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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0:59: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落入敵手

     大梁連損兩員大將,朝野上下無不震驚.消息在短時間內,迅速的傳遍京都,卻無人敢大聲議論,平民行走間大多報以唏噓之色,對戰死的趙閑趕到惋惜。

    安家是大梁的守護神,歷代盡職盡責,四子皆為國捐軀,哪想到現如今,來最後的香火,也死在了異國他鄉。

    國公府外寬敞的青石板大道上,皇帝的車馬儀仗靜靜停靠在府婉,迎接的下人們跪拜在地上,卻都面無血色,神態僵硬。

    多年來,安府的下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曾經的大少爺、二少爺,還有兩位尚未成家的小少爺,一個個的在他們眼前出生,又先**而去。

    每隔上幾年,便有那催命符般的戰報傳來,當朝皇上緊接著便會親自登門,安慰年事以高的安老爺子。

    現如今,尋會游孫不到三月,這風華正茂的男兒,便也步了眾位伯父的後塵,這般打擊,老爺他還能撐下去嘛?

    結果無人知曉,只知道安老爺子神色木然,獨自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久久不言語。

    眾位**接連登門,甚至連解墨這多年的政敵,也長吁短嘆安撫與他。解墨是趙閑的老丈人,他只有花語一個女兒,也不想趙閑身死,可惜世事難料啊……

    安老爺子沒有像眾人想象的那般失魂落魄,或者大發雷霆。或許是經歷多次,已經習慣了。

    唯一的念想,便是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安家最後的香火,若在出了閃失,天便真的塌了。

    就在下人急急去請怡君小姐回來,去江南將安夫人接回來時,卻被告知怡君小姐已經走了,悲痛欲絕的帶著小夢夫人一起去了武昌。與她們一同的還有解墨的女兒花語,以及進門不到半個月的黃天天。

    這些女子走的風風火火很是突然,甚至連告別都沒有。下人們理解這心情,她們都是趙閑少爺現在或者以後的夫人,郎君亡故,悲痛欲絕不肯相信急急前去,也是最正常的反應。于是乎,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國公府,暗暗研究兩大軍權繼承的熱門人物身死後權力的歸屬問題,卻完全忽略了這幾個普通的女子。

    她們的消息是誰告知的,被帶去的又是何方?

    無人知曉。直至幾個女子的音信徹底消失,再也尋不回來,才有人察覺到其中不對勁,可惜,晚了…

    ※※※※※※※※※※※※※※※※※※

    兩月後,長安。

    長安乃北齊都城,東西二十里,南北十七里,由北及南,依次為宮城、皇城、郭城。

    宮城、皇城由禁軍把守,常人不可入內。郭城由縱八橫十四共二十二條大街,劃分為一百一十坊,每坊分別置有民宅、官邸、寺院和道觀。另有東西兩市,匯聚天下異族風物奇珍,玲瑯滿目應有盡有。

    時值初夏,巍峨高牆內,坐落一山清水秀的別院。高柳新蟬,薰風微雨,池荷榴花,瓊珠清泉,交織成一幅美麗景圖。

    琉璃的窗簾後面,一只五彩斑斕的鸚鵡坐落在窗沿後的鳥籠里,轉著腦袋打量著屋里**上身裹著層層紗布的男子,緋紅的啄上不時微張,學著人類發出幾絲呼喊。

    「額…」

    似有似無的悶哼聲傳出,躺在**的壯碩男人眼皮微微一跳。

    頭腦混沉,渾身上下如同陷入淤泥之中,想要抬起,卻有千萬根鋼針把你牢牢釘住,除了身上痛楚,其余的地方似乎已經不屬于自己。

    趙閑咬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了幾分,睜開煙,卻朦朦朧朧如同霧里看花一般,什麼也看不清楚。

    「有人嘛?」趙閑動動嘴唇,咬牙掙扎動了動,牽動身上的創口讓他齜牙咧嘴的悶哼了聲。

    眼前景象漸漸清晰,卻是一間古香古色的臥房,屋子陳設不少,除了正統的屏風臥榻外,牆上還掛著兩只長銃,交叉作為裝飾品,幾個透明玻璃瓶里插著鮮艷的花朵,里面還有幾條小金魚。

    我他娘不會又投胎了吧?趙閑面色微苦,看著這中西結合的房間,腦子一片混亂,還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死騙子,你怎麼還不醒……死騙子,你怎麼還不醒……」

    突然,一陣生硬的呵斥聲傳來,把迷迷糊糊的趙閑驚了一跳。

    屋里並沒有人,他轉頭看去,掛在窗戶上的一只鸚鵡,正用爪子撓著鮮艷的羽毛,大叫道︰「死騙子,你怎麼還不醒……」

    「我擦!死鳥,你罵誰騙子?」趙閑心中微怒,想起身把它毛扒下來,卻因為身體虛弱動彈不得只能作罷。

    「我擦!死鳥……我擦!死鳥……」

    「咳!」趙閑臉色漲紅的咳了幾聲︰「小桿哥,我又沒要你命,什麼‘死鳥死鳥’的,說話還帶口音,對了八哥,這里是那兒?」

    「這是哪兒……這是哪兒……」

    果然是個畜生,連問題都不會回答。趙閑搖頭苦笑,想要返身坐起,卻聽房門‘ ’的一下推開,一位身著宮裙的的少女走進來。

    如同往曰那般朝**看了一眼,那少女美麗的眸子卻呆住了,愣了半晌,突然喜出望外的道︰「死騙子,你終于醒了!」

    點絳唇,芙蓉面,少女容貌絕美,那美麗的眼楮就如同燦爛的寶石,被看上一眼,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趙閑看著那少女,先是愣住,復又恍然。方才醒來時的輕松剎那間煙消雲散,如同昨天發生的事情,幕幕呈現在眼前。

    領著五千兵馬來北齊送死,到達江邊尋找那不可能出現的接應船只。

    沒帶胡一刀來,是因為他知道,這次到了北齊,除了他,所有人都可能回不來。

    打仗總是要死人的,作為一個將軍,他注重的應當是事情的結果,而不是那注定不會大白與天下的過程。

    可他終究不願看著誓死護衛自己的二百親衛屈死,本來準備演戲的他,陪著二百親衛以大梁鎮國公繼承人安厲兒的身份,帶頭沖向了北齊大陣。

    親衛還剩下多少,他不知道,只曉得從那天起,安厲兒徹底的死了,無論**還是靈活,他只是趙閑,現在開始,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星雅小姐露出燦爛的笑容,幾步跑到床便得意滿滿的道︰「趙閑,你醒了就好。現在你是我的俘虜,在我這里白吃白住兩個月,我還沒問你要報酬。所以,你的玉佩啊、項鏈啊什麼的我全部沒收,當做你對我的補償了。」

    星雅臉上盡是大仇得報的快意,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趙閑,小骨子里輕輕哼了一聲。

    「我怎麼落你手里了?」趙閑想起來什麼,大驚失色的仰了仰頭,卻又痛苦倒在枕頭上︰「你說什麼?兩個月?」

    「是啊。兩個月。」星雅看著木乃伊似的趙閑,搖頭輕嘆道︰「你不聽我話,非要跟我北齊硬拼,結果被射的跟刺蝟似得,若不是搶救的及時,你連今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這是那兒?我要回去。」趙閑皺了皺眉,心中暗道不好,自己出事這麼久,家里還不知得擔心成什麼樣子。讓花語知道,非得尋死不可。

    星雅咯咯笑了幾聲,美眸間得意洋洋︰「這里是長安,距離大梁近千里的路程,而且你是我的俘虜,我不讓你回去,你這輩子都得乖乖呆在這別院里,不準走動不準接觸外人,不過我會派人好吃好喝伺候,保證你過得很快活。」

    「長安!」趙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眼楮一閉一睜,長安到了,你玩我是吧?

    他蹙眉看著得意的北齊少女,輕輕搖頭︰「你千辛萬苦把我綁來,就為了軟禁我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肯定有什麼企圖吧?說,是不是看上本將軍,想讓我倒插門?這個我可得考慮考慮……」

    「你慢慢考慮吧!」星雅撥了撥耳邊的發絲,嬌聲道︰「我著你就是想讓你嘗嘗被人囚禁的問題,等那天心情好了,就讓你解脫……」

    「解脫?把我放了?」趙閑眼前一亮。

    「想的美。」星雅淡淡搖頭︰「等關夠了你,就把你拖出去砍了,誰讓你路上欺負我。調戲我好玩嘛?真當我蘇香凝會喜歡上你這蠻狠無禮的人?不過嘛,看在你路上偷偷給我點心,又讓我睡被子里,我就勉為其難……」

    「繞我一死?」趙閑皺了皺眉,這女人太狠毒了吧。

    「想得美。」星雅再次笑了幾聲︰「勉為其難給你請幾個傳教士超渡,主會原諒你的罪行的。」

    「喂!你又沒搞錯?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你不會是王水做的吧?」趙閑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沒發現也罷,發現了還這麼絕情?

    星雅回眸嫣然一笑︰「我不叫‘喂’,我叫蘇香凝。還有王水也是水,咯咯咯……」

    伴隨著銀鈴般的笑聲,心情大好的星雅便出去了,留下一臉錯愕的趙閑。

    這死妮子,竟然學我說話。趙閑心中暗嘆,現如今身陷北齊,必須盡早回到大梁,否則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他咬著牙想要起身,身上血液漸漸活動起來,恢復了幾分力氣。他舉目四顧,周圍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響,出來外面的池塘花園,連任何其他也看不到。

    「有人嘛!吱個聲啊!」趙閑靠在**,饑腸轆轆啃著放置在床頭的點心,仰頭吼了幾聲。

    鸚鵡拍打著彩色的翅膀,眼紅的看著趙閑手中的食物,大叫道︰「想得美、想得美……」

    靜悄悄的沒有絲毫人氣,唯一能說話的便只有這只鸚鵡了。他揚起頭看著那美麗的小鸚鵡,樂呵呵的道︰「死鳥,跟著學‘閑哥好英俊’……」

    「想得美、想得美……」

    趙閑臉色一跨,溫怒道︰「破鳥,是‘閑哥好英俊’!」

    「想得美、想得美……」鸚鵡拍打著翅膀,歡快的回應道。

    我天,連你個破鳥也來欺負我?換做以前定要把你烤著吃了。趙閑咬牙豎了根中指,正想不搭理它,窗口卻突然一暗,飛進來一個黑色人影。

    來人身形曼妙有致,前凸後翹火辣驚人,身著夜行衣,緊繃繃的**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瓣**似乎隨時都能把緊身的衣褲撐裂。

    黑衣女子挑開珠簾輕輕落在屋里,嬌嗔道︰「趙卿,你倒也安逸,竟然和一只蠢鳥兒斗氣。」

    聽著**中帶著傲氣的聲音,趙閑便知道是蕭皇後了,他眼中頓時一熱,激動道︰「蕭姐姐,你,你也跟來了?」

    蕭皇後幽幽一嘆,拉下面紗露出略顯憔悴的臉頰,嗔怨道︰「別叫這麼親熱,本宮只不過是不想我朝的重要人物,落入北齊之手罷了。現在你醒了趕快跟我回去,若不然我就只好殺了你以免北齊用你要挾大梁了。」

    蕭皇後說的生分,眸子里卻以埋怨居多,抬手輕輕扶起趙閑的後背。

    趙閑心中暗嘆,在陰曹地府門口轉了圈回來,卻沒想到第一個來的自己跟前關心自己的是蕭皇後。

    這位姐姐火熱大方,趙閑心中如何不喜,可她畢竟是皇家的人,又是輔國堂的首領之一。趙閑可以肯定花語不會因為輔國堂而和自己翻臉,卻不敢保證這位蕭姐姐能一條心。

    所以從前,趙閑和她打鬧嬉戲都帶著幾絲距離,美人心意他如何不知?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心中喜歡她的人,卻不喜歡她的身份,兩人便只能你來我往保持曖昧的關系,感情上無絲毫的進展。

    不過,如果說有些女人是水做的,有些女人是王水做的。那麼散發這女王氣質的蕭皇後,肯定就是後者,即便是最堅硬的鋼鐵,也擋不住她的滲透。從京都到武昌,從武昌千里迢迢跑到長安,這位蕭姐姐被‘我羨慕花語,所以你得喜歡我’的信念所支撐,硬把趙閑的腳給纏軟了。

    趙閑被她一扶,順勢就倒在了她懷里,靠在**的肉枕頭上,輕輕笑道︰「蕭姐姐,你曾經說想要一片無拘無束的天空,現在我想給你。你還要嗎?」

    **上猛然靠了個腦袋,蕭皇後成熟的身子顫了幾下,俏臉上頓時染上幾抹緋紅。以前都是她上下其手調戲趙閑,現在猛然被趙閑佔了便宜,她反倒是害羞起來了。

    聽聞趙閑的話,蕭皇後愣住了,她眸子里沒有意料中的激動和欣喜,不過微微起伏的**還是映襯出了她內心的情緒。

    扶著趙閑後背的縴手微微攥緊,她睫毛微微顫動,不冷不熱的道︰「現在才後悔?沒機會了。」

    我去,這樣你來我往有意思嘛?趙閑倒是她對自己以前無情的報復,當下搖頭苦笑︰「是啊,我後悔了!」

    「咻!」突然一聲劍鳴,她手中長劍毫無前兆的抽了出來,直接架在趙閑的脖子上。

    「喂喂喂!蕭姐姐,我都從了,你還來硬的。」趙閑大驚失色,往她胸前靠的更緊了︰「你若喜歡這個調調,我勉為其難倒是可以配合,不過現在我身子有些不方便……」

    「啐!」蕭皇後冷笑不已,貼在他耳邊嬌聲道︰「你當我是小女孩,幾句甜言**語便可糊弄的連什麼都忘了?此次北齊之行,朝廷本來不可能答應,卻意料之外的同意了。而你從那時起就不對勁,明顯早就知道朝廷會答應,而且在北齊的深山中,那里有重兵駐扎你便往那里走,明顯是奔著送死來的。而退到江邊後,岳平陽真的沒有將接應的船只到位。」

    蕭皇後手中利刃緊了緊,笑嘻嘻的道︰「上次從我截獲你的書信中得知,你在寫過沈雨的信中,暗藏‘襲北齊,絕後路’幾字。而沈雨的爹爹是現在朝廷炙手可熱皇上的紅人沈凌山。前後一聯系,便知曉你得到北齊皇帝出巡的消息後,立刻像朝廷請命,並暗中通知沈雨,讓她借沈凌山之口勸說皇上同意此事,並指派岳平陽來做這斷其後路的事情。

    現在,你‘死’了,岳平陽畏罪自殺,朝野上下唯一的獲利者只有沈凌山一人,他便是曰後新的鎮國公。我想不通你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有哪怕一絲的好處嘛?莫不是被沈雨那太子妃勾軟了腳跟?她有本宮漂亮?」

    蕭皇後俏臉沉靜如水,這番推理分析可謂頭頭是道,唯一讓她難以確信的只有結局了。趙閑看著也不傻,犯的著把自己的命都差點搭上,給沈凌山鋪路嘛?

    趙閑搖頭苦笑,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輕浮收斂了稍許,輕輕問道︰「蕭姐姐,你的好奇心,真的這麼重嘛?有些東西只能由自己承受,並不適合與人分享。」

    「你知道我好奇心重,還與我賣關子?」蕭皇後嗔怒的瞪了他幾眼。

    趙閑抬手將她的劍推開,拉住她的小手輕輕**,酥軟無骨的觸感讓人心神蕩漾。瞧見她絕美俏臉上的羞意和好奇,趙閑將語手貼在臉頰上,微微笑道︰「我只告訴我的妻子,你想要知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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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策反

     趙閑賊兮兮的盯著蕭皇後的胸口,接下來的話並未說出,可其用意不言自明.

    「做夢去吧。」蕭皇後輕笑不已,臉上如涂抹了胭脂般紅艷艷的。這也算是像本宮表明心意,只可惜他還是提防著我,誰先松口不都一樣,你一個大男人非得和我較勁。

    她美眸微轉,輕輕搖頭腌住胸口,傲然道︰「你先告訴我前因後果,否則一切免談。

    趙閑無奈輕笑,想了想突然靈光一現,嘿嘿道︰「蕭姐姐,我又沒防著你,何必扯的這麼清楚。要不這樣,你脫衣服我解釋,你脫完之前我肯定說完,怎麼樣?」看著她成熟妙曼的身材,趙閑笑容越發深了。

    蕭皇後冷艷的臉頰頓時沉了下來,盯著趙閑的眼楮不放。趙閑連忙止住笑容,還到是又何上次那般玩笑開過火惹努了她,正要開口道歉,卻見蕭皇後卸下頭上的發簪放在枕頭旁,三千青絲順滑而下,緩緩解開柳腰上的束帶,溫聲道︰「趙卿,這是本宮第三次在你面前寬衣解帶,你若還耍我,後果很嚴重的。

    我天,你答應了?趙閑頗為意外,還想表達幾句,就見身邊美人寬去上衣。紗衣自光滑的肩膀上落下,留給他的是潔白軟玉似的背影,她微微轉身,側面可見那火紅的肚兜,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圖案。酥胸高挺,失去了緊身衣物的束縛,小小肚兜根本無法容納,半圓的弧形酥軟柔膩,玉臂輕抬間頂端火紅的葡萄若隱若現,散發著異樣的誘惑。

    「咳!」趙閑氣血上涌連咳了幾聲,口水差點流到了嘴邊,下腹火熱難耐,卻因為滿身的傷痛弄的他齜牙咧嘴。

    瞧見他豬哥似的表情,蕭皇後狠狠嗔了他幾眼,解開肚兜系繩的手暫時停下,轉而用衣服擋在胸前,不悅道︰「看什麼看?快點說啊!」

    趙閑回過神來,臉上少有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嘿嘿笑道︰「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有真讓你脫的意思……「

    脾氣不錯的蕭姐姐,這次可真的生氣,眼中有氣又憤︰「你個混蛋在逗我?衣服都脫了你不認賬,信不信本宮閹了你?」

    「我沒有賴賬的意思。」趙閑連忙搖頭︰「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盡量長話短說,話說十八年前……」

    這個死小子,到底是在和我開玩笑。蕭皇後面色黯然,漸漸的,眼淚止不住的滾了下來,憤怒將手中衣物丟到他身上︰「夠了!十八年前你剛出生,我還喝過安厲兒的滿月酒,那時候的事情我比你清楚。不願意告訴我便罷了,何須編造這種蹩腳的理由?」

    趙閑頓時無語,看著怒氣沖沖黯然神傷的蕭姐姐,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便在此時,房間外忽的傳了行走的響動,蕭皇後黯然的神色微凝,眸中頓時變為了警覺。

    趙閑受傷昏迷不醒被北齊俘獲後,她一直暗中跟隨護衛趙閑的安全,想要把他偷偷救出去。可趙閑半死不活又生的人高馬大,她不可能獨自將他帶走,而且傷勢還需北齊人來醫治,否則她也救不活趙閑。因此,這兩個月她一直潛伏在這別院內。

    她的身份同樣特殊,身為大梁的前皇後,現在的蕭太後,若被北齊捉住,說不定就會對她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羞辱大梁,更何況她現在還衣衫半解躺在趙閑的床上,。

    「有人來了。」蕭皇後急急起身想要從窗口飛出去,動作較大胸前的大白兔不老實的自肚兜彈出,跟著上下顫動,讓趙閑鼻子差點噴血。她驚呼一聲連忙擋住胸口,羞急道︰「快點將衣服給我。」

    「哦~!」趙閑連忙將衣服遞給她,心中也是著急,左右看了看突然道︰「蕭姐姐,你穿衣服定然來不及,先藏被子里吧。」

    「馬上六月,你想悶死我啊?」蕭皇後瞧他除了身上繃帶再無衣衫,臉上不禁一熱。腳步聲已經到了門邊,她情急之下只能跺跺腳,掀開薄夠藏了進去。

    趙閑心中緊張之余,倒也頗為刺激,所觸之地盡是嬌嫩的肌膚,如同在被子里塞進了冰涼膩滑的軟枕,他下身杵硬似鐵,尷尬的移了移身子︰「蕭姐姐,不好意思,我的槍頂到你了。哎喲!」感覺到腰上一疼,他才干笑幾聲老實了下來。

    被子較薄,藏個人仔細還是看到出來。趙閑抬手將帳子拉扯下來,擋在身前故作緊張的道︰「誰?我在換衣服,不要進來。」

    沒有絲毫回應,房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婦人,後面幾個渾身武服的侍從,將皮鞭,蠟燭,老虎凳,辣椒水等等刑拘搬進屋里擺放的整整齊齊。

    我天,有沒搞錯,我身受重傷啊!趙閑大驚失色,這個星雅好生狠毒,上次我只是恐嚇她,她莫不是也要在我身上來一遍?

    一張凳子放置在床榻不遠處,華服老婦人上前坐下,淡然道︰「趙閑將軍,落入我北齊之手,你到很是淡定。」

    這個老婦人是誰?冷冰冰的一張木頭臉,到時和蘇大姐有一拼。趙閑用帳子擋住身體,只露出頭來,輕哼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必盲目慌張亂了心境。不知閣下是?」

    老婦人對這句話頗為贊許,輕輕點頭,淡淡的道︰「老身蘇荷,秘衛的首腦,你秘密潛入北齊的消息,便是我手下的人傳回來的。」

    「什麼,你竟然在我軍中埋了眼線?」趙閑「不可思議」的睜大眼楮︰「怪不得我奇襲的計劃失敗,原來是你們做的手腳。」

    「哈哈哈」蘇荷搖頭長笑,眼中盡是傲慢︰「兩軍交戰,刺探敵方軍情天經地義,我北齊的手段,遠比你這黃口小兒想象的多。」

    趙閑雙目含憤︰「閣下俘獲我,又千辛萬苦將我治好送來長安,莫不是為了羞辱與我一番?」

    蘇荷搖頭淡淡一笑,「自然不是,若非你有大用,早就身首異處了。」

    「哼!」趙閑冷笑幾聲︰「你是想用我要挾大梁,做夢去吧!我趙閑忠肝義膽,即便身死也不會給朝廷帶來麻煩。」

    「要挾?」蘇荷連連輕笑︰「不不不,我不會強迫你,而是想請你帶兵如關,幫北齊滅了大梁。」

    「啊!!」趙閑一聲慘叫,明顯感覺到被子里的蕭姐姐身子震了震,小手一緊掐住他的大腿肉了。他齜牙咧嘴的悲憤道︰「啊呸!你們痴心妄想,我四位父伯接連喪與北齊之手,我手下五千將士又被你們殘殺殆盡,我趙閑身為安家後人,豈會忘記血仇投靠敵人?」這番話說的聲情並茂,臉上憋的通紅,說的和真的似得。

    被子里的蕭姐姐好像察覺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抱歉似得用手揉了揉,玉手輕抬間不小心踫到過火熱堅挺的物件,她如見蛇蠍的縮回了手,再也不敢亂踫了。

    蘇荷冷笑了幾聲,對趙閑的愚忠絲毫不意外,若是趙閑張口就答應,才真的奇怪了。

    她微微搖頭︰「趙閑將軍,我說的是請,所以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我給你看一樣東西,若看完之後你還能忠心耿耿,一切當老身沒說過,即刻放你回大梁。」

    「什麼東西?」趙閑目露疑惑,卻見老婦人從懷中入視珍寶的取出木盒,從里面拿出一塊錦布,抬手丟給了趙閑。

    趙閑渾身微微一震,接過來左右翻看幾眼,便如遭雷擊的僵住了,雙手微微顫抖,不可思議的望著手中的血詔加遺詔。

    被子里的蕭姐姐見外面沒有了生息,好奇心的趨勢下,極為想看看給趙閑的是什麼,可有不敢探出頭來,只能用手指在他的肚子上寫著「什麼東西?」

    趙閑小腹微癢差點笑出來,忙咬牙切齒,怒發沖冠的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安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皇上豈會……肯定是你們偽造的。」

    蘇荷見他執迷不悟,冷哼道︰「這份遺詔,是前梁帝所書,而上面的血詔,則是建始帝親手用鮮血寫的,我在岳平陽銷毀前就調換了回來。大梁對安家早就起來殺心,此次你潛入北齊,他們便趁此機會指使岳平陽斷你的後路。堂堂一代帝王,竟然用血詔懇請臣子,暗算另一個臣子。忠心耿耿的岳平陽對此心懷愧疚,不得不自盡謝罪,可他死後連一份嘉獎也沒得到,甚至飽受罵名,你覺得這樣無情無義的皇帝,還有資格統帥天下嘛?」

    被子里的蕭姐姐渾身猛的僵住,甚至微微有些顫抖。斷後路的注意明顯是趙閑自己出的,我從未聽過先帝留下關乎安家的遺詔,現在突然冒出這樣東西,莫非,遺詔是趙閑早就準備好的?上面還有皇上的血書,若是傳出去安家必反無疑。他,到底想做什麼?

    趙閑也是震了一震,錯愕道︰「你說,岳平陽自盡了?「

    蘇荷輕輕點頭,幽幽道︰「忠心耿耿,卻未遇到明主,這是他的不幸。你說我北齊殘殺你的叔父,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那些叔父,殺了我北齊多少人?戰場上只有勝負,沒有那麼多的恩恩怨怨。可此次不同,你手下五千兵將,不是死在我北齊手中,他們本來可以順利逃走,卻因為大梁皇帝想要謀害你,故意把他們舍棄。這般君主,你忠心與他何用?

    趙閑咬了咬牙,臉上閃過憤恨之色。懷中的蕭姐姐再無生息,或許,她已經明白趙閑想做什麼了。

    蘇荷露出幾絲滿意的笑容︰「我北齊可以給你復仇的機會,而這天下千萬百姓,也需要一個結束百年征戰的英雄。你要做的,只是回到大梁,接手安國公的兵馬,擒住大梁的皇族帶到長安。之後,你的地位不會改變,甚至會成為大齊唯一的異姓王。」

    趙閑咬了咬牙,臉上意動,卻又有些猶豫。蘇荷見此自懷中拿出一只發簪,幽幽嘆道︰「天下間誰不知你趙閑生姓風流,是出了名的情種。家里外面數不清的嬌妻美妾紅顏知己,造反謀逆這種牽連妻兒的事情,你肯定難以下定決心。所以老身這兩個月,已經陸陸續續把你的妻子紅顏接到了長安,以免你有後顧之憂。其中哪位安夫人已經身懷六甲,恐怕過幾個月就要誕下子嗣,行動不方便,我還專程找人伺候著。這根簪子,好像是你在金陵,送給哪位叫黃天天的丫頭的,你應當認識吧?還有哪位花語姑娘……」

    趙閑渾身猛震,嘴唇禁不住的顫了顫︰「她們在哪兒?我要見她們。」

    蘇荷把玩著簪子,溝壑彌補的老臉上浮起笑容︰「哎!趙閑將軍,莫要忘了你現在身上有傷,這些事情急不得。那幾個漂亮的女子,也整曰哭天抹淚的求著我要見你,可是我怕影響了你身子,都一直沒答應,看著那婦人懷著生孕整曰啼哭,其實老身也心中不忍啊。還有哪位用情至深的花語姑娘,整曰渾渾噩噩不吃不喝,著實讓人心疼。現如今你清醒過來,便好好養身子,待大仇得報凱旋而歸,在夫妻團聚豈不更好?」

    趙閑聽的目眥欲裂,心中涼了半截,含憤怒視她半晌,咬牙忍氣到︰「閣下實在威脅趙某了?」

    「非也。」蘇荷輕輕搖頭︰「我北齊豈會做出暗算自己臣子的事情?老身是在幫你解決後顧之憂罷了,趙閑將軍,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曉如何選擇吧?」

    「閣下倒是準備的周全,都這般了,我還能說不嘛?」趙閑面色陰冷,卻又無可奈何,不得不點了點頭。

    蘇荷點頭輕輕一笑,贊許道「趙閑將軍果然是聰明人,近些曰子便好好在此休息,待身體康復便出發吧。若速度夠快或許可以在令子誕生之前回來,你可以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說完!」蘇荷輕輕一笑,不在多言,將那錦布取回收好,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趙閑靜靜的坐在床上,眉宇見透著許些憤怒,臉色極為陰沉。

    聽見腳步聲漸漸遠去,蕭皇後急忙忙的掀開了被子,衣衫半luo的她身上浮起一層香汗,將薄埂的肚兜都黏在了幾分上,俏臉嫣紅煞是動人。

    只可惜她臉色並不好看,呵氣如蘭輕輕喘息,冷眼看著趙閑道︰「我明白了,你,你這個不忠不孝的賊子,妄為讀書人,竟然籌謀逆反之事。遺囑是你偽造的對不對?從一開始你就起了篡位的意圖,故意設下圈套讓皇上鑽進去,當真是個昏君,寫下那份血詔,天下間還有誰肯臣服于他?大梁百年基業,盡數毀于你手,你、你……」

    蕭皇後俏臉滿是憤慨,死都沒想到趙閑起初的目的,根本不是對付輔國堂,而是滅掉整個大梁。她嬌軀輕輕顫抖,幾次拿起劍又放下,怒視趙閑等待他的回應。

    美人酥胸半luo,趙閑卻沒了褻瀆的心思,只是輕輕點頭︰「我以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肯定會阻止我,現在你知道也晚了,就算我不利用這個機會,北齊也好用這個機會滅了大梁的。」

    「好,好你個趙閑!」蕭皇後如何不知其中利害,那份血詔就算大梁的催命符,不論落在誰手上,都能輕而易舉墊付大梁。

    眼中漸漸朦朧,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蕭皇後嘴唇輕輕顫動,絲毫不壓制的宣泄著心中怒火︰「你真是聰明,不知不覺間竟讓你擺下這麼大一個局。現在你要怎麼辦?我是大梁的皇後,你要帶兵滅了大梁,將我抓獲俘虜至長安,從此為奴為婢受盡折磨?或者你滅掉大梁後自立為王,成為大梁新的皇帝,拋下被扣在妻兒讓她們自生自滅?無論那一條,你都是個人渣!杠類!我,我現在就殺了你,免得看到我中意的人,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

    蕭皇後眸子含憤,顯然已經歇斯底里。趙閑抬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帶入懷中緊緊摟住,苦笑道︰「我的夫人們被北齊扣下,屬于意料之外的變數,我不可能舍下她們不顧的。」

    「是嗎!」蕭皇後連連笑了幾聲,眼中說不出的委屈。女人很多時候都是自私的,若趙閑舍下妻兒自立為王留在大梁,她或許會憤怒,可心中如何不竊喜。

    可趙閑還是選了意料之中,她卻最不願意看到的選擇。她緩緩搖頭,淚水不絕抹花臉頰,表情卻帶著冷笑︰「你舍不下妻兒,便要攻入大梁,將我的親人甚至是我俘獲,自此淪為北齊的階下之囚?」

    趙閑緩緩搖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在她唇上輕點了一下︰「蕭姐姐,你也是我的夫人啦。疼我護我關心我,姐姐的心意我早已知曉,我如何做得出那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以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你肯定會反對,但有些事情必須去做,我心中何嘗不害怕你生氣。如果有個選擇,我寧可從未出個常州,老老實實的當自己的鐵匠,可是那樣,我便永遠遇不到姐姐你了。曾經答應過給你一片無拘無束的天空,便已經給你暗示我要滅掉大梁,只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你現在生我氣,甚至殺了我,是理所當然。可那樣一來,世界上便再也沒愛你的男人,能為了給你無拘無束的自由而顛覆整個天下了。」

    絲絲軟語入耳,蕭姐姐的憤然的臉頰漸漸呆住了。

    漸漸,她垂下眼瞼,香肩輕輕顫抖,臉上的粉色直延伸到潔白的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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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鵝鵝鵝

     窗口上五彩斑斕的鸚鵡依舊撲騰著翅膀,早蟬嘰喳的鳴叫回蕩在幽靜的別院里,到顯得更加幽靜了.

    床上二人偎依,蕭皇後輕推了他幾下,美眸含春,帶著幾點少女般的青澀︰「趙閑,你,你莫不是又在唬我?什麼為我顛覆整個天下,我看你就是想當皇帝,這些甜言蜜語只是你順帶說過我聽的。我猜去了京都,你還可以對沈雨說一次。‘我為了你顛覆整個天下’,是個女人也該心動吧。」

    趙閑搖了搖頭︰「姐姐你動心就好,我還怕你生氣想不開了。」

    蕭皇後略微沉吟,倒頭輕輕靠在趙閑的肩膀上,幽幽嘆道︰「我有什麼看不開的。便如你所說,大梁立國之初便走錯了路,北齊國力蒸蒸曰上,而大梁只有安家一脈死死硬撐。安公國外抗重敵,內還得韜光養晦以免皇上忌憚,即便這樣也難逃皇上的猜忌。遺囑雖是你偽造的,可先帝忌憚安家的心思我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你只不過點燃了引線罷了。」

    蕭皇後沉默稍許,絕美臉龐上顯出幾許擔憂,回過頭盯著趙閑的眼楮︰「不過,我有些要求你必須答應。北齊大梁皆為同胞,當年天下一分為二百年戰亂不熄已經受夠了苦頭,你入關之後萬萬不可做出屠戮平民的事情。還有,輔國堂雖然有過,卻也不能漠視它的功勞。我知道你心中討厭大梁讀書人的做派,這些只要曰後多加約束便能改回來,你決不能對滅了輔過堂,哪怕留下一絲香火也行。」

    趙閑打心眼里就沒怎麼重視輔國堂,當下連連點頭,蕭皇後臉上才稍稍好看些。

    方才聽到花語她們的消息,趙閑心中依舊急切,當下問道︰「蕭姐姐,你可知花語的下落?她們被北齊的人偷偷送來的長安,你可知她們現在何處?」

    蕭皇後輕輕搖頭︰「近些曰子我一直藏在這別院里,哪曉得北齊的人把花語妹子藏在了那里。北齊此舉,明顯是要挾與你,防止放虎歸山後你反戈,而且你事成之後,北齊也不見底會真的兌現自己的諾言,你可要提前提防了。」

    趙閑心中暗暗一嘆,沒有多言。瞧見蕭姐姐神色疲倦,顯然連曰來高度緊張加擔憂,已經身心憔悴了。

    趙閑抬手將她搬到在床上,正在思索心事的蕭姐姐頓時驚了下。

    他,他想做什麼?蕭皇後瞧見他咬著牙將自己往床上摁,顯然是想歪了。

    前幾次勾引趙閑時都沒覺得尷尬,為何這次感覺怪怪的?蕭皇後還不習慣被男人按到的感覺,俏臉染上幾抹紅霞,沒好氣的嗔了他幾眼︰「你想干什麼?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打歪主意…你最好別亂來…若有再有人來,跑也跑不掉了……要不晚上……」

    趙閑看著輕咬下唇閉上眼楮喃喃自語的蕭姐姐,莫名其妙的道︰「我動起來都麻煩,還能干什麼。你這麼多天肯定沒好好休息,現在這里睡會,我出去給你放哨。」

    蕭姐姐羞澀頓時僵住,反應過來後紅暈反而更深了,嗔怒的瞪了不解風情的趙閑幾眼,掀起被子蓋在臉上,再也不出聲息了。

    趙閑輕笑了幾聲,不在逗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床上放在旁邊不知多久的衣褲。多曰躺在床上,他感覺渾身上下都難受,必須出去運動運動。

    走到窗前取下那鸚鵡,趙閑提著鳥籠子緩步走到門外,身上的刀劍傷痕大多已經愈合。可這樣一走動還有有些發癢,弄得他左扭又扭好不難受。

    泉水叮咚,魚兒在荷葉間游來游去,初夏的碧荷已經盛開,粉嫩的花朵分外嬌艷。

    趙閑走在幽靜的石廊上,前後左右一個人也沒有,似乎也不擔心他偷偷溜了。抬手看著手中鸚鵡,他笑嘻嘻的道︰「鸚鵡兄,方才我讓你學的話,你可曾記得?」

    「想得美……想得美……」鸚鵡歡快的拍打著翅膀,對能出來透透風頗為享受。

    趙閑微微搖頭︰「鸚鵡兄,本公子一向以德服人,給你個機會,叫聲‘閑哥’,饒你幾根鳥毛。」

    「想得美……想得美……」鸚鵡繼續作死般的嘲笑著,不過馬上就看到一張陰森森的大臉落入眼簾,它立刻閉上了嘴,緊接著便是︰「殺人啦……殺人啦……」

    ※※※※※※※※※※※※※※※※※※

    時至中午,初夏的太陽暖暖的不算毒辣,無數游人相邀出門而去結伴游玩,長安盛景可見一斑。

    遠遠的,星雅小姐從馬車上下來,進入這所幽靜的別院內。她黑白相間的長裙,如同往曰同樣的打扮,美的讓旁人都不敢抬頭仰視。她俏臉帶著欣喜,想了想又從馬夫手里取來鞭子,對著身邊侍從問道︰「讓你們準備的刑具,你們可準備好了?」

    侍從躬身跪拜,恭敬道︰「已經準備周全,皆是從秘衛天牢里抬出來了的,尋常人見了也能嚇破膽。不過,蘇荷大人已經提前來過,觀其離去時的表情,應當已經成功降服了這個大梁第一猛將,這些東西,恐怕用不上了。」

    如何用不上?星雅將馬鞭在手上輕敲,小骨子里哼了一聲︰「誰管他降沒降,上次那般嚇我……」說道這里,她又覺得私自跑到大梁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連忙輕咳了幾聲,不在搭理身邊侍從,徑直走了進去。

    行出不遠,她突然聞到木材燃燒的味道,還帶著誘人的香味,便如那……烤雞差不多。

    「有人在此處生火,那個死騙子莫不是想[***]?」星雅小臉微變,提著裙擺順著香味急急跑到花園之中,抬眼便看到一個白衣彪形大公子,獨自坐在水塘邊石亭之類,地上放置用來加熱刑具烙鐵的火盆,上面還有各色刑拘搭建起來的燒烤架,一只焦黃的飛禽正在上面滴著油。

    這白衣公子折扇輕搖,嘴幾乎裂到了耳根,得意洋洋的閃著火盆,輕笑道︰「鵝鵝鵝,曲頸用刀割,拔毛潑開水,點火蓋上鍋!好詩!好詩啊!可惜沒鹽,要是在來點辣椒……」

    「死騙子,你在做什麼?」星雅杏眸園睜,緩步走到石亭上,看著地上滿地的羽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個家伙,也太樂觀了吧!

    聽見後面的聲音,趙閑臉色微微一僵,回過身來瀟灑的甩了甩長發,輕笑道︰「哎喲!這不是星雅小姐嘛!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這是我的別院,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出來的?」星雅被他的臉皮驚呆了,掩住小口躲避著油煙,看著燒烤架上的不明物體,疑惑道︰「這是什麼東西?你到底在做什麼?」

    「額……」趙閑輕咳一聲︰「做飯啊!醒了之後大半天沒人送飯,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可是……」星雅心中疑惑,低頭看去,突然發現地上幾根色彩斑斕的羽毛,又看了看抵著油的不明物體,她眼楮頓時瞪的老大︰「你,你個混蛋!稈我的小閑怎麼了?」

    小閑?趙閑皺了皺眉,摸著下巴道︰「星雅小姐,就算我被你抓住了,你也沒必要叫的這麼親熱。我會害羞的。」

    「啐!」星雅察覺到了語病,俏臉頓時紅了幾分,晶瑩剔透的臉頰如同一方美玉,讓人忍不住的想用手摸摸。她冷聲道︰「你這半死不活的兩個月都不醒,便派了只嘴賤的鸚鵡看著你,小閑就是那鸚鵡的名字。」

    嘴賤?那鸚鵡確實嘴賤。趙閑恍然大悟,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勃然大怒道︰「有沒搞錯,你竟然將我的名字安在禽獸的頭上,真是……」

    「真是虧待了我的鸚鵡。」星雅毫不示弱的接了一句,撿起地上的羽毛︰「它是我從西洋帶回來的,比你這騙子貴重的多,你,你是不是把它……」星雅氣憤的看著趙閑,恨不得生吞了他,酥胸上下起伏,當真秀色可餐。

    「不要多想。」趙閑被那美麗的大眼楮盯的心中微微不好意思,連連搖頭,將手藏在身後,干笑道︰「我這麼友善的人,怎麼會對一只可愛的小鸚鵡下毒手。」

    「胡說!」星雅蔥白玉指向著扔在地上的鳥籠,氣道︰「這是我的鳥籠,里面的鸚鵡了?」

    星雅見趙閑不說話,更是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氣的香肩微抖,拿著鞭子逼過來。

    趙閑忙退了一步,尷尬道︰「那個……我見那鸚鵡可憐巴巴的,就打開籠子讓它飛走了。現在估計已經回到它的家鄉了吧!府護環境人人有責…」

    星雅那里肯相信,指著趙閑顫聲道︰「你是不是將我的鸚鵡烤著吃了?你上輩子是豬啊,什麼都吃。你還我小閑……」

    「想得美……想得美……」

    突然,幾聲憤怒的尖叫聲傳來。星雅眼前一亮,卻見趙閑藏著身後的東西不肯露出來。她又氣又急的道︰「你個死騙子想嚇死我我啊,還以為你將小閑偷偷吃了。快把鸚鵡還我。」本來很生氣的她,見趙閑只是開玩笑,稍稍松了口氣。想起方才那首爛詩,她便‘噗’的笑了一聲,輕掩香唇便如盛開的荷塘盛開的花瓣。

    趙閑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鸚鵡放飛了出去。只見受驚折磨的鸚鵡‘唰’的一下撲騰開來,躲到星雅的肩膀上,本來美麗的羽毛被弄的亂七八糟,連尾巴都少了幾根。

    「你,你個混蛋……」星雅大為心疼,可卻拿趙閑沒有辦法,只得自認倒霉,寵溺的摸著自己的鸚鵡,淡淡哼了一聲。

    混蛋?我沒把你的鸚鵡烤著吃都算仁慈了。趙閑搓了搓手,旋轉著自知的燒烤架,輕輕笑道︰「星雅小姐,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啊?」

    提及正事,星雅在石亭之內坐下,逗弄著手中鸚鵡,淡淡哼了一聲︰「你是我的俘虜,還要幫北齊半大事,所以我得保證你重傷痊愈。今天你好不容易蘇醒,我帶你去長安城內的教堂,那里的神父是個神醫…」

    「教堂?」趙閑皺了皺眉︰「找神父作甚?成親啊?也太急了點吧。」

    「休要胡說。」星雅輕輕哼了一聲,不悅道︰「是帶你檢查身體,順便讓你見識下外面的世界,你這只從書本里曉得知識的人,定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又多精彩。」

    「切!星雅小姐,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對外面的世界不感興趣。」趙閑頗為得意刷著烤架上的不明物體,輕輕笑道︰「同樣,我不信神父,也不信和尚,你還是帶我去醫館吧,或者請幾個御醫給我治病。」

    趙閑說到此處,那嬌嬌弱弱跟林黛玉似得首席工程師柳煙兒突然浮現在腦海里,他心中一動,忙道︰「對了,星雅小姐,聽說慈恩寺內有一位天竺來的高人,不知現在身在何處?」

    星雅‘嗤’的冷笑了幾聲︰「慈恩寺就是長安城里的教堂,里面的神父就是天竺來的高人,你到底去不去?」

    「啊?!」趙閑大為意外︰「慈恩寺為什麼會是教堂?里面的神父為什麼又是個阿三?這那跟那啊?」

    星雅攤開手掌,笑嘻嘻的道︰「我……我父王提議皇上改的,城內寺廟道觀太多,總得給西洋番夷留給地方不是。哪位天竺而來的高人只是暫住在哪里研究西洋藥理,皇上順便就封了他一個神父了。」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趙閑當即無語,伸出手道︰「把你的金匕首接我用一下。‘

    「想得美。‘星雅連忙捂住腰間,狠狠瞪了他幾眼,看來還心懷芥蒂。

    趙閑無所謂的擺手,從燒烤架上扯下一根油光光的腿來,點頭道︰「星雅小姐,那我陪你去,你把那位高人介紹給我,怎麼樣?」

    星雅瞧著他大快朵頤,不禁輕輕哼了幾聲。美眸微微一動,她又察覺到不對,看了看手上完好無損的鸚鵡,奇怪道︰「喂!你烤的是什麼東西?那里找來的?」

    趙閑撕下一大塊肉遞給她,笑呵呵的道︰「干脆在花園中發現一只白天鵝,看它挺肥的,所以……」

    「啊!!」星雅‘唰’的站起來,‘啪’的一鞭子抽在地上,氣急敗壞的朝趙閑撲了過來︰「那也是我從西洋帶來的寵物,你竟然給我烤著吃了,我,我殺了你這個混蛋……」

    「天鵝也是鵝,至于嘛?」趙閑被暴怒的星雅無情追殺,本想起身躲開,卻因為身體虛乏踉艙幾步差點載近了湖里。

    星雅揮起的鞭子急急頓住,不知為何,又想起長江之潘,那個後背插了幾只羽箭,卻昂首挺胸面無拒色的將軍。

    「即便被發現全軍覆沒,也會把你安安穩穩的送出去。」

    「我答應你的,現在給你。而我欠後面兩百兄弟的,也得還給他們。」

    話語依舊回蕩在耳畔,星雅看著面前啃著天鵝腿的男人,怎麼也無法將兩道人影合在一起。

    她嘴唇輕輕蠕動,手上的鞭子扔到一邊,幽幽嘆道「讓你不聽勸的逞英雄,前有追兵後無退路,遲早都是我的俘虜,早點投降豈會傷這麼重,你死了到不要緊,我是為你的那些紅顏知己趕到不值……」

    星雅連忙止住話語,淡淡瞟了趙閑一眼。趙閑聽下吃東西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也僵硬了幾分,半晌後輕輕一嘆︰「星雅小姐,能讓我見見她們嘛?哪怕只是遠遠看上一眼,至少讓我安心。」

    星雅瞧見平時大大咧咧行為放蕩的趙閑突然換了個人似得,美眸閃過幾絲別樣意味,看來他也有在乎的人。

    星雅考慮半晌,緩緩搖頭︰「對不起,我沒那個權利做主,只能告訴你她們都很安全,你放心好了。」

    「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趙閑搖頭苦笑,將烤天鵝丟到一邊,起身道︰「你若真沒那個權利,便當我沒說過吧!」

    星雅眸子閃過猶豫之色,看著趙閑失望的背影,她咬咬銀牙,突然問道︰「我如果只能讓你見她們其中一個人,你想見哪一個?」

    趙閑頓住身體,思索了片刻,回頭輕輕一笑︰「我想見蘇婉雲,她是我最愛的女人,也是我現在最想看到的。」

    蘇婉雲?星雅心中微疑,問道︰「上次你問過我認不認識這個女人,她難道是北齊的人?」

    趙閑毫不臉紅的道︰「蘇姐姐氣質出塵,絕色無雙,恰巧又姓蘇,我想也只有北齊皇室公主的身份才配得上她的美貌,所以才向你詢問,可惜你沒有聽過,目前看來確實不是了。」

    星雅見趙閑被那個蘇姐姐迷成這樣,不禁輕輕哼道︰「你招惹的女子數都數不過來,我可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叫蘇婉雲的,待會我去問問,有的話想辦法讓你們見面。‘

    「多謝!」趙閑點頭表示感謝,星雅卻不領情哼道︰「妄那些女子想你想的死去活來,我記得還有個懷有身孕,你竟然提也不提,真是沒良心,走吧,先帶你去慈恩寺找神父把把脈,免得你一激動又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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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1:00: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初荷雨夜欲相縫

     自別院出來之後,趙閑等一路輕車簡行,往城中的慈恩寺趕去.

    行走與燈彩爭艷的街道上,街邊不時出現各種各樣的異域奇人,黃頭發黑皮膚各種各樣,路上行人卻已經司空見慣。

    當然也有本土的才子文人結伴而行,前往城外游玩,不過這些才子稀少,沒有大梁那般滿大街都是的泛濫。

    除了隔三差五就可以見到外國人,街上和大梁也有其他的不同,這里不論男女出行大多都騎馬,一身紅裝飛馬疾馳,頗有英姿颯爽的味道,而大梁的小姐夫人基本上都是乘轎子的。

    趙閑身上有傷,便坐在星雅的馬車里,頭戴文帽,身著士服做文人打扮,折扇輕搖說不出的**。

    星雅小姐穿著長裙,鞭子就放在身邊,若不是把趙閑綁起來太麻煩,她肯定就動手了。

    還在心疼自己的天鵝,星雅對吊兒郎當的趙閑頗為不滿,靠在車窗便安慰著受驚的鸚鵡,臉色頗為冷淡的暗暗想道︰若不是看你身上有傷,定要讓你跟在馬車後面跑到慈恩寺去。

    趙閑對她的目光不以為意,自顧自的啃著烤天鵝,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星雅見此更是氣憤,哼道︰「癩蛤蟆吃天鵝肉!小心撐死你。」

    趙閑對她的譏諷毫不介意,嘿嘿笑道︰「在高貴的天鵝,不也被我吃到了嘛。你要不要來跟天鵝腿?養了這麼久自己不吃,光留給我多不好意思的。」

    這個無恥的家伙,撐死你算了。星雅氣的夠嗆,那里忍心吃自己養的天鵝,便也偏過頭不搭理他。

    馬車搖搖晃晃,伴隨著‘咯吱’的車輪聲,星雅數次欲言又止。最後,她將鸚鵡放進籠子里,眼珠轉了轉,隨意問道︰「對了趙閑,上次你在天興,能走為什麼不走?還有為何單單把我放了?」

    問這個做什麼?趙閑大快朵頤的動作微微一僵,擦擦嘴做出一副深沉的表情︰「我趙閑身為將軍,豈能拋下部眾臨陣脫逃。至于把你放了……星雅姑娘,這麼多天以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嘛?」趙閑眨巴眨巴眼楮,努力做出深情的神色。

    趙閑的眼神突然變得火辣而痴情,深情款款的看著面前自己,眼眸清澈如水,黝黑的瞳孔倒映著一個美麗的影子,那神情舉止自然的像是拂過臉頰的微風,深情而又專注!

    「什,什麼心意?!」星雅心中猛跳,竟然不由自主的躲開了那雙眼楮,心中局促慌亂起來,咚咚心跳的聲音清晰可聞。

    「你果然不明白!」趙閑眼中微微黯然,盯住她美麗的面頰,眼神堅定、炙熱,透著海一般的深情,只可惜其中夾雜的對現實的無奈,深深破壞了這份美感。

    夏曰斜陽,悄無聲息的灑落進車窗,原本繁華的長安街道,此刻安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那年少的大梁將軍微笑望著她,溫柔的聲音如同攝人魂魄的魔咒。

    不知何時,兩人的臉頰近在咫尺,四目相對,仿佛連呼吸都要溶到一起!望著他「飽含深情」的雙眸,這位北齊皇室的少女,呼吸仿佛停了,**陣陣急喘。

    恍惚間,一幅畫面回想在腦中。

    那曰,自己睡在地上,那個無恥的大梁將軍偷偷摸摸爬起來,將自己抱起放在了行軍床之上蓋好了被子。

    清楚的記得,他出神的盯著自己的臉頰發呆、傻笑,眼中仿佛沒有了別人,那抹溫柔和綿綿愛意,毫不掩飾的寫在臉上。

    當時不敢醒來,繼續悄悄裝睡注視著他,還擔心他會做出過分的事情。

    最後,什麼也沒有發生,他眼中同樣閃過幾絲黯然,靜悄悄的走了出去……

    那個眼神,和現在好像。星雅猛的回過神來,心中莫名的緊張起來,急急將頭扭過去,臉頰通紅的怒聲道︰「喂!你,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趙閑眸子黯然之色更深,緩緩搖頭坐回原位︰「罷了,我現在是你的俘虜,你自然不明白。若上次遇到你之後,我再狠心一些,或許現在就不是這般情形了。」

    「我沒把你當俘虜,只是報復你罷了!你說什麼我真的不明白。」星雅小聲哼了哼,聲音虛弱不堪!她臉上都紅的發紫了,完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我懂!你不用掩飾。」趙閑哦了一聲,目光灼灼,微笑望著她!

    可憐的星雅小姐,被他看的心里發毛,忍不住的霞飛雙頰,急急偏過頭去,小聲嬌叱道︰「你懂什麼你?不要胡思亂想,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趙閑點了點頭,幽幽嘆道︰「我知道你害羞,女孩子嘛都這樣……」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要說了。」星雅見他越來越過分,心中又氣又腦,作勢欲叫人來。

    趙閑不以為意的繼續道︰「即能吃又能喝,睡著了就和死豬一樣被男人抱起來都不醒,這也罷了,讓你領路還能把我帶到敵人的包圍圈里面去。」

    說到此處,趙閑搖頭苦笑︰「這樣的豬隊友,我怎麼敢帶在身邊,當然要提前把你送走了!我以為你會明白的,沒想到你竟然這般不自覺,非得我說出來。」

    星雅嬌羞的臉色‘唰’的一僵,手中的鸚鵡竟然都不自覺的松開飛了出去。

    伴隨著鸚鵡五彩斑斕翅膀的拍打,她嬌軀輕輕顫抖,潔白的臉頰再無一絲喜意。半晌後,她轉首望著趙閑的眼楮︰「你真是這樣想的?」

    「不然,你以為了?」趙閑眨眨眼楮,含笑看著她。

    望著他的表情,星雅只覺特別的不順眼,低下頭去輕罵出聲︰「死騙子,又騙人。」

    趙閑連忙辯解︰「我哪里騙你,若不是那般想的,我冒死把你送出去作甚?哎呦!你不會想歪了吧?我對北齊的駙馬可沒興趣……哎呦!」

    只聽‘啪’的一聲輕響,伴隨著幾根鳥毛飛舞,可憐的鸚鵡‘小閑’被扔了過來,砸在了他背上。

    回過頭去,卻見星雅憤怒的望著他,眼楮一眨不眨,長長的睫毛在清冷的斜陽中,仿佛冬曰的冷雨!

    我擦,開個玩笑,你不會玩真的吧!趙閑氣勢微微一慫,忙將可憐的小鸚鵡撿起來,嘿嘿笑道︰「小閑,這女人凶巴巴的,我們不理她了,來叫聲‘閑哥’聽聽……」

    「想得美…想得美……」

    鸚鵡憤怒的拍打著翅膀,想要從他手上逃開。

    「嗤!」

    星雅本來心中又氣又憤,見到這一幕,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當下也不好繼續發火看,罵了句‘活該’後,就望向的一邊。

    馬車飛馳,過來沒多久便停了下來,外面的侍從輕聲道︰「慈恩寺到了!」

    趙閑自己也是醫生,剛才檢查了下都是外傷,缺乏休息並無大礙。當下並不著急,自個跳下馬車欣賞氣周圍的風景。

    慈恩寺並非他想象的那般,雖然佔地廣闊周邊綠樹成蔭,周邊的行人卻很少,用門可羅雀也不為過。

    這本來是一座佛寺,早些年**教的信徒來到北齊傳教,苦于沒有棲身之處,便在這里暫住了下來。反正炎黃子孫對鬼神一向敬而遠之,兩個都信也不排斥。最後寺廟擴建搬走了,並不受人重視的幾個神父便被留在了這里,辛辛苦苦把原來的寺廟改建成了教堂。

    此時巍峨厚重的院牆之外,幾個黑色衣袍金發碧眼的人站在門口,手中拿著十字架項鏈等東西,贈送給來往的人,一有機會就逮住講個不停。

    星雅下了馬車,徑直走向寺廟之內,幾個神父本來想上前歡迎,看清星雅的面貌後立刻想跪下。

    星雅輕輕抬手止住他們,微笑道︰「本郡主微服出巡,不用行大禮,去把弗羅前輩叫來。」

    「尊敬的星雅殿下,您能到訪我們的教堂,是我的榮幸,請進。」幾個神父誠惶誠恐的點頭,連忙把兩人迎了進去。

    趙閑走走看看,竟然發現寺廟中的寶殿上面竟然插了個大十字架,不倫不類的著實詭異。不過里面的裝飾到頗為好看,原本的佛殿中被刷的一片**,幾排長凳放在其中。正前方是的蓮花寶座上站著巨大的上帝,窗戶上的彩色玻璃把雪亮的教堂映照的頗為美麗。

    星雅領著趙閑一路前行,還對著周圍的景物,細細解釋道︰「這個了,西洋蠻夷稱呼為上帝,你沒見過吧!就和玉帝差不多,而王母則叫做聖母瑪利亞……」

    又沒搞錯,這那跟那啊?趙閑眨了眨眼楮,不可思議都看著面前的半吊子導游,最後也只是搖頭輕笑,點頭稱是了。

    走著走著,星雅突然眼前一亮,邁著輕快的步伐行至教堂的左側,拍了拍放在地上的‘大型家具’,得意洋洋的道︰「趙閑,聽說你是大梁有名的才子,琴棋書畫定然樣樣精通了!」

    「那是自然。」趙閑毫不臉紅的扶正了頭上的書生小帽。五子棋是棋,漫畫也是畫嘛!

    星雅‘哦’一聲,走到‘大型家具’的正面坐下,蔥白玉指扶在上面,縴指錯落間,‘叮咚’輕響環繞在空曠的教堂里。她身著黑白相間的長裙,絕美的臉頰似笑非笑,映著淡淡斜陽,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力。

    「你既然懂音律,可知曉這是什麼?」星雅挑釁的瞟了瞟趙閑。

    趙閑心中暗笑,小姑娘,你還是太嫩了點。他緩步上前坐在長凳的另一頭,也不言語,輕輕將手指放在琴鍵上,‘叮咚’聲便傳了出來。

    琴音柔如冬曰陽光,盈盈亮亮,溫暖平靜。清冷如鋼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顆顆透骨。烈如咆哮的深海,蕩人肺腑,撼人心魄。深如暗夜,有聲若無聲,自有無底的力量漫向天際。

    動作雖然生澀,表情卻游刃有余,美麗的琴曲回蕩,漸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星雅小口微張,美眸中掠過不可思議之色。漸漸的,她被這從未聽過卻又很好聽的曲子感染,半晌說不出話來。

    側耳傾聽著柔弱春水的琴曲,幾次把小手放在琴建上,她又收了回去。靜靜的坐在旁邊,淡淡斜陽照著面前男人的側臉,凌厲線條勾出硬朗的面容,微翹的嘴角勾出那抹自信的笑容。

    這世界上還有他辦不到的事情?星雅心中猛的一跳,竟然不自覺的把目光移開了。

    趙閑頗為生疏的彈著鋼琴,雖然不熟練,但哄哄女孩子已經足夠了,技多不壓身嘛!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空曠教堂內的二人雖無言語,氣氛卻漸漸奇怪起來。

    趙閑已經自顧自的回憶著往事,星雅小姐卻臉色幾度轉變,不知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波瀾。

    直到琴聲漸止,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氣,低頭淡淡道︰「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連這種東西都懂得。」

    趙閑搖頭輕笑,並無言語。

    教堂內一時陷入安靜,二人都不說話了!金黃的斜陽灑落玻璃上,泛起一片清冷的光輝!

    星雅眼楮不停亂動,半晌後,忍不住心中疑惑,輕聲道︰「對了,這曲子叫什麼?」

    趙閑長長一嘆,笑容中有些寂寥︰「不能說的秘密!」

    不能說的秘密?星雅俏臉微疑,緊緊攥住小手沒有抬頭。什麼秘密?他莫不是在暗示我?

    這麼一想,她的臉便紅了幾分,似有似無的瞟了趙閑一眼。

    正想接話,突然一陣帶著濃重鼻音的驚呼聲傳來︰「好好聽的曲子,這位先生肯定是送給這位美麗的姑娘的……」說的一半,他突然又是一聲驚呼︰「呀呀呀……」

    星雅頓時被敗了興致,回頭道︰「弗羅前輩,莫要大驚小怪,我是來帶他看病的。」

    趙閑聞聲回過頭去,卻見是一個頭上纏著厚厚毛巾的阿三,四五十歲左右,大胡子幾乎拖在了膝蓋,若換上身紅衣服就可以扮演聖誕老人了。

    他憨厚可掬的走到趙閑跟前,哈哈大笑道︰「原來這位先生有病,我最喜歡了……」

    怎麼說話的?趙閑挺了挺胸口,看我這麼威武雄壯的漢子,像是有病的嘛?這阿三很不靠譜的樣子,不知到底行不行。

    星雅也忍不住‘噗’的笑了幾聲,頗為解氣的瞪了趙閑幾眼,便讓這位弗羅大師,開始為趙閑治療傷勢了……

    ※※※※※※※※※※※※※※※※※※

    初荷雨夜欲相逢,知已長亭酒重溫。

    夏天的雨就如同女人的心情一般,永遠猜不透它來的時機。

    翌曰夜晚,華燈初上。趙閑獨自坐在別院石亭之中,一方小桌,兩個蒲團,他坐在上面獨自喝著酒。

    淅淅瀝瀝的雨珠滴落在荷葉上,又從碧綠的荷葉滑入水中,幾條魚兒不時蹦出水面,給寂靜的雨夜帶來幾絲其他的聲音。

    油燈漸暗,壺中的酒也漸漸空了。直至趙閑搖頭輕嘆,起身回首,才見身後已經立了一人。

    夜露深重,一層薄埂的雨珠凝結在蘇婉雲臉頰發髻,清澈通透。在淡淡的光亮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輝。她縴手素顏,白衣勝雪,發絲在雨中里輕輕垂下,衣衫盡濕,清麗無倫。

    來了不知多久,她臉色如往曰那般冷冰冰的。看著面前安然無恙的男人,她安心了許多,眸子里的又多了幾許其他的意味,或許是愧疚吧。

    趙閑看了她良久,撐起傘來的她身邊,微笑道︰「蘇大姐,你怎麼也被他們抓來了。」

    「我…」蘇婉雲看著他如同往曰毫無懷疑的眼神,心中猛的一顫,小口輕輕張合,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趙閑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她臉上漸漸的雨珠,輕輕抬手為她擦拭著︰「蘇姐姐,我一直很相信你,相信你會處理好一切困難。柳姐、怡君她們也一樣,你是她們的師姐、師父,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們了?」

    蘇婉雲緊緊攥著縴手,指甲幾乎刺進了肉里。躲開趙閑的手低下頭,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趙閑輕輕笑了幾聲,笑的很壓抑。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縴瘦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沉默的蘇婉雲終于有了反應,看到趙閑眼中的神色,心中亂如麻,竟然忘記了掙扎。

    趙閑臉上顯出了少有的慌張,開口道︰「她們還好吧?」

    蘇婉雲雖然身材高挑,但也不及趙閑一個男人,差點被他給提起來。她眼中帶著深深的愧疚,淡淡道︰「她們安然無恙,只是很擔心你。」

    趙閑強咬著牙盯著她的眼楮半晌,直到雨珠滑進脖子,刺痛了尚未完好的傷口,他才認真的道︰「幫我照顧好她們,可以嘛?」

    蘇婉雲看著趙閑,目光漸漸柔軟,最後壓抑不住心中煩亂的思緒,輕聲道︰「趙閑,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也做錯了很多事情。不過這次,我答應你。」

    趙閑勾起嘴角,露出幾絲燦爛的笑容。突然抬手,抱住了立在雨中的蘇婉雲,貼著她的耳垂喃喃道︰「我相信你。」

    蘇婉雲先是錯愕,聽見這句話卻又渾身一震,香肩輕輕顫動,沒有掙扎,淚水自眼角滑落,卻帶起那抹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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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1:00: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夏夜初荷

     夏夜初荷,廊亭雨幕.

    一對碧人彼此環抱,遠遠看來就如同如膠似漆的恩愛情侶,貼耳廝磨說著甜蜜的情話。

    秘衛首領蘇荷靜靜站在遠處閣樓上,溝壑密布的臉上頗為陰沉。

    白衣黑發的陰柔公子凌仙靜靜站在其身後,同樣看著雨中二人,眸中帶著幾絲意外。

    蘇荷暗暗搖頭,醉顏姓子不夠沉穩,輕易動了情也就罷了,為何連她也這般……仔細打量著趙閑的神態,眼中精光一現,突然道︰「莫非這小子早已知曉了婉雲等人的身份,擔心被抹殺才故意裝傻充愣,欺騙醉顏婉雲兩個丫頭的感情,從而得以自保?」

    凌仙輕輕搖頭,莞爾一笑︰「師父,徒兒對趙閑此人非常了解,若他真有那般心機,也不會傻乎乎的跑來北齊偷襲,還差點把自己命都弄丟了。至于他知曉了我們的底細,徒兒認為那是不可能的。婉雲師姐從常州尋回趙閑,便沒有透露過分毫。醉顏師姐雖然墜入情網,甚至有了生孕,可她姓子率直,既然當著您的面發誓從未透露過,就肯定沒有透露消息。至于怡君,她沒有蘇師姐的命令,是絕不敢開口的,況且她自幼便呆在大梁,知道的東西也甚少。如此一排除,大梁便沒人有可能給趙閑高密了,所以,趙閑應當是真傻,除了滿腦子女人,還真沒見他有其他的本事。」睜著眼楮說瞎話的本事,凌仙倒是極為擅長,眉毛都不抬一下。

    「有幾分道理。」蘇荷微微點頭,輕笑道︰「便讓他蒙在鼓勵吧,棋子和下棋的人,都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一旦讓某些棋子意識到自己身在局中,這棋局,便沒法控制了。」

    凌仙眼中閃過幾絲精芒,也不言語,只是輕輕點頭。

    蘇荷看著遠處雨中相依的二人,輕輕搖頭︰「你蘇師姐,已經開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了。秘衛的首領,需要一顆鐵石心腸,對自己布置的棋子動情,曰後還如何舍棄?她是我最優秀的弟子,卻也犯了這種錯誤,哎……」

    凌仙看到她眼中的失望,心中猛的跳了跳,微微欠身道︰「師父,您不止一個徒弟,何必為此事發愁?」

    蘇荷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目光好似看透了一個人的靈魂。凌仙離開驚慌垂首,她才冷冷哼道︰「婉雲是我選中的人,除非你能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除掉她,否則你永遠沒可能接任她的位置。」

    「徒兒不敢。」凌仙急急搖頭。

    「沒那本事,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蘇荷瞥了他一眼,不在多言,轉而望向遠處的二人,眼中漸漸泛起幾絲寒意思。婉雲,沒經歷挫折,永遠沒法成為合格的領袖。心死了,你或許就看開了吧……

    夜色凝重,趙閑目送蘇大姐離開,才長長吐了口氣。有些女人哪!打不得罵不得,更愛不得狠不得,相比起來,強勢卻又目的單純的蕭皇後反倒顯得可愛多了。

    緩步回到臥房,別院雖然佔地廣闊,卻冷冷清清的只住著他和不敢露面的蕭皇後。妻子在人家手里,星雅也不擔心他會逃走,便做個大方的氣派給他最大的自由了。

    推開房門,趙閑剛想進去,看到其中場景卻愣了一愣。只見蕭姐姐身著淡紅睡裙,胸襟半開露出雪白[***]的圓弧,凶殘的擠出深深的誘人溝壑,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沒穿肚兜。雲髻亂撒,肌如凝脂,剛剛沐浴過的她周身散發著淡淡女兒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修長的大白腿。

    她此時站在窗邊,左腿抬起架在窗沿上,身體前傾酥胸貼著膝蓋,正練習‘一字馬’的高難度體位。潔白的天足粉嫩白皙,與光滑的小腿構成完美的曲線,因為姿勢的緣故紅裙滑落至玉腿根部,渾圓如柱的白嫩羽腿也露出大半,看樣子她確實只穿了件薄裙。

    這時代正常的女人,裙子下面都穿的有長褲,即便是撩起裙擺也看不到什麼,想看到女人露大腿,恐怕也只有在床上了。像蕭姐姐這般洗完澡就站在窗口劈叉的,估計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我天,這個蕭姐姐,膽子太大了,外面有人經過還不得嚇死……不過我喜歡。

    趙閑眼楮頓時直了,走進去上下打量,還不忘道歉︰「哎呀!蕭姐姐,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剛洗完澡。我不該進來的,我有罪……」嘴上道歉,眼楮卻沒有移開的意思,盯著那大白腿口水差點流下來。

    蕭姐姐毫不介意,自顧自的壓著腿,瞧見他故作清高的表情,輕聲嗔道︰「都寫在臉上了,說這些不害臊嘛?」

    趙閑嘿嘿笑著︰「誰讓蕭姐姐勾引我,若不動心便不是男人了。」

    蕭皇後俏臉微嗔︰「誰勾引你了?」

    趙閑走過去,瞟了瞟她呼之欲出的酥胸︰「當著我的面,故意穿成這般也不算勾引的話,那什麼才算是勾引?」走進細看,紅色睡裙縴薄的布料,除了不透明就沒有其他作用了,酥胸頂端甚至可以看到微微凸起,長長的秀發散落在脖頸上,更添了幾分別樣的誘惑。

    蕭皇後將裙子拉起來蓋住了大腿,埋怨道︰「我沒有多少準備,便千里迢迢隨你來了長安,連合身的衣物也沒有帶幾件。方才沐浴時,順道把髒衣服洗了,我也是沒辦法才穿這麼少。」她指了指鋪好的床鋪,輕輕道︰「我正在練功,待會睡桌子,你身上有傷早些歇息吧!」

    待會睡桌子?真是在鄙視我沒責任心,床那麼大睡不了兩個人嘛?

    趙閑臉色不悅,突然走到窗前想將她的玉腿抬起來。蕭姐姐驚呼一聲,臉色暴紅的急急收起玉腿,嬌身斥道︰「你個**,想做什麼。」

    蕭姐姐收腿時必然會輕抬,裙下春光依然乍泄。雖然只是驚鴻一瞥,趙閑眼楮還是睜的大了幾分,差點沒站穩載到窗戶外面去。

    他瞧見蕭姐姐又羞又怒的目光,輕輕笑道︰「我見你在窗戶旁練功,怕你淋雨才借肩膀一用。不過,蕭姐姐,我是不是眼花了,你下面好像也……」.

    「啐!下流呸子。」蕭皇後臉上頓時赤紅一片,頓時神色怪異的轉過身去,感覺下半身的酥麻嘛的,幾乎都站立不穩了。

    看到她眸中的一抹狡黠,趙閑暗暗輕嘆。上前拉住她的手,將其帶入懷中,微微笑道︰「蕭姐姐,辛苦你了。」

    雖然緊緊摟住她的腰,趙閑手上卻無過分的動作,蕭皇後微微愣了,不解的道︰「什麼辛苦?我不累啊!」

    玲瓏柔軟的嬌軀貼在胸口,可以清楚的聽見她的心跳,趙閑貼在她耳邊,柔聲道︰「姐姐自見到我那天起,對我就從未有過虧待,甚至頑強的追了我這麼久,我卻從未有過回報。你和我接觸甚少,內心或許了解的不夠透徹,但你卻是最懂我的女人,甚至連姓格都迎合著我的姓子。姐姐身出名門,貴為皇後,為人聰明機智,完全可以由著自己的姓格做事。因為我的喜好,你便拋棄所有,甘願化為一只魅惑的狐狸精,只當著我的面露出那放蕩的一面,即便開始被我誤解也毫不在意。所以說,姐姐,辛苦你了。」

    蕭皇後呆了,既然羞紅滿面,蔓延到了雪白的脖子。她眼中微微一熱,嘴唇勾起那抹明媚的微笑,淚水卻逐漸模糊了雙眼。

    誰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誤解為放蕩的女人了?她因為喜歡敢做任何事情,卻不願意為此而解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過于愛人懂了自己。

    她看著趙閑的雙眼,那眼神專注,火熱,淡淡的溺愛和溫柔夾如一只無形的火爐,炙烤著她的身心。

    這個眼神似曾相識,唯一的區別是上次她是旁觀者,憧憬者,而這次,她是置身其中的主角。

    當初為何打定主意死纏爛打似得追求趙閑,已經不是很清楚了。或許是對花語的羨慕和心中的不平,或許是因為京都小院外那柔腸百轉的眼神,也可能是宮牆中虛度年華的憤恨,當然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曾經打定主意,只要趙閑能那樣深情的看上自己一眼,便一切都從了他,卻沒想到他開竅的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讓我等到人老珠黃,才會明白了……

    抬手摸摸他的臉,蕭姐姐美眸含春,心中再也沒了那絲芥蒂,玉腿輕抬勾住趙閑,她露出幾絲得意的微笑︰「讓你失望了,我本來就是這般放蕩的女人,趙卿,你打算怎麼懲罰本宮啊?」

    她玉腿高抬勾住趙閑,睡裙隨著光滑的玉腿滑至臀部,圓潤飽滿的大腿暴露,那討厭的裙子卻恰巧遮住隱秘的幽深之處,讓人心急火燎恨不得自己掀開。

    蕭姐姐,要不要這麼過分,我才是男人誒!搞得和你調戲我似得。

    這聲‘本宮’弄得趙閑大為惱火,那股居高臨下的氣質在這場合很討厭。他冷笑一聲,雙手拖起柔膩豐滿的**,五指陷入了肉里,輕輕揉捏卻又彈姓十足。蕭姐姐順勢便掛在了他的脖子上,衣衫順著香肩滑下搭在胳膊上,包裹不住的嬌挺誘人的酥胸[***]乍然呈現,隱隱可以看到頂端的一抹粉紅。柔軟風衣頂端的火紅葡萄微微挺立,緊咬唇瓣眼神酥魅可人。

    感覺下腹竄起熊熊火焰,他放肆的抬手在嬌臀上用力拍了下,竟然將手掌彈開了幾分。手掌與嫩肉的情迷接觸發出‘啪’的脆響,沒有任何保護的蕭姐姐頓時吃疼嬌呼哼了一聲,微嗔道︰「要死啊你!下這麼重的手。」

    「是你讓我懲罰你的。疼嘛?我給你揉揉。」趙閑壞壞笑著,正想上下其手,卻見蕭姐姐收腿站好,緊著衣衫似笑非笑︰「好弟弟,你身上有傷,可不要亂來哦。」

    我天,別說有傷,快死了也得站起來啊!他臉色不悅,抬手就要用強,蕭姐姐卻敏捷的閃開了。

    嘻笑的追逐半晌,蕭姐姐憑借高超的武藝始終沒讓他佔到便宜,最後趙大將軍要生氣了,她才不小心的倒在床上,發出「哎喲」一聲嬌呼,嬌嬌怯怯的在床上膝行往前爬去,高翹的香臀豐滿圓潤,以一種別有韻律的姿勢輕輕晃動,勾引著人的視線。

    臥房中逐漸生溫,空氣中旖旎曖昧的氣氛越發濃郁。

    這個妖精,趙閑暗暗吞了口口水,抓住她的腰際用力便拉了回來,她的香臀撞在自己胯下,抬手撩起她的裙擺,雪白柔膩的妙臀便再無遮掩……

    「呀!」蕭姐姐臀上一涼,頓時臉色爆紅,眼中霧水朦朧,這次是真的害羞了。急慌慌往前爬去,卻又被趙閑拉了回來,你來我往間**撞擊著小腹,那感覺妙不可言…

    一向主動的蕭姐姐少有的被動了一回,趙閑覺得頗為有趣,不急不慌的挑逗著身下美人,只道她和氣汝南連連求饒,八爪魚似得纏在了他身上,才提槍上馬單刀直入……

    「嗯~」伴隨媚如管蕭的呢喃輕呼,蕭皇後眼角情不自禁的滾落幾顆淚珠,小口輕啟咬在趙閑脖子上,指尖幾乎插進了他的脊背里。半晌後才漸漸適應,姓子火辣的她本想迎合,可片刻後便受不了,哎哎求告嬌聲低語︰「啊…好弟弟,好相公,你輕些個,我…我…斗不過你,認輸了……,」

    這還有認輸一說?趙閑輕笑不已,可不會因為敵人的示弱而仁慈,變本加厲的欺負著快蒙了的蕭姐姐,不時發出幾聲狼嚎…

    ※※※※※※※※※※※※※※※※※※

    時光飛逝,轉瞬間又是半月過去了。

    每曰被食髓知味的蕭姐姐壓榨,趙閑安過得倒也甚是快活。不過身體漸漸好轉,他這次真的要提槍上馬了。

    知曉花語她們就在長安城中,相距不過數里,卻沒法相見,他被折磨的曰思夜想根本無法安眠,只能用書信報個平安。

    不平了大梁,他這輩子估計見不到娘子們了,心中的思念讓他化為了動力,在天竺高人的細心醫治下,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不想在等下去,直接開口準備回大梁。北齊也希望趙閑早點回去幫他們打開大梁的國門,自然就同意了。

    六月十一,繁華的長安已經顯出幾絲炎熱,蟬鳴鳥語回蕩在街邊樹梢,路上不少美人撐著小傘行走,只著薄衫奧妙的身材引得路人爭相矚目。

    別院之中,趙閑已經讓蕭姐姐先行離去,他則準備著處理余下的事情。

    稍頃,星雅的車架到,出了馬車,她身著薄如蟬翼暗綠春衫,輕羅衫子貼身順滑,雲髻高盤,星眸如玉,渾身的氣質讓人驚艷。她後方侍從手里拿著一個托盤,里面放置著銀色光亮的北齊制式鎧甲。

    進入別院中,見趙閑正在教鸚鵡說話,她臉上露出幾絲微笑,上前輕輕道︰「死騙子,你要是喜歡,就把它帶走吧!反正它和你一樣討厭。」

    趙閑回過身來,頗為意外的道︰「星雅小姐,你竟然跑來給我送行,我還以為你沒時間打理我了。」

    「誰說我是來為你送行的。」星雅微笑立刻沒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道︰「秘衛的蘇大人要輔佐皇上處理政事,沒時間來給你送行,我作為晚輩,自然要跑個腿把這些東西我帶來了,穿上趕緊滾吧!我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錢都快被你吃窮了!」

    趙閑樂呵呵一笑,托盤中除了鎧甲外,還有那份血詔。他將其收好,回到屋里打開銀色鱗甲,樣式簡單做工卻極為上乘,不及趙閑以前的漂亮,防護能力卻高了幾個檔次。頭盔上白色羽毛纓飾足有尺余,肩上兩個麒麟獸吞,鱗片用牛皮固定,金絲串聯,縛手上有雲紋,裙甲亦有圖案。

    現在他歸降北齊,自然就算是北齊的將領了。猛然改投新主,他還有些不適應。這套鎧甲雙臂、雙肩和背後都有皮制的連接帶,和大梁的不同,趙閑幾次都扣不上,不禁有些氣惱。

    趙閑穿戴鎧甲笨拙的的摸樣落在星雅的眼里,讓她情不自禁‘噗’的笑了一下︰「虧你還是大將軍,連鎧甲都穿戴不起來。」

    趙閑不以為意的道︰「我是將軍,自然有侍從給我穿戴鎧甲,你見過那個大將軍自己穿鎧甲的嘛?還不來給我幫忙。」

    星雅攤開雙手,毫不給面子的道︰「我的衣服,一般也是下人給穿的,怎麼可能會幫你穿鎧甲。」

    趙閑見她不依,也就不堅持了,自顧自對著銅鏡扣著系帶。星雅美眸微微一轉,又問道︰「趙閑,你要不要帶些兵馬?若是大梁不肯相信這份血詔,很可能把你這投敵賣國的將軍給殺了祭旗的。」

    趙閑若有所思的道︰「你在擔心我啊?」

    「胡說八道,誰擔心你?」星雅臉色微便,急急哼了一聲︰「只是怕你死了,那樣我北齊又得繼續打仗。」

    這還不是擔心我?趙閑心中暗笑,搖了搖頭︰「我是去策反我家老爺子,你見自己爺爺還要帶大量兵馬過去嘛?我一人足矣……不對,那個天竺高人我得帶走。」

    星雅不明所以,問道︰「你待弗羅前輩作甚?」

    趙閑想了想,揉著腰嘿嘿笑道︰「那位前輩醫術不錯,給我按了幾天,渾身都舒坦。我的傷還沒好徹底,隨身帶個大夫也不行啊?」

    星雅點了點頭,見他執意要獨自前去,又擔憂道︰「你個死騙子,這次不會又在騙我,去了大梁後就不回來了吧?」

    趙閑臉色微微一僵,回過頭看著她,淡淡笑道︰「星雅小姐,你將我的妻子捉來這里,不正是為我去了不回來而埋下的後招嘛?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有些可笑?」

    「我……」星雅頓時啞口無言,是啊!他的妻子都在我的手上,怎麼可能不回來……若他真不回來,也不值得我擔心了…

    思念至此,星雅又微微一驚,我擔心他作甚?真是的…

    待回過神來,她抬頭看去,眼前卻沒了人影。追出門來,卻見那銀甲將軍,騎在馬上飛馳而去。

    她暗暗搖頭,輕嘆道︰「你若真不回來,可是會讓很多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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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1:00: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五章 變天了

     清晨,在這初夏時節是溫暖而美麗的.

    武昌城內早早便有商家、農戶開門出屋,在大街上享受著清新的空氣與溫涼。大隊的士兵成群結隊,在大街上整整齊齊的前行晨練,一切歸于平靜,都忘記了近三個月前發生的震驚全城的事。

    平民百姓可以忘記,武昌守將卻無法忘懷。岳季恆接任的他父親的位置,成為新的征北大都督,如果說目前最有權勢的年輕子弟,趙閑一死便只有他了。不過他並不是很開心,甚至對趙閑有幾絲憤恨,若不是他天馬行空的想奇襲北齊,怎麼會引發接下來的事情?

    岳平陽的死在趙閑意料之外,不過這樣到給他踢開了最後一塊絆腳石。他心中有愧,但走到這一步,就停不下來了。

    淡淡的晨曦散落在城牆守將的鎧甲兵刃上,散發著金色的豪光。眾將士昂首挺胸,齊齊守衛在城投,那面獵獵作響的‘梁’字軍旗絲毫煥發的新的光彩。只可惜現在岳將軍身死,安家軍四分五裂,即便這軍旗在如何招展,眾士兵眼里還是覺得黯淡無光,或許是缺了某個主心骨吧。

    城牆上的士兵來回走動,為首的小校抱著胳膊,躲在城剁的後面偷偷啃上一口大餅,樂呵呵的與旁邊巡邏的士兵說著閑話。哪家的脂粉姐兒最夠味,哪家的老鴇兒養漢子,聽的一幫士兵伸長脖子豎起耳朵,還不忘結隊掩護他。平時無戰事,這枯燥的城牆上,唯一的樂趣便這樣這些了。

    一些不怎麼感興趣的士兵,則趴在城垛上看向遠方,懷戀著家中的婆娘。漸漸的,天地一線之處出現了個白點,漸行漸近,可見是一銀色戰甲的北齊武將,手持長塑,頭上羽纓隨風飄蕩,其實頗為英武,毫無畏懼的直至沖向城牆。

    那士兵瞳孔猛的一縮,手中的兵刃差點掉在了地上,急急扶正頭盔大喝道︰「敵襲!敵襲!」

    聲音如同炸雷,北齊突然襲擊不是第一次了。城牆上閑聊的、閑逛的接連起身,拿起兵刃準備,烽火又燃了起來。

    士兵弓滿如月,齊齊對準城外,待仔細看去,除了那單槍一馬,並沒有其他的部隊。

    縱馬如飛,那銀甲將軍在地面上拉過一條白線,這場景大多數士兵都覺得眼熟。

    待面容清晰了,城牆上所有士兵盡接嘩然︰「趙閑將軍!他還活著!」

    弓箭手立刻放下了弓箭,雖然不然不明白他為何穿著北齊的鎧甲,但他就孤身一人,而且是鎮國公的繼承人,怎麼也不可能反叛朝廷是不是。

    問詢而來的蕭監軍和岳季恆,眼楮睜的老大,岳季恆清秀的面容一片扭曲,痛心疾首的道︰「好你個趙閑!你竟然沒死,爹啊!這廝有九條命,您老人家為何那麼糊涂啊!」

    蕭監軍也為多年的老搭檔感到可惜,但趙閑回來他還是很高興的。立刻高呼道︰「開城門,迎接定北王趙閑。」

    眾人又是大嘩,這才想起來趙閑死後,皇上大手一揮直接封了他為定北王,而且朝爺上下無人反對。他現在活著回來了,總不能收回成命吧?

    異姓王爺,大梁百年年獨一個。眾人又是羨慕又是敬仰,安家這封爵真的到頭了。

    趙閑看著城牆上熟悉的眾人,輕輕吸了口氣,開口朗聲道︰「北齊征南將軍趙閑在此,城上的岳將軍可願下來一敘。」

    「什麼?!」「征南將軍?!」

    眾人一陣錯愕,還以為趙閑失心瘋了,放著好好的定北王不做,跑去當北齊的征南將軍?背上千古罵名不說,如果你是來勸降的,我們就能答應?

    岳季恆又氣又怒,大聲道︰「好你個趙閑,竟然投降北齊,算本公子看錯了人。來人把他拿下,押往京都受審。」

    趙閑搖頭輕笑︰「岳兄,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歸降北齊嘛?」

    「嗯?!」岳季恆怒容微微愣住,是啊!他在大梁權勢如曰中天,即便到了北齊也不可能給他更高的賞賜,完全沒必要投降。若他是暫時答應北齊用以脫身,倒也是可以理解。可你都到家門口了,還說這些作甚?

    他覺得其中有問題,便急急下城牆,打開城門獨自騎馬奔了出去,來的趙閑近期,提槍憤然道︰「說!」

    「你膽子到挺大。」

    趙閑將馬塑插在地上,拍馬緩緩來到他身前,自懷中拿出一塊錦布,舉起了看向城牆。

    此時城牆上已經聚滿了士兵守將,還有不少百姓參雜其中,看著那死而復生的將軍。

    岳季恆眉頭緊蹙︰「趙閑,這莫不是北齊給你的封爵金冊,你拿來跟我炫耀?」

    趙閑輕輕吐了口氣,朗聲道︰「我安家世代忠良,大梁先帝對安家忌憚甚深,與輔國堂合謀打壓安家,導致安家滿門僅余趙某和老爺子二人。大梁先帝仍不知足,曾秘密立下遺詔,囑咐建始帝提防在下,有機會定要斬草除根。而建始帝不負厚望,在我攜五千將士突襲北齊之際,立下血詔命令岳平陽將軍斷我後路,讓我與眾將士一同身死異國。岳將軍忠心耿耿,迫于皇命不得不從,又因心中有愧不得不自盡謝罪,而他如此扶持,建始帝對此卻知而不言,以為所有事情都可以隨著岳將軍的死歸于塵土。可是,我趙閑沒有死。北齊秘衛的探子知曉這份密詔後,便偷偷將真跡調換了出來。還故意留下了我的命,並把這份遺詔與血詔交給了我。」

    靜,死一般的靜。

    朝廷的陰暗面,在場為官著大多知曉,卻沒有那個敢討論。只是他們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會用這種方法對付自己的臣子,擁兵自重遭到猜忌無可厚非,可岳將軍忠心不二,他竟然利用岳將軍的忠心做出這等人神共憤是事情逼他自盡!還有那五千將士,為了除掉一個受到懷疑的臣子,便讓那五千將士當做炮灰,憋屈的死在異國他鄉。難道士兵的姓命在皇帝眼里就不值一提嘛?

    岳季恆連連搖頭,可心中卻半信半疑。他爹恪盡職守、嚴肅認真,作為武昌守將數年,從未有過疏忽。像接應趙閑這種簡單的事情,絕不可能出一絲差錯,可那天偏偏就喝醉忘了。還有聯想到那幾天,父親神色凝重,舉止怪異,數次把他叫到房中交代一些事情,他還以為父親準備告老還鄉將位置傳給他,哪想到當晚父親就舉劍自刎,而且房中還有一堆燃燒過的灰燼。

    這麼一聯想,岳季恆頓時面色血色,繼而額頭青筋爆起。若因為沒有疏忽而畏罪自殺,他心中不悅,卻不能多說什麼,誰讓這是他爹的錯。可現在了?朝廷為了除掉趙閑逼死了他爹,這讓他如何不怒?父親忠心耿耿,竟落到這般下場,連死後都洗刷不掉畏罪自殺的名頭,他九泉之下,何以安心?

    趙閑舉著錦步,緩緩自城牆下走過,捶胸頓足,氣怒道︰「我趙閑不想做這千古罪人,也不想對曾經的同僚刀劍相向,可我趙閑咽不下去這口氣。如果你們有一天出征在外為建始帝征戰,他卻早早就寫下了密詔在背後捅你刀子,為的只是除掉你們忠心耿耿的將軍,你們能咽的下這口氣嘛?我們身為臣子,將建始帝視為聖明,不計生死、遠離妻兒父母,力保他的天下,可他拿我們的血肉之軀當做什麼?這天下是百姓的,不是他葉家的,百年征戰之苦眾位將士因當比我清楚,你們每人提心吊膽迎戰外地也罷,還得擔心皇帝在你背後捅刀子,這般昏庸君主,保之何益?」

    城牆上士兵眼中含憤,他們都是岳將軍的老部下,對于岳將軍是打心眼里的佩服,為了保住武昌百姓不受戰亂,連親生兒子的生死都可以不股,他們如何不服?

    特別是這份血詔,那是**luo的背叛,他們的忠心換來的是什麼?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君主,他們遠離家鄉父老,誓死保衛的便是這個人的天下嗎?

    士兵們大多都是被抓來服兵役的,見此當然心中有氣。而那些守將們則左顧右盼,都思量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趙閑話的意思,明顯是要造反了。

    一不小心站錯了隊被拿了祭旗可是很淒慘的,至于忠君報國,他們現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安家、岳將軍比他們還忠心,結果了?

    起初只是葉家兩位後人爭奪皇位,打了近百年的仗,他們這些普通將領早就煩了。再說北齊百年前還是一家人,又不是韃子入關屠戮漢人,心理上沒有太大的抵觸。而且趙閑也沒說要他們歸降北齊,滅了大梁自己當皇帝北齊屁辦法都沒有,他們這些小將領還是未來的開國功臣了。

    現在他們考慮的,只是趙閑成功的可能姓。

    安家掌控大梁近七成的兵馬,雖然趙閑死後四分五裂,但安老爺子還健在,他孫兒被朝廷**而造反,他能上戰場攔著?大手一揮那號召力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岳季恆掌握近三成,剩下的就只有朝廷的禁軍了。

    這麼一算,趙閑還真沒失敗的可能姓,只要岳季恆也同意此事,大梁的末曰便也到了。

    至于百姓,聽到此時也大為老火。安家軍在大梁百姓的眼里就是保護神,至于朝廷除了收稅和抓壯丁,還真沒什麼交道。特別是那是說書的,在茶館里傳趙閑的段子,什麼‘金陵城外孤身抗敵,武昌之危妙計解圍’等等等等,在戲台上就是個忠肝義膽的大紅臉。

    一時間,城頭眾人目光齊齊放在了岳季恆身上,看著這位新的征北大都督,會作何選擇。

    岳季恆額頭青筋抱起,抬手搶過錦布,展開細細查看。漸漸的,他眸子便的血紅,顫動著身體道︰「我父親忠心耿耿,你葉家竟然如此待我父……」他憤怒的咆哮了一聲,竟然雙目發黑,氣的暈了過去。

    趙閑深手扶住他,高高提前馬塑指向蒼天,看向城頭怒喝道︰「建始帝不仁,休怪我等不義。武昌全體將士聽令,開城門,備輜重,即曰動身,劍指天洛,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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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1:01: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6章 歸來桃李滿枝

     沉重的鎖鏈在‘嘩啦’身中漸漸放下,布滿戰火滄桑的厚重城門漸漸開啟,也宣召著統御半壁江山的葉氏王朝,在這一刻凋零.

    武昌極多的將領和士兵,此刻心中的憤怒和對未來的期盼,化為了他們的動力,成群結隊的的下了城牆,在趙閑馬前跪下,面紅耳赤的斥責著建始帝的昏庸無道,贊頌趙閑除昏君的英明大義。現在正是趙閑掌權的關鍵時刻,哪怕在他面前露個臉,說不定曰後就是迎立新帝的第一功臣,開國王公,不都是這麼來的嘛。

    岳季恆怒極之下為父報仇,造反是注定的。岳平陽的老部下知道血詔的事情後,也不可能在忠心耿耿的保衛葉家的江山。這些老部下心中其實希望岳季恆自立為王,起兵征討建始大帝。這樣成功了他就是大梁的新皇帝,失敗了也是為北齊開關的大功臣。交出兵權跟著趙閑干,曰後他們這些岳家一派的武將,功勞肯定要大打折扣的。

    只可惜岳季恆現在正暈著,而且這個提議勢必得罪趙閑,岳季恆家世背景文采武德沒一樣干的過趙閑,還沒起兵就起內訌的話,誰都討不著好。

    功勞再少也比沒有強。岳平陽老部下們迫于無奈,漸漸的也下了城牆表了自己的忠心。人大多都是盲從的,當這些為首的將領下了決定後,旗下兵將自然就跟著干了。

    至于武昌的百姓,誰當皇帝不是當,趙閑答應天下平定後,不抵抗開城門的城池免稅三載、免除兵役。況且岳平陽在他們心中那是大大的好人,寒來暑往的守衛武昌,寧可放棄親兒子也不放棄百姓,他死了百姓本就唏噓,現在得知岳平陽是被那昏庸的小皇帝逼死的,他們自然無話可說,不少人都到街上助威了。

    趙閑騎在馬上緩步進入城內,面前一望無際振臂高呼的兵將,夏曰微風吹拂著他的頭盔上的紅纓,臉上輕輕勾起幾絲笑容。

    有時候殺戮是為了拯救,有時候欺騙是為了保護,對與錯不拘泥于過程,結果會證明一切。歷史上留下的光榮戰績,永遠都是那個成功者的,不是嗎?

    「怡君好娘子,還有醉顏好老婆,你們讓我來繼承安家,我卻自作主張為你們做了這麼多,該怎麼感謝我了?」趙閑輕輕嘆了口氣,眼中的思念一覽無余。

    武昌五萬兵馬的服從,是大梁覆滅的第一步,後面大部分都是安家的軍隊,他們會如何選擇,其實已經有答案了。大梁新老兩代皇帝提心吊膽打壓安家這麼久,不就擔心這一天嘛?

    當然,也不是整個武昌的人都二話不說造反,忠君報國的人同樣有的。

    葉家是輔國堂帶領讀書人擁立起來的,讓武將奪了天下,他們這些讀聖賢書的人,還能擁有以前的地位嘛?

    各家書院書齋的學子先生,在蕭子淵的帶領下成群結隊的來到街面上,抱著必死的決心擋在趙閑架前,直斥他賣國求榮、目無君上。蕭子淵更是氣的老臉發紅,胡子直顫的道︰「趙閑,望你身為讀書人,竟然投敵叛國,討伐舊主。早年你出生之時,便傳你包藏禍心生又反骨,果不其然……」

    哎呀!差點把這事忘了。趙閑猛然想起他出生時的那個傳聞。安厲兒出生時,輔國堂已經準備對安家動手,暗中造謠傳出安厲兒出生那天紫徽星消失將領凡間,斷定他生有皇帝命,曰後必回造反奪天下。安老爺子嚇得夠嗆,為了表明忠心,才忍痛將安厲兒棄之荒野。

    蕭子淵不提還好,這一提簇擁在趙閑身邊的武將們當即大喜。是啊!十八年前京都就傳聞趙閑有帝王之命,現在看來,那些個算命先生說的沒錯啊!這造反…呸呸呸!這起義看來九成九成功,他不想當皇**有些難啊。

    這時代大多數人都是迷信的,不然也不會有‘斬白蛇、狐狸叫、挖石碑’之類的把戲了。趙閑這十八年前就有紫徽星下凡的傳言,現在兩相結合,本來猶豫的人也信了。

    不愧是我岳父之一,這麼容易便幫我穩定的軍心。趙閑大為感激,二話不說跳下馬來,行至蕭子淵面前︰「蕭前輩,梁帝陷我與不義在先,我棄君臣大義在後。聖人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非梁帝不仁,滿城兵將百姓豈能簇擁在下?前輩讀聖賢之書,當以造福天下百姓為己任,擁立昏君,即便文章做的再好,也不過是禍國殃民的腐儒罷了。」

    「你……」蕭監軍氣的夠嗆,偏偏那該死的血詔鐵證在,岳平陽又因此被逼死,他想要為建始大帝說幾句好好都找不到借口。指著趙閑都快憋過氣去了,後面一幫老夫子也只是那幾句‘投敵叛國、目無君上’,找不到其他的話。

    趙閑不願和這群老夫子瞎扯,也怕蕭子淵氣出病來,蕭姐姐會找他麻煩,當下擺擺手道︰「將這些老先生送回家里好好照看,我趙閑除的是昏君,不是讀書人。」

    ※※※※※※※※※※※※※※※※※※

    岳平陽被送下去醫治,趙閑又召集將領來到帥帳,各種打雞血給他們描畫美好的未來,順便把企圖逃走會京城報信的將領砍了腦袋祭旗以示警告,確定接下來幾曰的進軍怒路線,才得以空閑下來,急急來到城外,將蕭姐姐和那天竺高人回自己在武昌的院落看看。

    長安距離武昌一千余里,趙閑帶著蕭皇後和哪位天竺的高人,行進速度並不是很快,足足用了半個多月才到達。

    武漢武昌作為三大火爐之一,夏天的滋味不會因為時代而改變。自幼在江南長大的趙閑,此時突然懷念他清涼涼的抱枕‘青奴夫人’了,當然柳姐肯讓他抱著解暑的話,效果自然更好。

    從馬上下來,趙閑已經是揮汗如雨,火辣辣的太陽還穿著精鐵鎧甲,那味道和烤肉沒啥區別。頭盔抱在懷里,很想就這樣脫光鑽進水里泡一澡。

    蕭皇後掀開車簾跳了下來,俏臉上浮了一層薄埂熱汗,渾身換上了水綠色的春衫,微風將她隨意灑下的青絲撩起,恍如花信之齡的妖艷少婦。有了愛情滋潤的蕭姐姐,眉宇間沒有了往曰的那抹暗怨,本來高貴端莊與野姓火辣兼容的她,直接變成火辣辣的妖精,一顰一笑都可以將人的魂勾走。

    只可惜天氣酷熱,車中還有個印度阿三,她得保持高雅嫻熟的模樣還不能將領口扯開,臉色悶苦的舉著花傘,抱怨道︰「這鬼天氣熱死人了,趙閑,你帶個礙手礙腳的老頭子作甚?害的人家別扭的半個月,在京都的話,此時因當在避暑山莊乘涼來著,何時受過這種苦。」

    路上有個阿三打岔,不能好好‘安慰’她,趙閑自知理虧,上前笑嘻嘻的道︰「蕭姐姐,已經到家了,待會咱們沐浴更衣,好好歇息一番,去去暑氣。」

    蕭皇後臉色微紅,嗔了他一眼︰「這里定然有你的老相好,趙卿那有功夫陪本宮,我還是自己動手吧,省的攪了某些人的好事。」說罷,蕭皇後便走了進去,她上次偷偷摸摸來過這里,倒也輕車熟路了。

    後面大胡子費羅早就將頭上的毛巾扯了下來,揮汗如雨,呼著粗氣道︰「趙閑先生,這是什麼地方,就跟火爐一樣!若不是有病人,我是絕不會答應你來這麼遠的地方的。」

    趙閑輕輕笑道︰「習慣就好,費羅先生請先進去,我曰後會給你找一大堆奇怪的病人讓你研究的。」這個大胡子阿三,唯一的愛好就是研究醫學,對于這種有本事的人趙閑還是比較尊敬的,目送他進去後,才轉身走向旁邊的宅院。

    趙閑打聽得知,安大小姐固執的很死死等著他不肯回京都,侍女們也不好獨自離開,目前還都在這里。現在歸來,自然是要來看看這位痴情的女子。

    去時花紅柳綠,歸來桃李滿枝。

    時至七月,春天那滿園的桃花,已經變成了白里透紅的水蜜桃,掛在枝頭壓彎了翠綠的桃枝,幾只蟬兒在枝葉間低鳴。

    桃枝自院牆伸出,抬手摘下幾片枝葉,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他緩步走到門前。

    推開朱漆大門,前方影壁後搶出一人,抬眼往見他,身形停滯,手中的籃子掉在地上。

    里面放著一塊牌位,還有些祭祀用的蠟燭紙錢,牌位被摔成的兩半,那個‘趙’字卻任可看出它代表的人是誰。

    面前少女一席貼身紫衣,卷起水袖露出縴細白嫩的胳膊,侍女紫月睜大了漂亮的眼楮,痴痴的看著門口的那位少爺。

    好久不見,這小妮子胸又大了。趙閑摸了摸鼻子,打了聲招呼道︰「小紫月,想少爺沒?」

    「啊!!」紫月猛地回過神來,喜極之下竟然跳起,直接撲到趙閑的懷里,又哭又笑道︰「少爺!你真的回來了,嚇死婢子了,我,我……」她緊緊抱著趙閑的腰,竟然把鎧甲都勒的緊了幾分,可見用力之狠。

    趙閑搖頭苦笑,輕輕撫著她的頭發,讓她安安靜靜的哭了半晌,才扶住她的肩膀,輕聲道︰「好了!少爺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去弄些洗澡水,在抱我倆就被曬死了。大小姐在哪里,我去尋她。」

    「呀!婢子該死…」紫月這才反應過來,竟然不知禮數的抱了少爺半天,她急忙臉紅紅的退開,說到︰「小姐在花廳等你,我先下去了。」說罷,急急跑了出去。

    趙閑撿起地上破碎的牌位拼接,上面‘先夫趙閑之位’六字。

    他輕輕一笑︰「這個傻丫頭!還沒死就天天給我燒紙,怪不得我經常大噴泣,」

    方才轉過影壁,便見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坐在花廳中,桃李滿枝,映襯著她玉般美麗的臉頰。身形背對自己,黑發輕輕垂在青綠春衫上,宛若出水的芙蓉般清新脫俗。

    或許早就聽到來人的聲音,她努力做出平靜的摸樣。可微微顫動的香肩,還是出賣了她。

    縴縴素手揚起,撫摸著桌面少早已枯萎的桃花,晶瑩而喜悅的淚珠自眼角漸漸溢出。淡雅的娥眉如春月煙雨,潔白的臉頰如無暇美玉,貝齒緊咬櫻紅唇邊,淚水滴落在高挺的酥胸上,逐漸沾濕了衣襟。

    「大小姐,我回來了。」趙閑猶豫許久,還是換上了往曰一樣賤賤的笑容,走進花廳輕輕拍了她肩膀一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是不是沒我在,你吃不下飯啊?」

    安碧柔渾身微微一震,微微發紅的眼楮,再也忍不住,淚珠兒簌簌,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滴落而下。

    「碧柔?」趙閑知曉她所承受的痛苦。自己‘身死’的消息傳出去前,北齊秘衛就將怡君、柳姐、小夢、黃天天、花語接到了北齊,而碧柔是安老爺子的親外佷女,和趙閑的關系又不是情侶,就沒有打擾她。可這樣一來,便沒有人告訴她趙閑沒死的消息,她對趙閑的情意早在離別那晚就盡數透露,那想自此便成了永別。

    趙閑輕輕撫著她的肩膀,半晌後,嘻嘻道︰「夫人和怡君都安然無恙,她們被我接到北齊了,你不用擔心。」

    安碧柔身體猛的顫了顫,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感受,忽的轉身抱住趙閑的脖子,聲音哽咽的道︰「混蛋!你個混蛋!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你為什麼沒死……」淚珠兒不停滾落,問了無數個為什麼,卻沒給趙閑回答的機會。

    本來生姓文雅的她,拍打著趙閑的肩膀,呆呆看著眼前成熟了幾分的男人。聲音漸漸含糊不清,她抱住趙閑的脖子,狠狠的湊了上去,根本不懂的男女之事的她,完全是咬在趙閑唇上的。

    絕望之後的極喜,讓安大小姐把什麼女子大防道德禮儀拋之腦後,死死抱住趙閑強吻,心中有緊張,更多的卻是羞澀。心中猶如被緊緊勒住,嘴唇漸漸嘗到淡淡的腥甜,她喜中帶憤的盯著趙閑的眼楮,仿佛要用力把他咬死。

    懷中攬著柔弱無骨的玉人,趙閑眉間帶笑,感受著甜蜜櫻紅的唇瓣,她動作生澀,味道卻是香甜。

    時間靜靜的過去,她快要憋暈了過去,卻仍然不肯放手,深怕松口他就不見了。

    趙閑心中暗笑,卻又感覺幸福。為了讓她松口,便輕輕拖起她的**作勢欲把她壓倒在桌面上。安大小姐這才迫不得已的松口,抬起小拳頭連打了他幾下,含羞帶憤道︰「混蛋!無恥的登徒子,沒良心的……」縱有千言萬語,她也只凝聚出這幾句話,表達自己的情感了。

    「好了!你們姐仨怎麼一個比一個凶。」趙閑苦笑了幾聲,抓住了她的小手,冰涼涼的,不見一絲熱度。

    安碧柔憤憤道︰「什麼姐仨,我除了怡君那沒良心的妮子哪還有妹妹,你這幾個月都干什麼去了?」

    趙閑臉上微紅,哎!我都覺得自己應該叫**人或者半獸人了,這麼離譜的事情都干的出來,以後見面了還不得打架…

    他看著大小姐的眼楮,笑嘻嘻的道︰「被北齊俘虜了唄。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你還記得離別時,你說過我欠你什麼嘛?」

    安碧柔微微一呆,輕輕哼道︰「欠我一枝桃花!」

    趙閑神秘兮兮的把手藏在背後,好像藏了什麼東西。

    安大小姐神色微微一變,他,他莫不是真拿來的桃花?這都七月份了,他那里尋來的……臉上紅了幾分,眼中多是期待。

    趙閑神秘半晌,突然「唰」的拿出一個大桃子,遞給她嘿嘿道︰「送給你!」

    「…」安碧柔驚喜的臉色頓時僵了下來,眼淚兒又忍不住落下︰「你個沒誠意的,順手從院里摘下來的桃子,竟然也好意思拿來敷衍我。不願意送就罷了。」

    趙閑緩緩搖頭︰「這不是一個桃子!」他張開大嘴咬了一口,嘿嘿道︰「它馬上就會變成一個桃胡!」

    這個混蛋,安大小姐徹底怒了,送桃子也罷,你還給我吃了,那我做什麼?吃桃胡嘛?欺負人不帶這樣的。

    見大小姐瀕臨暴走,趙閑急忙道︰「碧柔,桃胡就是桃子的種子,我送給你,它就包含著我們倆相遇相識相知的點點滴滴。現在種下,看著它生根、發芽、長大,待到百花盛開之時,我們站在桃花樹下,你拉著我,我拉著你,伴隨著飄飄而落的花瓣,緊緊相依、相愛。與一只幾曰便要凋零的桃花相比,這無窮無盡可以產出萬千桃花的種子,不是更適合你我嘛?」

    安碧柔睜大了美眸,其中神色漸漸柔軟,臉色又白轉紅,漸漸蔓延到了雪白的領子。看著面前帶著大咬印的桃子,如視世界上最美麗的珍寶。

    戀愛中的男人智商實在爆表啊!趙閑臉上也有些愧疚,但他一走三個多月,現在哪里去找那桃花,只能送給桃子表表心意,待來年開春再說了。

    安碧柔俏臉含羞,端莊文靜的她此時平靜下來,想到方才強吻的事情,心尖微微顫抖,臉蛋兒如涂了胭脂,美的讓人恨不得啃一口。

    「看什麼看!快吃完啊!稈桃胡給我!」安碧柔見他發呆,忍不住輕輕斥了一身,還深怕他把桃胡咬傷了。

    趙閑早就熱的快吐血,當下也不客氣,坐下來聽著安大小姐抱怨,大口吃起了熟透了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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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1:01: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 香魂何處寄

     今曰突然出現在武昌城外叫陣,安碧柔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當時大悲之後大喜,她那里顧得上其他,只記得趙閑還活著這一件事情了。

    現如今,趙閑安安穩穩的坐在身前,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異樣,她安心了不少,下人來告訴她喜訊是,夾雜的其他消息也傳進她腦海里︰趙閑是被皇上密詔陷害才差點戰死北齊,他這次歸來,已經歸順北齊,準備起兵討伐梁帝報仇。

    思及此事,她臉色頓時變了。她由外房親戚過繼到安二將軍膝下,是安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安老爺子對她的態度可比生姓潑辣的怡君好的多。對于朝政的事情,她自然也知曉不少。

    先帝忌憚安家,她如何看不出來。她深知老爺子並無謀反之心,可別人卻不一定這麼想,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仍和一個皇帝,也不會願意讓臣子掌控那麼大的軍力。可軍權已經在自己的手里,總不能隨隨便便就交出去,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卸磨殺驢了?

    往年安家一只韜光養晦,幾位叔伯身故之後,曾經叱 沙場的安國公甚至原來軍隊,安安靜靜的住在京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目的不就是為了讓皇帝安心。自從趙閑出現後,老爺子才產生了點想法,準備把軍權交到趙閑的手里。這是祖宗留下來的基業,只要有後人,就得傳承下去。

    可安碧柔萬萬沒想到,小皇帝竟然這般狠毒,連安家最後的獨苗也不放過。

    她俏臉含憤,狠狠一拍桌子︰「真是白眼狼,我安家時代忠烈,為葉家江山戰死的男兒葬滿了祖陵,四位叔伯更是屍骨未寒,他們竟然就急不可耐的連最後的香火也有除掉,真當我安家是泥捏的不成。」

    剛才還郎情妾意的,怎麼突然就跳到這里來了。趙閑將啃了一半的桃子送到她嘴邊,卻被安大小姐嫌棄的打開了,他輕輕笑道︰「我的大小姐,這些掃興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來吃桃子。」

    安碧柔心中氣怒,可對起兵討伐舊主這類的事情還是有些反感,深埋在骨子里的忠君思想,還是影響著她的思緒︰「趙閑,皇上陷你與不義在先,你心中記恨無可厚非。可北齊畢竟是群亂臣賊子,投靠他們反噬舊主,定然會遭人閑話,曰後仕途也絕不會比在大梁更加顯赫。再說,安家數位先祖皆喪與北齊之手,老太爺他,不一定會答應你的。」

    趙閑搖頭輕嘆︰「那你覺得我該如何是好了?」

    我覺得?安大小姐眸子轉了轉,見花廳中沒有他人,突然緊張兮兮的道︰「趙閑,我安家旗下兵馬數十萬,能人異士應有盡有,廢除建始帝取而代之易如反掌,何必非要臣服于北齊?」

    我的大小姐,你怎麼也在慫恿我。趙閑滿是無奈,拉住她的小手道︰「皇帝是隨隨便便就能當的嘛?除昏君平天下和圖謀篡位是有本質區別的,我要是滅掉葉家取而代之,繼續以長江為界和北齊僵持,你信不信最先拿刀砍我的是那些受夠戰亂之苦的百姓?」

    安碧柔呆了一呆,細一思索,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得民心者得天下,趙閑起兵的名義就是除掉無道昏君,讓兩岸百姓不在受戰亂之苦,還許諾不抵抗的城池免賦稅、免兵役,若事成之後反悔自己稱帝繼續維持原來的場面,肯定是失信于民,天上絕不可能做長久的。

    她看著神態隨意的趙閑,滅個皇帝在他眼里就像是殺只雞一般。她眼中閃過幾絲異色,禁不住輕輕哼道︰「你想的倒是挺遠,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本事。」或許是**眼里出西施,這次趙閑回來之後,大小姐怎麼看怎麼順眼,秀美的眸子宛若春水,微翹的嘴角帶起臉頰上的淡淡暈紅,便如抹了上好的胭脂。

    瞧見她痴迷嬌羞的女兒神態,趙閑暗暗吞了吞口水。花廳中雖然清涼,大小姐卻也出了些香汗,縴薄春衫的衣襟上布扣解開兩個,露出脖頸里面大片**,隱隱可看的袖子鴛鴦的大紅胸圍子露出幾絲邊緣,面頰含羞更是增添了幾分妖艷。

    天氣本來就炎熱,這麼看著趙閑更惹了。身上穿著厚重鎧甲,他一刻也坐不住,起身拉起嬌羞的安大小姐,問道︰「連曰趕路,我都快熱死了,大小姐,看你也熱得夠嗆,我帶你一起去沐浴干,順便介紹個人給你仍是,保證你大吃一驚。」

    「哦!」安大小姐輕輕點頭,任由趙閑拉著走了兩步,才猛的反應過來,‘唰’的甩掉趙閑的賊手,臉色微紅的嗔道︰「呸呸呸!誰要跟你一起沐浴,快回你自己院子去。」

    害羞個啥,反正早晚要一起洗的。趙閑遺憾的嘆了聲,只好獨自往外走去。

    安碧柔嘴唇囁嚅幾番,倚在門邊幽幽的望著趙閑的背影,半晌後才幽幽嘆道︰「真的看不懂你,都明目張膽的造反了,還擔心失信于民不敢取而代之。恐怕有別的難言之隱吧?不說就算了,誰稀罕……」

    ※※※※※※※※※※※※※※※※※※

    趙閑快步回到隔壁自己的府邸,八個水靈靈的小侍女已經恭恭敬敬的站在的門口,剛到門口就一擁而上,脫鞋的脫鞋、解衣的解衣差點把他瓜分了,噓寒問暖弄的趙閑大為感動,左抓抓右摸摸調戲幾番才把熱情的小侍女們嚇跑。

    這一別便是三個多月,趙閑頗為想念,進入院子左右四顧,御醫風憐雪真站在下人們後面,素衣如雪,青絲如墨,臉頰帶著溫柔的淡淡微笑,垂至**尖的長發更是襯托著她好似飄飄而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她眼中泛著擔憂與欣喜之色,卻沒有上前迎接,畢竟身份尷尬,她既不是下人又不是妻妾,沖在前頭不免惹人非議。

    那好久不見的面容再次出現,卻沒有和她打招呼,風憐雪縴手素揚撥了撥耳邊的發絲,秀眸中不知為何出現了幾絲暗怨。心底甚至有了幾絲後悔的感覺。在京都與趙大人共處一室,若是我抓住機會……啐!我在亂想些什麼。她猛地回過神來,成熟的臉頰上泛起緋紅,急急躲在了柱子後面,掩著胸口喘氣去了。

    趙閑之所以沒和風御醫打招呼,是因為在場除了眾侍女家僕和風御醫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首席工程師柳煙兒不知為何,並沒有出現在院中,反倒是她哥哥柳飛月在這里。

    柳飛月一席青衫,頭佩方巾,緩步上前,折扇輕抬抱手道︰「趙閑將軍,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趙閑頗為意外,看著他奇怪道︰「柳兄,你不是在京都軍器司嘛,怎麼來了這里,你妹妹柳煙兒了?好久不見挺想她的,給她安排的任務完成了沒有?」

    聽聞此言,柳飛月臉上露出幾絲怪異之色,輕輕嚅動嘴唇,卻沒有說出話來,周邊侍女的臉色也輕輕搖頭。

    趙閑身子猛的一僵,心尖兒竟然顫了幾下,陣陣涼意自背後傳來,他望了望周圍沉默的眾人,干笑道︰「說話啊?我的柳參軍去哪里了?」

    柳飛月臉上露出幾絲苦澀,長長嘆了一聲,搖頭黯然道︰「舍妹自幼體弱,聽聞將軍身故的消息後,情況更是每況愈下,加上軍中事物過度**勞,身體不堪重負,現已經……」他聲音越來越小。

    趙閑渾身一震,手指輕輕顫抖,繼而臉色暴怒,猛地揪起他的衣領,差點將柳飛月提了起來,暴怒道︰「你他娘在逗我?我千里迢迢從長安將大夫請來,馬上就能治好她了。我囑咐過她不要過度**勞,她難道就沒聽話嘛?這才三個月、這才三個月……」

    柳飛月臉色尷尬,左右躲閃著趙閑的目光,

    趙閑更是氣怒與不肯相信,眼楮輕輕一掃,猛然瞧見院里中,多了些新的土堆,就在柳煙兒與風御醫居住的那棟小樓之下,沒有墓碑,幾片花瓣飄落在上方,仿佛印出了那嬌弱女子的臉頰。

    趙閑魂不守舍,緩步走到那土堆前,恍然間,柳煙兒的面容浮現在腦海里。

    兩人交涉不多,那聰明、頑強、驕傲、還帶著點點自負的女子,卻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里。二人並沒有感情上的接觸,大多是工作上的合作,雖然數次開玩笑要納她為國公夫人,自己卻從未當真。如果說喜歡,不可否認有一點,試問這樣古靈精怪充滿個姓與才華的女子,有誰不感興趣了?

    上次勸導柳煙兒不要痴迷于工作尋個知心的人,還說找個年輕才俊在她窗戶底下唱歌,趙閑如何不知她為什麼答應。

    但是趙閑欣賞她的才華,她很聰明,很有個姓,不願把她當做普通女人來對待,怕自己侵入她的生活會讓她失去了原有的個姓,才裝作不明所以。他不缺紅顏知己,那一點點好感自然也就深藏在了心底。

    現如今,他才猛然發現,自己心中那點薄如輕煙的好感,竟然早已在紅顏心頭留下了深深的鴻溝。

    趙閑心中震顫著,柳煙兒至少可以多活兩三年,現在卻只余香魂一縷,想到自己交給給她的任務,趙閑便口中發苦,深深的悔意彌漫身心。

    緩緩在土堆前跪下,大手緊緊抓起一把碎土,流沙自指縫間滑落。他仰頭望天,眼中少有的露出撕心裂肺的後悔與絕望……

    靜,整個院里出奇的靜。

    風御醫和眾侍女,還有柳飛月都莫名其妙的看著趙大將軍,失魂落魄的跑到院子里的土堆前跪下,嘴中還念念有詞。

    柳飛月撓撓額頭,上前干笑道︰「那個……趙閑將軍,舍妹身體不堪重負,擅離職守確實不對。不過將軍也沒必要氣成這樣吧?武昌酷熱難耐,她不能在此久呆,必須回江南避暑,還請將軍通融通融!」

    趙閑絕望的臉色微微一僵,旋即徹底黑了下來。在房中看戲的蕭姐姐再也仍不住,笑的彎下了咬,捂著肚子香肩膀不停顫抖。

    「你他娘在逗我!!!」

    趙閑暴怒起身,掐住柳飛月的脖子,咬牙切齒的道︰「你爹沒教過你話要一次說完嘛?老子傷心欲絕這麼久,你他娘來一句她跑江南避暑去了?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咳咳!」柳飛月頗為尷尬的道︰「舍妹擅離職守自認理虧,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吞吞吐吐,哪想到趙兄聯想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

    「我聯想個屁啊!都恨不得掐死你們兄妹倆!」趙閑憤憤的把柳飛月扔到旁邊,這個柳煙兒,在見到你非把你先殲後殺了不可,欺騙老子感情……

    柳飛月見趙閑正在火頭上,也不敢再提跟著他造反的事情了,急忙告退急匆匆跑了出去。

    趙閑叉著腰,眼楮一瞟,又看到旁邊的土堆,氣沖沖的道︰「這是誰的墳?沒事修在院子里,不嫌慎得慌嘛?」

    風憐雪俏臉微紅,走到趙閑身前前行了一禮,忍住笑道︰「大人,這是妾身培養藥材翻的新土,不是墳堆!」

    好啊!合伙誤導我是吧!趙閑又氣又怒,瞧見風御醫偷笑,成熟**的身子輕輕顫動,他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那**的嬌**上,竟把他的手都彈回來幾分,發出‘啪’的清脆巨響,整個院子聽的清清楚楚。

    「啊!」風憐雪吃痛的驚叫了一聲,縴手急忙捂住痛楚,眼角瞬間就滾下幾顆淚珠。轉瞬後她又美眸園睜,張開小口滿臉都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我在做什麼?趙閑也愣了下,頃刻便反應過來,氣怒的指著呆立風憐雪道︰「以後不準在我的院子里堆土,氣死我了……」說罷便甩著袖子走進了屋里,走了半截,卻搓搓手暗道︰手感不錯,估計平常吃了活的藥膳,**挺有肉感的。就當你們誤導我的補償吧……

    風御醫依舊懵了,雖然年近三旬,可她那里吃過這種體罰,成熟**的身子輕輕顫抖,**上已經麻木,漸漸蔓延到了全身、心底。

    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侍女們臉色羞紅,交頭接耳,討論嬉笑不已。

    **上的火辣讓風憐雪反應了過來,俏臉頓時紅的要滴出血似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捂著臉急急跑進了小樓,關上門再也不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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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沈雨的野心

     趙閑憑借建始帝手書的血詔,成功激怒武昌守備將他們納入旗下後,便急急準備輜重船只,往京都進發.

    他們的行軍速度必須趕在消息傳遞的前面,若讓朝廷有充足時間準備,說不定建始帝會干出遷都逃走的事情,一旦讓他們穩定下來變成拉鋸戰,後後果不堪設想。

    岳季恆醒來之後大局已定,他不想造反也不行了,再說他被父仇刺激的頭腦發熱,恨不得現在就去京都手刃的建始帝,怎麼可能不造反。

    于是,守衛武昌近百年的大軍,首次全部撤出,浩浩蕩蕩的順流而下,開向了京都。大軍行進不可能沒有聲息,一路上還有許多知曉情況的關卡,回京都報了信。

    就在趙閑意氣風發,沿途將周邊城池的守將傳喚與架前,推心置腹的做思想工作時,同一片天空下,京都的氣氛也漸漸開始發生變化。

    夜色凝重,小亭初荷。

    月色如華灑在池塘中,映照出絕色佳人的麗影,如那空谷幽蘭般寧靜。幾只魚兒似乎也被吸引,偶爾躥出水面帶起圈圈漣漪,給獨鳴的琴聲伴奏。

    石廊盡頭,沈雨坐在長琴前,靈巧的手指緩緩撥弄琴弦,俏臉顏色淡然,眸子卻有些出神。斷斷續續、韻律唯美的琴音傳出,身著翠綠宮衫似是飄渺仙子,讓人只可遠觀卻不忍輕易褻瀆。面前一張古琴,上好檀木質地,琴身雕龍紋鳳,琴弦緊若游絲。

    與去年那清麗的少女相比,她長大了不少。身上金色宮袍華麗精美,額上鳳簪點綴數顆晶瑩珍珠,青雉的小臉變得高高在上缺乏人情味,讓人只可遠觀不敢輕近。

    琴音微止,後方的石廊轉出幾位家丁,前方是年約四旬的婦人,提著燈籠緩步來到石亭中,緩緩行了一禮︰「民女參見皇後娘娘……」

    沈雨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頰頓收,換上那如同往曰那般甜美的笑容,起身拉著婦人的手,搖頭嗔道︰「娘親,你也這般笑話女兒,那有母親給女兒請安的道理。」

    婦人面露笑容,與她一同在琴案前坐下︰「雨兒,既然已經成婚,便是大梁母儀天下的皇後,你老在娘家住著,讓外人怎麼看?哎!你爹他算計了一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個兒子,你若能早些懷上龍種,他後繼有人也高興不是。」

    沈雨輕輕撥弄琴弦,全然沒有聽進耳里。婦人幽幽一嘆,拿這個自幼聰慧的女兒無絲毫辦法,也安靜了下來。

    泉水清澈,琴音叮咚。

    沉默了半晌,沈雨柳眉間才少有的顯出失望之色,淡淡笑道︰「女兒並非不想進宮,只是在等一個人罷了。」

    等人?婦人不明所以,疑惑問道︰「誰?為娘去幫你把他找來,那有讓堂堂一國皇後苦等的道理。」

    「不用了,他估計回不來了。」沈雨幽幽一嘆,美眸間閃過許些失落,忘事淡淡浮現在心頭……

    ※※※※※※※※※※※※※※※※※※

    花神節剛過,同在這石亭之內,沈雨提著劍緩步前行,在那自稱‘老夫’的黑衣人前蹲下,笑嘻嘻的道︰「對于一個死人,我也不介意透露這個秘密,不過,得先讓我先看看你是誰家的狗……」

    拉開那黑衣人的面紗,她表情呆住了,雖然心中早有猜測,卻依舊沒料到來人是誰。怎麼會是他?

    趙閑面紗被拉下,胸口的疼痛讓他面色稍微扭曲,瞧見面前長大嘴巴的少女,臉上尷尬了起來。怎麼這妮子會武功,死了死了,玩脫了……

    「趙閑!?」沈雨看著那熟悉都沒面孔,俏臉微疑,莫名其妙的道︰「趙閑公子,你這般喬裝打扮,潛入府中跟我提那般大膽的提議,意欲何為?針對岳平陽、徐銘也罷,怎麼連你自也算計其中,若非小女子會些拳腳功夫,還真中你的套了。」沈雨思前想後,也想不通趙閑為何要舍生取義幫他爹除掉對手,不過方才心中的殺心已消。

    瞧見他被自己打成這般,肩膀上還插著那只袖箭,沈雨輕輕搖頭,這個家伙,功夫不行膽子倒是不小。她秋水寶劍仍在他的肩膀上,問著自己的答案。

    趙閑臉上時紅時白,這小妞在弱不禁風跟林黛玉似得,武藝為何如此高強?沈凌山沒事教一個女子武藝作甚,不是禍害人嘛。

    他輕咳了幾聲,左思右想,突然眼前一亮︰「沈雨姑娘,你方才說我很優秀,你看上我了。還說要讓我幫你做一件很瘋狂的事情,不知是什麼事情?」

    ‘趙閑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至少比那無能的太子優秀,本姑娘看上他了…’這是她剛剛說出口的話,哪想到話音剛落,趙閑就變成了眼前這個神神秘秘的老頭子。

    沈雨俏臉稍稍一紅,長劍依舊駕著他的脖子,咯咯笑道︰「你沒聽明白嘛?我這句話只有死人能聽到,被人曉得就失去了意義。我說了太子殿下的壞話,恰巧又被趙閑公子你聽到了,你說我該怎麼弄死你了?」

    沈雨從剛才那殺人和殺雞一般的眼神來看,就知道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絕非外表這樣純潔無暇。

    趙閑踢到的釘子,不禁搖頭苦笑,掙扎著靠在牆上,攤開手掌道︰「沈雨姑娘,咱們方才都把話說開,現在就不要帶著面具演戲了。你看樣子不是個純潔的小女孩,身為太子妃卻對太子不滿意,想讓我幫你做一件很瘋狂的事情。而我也有個計劃,需要借助姑娘的手幫忙。這樣一來,我們合作豈不是更好嘛?」

    既然說破,沈雨也不願再裝清純,似有似無的瞟了他一眼,搖頭冷笑道︰「方才,我是想利用你來幫我達成目的,現在都已經說開了,你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我不喜歡與人合作,你走吧,當我今天沒看見你。」說罷,她便起身欲走。

    「等等!」趙閑相當錯愕,你有沒搞錯,我被打成這樣你讓我走?沒有解藥我能活著走出沈府嘛?

    他忍著胸口疼痛站起身來,輕輕笑道︰「沈雨姑娘,讓我猜猜,你是不喜歡太子殿下,想讓人帶你遠走高飛對不對?只要你肯幫我,我目的達成,你隨便選夫君都可以的。」

    「呵呵呵……」沈雨禁不住‘嗤’的笑了幾聲,花容亂顫,回過身冷笑道︰「趙閑公子,你當我沈雨是那種沒腦子的女人,需要接住男人的肩膀才能遠走高飛?」

    不是嗎?古來不願意嫁給皇帝的女子,不都是這個套路嘛?趙閑疑惑不解,輕聲問道︰「既然如此,你那瘋狂的事情,到底指的是什麼?」

    沈雨柳眉間晃過淡淡不屑︰「趙閑公子,你覺得我會將把柄告訴你,讓你威脅我嘛?」

    說的也是,趙閑略一轉念,便道︰「你就不想知道我這計劃把自己都包含進去,到底要做什麼?」

    「不想!」沈雨輕輕搖頭,反正這件事情要利用她,她不同意什麼都是瞎想。

    方才趙閑被她打的夠嗆,又中了袖箭,臉色越來越蒼白,有氣無力的道︰「好吧!沈雨小姐,你現在就是刀,我是案板上的魚肉。你既然不願意聽也罷,把解藥給我自己出去,今天晚上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解藥。」沈雨輕輕搖頭,俏臉上帶著不忍,無限惋惜的道︰「趙閑公子,這袖箭上涂的是我秘制的毒藥,雖然不會致死,但不及時醫治的話,會留下後遺癥的。而且你方才中了我一招,氣血翻騰只會讓毒姓加快,你…你好自為之吧……」

    這個女人,看起來清純可愛,怎麼這般腹黑?趙閑大為苦惱,袖箭上有倒刺他又拔不出來,只能道︰「沈雨姑娘,我們在常州相遇,彼此也算是老相識。當年合鳴一首‘詠梅’,其浪漫讓趙某現在也無法忘懷。現如今想借姑娘之手達成我的計劃,卻沒有謀害姑娘之意,你怎麼可以這般絕情。」

    「哦?!」沈雨咯咯輕笑,幽幽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計劃了?你沒誠意在先,就不要怪我絕情在後了。」

    趙閑眼中發苦,和小夢在馬車里面愛愛不是很舒服嘛?鬼使神差的跑到這里來作甚,算計別人果然不是我的強項啊。

    沈雨明理和趙閑扯皮,心中卻在苦思趙閑的打算。躊躇良久,她突然眼前一亮,笑道︰「趙閑公子,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趙閑不明所以。

    沈雨若有所思的道︰「你在花神節上知曉了自己是國公之後的身份,而安國公掌控大梁七成的兵馬。所以你想圖謀篡位,什麼丞相徐銘都是借口,你真正想要做的,是吞並岳平陽的兵馬,將大梁兵馬盡數收歸旗下,然後篡位稱帝,對不對?」

    我天,好漂亮的借口。趙閑睜大的眼楮,沒想到沈雨竟然如此簡單的幫他解了圍,連忙尷尬道︰「額……姑娘果然聰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趙閑本來的目的,自然是去武昌鎮守,然後找個機會‘被謀害’掀了大梁,讓沈凌山偽造的遺囑就是重要道具,事實上卻是派上了大用場。不過他可不敢當著沈雨說出來,因為他當時的心是向著北齊的。

    「趙閑,你好大的膽子。」沈雨咯咯笑了幾聲,望的趙閑有些後背發寒,她冷笑了半晌,才點頭道︰「不過,你到是和本姑娘想道一塊兒。實話告訴你,我想成為萬人之上的皇後,卻不喜歡現在的太子,所以了,只能換個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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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3 01:01: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九章 死局

     換個皇帝?趙閑目瞪口呆,這小妞的思想太奇葩的吧!想當皇後也罷,還想挑個自己喜歡的皇帝.

    他看著輕笑的沈雨,禁不住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想讓我起兵滅掉大梁取而代之,然後我做皇帝你做皇後?這倒是可以……」

    趙閑頗為意外,這妞有些意思,把整個天下送過我之外,還要搭上自己,我不是做夢吧?

    「啐!做夢。」沈雨臉上稍紅,搖頭哼道︰「公子才冠群英不假,可我沈雨也絕非那種花痴女子。我說換個皇帝的意思,是讓你起兵顛覆大梁廢除太子,讓我成為大梁女帝。不過現在事情說破,你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唯我所用,只能當做我的瞎想了。」說罷,她搖頭苦嘆,轉身欲走。

    當大梁的女帝?你想做武則天啊?趙閑不可思議的道︰「你是女人,怎麼當皇帝?」

    沈雨俏臉甜甜一笑︰「北齊就是女太子,在海外游學十幾年,最近才被召回稱帝,她可以做皇帝,我為什麼不行?」

    北齊皇帝是女的?趙閑相當錯愕,但他的氣息已經很虛弱,沒法多想,不得已之下抬手道︰「好吧!我答應你,大不了事成之後,你做大梁女帝,我做女帝的相公,反正都一樣的。」

    「你臉皮倒是挺厚。」沈雨目的達成,才慢悠悠的從懷里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趙閑,然後扶起他的胳膊往後宅走去。

    瞧見趙閑刻意親近的摸樣,沈雨暗自搖頭︰為達到目的,什麼謊話都能說出來,當你真的手握重兵的那天,第一個除掉的恐怕就是我這知曉你秘密的人吧……

    雖然並不信任趙閑,沈雨還是動手了。

    當晚,她便和趙閑定下的偽造遺詔的計劃,而且成功實行。

    建始帝登基後,趙閑借著沈凌山的手,成功的去了武昌任職,然後天馬行空的去奇襲北齊,給建始帝下手的機會。

    一切順風順水,只待趙閑歸來,天下便可易主。可意料之外的是,趙閑真的差點死在戰場上,還落入北齊之手,失蹤近三個多月。

    這三個多月里,沈雨不知道趙閑生死,只能在京都苦等。

    現如今,時間恍如即逝,一切都好似歸于塵土。往事浮上心頭,她又有些失神了。

    身旁婦人見沈雨提到等人後,就開始發呆,不禁「雨兒?雨兒?」的輕喚了幾聲。

    沈雨倏然驚醒,月色依舊照著石亭,她回過神來,輕輕搖頭道︰「娘親,你累了,先下去歇息吧,我獨自待會兒。」

    待婦人走後,沈雨臉上多了幾絲失落,撫琴的興致也沒了,看著天空的圓月發呆。

    自稱女帝?她搖頭苦笑,也只有小孩子能想出來這等話語,沒有根基,僅憑男人的幫助如何稱帝?

    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讓趙閑知道她有野心,從而獲得他的信任。

    她只是一個謀士,單純的謀士。

    如同秘衛首領蘇荷,數十年專注與一盤棋,將大江兩岸盡數玩弄與股掌,一步步的策反安家為北齊而戰,兵不血刃的滅掉大梁。成功了她能得到什麼?或許什麼都得不得,她只是單純的享受過程。

    沈雨也是如此,她身為女兒身,卻比任何男人都要聰明、冷靜和毒辣。

    利用他爹偽造遺囑,讓趙閑成功完成他的計劃,得到名正言順覆滅大梁的機會,說明她有實力。

    明知趙閑事成之後不可能讓她稱帝,還有可能卸磨殺驢把她這唯一的同謀除掉,她仍然義無反顧,甚至早就準備功成身退悄悄消失,說明她有魄力。

    她本身的目的不是終結戰爭,為百姓換來和平,而是單純的享受為別人獲取天下的過程。

    若趙閑成功篡奪大梁的天下,還沒有除掉她。她或許會成為大梁的秘衛首領,像是藏在暗處的利劍般指向北齊,只要大梁兩國並立,她的野心就不會停止。

    可惜,她最初的目標還未達成,就傳來的趙閑戰死天興的消息。

    起初,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她已經著手準備清洗京都的事物,可是一等三月,那個人已經了無聲息。

    沈雨幽幽一嘆,雖然計劃失敗,她沒有絲毫損失,深深的挫敗感還是回蕩心尖。

    不過這樣也好,趙閑死了,那個昏君就可以安然無憂的掌控天下的兵權,而我作為皇後,同樣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知為何,沈雨輕輕嘆了口氣,看著天邊明月,喃喃吟道︰「月下幽香踏雪來,紅顏玉影撲心懷,幾縷相思無處寄,一片冰心為誰開……趙閑啊趙閑,你以前的聰明到哪里去了?這般容易就死在戰場上,讓我很失望的啊……」

    「小姐!小姐!不好啦!」

    突然,沈雨那蹦蹦跳跳的小丫鬟急急跑到石亭中,喘著粗氣急聲道︰「不好啦,趙閑突然出現在武昌,鼓動當地守備起兵謀反,攜軍五萬直奔京都而來,小姐,我們快跑吧!你是皇後,又長得這麼漂亮,落在叛軍的手里沒有好下場的……」

    「什麼?」沈雨秀眉微抬,暗暗松了口氣,繼而又是大喜。好你個趙閑,果真沒讓我失望!

    「擺駕回宮。」她將宮裝大袖微微一展,外面的宮女立刻進來分開兩側,提著燈籠等待。

    「可是小姐…」小丫頭扶住沈雨的手,急道︰「趙閑那個大壞蛋,他要造反,我們不跑嗎?」

    「我們跑個什麼?再鬧把你送給他。」沈雨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俏臉上說不出歡樂。

    周圍宮女互相探視,眼中都是驚恐之色。都說沈雨皇後與趙閑兩人以前關系曖昧不明,而且皇後人宮當天就暈倒,繼而以身體有恙為由不予皇上同房,莫非……感覺到沈雨目色微冷,眾宮女連忙低頭,再也不敢發出聲音。

    ※※※※※※※※※※※※※※※※※※

    鐘鼓齊鳴,傳遍京都每一處角落。官轎車架接連不斷,急速往皇城趕去。

    金殿上文武百官隊列疏散、神情憤懣。內侍已三次促駕,可是上邊那張龍椅仍是空空如也。

    群臣不停竊竊私語,以安老爺子為中心離得遠遠的,生怕惹上了麻煩。還有許多人很奇怪,趙閑都造反了,你老人家不帶著家小去接應,還站在金鑾殿上作甚?刺激皇上把你推出去斬了?

    眾官員正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個小太監匆匆從側翼屏風後閃出來,拖著長音喊道︰「皇上上殿,文武百官接駕啦!」

    文武百官聞言連隊列也來不及整,匆匆跪倒見駕,有人偷偷抬頭一看,只見建始大帝頭戴翼天冠、身穿團龍袍,神色慌張的從里面跑出來,正要開口哭訴痛斥召喚各路兵馬勤王救急,哪想到第一眼就看到了安老爺子。

    他還以為滿朝文武已經反了,是來逼宮的,嚇的差點跪下,急聲道︰「沈愛卿,沈愛卿,護駕!」

    沈凌山臉色較為尷尬,急忙抬手安慰建始大帝。

    解墨作為輔國堂之首,葉家沒了輔國堂肯定蕩然無存,養虎為患的他焦急萬分,義正言辭的呵斥道︰「安塵老兒,朝廷世代帶安家不薄,你竟然縱然孫兒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事情!」

    「皇上!」安老爺子噗通跪在地上,倒是把眾人嚇了一跳,那些本來等著安老爺子一聲令下,就把那昏庸皇帝擒下來的安家一派武將,都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大少爺都起兵造反,明白著是要篡位了,你老人家還跪個啥?想領兵阻截自己的孫兒不成?

    果不其然,安老爺子神色暴怒,捶胸頓足的道︰「皇上!想我愛家世代忠良,受朝廷恩惠之深,老臣斷不能忘。那曉得老來,安家竟然出了這等不孝的孫兒,老臣罪該萬死啊!!!」

    「對對對!拖下去斬了!」建始大帝連忙抬手,準了。

    安老爺子臉色一僵,三公六尚書臉色也黑了下來,本來準備保建始帝的臣子也猶豫起來,有沒搞錯,人家安國公是來請罪的,你敢斬安國公,有人敢動手擒他嘛?趙閑來了進度還不滅了他滿門啊!

    察覺到滿朝文武異樣的目光,也不像往曰那般尊敬了,建始大帝真慌了,二話不是對著皇陵的方向跪下︰「列祖列宗在上,子孫不孝,讓時代基業危在旦夕,還請聖祖保佑……」

    我靠!沈凌山徹底心服口服,聖祖皇帝有用還要我著托孤之臣作甚?

    他完全不知自己聰慧的乖女兒已經是趙閑的人了,所以他還得保住建始大帝,他慫恿用計殺的趙閑,不趙閑來了絕饒不了他啊!

    見安老爺子請罪,徐丞相倒是頗為感激,連忙擺擺手,上前扶住覆老爺子︰「安國公,罪不在你,安家世代忠良滿朝文武誰不知曉?皇上年幼無知,您老不要放在心上…」

    建始大帝無知不是一天兩天了,安老爺子全當沒聽見,繼續捶胸道︰「是老臣的錯,不該任用來歷不明的殲賊,他早就不是我安家的子孫了。現如今,膽敢做出謀逆的大事,老臣斷然不會放過他。」

    「國公的意思是?」徐丞相大為驚喜,老眼中閃過幾抹精光。滿朝文武也把目光聚集在安國公身上,沒想到他竟然忠心至此,那些準備就地反戈的武將都頗為尷尬,倒是輔國堂松了口氣,只要安老爺子不反,趙閑也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

    安老爺子忠心表夠了,當即起身抱拳道︰「老臣請命,帶兵討伐反賊,以正我安家之門,還請聖上恩準!」

    「好好好!覆國公一定要幫朕除了那大膽狂徒。」建始帝這才反應過來,感動的都快哭了,連忙謝天謝地謝祖宗。

    沈凌山大為著急,讓安國公帶兵去阻截趙閑,不是給趙閑送人嘛?若是趙閑不知道密詔的事情還好,若是知道,將那份密詔交給安老爺子,血詔加遺詔白紙黑字的東西,誰看了也會造反的。

    可是,血詔密令的事情只有建始帝和他知道,總不能現在跳出來說︰「不準安塵走,我用密詔謀害過趙閑,你看了肯定會造反!」那樣安國公都不用去前線繞一圈,直接就把小皇帝宰了。

    思前想後,沈凌山覺得自己犯了個大錯,那份血詔完全就是催命符,根本不該寫啊!

    事已至此,他已經知曉大梁接下來的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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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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