的力量,而今天布蘭登滴酒未沾,完全清醒,能夠讓他如此亢奮的,只有馬匹了。
離開了法國之後,他們抵達了英國,不過沒有在倫敦逗留,一路來到了利物浦的安特里賽馬場。
在英國,賽馬是一項十分重要的運動,不是作為賭博的場合,而是像電影院、劇院、酒吧一樣的日常消費場所。不僅每一天都有日常的賽馬,而且一年還有數次大型的賽馬盛會,就連皇室成員也會出席。
可以說,賽馬是英國人重要的社交場合之一。
陸離沒有著急著直接前往育馬場,而是來到了賽馬場,近距離地感受英國的賽馬文化,真正地融入其中。看布蘭登那期待滿滿的背影,就知道這個決定是正確的了,雖然布蘭登是一名養馬高手,美國也有不少賽馬場,但論起正統的賽馬文化,還是要來英國。
購買門票入場之後,就可以看到典型的英國鄉村風格。
熙熙攘攘的街道旁邊,擺放著紅色的郵筒,上面寫著,「保持冷靜,還有以贏家姿態回家」,這顯然是在號召著大家多多買馬;修剪整齊的盆栽和花束精致地擺放著,有的是駿馬模樣,有的是獎杯模樣,還有的是騎手模樣,每一個盆栽都標注了自己的名字,看來都是有來源和歷史的。
行走其間的人們,女士們都盛裝打扮,穿著漂亮的禮服,帶著優雅的禮帽,甚至還有不少人帶著手套,仿佛維多利亞時代的貴族一般;男士們都西裝革履,白色的襯衫和格紋的西裝,手里拄著拐杖,嘴邊叼著雪茄,猶如風度翩翩的紳士,正在出席上流社會的宴會。
當然,還有年輕人,代表著英國未來的年輕人。他們穿著得體的正裝,西裝和禮服,但此時都已經皺巴巴地不成模樣了,甚至還有人袒胸/露/乳地行走在街道上,手里拿著啤酒杯,歡呼著、歌唱著、尖叫著,似乎正在撕破那束縛在老一輩身上的枷鎖,闖出一片天地。
此時還是上午時分,一天的賽馬可能才剛剛開始沒有多久,但他們已經迷失在酒精之中,盡情狂歡。
這就是英國,又年輕又老舊、又開放又保守的英國。
走到第一個岔路口時,兩個「大長腿」妹子迎面走來,讓陸離三個人都不由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跟隨著抬頭的弧度一起上揚起來。
只見,兩個妹子踩著高蹺,修長的大腿看起來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她們都穿著紅色的蛋糕長裙,層層疊疊的蓮邊伴隨著兩個人的舞動而飛揚起來,上半身就穿著一件馬甲裹胸,將胸線的曼妙淋灕盡致地勾勒出來;奇妙的身材比例有著別樣的風采。
兩個妹子大膽奔放地將裙擺掀起來,熱情地走上前,與路過的游客一起拍照,周圍聚集著一大群人,場面好不熱鬧。
妹子的身後,是一個兩人高的盆栽,修剪成為一個酒桶的模樣,里面放著兩瓶香檳,碩大的品牌標志就掛在酒桶之上。陸離猜測,這應該就是馬場的贊助商之一,而且還是主贊助商。
陸離忍不住調侃起來,「你們不打算拍照留戀一下嗎?」
東尼根本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作出了表示,大步大步走了上前,「女孩們,可以和我們一起拍張照嗎?」
「當然!」兩個女孩燦爛地笑了起來,然後東尼就用力揮著手,「來啊,快點過來啊。」
陸離和布蘭登交換了一個視線,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放開手腳,一起走上前,然後陸離將手機遞給了旁邊的一個英國人,邀請他幫忙拍照,記錄下了這珍貴的一刻。
真正地進入賽馬場之後,所有話語都變得蒼白起來。青翠的綠色草地在正中央鋪陳開來,紅褐色的跑道散發著粘稠的泥土氣息,遠端的馬廄可以感受到空氣里的躁動……在白色和綠色為主色調的世界里,紅色和藍色等繽紛的色彩在涌動著,那種鮮活的生命力,在輕盈地跳動著。
看台之上,人潮無比擁擠,摩肩接踵的炙熱和洶涌,讓陸離覺得又一次回到了春運現場。
陸離在四周尋找著座位的行列數字,東尼則轉過頭對著布蘭登大聲喊道,「我們要買馬嗎?」
視線之內,大部分觀眾都已經找到自己的位置,安坐下來,人們手里拿著的不是馬經,而是啤酒和飲料;人們不是埋頭研究怎麼贏錢,而是和身邊的朋友談天說地,這也是英國人更加願意稱呼「賽馬」,而不是「賭馬」的原因。買馬,人人都可以買,但這只是增加觀賽體驗樂趣的一部分,並不是重要目的。
「買。」布蘭登大聲喊道,「我們過去看看,十四,你需要什麼嗎?還是你要和我們一起過去?」
「你們過去吧,我去找座位。」陸離把座位號看了看,「四排二十七號,我先過去,然後你們過來找我。我要爆米花,還有啤酒。順便看看,有奶油草莓嗎?」
「奶油草莓,你以為這里是溫布頓啊?」東尼笑呵呵地吐槽到,然後就和布蘭登轉過身,猶如洪流一般宣泄下來的人群沒有幫上忙,兩個人不得不讓到了旁邊,然後背部貼著椅子,一步一步地往回挪動,著實無比艱難。
陸離則順著人群開始往下移動,從第一排往後數了數,找到了第四排,一路低聲說著「抱歉」,找到了他們三個人的位置。
坐在旁邊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她帶著白色的小禮帽,穿著一套嫩黃色的禮服長裙,外面套著一件白色小碎花的小外套,仿佛正在觀看「天鵝湖」的芭蕾舞表演。
「上午好。」陸離主動打了招呼,老太太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個優雅的笑容,「上午好,小伙子。」她認真看了看陸離的裝扮,「第一次來賽馬場,蛤?」
陸離看了看自己的海軍藍襯衫和淺棕色九分褲,「這有什麼不對嗎?我是不是失禮了?」
「不,沒有什麼不對。」老太太笑呵呵地搖了搖頭,「只是我們都會更加正式一些。因為在以前,出席這樣的場合,可能女王也會出現,我們需要表現得體,不是嗎?不過,現在年輕人的要求就沒有那麼多了,而且女王也好久好久沒有來馬場了。」
「女王?」陸離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興致勃勃地交談了起來。老太太似乎十分滿意,難得居然有人願意和她閑聊,聽她嘮叨,這著實再好不過了。
不知不覺,布蘭登和東尼就已經回來了,兩個人大聲地討論著剛才買馬的事,在陸離身邊坐下來之後,兩個人這才注意到陸離的新伙伴,「嘿,我們注意到了,在短短的時間內,你結交了新朋友,不為我們介紹一下嗎?」
「這是布蘭登,這是東尼。」陸離主動介紹到,然後看向了旁邊的老太太,「對了,我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是十四。」
「哦,我是凱瑟琳。」老太太伸出了她的右手,做起了自我介紹,「我來自利物浦。」
「沒有人能夠拒絕安菲爾德。」陸離的話語讓凱瑟琳大笑起來,「你就像喬治一樣,他總是念念叨叨著安菲爾德,他還是那里的會員,一直到現在,每年我都還是會收到球隊的季票。」
陸離注意到了凱瑟琳使用的「過去時態」,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也許喬治已經去世了。
「體育對于男人來說,總是有著不可取代的作用。我覺得,至少應該慶幸,他不是一個賽車收集愛好者。」陸離的調侃讓凱瑟琳綻放起了笑容。
「凱瑟琳,十四的花言巧語總是能夠討人歡心,不要被他欺騙了。」東尼坐在旁邊吐槽道,「他是一個橄欖球的狂熱愛好者。」
「真的嗎?」凱瑟琳皺起了眉頭,但隨即就拍了拍陸離的手臂,「你真是一個小甜心,不是嗎?不過,我已經很老了,你沒有必要為了討好我,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雖然我從來都不喜歡橄欖球,那是一項粗魯的運動。」
粗魯的運動。
陸離真心被逗笑了,他對著凱瑟琳點點頭,「不管年齡,你依舊是一位女士,一位淑女。這是我外婆教育我的。」
「噢。你的外婆一定是一位淑女。」凱瑟琳臉上浮現出了燦爛的笑容。
「凱瑟琳,請允許我。」東尼把手中的啤酒遞給了凱瑟琳,「還是說,你更加傾向于……這個?」然後,東尼就將另外一只手里的奶油草莓遞了過來。東尼順帶撇了陸離一眼,這些都是陸離的零食,但陸離卻毫不介意,微笑地看著凱瑟琳。
凱瑟琳愣了愣,但隨即就感受到了陸離、東尼和布蘭登友善的笑意,點點頭,「請給我一杯啤酒。一杯就夠了,現在還是上午,我可不能喝太多。否則回家之後,就又要聽到嘮叨了。」凱瑟琳大方地接過了啤酒,面帶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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