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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靈熙說她是在去到瑞士滑雪的時候遇到那個讓她一見鐘情的男孩的……她和那傢伙一起坐車去同一個地方,那傢伙還就坐在了她的旁邊,並且看向她的時候眼神總是冷冰冰的,讓她以為對方其實是討厭她的。」
克拉默在飛機上的時候還和盧卡茨強烈抗議了對方向他要求的——「對於同一事件的重復描述」。
但現在,他卻是提著心吊著膽,主動把項靈熙之前要求他為自己保密的那些少女心事全都向自家老大坦白了。
當盧卡茨聽到克拉默所說的,項靈熙對於那個「瑞士男孩」的一見鐘情時,他的內心還湧起了對於那個「陌生人」的,十分濃烈的妒忌與敵意。
但是當他聽到克拉默把「眼神總是冷冰冰的」和自己已故戰友的弟弟朗格拉克聯繫到一起的時候,他就又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那當然是因為……在自己的兄長去世之前,身為醫學生的朗格拉克分明是在看到陌生人的時候會表現得有些靦腆卻又總是帶著友善的那種男孩。
而直至克拉默把項靈熙所說的……被她稍加修改過的「被困雪山兩天」的事也和盤托出,盧卡茨卻是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那可真是持續了很久很久的沉默。
直至他們在一個多小時前才剛剛告別的機場又再次出現眼前,盧卡茨才又向把膽戰心驚的狀態保持到了現在克拉默問道:
「有關那個『瑞士男孩』,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
【在分別的時候,他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他應該也是喜歡我的。】
「咚!」——那是盧卡茨把拳頭砸在了後排坐墊上的聲音。
就連前排的出租車司機都被突然一下的那個動靜嚇了一跳,並把車向著機場加快開去。
而就在覺得情況越來越不對勁克拉默本能般地省略了他對於那個「瑞士男孩」的評價,並試探著叫出自家老大的名字時,盧卡茨終於出聲說道:
「根本就沒有什麼『瑞士男孩』。她說的那個人就是我。」
接著羅科曼尼亞的前總統閣下就不住地低下頭來,用壓抑著很多種情感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迷茫很輕很輕地說道:「我都做了些什麼……」
當盧卡茨把那句話重復到了第二遍的時候,他們也終於到了機場。
只是此時的他們也當然錯過了在下午兩點前起飛的最後一班能夠轉機去往蘇黎世的飛機。
當那班在下午1點55分起飛的德國漢商航空的航班也從他們仰頭就能看到的地方飛過,他們將不得不在這座機場等待六個小時才能等到下一班可以帶他們去往蘇黎世的飛機。
而到了那個時候,到了那個時候項靈熙或許就已經乘坐瑞士的高山列車到了采爾馬特了。
可讓盧卡茨感到更為不敢置信的是,這或許已經是他們之間所錯過的,最短的時間了。
「我沒有討厭過她。我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用那種眼神看向我的女孩。」
當兩人在機場買好了那班在晚上七點五十五分起飛的機票時,盧卡茨不禁向克拉默說出這樣的話語。
他當然知道這於事無補,但他就是想要把這句話告訴什麼人,哪怕這樣的話語對於那個人而言並不重要。
他只是,只是想要把這句話說出來。
此時此刻,項靈熙所乘坐的那班由阿姆斯特丹飛往蘇黎世的飛機已經降落。
但是當項靈熙拖著她的行李從機場走出來,並直接去往火車站的時候,她卻會發現想要從蘇黎世去往采爾馬特可真的不是一件那麼那麼容易的事。
顯然,上一回坐著直升機直接從巴伐利亞飛去采爾馬特的經歷誤導了她。
當她一個人拖著行李來到這個她以為自己已經很熟悉了的國度時,她才明白想要從普通的旅行渠道去往采爾馬特到底是一件多折騰的事。
但是沒關係,在等待去往采爾馬特的火車時,她正好可以在她此前還從未來過的蘇黎世逛上一圈。
並且這樣一來,等到她真的抵達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時,她或許就已經距離采爾馬特的冬夜很近很近了。
項靈熙本以為在經歷過了一個多月前的那次大風大浪之後,她應該已經不畏懼一個人去到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了。可當她真的坐上那列前往采爾馬特的火車時,她又會因為那座小鎮上有著一個正在等著她的朋友而不由地高興起來。
當她走下火車,並看到今天正好休息的醫生就在站台上等著她的時候,她會在朗格拉克還沒發現她的時候就悄悄從對方身後靠近,並在輕輕一拍醫生的肩膀後就給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年輕的醫生似乎覺得自己作為一名紳士,他不該如此讓女士主動抱住他。
於是他很快反應過來,把項靈熙抱了起來,並轉了個圈。
那樣的一圈讓項靈熙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個圓規的轉軸似的,穿著防滑靴的腳直接就給懸空畫了個大圈。
但落地之後,她又覺得這種體驗還挺新奇的,並因此而笑出聲來。
「你想再轉個圈嗎?」已經替項靈熙拉起了拖桿箱的朗格拉克這樣問道。
對此,項靈熙當然給出了一個否定的回答。
朗格拉克:「我們先去你訂的那間公寓嗎?它就在離這裡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項靈熙:「好啊!然後……我可能會想先沖個澡,長途飛機可真的是折騰人。其實……我好像也不該讓你來接我,畢竟我住的地方這麼近,而且也打算先休整一下。」
朗格拉克:「你覺得我作為你的『前資助人』,我們的關係已經生疏到了讓我都不願意邁出門走幾百米來接你嗎,靈熙?」
作為瑞士馬特峰下的一座小鎮,身受遊客們歡迎的采爾馬特雖然有著幾百家可以住宿的地方,但它也是真的很小。
在朗格拉克和項靈熙才只說了幾句話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能看到那棟看起來現代又親切的公寓樓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羅科曼尼亞國家情報局已經把答應會還我們的那100萬歐元打到我的賬戶了。」
在幫項靈熙把行李抬上了樓,並且也陪著她辦好入住手續,朗格拉克把這樣一個絕對值得好好慶賀一下的消息告訴了項靈熙。那讓在出發來到這裡之前其實情緒很是糟糕的項靈熙高興壞了,並且萎靡的精神也隨之一振,讓她險些以為自己在和對方一起共進晚餐之前都不需要休整了。
但後來,朗格拉克還是讓項靈熙改變了主意。
由於項靈熙實在是不想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晚上就把大把的時間花在餐廳裡,因而在朗格拉克說出他的頂樓起居室可以看到很多星星的時候就已經甚是期待的項靈熙直接和醫生約定了晚上七點的這一見面時間。
晚上七點,朗格拉克會來到她租下的公寓房,並帶著她一起去到自己的那棟小樓,兩人一起在那裡烹飪一些簡單的餐點,然後就一邊坐在他的頂樓起居室裡看星星,一邊享用簡單的晚餐。
當項靈熙和朗格拉克約定好了這些安排的時候,她腦袋裡想的是有趣而讓人放鬆的一個晚上。
但是當她在七點整的時候聽到門鈴響起,並打開她的這間公寓房的房門時,站在她面前的……看起來比往日裡還要帥氣得多的醫生卻是讓項靈熙感覺到有點懵。
那甚至會讓只是畫了個淡妝的項靈熙懷疑自己的穿著會不會太……居家了一點。
「你準備好了嗎?」
「我……」
看著朗格拉克在外套底下漏出來了那麼一點點的那件質感很好的衣服,項靈熙猶豫了起來,並在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遲疑著問道:「也許你能再等我幾分鐘?我……我還沒換好衣服。」
「當然。」
在把朗格拉克請進了屋子裡之後,項靈熙迅速跑進自己的臥室翻起了自己的行李箱,並在一件白色的毛衣裙和一件黑色的連衣裙之間做起了艱難的抉擇。
毛衣裙看起來更暖和一點,就是領子很圓,款式也很寬鬆,不加根腰帶連腰在哪裡都看不出,似乎也不比自己身上的這套正式太多。
黑色的連衣裙雖然是用羊毛做的,卻勝在從上身到腰部的線條都十分漂亮,並且還有著黑色鉤花的外層裙擺。
可是細究一下,這兩套衣服無論哪套都夠不上約會的級別,也都只是休閒裝,穿著它們在有些地方可能連進酒吧夜店的資格都沒有!
於是項靈熙想啊想的,乾脆換上了那件毛衣裙,也把自己的一根毛衣鏈拿來做了腰帶。等到她又跟著把口紅擦了,又重新抹上顏色更配這件白色毛衣裙的唇膏。
等項靈熙再走到客廳的時候,她居然就已經讓對方等了她十分鐘了。
但是今天看起來特別帥的朗格拉克卻一點兒也不在意,站在客廳的床前看了一會兒雪景的醫生轉過身來,用他的眼神對項靈熙說出讚美。但當兩人都換了鞋走出門去的時候,他卻並沒有牽起有了一些小緊張的項靈熙的手,而是就站在距離項靈熙不近不遠的旁邊,幫項靈熙注意著腳下。
他們一起回到了朗格拉克的那座十分迷人的小樓,準備簡單的晚餐。
除此之外,朗格拉克還手把手地教會了項靈熙如何用還未有發酵完全的葡萄酒煮出美味熱紅酒的方法。
當項靈熙喝到那口由她幫著一起煮出來的熱紅酒時,她會覺得這可真是她所喝到過的……最好喝的熱紅酒了。
「難怪你說讓我不用帶紅酒來了。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要用來裝飾這間屋子的,會是什麼樣的一幅畫?」
手裡捧著暖身熱紅酒的項靈熙被朗格拉克帶著,從樓梯處走上了這間用厚玻璃來代替了全部外牆的頂樓起居室。而當身旁的朗格拉克走去關上了屋子裡的燈時,夜空中的星星就變得如此唾手可及了。
那讓在朗格拉克的示意下抬起頭來的項靈熙一下就發出了驚呼的聲音。
在一片黑暗中沒能注意到腳下的項靈熙才抬著頭往前走了一小步,就險些因為撞到樓梯向外延伸出的扶手而向前衝去。
而走去關了燈的朗格拉克則就在此時回到了項靈熙的身邊,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腰,也幫她拿好了差點就晃出來了的那杯半滿的熱紅酒。
兩人之間突然拉近了的距離讓原本已經放鬆下來了的項靈熙又有了些許的緊張。但這一次,朗格拉克卻是沒有輕易地鬆開他扶住了項靈熙腰側的手,並在這片黑暗中借此帶著項靈熙走到了那張正對著小鎮的全景以及遠處雪山的沙發前。
當項靈熙和朗格拉克一起坐到了那張沙發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喝下的那一杯半的熱紅酒嘗起來雖然甜甜的,還帶著葡萄汁的味道,但那卻是已經讓她的臉頰有些發燙了。
於是她忙把手上的那杯熱紅酒放了下來,提醒自己不能再想到就喝那麼一小口了。但是當她真的完全安靜下來之後,她又會覺得這裡似乎太過安靜了些。
「你才是畫畫的人,所以最適合這裡的畫,一定只在你的心裡,而不在我的口中。」
「那我……我可能需要多看一會兒星星。」
項靈熙轉頭看了朗格拉克好一會兒,而後才仰起頭來,看著這片如此靜謐美好的星空。
「你們這裡都不下雪的嗎?不然的話,還沒到融雪的季節,房子的頂上怎麼就一點積雪都沒有呢?」
「上週這裡下過一場雪,它持續了有三四天那麼久。但是知道你要來,我就把屋頂掃了一遍。」
那讓項靈熙猛一下地轉頭看向對方。
黑夜中,朗格拉克的那雙眼睛裡似乎盛著滿滿的光。而項靈熙卻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睛也是如此。
「所以這些星星讓你感覺好一些了嗎?」
「你怎麼……」
「我怎麼會知道你昨天晚上哭過?」
朗格拉克突然問出的問題讓項靈熙一下愣住了,並且被紅酒鬧出了紅暈的臉上還出現了不加掩飾的窘迫。
但不等項靈熙回答他,朗格拉克就已經說到:「如果你在火車到站之前先照照鏡子再來見我,你就能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問了。」
這下項靈熙慌亂起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漏了餡兒的小畫家連忙用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睛周圍,卻是用摸的也沒法弄明白問題,甚至還平白因為她的這些動作惹笑了身旁的醫生。
在項靈熙有些抱怨地看向朗格拉克的時候,在上次見面時曾直問項靈熙『她和盧卡茨是什麼樣的關係』的醫生再一次地問出了讓她感覺猝不及防的話語。
「你和盧卡茨……你們分手了嗎?」
這樣的問題讓項靈熙臉上依稀的笑意全然消散了。
年輕的醫生知道,如果他不想在身旁的這個女孩露出難受的表情就不該問出這樣的問題。只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並且他也不想總是因為那個男人而不快樂的女孩再次把所有問題都掩蓋起來。
而後,他就得到了項靈熙那帶著落寞笑意的回答。
「不,我沒和他分手。或者我應該說……我和盧卡茨從未在一起過。」
這可真是一個會讓人感到難堪的回答。可項靈熙卻就是這樣說了。她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合適的語句。
於是她對身旁的人露出一個笑容,示意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可年輕的醫生卻在此時變得很認真很認真,他慢慢地靠近了項靈熙,用氣息侵佔了身旁的這個女孩,也抓住了對方的手,以此來告訴項靈熙……自己想要吻她。
那讓項靈熙的呼吸更深更沉,突然明白了對方意圖的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在朗格拉克來到火車站接她的時候,她就已經能夠感受到對方向她傳遞出的某種信號了。但她卻是不確定,並以為那很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而現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游移不定之下,項靈熙覺得逐漸包圍了她的那份氣息讓她並不抗拒,卻是因為來的太過突然而讓她有些緊張。但不等她再多思考一會兒,朗格拉克的吻就已經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在那一刻,項靈熙覺得自己簡直都忘了呼吸。
那讓朗格拉克用他的嘴唇輕咬了一下項靈熙的上唇,並問道:「我讓你感到很害怕嗎?」
「不,我……我只是覺得……」
說著這句話的項靈熙緊張得都有些喘了,而她緊抿嘴唇的樣子看在朗格拉克的眼裡則可愛極了。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發展好像有些太快了。」
「我應該把你的這句話當成是拒絕嗎?」
項靈熙忙搖頭,卻是在對上黑暗中朗格拉克的笑容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那個舉動到底意味著什麼。
她羞窘起來,但此刻她已再來不及說出些什麼。
因為……一個足夠纏綿的吻已經侵佔了她的呼吸,還有她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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