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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布局
或許是化解了拜月節的大劫,沒了負擔的楊笑這一睡睡到了午後時分。
休息了一個早上,楊笑精神仿佛好了許多,下床的時候手腳也利索了起來,只是偶爾在快步走的時候方才感覺有些胸悶、氣乏。
在清兒的服伺下吃了一碗小米粥後,楊笑三人便坐著馬車往琴府去了。
自從那夜袁天罡用陰陽翠玉佩替琴蕭蕭療傷後,楊笑還沒有見到她一面,雖然幾次三番聽人報告身子也無礙,但總歸心中掛念的很。
法明寺與宋家莊本就不遠,中間只隔了一片樹林,馬車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來到了琴府的大門外。
黑色大門在午後的陽光下兀自閃著幽黑的亮光,兩個家丁綱無聊賴地坐在門墩打著盹兒。
聽到馬兒停下的「希聿」聲,左邊的一個,睜開惺忪的睡眼,朦朧中看見一個光頭和尚從一輛豪華的馬車跳了下來。
那人顯然一驚,連忙揉了揉睡眼,然後大聲地叫了起來︰「啊——姑爺來了——柱子——快起來,姑爺來了快開中門——」
右邊那人在睡夢中顯然嚇得一跳,迷迷糊糊地跳了起來,眼未全睜便搖搖撞撞地跑去開門。
楊笑笑了笑,想起了前世上課打瞌睡時被人嚇醒的模樣,那種感覺仿佛就在昨日。
楊笑雖是姑爺,但對于這些偷懶的家丁,是不會計較的。更別說他此刻心態好了許多。
大門緩慢地被推開了,左邊一個家丁跑過來,滿臉堆笑地接過韁繩,低聲地說道︰「姑爺你請,小的把馬車趕到車棚里去,給喂點馬料。」
另一個家丁慌張地跑了進來,大聲地嚷嚷起來︰「姑爺回來了——姑爺回來——」
不一會兒,琴府大院里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家丁丫環們個個喜色匆匆,仿佛跟迎接國家領導人一般。
楊笑跨進大門,看著那一張張對著自己親和的笑臉,心中不由萬分感動,琴府卷入這場奪嫡的爭斗,作為最低層的他們險些造成滅頂之災。
回想著往日的一幕幕,楊笑還未走過大院的花圃時,便見琴府的方管家帶著笑意從偏廊中轉了出來。
「姑爺,你來的時候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準備準備」
兩日不見,方管家明顯又憔悴了許多,也真難為眼前的這個老人。琴萬昌癱後,琴蕭蕭又重病在身,琴府的偌大家事便全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想不憔悴恐怕都不行了。
「難為方叔了幸苦了」楊笑伸出了雙手滿含溫情地、緊緊地握住那只布滿皺紋的手。
難得知心人哪所有的委屈仿佛在一剎那俱都涌了上來。
方管家眼角泛起了淚花,用頗有些哽咽的顫音道︰「謝謝姑爺——我不幸苦,走我們里面去,大小姐聽說你來了也急著要起來。」
楊笑走在方管家的側面,聽他說起了琴蕭蕭,也就轉頭問道︰「方叔,蕭蕭姐姐現在怎樣了,怎得不讓他多躺一會兒,我去看她就是了——」
「唉——」
方管家雖然長嘆了一聲,但楊笑明顯看到那張老張笑意盎然。
「我都跟大小姐說了,你身子剛好便在房間里躺著,姑爺一準來看你,可她不聽一定要自個兒出來,我都拗不過他了,你說這丫頭啥時候脾氣變得 起來了,」方管家邊說邊感慨仿佛在回憶往事一般道,「不過 也好,以前凡事不爭,逆來順受,也該有自已的脾氣了——」
楊笑聽到這里,腦中不由想起當日在落峽谷,蕭蕭姐姐從隧道里爬出來時的那一幕,那時候的 ,就連生死都不放心上。
「方叔啊,你有所不知。」楊笑笑道,「蕭蕭姐姐要是 起來,連生命都會不顧,那可比得上山西的 驢啊」
清兒聽到這里忍不住缸了他一眼,嗔罵道︰「花和尚,有你這麼說話的,當日蕭蕭姐姐那可是都為了你——」
「是——是——」楊笑連忙回首陪笑著,「清兒妹妹說得在理,哈哈哈——」
二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來到客廳,落坐後家丁端上了茶水後,二人便隨便聊些家常等著琴蕭蕭出來。
二人聊了一陣,楊笑兀自想起來出走西域的琴小小,便忍不住問了起來︰「方叔最近有沒有少爺的消息?」
方管家聽到這里忍不住長嘆一聲,一張老臉頓時布滿了愁雲。
「姑爺,這話我本想留著你見大小姐之後再說得,既然你問起了,那我就說出來。」方管家端起桌上的香茗,潤了潤喉無不擔憂地道,「往年出塞的時候,船隊或是馬隊都會陸續不斷地飛信回來,可這一次不知怎得出來到現在仿佛失蹤一般,遙無音訊。少爺他也是第一次出遠門,我——我——這幾日擔心的夜不能寐。」
楊笑點了點頭,他自然清楚什麼回事,想必李大哥,琴少爺他們被孟姚氏給拿住了,如今也不知道性命怎樣,但願孟姚氏會念及一些舊情不至于下殺手。如果想要救回他們自己怕還得去一趟江南。可在這之前得派一些探子過去,不然到時候兩眼一摸黑也就不知從何下手了。
可這話他此刻怎能對老管家說明呢,楊笑想到這里也只安慰地道︰「方叔,你也不要擔心,再說那李大哥少說西域走了十來趟,有他在一旁掌舵,少爺應該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
接下來兩人便是一陣沉默,然後便聽到大廳後面響來一陣急促細碎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丫環的聲音傳了出來︰「大小姐,你慢點啊——我都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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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午後,萬籟俱靜。
鴻溝村某紳士的大堂內,孟姚氏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里思考了大半天了。
她雖然智謀出眾,可有幾人知曉在這個名頭下,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別人這個時候或許偷個閑,打個盹兒,可她不行這近三十年來無一日不在細細地推算著。
午後已過了一刻,洛陽那邊還是沒有消息,看來事情有變了可又是誰會破了她布下的那個奇天大局。她可以想像得到拜月節大典上皇帝登高一呼,然後在祭壇上禱告天帝,再然後天威一怒,水龍沖天陰陽殿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灰燼。
然後幾天後自己再兵臨城下,到那個時候洛陽早就無主了,沈家自然而然挾「隆王」以令諸候,那時天下大定,她也就功成身退再去漕幫地底救回他。兩人回長恆縣也好,去江南也罷過著逍遙的日子。
可那壞蛋卻怎能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獨自逃了出來。讓自己徒增了不少的擔憂。孟姚氏愁腸百結著,但願昨晚他沒在明陽殿。唉——是時候再去一趟洛陽了。
「來人哪——」孟姚氏調回了心神,對著門外高聲呼道,「把文將軍請來——」
「是——姑娘」外面一守門小鍋應了一聲,然後咚咚咚地往外面跑去。
不一會兒,文將軍大汗淋淋地趕了過來,還未到大堂,便在外面嚷嚷了起來︰「姑娘,末將派出去各個路口的斥候都沒有消息回來,看來洛陽的消息是斷了」
「嗯」孟姚氏點了點頭,沉聲應道,「先不管這些了,到洛陽自然知曉,文將軍你過來看看」
文將軍快步來到圓旁,順著孟姚氏縴縴玉指看了下去。
「文將軍,你午時三刻整好兵馬,帶五萬大兵躍過鴻溝伺伏在汜水東岸,而我親率五仟兵馬前去虎牢叩關——」
「姑娘——這——這——不行」那漢滿頭熱汗連擺雙手,道,「還是末將帶兩仟人馬前去引敵——」
「這話你不必多說了,那守關將領是當年在西北戰功赫赫的郭薏仁,不僅好勇斗勝,更是嗜色如命,引敵非我莫屬」孟姚氏俏臉一寒,瞪了他一眼斬釘截鐵地說著。
「嘿嘿嘿——」那大漢傻笑了一聲道,「姑娘計謀出眾,算無遺策,末將——末將佩服的五體——不——六體七體都投地。」
孟姚氏叱喝了一聲道︰「別盡拍著馬屁,本姑娘不吃這一套,你給我聽好了,等我引那郭薏仁出關後,我會佯敗退回東岸,他必定過河率眾攻來,那時你兵分兩路,一路輕身快速奪關,一路圍困郭薏仁——」
「姑娘——末將覺得你此計有此不妥。」文將軍聽後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明地問道。
孟姚氏鳳眸冷冷地看著他,清喝道︰「有何不妥?」
「末將派人察看過,汜水河與虎牢關有一段距離,姑娘你要末將兵分兩路,末將很贊同,困住那草包也不是難事。可是要另一路一下子突到虎牢關佔臨關隘,怕有些困難,說不定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又把門給關上。聽說原守將姚羅雲是個善于用兵的人。」
孟姚氏聽到這里不由地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文將軍你能看出此破綻,足見你可以獨擋一面。」
「在我退入河東的時候,在佯敗的隊伍中會有一仟左右的敢死隊會散落西岸,到時候他們自會重聚以最短時間攻戰城門。」
文將軍虎眼一亮,大呼道︰「姑娘真是好計策,敗中有勝,末將明白了,末將必定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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