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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窗外,多根鐵軌的出現意味著他們已經開始進站了。
已經哀求了對方數次的項靈熙終於沒了繼續哀求對方的時間。
那讓項靈熙先前弱小無辜又惹人憐愛的目光瞬時變得殺氣十足起來。身上被兩個背包以及一個醫療箱全副武裝起來了的項靈熙推開包廂的門,似乎是想要找一個能幫她一把的人。但是走廊上的這些說笑著推著行李箱或是背著大背包,正走向門口的人卻是看起來一個也不靠譜!
有大半得乾淨好看,教養良好,看起來讓人如沐春風卻是頭髮花白的老爺爺和老奶奶。
幾個皮膚白皙紅潤得好像能掐得出水的年輕女孩。
瘦得和豆芽菜似的青少年。
有一個年輕男性倒是看起來猿臂蜂腰,體格十分強健,卻是這會兒正在摟著女友和人接吻。
是的,她的確可以在到了站台上之後再找車站的工作人員給她借一輛輪椅來,但是她好歹要先能把人弄下火車吧!
有那麼一瞬間,項靈熙是真的想拽起盧卡茨沒受傷的左手,把他像麻袋一樣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是那樣的話,他受了傷的右手手臂又會甩來甩去的,肯定會一個不小心就撞到碰到哪兒了!
那就更不用說,盧卡茨比她高了那麼多,如何扛才能讓人腳不拖地?如何扛才能讓她在走路的時候不會時不時地踢到盧卡茨的腳?要知道人在被扛起來的狀態下那可是腳尖朝下的,像盧卡茨那樣的大腳,可不是還能再高個十幾二十公分的?
有那麼幾秒鐘,項靈熙還認真地算了算,自己從頭到肩膀是多少公分,三十五公分的距離是有多長,又該從盧卡茨的頭頂到哪兒。可是全都算好了之後,項靈熙又發現自己好像漏算了盧卡茨身體不同位置的橫截面高度所帶來的影響!
而此時火車則已經停下來了,項靈熙不得不立刻給盧卡茨戴上她的那個上面還有著兔子耳朵的白兔毛絨眼罩,並又花費數秒的時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又是幾名旅客從自己的火車包廂裡出來,並推著自己的行李箱走向這節車廂的門口。
那是四名返校的男大學生,每一個都個子很高,體格強健。
然後他們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看到一個身材高挑,長得也很好看的女人背上背著三個包,手上還橫抱著一個比他們個子還高,並且身板也比他們厚的男人從包廂裡一臉生無可戀地走出來。
當這個女人看到他們的時候,她並沒有向他們表達出「我需要幫助」的意願,而是在這個幾個人一起根本施展不開手腳的地方露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並很快扭頭轉向出口處,腳步堅定地向那裡走去。
那四個大學生連忙跟了上去,他們本以為那個女人再怎麼厲害也會在下火車的時候被那幾節向下的樓梯難倒吧?
可沒曾想,就在他們打算搭把手的時候,那個女人抱著身上冒著很重酒氣還戴著可笑眼罩的傢伙一個轉身,讓她手上抱著的那個男人斜側著通過那段比較狹窄的區域,而她自己則是背對著樓梯,一步一步又一步地退到了火車站台。
「你還需要幫助嗎?」
眼見著項靈熙根本不帶換手的就把她手上的那個怎麼說也得有八十幾公斤的男人抱下了火車,四名德國的男大學生心情十分復雜地上前問道。
但幸好,幸好項靈熙的力氣也不是無窮無盡,在她險些就要跪下來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簡直直接跪下去和人道謝的心都有了!
就這樣,項靈熙讓人幫她抬著盧卡茨的腰還有腿,先是把人放到了站台的長椅上,而後又拜託這幾名大學生幫她找一找工作人員,她想要去借一副輪椅來裝醉漢。
項靈熙的這個夜晚過得可充實了。
她先是在四個俊俏男青年的注視下橫抱著如此強壯的盧卡茨從包廂走廊下到火車站台。
接著她又感受了一把讓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借給她輪椅,讓她能推著盧卡茨去打車的經歷。
如果說在這樣的一個「多姿多彩」的夜晚還有什麼是能讓項靈熙感到心裡稍稍有些安慰的,那應該就是梳著半丸子頭並且還戴著小白兔眼罩,被她打扮得又威猛又甜美的盧卡茨變裝非常成功,也沒有被任何人認出來。
並且可能是因為性別的關係,雖說盧卡茨在這一路上都毫無知覺,但也沒有人認為她是要故意拐賣猛男的壞人。
等到項靈熙終於帶著昏睡之後死沉死沉盧卡茨在旅店辦好入住,那都已經快要半夜一點了!
可是她現在唯一能聯繫到的克拉默小天使卻是到現在都沒有回她的消息!
眼見著盧卡茨到現在還燒著,內心焦急的項靈熙在醫療箱裡找出了好些藥,卻是不知道應該給盧卡茨吃哪一種,也不敢給剛剛受了槍傷的總統閣下亂吃藥。
於是她只能一邊給克拉默打電話,一邊給盧卡茨敷上冷毛巾,給盧卡茨進行物理降溫。
盧卡茨雖然依舊沒有醒,但是在把包著冰塊的毛巾敷上他的額頭時,項靈熙卻能明顯地感覺到盧卡茨的表情舒展了不少。
但這下卻是換成項靈熙表情舒展不了了。
她表情糾結地摸了摸盧卡茨發燙的手,又把他的衛衣拉鏈拉下來,摸了摸他的胸口,那裡依舊是燙得厲害。
在用手掌貼了帖盧卡茨的皮膚之後再貼貼自己的,項靈熙覺得自己的體溫簡直讓她覺得哪兒哪兒都對,也哪兒哪兒都舒服。
罷了罷了,在等那一頭回信的時候,她就再做一會兒大流氓好了。
這麼想了之後,項靈熙先又是把盧卡茨扶起來一些,用嘴餵了盧卡茨大半杯的溫水,接著就又十分艱難地脫光了他的衣服。
在被脫光了保持體溫的衣服之後,身體和空氣接觸了的盧卡茨似乎在那麼一會兒的時間裡感到了通體的舒暢,可是很快,很快他就讓被子給蓋了起來。四周的回溫讓盧卡茨感到不那麼的舒服,可他又似乎習慣了比較安穩的睡相,在這種虛弱的時候也沒能把被子給掀了。
但是很快,很快那個被微涼的洗澡水沖得身體都帶著些許涼意的人就掀開被子鑽了進來,並還在他無力做些什麼時候抱著他,讓他側過身來緊貼那個帶著舒適涼意的,女人柔軟的身體。
身體的本能讓盧卡茨直接要用受了傷的右手手臂緊緊地禁錮住這個讓他感到很舒服的人,他甚至還想把這個好像是帶著微微涼意的雲朵一樣的女人狠狠地揉進他的身體。
那可讓項靈熙嚇壞了!
「小心,小心一些,你的右手不能用力的。」
被對方那麼燙的體溫貼到了的項靈熙還沒來得及適應就立馬制止了盧卡茨無意識的動作,再低下頭來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出了這樣的話語。在項靈熙用輕柔的聲音和動作安撫了好一會兒後,盧卡茨才停止了先前那樣的動作,並被項靈熙抱著,連呼吸都變得輕鬆了起來。
意識到這樣做可能有那麼一點用的項靈熙並沒有也跟著補一會兒覺,而是艱難地在盧卡茨的腦袋後方搗鼓起了那套備用的通訊設備。
既然用手機一下聯繫不到克拉默,那就說明他們現在肯定還在繼續著任務,所以她應該可以用這套通訊設備和那些羅科曼尼亞特工取得聯繫。
但是項靈熙在和盧卡茨身邊的時候實在是太注意避嫌了,因而她其實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用這些東西,又應該調到什麼頻道。
項靈熙根本不知道她手上的這套通訊設備除了可以和克拉默還有那些羅科曼尼亞特工取得聯繫之外,還能和位於羅科曼尼亞首都的總統官邸取得聯繫。
在盧卡茨的上一套通訊設備損毀之後,他的這套備用通訊設備已經被激活了總統的權限,並能夠直接和在這段時間內使用著總統辦公室的副總統埃里克進行聯繫,也讓對方知道他們此時在哪兒。
「喂?有人能聽到嗎?」
項靈熙感覺自己的聲音應當是順著這套通訊設備傳遞出去了,而且她也可以聽到從頻道的那一頭傳來的,有什麼重物和許多紙張落地的聲音。但是項靈熙還沒能來得及細究,克拉默的回電就已經到了。
突然一下聽到這麼大聲的鈴音,那讓項靈熙手一抖地把剛才的那個頻道又給調沒了。
但是沒關係,她本來就是為了和克拉默聯繫上才搗鼓的那套東西!
現在,克拉默的電話已經打來,因而項靈熙便丟下那套設備,並很快接起電話,說道:
「喂?克拉默!你終於回我電話了!你看到我之前給你發的那些消息了嗎?」
在克拉默的電話打來後,項靈熙就一下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從那套通訊設備上轉移開了。
但她卻不知道,在遙遠的羅科曼尼亞的首都,盧卡茨的總統辦公室裡正有一個不速之客在那裡,被她那突然響起的聲音驚了一跳。
那人正是因為他們的下午的這個計劃而走投無路了的哈桑。
他聲稱自己有急事要告知副總統,並正大光明地進入到了總統官邸,又趁人不注意偷溜進了現在正在由埃里克使用著的總統辦公室,想要找到那台用於和外出中的總統本人直接聯繫的衛星加密系統。
氣急敗壞的國務卿已經拒絕再與明顯被人當成了棋子的哈桑聯繫,而一名與他聯繫的美國間諜則要求他把一張芯片放入總統辦公室裡的那台機器。
如果哈桑能夠成功,那麼他們就能夠通過那張芯片獲取盧卡茨與埃里克之間的每一次具體的通訊內容,還有盧卡茨當時的位置信息。
正當第一次做這種事的哈桑在總統辦公室裡怎麼都找不到那台機器,並著急又緊張得都快發抖的時候,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辦公桌的下方突然響起。
那讓神經極度緊張的哈桑嚇得一下弄翻了桌上的一本很厚的書以及一沓文件。
有那麼一刻他嚇得都想要不管不顧地立刻就衝出這間屋子了。
要知道,自上一次的不歡而散之後,他寧願在這樣的情況下撞見總統一百次,也不願這樣撞見副總統一次。
可理智還是讓他打著手電筒收拾起了地上的那些散亂的文件。
而後,凌晨一點的鐘聲敲響了。
總統辦公室的門,以及大燈也就在此時彷彿審判一般地響起。
在樓下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手電筒的燈光在總統辦公室裡亮起的埃里克回來了。
「你來這裡想找什麼?」
埃里克沒有料想到自己的這個身居高位的手下敗將居然會選擇自己來這裡鋌而走險,但是當他真的在這間讓人無所遁形的,被照得恍如白晝的辦公室裡看到對方的時候,他的心裡卻也沒有絲毫的唏噓和感慨。
「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讓這棟房子裡的安保人員進來了。」
「不,不不不,我的朋友,請別那樣。」
在對上獨自一人的哈桑時,埃里克沒有絲毫的危機感,也對這個通過正常途徑進到這棟官邸的哈桑沒有任何的懼怕。他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並一步一步地逼近了曾經的「合作對象」。
「你把什麼帶進來了?還是你想從這裡帶走什麼?」說著,埃里克看了一眼地上散亂著的文件,又說道:「可桌子上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埃里克的姿態是如此的放鬆,以至於在哈桑的注視下,他還蹲下來收拾了一下地毯上的那些文件。
當埃里克拿著文件站起身來的時候,哈桑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把手更靠近了一些他的西裝口袋。
「你把東西藏在西裝口袋裡?這麼隨意?」
埃里克的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笑意。但哈桑卻只能感到一片凍進他心底的冰冷。
「需要我幫你把它拿出來嗎?」
當埃里克把整理好了的文件放回原位,並問出那句彷彿在不經意間說出的話語,哈桑動作帶著些許顫抖地把那張芯片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哈桑原本還抱著最後的僥幸,希望埃里克能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麼,又是用來做什麼的。可沒曾想,埃里克只是把這張芯片放在手中稍稍看了一會兒便直接問道:
「看起來你們都已經知道這裡有一台能用來和總統本人直接聯繫的衛星加密設備了?你想幫助美國人獲取我和總統之間的通訊內容,還有總統的位置信息?」
埃里克把那些讓哈桑感到避無可避的問題一句一句地拋出來,而當他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那些僅僅是停留在表面上的微微笑意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令人感到無比懼怕的,審判者的凝視。
「你應該知道這已經超出黨派鬥爭和對於政敵的迫害這一範疇了。你正在做的,是叛國的事。」
說著,埃里克就要走出辦公室,去叫來他的保鏢們。
這樣的一幕讓哈桑腿一軟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向這個鐵石心腸的,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求情。
但是那些哀求卻絲毫激不起埃里克那原本就近乎缺失的同情心。當哈桑說出美國人究竟是如何逼迫甚至是脅迫他做出這些事的時候,埃里克終於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我感到很抱歉,但是你說的那些只是讓你選擇了這樣做的藉口,而不是讓我饒恕你的理由。」
但哈桑終於意識到埃里克對於自己這份因他而起的慘狀無動於衷時,他終於再無顧忌地說出了那些很可能會激怒對方的話語。
「當初擊落總統專機的導彈明明就是你動的手腳!我們原本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對於總統,你甚至比我更心狠手辣。我只是想要讓他當不成總統,你卻要一整架飛機上的人都一起陪他去死!如果不是你已經下了手,我又在這件事裡脫不開身,我也不至於要找美國人借那些雇傭兵去殺他滅口!」
「可是為了替你做的這件事收尾,我暴露了自己,你卻回頭就又走到他們的那條傳上去了。你在讓人發射了三顆導彈之後居然又變回了忠誠、善良、又英勇的副總統,卻讓我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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