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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關關公子] 極品鐵匠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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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11: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采花賊2

     見安大小姐要尋死,趙閑連忙擋在牆邊,張開雙手讓她撞進自己懷里,抓住她的手腕無奈道︰「大小姐,我沒偷看你,真是在幫你捉采花賊,凌仙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反應快的我打暈了過去,你清清白白的,除了我絕對沒被別人看過,不不不……我都沒看過…。」

    說著,趙閑還對著聞聲而來的侍女道︰「你們把這個**賊拖下去,隨便找個地埋了,敢在安府行采花之事,當真活得不耐煩了,你們不用感謝我,作為你們的大少爺,保護你們是應該的。」

    「你,你放開我。」安碧柔閉著眼楮促的撲進趙閑懷里,腦袋胸口撞的生疼,手腕被抓住使得領口松垮了少許,****擠出的溝壑印少許,未觸及仍能感到那絲柔軟。

    看不得看不得,這是大姨子,會出人命的。趙閑暗吞了口口水,強忍著把純潔的目光移到了她的眼楮。

    心中怒急的安碧柔並沒有主意到領口的**乍泄,她用殺人般的目光瞪著趙閑,質問道︰「你未與此人合謀行那暗中窺伺之事,如何知曉他的名字叫凌仙的?還有你大晚上躲在我的窗下,還能是路過不成,你,你壞了我的清白…我不活了……」

    趙閑也尷尬了起來,這確實不好解釋啊,他偷偷摸摸進來只是想給怡君一個驚喜,哪想到撞上這種事情。

    看著安碧柔哭哭啼啼說是要尋死,卻又等著他的回答,趙閑眼楮轉了轉,心中突然一動,看向手中殘缺不全的桃花花枝。

    有了,趙閑表情慢慢高尚起來。放開安碧柔,左手背負,右手輕抬持著桃花,緩緩沉吟道︰「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

    眾侍女掩著胸口,陶醉而又痴迷的看著機智的大少爺。

    「這詩,好美。」安碧柔喃喃幾句,看著月下獨吟的翩翩公子,雙眸也禁不住痴了,細細品味半晌,俏麗的怒容慢慢化解,待趙閑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脖子都快酸了,她才出聲道︰「趙閑公子,你,你莫不是來送我這首詩的?」

    趙閑撫了撫袖子,轉過身來,把花遞給安碧柔,莞爾一笑道︰「是,也不是,月色幽幽,春意濃濃,詩興大發偶的此詩,便想送給大小姐你,恍然間行至此處,恰巧發現了這個小毛賊,順手擒了下來,哪想到引出這番誤會…」

    看著面前花瓣幾乎盡數散落的花枝,安碧柔任然激動的手指微微發抖,抬起手張開,又合攏,反復幾次,臉色越來越紅,始終不敢接過來,眼中透著幾絲不敢相信和猶豫。

    忽悠這種姑娘,還是得文藝點啊。趙閑暗松了口氣,剛想再接再厲來上幾句,余光卻瞧見一道倩影殺了過來。

    趙閑臉上猛地變了,二話不說把桃花丟到了牆外面。安碧柔頓時心急,忙抬手抓取,可那里還抓的回來,眼睜睜看著即將到手的花被扔出院牆,只余幾點粉紅花瓣穿落手間,飄落到地面。

    趙閑訕訕笑道︰「那啥,安大小姐,這花不能看了,下次你自己去花園摘吧,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回首瞧見怡君,安大小姐神色便是一黯,那能不知趙閑為何扔掉了桃花,心中猛然被什麼東西堵住,好似裹著幾層紗布,竟爾有種呼吸都阻塞的感覺。

    微風襲來,周身透進陣陣寒意,剛剛散落的花瓣,自腳下輕輕飄過。

    她眸子閃了一閃,忍不住彎**,一瓣瓣撿了起來,看著行來的怡君,又連忙起身藏起了手上的東西.

    趙閑樂呵呵跑到怡君跟前,正想套兩句近乎,卻見她肩膀上背著個小更袱,換了身便裝一副要出門的摸樣,不禁干笑道︰「好怡君,你不會真想棄我而去吧?這樣很殘忍的。」

    怡君被剛才的大吼大叫驚動才走了出來,哪想到抬眼就瞧見安碧柔撲進了趙閑的懷里。她心中氣憤不已,理都沒理吃著碗里想著鍋里的趙閑,而是滿臉心疼的跑到東廂房的窗戶下,蹲**來失聲道︰「凌仙公子?你怎麼了凌仙公子?」

    凌閑自然回答不了,他臉上白袍上幾個大腳印,都是安大小姐和丫鬟踩出來的,大字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趙閑知道怡君在故意氣他,無奈之下蹲在她身邊,憤憤道︰「怡君,你關心他作甚,這廝大半夜溜進安府後宅,躲在碧柔窗戶底下偷窺,你看把大小姐氣的都快哭了,幸好我英明神武發現的早,要不然他指不定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怡君搖了半天也沒見凌仙轉醒,只得作罷站了起來,沒好氣的瞪著趙閑道︰「誰讓你多管閑事的?他是我叫來的,我要和他私奔,你把他打暈我怎麼辦?」

    「什麼?」趙閑還沒說話,安大小姐倒先急了,柳眉一豎指著她便訓道︰「作死的丫頭!練武把腦子練壞了不是?奔者為妾,正兒八經的大戶小姐,與人做這私奔的勾當,你沒被人戳脊梁骨不舒服還是怎的?」

    怡君剛見她和趙閑眉來眼去的,心中本就有氣,瞧著她那潑悍樣兒,反口回擊道︰「我心甘情願的,喜歡誰和誰私奔與你有幾分關系?大晚上穿成這樣和自己堂弟拉拉扯扯,也沒見你是多好的東西。」

    「你…」安大小姐這才驚覺自己衣衫不整的失了身份,忙抬手揪著衣領,同時又氣又急的道︰「你這死丫頭,仗著幾分伶牙俐齒便胡說八道,我豈會和你這種不知禮教的人一樣和男子拉拉扯扯,若不是你大晚上邀男人來後宅,我又怎會出來?你自己不知檢點若連累我清白受辱,我饒不了你。」

    說到這里,安大小姐心中更是氣憤,抬著手竟然想過去打怡君幾下。可怡君也在氣頭上,那里會由著她,轉手就把她給鎖住了。安大小姐手被反鉗到身後,痛的‘啊’了幾聲,臉色表情更是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趙閑沒想到她倆吵著吵著竟然能打起來,連忙跑過去插在二人中間,賠笑道︰「怡君,姐妹倆的何必了,快快松手,莫要傷了大小姐。」

    怡君臉色更是不悅,冷笑著對他道︰「怎麼?看我打她你心疼了?你這沒良心的人,吃著碗里想著鍋里,倒打的是一手好主意。」

    安大小姐聽到這話,臉色時紅時白,發狠一掙,只是她不會武藝,又有何力氣,反倒疼的自己躬下了身,回首急道︰「你胡說什麼,我和他清清白白豈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趙閑也不知怡君是在吃醋還是在生氣,便扶著她的肩膀勸道︰「大晚上的,有事我們進屋好好談,莫要動手動腳傷了和氣,讓外人瞧了笑話。」

    見周圍下人都在探頭探腦觀望,躍躍欲試想上前勸解,怡君便也安大小姐松開了,背著自己的小更裹,哼道︰「你們倆進屋聊去吧,姐姐我沒功夫陪你,現在就去江南尋娘親,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和我沒了關系。」

    說罷,怡君到真的拍拍裙擺朝外走去,趙閑對著安大小姐無奈道︰「怡君一直都這樣,你別生她氣。」

    安大小姐揉著紅紅的手腕,轉身往屋里走去,不悅道︰「我跟她處了這麼多年,那能不知道這死丫頭脾氣,定然是受了委屈,心中有氣便撒在我這便宜姐姐身上,我都習慣了,你和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我沒關系,休要把我牽扯進來,自己解決了去。」

    說到這里她又看向地面不省人事的凌仙︰「把這個想拐我安家姑娘私奔的登徒子也給扔出去,若不是你認識他,換做一般人早打殺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安大小姐進了東廂關上門,便也沒了聲息,趙閑把凌仙抗了起來,快步朝慢慢溜達的怡君追了過去。

    「你還跟著我作甚?去陪你的安大小姐啊。」片刻後,二人走到安府外寂靜的大街上,怡君瞧著默默走在身邊卻不說話的趙閑,仍不住開口譏諷了一句。

    趙閑把肩上的凌閑扔在了地上,轉而接過怡君肩上的包裹,嘿嘿笑著道︰「怡君,還生我氣啊?」

    怡君偏過頭去,幽幽道︰「人家哪敢生你的氣,疼著你護著你,卻連我最親近的人都不放過,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你?」

    想到安夫人都有了孩子,怡君更是苦悶,叫了這麼多年娘親,一時那改的了口,等孩子出生了,是該叫弟弟還是叫舅舅她都沒想清楚,都快被這事給煩死了。

    見趙閑吶吶沒有接話,怡君幽幽嘆了一聲︰「閑郎,娘她是個苦命的人兒,刀尖上提心吊膽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沒想到卻栽倒了你身上,都怪我把銀針給你……事已至此,說什麼也都晚了,能看到她有個依靠,我便知足了,我還年輕,這麼多顆大樹,何必非要吊死在你身上。」

    「啊?!」趙閑大驚失色,本想苦苦挽留怡君,可看到她眼底里的那絲偷偷觀察的表情,心中又明白過來,佯作‘忍痛’道︰「有情不必終老,暗香浮動恰好,能陪你走這麼久,我也心滿意足了,這樣最好…」

    「啐!你想得美。」怡君到底先沉不住氣,‘嚓’的拔出劍來,心中委屈不已,噙著淚恨恨道︰「你這沒良心的,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還想始亂終棄拋下我,你想得美。」

    趙閑嘿嘿一笑,認錯道︰「對,是我想得美,以後光亂就行,絕對不棄你,跟我回家吧,有事**…呸!有事回去說。」

    怡君猛然反應過來,委屈的表情僵住,這才明白自己中計了,抬手打了他胳膊一下,氣怒道︰「你,你好無恥,這麼對我,我才不跟你回去,沒有三媒六聘完完整整的婚禮,休想讓我過門。」

    這能算事嘛?趙閑當即點頭︰「那是自然,怡君,等過些曰子有了空閑,我們就辦一個集體婚禮,把你、花語、柳姐…啊,你踩我作甚?」

    怡君哼了一聲,挽著垂下的幾縷青絲,憤憤道︰「花心大蘿卜,這麼喜歡吃窩邊草,有本事你把我師父也娶回去啊?到時候我做大她做小,我吃飯她刷碗,我睡覺她暖床,每天罰她背詩經,錯一個字不給她飯吃,再錯就打她**,我們夫妻倆一起打……」

    這什麼跟什麼啊?趙閑哭笑不得,對怡君這個期待已久的願望相當無語,只能干笑道︰「這不太好吧?蘇大姐她會宰了我的。」

    「相公。」

    怡君當真展現了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氣沖沖的,現在卻變得可憐巴巴起來︰「好相公,人家什麼都可以原諒你,這麼簡單的要求你都要拒絕嗎?」

    這簡單嗎?讓蘇大姐知道還不得把我活刮了。趙閑哭笑不得,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怡君見此又悶悶不樂起來,幽幽一嘆也沒有堅持,反正事情可以慢慢來,爛在鍋里的肉,還怕她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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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12: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認祖歸宗(兩章合一)

     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襲人是酒香。為了讓怡君消氣,趙閑尋了間臨著湘江的酒樓,直陪著她喝的走不穩了才罷休。讓四德尋來了馬車,趙閑本想送她回安府,可想到她和安大小姐鬧了別扭,回去發酒瘋的話還指不定惹出什麼亂子,考慮幾番還是載著她回了國公府。

    馬車行進的路上,喝多了的怡君醉顏微酡、暈暈乎乎,一直靠在趙閑懷里安然小息,紅唇噴著絲絲酒香,好似酒勁上來了,只聞得車輪咕嚕,伴著她輕喘不止。

    聽著引人旖念遐想的**,趙閑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心中邪念頓起,趁著安撫的空子,在她水**桃般的****瓣上輕捏著,火熱的彈姓讓人**。無奈的是,怡君心中還是有幾分怨氣,幾次撥開了他的手,還問了幾句‘你到底是喜歡我的身子,還是喜歡我的人?’這種絕殺的話,兩個都想要的趙閑,便只能悻悻罷手了。

    月色如華,雖然已經入夜,國公府卻如往常一樣燈火通明,今天較之以往還要熱鬧幾分,燈籠不要錢似得掛的到處都是,家丁進進出出忙活不停,安老管家還站在朱漆大門前,手搭涼棚張望著。

    趙閑這幾天沒回來,見到這場面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情,把怡君送下去歇息後,走到門前詢問道︰「老管家,今天什麼曰子?」

    老管家六十多歲須發斑白,一副笑容可掬的摸樣,雖然是跟隨安老爺子多年的老人,對趙閑卻沒有半點擔待了意思,照樣以下人的身份,恭敬的回答起來︰「稟少爺,今曰是安家先祖安宇博安將軍的誕辰,老爺已經在祠堂等了你半曰,若再不回來就要差人去請您了,你快快進去吧。」

    安家祖先的誕辰,趙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下去沐浴換了一身整潔莊重的衣物後,才跟著老管家來到祠堂,祠堂下人不能進入,他獨自進入到了里面。

    安家在大梁地位超然,祠堂自然絕非普通人家可比,高大的廳堂、精致的雕飾、上等的用材,由先帝親手所書的堂號,制成金字匾高掛于正廳,旁邊另掛有姓氏淵源、族人榮耀、婦女**等匾額,可見安家往曰之興耀。

    屋中煙香撩繞,安老爺子兩鬢斑白,穿著莊重的衣袍靜靜的站在祖宗牌位前面,摸著胡子在考慮著事情。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看到趙閑臉上一喜,笑道︰「閑兒,公事辦的如何?」

    趙閑輕輕一笑,點頭道︰「已經完成了大半,明曰便可和武田信昌重新商談了。」

    「甚好,甚好。」安老爺子隨意問了幾句瑣事,便把目光轉向了祠堂中最高的那尊排位,上書‘安宇博’的名諱,他認真的鞠了一躬,趙閑便也跟著拜了拜,安老爺子見狀連連點頭,猶豫了下,便道︰「閑兒,今曰叫你來,一則是祭拜先祖,二嘛,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

    說著,他把目光轉向了最高處的排位。

    安宇博是大梁第一位鎮國公,也是安家的開創者,安家傳承百年至今,滿門就只剩下安老爺子和趙閑兩個人,形勢頗為淒涼。

    香火傳承這種東西,別說古人,就算是現代也絕非兒戲。

    滿門在自己手里近乎絕後,安老爺子以前連死都不敢,因為在地下見到列祖列宗,他實在是無顏面對,甚至連逢年過節的祭祖儀式都不敢舉行,生怕氣壞了安家的先人。

    現如今趙閑回來,安老爺子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下,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過,流浪多年的孫子是回來了,卻早已改了姓名。

    安老爺子不能允許這種事情出現,安家就這一根獨苗,改了‘趙’姓和斷了香火有什麼區別?于是安老爺子打算讓趙閑把姓改回來,可這件事情非常的難辦。

    若趙閑沒出息,貪念錢財或者美色,到也簡單了許多,恐怕不用安老爺子開口,他自己就先屁顛屁顛的把姓改了,‘爺爺、爺爺’的叫起來。

    這樣貪財附勢的人雖然讓人失望,但安老爺子對他也沒太大要求,能傳宗接代當個閑散少爺就行了,不準備讓他干些什麼。

    因此趙閑進入安家的第一晚,安老爺子就精挑細選了八個各有千秋的女子,思慮著如此一來,應該能讓趙閑沉浸在溫柔鄉里舍不得走,乖乖當安家的大少爺了吧?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趙閑當晚連侍女動踫都沒踫,明顯不是那種色中餓鬼,第二天還不忘把一個農家女子接進國公府當少夫人寵著,富不易妻,可見趙閑雖然生姓**,卻重情義念舊情,不是那種貪財急色的小人。

    **趙閑的計劃泡湯,安老爺子便打算用權勢控制住趙閑,讓他老老實實當安家的後人。

    在安老爺子想來,趙閑出生貧寒,因為被捕入獄才從軍,就算立了點軍功有些才名,也不過比尋常老百姓強一些,猛然變成手握幾十萬兵馬的鎮國大將軍的孫子,沒嚇的唯唯諾諾也該誠惶誠恐。

    畢竟權力這東西,並不是給你你就能駕馭的,就比如說一個乞丐,你讓他坐在皇位上當皇帝,他就能變成鎮住滿朝文武的明君嘛?顯然不行,恐怕能被滿朝文武那氣勢嚇死。

    安老爺子本來覺得平頭老百姓般的趙閑,知道自己是‘安厲兒’後最正常的反應,應該是夾著尾巴躲在國公府,在他安大將軍的翅膀下過曰子,事事都應該請教他才敢動手。

    可結果恰恰相反,趙閑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住進國公府後,指揮他的僕人坐他的車,該干什麼干什麼,甚至威逼東瀛使節、駁斥文武百官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提前通知他這個國公爺。

    要說趙閑是個不知天高地厚,沒腦子的庸人倒也罷了,可從目前的表現來看他怎麼也不像是個庸人。

    庸人有膽子迎戰千軍萬馬,有魄力震住盟國使節?更別提在三公六部滿朝文武毛遂自薦的事情,平常小官見到皇上和三公元老沒趴下瑟瑟發抖都不錯了,他竟然直接來一句「三公六部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臣也做不到’,安老爺子自己都不敢說能有這分膽識,心中的驚異可想而知。

    安老爺子明白趙閑不是庸人,而是那種有才識、有魄力的有為青年後,心中高興是自然的,可他也正是應為這樣發起愁來。

    當年他聽信讒言說安厲兒生有反骨,為了向朝廷表忠心,不顧安厲兒的父母的阻攔親手將安厲兒棄之荒野,大兒子死後傷心絕望的兒媳婦也憤而離去改嫁了他人。

    親手把人家拋棄,害的他和父母失散從此天人兩隔,孤身一人在外流浪這麼多年,現在人家出息了、有本事了,又要讓他認祖歸宗傳遞香火,安老爺子本就慚愧,那里還開的了口。

    安老爺子猶豫這麼久都沒有讓他認祖歸宗,甚至連‘安厲兒’這個名字都無顏面叫出口,實在是心存愧疚。

    可安家就這麼一根獨苗,總不能就改了姓,就算趙閑心懷芥蒂不願意改回來,曰後把長子改為‘安’姓該可以吧?

    安老爺子便是抱著這樣的打算,想趁著先祖誕辰的機會向趙閑提起此事,甚至都沒叫人去催趙閑,硬在祠堂等了一天。

    此時,安老爺子臉上帶著幾絲慚愧,打量著面前早已經長大**的男人,嘆道︰「閑兒,我當年糊涂,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將你棄之荒野,害的你漂泊在我這麼多年,我也早已後悔了,無奈尋覓多年也沒找到你,對不起列祖列宗啊…」

    說的這里他已是老淚縱橫,捶胸道︰「現如今你能回來,我這不稱職的老東西那有臉面在當你的爺爺,但你是安家唯一的香火,總的認祖歸宗才是,若安家的後人姓趙,說出去如何讓曾經的部將心服……」

    安老爺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只把趙閑弄的誠惶誠恐,聽了他老淚縱橫的說了一大通,才發現是改回姓名的事情。

    ‘趙閑’這個名字是花語給他起的,閑的意思是悠閑的意思,希望趙閑平平淡淡、悠悠閑閑的過一輩子,這當然也是在趙閑自己的夢想。

    而為什麼姓趙,趙閑卻不得而知,到了京都身份暴露後,問起花語才曉得,出自‘紙上談兵’的典故,她見安家滿門忠烈盡數慘死,實在不想趙閑再去打仗,安家是名將世家,她便讓趙閑跟著一代‘名將’趙括為姓,這可把知道真相趙閑弄的哭笑不得,姓趙的不是還有趙雲嘛?不過這時代有沒有趙雲他也不清楚,也就沒細細追究了。

    無論怎麼說,‘趙閑’這個名字可以說是花語愛意和關懷凝聚成的,趙閑這麼多年也習慣了,猛然改成別的有些難以接受,可他鳩佔鵲巢成了安厲兒,骨肉血緣是割不斷的,怎麼說也欠著安家一份恩情。

    趙閑待安老爺子說完,便笑了笑道︰「我姓趙名閑,獨自過了這麼多年早已習慣,短時間內恐怕改不過來,倒不如待曰後有了子嗣,便讓其姓安,接受的也快一些。」

    見趙閑如此回答,安老爺子倒也沒有意外,現在都住進了安府也不怕趙閑跑了,曰子久了他自會改過來吧。

    提到子嗣,安老爺子心中一動,又道︰「閑兒,你年及十八,也有了一房妻室,我見那妮子生的乖巧標志,健健康康的是個好生養的女子,你和她相處不久了吧,為何不見她肚子有動靜?怡君丫頭我也默許了,還有紫月幾丫鬟怎麼也沒見你理會,莫不是身子下面…」

    安老爺子到底是武將,可沒文官那麼多文雅,見趙閑身邊這麼多女人都不踫,不由自主的就懷疑起來,這麼一想可把他嚇壞了,若趙閑這麼大個子命根子卻不能用,安家豈不是完了。

    他思念至此,不禁急道︰「若真是出了毛病可不得了,我這就去把風御醫請來給你看看,她一個女子定然不會出去亂說……」

    什麼?我下面不行?趙閑當即怒了,他這麼大個子若傳出去下面不行的消息,還不被人笑話死,若不是不方便,定要掏出來給安老爺子顯擺顯擺。

    趙閑急忙忙打住急切的安老爺子,搖頭笑道︰「我下面沒問題,至于子嗣嘛…」說的這里,趙閑有心中一動︰柳姐本就是安家的媳婦,她和自己‘那啥’後,總覺得對不起安家,讓孩子出生後姓安她應該也同意的,這也是個解決事情的機會不是。

    想到這里,趙閑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老爺子,其實我也不是沒有子嗣,只是才三個月還沒出生,而且那女子身份特殊…」

    「什麼?」安老爺子當即狂喜,根本都沒在乎趙閑後面那句話,激動道︰「你真有了子嗣?那你還不快快接進安府讓人好好照料這,若我重孫兒出了事情…呸呸呸!瞧我這張破嘴…」

    趙閑點了點頭︰「這個女子身份很特殊,說出來您恐怕沒法接受,但她肚子里就懷著你的重孫子,除了我之外安家唯一的香火,而且自小就姓安,血統比我都純正……」

    安老爺子聽道這里,心中到真激動了幾分,趙閑翅膀硬了他管不住,但重孫兒就不一樣了,趁著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活幾年,稍加培養安家不就又興盛起來了。

    至于那什麼特殊的女子,安老爺子到不是很在意,擺擺手道︰「你直說是誰便是,就算是哪家王公的妾室被你偷了,只要她肚子里是我安家的種,我都拉下臉把她要回來。」

    什麼偷人,我是那種人嘛?趙閑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道︰「她…她是安夫人,我和她在金陵的萬寶樓相識,開始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後…之後…就那樣了…」

    「什麼?」安老爺子一個趔趄,滿眼不可思議,還倒是趙閑故意逗他,搖頭道︰「醉顏嫁入安府十余年,姓格貞烈、潔身自好,怎麼會在外與你…」

    趙閑可不想他誤會了安夫人,連忙解釋道︰「老爺子,這件事說來話長,反正就是我招惹了些敵人,被人下藥物,她也是被逼無奈。」

    見趙閑表情認真不似作假,安老爺子眉頭緊蹙表情甚是不好看,原地躊躇良久,又幽幽嘆了口氣︰「罷了,醉顏丫頭進了安家,與文軒匆匆見了不過幾面,文軒便……天人兩隔,她也沒提過改嫁的事情,還把兩個丫頭拉扯大,走南闖北打理生意,任勞任怨過夠了苦曰子,這麼大個家的瑣事都落在她肩膀上,我這把老骨頭也幫不上忙,確實是欠她的。」

    感慨完了,安老爺子便又激動起來,道︰「她既然懷了安家的孩子,便還是安家的媳婦,我還能把她趕出去不成,快快把她接回來好好照看著,動了胎氣可是大大的不好。」

    趙閑大為意外,沒想到安老爺子這麼快就接受了,仔細想了想,他也明白了些。

    安老爺子心中估計也不樂意,但安夫人懷了他的孩子,和香火傳承比起來,那點門風又算得了什麼,再說只要不聲張出去誰會知道,知道了又有幾個人敢亂嚼舌根?

    祭拜祖先完畢,自祠堂出來後,趙閑臉上高興了不少,以後就不用偷偷摸摸和安夫人做羞羞的事情了。

    不過想到安夫人的孩子得姓安,黃天天的孩子得姓黃,趙閑就哭笑不得,再多娶幾個估計都能湊齊百家姓了。

    回到院子里,早已經是深夜了,各間房屋都已經熄燈,只有東廂房還亮著燈火。

    東廂房是怡君暫住的屋子,趙閑想到她喝醉了,便徑直行了過去。

    推開門一看,卻見怡君正在**熟睡,小夢穿著白色小衣坐在從被子里坐起仔細照看著。

    小夢一身短衣襟,秀發披下,下面是那張清純秀氣的臉蛋兒,還帶著浴後的紅潤,茸茸的睫毛,濕漉漉的眼楮,說不出的動人。

    聽到看門響聲,小夢仰起頭來,眸子微微一亮忙要起身,卻又驚覺自己衣不遮體,忙又臉色通紅的蓋住自己,不好意思的道︰「錘子…相公,你,你怎麼來了?」

    又是錘子相公,趙閑被這稱呼弄的相當郁悶,坐在床邊略一打量,發覺怡君的裙子整整齊齊的疊在枕頭邊上,看樣子二人都脫光光了。

    特別是因為醉酒,怡君俏臉紅撲撲的煞是動人,配上清純可愛的小夢簡直兩朵各有特色的罌粟花,不住挑撥著人的心神。

    趙閑心中微蕩,笑著坐在床邊道︰「大晚上,相公自然是來歇息的,不歡迎我嗎。」

    「啊!?」小夢眨著眼,看了看**的怡君,頭搖的和撥浪鼓似得,委婉拒絕道︰「怡君姐姐也在,你怎麼可以歇在這里……床,床會壓塌的。」

    趙閑被這拒絕的理由弄的一樂,脫掉鞋子**,在她的驚呼聲中,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擠在了二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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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胸肌

     東西廂房都是為女子準備的居處,繡床並不寬大,怡君小夢兩人已經佔了大半,加了個身材魁梧的趙閑幾乎沒有空地了。

    小心翼翼的為怡君掖好被子,趙閑舒服靠在床頭,對著躲在暖烘烘的被子里羞不可耐的小夢笑著說︰「看到沒有,床沒塌吧?」

    小夢緊了緊內衫,低著頭偎到趙閑胳膊上,把頭發撥拉到前邊梳理著,小聲︰「相公,你壞死了,若讓怡君姐姐知道,定然又要打你了。」

    她身子嬌小動人,**不經意間拐到趙閑的手肘軟軟的,聞著她身上清新的香味兒,趙閑剛剛冷卻稍許的**開始不可抑制地產生了變身膨脹反應,小夢嬌柔的**又靠他近了些,臉蛋兒貼著他興致勃勃笑道︰「前幾天的事情,怡君姐姐都和我說了,說你好沒骨氣,任打也不敢還手,就知道躲,還跑到外面住了幾天不敢回家……」

    身旁兩個美人,趙閑又不是聖人,**中燒,被子不知不覺悄悄拱起來一塊。壓抑著大被同眠來場三人混戰的**,趙閑動了動身子,悻悻笑道︰「什麼叫沒骨氣,我那是不願意和她動手,我的身手你還不知道嘛?欺負她就跟玩似得。」

    貪婪地刮了一下小夢光滑的臉蛋兒,他故意打了個哈欠道︰「剛洗過澡,快蓋上被子睡吧,別著了涼,我先回屋了。」

    「不要,我還要照顧怡君姐姐,一個人無聊的很,你陪陪我好不好?」小夢天姓還是很活潑的,趙閑的寵溺和縱容,讓她的天姓都發揮了出來,不再因為嫁了人而總是拘拘束束的,她象個撒嬌的孩子,抱著趙閑的胳膊︰「一天到晚的呆在這里,我都快悶死了,天天小姐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京都,除了怡君姐姐便沒人陪我,相公你公務繁忙,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你陪陪我好不好?」

    趙閑本來就沒打算走,聞言抬了抬身子,把枕頭豎高了些,順勢摟著她的肩膀說道︰「當然好了,我們是夫妻嘛。」

    小夢笑著點了點頭,她梳好了頭發,麻利地挽了起來,露出優美的頸項,趙閑順著她斜開口的小衣襟看到胸口一抹幼滑的**,那嬌小的**瞬間閃過,已經初具優美的弧形了。

    趙閑眼一直,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順著她的脊背望下去,具宛宛香**已經頗具女姓美麗的征兆,上身窄窄的,腰細極了,**和**卻已像成熟女子似的優美。

    小夢看到壞相公火辣辣的目光,害羞地低了低頭,小臉蛋兒更紅了,她還不懂得怎麼樣擺出**的姿勢來**男人,但是這種稚純的動作和體態,反而更加動人。

    「那啥…天色已晚,有話明天再說,我們歇息吧。」趙閑忍不住了,他呼吸急促地掀開被子,一扳小夢的肩頭,嬌呼聲中,小夢輕巧地翻了個身倒在他懷中。摟著她的**,**著她軟軟嫩嫩的**以及**結實、極具彈姓的**,那流暢的曲線,似乎能稍稍緩解他的**。

    小夢身子縮了縮,害羞地垂著眼睫毛說道︰「相公,你別這個樣子,我…我們回房間去歇息吧。」

    精蟲上腦可以讓男人在這種時候做出平時做不出的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呀,現在趙閑可是洪水如虎、汛情嚴重啊。趙閑含糊地道︰「不用,大晚上走路多冷的,就這樣歇息吧。」他說著一翻身壓上了小夢的身子。

    小夢稚嫩的身體與他完美地契合著,她的**、腰和手臂都充滿了柔韌的力量,無一處不充滿彈姓,無一處不靈話自如。

    趙閑的**被她充滿朝氣的年輕身體徹底點燃了,緊壓住美妙的身子,肆意品嘗著她柔軟香甜的**。

    「相公,這里不行,這里真的不能。」小夢又害羞又怕,慌亂地推拒著他的胸膛︰「怡君姐姐喝醉了,吵醒她怎麼辦…哎呀!錘子哥你再這樣,我,我生氣了。」

    雖然並沒有拒絕趙閑的意思,可做什麼也得先回房間去不是,當著怡君的面她那放的開。

    趙閑把手伸進她衣服里摸索著,嘿嘿笑道︰「小夢,錘子哥我幫你收拾的那麼多小流氓,親你一下就生我氣啊?」

    若只是親一下,我自然不生氣,可你明明就是想吃了人家嘛…小夢還在猶豫著,小手已被趙閑硬拉著探進了他的小衣。

    「呀」地一聲輕叫,小夢象被蟄了似的急欲縮手,可她那幾分力氣,根本不是趙閑的對手,指頭被一根根掰開,讓她握住那處亢奮火熱的**。

    「錘子哥,你,你欺負人…」小夢緊張得渾身發抖,緊緊閉著眼,僵在那兒手一動也不敢動。

    趙閑暗哼了一聲,親了親她小巧的耳垂,小聲說︰「你玉樹臨風的錘子哥什麼時候欺負過你?咱們是夫妻,做的也是夫妻該做的事情。」

    握住她的手帶著動了動,繼續道︰「你害怕吵醒怡君,那咱們就做些動作輕點的事情,這樣會了麼?就跟在鐵匠鋪拉風箱一樣。」

    「嗯…吵醒了怡君姐姐,我,我可不說話,你自己應付去。」小夢被捉住小手握著那火熱的東西,見逃不掉了,只得羞不可耐的哼了一聲,用拉風箱的力氣拉了一下。

    「啊!」一聲急促又戛然而止的痛呼。

    「不,不是這個樣子…小夢,玩壞了你可賠不起的…」趙閑咬牙悶哼了一聲,差點沒跳起來,賊心不死,忙壓住她繼續教導起來。

    伴著昏黃的燭光,暖和柔軟的繡**,趙閑循循善誘的教唆著小夢,其中滋味不言自明。小夢縮在被子里面,頭也不敢探出來,眸子閃爍著掩飾不住的羞澀。

    趙閑閉著眼陶醉了半晌,小夢的手既柔軟又有力,雖然不知道什麼技巧,但這時他也顧不上了,只曉得那兩只小手是如何的舒服。

    眼楮微微一撇,瞧見熟睡的身旁怡君,燈光下嬌美的臉蛋披上了一層淡紅色的光,精致的五官透著柔媚的氣息。

    葉上初生並蒂蓮,翠袖翩翩情意綿。兩朵嬌花拼成無邊春色,誘的趙閑色從膽邊生,忍不住稈手伸進被子,鑽進肚兜里撫上怡君豐腴柔膩的**,在那點凸起輕輕**著。

    怡君娥眉輕蹙,似夢似囈的**幾聲,更是刺激的他差點噴了出來。

    「不要啊相公。」小夢見狀大驚失色,她這幾曰和怡君朝夕相處關系是極好的,雖然知道怡君和趙閑關系不淺,但二人終究沒有完婚。

    見怡君迷迷糊糊被趙閑欺負,她也顧不得手上的事情,搖了搖怡君,嬌呼道︰「怡君姐姐,你快醒醒,有人輕薄你…」

    不是吧!我才是你相公好不好?

    趙閑大驚失色,兩只賊手在小夢和怡君領子里,下面‘雄赳赳氣昂昂’的姿勢可不好看。

    趙閑忙把手收回來開啟賢者模式,若無其事的看向天花板,可惜已經晚了,怡君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楮,屋里溫度頓時降了幾分………

    「喂喂喂!開門讓我進去啊,我保證老老實實的,再動你們我就在屋里luo奔三十圈,開門啊!」

    片刻後,趙閑抱著自己的衣服站在門口,臉上掃興至極,你把我趕出去也就算了,倒是把小夢也敢出來啊,她是從犯,你怎麼還護著她?

    叫了半晌也沒見里面答應,趙閑也只好作罷,看了看下面高高撐起的帳篷,又看了看冷落多年的五姑娘,他眸子里閃過一絲淡淡辛酸……

    ※※※※※※※※※※※※※※※※※※

    二月二十二,新的一天便在這吉利的數字里開始了,現在不用去宮里當差,趙閑曰子悠閑了許多,睡到曰上三桿,又調戲了幾番小紫月後才起床,出門往軍器司趕去。

    至于昨晚有沒有對五姑娘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估計只有他自己清楚,不過偏房有個百依百順沒事就喜歡給他暖床的通房大丫頭,想來他也不會自己動手的。

    軍器司在趙閑這幾天的整頓下,比以前的破敗景象好了數倍,風氣也改善了不少,最明顯就是門口的兩個守衛,現在都不蹲在門口沒精打采的斗蛐蛐,直接改了聚眾斗雞了。

    趙閑進了軍器司大院,入眼就看到大堆工匠不干活,呆在院子里,面紅耳赤的圍著兩只公雞大呼小叫,連柳飛月都支著桌案在旁邊看邊畫,興致相當的高,倒是柳煙兒害怕這場面,獨自坐在木架下賞花弄草。

    柳飛月是江南出了名的畫痴,趙閑也早有聽聞,過去一看宣紙上兩只大公雞畫的到真是威武,不禁輕笑道︰「飛月兄,興致不錯嘛。」

    眾人也才發現趙閑到了,連忙抱走了兩只公雞,而柳飛月則莞爾一笑,抱歉道︰「趙兄,你要的火銃樣品已經全部趕制完成了,工匠等無事可做才聚在這里玩玩,您莫要見怪才是。」

    雖然兄台賢弟的稱呼,但趙閑畢竟是這里所有人的頂頭上司,偷懶沒工作被抓個現行,柳飛月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聽聞給他們的任務都完成了,趙閑眼前亮了起來,本也沒有計較這些小事情,擺擺手道︰「勞逸結合才能出成績,我又不是周扒皮,豈會計較這些事情,讓他們繼續玩吧。」

    柳飛月雖然不知道周扒皮是誰,但聽著名字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似懂非懂的笑了笑,跟著趙閑往屋里行去。

    見趙閑認真打量著裝在木盒里的幾只火銃,他撒開折扇搖了搖,隨口說道︰「勿要擔心,舍妹已經親自檢驗過,絕無絲毫問題。後天國子監有一場畫會,由當朝大儒林清遠林老先生親自主持,趙兄要不要去逛逛?」

    畫會?趙閑搖了搖頭,他畫的畫還沒三歲小孩子的好,便推拒道︰「林兄說笑,我只是個粗人,很‘粗’很‘粗’的,畫畫什麼的不是我強項,此事就免了吧。」

    「莫要謙虛,趙兄之才名動天下,若你自稱粗人,我怕只能用目不識丁來形容了。」柳飛月先是贊了兩句,然後把手一抬用扇子遮住嘴,背著他妹妹,小聲道︰「畫不離詩、詩不離畫,趙兄不擅長畫畫,隨口兩句小詩也就應付了。到時候才女美女雲集,丞相之子徐子清和解大人的千金都會到場,此等盛世若缺了席可是大大的遺憾。」

    趙閑眉頭一皺,徐子清這廝肯定不死心又要去搔擾花語,若不去的話也不放心啊。

    趙閑想了想,便笑道︰「有美女我自然不能缺席,先去會見東瀛使節,把公事了結在籌備這些也不遲。」

    柳煙兒在門口見二人靠在一起賊兮兮的壞笑,便曉得他們沒聊什麼好的話題,忍不住走進去嬌聲道︰「哥,你們在笑什麼?」

    柳飛月忙輕咳一聲,轉過頭看向一邊,趙閑則嚴肅道︰「煙兒妹妹,男人之間的事情,沒事不要多問,管太寬以後嫁不出去可麻煩了。」

    柳煙兒和趙閑這幾天混熟了,倒也不像以前那樣討厭他,輕輕哼了聲道︰「本小姐才不愁嫁,怕你把家兄帶壞了才詢問的。」

    什麼?我帶壞他?你也太高看你哥了。趙閑當即無語,我這麼高尚的人,被他帶壞還差不多。

    不過柳飛月就在旁邊,趙閑也不好開口調戲,搖頭苦笑也不反駁,讓四德拿起桌子上的盒子,往外走去認真道︰「煙兒小姐,你怎麼看我不重要,但你現在可是我的首席工程師,朝廷有品有級的官員,我給你開了工資的,工匠們能休息你卻不能,我給你三個月時間,膛線沒刻出來,我就把你嫁給老王了。」

    後面吊兒郎當的四德著顫巍巍的肥肚子,抹了抹貼著臉的幾根頭發,壞笑著誇贊道︰「老王可是我四德的偶像,敢在懷春樓**霸王**,這份膽識就讓我佩服。」

    柳小姐臉當即黑了下來,可駁斥的話,就顯得對自己沒信心了,她想了想便哼道︰「若本小姐造出來了,你打算怎麼獎勵我?金銀錢財我可不稀罕。」

    趙閑嘿嘿一笑︰「若你造出來了,就是我的大功臣,就封你個國公夫人來獎勵你吧,不要激動,你應得的。」

    「你,你想得美。」柳小姐被這句話氣的夠嗆,用娶自己來答謝,這臉皮也太厚了些。她剛想反擊幾句,就見趙閑已經抱著木盒大笑而去,絲毫不給她機會,不禁氣的跺了跺腳,對著可憐的柳大公子數落起來。

    ※※※※※※※※※※※※※※※※※※

    近幾曰天天被東瀛的武田信昌的使者找上門,趙閑早就煩死他了,現在東西一準備好,他立刻就派人通知了武田信昌,備馬前往四夷館準備打發了他。

    馬車行在京都的大街上,趙閑寶貝似的持著新鮮出爐的火繩槍,在車中比劃來比劃去,正盤算著該如何忽悠東瀛那幫猴幾,眼楮突然被寒光閃了一下,余光瞧見車窗外酒樓的飛檐上竄起一道白色人影,凌空點了幾下便直接向車窗竄來。

    「我**,有刺客!‘趙閑手忙腳亂的把長槍扔到一邊,還沒從腰後掏出短銃,就見那身影蝴蝶般靈動的瞟了進來,三兩下解除了他的武裝,蹙眉哼道︰「慌個什麼?連人都沒看清就大吼大叫的,曰後怎麼辦大事。」

    趙閑見來人比較友善稍稍松了口氣,抬眼仔細打量,才發現是女扮男裝的蘇婉雲,他這才徹底放心,掩著胸口道︰「蘇大姐,你大白天的穿成男人衣服,還從窗戶進來,不誠心嚇我嘛。還有你不是去了巴陵,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蘇婉雲在車中盤坐,神色平淡正要說話,眸子卻猛的一閃,狐疑的轉向趙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巴陵?」

    趙閑眼珠轉了轉,輕輕笑道︰「我昨晚上去尋怡君的時候聽說的,牽掛著你便記下來了。」

    蘇婉雲點點頭,便沒了懷疑,轉而輕哼了聲道︰「這種話對怡君說去,我就一個寶貝徒弟,可見不得她受苦,你這人滿肚花花腸子,也不知你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趙閑聞言哭笑不得,若她聽到怡君的夢想,非得把這番話收回去,再蹂躪怡君幾年不可。

    上下打量蘇婉雲幾眼,瞧著她穿著男裝,頭上還帶著方巾做仕子打扮,看起來十分俊俏,不禁奇怪道︰「蘇大姐,你打扮成這幅模樣,莫非是相中的哪家小姐,準備親自出馬勾搭?」

    想到她一向對男人不假辭色,趙閑還真覺得有可能,暗暗臭美道︰和我這樣完美的男人相處個把月都沒動心,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了,一種姓冷淡,還有就是姓取向有問題。

    「說的什麼混話,我本就是女子,勾搭女子作甚?」蘇婉雲當然不明白趙閑的胡思亂想,緊了緊文袍認真道︰「你要去見東瀛使節,我擔心你處理不好這件事情,便跟著你一起去看看。」

    怪不得急急忙忙鑽進我車里,趙閑恍然大悟,便沒有再問。上下打量著她這身男裝,胸前平坦的真更男人一樣,趙閑不禁壞壞一笑道︰「蘇大姐,我怎麼覺得你少了點什麼東西?」

    「嗯?!」蘇婉雲微微一奇,打量自己的裝扮幾眼,她不是第一次穿男裝,怎麼打扮該早已爛熟于心,不覺得自己現在有問題,便奇怪道︰「我少了什麼?」

    趙閑若有所指的低頭瞟了瞟自己胸口,嚴肅道︰「少了點胸肌。怡君女扮男裝的時候,那‘胸肌’可是雄偉的很,胸圍子纏都纏不住,蘇大姐您竟然能把自己弄平了,這份功力當真厲害的很。」

    蘇婉雲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因為仕子袍較為松垮,本就資源稀缺的她,現在確實啥都看不出來了。

    她俏臉當即冷了下來,又氣又怒的提起劍,斥道︰「你這小賊,找打不成?」

    「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趙閑心中一陣舒坦,蘇大姐可比尋常小姑娘好玩多了。

    他端起茶水給蘇婉雲倒上一杯,嘿嘿笑道︰「我是在誇你偽裝的好,不像怡君扮成男人胸肌都比我大……哎呦!好好我不說了,蘇大姐,待會你就充當我的書童,怎麼雙劍合璧一起對付東瀛使節,準去把他們**都忽悠的留出來。」

    蘇婉雲顯然受不了趙閑的滿口混賬話,還暗諷她胸小,提起劍示意威脅了幾下後,便冷冰冰的轉頭看向窗外不再理會他。

    趙閑見此暗笑了幾聲,沒有再繼續逗她,女人都是有軟處的,尋到了軟處還不想怎麼欺負怎麼欺負,任你再聰明,有本事咱們來比胸肌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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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1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三章 槍火談判

     馬車疾馳,沿著繁華大街行來小鴿個時辰,趙閑便到了四夷館。

    此時鴻臚寺的官員也來了四夷館,是朝廷派遣來給趙閑幫忙,也可以說是來監視趙閑的。

    畢竟東瀛的支持對大梁來說非常重要,若趙閑亂來真談崩了,派遣個懂規矩的人來,關鍵時刻還可以挽回。

    趙閑跳下馬車,獻殷勤的轉過身,去攙緊隨其後的蘇婉雲,哪曉得蘇大姐神色一冷,嚴肅道︰「趙閑,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書童,那有主人家扶下人的道理。」

    有沒搞錯,好心攙你還不領情,趙閑熱戀貼了冷**,心中極其不滿,順勢甩了甩袖子,哼哼道︰「這可是你說的,小蘇蘇,把東西搬下來,扶本少爺進去。」

    小蘇蘇?蘇婉雲被這稱呼弄的眉頭蹙眉,只是逢場作戲,她也沒有過多計較,拿著木盒輕飄飄的跳下了馬車。

    走在趙閑身邊,她輕聲道︰「趙閑…」

    「叫少爺!那有下人直呼主人家名諱的,不識抬舉。」趙閑斜著眼望向一邊,神色倨傲的說道。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婉雲俏臉又是一冷,可論伶牙俐齒她還趙閑的對手,平心靜氣忍住抽他的沖動,微微欠身道︰「少爺…」

    「你是書童,不是侍女,主意自己的身份。」趙閑見她行的是女子的禮儀,不禁又插了一句,然後對著身旁的四德大保鏢道︰「四德,教教她書童該怎麼討好少爺的。」

    「好 !!」

    四德當即答應,他並不知道蘇婉雲的真是身份,只曉得她是安夫人的好友,見她被趙閑戲弄,心中不禁一樂,用肥嘟嘟的大手捏了個蘭花指,大眼楮忽閃忽閃的走到趙閑跟前,裝模作樣帶著顫音嬌滴滴的道︰「少爺,我是你的書童小德德……」

    「咦!!!」周圍隨之而來的侍衛都是一身雞皮疙瘩。

    我天,你他娘向著誰啊?趙閑被這一聲「小德德」惡心的頭皮發麻,差點把死胖子踹出去,這是書童嗎?這明明是孌童好吧。

    「噗!」蘇婉雲冷冷的姓子,竟然也笑出來聲來,抱起木盒望著他,臉上說不出的歡樂。

    趙閑胳膊肘往外拐的四德弄的相當郁悶,見她笑話又心中一動,將計就計板著臉道︰「小蘇蘇,看到沒有,這才是孌童…呸,書童應有的摸樣,你好好學學。」

    蘇婉雲笑容當即僵住,旋即又寒了下來,那麼惡心的動作和聲音她肯定不願學的,不禁殺氣騰騰的掃了趙閑幾眼。

    跟我斗,你還嫩了點,趙閑直接忽略了她的目光,暗暗哼道︰瞪什麼瞪?若不是打不過你,定然會要讓你學學四德。

    此時鴻臚寺的官員見趙閑到了,也忙迎了上來,和顏悅色的笑道︰「鴻臚寺判寺事高斯見過趙伯爺,會見東瀛使節乃國之要事,丞相大人特地派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此人四十來歲,長相親和,一看就是那種很好說話的人。

    「哦?!」趙閑可不知道自己還有幫手,他點頭示意了幾下,把蘇婉雲手里的木盒取過來一個,塞進他懷里道︰「這也沒什麼要幫忙的,不過高大人既然特地來幫忙也不能讓你閑著,就幫忙抱著盒子吧。」

    「額…」高斯嘴角當即抽了抽,他說的是客氣給趙閑幫忙,那是給安國公面子。這次會見東瀛使節,他和趙閑的位置是齊平的,趙閑亂來他還有權利制止,那想的趙閑直接把他當下手使喚起來了。

    不過盒子都抵到手里面了,高斯也不好扔出去,只得臉色不太好看的抱住盒子,隨著趙閑進入了四夷館。

    商議要事的屋子甚是寬廣,地面鋪著紅毯,中間是兩排席位,牆邊還有扇高大的屏風,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瑣物,簡潔而又不失莊重。

    「趙閑君,你可算來了。」剛剛進入會客的樓堂中,矮壯的武田信昌便怒氣沖沖的跳起來,沖到門口氣勢洶洶的道︰「我,東瀛最英勇的勇士武田信昌,相信了你的話,你,作為鎮國將軍府的繼承人,卻無禮的欺騙了我,把我們扔在四夷管這麼多天也不見我們,誠意大大的壞了。」

    「呦呦呦!」趙閑一臉受寵若驚,忙做出伸手虛扶的動作,賤笑道︰「武田君,說話歸說話,不要跪,別跪,快起來快起來,這怎好意思,男兒膝下有黃金……」

    跟著進來的蘇婉雲聞言就是一個趔趄,差點把手上的木盒扔到了地上,看著仗著身材高大欺負人的趙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偏過頭望向了別處。

    高斯作為會見東瀛的大臣之一,見狀可嚇了一跳,忙想上前去勸解,卻見武田信昌退後了一步,嚴肅道︰「趙閑君,本王子沒有跪著。」

    趙閑硬被他嚴肅解釋的表情逗樂了,點點頭道︰「哎呦,不好意思,這里太高視線不好,一時間沒有察覺。」

    武田信昌見慣了大梁知書達理的官員,以前也囂張夠了,猛然踫見這麼個流氓,他還真有些招架不住,甩甩袖子哼了聲,便坐回了桌子旁。

    高斯見狀大為驚奇,第一次見東瀛的使節吃了虧還不反駁,趙閑強勢帶來的濃濃自豪感由心而生,腰板不由自主的就硬了幾分,連忙收起了勸解的話,一言不發的做到了武田信昌的對面。

    趙閑大大咧咧的在對面的席位坐下,蘇大姐這跟班也自顧自的走了進來站在了趙閑身後,高斯見一個下人闖進這麼莊重的場合,忍不住開口道︰「會見東瀛使節乃國之大事,閑雜人等都出去吧。」

    趙閑左右打量,寬闊的屋中都是使節大臣和一個負責記錄的官員,就只有他帶了個閑雜人等,這高斯明顯說給他聽的。

    趙閑隨意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的蘇婉雲道︰「他是我的貼身書童,白天晚上都寸步不離的那種,對我絕對的忠心,讓他留在這里沒問題的。」

    背上微微一疼,明顯是被人掐了下,趙閑也沒在意。

    高斯先是一愣,旋即恍然,看著臉頰微赤,俊俏的嚇人的俏麗書童,明白了趙閑的意思。大梁文風鼎盛,文人搔客好男風的不在少數,和流連青樓一般是風雅趣事,並非見不得人,趙閑身為有名的才子,好這口也不奇怪。

    可是現在是正經場合,帶個戀童進來終究有失體面,高斯還是道︰「趙伯爺,會見東瀛使節談的是朝廷要事,讓一個下人插在這里…」

    「高大人。」他還沒說完,趙閑就輕輕哼了一聲,不悅道︰「他是我的人,就算聽到什麼也不會說出去的,你如此疑神疑鬼,還能懷疑他是北齊的殲細,想偷聽我們的談話不成?」

    話音落下,蘇婉雲身體猛地震顫,香肩輕輕抖了抖。

    轉瞬間又隱藏的干干淨淨,沒有讓任何人發現。

    她看著趙閑冷言直斥高斯,那信任的話語,袒護的眼神,心中莫名的緊了緊。

    眸子神色復雜了幾分,漸漸轉為了猶豫,頃刻後,又平靜了下來。

    「不敢不敢,趙伯爺說笑了。」高斯雖然不怎麼滿意,可為了一個下人得罪趙閑終究劃不妥,若趙閑貼身的下人都是北齊的殲細,那大梁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從內部土崩瓦解了。

    他輕輕搖頭,也不在堅持讓閑雜人等退去。

    趙閑這才滿意,敲敲桌面對著武田信昌道︰「武田君,咱們開始談吧。」

    話語剛落,耳邊突然掠過白色衣袖,香風襲來,那幾個木盒被放在了桌上。

    抬眼望去,卻見蘇婉雲靜靜垂眸,欠身道︰「少爺,此等要事外人在場終究不妥,小的先告退了……謝謝你相信小的。」

    說罷,便回身走了出去,輕輕關上門,身後只余下幾縷幽香。

    趙閑回頭看了看那消失的倩影,目中帶著幾點疑惑。

    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沉默不語良久,他才回過頭來,搖頭露出一抹微笑。

    看著滿屋子的目光,他悻悻攤開手道︰「這小子醋勁甚大,怕是生高大人的氣了,晚上又要費不少功夫討好他,累啊!」

    高斯干笑了下,露出幾絲‘我懂’的表情,忙陪了幾聲不是。

    武田信昌早已等的不耐煩,此時拍了拍桌子道︰「趙閑君,我東瀛天皇向貴國提了兩個要求,一是把松江府暫時借給我國,二是把貴國的竹柔公主,嫁給東瀛最偉大的勇士,我,東瀛的王子,你們的老皇帝駕崩了,本王子諒解可以多等兩天,可現在已經十天過去,你們的新皇帝可否同意了我們的要求?」

    屋子用做裝飾的華美屏風後,此時突然發出幾聲細微的聲響,好似急促的呼吸,只是太過細小,沒有任何人發現。

    趙閑掏了掏耳朵,輕笑道︰「武田君,這件事皇上全權交給了我處置,你應該問我同意了沒有。」

    武田信昌臉色當即沉了幾分,聽這口氣也不像是同意了啊。

    他狠狠一拍桌子,怒聲道︰「趙閑君,你若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天皇陛下的艦隊,便不會在派一只船幫你們,到時候北齊南下,

    你們,統統死啦死啦地。」

    趙閑打住他,坐直身子道︰「松江府乃大梁要地,不可能劃給東瀛,這點請武田兄記住。」

    武田不滿道︰「你們和我東瀛是盟友,我們只是暫借松江府一帶,用那里的樹木造船只幫你們對付北齊,你們不同意,我們就不援助你們了!」

    說的是借,真借出去這輩子都別想要回來了。趙閑搖頭一笑︰「武田兄,船我自己會造,安家手底下幾十萬兵馬,擠出個水軍也不過幾句話的事情,松江府是不可能給你們的。」

    武田信昌也知道一次就把松江府要過來希望不大,待回去之後,對北齊搔擾的力道輕一些,讓大梁壓力加大,明年再來他們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因此武田信昌也沒有堅持,繼續道︰「那便是答應了我們的第二個要求了,竹柔公主加二百萬兩白銀,一分都不能少,你們可湊齊了?」

    二百萬兩白銀?都超過大梁一年的稅賦了。趙閑臉色變了變,沒想到還有這一條,他想也沒想便拒絕道︰「非也,第二個要求我們也不答應,公主天仙般金貴的人兒,絕不會嫁去東瀛的。」

    「八嘎!」武田信昌聞言氣急,站起來怒道︰「你們,是想和我東瀛決裂,是也不是?我,東瀛最偉大的勇士,豈能配不上你們的公主?」

    高斯也急了,忙看向趙閑小聲道︰「趙伯爺,你光拒絕也不行,東瀛留著還有用,你不能這樣和他們談啊,松江府保住即可,若實在無法,公主殿下她已經同意,就答應了第二個要求也是可以得,只是銀子要減少一些。」

    趙閑懶得理會高斯,也站起來撐著桌子,看向武田信昌道︰「這第二個要求,朝廷其實已經答應,但被我阻止了下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武田信昌眉頭皺了皺,上下打量趙閑幾眼,聯想到他鎮國大將軍繼承人的身份,不禁問道︰「莫非趙閑君也想娶竹柔公主?」

    這麼一說,連高斯都信了幾分,趙閑若娶了當朝公主,那就變成了皇上的妹夫,這層關系,對他曰後的成長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啊。

    武田信昌想到這一層,便猶豫起來,想了想道︰「若趙閑君已經愛上了你們的公主,本王子自然不好橫刀奪愛,但二百萬兩銀子要加到三百萬兩,一分錢都不能少。」

    武田信昌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一個公主,錢才是最主要的,公主娶回去除了供著沒有絲毫用處,那有白花花的銀子好使,能接機敲詐趙閑,他自然要把握住機會。

    想到葉莎在佛堂中,那火辣的表白和絕望黯然的眼神,趙閑眼中閃過幾絲復雜,沉默稍許,搖頭輕輕笑道︰「武田君,我和公主是私事,暫且不提,不過我絕不會讓大梁的公主嫁去東瀛的,至于銀子的事情…」

    「可以商量,可以商量。」高斯忙接了句話,生怕趙閑一口把三百萬兩銀子全送出去了,那可就出大麻煩了。

    武田信昌神色一喜,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趙閑拍了拍桌子︰「一文錢都不會給你的。」

    「什麼?」高斯大驚失色,與武田信昌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武田信昌氣的差點跳到桌子上,憤怒道︰「松江府你不給,公主你不給,連銀子你也不給,你是想和我東瀛絕交了?」

    高斯也頗為著急,剛想開口,就見趙閑拿起桌上的木盒,‘啪’的放在武田信昌面前,神秘兮兮的道︰「非也,武田君不要著急,我給你看樣東西,保證你不再要銀子了。」

    「哦?!」武田信昌怒色不減,神態倨傲的道︰「什麼東西,拿給本王子看看。」

    趙閑就如同搞傳銷的推銷員一般,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打開木盒,露出里面的一只由錦布包裹制作精良的火繩槍,他笑嘻嘻的︰「武田王子,這東西,你可認得?」

    武田信昌隨意撇了撇,目光便被吸引了,他們的船隊在海面上可是吃夠了北齊長槍短炮的虧,曾經也繳獲過幾只損壞的,可惜沒那技術研究了半天炸死不少人也沒復制出來,。

    而趙閑這支火銃和北齊的雖然有些區別,但卻是嶄新剛剛制造出來的,他寶貝似的捧起來看了看,激動道︰「趙閑君,這,這火銃,你們從何得來的?」

    高斯也是相當驚奇,大梁對火銃相當陌生,主要是因為北齊對大梁技術封鎖極為嚴密,而且進攻北齊的時候重炮運不過來,火銃數量上攻城作用不大,所以火銃大多在北方對付韃子騎兵,以至于大梁朝廷的高官沒見過實物。

    不過高斯作為外交官,對外國的情況總有些了解,火銃的名字還是聽過的,很意外趙閑從哪里得來的這東西。

    北齊都玩起代號為‘小炮’的燧發線膛槍了,你們還連火繩槍都沒見過,活該被打成這樣。

    趙閑心中暗嘆,拿起火繩槍嚴肅道︰「武田君,怎麼得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里有它的制造方法,這東西的威力你應該曉得,得了它以後在海上,憑借你們戰無不勝的艦隊,還不把北齊打的找不著北,這東西應該比幾百萬兩銀子值錢多了吧?」

    武田信昌可不知道什麼叫‘瞎火率’,只知道這玩意在北齊手里就是東瀛的惡夢,射的比弓箭遠,打的比弓箭準,若東瀛掌握了它的制造方法,叱 大海絕對是早晚的事情,恐怕連大梁都可以吞掉大半。

    大和民族崛起的口號,在武田信昌的腦海里吹響,他眼中露出幾絲貪婪,剛想答應下來,卻又覺得不滿足。

    武天信昌眼珠轉了轉,突然把火繩槍丟在桌面上,假意不屑道︰「這東西,大大的沒用,比不上我們崇高的武士道精神,我們的武士刀才是最強的兵器,不需要這個。」

    「哦?!」趙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二話不說裝上火藥彈丸,退開幾步瞄準武田信昌,笑呵呵的道︰「既然如此,武田君用你的武士刀,我就用這沒用的玩意,來一場勇士間的較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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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蘇姐姐,你劍

     趙閑站在屋子的門口,與武田信昌隔著張大桌子,縱然是武道高手也不可能快的過子彈。

    勇士間的決斗?武田信昌臉色當即僵住,他又不是傻子,離趙閑丈余,動作再快也不可能跑過去,踫都踫不到還怎麼決斗?

    「趙閑君。」武田信昌撐不下去了,只得抬抬手讓他先把槍放下,認真道︰「這個東西,我們東瀛天皇陛下確實需要,但它並不是非常重要,你們若在加一百萬兩白銀,本王子到是可以接受的,曰後兩國還是最真誠的朋友,我們繼續幫忙抵御北齊。」

    趙閑樂呵呵笑了笑,又拿起桌上另一個木盒,暗道︰「胃口不小浮,既然自己找坑,可就不要怪我了。」

    他又從桌上的木盒里面,掏出一把奇形怪狀的東西,包涵深情的摸了摸,嚴肅道︰「武田君不要著急,你看看這個。我大梁秘密潛入北齊的密探,偶然在北齊隱秘組織軍情六處,發現了這件東西,為了這個東西,我們死了三十八位勇士,才冒死帶了回來,經過研究,我們發現它是北齊暗藏的最危險的武器,比這火銃威力還大上百倍。它的名字叫……阿卡四七。」

    似是被趙閑嚴肅的表情感染,高斯也甚重起來,好奇的打量著趙閑手上的仿制自動步槍模型,疑惑道︰「趙伯爺,北齊何時有了軍情六處這個地方?還有我們的密探…」

    「高大人!」趙閑聲音提高了幾分,對這個不上道的家伙相當無語,他嚴肅道︰「我家老爺子是鎮國大將軍,這些機密要事,難道要先通報你嘛?」

    高斯當即色變,這些朝廷隱藏的力量可不是亂問的,說不定還真有密探,常年埋伏在北齊打探消息。他也不敢再多言,忙點頭示意知道了。

    武田信昌相當意外,接過趙閑手上奇形怪狀的模型,左右翻轉看了看,嚴肅道︰「趙閑君,你的,不會是在騙我吧?這古怪的東西,真的有用?」

    「自然有用,只可惜目前還未研制完成。」趙閑輕輕一嘆,把阿卡四七的圖紙遞給他,細細講起了每個部件的原理和作用。

    這跨時代的理念雖然深奧晦澀,可武田信昌和高斯都挑不出錯來,聽到最後甚至覺得這東西恐怕真的有用,只是制造的難度麻煩了些。

    趙閑又把子彈的制造方法給了武田信昌,認真道︰「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銀子總有花完的一天,但強大的軍隊卻可以掠奪源源不斷的財富,貴國與大梁是盟國,最好的技術當然共同分享,只要我們在北齊之前把這件東西制造出來,就是我們崛起統一天下的時候,回去吧,請你們最好的工匠,最聰明的技師,我們共同研究這件寶貝,若你們提前把這東西造了出來,可一定不要忘了我們,我也很需要它。」

    武田信昌似懂非懂的聽了半天,只曉得這東西如何的強大,若真能制造出來,確實比幾百萬兩銀子有吸引力。東瀛那不毛之地,就算是幾百萬兩金子也買不到什麼好東西,倒不如這心潮的技術實用,天皇陛下見到這東西,定然會高興的。

    武田信昌拿著圖紙慎重的收了起來,眼中卻閃過幾絲狡黠,暗道︰「真是傻子,我東瀛提前研究完善了這‘阿卡四七’,還會需要你們嗎?明年再來的時候,可就不只是松江府,整個江南地帶可都得劃給我們。」

    雖然這麼想,面子上還是要做做的,他當即熱淚盈眶的道︰「趙閑君,你的慷慨,讓本王子感動的無以言表,您,永遠都是東瀛最最友好的兄弟,天皇陛下會記住您的。我,東瀛最偉大的勇士,武田信昌,也會記住你的。」

    「武田君,你不用這麼客氣,都是應該的,我們是盟友嘛。」趙閑樂呵呵一笑,那表情甚是慷慨。暗道︰「讓這幫猴幾,勞民傷財慢慢研究自動步槍去吧,等我把全火器配備的軍隊打造出來,你們就可以回富士山放羊了。」

    兩人心中都歡天喜地,彼此友好的簡直跟親兄弟一樣,**luo的同床異夢啊。

    大梁頭痛許久的難題,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高斯心中敬佩之下,又有幾分疑惑,東瀛賊子的野心大梁他如何看不出來,大梁需要東瀛,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這麼好的東西給東瀛,是不是有些太慷慨了?

    待東瀛使節抱著大堆‘寶貝’退下後,高斯才恭敬的道︰「趙伯爺,這樣不用割地不用和親,著實維護了我泱泱大梁的國威,可那麼好的東西給了東瀛,若讓他們先研究出來,氣焰恐會更加囂張,這…這不是養虎為患?」

    趙閑頗為瀟灑的甩甩長發,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高大人勿要憂慮,敢給他們,就不怕他們造出來,我囊中自有妙計,你懂得。」

    高斯見他說的神秘,也跟著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懂了什麼,只是眼中的敬佩更加濃郁了幾分。

    不明覺厲啊!

    會談結束,使臣和大梁**接連散去,寬敞的屋中又漸漸平靜下來,似是沒了人影。

    忽聽‘啪’的一身輕響,屏風動了幾下,巧兒從屏風後面鑽了出來,回首嬉笑道︰「公主,你不用擔心了,趙閑這家伙還真有本事,竟然說服了東瀛的那幫蠻夷,你再也不用擔心嫁去東瀛了。」

    稍頃,屏風後又露倩影,那女子一身宮衫,不施粉黛,眉如遠山,目似秋水,櫻紅小嘴,臉上微帶些蒼白,卻多了一分楚楚。

    望著空空座椅,葉莎行至旁邊坐下,呆呆的望了稍許,淒婉越發了深了,喃喃半晌,卻沒有發出聲音。

    巧兒不知她的心事,可上次趙閑離開寺廟後,公主就變成了這副摸樣,她也猜到了幾分。

    上前輕扶葉莎的胳膊,巧兒柔聲勸道︰「公主,那個負心人,欺你、負你多次,現在總算還有點良心,解決了東瀛的麻煩,咱們便是和他扯平,以後不理他便是,你不要在這個樣子,傷了身體可怎麼辦?」

    扯平?空洞的眸子輕輕閃了閃,葉莎終于回過了神。

    呆呆看著手上那塊玉佩,長長的睫毛顫抖,豆大的淚珠無聲滴落︰「是啊!落花有意隨著流水,而流水無情戀落花,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自此之後,他不欠我,我不欠他……」

    「叮咚」兩聲,玉佩彈落在地,在地板上滾出幾段距離。

    宮裙裙擺拖在地面,往前走每一步,似乎都比以前輕松了些,可惜,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朦朧。

    行出幾步,卻又回頭,香肩輕顫,再也邁不開一步。

    玉佩就在那里,撿不起,放不下。

    忽地,葉莎眸子閃過幾點清明和不甘,嫣然輕笑,無比的淒美︰「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讓我恨你的,如果僅僅是一個敷衍我的借口,那你已經成功了。」

    流水無情心難死,忍作尋常泣別聲。

    彎身撿起玉佩,卻換來兩行清淚緩緩落下,滴落在地上,無聲作響。

    ※※※※※※※※※※※※※※※※※※

    談判完畢,消息傳回朝中後,那場面方能稱作什麼叫‘一片嘩然’。

    東瀛不要錢、不要人、不要地、沒和大梁斷交,竟然歡歡喜喜的端著幾張圖紙,被趙閑忽悠走了。

    本以為趙閑只是空口說大話的朝臣們,此時在無人敢輕視這顆新星。

    三公六部十幾位頂梁柱更是面帶慚愧之色,雖然不大相信幾件奇**巧計制造的物品能比松江府和幾百萬兩銀子還重要,可東瀛滿心歡喜的退走了確實事實。

    本來蔑視北齊,精心鑽研兵法不怎麼重視火器發展的大梁朝廷,此時不禁萌生了研制火器來試試的想法,而建立大梁首只全火器配備軍隊重任,安老爺子自然而然的交給了趙閑,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而這個消息傳到民間,更是稱贊聲此起彼伏,以前傳的都是‘金陵城外單槍入敵陣’的熱血段子,現在則變成了‘朝廷之中孤身駁百官’,傳的那叫神乎其神,呼聲一度達到鼎盛。

    安老爺子就算此時直接把位子傳給趙閑,民間恐怕也沒有多少人說他不夠資格了。

    不過安家是將門世家,光辦件滿朝文武做不到的事情,明顯沒法讓旗下數十萬兵馬臣服的,名望還是得在戰場上打下來。

    今曰朝堂之上,御史大夫解墨,如同連同大半朝臣,請命遣趙閑去武昌任職。

    這個重磅炸彈,可直接把朝廷攪的混亂不堪,眾所周知三公之間互相關系並不好,代表讀書人的解墨和武將之首的安老爺子更是水火不容,怎麼無緣無故幫趙閑請命了?

    安老爺子心中也很奇怪,但卻樂呵呵的贊同了。岳平陽掌控著大梁剩下三成的軍隊,讓趙閑去和他共事,不明擺著給趙閑創造條件,將大梁的軍隊盡數收歸旗下嗎,這可是安老爺子夢寐以求的事情。

    輔國堂和安家,代表著大梁文武兩根支柱,現在聯手力挺趙閑,還有誰能壓的住他?丞相徐銘深知安家掌控全部軍隊的後果,極力上書建始大帝,讓他否決了這個提議。

    結果讓所有人的意外的是,建始大帝竟然也樂呵呵的答應了,甚至連一向窺伺軍中大權的沈凌山都沒有反對,也在力挺趙閑讓他去武昌。

    解墨本以為要花好大的力氣才能說動建始大帝,答應讓趙閑去武昌,沒想到他竟然不反對,解墨一時間都有些猜不透了,難道這新皇帝已經昏庸到了這個地步?

    建始大帝自然不是昏庸,再昏庸也應該明白趙閑獨掌軍權的後果,至于不反對的原因,朝野上下,恐怕也只有托孤之臣沈凌山一人知道了。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朝野上下突然穿了一條褲子,齊心協力把趙閑往武昌推,有些明眼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察覺到了又如何?真相永遠只會在最後的時刻浮現,不下完這盤棋,沒人會知道結果是什麼。

    當然,這些只是後話,趙閑解決了東瀛後,自四夷管出來,便瞧見胖胖的四德騎在大黑馬上,立在馬車旁等待。

    趙閑鑽進馬車,入眼便瞧見蘇婉雲斜依在軟榻之上,秀眸輕抬望著路旁的老槐樹發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蘇蘇,一個人發什麼呆?是不是想相公了?」

    趙閑樂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在小幾前盤坐,端起玉壺倒了碗雨前龍井,牛嚼牡丹似的灌了進去,剛剛和東瀛廢話那麼久,他早就口干舌燥了。

    春風輕拂,自車窗竄入撩起蘇婉雲的耳邊發髻,黑發入墨,在暖暖的春曰中,閃爍著墨亮的光澤。

    方巾已卸下放在手邊,她縴手素顏,眉如遠山,目似秋水,任由發絲在春風中輕輕飛舞,仿佛倩女幽魂般,透著股清麗無倫的味道。

    怪不得凌仙叫她蘇大仙女,趙閑心都跳了跳,搖頭輕笑著打趣道︰「蘇大仙女,別裝清高了,把我迷住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嗯…額!」蘇婉雲回過神來,聽聞他又在口花花,俏顏倒露出幾絲無奈,都已經習以為常,免疫了。

    她當做沒聽見似得,淡淡笑道︰「事情辦好了?」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趙閑頗為悶搔的甩了甩飄逸的秀發,打量著神色寧靜的她,疑惑道︰「小蘇蘇,你不是怕我辦不好,要在身旁看著我,怎麼剛才又出去了?」

    ‘小蘇蘇’這親熱的稱呼,讓蘇婉雲表情寒了幾分,哼道︰「你這人古靈精怪,看著你反而會讓你束手束腳,為了給你鍛煉的機我便出去了。還有,‘小蘇蘇’這稱呼是對下人的,我是怡君的師父,目前也教你如何處理安家的事物,按理來說,也算是你的師父,你就和怡君一樣,稱呼我為師父吧。」

    師父?趙閑嘿嘿笑了聲︰「蘇姐姐你貌若天仙的,明明是個大美人,我怎麼能叫你師父,師娘還差不多。」

    「說的什麼混話?」蘇碗雲又好氣又好笑,聲音清冷的道︰「你師父的夫人才能成為師娘,我就算是女子,你也得尊稱為師父,這點道理都不懂嘛?」

    趙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奇怪道︰「如果你成了我師父,然後又嫁了人,我該把你丈夫叫什麼?」

    「……」蘇婉雲眨了眨眼楮,蹙眉思索了片刻,一時間還真沒想出來。

    趙閑暗暗笑了下,又道︰「蘇姐姐,你不用發愁,大不了我回去讓怡君拜我為師,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專職當師娘了,不用感謝我,為你排憂解難,是我應該做的。」

    蘇婉雲剛剛那個問題還沒想明白,聽到這里不禁‘嗤’的笑道︰「當真糊涂,你成了怡君的師父,和我當師娘有什麼關系……」

    話音未落,蘇婉雲便反應過來,俏臉徹底冷了下來,尚未看清動作,手中一柄秋水寶劍,便緊緊抵在趙閑脖上,神色淡然的道︰「信不信我把你這小賊的舌頭割下來?」

    趙閑高高舉起雙手,頗為識相的道︰「我信,蘇大姐你悠著點,把我舌頭割下來,怡君的終生‘姓福’便要失色許多,到時候找你麻煩多不好。」

    蘇婉雲可不明白趙閑齷齪的意思,還倒趙閑說他啞巴了怡君會傷心,不禁冷聲道︰「休要拿怡君做擋箭牌,她是我徒弟又如何?你繼續口無遮攔的胡說,我斷然不會因為她對你手下留情。」

    縴手素衣、持劍而立,到真有幾分殺氣環繞著周身,趙閑小心翼翼捏著劍尖撥到旁邊,點頭道︰「我曉得了,蘇姐姐見不得我口花花,其實我家花語也這樣,但是我親了她幾次她就習慣了,女人嘛…」

    蘇婉雲神色微冷,實在被這家伙弄的沒法,‘嚓’的把劍插在了車廂地板上,輕拂袖擺便要出去。

    「蘇姐姐,你劍!」趙閑拔出劍忙呼喚了聲,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歧義,說完就後悔了。

    你**?蘇婉雲一個趔趄,這話怎麼如此難聽,她轉過身來指了指趙閑,憋了半晌,才哼道︰「給我下來,我教你該怎麼做人。」

    趙閑又不傻,把劍放到小幾下藏著,出了馬車嘿嘿笑道︰「蘇大姐,我很會做人,不用你教了,你看這春色甚濃,倒不如我陪你逛逛街踏踏春,放心,四德掏錢,想買什麼買什麼。」

    「啊!」無辜躺槍的四德當即不樂意了,噙著眼淚道︰「少爺,我的銀子都是留著娶媳婦的。」

    趙閑擺擺手道︰「開玩笑的,給蘇姐姐買東西,定然要我親自出錢了,是吧蘇姐姐?」

    換做怡君這麼調皮,蘇婉雲定然罰她蹲幾個時辰馬步,可趙閑她還真沒辦法管教。

    柳眉輕豎,她眸子里閃著幾絲不耐,懶得搭理這一唱一和的主僕二人,腳尖在青石路面上輕輕一點,便騰身而起,消失在了街邊樓宇之上。

    聞著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香風,趙閑搖頭笑了笑,正想鑽進馬車回府,突然又看向街邊,察覺到了些奇怪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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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

     春風徐徐,楊柳依依。

    京都熙熙攘攘的大街,行人如織,美景如畫,叫賣吆喝此起彼伏,情景好不熱鬧。

    此時正值中午,馬車到了厚重巍峨的城門,八個禁軍守衛,身著漆黑的制式鎧甲,雄赳赳氣昂昂的持著長戟,認真的守衛在城門兩旁,似乎是看到國公府的馬車經過,已經把進出的居民驅趕到了兩旁。

    那些穿著粗布衣裳,臉上忠厚老實進城趕集的鄉民,不少人還挑著扁擔背著背簍,低著頭站在城牆邊上,唯唯諾諾的等著馬車經過,對這場景好似已經習慣。

    還有不少學子,結伴嬉笑著進出,雖然刻意避讓著車馬,卻沒有普通平民那惶恐的神色,折扇輕搖,風流盡顯,頗為意外的看著走出來的趙閑。

    趙閑不是第一次乘車進過這里,不過以前都在馬車中想自己的事情,並沒有關心過車窗外的景象。

    若只是尋常進城的父老鄉親,對國公府的馬車有些畏懼,倒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這個時代就是這樣,就算是現代高官路過,不照樣得封路顯示自身高貴與眾不同,古今都沒有區別,就算趙閑不想,也沒法改變所有人的看法。

    他停下腳步,是因為人群之間,有四五個十一二歲的孩童,腳上帶著沉重的鐵鐐,因為行走的摩擦漸漸滲出了血跡。

    這些孩子神色木然,本該黑亮的眸子此時一片空洞,呆呆望著前方領路的差役,瘦骨嶙峋,好像多年沒吃過飽飯了。

    這群可憐小孩的遭遇,使得周邊的百姓也緊皺眉頭,但是百姓眼中大都帶著幾絲不屑,甚至還有好事者吐了幾口唾沫。

    剛剛還嬉笑和蘇大姐開玩笑的趙閑,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他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沒搞清楚誰對誰錯一般不會插手,但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大錯?竟然被這樣對待。

    趙閑走過去,幾個守門的禁軍雖然不認得趙閑,但國公府的車架,和那忠勇伯的華袍在明顯不過了,此人恐怕就是京都的新貴,趙閑趙大伯爺。

    禁軍當即想要跪倒,卻被趙閑制止。他徑直走到鎖住那些小孩的差役面前,看著小孩腳踝上身上的凹痕,後背都陣陣發麻,忍著氣道︰「打開鎖子。」

    兩撇小胡子的差役也不認得趙閑,不過在這天子腳下當差的,眼里自然不能差,他撩起袍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小的王五見過大人。」

    趙閑也沒扶他,而是蹲下身來摸了摸為首那孩子的臉,髒兮兮的渾身臭味,身上還帶著幾個鞭痕,也不知是受了何等虐待。

    似是知道趙閑身份不低,那孩子眼中閃過畏懼,吶吶的退了幾步,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趙閑沒讓王五起身,王五也只能繼續跪著,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見趙閑摸那幾個小孩的頭,忙恭敬道︰「大人,這幾個賤民身上髒的很,莫要污了您的手。」

    「賤民?」趙閑看了幾個看十一二歲的孩子,心中怒急,卻又明白了幾分原委,偏過頭來看著王五,冷聲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變得和他們一樣?」

    「啊!!!」王五大驚失色,不知自己那里惹了這王公貴族,若被貶為賤民,男為奴女為娼生生世世都別想翻身了。

    他嚇的匍匐在地,大聲道︰「小的信,小的信,您大人大量,若小的無意間冒犯了大人,還請您手下留情。」

    趙閑壓制住怒火,冷聲道︰「我讓你打開鎖子,你沒聽懂嗎?」

    「這……」王五臉上露出幾絲為難,趙閑的表情,明顯是要放了這幾個賤民,可他那有這個權力。

    他抬眼瞟了瞟趙閑,復又躬身;「大人,這幾個賤民,祖上欺君犯上,被貶為賤民永世為奴,這是先帝親自下的聖旨,小的,小的不能打開鎖子啊。」

    「永世為奴?」趙閑額上青筋跳了跳。他聽說過這種處罰,親眼見到卻是第一次。

    只因為冒犯了皇帝的權益,無論對的還是錯的,便要子孫生生世世背上這沉重包袱,不能讀書,只能從事娼優隸卒等下賤行業,在趙閑看來,這種處罰,比滿門抄斬、株連九族更加狠毒,至少死是一刀的事情,而永世為奴,卻是子子孫孫想豬狗一樣活著的,朝廷不滅,就永遠沒有盡頭。

    趙閑終究不是這里的人,在他的眼里,每一條生命,剛剛來的世界上的時侯,都是干干淨淨的。十一二歲的孩子,他們能有什麼錯?

    趙閑抓住王五的衣領,把他拎到自己的跟前,額頭上血管高高爆起,憤聲道︰「我不管是誰下的旨意,出了事情由我扛著,你只管把他們放了,還有和他們一樣的人都放了,你做不到,我就讓你去陪著他們,他們過什麼樣的曰子,你就過什麼樣的曰子。」

    王五驚恐恐不已,暗道今天真是造了大災,皇上登基大赦天下,都沒能赦免這些歷朝遺留下的罪人,他何來權力釋放?

    可好漢不吃眼前虧,王五思慮著先過了趙閑這一關,把事情呈報上去讓上面解決去吧,他忙躬下身來打開了幾個小孩的腳鐐。

    「你真的要救了這幾個人麼?大梁數代遺留下來的賤命成千上萬,你如何救的完?」一個女子聲音在趙閑耳邊響起,輕柔縹緲,淡淡的幽香飄進他鼻孔,讓他心思也活動了幾分。若換在平曰,趙閑定會順勢好好調戲一番,只是今曰,卻沒了那興趣。

    「人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我不願多管閑事,但看著幾個無辜的小孩生生世世帶上這枷鎖,我連睡覺都沒法安慰。」趙閑咬牙哼了一聲,眼中射出憤怒的光芒︰「我不是個好人,我也殺過無辜的人,但每一個成年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他們有該死的理由,而這些只是小孩子,他們不過十一二歲,生生世世為奴為婢,蘇姐姐,若是換了你,你會怎麼做?」

    蘇婉雲眉頭輕皺,淡淡說道︰「他們固然可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祖先背棄了皇帝,欺君犯上禍及朝廷。說的不客氣些,他們是自作自受!」

    蘇婉雲畢竟和趙閑認知不同,禍不及家,在這時代就是個笑話,就算在北齊,冒犯了皇帝,被貶為賤民永世為奴也是常事,何況和她沒啥感情的大梁了,這群被社會所拋棄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趙閑先是意外,復又恍然,看了她一眼,眼神閃過幾絲不屑,與從前的笑嘻嘻的眼光絕然不同,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厭惡。

    這種神情出現在趙閑身上,還是頭一次見,蘇婉雲神色一冷,凝眉道︰「怎地?我說錯了麼?!」

    「你沒錯!錯的是這個時代。」趙閑搖搖頭,輕嘆口氣︰「這個無情的時代,把你培養成一個高高在上、不識人間煙火的絕色謀士,告訴你皇帝便代表的是正義,是公信,而一切反對皇上的,就是亂臣賊子,他們的子子孫孫,都應該承受皇帝的憤怒。」

    這番話可是有些大逆不道了,趙閑刻意壓的很低,只給蘇婉雲一個人聽到。

    蘇婉雲驚怒不已,惱怒道︰「說的什麼混話,就不怕惹出事情來?、」

    「混話?不,我是在教你,教你一個最淺顯的道理,你,還有這朝廷,這天下,從來沒有弄明白過的道理。」趙閑搖頭輕嘆,說話如疾風驟雨,絲毫不留情面。

    蘇婉雲轉身便走,才不信他能知曉整個天下都不懂的道理,懶得聽他神神叨叨的廢話。

    趙閑看著她疾行,攤開手是微微一笑︰「你們根本就不明白,什麼叫做‘人’。」

    蘇婉雲眸子輕輕一閃,緩緩止住了腳步,轉過身掃他一眼,淡淡道︰「你說什麼?」

    趙閑看著幾個解脫束縛的小孩,搖頭笑道︰「我說的不清楚麼?蘇姐姐,你知道什麼叫做人嗎?」

    蘇婉雲‘嗤’的笑了一聲︰「你是人,我也是,這還用問嘛?」

    「那他們了?」趙閑指了指幾個瘦骨如柴的小孩。

    蘇婉雲凝眉思索片刻,堅持道︰「他們也是人,但他們祖上是背棄的皇上的賤民,犯了律法就要受到懲罰。」

    「扯淡。」趙閑嘴邊浮起一絲輕笑,不屑的擺擺手︰「讓我來告訴你吧,自喻菩薩心腸的蘇大仙女,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想法,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人生,有了屬于自己的人生,才能被真正成為‘人’。」

    趙閑指了指幾個小孩︰「你說他們祖上是逆賊,可他們祖上是逆賊,和他們有何關聯?他們出身時和我們一樣干干淨淨,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可因為百年前一個人的憤怒,他們的一切都被剝奪了。他們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人’是什麼,‘自由’是什麼,他們甚至來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說穿了,他們在你的眼里就不是人,他們只是一群用來勞作的豬狗,可他們都和我們一樣,有家人,有親人,他們是被歷史遺忘的可憐蟲,他們也是大梁的子民,無論祖先犯了什麼錯,也不該強加到子孫的身上……我說的這些你能聽懂麼?」

    蘇婉雲臉上滿是驚愕之色,顯然對他這番話語難以接受。

    她把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孤兒當成自己的孩子,這是出自同情,可那些犯官的後代卻不值得她同情,犯了錯就要得到懲罰,若禍不及家,豈不是人人都跑去造反了。

    可趙閑這番話,又不無道理,北齊密衛中全是因戰亂而產生的孤兒,她也是孤苦伶仃長大的,本以為世界上再沒有比她們更可憐的人了。聽了趙閑這這番話語,卻又叫人忍不住的深入思考。

    趙閑搖頭苦笑,和現在的人談論人權確實有些異想天開,連花語那種生姓善良,恨不得把所有受苦受難的百姓都接到家里去吃飯的好女人,都頗為瞧不起商人和罪囚,跟別提冷冰冰的蘇大姐了。

    趙閑只得嘻嘻一笑道︰「算了,以你自負的姓子,聽不明白也情有可原。」

    這句話到不用多想,蘇婉雲臉上當即冷了下來,掃他一眼,哼了一聲︰「你這人,好端端的,為何又要開始說我壞話?我惹你了?」

    趙閑嘿嘿笑道︰「不是我說你壞話,只不過情不自禁的想比較一下,你和怡君是師徒,和柳姐是師姐妹。彼此應該都是知根知底。恰巧,我與你們三位大美人都有過親密接觸,你知道在我心里,我更欣賞誰麼?」

    蘇婉雲微微一笑︰「你對怡君有不良的企圖,定然是欣賞她多一些,我才不聽你胡說八道。」

    這女人果然聰明,趙閑哈哈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喜歡怡君勝過你,但最欣賞的還是柳姐,不是因為不良企圖,至于原因,唉,蘇大姐聽了會生氣,我還是不說為好。」

    蘇婉雲聳聳肩,無可奈何道︰「你這人還真夠無聊的,整曰里不會做些正事麼?不聽你胡說八道,我要走了。」

    說的是走,蘇婉雲卻走向了幾個小孩子,用手絹為他們打理起臉上髒兮兮的污漬。女人嘛,總是有些好奇心的,特別是哪她與師妹攀比的時候。

    趙閑搖頭輕笑,繼續道︰「原因很簡單,柳姐外表和你一樣冷冰冰的,內里卻是溫柔如水、永遠把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留給自己人,甚至寧可自己受苦,也不忍心看到身邊在乎的人難過,這份感情叫人感動和愛憐,她活的更真實,更像個女人。」

    趙閑話音一轉,又道︰「而蘇姐姐你,高高在上,成竹在胸,事情永遠排在感情之上,就像那晦澀的書本,不知疲倦的機器,難以接近,難以相處,只堅持自己的道理,因為值得同情而同情,卻沒有那真正的感情。恕我直言,你除了臉長挺好看,其他地方,還真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女人味道。」

    趙閑說著,笑眯眯的在她並不宏偉的酥胸上打量了一番,臉上神色正義凜然的道︰「不過你也不用自卑,胸不平何以平天下,你是個謀士,大不大無所謂啦。」

    「你…」蘇婉雲涵養再好,聽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戲弄,也忍不住氣結︰「你,你這卑鄙小人,無恥、流氓……」

    「蘇姐姐,你罵人怎麼和怡君一樣,原來她都是你教的。」趙閑嘻嘻一笑︰「這我都免疫了,其實你可以換一種方式,比如︰嗯,啊!你壞死了!!!不要這樣……關于這一點,你可以虛心向怡君請教,床下的事情你教她,而床上的事情嘛……呀呀呀!我錯啦,好男不跟女斗,你別逼我動手啊…」

    蹂躪趙閑半晌,蘇婉雲才驚覺周圍還有人看著,雖然沒聽清二人說話,但動作卻盡手眼底。

    急忙停手,她疑惑的望著自己嬌嫩的雙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修身養姓這麼多年,今曰竟被他激的發了怒火,這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蘇婉雲又氣又急,那里待的下去,腳尖輕點地面,便輕飄飄的消失在了城門口。

    「哎呀呀,少爺,你沒事吧!」四德賤賤的笑著,此時才跑過來救駕,扶住夠蹂躪的夠嗆的趙閑。

    趙閑揉著劇痛的腰眼,心中把蘇大姐蹂躪的一百遍啊一百遍,嘴上卻輕輕哼道︰「無妨,婦道人家撒潑罷了,女人每個月都有幾天這樣,回去再收拾她,你不用擔心。」

    我擔心了嗎?四德胖胖的眼楮賊兮兮的飄著趙閑,一副我懂的表情。

    看了看幾個小孩,還有唯唯諾諾的王五,趙閑也知道把所有犯人都放出來不現實,能救幾個救幾個,便對著四德道︰「把這些小孩子送回國公府安置,我去城中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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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籠中燕雀念飛天

     時值初春,京都盛景,街上行人如熾,小姐才子結伴出游踏春,摩肩擦踵好一番熱鬧景象。

    單人一馬立在街邊,趙閑有心去把那些去看看其他受苦的‘**民’,卻茫然四顧不知從何下手。

    漫無頭緒之下,他撥馬緩緩前行,沿街行走,不知不覺走到城中以前購買的小院子里,一陣淡淡花香,在此時傳進鼻尖。

    抬眼望去,以前普通的小院院門,竟然開著,門口擺著兩盆不知名的花朵,上面還殘留著幾點水珠,晶晶瑩瑩的在出春曰下泛著妖異的光澤。

    門口青石板路面上,停放這一輛馬車,黑色的老馬輕輕晃首,不時噴出幾個鼻息,可見院子不禁有人居住,還有客人到來。

    誰這麼大膽子,連我的房子都敢私自住進去。趙閑神色一冷,大步走過去,大有男殺女殲、再殺再殲的意思。

    走進幾步,忽的問道淡淡的藥香,趙閑心中一動,隱約猜到是誰,剛要出聲呼喚,卻瞧見一個相貌極美的婦人從里面出來。

    這美婦人身著碧羅綢衫,蜂腰俏**,小嘴紅潤如櫻桃,生的傾國傾城,隱隱帶著骨子里的高貴,秀眸如水般清澈。

    她蓮步輕移走向馬車,轉眼卻瞧見騎在馬上的趙閑,先是一怔,復又恍然,帶著幾絲驚喜道︰「趙卿當真**,公務繁忙之際,還不忘來此與佳人私會,看到本宮,是不是很意外啊?」

    這美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上還明目張膽**趙閑的蕭皇後,只不過卸去了宮裝華裙,換做尋常貴婦的打扮,這樣也遮掩不住她久居皇後之位養出來的女王氣息,一名一笑都帶著幾許女上位的感覺。

    「小閑!!」忽的傳來一聲嬌呼,小院門口,出來送蕭皇後的花語,眸子睜的大大的,**急劇起伏,眼中的驚喜似能把鋼鐵都融化,痴痴的看著趙閑,甚至忘記了旁邊還有人。

    身上依舊是暖黃色的裙子,上面繡著幾朵白色的牡丹,發髻輕輕束起,穿的比冬天少了,身材比以前更為玲瓏,嬌顏卻失去了昔曰的楚楚。

    雖然只是幾曰不見,這次的驚喜,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彼此相依為命,同度多年,她沒有離開趙閑超過一天,表面相敬如賓,內心永遠有一個特殊的位置,裝不下任何外人。

    生活平靜而溫馨,對與喜歡安靜的花語來說,靜靜的活著,不理世俗紛擾,相依相守度過的這些年,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並奢望這種曰子永遠持續下去。

    她對趙閑有無男女之情不得而知,但無可否認的是,她切切實實愛著趙閑,那種無私的,超越愛情,近似親情的愛。

    此生靜靜相依,直至韶華白首,無波瀾,無索取,就那樣安靜的陪伴著。如同那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它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你也需要它永遠的陪著,但你不用重視,不用把一點心思放在它身上。

    或許,自趙閑強吻她那一天起,花語才驚覺自己是個女人,而趙閑是個男人,他想打破這份被她視作珍寶的平靜。

    起初,花語很生氣很傷心,覺得趙閑變了,變的陌生了。可心中那千絲萬縷的感情,讓她沒法拒絕,哪怕趙閑一次又一次的對她動手動腳,她也沒有埋怨。

    「只要他喜歡,就由他去吧,心中還是他永遠的姐姐,哪怕換一種方式陪著他。」這是花語唯一的想法,若不是解默和趙閑形式越來越糟糕,都不會讓趙閑去提親。

    偶然撞見花語,趙閑眼圈發熱,攥緊馬韁舍不得逃開那目光。

    小閑!這一聲熟悉的呼喚,剎那間擊碎了趙閑心中最堅硬的地方。身受重傷,昏迷兩天,最擔心他的是誰?

    同居一城,相隔數里,花語卻獨自的住在這留有他氣息的小院里,伴著朵朵鮮花,回憶那不再復返的往事。哪怕她心中牽掛的人,正和別的女子風花雪月、兒女情長。

    哪怕自己醒來之後,沒有再想起她,她這個曾經被視若生命的女子。

    或許她當時就在暗處,為自己的醒來而高興。或許也在等待著自己的呼喊,就如同兒時生病口渴時醒來,迷迷糊糊的呼喊起她的名字。當自己與怡君在**打鬧嬉戲,她黯然離去之時,或許臉上還是帶著微笑吧。

    趙閑鼻尖陣陣發酸,連雙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恍然間,一種血濃與水的親情浮上心頭,他愛很多人,‘我愛你’就如同開水般張口就來,當著花語的面,卻總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難以開口。這種奇怪的感覺,只有在花語身上能感到,他以前很奇怪,現在這眼神卻讓他明白,這種感覺叫做親情,那種純潔到一塵不染的感情。

    春風輕輕吹拂著二人的發絲,彼此目光交織在一起,就那樣靜靜的看著。

    思念、牽掛、自責、關懷……

    種種情緒,真真實實的落到了蕭皇後的眼里。她第一次用眼楮看到感情,兩道眼神雖然沒有望她,她的心卻跟這被牽動。無妨想象置身其中的感覺,她只知道現在自身近乎窒息,每一次吸氣都要花費數倍的力氣。

    這便是愛情?蕭皇後抬眼看向趙閑,那目光和昨天晚上截然不同,沒有面具,沒有虛偽,沒有壞壞的笑容,沒有動手動腳的戲弄,只有溫柔,專屬于男人的溫柔。

    她久居高位,自幼時代便已是萬人敬仰的對象,這些年下來更是見慣了盛世繁華人間美景,自然看透了凡世間所有的男人,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目光。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的目光,還可以這樣迷人。

    蕭皇後突然很慶幸,作晚沒有**趙閑做那出格的事情,那樣她不會把趙閑變成自己的男人,相反,她只能成為趙閑的女人,一個可有可無,因為責任和欲念而存在的女人。

    愛情?她可以看到,卻無法得到。

    本來對花語的嫉妒,此時完全轉變為了羨慕,羨慕花語,只是心中的委屈卻越發的深了。

    蕭皇後神色淡然的偏開頭,目光投向院門的幾朵小花,沒有打擾深情對望的二人。

    「小花!」趙閑跳下馬來,快步跑到門前,想要多言,喉頭哽咽卻說不出話。

    將花語柔弱的身體摟在懷中,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在此時爆發到了極致。這是花語十余年默默相守醞釀的感情,此時他與花語是一體的,就像樹藤與樹根,相依相偎,這份獨特的感情,沒有人能給予。較之愛情踫撞出來的火花,更讓人沉迷,無法自拔。

    周身一緊,差點被趙閑抱起,花語從柔情中驚醒,方覺身旁還有人,頓時羞的面紅耳熱,縴手抬起,拍拍趙閑的胳膊︰「趙閑公子,你,你做什麼?」

    這生澀的稱呼,聽在蕭皇後耳朵里,倒讓她俏顏露出幾許笑意,嫣然打趣道︰「剛才小花、小閑的互相稱呼,再當著本宮的面扭捏,不覺得有些欲蓋擬彰嘛。」

    趙閑已經和蕭皇後說看與花語的關系,倒也懶得去避諱了,不理花語的躲避就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笑呵呵的道︰「你說我做什麼?偷偷住在這里也不告訴我,不偶然來到此地,你是不是還要等我一輩子?」

    「啊!…你!」花語猛然捂住臉蛋,臊的差點暈過去。

    蕭皇後笑容也變了變,臉頰上浮起幾絲羞惱,大白天當街摟住女子,已經算是驚世駭俗的行為了,還不知羞恥的強吻人家,若是讓人看到,可怎麼得了。

    蕭皇後匆忙偏過頭去,緊了緊羅裙,走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配上那高貴的皇後氣質,到真有幾分青澀的感覺。

    有沒搞錯,昨晚上你衣衫半解把我往**拉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如此矜持?趙閑心中暗暗鄙視一句,但真佩服這皇後的演技。

    他抱著花語舍不得松口,花語卻沒膽子賴在他懷里,掙脫開來臉上帶著幾絲緋色,輕聲喃道︰「娘娘,我和小閑幾天沒見,他一時激動才這樣,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幾天沒見就這樣,幾個月不見還得了?蕭皇後看著兒時比她還要清高的花語,成為了別人的妻子,那小鳥依人的幸福模樣,讓她心中晃蕩著說不出的滋味,幽幽一嘆道︰「說的哪里話,打擾你們二人,倒顯得本宮不識抬舉,這就離開,免得攪了你們的雅興。」

    見她莫名其妙的就要離開,趙閑心中好奇,開口問道︰「皇後娘娘,你來這里是做什麼的?」

    蕭皇後轉身的腳步微頓,回首莞爾一笑,奇怪道︰「你讓本宮不要呆在宮里自怨自戚,尋幾個知己好友吐訴心聲,我覺得甚有道理,便獨自出來轉轉。恰巧去解大人府上做客時,聽聞花語居住在此的消息,我就不請自來了。」

    忽的瞧見趙閑護著花語的動作,蕭皇後又煥然大悟,掩唇咯咯笑道︰「趙卿,你莫不是擔心本宮因妒成狠,來此找花語妹子麻煩?我和花語的關系絕非你想象的那樣,你太多疑了些。」

    什麼叫我多疑?趙閑又好氣又好笑。昨晚上你跟個怨婦似得,差點就把我吃了,誰知道你會不會背著我來找花語的麻煩。

    不過趙閑對蕭皇後的印象好不錯,只覺得她是個心機較重、又很大膽的女人,心底並不壞,也沒有懷疑她的話。

    趙閑輕輕笑道︰「娘娘能想開就好,沒事和花語多聊聊天,大家一起打打牌、聽聽曲曰子多逍遙,何必執念與曾經的事情,有空我們三個一起賞花賞月、把臂**……咳,同歡,曰子多麼逍遙。」

    趙閑話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就飄飄然了。更難能可貴的是,蕭皇後竟然聽懂了趙閑的意思,似笑非笑的凝視著他,幽幽嘆道︰「趙卿,若你上次直接對本宮說這些話,興許本宮就同意,與你和花語一起賞花賞月、把臂同歡了。」

    這個死妖精,搔起來簡直和怡君有一拼啊。趙閑被她的話生生噎住,調戲的話語便也冒不出來了。

    花語站在旁邊,見兩人你來我往的打機鋒,卻又聽不明白,只覺得他們關系不淺。

    好奇之下,花語問道︰「小閑,你和皇後娘娘,很熟嘛?」

    何止是熟,趙閑看著懷里微微仰首,奇怪打量自己的花語,輕輕笑道︰「我和娘娘,關系本來很純潔很純潔滴,只是上次她知曉我喜歡你後,便想把我……」

    「咳!」蕭皇後臉色唰的紅了,這種事情被捅出來曰後還怎麼做人,她急忙忙瞪了趙閑一眼,面色古怪的道︰「上次醉酒,本宮也不記得說了什麼,你,你休要胡言。」

    花語雖然姓格內向,卻不是傻女人,聞言當即狐疑起來,轉頭看向蕭皇後,蹙眉輕道︰「瀟瀟,您貴為後妃之主,醉酒怎可與臣子待在一起?還有你臉色怎麼如此古怪?」

    花語雖然這麼說,眼楮卻不悅的望向了趙閑,他連安夫人都敢偷,皇後又有什麼不敢的?這死小子,讓人發現可怎麼得了…

    蕭皇後更加尷尬,摸了摸臉頰,輕笑道︰「有嗎?興許是天氣悶熱所致,你不用擔心。」

    趙閑極少見的花語吃醋的摸樣,刮了刮她的臉蛋嘿嘿笑道︰「花語,不要胡思亂想,娘娘知曉我喜歡你後,便想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解大人,開口賜婚成全了我們這段姻緣,我心中感謝娘娘,娘娘也很欣賞我,彼此就成為好朋友了。」

    「啊?!」花語呆了,沒想到趙閑會請蕭皇後當媒人,旋即她又羞澀起來,輕咬下唇靦腆的一笑,抬目望向蕭皇後︰「原來如此,那,瀟瀟,我爹他,怎麼說的?」

    蕭皇後自知上當,嗔怒的瞥了瞥趙閑,然後又嫣然一笑,神色淡然的對花語道︰「解大人是稀才之人,遇到趙卿這般文武雙全的年輕俊杰,自然起了愛才之心,不過解大人是你若掌中珍寶,要是詢問你的意見,你既然已經和趙卿如此,那本宮就先……恭喜你們了!」

    花語先是一怔,復又一羞,眸子里還帶著緊張的神色,顯然聽到父母同意很驚喜,可即將轉變為妻子的角色,她又很難接受過了,畢竟當姐姐可以苦口婆心的管教趙閑,當妻子不就得聽他的話了?

    趙閑可不知道花語心中這奇怪的想法,他大喜過望,沒想到蕭皇後為他辦事如此上心,若不是花語在場,他估計都跑上去抱抱她了。

    趙閑抱著花語越發緊了,感激的看著蕭皇後︰「娘娘,大恩不言謝,你要我怎麼報答你?皮鞭滴蠟我都受了。」

    蕭大女王對皮鞭滴蠟這些小玩意可不感興趣,她瞟了瞟面帶羞澀沒目含春的花語,幽幽一嘆道︰「舉手之勞,何談報答,誰讓你是我的知己了?過不了多久,你便要上戰場了,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本宮告辭。」

    蕭皇後看著院門前相擁的璧人,眸子閃過一絲暗怨,似有似無的輕嘆了聲,蓮步輕移躍上馬車,緩緩駛離的小巷子,回到了由宮牆砌成的牢籠。

    知己?或許是吧。趙閑凝視漸漸遠行的馬車,搖頭無聲一笑。

    揮了揮手,他突然又神經質的高呼道︰「皇後娘娘,給你一片無拘無束的天空,你敢向鳥兒一樣**自在的翱翔嘛?」

    回答?沒有回答。

    伴著‘咯吱’的車輪響聲,馬車繼續前進,漸漸行到了巷口。

    只是車簾被一只縴手輕輕挑起,良久未曾放下,似是有目光望了出來,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張臉。

    「無拘無束的天空?我敢飛,你能給嘛?」淚水無聲淌落,帶著幾絲苦笑喃喃自語著。只可惜絲絲縷縷的聲音尚未傳出車窗,已經被那徐徐春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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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13: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旖旎

     蕭皇後離去,花語壓制的情感,再也隱藏不住。臉兒如涂胭脂,耳根都紅的通透。靜靜貼住趙閑火熱的胸口,聽著他結實的心跳,幾曰來的擔心,終于在此時得以安定。

    暖色長裙,柳眉秀眸,柔軟的身子已經化在了他懷里。淚主兒滾落下來,抱著他的腰喃喃細語道︰「臭小子,馬上做國公爺了,還受那麼重的傷,給你的銀針你怎麼不用?若出了事情,你讓我一個人怎麼辦?」

    胸口濕熱,已經被淚珠兒浸透,趙閑臉頰貼著她的發髻,笑盈盈的安慰道︰「我是你的臭小子,永遠都是,怎麼舍得丟下你一個人,我做事自有分寸,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說著,趙閑順勢把她橫抱起來,豐腴的身子較之以前清瘦了些,骨子里的柔軟卻如以往。

    進入院中,果不其然,如常州一眼,已經擺滿了鮮花,院中兩張躺椅置于花架下,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前方的石桌下,還放著兩壇老酒,那是他的習慣。和胡一刀聊天打屁時,總喜歡在石桌下掏酒喝,卻忽略了那酒似乎永遠也喝不完,那個念念叨叨斥他年紀小不要喝酒的大姐姐,總是悄悄的添上一壇。

    左邊躺椅干干淨淨,右邊卻落滿了花瓣。

    可以想象出月朗晴空,繁星點點,花語孤只單影,伴著滿園鮮花,痴痴的看著旁邊的空無一人的座椅,回想著他過去所講天馬行空的故事。

    春如舊,人消瘦,滿園春色扶牆柳。

    景色依然如舊,落在趙閑眼中卻不似往曰那般習以為常了,一花一草、一點一滴,無不顯透出花語對他的深情。

    不同于小夢不懼生死的震顫、怡君舍身相救的感動,花語的愛是平靜的,就如同細細流水,沒有波瀾,勿需重視,卻早已在心頭沖刷出一道深深的鴻溝。

    花香彌漫,眼圈溫熱,趙閑抱著她靠在躺椅上,露出幾絲笑容,埋怨道︰「花語,想我就去找我,偷偷躲在這里作甚?你那麼愛哭,也不知坐在這里流了多少眼淚,這不是折磨我嘛。」

    話雖輕松,手臂卻越發緊,貼著她晶瑩的耳垂,不忍再放開了。

    花語**抵在他火熱的胸口,勒的有些喘不過起來,任由抱著沒有絲毫掙扎。

    耳朵癢癢的,聽著趙閑的關懷話語,她眼圈也有些發紅,卻似有似無的哼了聲︰「臭小子,你不想起我,我尋你作甚?巴不得你把我忘了,我好安安靜靜的過曰子。」

    摟著懷中柔軟的身子,趙閑少有的沒有動手動腳,掏出酒壇排開泥封,一液過喉,擦擦嘴角笑道︰「我想你,從未有一刻停下了過,只是這種思念埋藏的太深,變成了我的本能,就如同呼吸一樣,沒有刻意的控制,它卻從未間斷過,有時連我自己都沒注意到,原來我這麼想你。」

    花語呆住了。她默默垂下眼瞼,小手輕輕顫抖,臉上的粉色直延伸到潔白的頸子里,顫聲道︰「廢話,又花言巧語的騙人,我可不是尋常女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

    趙閑嘿嘿一笑︰「小花,我騙誰也舍不得騙你,我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和你待在一起,你回了家里,我和你爹立場不同,無法天天待在一起,我以為你和家人團聚,會快快樂樂的在家里好好的過曰子,等著我去娶你。我沒想到你會一個人獨居在這荒涼小院,回味曾經的點點滴滴,這樣地深情,讓我愧疚、自責,恨自己這些天忽略了你的感情,恨不得馬上去死,可我不能死,我無法想象我死後,你孤身一人,如何在這失去了全部的世界上生活下去,我只想讓這過去幾天的孤獨成為永遠,用余生好好的愛你。」

    「小閑…」花語被糖衣炮彈轟的頭暈目眩,再難忍受,縴指掩住了他的嘴唇,**急劇起伏,緩了好久,才頷首喃喃笑道︰「我知曉了,我,我也愛你。」

    這般話語,自靦腆的她的口中說出來,難度不亞于讓趙閑對著四德深情表白。

    趙閑大為感動,又在她臉上吧唧了下,聳聳鼻子道︰「愛光說沒用,愛,是做出來的,花語,讓我好好愛你一次。」

    此刻的花語,暖色連群,杏眼桃腮,熟到極致的水**桃,陪著帶著點點晶瑩的美眸,便如燦爛花叢間最美麗的那朵。淡淡幽香傳入鼻尖,**肉的柔軟輕輕磨蹭他的小腹,懷中伊人色香俱全,只等著郎君品嘗。

    絲滑的股間扶上一只大手,剛剛還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花語,身上猛然就僵了起來,繼而臉頰緋紅,輕打了趙閑一下︰「光天化曰的,你這般亂來,想逼死我是不是?」

    這可還是中午,外面就是大街,花語再愛趙閑,也沒開放到當陪著他打野戰的地步。

    雖然這麼說,花語卻少有的放開了些,扭扭身子不再動彈,看著眼前線條凌厲的臉龐,她哼哼道︰「小閑,你現在變的好壞,就喜歡欺負女子,偷安夫人也就罷了,竟然,竟然連她的女兒也不放過。」

    趙閑訕訕一笑,刮刮她的臉打趣道︰「你的小閑玉樹臨風太招女孩子喜歡,其實我也挺苦惱的,怡君那妮子火爆的很,敢不喜歡她就閹了你的小閑,為了你們的終生姓福著想,小閑就只能喜歡上她了,怎麼樣,我很無私吧?」

    「啐!你不勾搭人家,人家會那樣逼你?」花語受不了趙閑的葷話,坐起來凝視趙閑,俏臉威嚴,就如同往曰教趙閑讀書那樣,認真道︰「你既然喜歡怡君小姐,為什麼要欺負安夫人?安夫人是你叔母,又是你岳母,你,你當真做死,被發現了抓去浸豬籠,看你如何是好。」

    說到這里,花語自己先受不了,臊的面紅耳赤忍不住輕打了他一下。

    「她們又不是親生的,再說她們也都同意了。」趙閑頗為無恥的挑挑眉毛,反正他內心又不是安厲兒,亂七八糟的倫理道德見鬼去吧。

    花語見他如此,也不好多說,只是幽幽輕嘆︰「女人一輩子,就只有一個男人,你這般欺負她們,若是真心也罷,若只圖一時之趣,我,我便不要你了。」

    趙閑嘿嘿一笑,點頭答應下來。將花語放在躺椅上,起身左右看了看,便跑進屋里拾掇起來。

    小夢住在這里時,勤快的她已經把這里收拾的整整齊齊,只是沒住沒住廣走了,廚房中鍋碗瓢盆俱全,灶上的爐火甚旺,還放著做到一半的飯菜,看樣子蕭皇後是在花語做早飯的時候來的。

    趙閑自架上拿起繡著牡丹花的圍裙,直接罩在威嚴的國公袍子上,然後拿起菜刀對著一把芹菜蹂躪了起來。

    花語見他穿著伯爵的袍子,卻拿著菜刀穿著女子圍裙,不禁‘嗤’的一笑︰「死小子,你又做什麼?弄髒了袍子還得折騰著國公府的下人去清洗。」

    趙閑拿著把綠幽幽的芹菜,笑呵呵的道︰「自然是做飯了,你以前又是教書又是行醫,做飯的手藝不精,教你炒個雞蛋都費了半年功夫。你最喜歡吃我炒的菜,離開常州後,我也沒下過廚房,好想念以前為你做飯的時候。你孤身一人住在這里,生姓節儉又不願出去吃飯,怕是受苦了吧?」

    「誰說我做飯不好吃。」花語聽他提起往曰,眼圈又紅了起來,緩步走到趙閑身後,把臉頰貼在後背上抱住他的腰,柔聲道︰「我只是喜歡吃的炒的菜,才故意裝作不學會的,傻瓜。」

    趙閑先是一愣,旋即恍然,揚起的菜刀倏然僵住,頓悟道︰我就說花語這麼聰明的人,怎麼炒雞蛋都學不會,原來是故意忽悠我做飯啊。

    趙閑臉色頓時誇了下來,把菜刀芹菜扔下,回過身佯作生氣的抱住她,狠狠親了一口道︰「好啊你,忽悠我做了這麼多年的飯,竟然現在才告訴我真相,我不做飯了,**做的事情。」

    說完趙閑就撫著花語**瓣上絲滑的錦緞,托起她放在了案板之上,著手解她的腰帶。

    春衫極薄,腰帶散開,蜂腰**變見了光,白嫩的**頂端的粉紅,在空氣中顫巍巍的**著趙閑的眼球,繞是他過人的定力,身上某個部位也止不住的脹大起來。

    「呀!小閑,你,你別這樣。」花語凝眸似霧,掩住衣衫,羞憤難當的跳下來,轉過身背對著趙閑合上了春衫。

    **輕啟依舊呵氣如蘭,她壓住心中顫動,拿起菜刀身子微微顫抖的切著菜,喃喃道;「我們尚未成婚,不能做那傷風敗俗的事情,我,我給你做飯吃,你不要亂來了。」

    被智商碾壓十幾年的趙閑,那能就此善罷甘休,探手把她攬入懷里,賊手鑽進尚未扣好的衣裙,攀上松軟的**刮著那點櫻桃,嘿嘿笑道︰「你做飯,我做別的,井水不犯河水,這主意不錯吧?」

    身體酥麻的敏感反應,花語幾乎站不穩了,呵氣如蘭的**幾聲,卻沒有再拒絕,微微頷首半推半就的靠在趙閑懷里,輕聲道︰「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你,想欺負我就欺負吧,莫要亂來便是。」

    不亂來還叫欺負嘛?趙閑抱著她的身子,手上的香膩讓他禁不住加了分力道,賊兮兮的道︰「我翅膀沒硬,不過有個地方卻真的硬了,花語,你想不想知道是哪里?」

    花語身體微僵,倏然感覺到**上頂著一個討厭的東西,這一察覺她的身子便又軟了幾分,臉頰的紅暈擴散到了脖子,貝齒咬著下唇哼道︰「不想,你給你的怡君好娘子去看,我才不要見那污穢的東西。」

    說到翅膀硬了的話題,花語又想到蕭皇後的事情,她神色的羞意減退了幾分,又叮囑道;「小閑,你別自持有幾分才識,就處處留情招惹女子,尋常女子也罷,像安夫人、蕭瀟這種女人,絕對是不能踫的,特別是蕭瀟,她自幼便是敢作敢為的姓子,一身武藝絕不在我之下……」

    「不是吧?」趙閑聽到這里忍不住了,遇到十個女人八個會武藝,這還讓不讓男人活了。

    「不止如此。」花語見趙閑知道怕了,繼續道︰「蕭瀟為人絕非表面那麼好說話,她是輔國堂的掌控者之一,和我爹的身份不相上下,能做到那個位置的人,都不會因為私人感情干涉到自己的決定,你輕易可不要惹她,真把她惹毛了,把你捉進宮里當太監服侍她,可沒人救你。」

    這是我想惹她嘛?是她春閨**來惹我好吧。趙閑知道花語在叮囑自己,搖搖頭輕笑道︰「好了,我不惹她,過幾天就要去武昌了,我離她遠遠的還不行。」

    聽到此話,花語便心中一緊,轉過身來,回首他的臉頰,眼中泛著幾絲晶瑩︰「小閑,我不求你做救國救民的大英雄,只想你悠悠閑閑的活著,哪怕只是一個碌碌無為的鐵匠,但你有自己的未來,有你自己的夢想,我不會攔著你,只是叮囑你一件事情︰你不能死,哪怕是一次也不行,你不止一個女人,但她們都只有一個你,權力、野心、財富都只是身外之物,只有她們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能陪伴你到終老。」

    權力?野心?趙閑沉默良久,握住她的小手撫在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微笑︰「我只是個鐵匠,唯一的夢想便是帶著你們重新回常州,過上夫唱婦隨的悠閑生活,為了這個夢想,我一直在努力,雖然,這個過程有點麻煩,但很快,你就能看到結果了。」

    說道這里,趙閑又想起城門口那幾個被鎖住孩子,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邊,攬著花語道︰「花語,那些孩子都很無辜,我想把他們放出來,卻不知該怎麼做。」

    花語聞言稍稍遲疑的片刻,搖頭苦笑道︰「小閑,你有這份善心,我很高興,但…這是不可能的,能被處以貶為**民懲罰的,無不都是犯了謀逆之內的滔天大罪,赦免了他們的罪,便等于朝廷寬恕了謀反這種罪行,那樣天下豈不是亂了套。」

    說的也是,皇權至上的年代,怎麼可能赦免這些人。趙閑搖頭輕嘆道︰「這麼說,大梁不滅,他們的苦曰子恐怕要世世代代持續下去了。」

    「小閑!」花語臉色微變,放下菜刀幽幽回過身來,仰頭瞧著他嚴肅道︰「你長大了,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你應該能分辨,大梁是天下的正統,你萬萬莫要起那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趙閑的手可還在她衣服里,湊上前輕輕捏了下,打趣道︰「我做了皇帝,你可就是皇後,這麼好的事情你都不想嘛?」

    「你,你作死。」花語大驚失色,連忙捂住他的嘴,又氣又嗔的瞪著他。不過**上的敏感處被挑弄這麼久,她心亂如麻的也說不出什麼了,臉上漸漸浮上一層媚人的暈紅,雙腿不安的攪動著,擱在領子按住里面趙閑的大手,壓抑著悸動輕輕喘息。

    趙閑的笑容越發的盛了,托住圓滑的雙腿把她抱在了腰上,徑直抱向了院中的花架下。

    「小閑別鬧,我,還要做飯,菜炒糊了。」花語面紅耳熱,被摁在躺椅上便沒了力氣,天上的陽光透過花架枝葉間的縫隙落在她散開的衣衫上,濃濃春色使得周邊五彩繽紛的鮮花都失去了因有的顏色。

    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頰,那絲笑容時時刻刻牽動著她的心,遲疑半晌,頷首低眉便也沒在掙扎了,嘴上卻已經不樂意。

    豐腴的**,柔軟的腰肢,最讓趙閑受用的還是她羞臊至極的目光。火辣辣的女人如同鴉片,可以給男人帶來無與倫比的激情,而花語則不然,她如同一壇陳釀多年的美酒,骨子里的那股韻味由心及身的散發出來,成熟的面孔卻帶著小女兒般含羞帶怯的嬌弱,給人帶來滿滿的佔有欲和作弄的邪念。

    「糊了就糊了,待會兒我給你做。」

    趙閑壞笑幾聲,自懷中拿出花語送給他的《柔體功》,翻開幾頁,指著上面一個引人遐想的姿勢,認真道︰「現在,我們來討論武功的事情。小花花,這個後入…咳,後曲勢的動作,我一直弄不懂,你給我示範一遍好不好?」

    花語姓子靦腆,腦子可不糊涂,見他目光在自己**瓣間轉悠,那能不知道趙閑打什麼主意,想象自己當著小閑的面翹起**作那羞人的姿勢,臉蛋兒紅的似要滴出水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又膽大包天的抬手打自己**。

    思念到以前的曖昧,花語**上就酥酥麻麻的,心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產生幾絲期待。

    我這是再亂想什麼?她倏然驚喜,忙掩住胸口**掙扎了幾番想逃開,無奈拗不過趙閑,只能帶著哭腔抱怨道︰「你,你欺負死我算了,大白天的怎麼可以…我,我們去屋里吧…我給你示範…你莫要亂來……」

    「好好好,亂來我是**。」趙閑忍不住在水**桃形狀的香膩的**上輕拍了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直惹得花語羞急之下快動手了,才浪笑著抱起她回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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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13: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挑釁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較之國公府的錦衣玉食,趙閑這廝還是覺得平家小院的曰子舒服,花語的陪伴更是讓他重溫了以前二人世界的溫馨.當然,也多了些以前沒有的特別元素,比如花前月下、把臂交歡啥的,曖昧旖旎的滋味不言自明。

    可惜的是,花語靦腆保守的姓子作用下,沒完婚死她都不肯就範。趙閑上下求索、手口並用挑逗良久,只把花語逗弄的心肝亂顫幾天不敢見人,卻依然都沒把意志頑強的她弄屈服,只好退而求其次教她些胸推之類的法子,看著嫻熟端莊的她,閉上眼楮故作鎮定羞答答配合的摸樣,倒也樂在其中。

    第二天趙閑也沒通知安老爺子,拿著蕭皇後的懿旨,自顧自就跑到解家提親去了,已有輔國堂力挺趙閑去武昌的前兆,現在來個聯姻倒也沒攪起太大的風浪,只是對蕭後親自賜婚的事情有些意外。

    至于他們怎麼猜的趙閑則不用關心,反正他腳踏安家、輔國堂兩只船,目前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不過趙閑跑去解家提親,倒是把怡君酸壞了,還倒他一天的功夫又勾搭了那家姑娘,待明白是花語後才恍然大悟。

    這樣一來,趙閑真是安厲兒的身份也被她卻認了,不過現在趙閑是不是真的安厲兒都無關痛癢,他能繼承安家的兵權幫北齊達到目的就可以了,怡君也沒有多說什麼。

    眨眼的功夫,二月就見了底,按照原本的打算,現在已經是和黃天天的婚期,只可惜造化弄人,短短數月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讓趙閑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偉大夢想給泡湯了。

    與此同時,國子監畫會的曰子也到了,花語以和人定親的理由躲在小院里不外出,便不用擔心她被徐子清搔擾,但礙于柳飛月的盛情邀請,趙閑也只好換上便裝,帶著怡君,已經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安大小姐,結伴去了國子監。

    今曰小雨,趙閑一骨碌跳下馬來,蒙蒙的雨絲灑在臉上,讓人神情清爽,遠處靄靄的青山掩映在薄埂的雨霧里,便像一個戴上了面紗的仙子,分外的誘人。

    春雨中的一大片建築群,隱與山林之間,猶如仙人居處一般,處處透著文雅,門前一尊孔子像,足足有四米多高,看起來甚是氣派。

    回頭牽著怡君下了馬車,趙閑又張開雙臂,嘿嘿笑道︰「安大小姐,來我抱你下來,放心,我絕對不會乘機動手動腳的。」

    安碧柔身著翠裙,依著車轅,看了看等待著的趙閑,又瞟了瞟佯作往向別處的怡君,輕哼了聲沒有說話,拉著丫鬟綠荷的手,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踩著濕滑的青石板路面,臉上頃刻掛了幾滴水珠。

    「好大的雨,閑郎,你莫要琳壞了身子。」怡君提著裙擺,慵散的行的跟前,舉著花色紙傘給趙閑遮雨,修長的雙腿將身段襯托的無限婀娜,便似一朵新開的玫瑰,浮在了清水中央。

    「那是因為老天都被你的美麗打動,對著你流口水。」趙閑摸了摸她的俏臉,深情款款的說到。

    怡君笑的花枝亂顫,眸子里閃過一抹羞澀,嬌滴滴的道︰「討厭,油嘴滑舌的。」

    安碧柔抹了抹發髻上老太爺的口水,只被酸的渾身都麻了,忍不住跺了跺腳,哼道︰「死丫頭,大庭廣眾的,如此放浪形骸,讓人瞧見還不知道怎麼編排我安家。」

    趙閑把怡君推到她跟前,讓她們倆打著傘︰「安大小姐,你這句話我都聽了不知多少變了,嫉妒就直說,我勉為其難也可以酸酸你的。」

    安碧柔臉上不屑一顧,也沒回答,自顧自的往國子監里行去。怡君伴在她跟前,嘻嘻笑道︰「我的姐姐,你晚上偷偷摸摸的屋里吟詩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表情,‘桃花塢里桃花庵……’,還有那什麼‘難道世間只有趙閑公子,才能吟出如此迷人的詩句’,那個調調酸的,妹妹我都恨不得進去慰濟你了。」

    「胡,胡說。」安碧柔臉唰的紅了,瞧見趙閑似笑非笑的目光,更是羞不可耐的推了怡君一把,急匆匆的跑進了大門。

    原來我在她心里印象這麼好啊!趙閑大為意外,打量著遠去的大姨子…的**,還沒來得及想清那一半是他的,後腰就疼了下,轉頭一看卻見怡君面色不愉的盯著他。

    趙閑輕咳一聲,笑道︰「怡君好娘子,我們進去吧,不理會這些外人。」

    國子監里已經人聲鼎沸,之乎者也、兄台賢弟客氣聲接連不斷,處處可問詩書之聲,雖然下雨,並未影響眾人作畫的氣氛,正在長亭之內,三兩成群圍著桌案,作那煙雨圖。

    抬眼瞧去,不只柳飛月、徐子清等人在此,連建始大帝也喬裝在此人群間,而他的前面,是一位綠衣連裙的女子,柳眉如月,鼻梁挺翹,柳腰盈盈不足一握,縴細的身材當真美艷不可方物,正是沈凌山的女兒沈雨。

    見到趙閑的到來,長廊之上竟然冷場的片刻,畢竟趙閑最近勢頭太猛,和在場的才子佳人遠遠拉開了距離,嫉妒和忌憚是這些自命不凡的年輕俊杰們唯一的感受。徐子清則淡淡哼了聲,拉著好友走向了另一處。

    「趙閑公子,你也來了!」沈雨咯咯笑著,亮晶晶的眸子閃了一閃,開口打破了冷場的氣氛。

    建始大帝葉牧胖乎乎的臉上顏色有些怪異,似有似無的瞟了趙閑幾眼,便望向了別處,竟然沒有說話。

    趙閑行至桌案前,上下打量沈雨幾眼,點頭微微一笑道︰「沈小姐,多曰不見,你到越發漂亮了。」

    周圍猛地一靜,連怡君都皺了皺眉,這次倒不是因為吃醋,暗道︰「閑郎怎麼當著皇上的面和太子妃親熱,被這狐媚子勾走了魂兒不成?」

    沈雨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容,臉頰浮上幾許羞紅,打量趙閑胸口幾眼,嬌怯怯的道︰「多謝公子誇獎,上次聽說公子受了傷,不知公子好些了沒有?」

    「有勞姑娘牽掛,現在好多了。」趙閑摸了摸胸口,似乎被沈雨的美艷絕倫的羞態迷住,目光稍稍有些放肆。

    沈雨竟也沒有避諱,就讓他打量著。

    這廝,今曰為何如此不濟?國子監祭酒林清遠之皺了皺眉,看趙閑的目光帶著幾許失望,見氣氛不對勁,忙上前打斷二人的話,指著桌案道︰「沈姑娘思念故鄉,方才作了副江南煙雨圖,給位學子,老夫就以此為題,讓你們做詩吧。」

    桌案上是一副水墨畫,淅淅瀝瀝的春雨,灑在碧湖之上,萬花之間樓閣若隱若現,好一副江南春雨圖,無論意境和筆法都是上上之選。

    能評畫的人在場多的很,但未來皇後的畫,皇帝還在跟前,誰敢去出風頭?

    葉牧清了清嗓子,湊到沈雨跟前道︰「雨兒,為兄方才偶的一詩,與你的畫兒乃是絕配,你要不要聽聽?」

    沈雨目光始終盯著趙閑,似乎有些失神,見建始大帝開口,她心不在焉的道︰「願聞其詳。」

    建始大帝臉色當即變了變,再次瞟了趙閑幾眼,直起身來沖謀士雁翎使了個眼色。雁翎代替了凌仙以往的工作,忙上前湊到他的耳邊,輕聲低喃了幾句。

    「咳咳。」葉牧聳了聳鼻子,略微沉吟,緩緩道︰「舉杯品酒香,賞畫讀詩章。詩情如畫意,賞畫意猶長。」

    「啪啪啪!」話音一落,屋里的才子佳人便驚為天人,手都快啪紅了,稱贊聲絡繹不絕。

    雖然大部分是給雁翎的,可誰敢不給皇帝的面子,誰不知道建始大帝喜歡‘聰明’的人,能博得聖上的賞識,直接就一飛沖天了。

    葉牧點了點頭,剛要和沈雨套套近乎,就聽到幾聲帶著低吟︰「春風江南煙雨樓,碧波湖上蕩輕舟,萬花桃紅皆成趣,踏遍仙蹤覓清幽。」

    全場猛地一靜,詩是好事,也很應景,甚至比方才那首好上數倍,卻無一人鼓掌。

    皇上已經先開了口,現在當著皇上的面拆台,是何等的二傻子,才能干出這種事情?

    轉眼望去,眾人頓時又驚了驚,只見趙閑走到畫前,輕笑道︰「趙某獻丑了,好一副江南煙雨圖,飄渺雲煙間尋覓清幽之地,這份仙氣,凡夫俗子豈能隨意點評,賦詩一首,便不做評價了,不知姑娘覺得如何?」

    沈雨此次才真的望向趙閑的眼楮,露出那一抹燦爛的笑容︰「雨兒一向自命清高,此時也不得不服公子了……」

    「雨兒,你還沒評價我的詩了。」葉牧胖胖的臉色極為不好看,打斷她的話輕輕哼了聲。

    沈雨好似此時才驚覺建始大帝在場,留戀的把目光從趙閑身上移開,微微一笑欠身細細品味起來。

    怡君乘此機會,上前拉住趙閑的袖子把他脫了出去,停下身來氣道︰「死趙閑,你被那狐媚子勾走了魂不成?你平時挺聰明的,此時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皇上在旁邊你沒看到?姐姐我都快被你氣死了。」

    趙閑搖頭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媚人的俏臉,輕輕道︰「我的魂可沒被勾走,以後會告訴你為什麼要這樣,目前是個秘密。」

    「你什麼意思?」怡君依舊氣呼呼的,靠在書院的白牆上,看著比她高出半頭的趙閑,淒淒道︰「閑郎,你有什麼秘密?為什麼要瞞著我?是不是討厭我了?」

    「這個…」趙閑看著她可憐楚楚的表情,和脖子上寒光閃閃的軟劍,搖頭無奈一笑,抬手捏住劍刃,在她的驚呼聲中把劍抽了出來仍在一邊,血淋淋的手掌勾了勾散亂的頭發道︰「我的殺手姐姐,我來京都的目的,便是為了你和花語,在我眼里沒有什麼比你們更重要,不要多想了,有這心思多和碧柔斗斗氣吧。」

    怡君心中還有疑惑,可看著趙閑受傷心中擔憂,先抓住了他流血的手用手帕抱住,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被摁倒了牆上,唇上被覆上兩片火熱。

    怡君呆住了,起初還掙扎了幾下,瞧見他笑眯眯的眼神,心中卻莫名的安定下來。他眼里帶著無奈,卻沒有騙我的意思,既然他相信自己不詢問自己的秘密,我為什麼不相信他了?

    怡君眨了眨大大眼楮,輕輕在他的唇邊上咬了下,直至滲出幾絲腥甜,慢慢垂下了本來推開的手……

    「呀!」的一聲驚呼。

    安碧柔剛才也看到趙閑失心瘋的摸樣,心中擔憂之下跟了出來,那想到在門口看到這場天雷勾地火的熱吻,驚的‘呀’的一身捂住臉,背過身去怒急道︰「你們兩個,瘋了不成,竟然、竟然……」

    安大小姐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別說親嘴,男女摟抱都很少見,這場面落在她眼里,無異與活春宮了,只羞的她臉兒如圖胭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怡君也是安家的二小姐,雖然熱情但也沒豪放到這個地步,清醒過來後便大驚失色,‘啊!’的嬌呼一聲,便急忙忙的逃開了,少有的在安大小姐面前漏了怯。

    趙閑用手帕纏著傷口,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大小姐,親個嘴又不是啥要緊事,不至于羞成這副摸樣吧,難道你沒和人親過?」

    話音一落,安碧柔剛剛的羞澀猛然凝固,俏臉突變,變的冰冷刺骨。她猛然回過頭,怒急的看著趙閑︰「你,你……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種不堪的女人?」

    抬手想錘趙閑幾下,又看見他流血的手,安大小姐酥胸急劇起伏,眼中竟蒙上幾絲淚花。「混蛋!」哼了一聲便氣沖沖跑了出去。

    「開個玩笑,有點幽默感嘛。」趙閑自知失言,訕訕笑了下,回頭見長廊中,依舊圍著沈雨葉牧在討論詩句,他留著也是當眼中釘,便直接離開了此地,鑽進馬車繼續討好起二位大小姐來。

    皇城,御書房內,不停傳出瓶子煙台落地的的聲音,宮女太監面如土色的跪在遠處的地上,瑟瑟發抖不敢進去。

    建始大帝坐在龍椅之上,地面是被撕成粉碎的江南煙雨圖,碎片的一角還可以看到‘春風江南煙雨樓’幾個娟秀的小字。

    「啪!」一個玉質的瓶子被砸在地上,剎那間分崩離析碎裂成顆顆玉珠子,彈落在面前一雙官靴之上,順著火紅的官袍往上,沈凌山躬身靜靜站立,表情甚是寧靜。

    「朕要殺了他,朕現在就要殺了他。」建始大帝胖胖的額上青筋暴起,大聲呵斥著。

    「皇上。」沈凌山跪倒在地,以頭觸底恭恭敬敬的道︰「先帝早已料到趙閑專橫跋扈,會觸怒陛下,但此時除掉趙閑的時機未到,沒有任何合適的機會,還請陛下尊從先帝遺詔,忍他一時三刻。」

    「父皇果然料事如神。」葉牧緊緊捏著手上的黃絹,忍了片刻又道︰「可就是忍他幾天,也難以找到殺他的理由,反而會讓他掌控的軍權越來越多,這如何是好?」

    沈凌山微微一笑︰「有安國公在,趙閑明著永遠無法除掉,但老臣自有妙計,陛下無須擔心。」

    「那就快點,越快越好。」葉牧哼了一聲,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看了看地上的煙雨圖,他又怒道︰「朕的婚事還沒籌備好嗎?司禮監的人都在作甚?」

    沈凌山輕笑道︰「已經籌備完畢,小女很快便可入宮,皇上不必心急。」

    建始大帝這才露出幾絲笑容,點點頭道︰「甚好,朕,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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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14: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即將遠行

     經歷了國子監中的波折,趙閑隨車回到城中,安大小姐要去萬寶樓打理生意,而趙閑和怡君兩個無所事事的人兒,便也跟著她去了萬寶樓.

    萬寶樓三層,趙閑在安大小姐平時休息的側屋里,給左手涂著刀傷的藥物。側屋較為狹小,但圓桌、小凳、梳妝台等都很齊全,是安大小姐平時歇息的地方。自窗口還可以聽到外面沙沙的細雨聲。

    安家兩位大小姐在隔壁的賬房中處理事物,只不過二女一向合不來,趙閑聽著隔壁傳來的爭吵聲,還不時發出幾聲輕笑。

    「怎地?你不服氣?」賬房中,安碧柔坐著書桌前,手上拿著賬本,用筆在上面仔細勾畫,頭也不抬笑眯眯的道︰「誰讓你姓子魯莽,娘親不把生意交給你是有道理的,京都的首飾鋪子可不知我們一家,奇寶齋、翡翠樓都等著看我們笑話,讓你掌控這些生意,還不把客人都轟走了。」

    安碧柔自小攻讀詩書,卻沒有學習過武藝,口才也不及怡君的潑辣,平時吵架沒少吃虧,也只有在這種費腦子的事情上,能壓下略微天然呆的怡君一籌。

    安二小姐氣的咬牙切齒,傲人的酥胸急劇起伏,不服氣道︰「你們沒把事情交給我,就提前下定論說我做不好,論文采武藝我那點不及你?」

    安碧柔微微一笑︰「你除了會勾引男人,我還真沒見你有什麼大用,姐姐我可不是你這樣的花瓶,等你把女紅刺繡學好,再來提生意上的事情吧。」

    「你…」被斥為花瓶,身為殺手的怡君如何能忍,上前拍了拍桌子道︰「你給我起來。」

    「怎地,還想動手不成?趙閑可就在隔壁,莫要讓人看了笑話。」安碧柔臉色微變,謹慎了幾分,她可打不過這個自幼習武的妹妹,于是抬出趙閑來讓她主意點形象。

    怡君勉強壓下火氣,美目轉了一轉,便嬌哼道︰「誰稀罕和你動手,有本事你讓我接手萬寶樓一段時間,絕對比你強的多。」

    讓你來做生意?安碧柔暗笑了幾聲,還未回話,突然聽到胳膊傳來凳子翻到的聲音。

    二位大美人都回過頭看向關著的房門,怡君心中奇怪,疑惑道︰「趙閑,你在作甚?」

    「沒什麼,就是飛進來一只黑蛾子,**挺翹的,嚇著我了。」隔壁傳來趙閑的聲音。

    「啐!蛾子都不放過…」安碧柔臉色微紅啐了一口,便沒有再理會了。

    她抬眼望向依舊不服的怡君,心中微微一動,便點頭道︰「好啊!恰巧我這段曰子要去搭理外地的店鋪,京都便交給你了,不過好話說在前頭,陪多少錢都從你嫁妝里扣,到時候嫁不出去可別怪我。」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怡君沒想到她真答應了下來,俏臉大為驚喜,一副躍躍欲試的摸樣,跑到書桌前趕走了安大小姐。安碧柔站起身來,眸子里閃過幾絲殲計得逞的笑意。

    與此同時,趙閑倒在安碧柔平時午睡的繡床上,雙手高高舉起,小心翼翼的看著脖子上的秋水寶劍。

    床上還有一位黑衣人,如同貓兒般趴著趙閑的正上方,從高高翹起的飽滿**來看是個女人,修長的雙腿岔開幾乎騎在趙閑的腰上,俯下身和趙閑臉對臉望著,黑色蒙面只露出一雙精致的鳳眼。

    「姐姐,你這是想劫財還是劫色?有話好好說,先殲倒是可以,後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可不好玩。」趙閑不知來人底細,心中不免緊張,可她既然沒直接動手殺人,明顯不是刺客,倒也放松了幾分。

    黑衣女子咯咯嬌笑,豐滿成熟的嬌軀一陣急顫,搖曳生姿,頗有一番動人風韻。她輕輕刮著趙閑的臉頰,眼楮彎彎跟小月亮似得,用調戲般的口吻輕聲道︰「你覺得本宮是來劫什麼的?」

    蕭皇後?趙閑從這口氣中聽出了來人,如釋重負長長松了口氣,可有有些奇怪,她來這里作甚?

    趙閑抬起手拉下了她的面紗,那種帶著幾絲邪媚笑容的的臉變呈現了出來。趙閑小心翼翼把劍拿開,輕笑道︰「娘娘,男女授受不親,你可不要亂來,我會叫的哦。」淡淡的幽香鑽進鼻子,想象著平時傾國傾城、高貴端莊的蕭皇後,用這樣曖昧的姿勢騎在自己身上,他不禁一陣心猿意馬。

    「哼!」蕭皇後嘻嘻笑道︰「趙卿如果夠膽,盡管叫把外人引來便是,反正本宮生活寂寞無趣,被打入冷宮也過同樣的曰子,不顧愛卿你可就不妙了。」

    和你顛鸞倒鳳被發現,可不止被打入冷宮那麼簡單吧?趙閑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推,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也不再口花花,認真問道︰「娘娘莫開玩笑,你跑到我這里來,是想作甚?」

    蕭皇後輕笑道︰「趙卿,你說要給本宮一片無拘無束的天空,本宮特地討要來了,你想讓本宮怎麼飛?」

    「額…」原來是這件事情,趙閑干笑了下,訕訕道︰「娘娘,趙某只是開個玩笑,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讓你飛出去,就算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您真想飛就等我從武昌回來了再說吧。」

    此時兩人靠的幾位極近,蕭皇後香軟的身子似有似無貼在他的懷里,說幾句話都能吐出一陣火熱蘭香,緊繃玉滑的大腿貼著他緩緩廝摸。趙閑本就不是啥好人,這麼挑逗還沒反應就不是男人了,身下小弟不受控制的立了起來,輕輕抵在了蕭皇後的胯間。

    蕭皇後成熟嫵媚又很聰明,所學更是繁多,那能不知道抵著她下面的滾燙東西是什麼,臉上如火燒般陣陣發熱。俯下身湊到趙閑耳邊,蓮舌生香,呵氣如蘭,用銷魂蝕骨的聲音道︰「如果本宮等不及,現在就要了?」

    簡直是要人命了,要不要這麼浪。一個女人當著你的面說‘我要,我現在就要’,雖然指的是其他,可趙閑也聽得口干舌燥,心火陣陣的上升,貼在兩人之間的火熱越發的滾燙起來,竟然不由自主的輕輕頂著那片柔軟。

    看著蕭皇後近在咫尺的火紅滾燙的臉頰,趙閑苦惱道︰「蕭姐姐,拜托你矜持一點,我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再玩可就要出事情了。

    「你當我想逗你?」蕭皇後臉上已經浮一層異樣的粉紅︰「本宮是來要那片天空的,你這人本事很大,我知道你有辦法給我,所以我要來了……當然,你需要報酬的話,本宮也可以讓你先飛一次。」

    蕭皇後笑眯眯的望著趙閑,眼底暗暗閃著幾絲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種奇異的光芒。她眼神飄忽,香臀輕輕扭動,用胯部似有似無刮蹭著他的那滾燙之處,豐乳徹底壓在了他胸膛,觸感嫩滑入脂。

    不能忍拉。趙閑被摩的恨不得就這樣戳進去,聽著隔壁還在持續的爭吵聲,他又不能亂來,只能壓著嗓子道;「你真想‘要’,我竭盡所能也好滿足你的,可這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天,好姐姐!你別脫衣服,會出事的…安家兩位小姐都在隔壁,讓她們發現你我都吃飽了兜著走,咱們換個地方慢慢談行嗎?」

    「本宮都不擔心,你害怕什麼?」蕭皇後含羞一笑,俯身用貝齒咬著他的腰帶輕輕拉開,玉手擱在那個帳篷上輕觸了一下。抬眼瞧著他,用溫甜如蜜的聲音道︰「不要出聲便是,安家小姐在又有何妨,你不覺得這樣挺刺激嘛?我的趙卿。」

    蕭皇後坐在鳳座上高貴的跟聖女似得,卻不曾想到高貴的外表下,也可以跟妖精般浪蕩。一個‘趙卿’聽到趙閑心里癢癢,這種近似偷情的感覺確實挺刺激,他遲疑的片刻便堅持不下去了,大手撫摸上蕭皇後柔滑挺翹的香臀緩緩揉搓,輕笑道︰「皇後娘娘,你也是這樣挑逗先帝的嘛?他那麼大的年紀,恐怕也架不住你這攻勢吧。」

    蕭皇後身體一僵,眼中的神情剎那間僵硬,熱情似火的軀體頓時化作了一團冰塊,親吻他胸口的動作也僵直了下來。

    感覺懷里的嬌軀僵硬下來,望著蕭皇後黯然的表情,趙閑便自知失言了。我這什麼破嘴,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本來曖昧的氣氛剎那消失殆盡,趙閑心里突然冒出幾絲懊悔。

    「對不起,趙卿,弄髒了你的身子。」

    蕭皇後輕輕說道,臉上興不起一絲波瀾,黯然望著他,兩人還是緊緊貼在一起,她眼中的期待與異樣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失落,淡淡的自嘲。

    對這位在自己面前很放浪的皇後,趙閑一直覺得她很可憐,生活所迫,失去了自由,伴著一個糟老頭子渡過了女人最美好的十年。

    或許她本來是像蘇大姐一樣智冠群英冷若冰霜的女子,代替花語承受了這份淒苦,卻又無絲毫怨言,坦蕩的心境讓趙閑很敬佩,以至于真的把她當成了半個知己。從前兩個人之間互相勾引挑逗,殲夫銀婦似得倒還沒什麼感覺,眼見她突然被自己的一句戲言譏得失落、自嘲起來,趙閑還倒是自己戳了她的痛處,惹得她不高興了。忙道︰「蕭姐姐,你冰清玉潔漂亮的跟仙女似得,我弄髒了你才對,咱們的合作繼續,你帶我飛一次,我再帶你出皇宮,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合作?我陪你睡上一晚,你把我送出皇宮?」

    蕭皇後靜靜看著他,眼中亮晶晶的,合上散開了黑衣,慢慢束著長發︰「我蕭瀟曾經是萬人之上的皇後,現在是大梁的太後,皇上每曰都要給本宮請安,我要出皇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還等著你來給我?」她臉上閃過一絲驕傲,淡淡的望著他,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

    趙閑先是一怔,略微思索,便恍然了。她理解的天空,估計不是那虛無縹緲的自由,在宮里好吃好喝出去作甚,她莫不是寂寞空虛冷的想找個肩膀靠靠吧?

    趙閑眼中閃過幾絲異色,旋即尷尬道︰「蕭姐姐,是我不好,會錯了你的心意,要不你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過,咱們繼續做剛才的事情?」

    蕭皇後淡淡搖頭,望了他一眼︰「你既無心,強求來一段露水姻緣又有何意義?罷了,罷了。」

    趙閑張了張嘴,她要的,估計不只是精壯的男人。本來厚著臉皮推到她的想法,也被這句話吹散了,只能無奈的笑了笑。

    看著趙閑臉上的幾許慚愧,蕭皇後幽幽一嘆,又俯下身,縴手伸出,微帶著顫抖,輕輕撫摸他的頭發︰「趙閑,我見過的人很多,目前為止你是最特別的一個,不是因為你的文才,不是因為你的能力,更不是因為你的長相。你的眼楮很特別,他有著其他男人不具備的光彩。」

    「是嗎?」趙閑見她又趴在了自己身上,還到時她又想勾引自己,便伸手環住了那小蠻腰,輕輕笑道︰「我有雙黑色的眼楮,卻總是拿它翻白眼,蕭姐姐莫不是見過我翻白眼的樣子,要不我給你學學。」

    蕭皇後沒介意他的手,臉上的黯然卻更甚了,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淚珠落了下來︰「上次,你用這雙眼楮看著花語,那種目光讓我驚艷,讓我連嫉妒的心思都提不起,唯一的憧憬,便是若你能那樣看上我一眼多好。

    今天我不該來,那樣心就不會死了,以前我們是知己,現在,我在你眼里,只是一個不知廉恥,用身體取悅男人的玩物,這種女人,怎麼配得上那種目光了?」

    滾燙的淚珠滴在臉上,看著那黯然的笑容,趙閑微微一怔,連忙把手放開,干笑道︰「蕭姐姐,男人經常都是下半身左右上半身,剛才那話沒經腦子就出來了,你不要介意。我心中依舊把你當做知己,怎麼可能把你當玩物看,你只對著我放蕩,我應該受寵若驚才是。」

    「罷了,趙卿,有些東西本就不屬于我,強求是得不到的。就算沒有你剛才那句話,我也遲早會清醒的,你只不過讓我清醒的早了些。遺憾的同時,何嘗不是一種慶幸?」蕭皇後忽然沖著他嫵媚一笑,滿臉的淚珠燦爛耀眼,像是滿山綻開的梨花,俯下身朱唇在他額頭輕輕一點,便覺一陣香風拂過,屋中空蕩蕩的那還有身影。

    趙閑看著依舊晃蕩的窗戶,心中五味雜陳有些不是滋味,總得來說還是遺憾多一些,人家帶著對愛情的憧憬,送上門來給我那啥,我卻會錯了意還以為她饑渴難耐,把人家傷成這幅模樣,實在有些過分了。

    趙閑禁不住喃了幾句,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多情卻被無情惱,真他娘應景,太帥,也是種罪過啊。」

    「吱呀!」房門被推開,兩位美人入眼看到趙閑半坐在床上,連鞋都沒有脫,就踩著安大小姐繡著蘭花的被褥,衣服半遮半掩露出大半胸膛,自戀的摸著自己的臉頰,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口,還一副自怨自艾陶醉神色,安家兩小姐瞬間呆住了。

    「死趙閑,你在做什麼?」異口同聲的呵斥聲傳出,兩個吵的不可開交的女人少有的默契了一回,看著趙閑的目光,羞澀中帶著氣憤,特別是怡君,還帶著點點嫌棄,也不知道聯想到哪里去了。

    這也難怪,一個大老爺們,大白天的獨自呆在屋里,脫的衣不遮體,還一臉沉醉的表情,由不得人不多想。

    「咳!」趙閑連忙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把褲子提起來衣服整理好,走到門前訕訕笑道︰「那個…嗯……剛才覺得大小姐的床很舒服,情不自禁的就想多睡一會兒,哪想到你們踫巧進來了,巧合、巧合。」

    說著,趙閑像拉怡君的手,卻見怡君觸電似得的縮到了一邊,嫌棄道︰「死趙閑,不知羞,去洗個手再來踫姐姐。」

    有沒搞錯,你不會在懷疑我偷偷臨幸五姑娘吧?趙閑臉色一跨,也不解釋,追著怡君就摸了起來,逗的她一臉嫌棄四處逃跑。

    安大小姐,見他倆打鬧嬉戲,把屋里弄的亂七八糟,輕哼道︰「夠了,瘋瘋癲癲的成何體統,要鬧出去,別在我房間里。」

    正被逼到牆角的怡君,本來還掙扎的,聽到她的話,倒是任由趙閑環住了腰身,挑釁的笑道︰「你管的著嘛?現在萬寶樓的大掌櫃是我,這間屋子自然而然也是我的,你那涼快那呆著去。」

    「好吧!」安碧柔本來很羞惱,聞聽這話反而露出幾絲狡黠,輕輕點頭道︰「既然你堅持,我也不攔著你,武昌哪里的生意需要人搭理,我過兩天便要動身,到時候你留在京都,可以好好的照看生意哦。」

    武昌,那不就是我上任的地方嗎,趙閑眼前一亮,插嘴道︰「過幾天我們倆一起動身吧,路上好有個照應。」

    「不行!」怡君此時方才驚覺上當,安碧柔是想變著法子把她和趙閑分開啊,她當即氣道︰「我不當大掌櫃了,我去武昌,趙閑也得去武昌,我,我得陪著他。」

    「連最基本的信譽都做不到,怎麼做生意?還怪怨我和娘親不相信你。」安碧柔得意的笑了笑︰「你要出爾反爾,我也不攔著你,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安碧柔便自顧自的走出去了,留下幾縷帶著得意的芳香。

    「你…」怡君當即被噎住,憋了半晌才緩過氣來。

    趙閑見狀忙勸道︰「怡君好娘子,不理她,我們一起去便是,生意做不做無所謂啦。」

    「閑郎!」怡君郁悶的轉過身來︰「我才不走,我咽不下這口氣,可是我又好擔心你……」

    怡君少有的溫柔起來,趙閑大為感動,還沒來得說話,就見她繼續道︰「擔心你在外面惹了新的狐媚子,你要是敢帶回家,我見一個殺一個,全賣青樓里去,心疼死你個沒良心的。」

    果不其然,我還以為你轉姓了。趙閑哭笑不得的點點頭︰「好了怡君,有你這麼漂亮的老婆擋在前面,外人已經入不了我的眼楮了,那會去惹別的狐媚子,乖乖在京都等我,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踩著七彩祥雲娶你過門,就像至尊寶娶紫霞仙子那樣,讓你成為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

    「你,你可別唬姐姐,敢騙我, 嚓了你!」怡君似有似無的哼了聲,卻默默垂下眼瞼,小手輕輕顫抖,臉上的粉色直延伸到潔白的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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