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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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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29 08:31:04
第兩百五十一章小湖城

袁銘出了許府,在城中另尋了一處客棧住下,又暗中放出魂鴉,探查許府中的動靜。

舅舅他們身為凡人,對生葉宗了解的也不多。他的表哥許天作為生葉宗弟子,跟著他,等他回宗門,倒是能幫他引路。

只是看樣子,他在退位大典上的舉動,已經傳遍了整個生葉宗,再以真實身份加入,實在太過引人關注。

如此一來,倒還不如以一名普通弟子的身份去加入生葉宗,也能少惹些麻煩。

仔細一想要是自己進了生葉宗,以后遲早要暴露,可能給宗門帶來禍端。

袁銘打定主意,決定等許天和羅星兒兩人回宗門的時候暗中跟上,找出生葉宗山門所在,期間不打算與任何人扯上關系。等找到宗門位置再做決定了。

三日后,許天告別父母,帶著羅星兒一同駕起一葉飛舟,離開了雷州城。

袁銘通過魂鴉看到這一幕,立刻放出玉梭,遙遙跟在了后面。

許天二人一路向北,很快便進入了一座巨大的沼澤之中。

雷州的天空大多時候都是陰沉沉的,而這沼澤區域更是終年毒瘴彌漫,伸手不見五指各類毒蟲兇獸潛伏其中,凡人輕易不敢接近,稍不留神便可能會丟了性命。

不過,許天和羅星兒在進入沼澤前似乎取出了什么東西帶上,身周激發出一圈淡淡的光霧,將毒瘴隔開不說,毒蟲兇獸見了也會遠遠避開,不敢靠近。

袁銘身上也有探索蛇王谷時留下的避瘴珠,而以他筑基期的修為,也根本不懼那些毒蟲兇獸,不過在進入沼澤之前,他卻忽然停了下來,取出靈獸袋,將花枝放了出來。

“主人,這里是什么地方?這的霧氣好香,好甜!”花枝剛一落地,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附近的毒瘴都吞入腹中,甚至還露出了一副陶醉的模樣。

“花枝,你潛伏在地下和我一起前進。”袁銘吩咐道。

花枝歡快地點點頭,飛似地鉆入了沼澤地下。

袁銘這才繼續前行,好在他提前放出的魂鴉不受毒瘴干擾,仍舊跟著許天二人,這才沒跟丟。

一個時辰后,天空中忽然下起了綿綿細雨,而袁銘也跟著許天二人飛離了沼澤,進入了一處山脈。

不遠處,一座掩隱于綠蔭蒼翠間的巨大山門在細雨中若隱若現,許天二人飛到山門前停下,卻并未進去,而是說了些什么,接著便又駕起法器,朝著西北方向飛去。袁銘心下好奇,便留了只魂鴉在生葉宗山門前守著,自己則繼續跟了上去。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袁銘便看到,陰沉沉的天空下,一只巨型護罩,出現在了山川之中。

雨簾下,一道藍蒙蒙的巨型護罩,將袁銘看到的城池包裹了起來。

如絲般細密的雨點紛紛而落,打在護罩上,眨眼間便消融不見,留不下半點痕跡。

護罩下,上百條街道小巷縱橫交錯,數不清的房屋樓閣矗立其中,每一座屋宅之上,都有四顆放在屋脊邊角的白色明珠,其光芒交織融會,將整座城池都照得明亮通白。

而在城池的中心位置,一片占地數十畝的小湖清波蕩漾,湖中心有一個鋪著白玉石磚的廣場,以四座玉石拱橋與大道相連。

廣場上,一座二十丈高的四方樓閣拔地而起,其樓身淡白,鋪在上面的磚瓦卻是蔚藍一片,宛若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護罩四方邊緣位置各有一扇巨型城門,比那水晶樓閣稍矮,卻又遠高于城中房屋,每座城門之上各有一尊神獸石像,雕刻之精妙,哪怕是體表的鱗片,或是翅膀上的翎毛,都栩栩如生。

許天和羅星兒還未靠近護罩,便主動降下飛舟,步行著靠近了其中一處城門。

袁銘也在遠處一座山谷降下玉梭,在山峰處目送著二人進了城,才緩緩走向城池。

城門門洞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只有三個字“小湖城”。

付了一個靈石的過路費,袁銘正要穿過城門,發現有修士進城門卻沒有給靈石,不由奇怪,一問才知,原來此地有房的修士進出城門是不用付費的,袁銘暗暗記在心上。

進了城,比起剛剛的遠眺,更多了一副身臨其境之感。

細雨被護罩格擋在外,城中干爽無比,寬闊的街道上行人往來,竟不少都有修為在身。

不過,袁銘細細觀察片刻后,卻發現街上的行人服飾隱約間竟展現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一種多為長衫裙裳,顏色以紅為主,且穿著者脖頸腰間常有玉石掛飾,衣襟飄逸間,仿佛涌動的火焰。

另一種則多為錦衣長褲,顏色紅藍交雜,穿戴者身上少有首飾,不過卻大多佩刀帶劍,身上掛著兵刃。

袁銘正觀察著路上的行人,忽然間神色一動,扭頭看向了身側。

“道友看來初次來小湖城,我們相見就是有緣。”在袁銘的注視下,一名身穿赤紅長衫,長著鷹鉤鼻的男性修士停下腳步,朝他笑了笑。

此人修為不高,只有煉氣四層的水平,但袁銘此時也用藏元術,將修為壓到了煉氣后期層次,因此對方并沒察覺到袁銘的真正修為。

“看道友英姿勃發,想必一定是趙國而來?不知道需不需要一名向導啊?”鷹鉤鼻自來熟的說道。

袁銘看著他,不由得回想起在黑巖城遇上的掮客古月,但還是搖了搖頭:“多謝,我不需要向導。”

“那道友需不需要一份小湖城的地圖?也不貴,一塊靈石。”鷹鉤鼻也不氣餒,右手一翻,就多出了一塊玉簡。

“一塊靈石?這么貴?”袁銘驚訝。

“道友,我這可是良心價格,你知道這小湖城中有多少家店鋪嗎?這里面又有哪些是坑人的,有哪些是物美價廉的,有哪些是大宗門開設的,有哪些是散盟創辦的,我這張地圖里可全都有,就一塊靈石,能幫你少走多少彎路?時間就是靈石啊。”鷹鉤鼻晃了晃手中的玉簡。袁銘聽他說得也不無道理,便也不再計較,掏出靈石將地圖買了下來。

他接過玉簡一看,小湖城是雷州最大的修仙坊市,大晉包括臨近的趙國的修士都來此處交易,地圖不僅清晰標注了小湖城坊市大大小小的店鋪位置,還貼心附贈不少有關店鋪的評價。

袁銘滿意地收起玉簡,根據地圖上的指引,很快找到了一家名為“百書閣”的店鋪。

這是一家專門售賣典籍的店鋪,一進門,袁銘便看到店鋪中整齊排列著七八個高大的木制書柜,柜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典籍,都被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包裹。

一個專門的柜臺,就擺放在這些書柜邊上,里面放著不少相同樣式的木盒,木盒里擺著的多是一些殘破不堪的典籍,亦或是玉簡,有的甚至只有一頁紙。

一名身穿長衫的伙計看到袁銘進來,便立刻迎了上來。“客官是來買功法,還是賣功法?”

“你這里可有法術典籍出售?”袁銘問道。

“本店法術秘籍種類繁多,不知道友具體需要哪一類的?如果只是想要一些基礎的,那我推薦道友選這一本,里面記載了不少常用的法術,雖然都很粗淺,但勝在數量夠多,種類也夠全。”伙計想了想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稍厚的書籍。

“就要這個了。另外這個柜臺里賣的都是什么東西?”袁銘點點頭,指了指放著木盒的柜臺。

“這些都是我們收來的一些無名秘籍,大多都是缺頁的,有些上面的文字也非中原常用,都不貴,道友如果感興趣,可以買上幾本回去琢磨,只是一經離店,后續是否會修煉出錯,本店概不負責。”伙計道。

袁銘搖了搖頭,只要了那本法術秘籍。由于記載的都是基礎法術,才花了他不到三十靈石。伙計收下靈石后,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柄玉如意,在法術秘籍上輕輕一點,包裹著秘籍的淡藍色光芒瞬間破碎,化作一張暗淡的符箓,飄落在了地上。

“這是本店特制的封印符,只有用特定的法器方能解開,不然的話,會連同里面的東西一同燒成灰燼。”伙計見袁銘好奇,便笑著解釋道。

就在這時,忽然又來了一名身穿錦衣,腰掛長劍的絡腮胡男子,店內立刻又有一名伙計迎了上去。

無論是絡腮胡還是伙計,說話的音調都與袁銘常聽到的不同。

“我看坊市中有不少人都和他們一樣穿著,不知是哪里人?”袁銘下巴朝絡腮胡那邊一揚,朝伙計問道。

“哦,他們都是趙國人,我們雷州位于大晉邊境,本就毗鄰趙國小湖城的位置也處在大晉與趙國交界處,所以有不少趙國的修士出沒于此。”伙計解釋道。袁銘恍然,謝過伙計之后便離開了店鋪。

他買到了法術秘籍,接下來便將目光放到了丹藥之上。

眼下他的修煉,可是需要不少丹藥輔助,此次碰巧遇到這么一座規模不小的坊市,自然要好好逛上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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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二章我來要債了

根據地圖上的標注,小湖城一眾售賣丹藥的店鋪里,有筑基期修煉丹藥的店鋪不多,也就只有兩家名氣最高的。

一家是袁銘的老熟人,由長春觀開設的長仙樓。

不止丹藥,長仙樓中還同時兼顧符箓和靈材生意,袁銘如今正好也有些靈材想賣,身上還有一塊能夠享受更優質待遇的長仙令,去長仙樓是再合適不過了。

但袁銘還是將目光放到了另一家店鋪之上。

很快,袁銘便來到了這家名為“青木樓”的店鋪。

他還未進門,便看到店鋪大門左右兩側整齊擺放著兩排玉石盆栽,里面種著一株寧神花的靈草,這種靈草的香味很淡,但聞之能夠安心凝神,因此也是煉氣期丹藥培元丹的輔料之一。

寧神花算不上什么罕見的靈草,但直接這么堂而皇之地擺在店門口,還是凸顯其幾分豪氣。

袁銘穿過寧神花盆栽,走入屋中,頓時便感到一陣奇香撲鼻,抬眼一看,卻見店內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靈草。

這些靈草似乎都進行了特殊的挑選與培育,發出的香氣交纏在一起,并不令人感到繁雜難聞,反而轉化為了一股極為濃郁,又極其難忘的奇特香味。

貨架間,身穿淡綠色長衫的伙計們或招呼客人,或整理靈草,即便是打打下手,搬些東西的,身上也都帶有些許修為。

袁銘忽然發現,許天和羅星兒此時竟也在店內,正與店鋪柜臺后的一名伙計說些什么。

門口的袁銘打量著店內,就在這時,店鋪中伙計注意到了他,立刻迎了過來,笑著說道:“前輩,本店一樓的東西都是些下品靈草,恐怕入不得前輩法眼,還請您跟我移步樓上詳談。”

袁銘為了買筑基期修煉丹藥而來,故而并未隱藏修為,跟著他上了樓,綠衣伙計將袁銘請到雅間,為他奉上一杯香茗,請他稍等片刻后,便轉身離去。

袁銘故意把長仙令拿在手上。

雅間內的裝飾以綠為主,屏風桌椅上的雕刻多是花草,屋中也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氣味,格外的沁人心脾。

袁銘感覺到中原坊市店家的服務和南疆比,就是讓人感覺賓至如歸。

不多時,一名身穿木紋長衫,須發皆白的老者快步而入,朝著袁銘笑道:

“本店有幸能得前輩光顧,實在是榮幸至極,在下乃是本店掌柜姜遠,前輩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請盡管開口。”“我只是隨便看看。”袁銘身子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白色玉制令牌,隨意的說道。

“呵呵,前輩這可真是來對了!不瞞前輩,本樓不少老客人都是從長仙樓過來的,我生葉宗雖然名望稍遜長春觀,但在丹藥方面卻不遑多讓。”姜遠目光在袁銘手中令牌“長仙令”三字上一掃而過笑容更盛幾分的說道。

見袁銘聞言不為所動,姜遠馬上繼續說道:“對于前輩這樣的尊貴客人,我們青木樓更加重視體驗,這枚青木令請前輩收好,除了長仙樓一樣的待遇外,所售丹藥法器等物均可免去一成。”

說著,他從袖袍中摸出一枚青色木質令牌,雙手遞送至袁銘身前。

“那就卻之不恭了。我最近修煉需要一些丹藥輔助,你們這可有推薦?療傷的也可以一并介紹一下。”袁銘這才露出幾分笑容,伸手接過老者遞過來的青木令,而其手中的長仙令則不知何時已被其收了起來。

“療傷的話,回陽丹就不錯,能夠快速治療大部分外傷,另外生骨丹在效果上比回陽丹好,只是藥效揮發比較慢,不適合在戰斗時用。至于修煉丹藥,以前輩的情況,自然是首推本宗特別改良過的四靈丹,與尋常四靈丹相比不僅藥效略勝幾分,且不易產生耐藥性,即便突破中期后,仍可以再配合其他丹藥一起服用。”

姜遠說著,起身向屋外候著的伙計略一吩咐,很快那名伙計便捧著一張擺著三只瓷瓶的托盤走了回來。

袁銘拿過瓷瓶,依次打開了三瓶丹藥。

回陽丹色澤微紅,倒在掌中有一股輕微的燒灼感,丹香味并不濃郁,生骨丹則與之相反,不僅通體雪白,還帶有濃郁而悠長的丹香,摸在手中也只是溫熱。

與它們相比,四靈丹看起來就普通了不少,不僅沒有異色或是丹香,外型看起來也和糖豆一般平平無奇。袁銘來之前,便已了解過這四靈丹乃是筑基期輔助修煉相對較為常見的丹藥,便直接開口說道:

“說說價格吧。”

“回陽丹和生骨丹都是每瓶五十靈石,而四靈丹一瓶兩百七十靈石,和市面上的四靈丹價格一樣,但效果更好。這些都是原價,在二樓均有陳列。”姜遠如此說道。

袁銘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仍對于這數倍于煉氣期修煉丹藥的價格有些暗暗咋舌。

這還只是適合于筑基期的丹藥。

難怪修仙界流傳著一種說法,所謂修仙,除了資質外,其實修的是資源,且不說那些傳聞中的天材地寶,亦或是功效卓著的特殊丹藥,就是這些相對尋常的丹藥,也不是普通修士可以長期服用的。

若是舉宗門之力或家族之力來供應一名修士,其修煉速度自然不是無依無靠的散修可以望其項背的。雖然進階至筑基期后,壽元可達兩百余歲,但大半散修恐怕會花費絕大多數時間去尋求各種機緣,或者收集各種資源,真正能沉下心閉關修煉的時間,恐怕也未必有多少。

袁銘心中念頭略一轉動后,便以初次造訪想要嘗試下的理由,將包括四靈丹在內的三種丹藥各買了一瓶,臨走前還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一家城中口碑不錯的靈材收購鋪子“赤煉堂”,知道其背后是趙國宗門天火門。

他離開青木樓后,找了一間客棧,嘗試了一下四靈丹的功效,發現效果確實不俗后,先去了一趟長仙樓,隨后直奔赤煉堂,略一比較后,還是決定將手中的靈材和用不上的法器等物都出售給了后者。

期間還意外得知了此前火饞兒在塔里火山取回來的那根火紅獨角,乃是二級妖獸熔火犀的尖角,是一種可以煉制火屬性上品法器的主材,極其稀有一番拉扯后賣了足足六百五十靈石。如此一來,他儲物戒中的靈石,總算有了接近四千的樣子。

于是袁銘便重返青木樓,找上掌柜姜遠,一口氣又買下了十五瓶四靈丹,又得知對方喜愛書畫,沒多久即和姜遠聊成了相見恨晚的知心朋友,便令對方將價格在原先免去一成的基礎上,再次免去了一成。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再賺點靈石啊,閉關的話,這十來瓶丹藥也吃不了多久。”袁銘神識掃過儲物戒里僅剩不足一千的靈石,喃喃自語道。

他正有些犯愁之際,忽然想到了什么,隨后從儲物戒中翻出一張文書,反復翻看幾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小半日后,小湖城西,廣利散盟駐地。

作為在大晉頗為有名的散盟,廣利散盟的分會駐地遍布大晉的每一座坊市,小湖城自然也不例外。袁銘抬頭看著駐地門前的匾額,確認沒有找錯地方后,便頂著門前護衛差異的目光,走上前去,將手中的文書一展。

“我來要債了!”

門前護衛大怒,他加入廣利散盟這么多年,都是他們向別人討債,哪里遇到過這種情況,當即就想給袁銘一個教訓。

可當他的目光掃過袁銘手中的文書和長仙令時,他的怒火便瞬間憋了回去。

他懷疑是自己眼花,剛想伸手將文書拿過來,袁銘卻反將文書收了起來。

“讓你們盟主來見我。”袁銘淡淡地說道。

守衛看了看袁銘,見他身上穿著的正是長春觀的服飾,不敢怠慢,連忙將他請入駐地,而后轉身去請分會會長。

袁銘在駐地的廂房中等了片刻,不多時,一名文士打扮的青年男人便笑著走了出來。“呵呵,我道今日一大清早枝頭怎么有喜鵲在叫,原來是有長春觀的朋友要來,在下乃是此地管事張魯賀,不知道足下貴姓?”

“客套話就免了吧,家師許長青,今日來此,只是為了向你們廣利散盟要一筆債。”袁銘冷著臉,將文書一把拍在了桌上。

此時的袁銘將修為偽裝成了煉氣期,而張魯賀身為廣利散盟分會長,修為自然也達到了筑基期。

他見袁銘一個煉氣期弟子都敢對自己這么呼來喝去,也是心頭火起,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可當他將袁銘拍出的文書拿起看了一遍后,便尷尬的陪笑起來。

“這張文書怎么……”

“怎么?我們就事論事,還是說,你們廣利散盟想不認賬?”袁銘冷哼一聲道。

“哪里,只是事關重大,我需要聯系一下盟主,方能做出決定,還請稍坐,我去去便來。”張魯賀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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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三章 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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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銘拿出來的那張文書,正是從許長青身上搜刮到的契約,上麵清楚寫著廣利散盟需在約定限期內擊殺自己,而如今,期限已過,自己又在大晉京城鬧出那麼大動靜,任誰都知道自己不僅還活著,而且還成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

    如今,自己裝扮成長春觀弟子上門要債,有憑有實,任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更何況,就算他們想找持有文書的許長青驗明真假,除非能查到袁銘儲物袋中的屍體,否則誰又能說現在的他,不是長春觀弟子呢?

    不多時,張魯賀拿著文書走了回來,臉上的笑容貌似真誠了許多。

    “我已經找盟主確認過了,足下的文書是真的,隻是,閣下師尊為何沒有親自前來?”

    “他老人家說了,不想再和你們打交道了。”袁銘語氣平淡。

    張魯賀捏著文書的手瞬間捏緊,可片刻之後,卻又放下來,從腰間取出了一隻儲物袋。

    “嗬嗬,這次確實是我們失手,按照契約,這是一千五百靈石的賠償金,另外,裏麵還有五百靈石預付的定金,還請笑納。”

    “這還差不多。”袁銘平靜地點點頭,收下儲物袋,不再多言,轉身便出了廣利散盟駐地。

    袁銘離開後,廂房內身影一晃,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在屋中現身,看著袁銘離開的方向,開口問道:“張兄,這單生意虧大了。”

    “唉,總有失手的時候,想不到那個袁銘竟然逃脫了追捕,回去後又在傳位大典上殺了玉壺老道,幸好我們沒有遇上他,要是真遇上了,南疆的同僚也都危險,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一定要情報準備,他們就是被靈石蒙蔽了雙眼。”張魯賀則歎道。



    一條街外,袁銘想到自己儲物袋中平白又多了兩千靈石,再也忍不住臉上的笑意。有了這筆靈石,自然又可以換取不少修煉用的丹藥,以及製造靈香的材料了。

    就在他心中正盤算著腳步忽的一頓。

    袁銘側頭望去,卻見不遠處有一棟造型獨特的建築,其下半部分還是正常的樓閣,可上半部分的外形卻像是一柄巨大的精鐵長劍,直直地插在樓閣之中,看起來頗有氣勢。

    大門前的匾額上,也隻有三個大字——散修會。

    袁銘心中頗有幾分好奇,進門一看,卻見屋中正對的大門的是一塊豎型方碑,方石最頂端寫著“惡修榜”這三個字,而在在修為後麵,則寫著一個數字,似乎代表著懸賞的靈石數目。

    袁銘抬頭望去,方碑最上端是一個叫做“幽泉老魔”的修士,赫然有著結丹巔峰修為,最後麵的懸賞數額,竟高達五十萬靈石。



    而在方石最底端的,是一個名叫“蒲正青”的築基期修士,具體實力不明,卻也是一個魂修,賞金竟也有十萬靈石,隻不過在最後還有兩個小字——活捉。

    袁銘看完榜單,不由得嘖嘖稱奇,也知道了自己的身價幾何。

    看來在大晉修仙界,修煉資源相對豐富情況下,散修無論是數量還是實力都不是南疆北域那種小地方可比的,還有這麼一個榜單,隻是其中的惡修,到底是不是真的惡貫滿盈,就不好說了。

    看看這榜單上的一個個名字,背後可是一個個真正實力超群的修士,想來都不是眼下的自己可以對付的。

    本來還沾沾自喜,自認為以魂修手段,能夠在同階做到無敵手,現在看來太樂觀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這點修為實力,在修仙界剛剛脫離最底層,可不是他所作話本中的主角,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

    還是得低調行事才行,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此次與玉壺道長決鬥於皇城,當時報仇一時爽,現在就要躲著走了。

    不過這也令袁銘內心首次萌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必須要不斷提升修為,增強實力,才能有話語權,試問自己若不是隻有築基初期修為,何至於要擔心自己家人被禍及,乃至回家沒多久就又要踏上背井離鄉之路,離開父母呢?

    究其原因,還是自己沒有這個能力保護家人,甚至連保護自己也無法完全做到。

    他收拾了一下心緒,再次望了一眼榜單,心頭又升起些疑惑,這散修會既然麵對廣大散修和散盟而設,不應該隻有這些頗為高級的名單吧?

    他又去附近的櫃台問了問,方才得知,這塊巨石上隻記載惡修榜上賞金超過十萬的修士,至於其他低於十萬的,則需要另行查詢。




    此外,除了惡修榜,這裏還有一種專門的任務榜單,隻要繳納定金,任何人都可以在這兩者上麵發布任務或是懸賞。

    而如果有散修想要接取任務,也需要繳納一定的保證金,同時須要驗明實力,原則上無法接取與實力相差太大的任務。

    袁銘暫時沒想要接任務,因此隻是借了個名頭將惡修榜飛快地掃了一遍,實則確認上麵沒有自己的名字,便也不再多留。

    他本打算再去青木樓買點四靈丹,隻是此刻也沒了這個心思,畢竟隻要有足夠的靈石,丹藥隨時可以買,不急於一時,眼下有件事倒是需要去印證一下。

    夕影此前交給自己的那枚血蛋,在回大晉的路上,他嚐試了不少法子,都沒能將血蛋孵化,甚至夕影教的天天滴精血的法子都試過了,不僅如此,他也無法感受到蛋中的靈氣波動。

    這令他心生疑惑,這血蛋究竟有沒有可能孵化,或者至少有沒有什麼方式可以確認其是否還是活著的?

    他思來想去,還是得找精通此道的人問問情況。

    如今來到了雷州,他便想到,那獨臂老者古秋鳴的宗門倒是正好專精此道。

    袁銘拿出地圖,很快便找到了珍靈閣的位置,快步走了過去。

    剛一進門,便有一名身穿火紅長衫的管事迎了上來。

    不等他發問,袁銘便道:“請問道友,此地可有一名叫做古秋鳴的修士?”

    “抱歉,古執事前不久回了宗門,如今並不在此地,不過,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代您傳訊於他。”管事頗為客氣地說道。

    “也好,你就說是有黑岩城故人來訪,他知道是誰。”袁銘聞言,如此說道。

    管事當即應下,接著又向袁銘宣傳起店中的各類珍禽異獸。

    很多都是南疆常見的,好的買不起,差的還不如自己的,價格卻是南疆的三倍有餘,袁銘對此興趣缺缺,隨口應付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

    夜晚,袁銘站在客棧房間的窗邊,向外眺望。

    這裏是二樓,視野頗為開闊。

    小湖城內此刻燈火通明,在夜幕的襯托下,異常絢麗。

    許久之後,袁銘轉身走回床邊,取出那枚白玉指環端詳了半晌,然後收進儲物戒中,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他心中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不去生葉宗,就在這小湖城坊市久居修煉。

    一則怕給姥姥宗門帶來麻煩,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母親娘家受到牽連,從而令母親又平添一份擔憂。二則袁銘實在厭倦宗門的種種繁瑣規矩,去任何地方都需要通報,離開宗門也需要批準,這個小湖城坊市是大晉第二大坊市,靈氣也濃鬱,什麼東西都有。三則坊市散修眾多大隱隱於市。

    至於修煉所需的丹藥等資源,他打算自己來想辦法,自問即便到了生葉宗,雖然是築基期修士但畢竟自己是外人,寄人籬下,恐怕未必會得到優待。

    想到這裏,袁銘愈發堅定這個選擇。

    第二天上午,他來到城中湖泊附近,一處頗為氣派的巨大宮殿建築前,這裏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大殿門口站著兩個守門修士,並不理會進出之人。

    袁銘進入其中一處偏房,房內陳設簡單,隻有一個長條灰白石桌,後麵坐了四五個白衣修士。

    殿內聚集了不少修士,坐在石桌旁,和那些白衣修士低聲商談,有人興高采烈,有人愁眉苦臉。

    這裏是小湖城坊市出租房屋的地方。

    “這位道友是要租房還是買房,是否選好了地段?”

    白衣修士含笑問道,並沒有因為袁銘此刻顯露的煉氣期修為,而有所輕視。

    “租房,外圍區域,但要沿街,便宜點。”袁銘也不想打聽買房的價格了,想來自己是買不起的,於是說道。

    “便宜的外圍區域閑置房屋頗多,城東有八十九處,城西有一百二十一處,這是價格清單,道友可以先過目。”白衣修士取出兩枚玉簡遞了過來。

    袁銘拿起玉簡,運起神識一探,眉頭微皺猶豫起來,小湖城的房屋租金還真不便宜,哪怕是外圍區域的房屋,一年也都要一兩百靈石。

    “本城靈氣濃鬱,有元嬰修士坐鎮,安全上放心,小湖城是大晉第二坊市,在本城哪怕是旮旯角落都生活便利,至於住什麼地方,就看道友需要了。”白衣修士源源不斷的述說在小湖城居住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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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四章 開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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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下說的是,就這家吧,城東馬蹄巷八十五號。”袁銘將玉簡遞了回來,說道。

    這處房屋略顯偏僻,租金一年一百五十塊靈石。

    “道友眼光不錯,這家房屋不僅臨街,麵積和布局都不錯,既可以開店做生意,又可以在裏屋居住修煉,可謂是兩不誤啊。”白衣修士說道。

    “這是第一年的租金。越國散修胡圖。”袁銘一算要是每日進出花費一個靈石,再加住宿,還是直接租房劃算,就取出一小袋靈石放在了桌子上。



    白衣修士麻利的清點好,也不再多問“胡圖”的來曆,取出一把鑰匙、一個寫有胡圖名字並證明小湖城居住的房號令牌遞了過來,說道:“這個住處內的布置,道友可以隨意更改,但牆壁莫要亂動,本城的房屋磚石都是特製之物,具有一定的防止刺探的效果,若是損毀了是需要照價賠償的。”

    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打擾了。”袁銘應了一聲,接過鑰匙,起身離開。

    他先去坊市逛了一圈,花了五十靈石采買了兩套布置洞府的簡易護宅法陣,這才往東行去。

    來到馬蹄巷,這裏比他想象的還要偏僻,人流稀少。

    袁銘很快找到八十五號房屋。

    這處房屋臨街而建,後麵還有一個帶花園的院子,以及兩間裏屋,布局和環境確實不錯。

    隻是這裏許久沒人居住,到處落了一層灰。

    袁銘打掃一遍,剛在院子的裏屋一個房間坐下,轉念一想又向租房處而去。

    很快回到那處租賃房屋的地方。

    袁銘以哈貢的名字又租了對街八十六號的房屋,這次租賃,他對負責租賃的人使用了幻術,快速辦完手續,拿了令牌就走。

    他既然得罪了長春觀,為以防萬一,不惜多花點靈石多準備一處住處,以備不時之需。又去坊市花了一百靈石買了套短距離傳送法陣,陣眼處放置了三塊靈石。

    袁銘布置好兩間房屋的傳送法陣,回到八十六號房屋。

    這房子格局和八十五號一樣,他選了裏屋一個房間作為自己的修煉之地,將一整套護宅法陣布置在了這裏。

    至於另一套法陣,他布置在了整個後院周邊,形成兩道防禦。

    做完這些,天色已經昏黑。

    袁銘看著努力一天的勞動成果,頗為滿意,雖然還是有些簡陋,可他總算有了一處似模似樣的居所,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修煉計劃。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修為上的提升,九元訣雖然表現不俗,到了築基期修煉起來仍頗為緩慢,若有丹藥和靈香輔助自然事半功倍。



    如今雖然已買了一批四靈丹,但此類築基期丹藥價格著實不菲,以他這點靈石,一味坐吃山空,用不了多久就會花光,必須開辟出一條能夠維持下去的賺錢門路。

    他租下這兩家臨街的商鋪,便是出於這個考慮。

    袁銘思索目前的手段,考慮再三後決定製作靈香售賣。

    他昨日在坊市內看了一圈,這裏並無售賣靈香的商鋪。

    靈香在南疆不受重視,在大晉恐怕也是一樣,不過他認為這與玄化真人銷售的理念有很大關係,雖然比同樣價格的丹藥效果差,但這東西的輔助功效其實很不錯。

    大晉這樣的修仙界,永遠有不差靈石的修士,更有不差靈石的宗門,隻是缺乏宣傳。

    以他目前掌握的幾種靈香,隻要自己運營得當,賺靈石應該不難。

    往遠點說,他如今修為已達築基期,燃香附體玄化真人,更容易影響對方的行為,去學習製作新靈香,不用擔心無法推出新品,玄化真人的技藝遲早他都能學全。

    袁銘由傳送法陣回到八十五號房間,開門出去,在城內采購了一批製作靈香的材料和開設店鋪需要的櫃台,貨架等物,開始招聘掌櫃等事宜。

    十日後,馬蹄巷八十五號,開了一家嶄新的商鋪:“玄化靈香鋪”。

    掌櫃叫沐陽,是袁銘招聘的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經過一番探查,其師傅是散修,已經故去,會幾個低階土係法術。袁銘以每月十個靈石的待遇雇傭了他,讓他每天白天來店鋪開門售香。

    新店開張,也沒引人矚目,擺在貨架上的都是些祈福,驅鬼,安神之類的普通靈香,唯一有價值的,便是“青玄香”,每支一個靈石。

    諸如“紫玄香”這樣更高級的靈香,他打算過段時間再擺上貨架。

    附近的其他商家對靈香這種冷僻之物都頗為好奇,明裏暗裏前來探查。

    玄化靈香鋪的生意非常一般,往往幾日才會有一單買賣,那些人很快失去了興趣,不再登門。至於靈香生意慘淡,袁銘也不著急,做生意也是要靠機緣,光累死吆喝是沒用的。

    一切安排妥當,袁銘的生活步入了正軌。

    他則回到八十六號,一邊製香,一邊服用買來的丹藥提升修為,閑暇之時學習那本書籍記載的法術。

    此外他還特意花了三天時間,遠遠飛去雷州邊緣的另一座小城,給父母和劉天明寄了一封信,報了下平安,卻並未提及自己如今身在何處。

    一並寄出的,還有《盛公子東遊記》,將自己前往越國及出海獵獸的經曆編撰成了一個新話本,接收方是天銘書局。

    日子一天天過去,袁銘克服了一開始的少許不慣後,越發覺得留在小湖城的決定是正確的。

    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也不必擔心自己的秘密暴露,可以自由自在的安排一切時間。

    時常去坊市逛逛,去茶樓喝喝茶,與其他修士交流一番,了解下修仙界的動態,也認識了不少修士。每天過的雖然忙碌,卻異常充實,他越來越喜歡眼下的生活。

    花枝生性好動,以往趕路時,它倒還忍得住,如今袁銘安定下來,花枝再也忍耐不了,吵著嚷著要外出活動。

    袁銘磨不過它,隻好將其從靈獸袋內放了出來。

    花枝沒有走正路,直接想遁地離開小湖城,進入城外沼澤,但是被小湖城的陣法阻攔住,隻能乖乖縮在袋裏,跟著袁銘走城門。

    這片沼澤名叫雨墟沼澤占地麵積廣大,乃是雷州的一處著名險地,因為氣候潮濕,常年陰雨,裏麵充滿毒瘴,生活了很多毒蟲妖獸。

    花枝實力不弱,手段更是詭異,加上如今學會了遁地,袁銘倒也不擔心它的安全。

    轉眼又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八十六號房間內,袁銘誦念咒語,掐訣點出。

    一個無形的護罩出現在身周,籠罩了四五丈範圍外麵的聲音盡數消失,被徹底隔絕。

    他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隔音術”,算得上是那本法術書裏比較艱深的一種了,尋常修士恐怕要練習很久才能掌握。

    袁銘憑借築基期的修為,再加上強大的神識,隻用了兩天便學會了。

    他又試了試隔音罩法術的其他效果,都很滿意,揮手撤銷了此術。

    袁銘拿起身旁的法術書籍,收了起來。

    這本書上的法術,他都已經學會,彌補了之前法術欠缺的短板。

    可惜的是,這本書裏記載的都是些尋常法術,平日裏用用還可以,遇到強敵就難以奏效了。

    不過,袁銘沒有擔心,他在傳位大典上看到了不少長春觀,以及大晉其他門派的築基期修士,附體這些人,進行暗示,從而偷學些法術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他取出偷天鼎,將一根黑香插入其中。

    這根黑香是用玄化觀香灰製成,他在裏麵摻入了之前得到的火鬆木,不知效果如何,正好嚐試一下。

    袁銘點燃黑香略一沉吟後,腦海中就鎖定了白羅山莊拄拐老嫗。

    此嫗修為不算多高,年紀已經很大,精力衰弱,比較好操控,先從她開始學起。

    黑香很快燃起,袁銘眼前一黑,回過神來已然附體在了拄拐老嫗身上。

    此處看起來是一處無人的寬敞山洞,老嫗正打坐修煉,口鼻間不斷噴出一縷縷紫氣,圍繞著她的身體快速遊走,最後緩緩融入十指的指甲內。

    她的指尖緩緩變成了紫色,看起來異常妖豔。

    袁銘心下驚訝,正要感應此嫗的意識,突然想到一事。

    “附體之後,我不是隻能通過附體之人視線,觀察周圍環境嗎?為何此嫗在閉目運功,我卻能看到周圍的情況?”

    之前似乎也有過一兩次類似的經曆,隻是他那時並未在意。

    “莫非是我的修為精進,或者黑香不斷改進導致的?”袁銘不禁猜測。

    他很快停下了無謂的思考,專心感應拄拐老嫗的修煉情況。

    老嫗此刻修煉的,似乎是一門施毒法術,那一縷縷紫氣都蘊含劇毒,融入指甲後將劇毒一層一層疊加,必要的時候再放出傷敵。

    這麼做不但施毒方便,還能夠加強毒性,老嫗指甲內的劇毒顯然已經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她自己都非常小心。

    袁銘對此術頗感興趣,仔細感悟之下,很快便學了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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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五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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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附體便學到一門實用法術,令袁銘頗為興奮,隨即一遍又一邊的暗示老嫗,試圖令其修煉別的法術。

    袁銘暗示了十多遍,拄拐老嫗才停止修煉,起身來到山洞入口處。

    洞口被一塊數丈高的大石堵住,老嫗手掌按在上麵,大石上泛起一層黃芒,彈丸般從地上彈起,“嗚”的一聲往外麵飛去。

    袁銘念頭一動,認出老嫗施展的是土屬性的中階法術,禦石術,能夠駕馭泥土山石,戰鬥中用處頗大。

    可惜他的靈根五行缺土,掌握不了土屬性法術,沒有去費心思感悟施法過程。

    洞口外麵是一片高大的石林,其中蔓藤樹木叢生,更遠處長著無數高大樹木,看起來是一處荒野之地,不知此嫗為何來此。拄拐老嫗正要出去,一道黑色劍光突然毫無征兆地從石林內射出,刺向拄拐老嫗的脖頸。

    拄拐老嫗吃了一驚,手中拐杖橫擊而出,一道黃色杖影迎向黑色劍光。

    她另一隻手泛起濃鬱黃芒,似乎要施展別的神通。

    然而就在此刻那黑色劍光驀然一變,仿佛靈蛇扭曲,輕易避開了杖影的阻攔,並以快若迅雷般的速度刺入拄拐老嫗的心口,從其後背洞穿而過。

    嘭!

    一片血霧向後噴射,染紅了一大片地麵。

    袁銘由於俯身老嫗,遭受如此身臨其境般的突然襲擊也是被嚇了一大跳,此刻堪堪回過神來。

    他隻是附體在老嫗身上,對周圍情況的感應有限,沒能看清一切。拄拐老嫗嘴裏也噴出一口鮮血,眼神驚怒之極,一手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另一隻手向前一張,指甲上射出五道長龍般的紫光,迅疾異常的打進前方石林。

    石林內的石塊,樹木被紫光擦過,盡數“嗤啦”一聲,如同蠟燭般快速消融洞穿。

    袁銘看到此幕,不禁讚歎老嫗指甲上的劇毒猛烈,莫說修士的身體,就是法器也未必承受的住,花枝的劇毒遠不能和其相比。

    拄拐老嫗的劇毒神通雖然厲害,可其要害被擊中,由於傷勢過重,法力流逝,很快萎靡倒地,眼睛死死盯著石林,充滿憤恨和不甘,似乎極想知道是何人殺她。



    這老嫗在白羅山莊地位不低,竟然有人如此輕易便將之暗殺,袁銘也對凶手身份產生了不小的好奇,同樣望向通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石林內並未有人出現。

    拄拐老嫗氣息越來越弱,幾個呼吸後停止呼吸,眼睛也緩緩閉上。

    袁銘暗歎一聲,他此刻附體在拄拐老嫗身上,此嫗身死,他的附體恐怕也要結束,看不到凶手了。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拄拐老嫗的氣息徹底消散,神魂之力也開始溢散,而他卻仍然能看到周圍的情況。

    “為何會這樣?”

    袁銘驚疑不已,急忙仔細感應附體的情況,很快有所發現。

    他的神魂之力竟然能夠外溢出去,和運起神識探查很像,但要隱晦很多,他自己若不仔細感應,都難以察覺。

    袁銘恍然,難怪老嫗閉著眼時,他也能看到周圍的情況。

    之所以會這樣,他猜測是和製作靈香的香灰有些關係,難道是被修士參拜過的香灰,附體後才能引發這許多變化?就在此刻一道黑色人影從通道內走出,身上穿著寬大的烏黑鬥篷,看不到麵孔。

    袁銘展開魂力,試圖探查這人容貌,可他的魂力一碰到此人身上烏黑鬥篷,便被一股無形之力隔絕之外,什麼也探查不出。

    黑袍人走到老嫗屍體旁,伸出一隻蒼白的手,拿走此嫗的儲物法器和那個拐杖法器。

    袁銘隻覺眼前也是一黑,意識徹底陷入黑暗,返回身體。

    他緩緩睜開眼睛,默然不語,心中念頭轉動。

    那突然襲殺老嫗的黑袍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過,要是自己遇到這樣的襲擊會如何反應,他略一思量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也暫時作罷。

    這次的附體意外重重,沒能測試出添加了火鬆木後黑香的附體時間,隻能等下次附體再說。

    袁銘點起一根紫玄香,插進偷天鼎,香煙渺渺升起,形成蛇狀,圍繞著他盤旋。袁銘一吸,靈煙分成兩股被吸進了鼻子,服下一顆四靈丹,同時運轉九元訣。

    腦海神識突然波動起來。

    這是花枝體內的馭獸符文顫動所致,這頭妖藤八成又在和某個強敵廝殺,妖力運轉太過劇烈,牽動了體內的馭獸符文。

    袁銘沒有驚訝,這個月裏,類似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很多次,花枝似乎非常熱衷狩獵,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袁銘定了定神後,再次閉上眼睛,沉浸在了修煉中。

    ……

    雨墟沼澤內。

    花枝正在和一頭黑色螳螂模樣的妖獸交手。

    這隻螳螂妖獸體長兩丈許,眼神銳利,兩隻前肢好像兩柄黑色大砍刀,揮舞之間拉出道道黑線,無論樹木,還是石頭,和其一碰便被斬成兩截。

    花枝麵對黑色螳螂也異常小心,催動一根根妖藤從四麵八方襲來,盡可能避開那兩隻前肢的攻擊。

    在花枝身周,赫然跟著許多小妖獸,有和花枝一樣的藤妖,也有一些毒蟲,小獸,足有二三十隻,看起來都是花枝的手下。

    這些小妖隨著花枝,從四麵八方攻向黑色螳螂。

    黑色螳螂漸漸疲於應對,幾番想要振翅飛走,都被花枝攔了下來。

    又鬥了片刻,黑色螳螂動作開始慢下來,一個疏忽之下,被花枝的妖藤刺破胸前的硬殼,沒入其血肉。

    黑色螳螂大怒,揮動前肢將那根妖藤斬斷。

    正要反擊之時,其胸口突然劇痛,之前刺入它體內的妖藤竟然能繼續活動,朝它胸腔深處鑽去,很快刺穿了它的心房。

    黑色螳螂哀鳴一聲,倒在了地上掙紮片刻,沒了氣息。

    花枝抬手射出一根妖藤,沒入黑色螳螂胸腔,很快卷住一根斷藤,此物仿佛蛇一般扭曲。

    一道紫光閃過,斷藤緩緩融入了卷住它的妖藤內。

    花枝其他妖藤刺入黑色螳螂體內,很快將螳螂血液吸幹隻剩下一具幹殼。

    它隨即又操控妖藤變化成刀刃形狀,斬掉兩隻黑色前肢,送到自己身前,然後揮了揮手。

    附近一眾小妖一擁而上,爭相啃食起黑色螳螂的殘軀,很快吞吃幹淨。

    花枝張口吐出一枚儲物戒指,將螳螂兩根鋒利前肢收了進去。

    這儲物戒是來雨墟沼澤前袁銘給它的,以花枝的妖力也能使用。

    袁銘放它出來自由活動,並非毫無條件,他要花枝幫忙收集雨墟沼澤內的各種靈材,每段時間送回去一次。

    “真是會使喚人。”花枝收起戒指,心裏略有些不滿地嘀咕一聲後,帶領一眾小妖繼續往前。

    ……

    七日時間很快過去,偷天鼎太極圖案恢複,袁銘取出一個沙漏,拿出一根添加了火鬆木的黑香點燃,再次附體。

    這次的對象,是劉天明。

    袁銘視野一黑,醒過來時已然附身在小皇帝劉天明身上。

    劉天明此刻正在一條白玉山道上行走,山道極長,通往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峰峰頂仿佛登天之梯。

    在陽光的照射下白玉山道閃閃發光,峰頂也是金光燦爛,而在白玉山道附近,也聳立著一座座高大華麗的建築。

    半空之中祥雲朵朵,仙鶴飛行,一派天宮仙境的氣息。

    “嘖嘖,這就是長春觀,果然是大晉的修仙第一大宗,遠不是碧羅洞可以相比的。”袁銘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不禁感慨。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把藏書閣建在了峰頂,每次都要跑老半天。”小皇帝劉天明突然停下腳步,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大石頭上,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袁銘也不和小皇帝客氣,暗示對方,不斷向其灌輸火雲秘術四個字。

    自從踏入修仙界,他見過最厲害的火屬性法術便是火雲秘術,當日與玉壺道長交手的時候,便起了偷師的念頭。他之前在大晉皇宮和小皇帝閑談時,明裏暗裏鼓勵其學習火雲秘術,便是為了方便自己趁機偷學。

    這麼長時間過去,也不知小皇帝學會了沒有?

    小皇帝修為比袁銘略低,神識更不如袁銘強大,幾次後很快便被袁銘的暗示影響,心思從察覺典籍,轉到火雲秘術上。

    隻見其突然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紅色玉簡,但緊接著,他手中動作微微一頓,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咦,我突然取出這火雲術的玉簡做什麼?”

    他本打算將玉簡收起來,但想了想後,還是將之貼在額頭,放出神識沒入其中。

    袁銘見此也展開神識,沒入玉簡內,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火雲秘術。

    隻是玉簡中的內容頗為繁複,令其一看之下,頗為頭疼。

    火雲秘術並非單純的法術,其中融合了火屬性的數個法術,還有禁製術,符文體係等等,複雜程度不是以前接觸過的任何一門法術可以相比的。

    袁銘雖然自忖在法術上麵有些天賦,可如此複雜的秘術,他自問就是摸索個一年半載也未必學得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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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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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火雲術還真是晦澀難懂,等有空去向皇爺爺請教下吧。”

    小皇帝劉天明恍惚回神,看向手中的玉簡,歎了口氣道。

    他搖了搖頭,收起玉簡,起身加快腳步,很快來到峰頂一座白玉大殿前,鎏金匾額上寫著“書海”兩個大字。

    大殿門口也沒有守衛,左右各聳立了一座青銅巨獸雕像,都有七八丈之高,一個是青色巨獅,另一個卻是一頭身形似馬,但脖頸極長的異獸。

    劉天明正要邁步跨入其中,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書海乃是長春觀重地,你是哪個雜毛門下的弟子,不知道進入其中需要先出示許可符牌的嗎?”



    劉天明一怔,隨即發現說話的竟然是右手邊那個長脖異獸雕像,雕像突然活了過來,脖子伸到劉天明身前,銅鈴大的眼睛緊盯著他,氣魄逼人。

    “閣下是書海的白澤前輩吧?晚輩劉天明前不久才加入長春觀,尚未拜師,不懂這裏的規矩,還請前輩見諒,這是許可令牌。”

    劉天明一揖到底,表情恭敬的取出一塊白色玉牌。

    “看你小子還算恭敬,這次擅闖的罪責就免了,進去吧。”長脖異獸點頭說道,脖子慢慢縮了回去。

    劉天明稱謝了一聲,這才走進殿內。

    書海殿從外麵看去已經十分宏偉,進入殿內,眼中所及盡是一排排高大異常的書架,足有七八丈高,有的書架還懸浮在半空,需要仰頭才能看到。

    大殿左右還有兩扇側門,裏麵似乎是兩處偏殿,也擺滿高大的書架,堆放著無數書本和玉簡,給人一種典籍如山,浩如煙海的感覺,無愧於“書海”之名。

    袁銘看著眼前情景,心中也隻有讚歎。

    碧羅洞的歸藏閣也有不少典籍書冊,和這裏一比,真是判若雲泥,不可同日而語。

    劉天明也被眼前情景所震懾,愣了下才恢複過來,在書架間穿梭尋找起來。

    袁銘趁機觀察,書海典籍的擺放甚為規律,按照功法,法術,地理,曆史,宗派典故,靈材,丹藥,法陣等名目,劃分了多個區域,此地書籍雖多,卻不會眼花繚亂難以搜尋。

    袁銘望向法術區域,那裏的書架都被一層白色光幕籠罩,裏麵擺放著一枚枚玉簡,旁邊的銘牌上記錄著法術名稱,煉氣期,築基期,甚至結丹期的法術都有。

    袁銘很是眼饞,可劉天明卻徑直來到靈材典籍的區域。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強行暗示劉天明過去。

    劉天明來書海查閱典籍,應該有重要的事情,他已經耽誤了對方不少時間,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操控劉天明來這裏借閱那些法術玉簡。

    劉天明在一個書架前停下,這裏的書架也被白色禁製籠罩,他正要尋找身前書架的光幕上湧出一團白霧,凝成一個尺許高的白霧身影,竟然口吐人言:“汝需何種典籍?”

    “你是?”劉天明吃了一驚。

    “吾乃書海禁製所化之陣靈,書海典籍眾多,單靠個人尋找太過費時,汝且將想要閱覽之書名或者類別告訴吾,吾自會替汝指引位置。”白霧身影說道。

    “原來是書海陣靈前輩,我想查閱銀盞花相關的內容。”劉天明說道。

    “銀盞花屬於菊科草本靈植,相關典籍在靈材區域第三書架第二層。”白霧陣靈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書架,說道。

    “多謝陣靈前輩指點。”劉天明謝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很快找到相關典籍。

    他取出一枚青色令牌,卻是長春觀弟子的身份銘牌,上麵浮現出一個五百的數字。

    劉天明催動令牌,對準光幕的一本典籍虛點。

    青色令牌上的數字頓時減少了一點,光幕內的那本典籍卻自動飛了出來,落在他手中。

    劉天明翻閱典籍,迅速瀏覽。

    長春觀是大晉首屈一指的修仙宗門,收集到的資料有其獨到之處,袁銘跟著劉天明看了兩頁,覺得頗有收獲,正要借機研究。

    就在此刻,附體結束,其意識返回本體。

    袁銘立刻查看旁邊的沙漏,眸中一喜。

    火鬆木不愧是高等靈材,取代之前的靈鬆後,附體時間增加不少,快要達到一刻鍾了。

    此外,從劉天明那裏得到的信息來看,其對於火雲術還隻是一知半解,而那位老皇帝似乎對此術頗有心得。

    看來自己得轉變一下方向了。

    袁銘閉目養了回神,取出一塊空白玉簡,將偷學到的火雲秘術謄抄上去,免得遺忘。

    他沒有不自量力的自行參悟這門秘術,收起玉簡和沙漏後,便繼續開始了九元訣的修煉。

    七日後。

    袁銘燃香閉目盤膝。

    他這次的目標是附體於老皇帝,想要從其身上探究火雲術的心得。

    此時的老皇帝正盤坐於一間暗室內,閉目調息,渾身氣息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在流轉,不知在修煉什麼功法。

    袁銘在確認了一下周圍環境和情況後,便立刻嚐試通過暗示以影響其修煉火雲秘術。

    許是老皇帝修為已經達到築基後期,比袁銘高出不止一籌的緣故,其意誌極為堅定,袁銘耗費九牛二虎之力,一直到附體時間結束,仍然沒能成功,甚至都沒令對方心境起一絲波瀾。

    他沒有氣餒,過了七日後,繼續嚐試通過附體進行暗示,仍然以失敗告終。

    結果直至第三次,也不知是不是暗示起了效果,老皇帝施展了一次火雲秘術,袁銘急忙趁機感悟。

    然而此術本就複雜無比,單憑一次感悟,他自然沒能學成。

    不過有了這一次的開端,此後老皇帝對施展火雲術,似乎也沒有了先前的抗拒,不過由於此術施展起來動靜不小,老皇帝應該出於顧忌,每每施展都將威能控製到了最低。

    這對於袁銘感悟其施展過程並不影響,如此又一連感悟了數次,功夫不負有心人,袁銘終於如願,掌握了這門高階法術。

    當然這隻是初步掌握,若要真正發揮其威能,還需要自己親自不斷練習才行。

    ……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

    雨墟沼澤深處,一個黑色水潭旁豁然騰起一道粗大紅光,衝上半空形成一團七八丈大小的濃鬱火雲,一股股火焰在其中翻滾。

    半空雖然在下雨,卻沒有對火雲造成絲毫影響。

    袁銘腳踏白玉飛梭,懸浮在半空,掐訣朝黑色水潭一指。

    “去!”

    七八顆碩大的火球從火雲內射出,沒入水潭內。

    這些爆裂火球乃是火雲秘術凝聚而成,尋常的凡水根本無法熄滅。

    幾個呼吸後,猛烈的爆炸轟鳴聲從水潭內傳出,掀起數丈高的巨大水浪,原本清澈的潭水變得渾濁異常。

    花枝也在附近,看到此幕,麵露喜色。

    “吼啊!”低沉的怒吼從水潭內傳出,帶著一股洞穿神魂的震懾力。

    “主人小心,它要出來了!”袁銘腦海中響起花枝的傳音。

    聲音未落,渾濁的潭水突然翻滾,一道粗大黑影從中射出,閃電般撲向半空中的袁銘。

    袁銘早有準備,操控玉梭向後迅疾倒射,瞬間後退了十餘丈。

    黑影撲了個空,顯現本體,卻是頭似蛇似蜥的巨獸,體長超過五丈,通體覆蓋著厚厚的黑色鱗甲,看起來堅不可摧。

    一團濃鬱黑雲懸浮在其身下,托起此獸的身體。

    “原來是頭墨蜥獸。”袁銘輕咦一聲。

    據典籍記載,墨蜥獸乃是墨蛟和沼澤巨蜥交合衍生的後代,既擁有如墨蛟般的堅固鱗甲及水屬性法術的使用能力,又擁有沼澤巨蜥的堅韌肉體和怪力。

    他今日出現在沼澤這裏,一方麵是為了測試新學會的火雲秘術威力,同時也是應花枝的要求,協助其擊退這頭墨蜥獸。

    袁銘掐訣一點,半空火雲再度射出七八顆火球,打向墨蜥獸。

    墨蜥獸怒急攻心才飛騰到半空,感應到爆裂火球的威勢,急忙噴出一股黑色水柱阻攔,然後朝下方射去。

    黑色水柱顯然不是凡液,發出“嗤嗤”幾聲悶響,大半火球竟然被其澆滅,但仍然有兩顆漏網火球打中了墨蜥獸。

    “轟”“轟”兩聲巨響,墨蜥獸被炸飛出去,卻並未受傷,一個翻身便穩住身形。

    袁銘不禁暗讚墨蜥獸鱗甲堅固,兩手掐訣虛點。

    一顆顆火球從半空急墜而下,接連擊中墨蜥獸,發出連串爆炸,水潭上方的空間變成狂暴的火海,洶湧翻滾。

    墨蜥獸的鱗甲雖然堅固,卻也承受不住這樣接連不斷的轟炸,很快便破開防禦,身體淹沒在狂暴的火焰中,發出淒厲慘叫。

    袁銘微微點頭,對火雲秘術的威力頗感滿意。

    花枝也發出一聲歡呼的怪叫,雙手張開,十幾根妖藤電射而出,閃電般刺入滾滾火焰內。

    墨蜥獸高大身軀從半空跌落,砸在水潭附近的淤泥裏。

    它身上鱗甲碎裂,血肉模糊,被火雲秘術炸成重傷,花枝的妖藤也刺入其身體,正快速吸納血液和妖力。

    墨蜥獸的身軀快速縮小,幾個呼吸後變成一具幹癟的屍體。

    花枝散發的氣息微微有些波動起來,體內長出一根根紫黑藤條,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很快形成一個紫黑色的大繭,將其身體包在裏麵,大繭上還長出一朵朵紫黑花朵,散發出奇異的幽香。

    袁銘看到此幕,麵上一喜。

    花枝的實力原本便逼近二級中階,在雨墟沼澤內擊殺吸收了不知多少妖獸,終於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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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七章新伙計

袁銘一念及此,散去半空火云,落在花枝附近,為其護法。

然而袁銘剛一落地,雙腿突然發軟,全身刺痛難當,好像有火焰在身體里燃燒,恨不得用手指撕開皮肉,讓這股灼熱之力能夠消散一二。

“中毒了?莫非周圍有敵人潛伏?”他又驚又怒,強忍著劇痛凝聚法力,神識掃向四周。

然而周圍一片靜謐,并沒有敵人出現。

袁銘微微一怔,隨即想到什么,豁然看向紫黑大繭上的靈花,鼻孔幽香縈繞,終于明白劇毒從何而來。

他竭力調動身體里殘留了力量,往外面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袁銘終于聞不到紫黑靈花的幽香,運轉九元訣,發軟的身體慢慢恢復,體內灼熱劇痛也逐漸平息。

許久之后,袁銘這才恢復正常。

“花枝開出的靈花竟然有毒,而且如此厲害,連我都差點中招了。”他心中暗呼僥幸。

袁銘看向那些紫黑靈花,眼神熠熠閃爍,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過了三天。

紫黑大繭突然晃動起來,一根根紫黑妖藤也仿佛從長眠中蘇醒,緩緩舞動。

幾個呼吸后,所有妖藤徹底蘇醒,紫黑大繭緩緩散開,顯現出花枝的身體,看起來比之前長大不少五官更加精致,氣息更是徹底達到了二級中階。

袁銘聯想到之前在蛇王谷地底地宮時,花枝實力精進后曾經試圖攻擊自己,心中下意識暗暗警惕起來。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花枝立刻飛竄過來,對他的身體擦擦挨挨,一副巴結討好的模樣:“主人,你的那個火云秘術實在太厲害了,連墨蜥獸的鱗甲也能炸碎,我才能突破二級中階啊!”

袁銘感應花枝體內的馭獸符文,得知此妖的討好并無虛假,這才放心。

“你這段時日可是收復了不少小妖獸,莫非打算在這雨墟沼澤內做個土霸王?”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聲,隨后看向遠處。

那些小妖獸遙遙眺望著這邊,卻沒有靠近。

“這雨墟沼澤里日子實在是太快樂了,只能這樣找些樂子!而且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主人您啊。”花枝卻說道。

“你且說說,抓這么些小妖獸,如何是為了我?”袁銘看向花枝,問道。

“當然,我在這里擴大地盤收攏手下,主人你日后若是遇到強敵,可以將他們引到這里來,到時候我一聲令下,這些妖獸一起圍攻,再加上你我之力,就是結丹期修士也未必沒有擊殺的可能啊。”花枝兩條手臂互相交錯著,大言不慚地吹噓道。

“若是你這些小妖都能對付得了結丹期修士,那結丹期修士未免也太好對付了。”袁銘心中暗自腹誹,卻沒有直言。

他念頭一轉后開口道:“你的那些手下注意收集沼澤里的各類靈材,尤其是花草之類靈物,到時候給我。”

“好,沒問題,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吧。”花枝一只手臂拍了拍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身上那朵紫黑靈花蘊含劇毒?”袁銘又問道。

“我吸收了那只黑蟾的生命精華,能夠吞噬各類劇毒,加上本身的特性,故而能開出蘊含劇毒的靈花。”花枝答道。

“此花毒性不淺,我想要將之用于煉制毒香。”袁銘如此說道。

“沒問題,此花易得,主人你將這些種子種入土中,每日用清水澆灌,很快便能生根發芽,開出這毒花了。”花枝手臂伸出,上面一陣綠光閃過,快速結出許多紫色種子。

袁銘沒想到劇毒靈花如此易得,心中一喜,收起這些種子,打算回去后種在院落的花園內。

只是此花有毒,需得之后買一套禁制來隔絕毒香。

接下來的日子里,袁銘于小湖城房內,一邊潛心修煉,同時每隔七日則點燃黑香,附體于傳位大典上見到的其他筑基期修士,嘗試偷學各派秘法。

當然由于種種原因,學習的過程并不怎么順利,不過袁銘有了先前附身老皇帝的經歷,對于預期有了心理準備,并不打算強求。

很快又過去了三個月。

大晉其他門派的法術,袁銘陸陸續續也學會了幾個,其中不乏品階不低的法術,威力不俗。

這段時間來,玄化靈香鋪的名聲也漸漸流傳開來,顧客漸多,沐陽有些難以應對,袁銘只好暫停修煉,親自接待。

這天,玄化靈香鋪走進一人,黝黑面孔正是胡圖。

“請問,這里老板哪位?”胡圖有點猶豫,問道。

沐陽上前正要招呼。

“沐陽,這是我舊識,胡圖你進里屋來。”正在里屋的袁銘說道。

胡圖聞言來到里屋。

“胡圖,許久不見了。”袁銘轉過身來露出了面容。

“仙師,真是你!這里是仙城吧。”胡圖驚訝的說道。

“以后叫我老板吧,在這里不用叫我仙師,這里個個都是仙師。”袁銘說道。

“原來如此,信中提及的商鋪,就是這家店?”胡圖恍然點頭,看向四周。搜趣屋。

“沒錯,要是愿意,你就在這里幫我照看鋪子,有不懂的問沐陽掌柜。”袁銘眨了眨眼睛,說道。

當日決定開這家靈香店后,他便沒打算親自照看,這樣太浪費時間,雇傭沐陽一個人也只是權宜之計,必須有一個自己熟悉的人一起幫忙打理互相監督才行。讓家里派人過來不合適,袁銘思來想去,想起了胡圖,所以這店本就是以其名字租下。

于是他用黑香附體查清其下落后,隨后又雇傭了坊市內的一個小散盟,請他們前往大晉南部的濁州,將胡圖接來小湖城。

“當然可以,我在濁州也是碌碌無為的過日子,原以為來到大晉能夠過上好日子,可是晉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眼中都是歧視,這小湖城反而沒人用歧視的眼光看我,我自然愿意。至于酬勞就不用了,我只有一個要求,還望老板應允。”胡圖說道。

“胡圖你有話直說無妨。”袁銘大略猜到胡圖心思,含笑說道。

“胡某這些時日看到仙家手段,十分羨慕,極想修煉仙道,還請老板能收我為徒,胡圖必定死心塌地,回報大恩!”胡圖深吸口氣,彎腰躬身,按照南疆禮節行了一個大禮。

“請起,仰慕仙道乃是尋常之事,只是修仙需要擁有一定的資質,并非人人可以。”袁銘扶起胡圖,緩緩說道。

“對于此我多少也了解過一些,麻煩老板檢查一下在下,若是沒有資質,我認命,看店之事也會接下。”胡圖如此說道。

袁銘點點頭,握住胡圖手腕,將一絲法力度入其體內。進階筑基期后,單憑法力便可測試他人靈根,不必借用法器。

胡圖此時卻顯得有些緊張,屏住呼吸,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似乎怕自己稍不留神就把靈根給弄丟了似的。

“咦,你還真有靈根,運氣不差啊,是水火木土四靈根。”半晌,袁銘神情微訝的說道。

“當真?”胡圖大喜過望,已經是跪在地上掩面而泣了。

“自然不假,你既然有靈根,就可以修煉仙法,我這里有一門功法,你先拿去參悟,若有不明之處再來問我。”袁銘取出一張白紙,唰唰寫下“碧羅功”的口訣,遞了過去。

“多謝師傅賜下仙功!”胡圖用顫抖的手接過白紙,俯身跪拜下去。

“別!在下并無收徒之意,你還稱呼我老板,我叫你胡圖。”袁銘拉住胡圖,正色說道。

胡圖見袁銘神情嚴肅,不敢違逆,唯唯答應,心中自是對袁銘愈發感激。

“胡圖你日后好好照看我這家店鋪,若是做的好,我這里還有些煉氣期的丹藥和法器,都可以獎勵于你。”袁銘勉勵道。

胡圖先前跟隨傅慶等人來到大晉,這次又和散盟成員來小湖城,對修仙世界已經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丹藥和法器的意義,大喜答應。

“老板放心,我在南疆和濁州都做過生意,定然不負重托,會將這家店鋪打理好。”他拍著胸口保證道。

袁銘了解胡圖的為人和性格,此人生性有些圓滑,會專營投機,確實是適合做生意,否則他也不會請此人過來。

袁銘接下來帶著胡圖在店里逛了一圈,又將沐陽介紹給他,讓他們有事情商量著來,又告訴其一些修仙界常識,以及販賣靈香的要點,便當起了甩手掌柜。

他沒有返回隔壁住處而是在后院靜坐修煉,同時監察胡圖管理店鋪的情況。

胡圖做生意相當機靈,只半天功夫便徹底弄懂了販賣靈香的門道,招攬客人也相當有一手,客人問題再多,也能耐心和客人解釋,店里始終井井有條,沒有忙亂的感覺,不懂的地方就問沐陽,二人也算協調,袁銘索性也讓沐陽住店里。

袁銘看了三天,覺得沒有問題,替胡圖講解了兩遍碧羅功,指點了幾句后,便回到八十六號住處安心修煉。

當然,他也會時常,喚出一只魂鴉守在附近樹上,看看店鋪中二人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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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八章生意之道

胡圖來了玄化靈香鋪后,雖然努力,但是店鋪偏僻,這條街上人流也少,銷量還是欠佳。

袁銘只能調整了銷售的手段。

先按照玄化真人樣貌畫了一幅仙風道骨的肖像,掛與店鋪正堂正中,肖像前放置一個普通香爐,點起一根青玄香。

然后向二人如此交代:遇到有代表宗門采購的修士,可以給予回扣。如果客戶介紹客戶,給予老客戶回扣。沐陽、胡圖都是機靈之人,一點就透。

交代一番后,袁銘來到里屋,拿出偷天鼎,插進青玄香,燃起靈煙。在他的催動下,香氣向街外擴散開來。

臨街兩個修士正在行走,聞到香味,只覺得精神突然一振,互相交談一番,尋路過來。

一個酒樓上,數個修士正在飲酒,也放下了酒杯,匆匆下樓。

沒多久店里就聚集了數十個修士打聽青玄香,沐陽、胡圖二人一下子便忙了起來。

胡圖更是拉著一個修士在一邊竊竊私語。

當天就賣掉了所有存貨。

而后,第一個月的盈利達到一千余塊靈石,第二個月更是達到了一千二百塊靈石。然后每月維持一千五百靈石左右。

袁銘眼見靈香生意如此紅火,心中大定,獎勵了胡圖和沐陽各一瓶煉氣期的修煉用丹藥,并專門抽出一個晚上,來為二人答疑解惑。

他又購買了些丹藥的丹方,改進制造了幾種功效各異的新靈香,依據其中一種美顏丹方又做出一種可助容顏美化、皮膚增白的美顏香,擺上貨架后,在胡圖巧舌如簧之下,也頗受女修士歡迎,盈利又是一番增長。

花枝那邊也一切順利,領地再度擴大了不少,每個月運送回來的靈材不斷增加。

每月采購靈材、制香、購買丹藥開支巨大,但儲物戒中的靈石也多了起來。

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唯一讓袁銘郁悶的是,附體效果最好的玄化觀內得到的香灰,快用光了,他手中只剩下九里廟的香灰。

用慣了宗門里得來的高級香灰,他已經有些看不上凡俗之物了。

又過兩個月后。

玄化香鋪內,袁銘坐在椅子上,翻著店里的賬簿,一邊看一邊樂得眉開眼笑。

“胡圖、沐陽,這個月不錯。”袁銘放下了手中的賬簿,笑著說道。

“主要還是老板辦法好,靈香有賣點,并且在這小湖城坊市里,是獨一份,宗門采購占了大頭。”胡圖這段時間以來真心佩服袁銘,馬屁連連。

袁銘指了指外面剛寫的牌子說道:“這兩個牌子掛上去吧。”

那兩塊掛在店門外醒目的木牌上,分別寫著:

“青玄香每日限量發售一百支,欲購從速”。

“美顏香稀缺,只接受預約。”

“老板的手段真是高明,越稀缺,他們越是愿意購買。這樣一來下個月訂單不愁了。”胡圖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說道。

袁銘看了胡圖一眼,覺得這廝面有豬相,做個掌柜真是適合。

胡圖生得濃眉大眼,且皮膚黝黑,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南疆人老實憨厚之相,可骨子里卻是有奸商氣質的。

“也就青玄香和美顏香,一個是用來輔助修行的,第二個抓準了女修士的心理,需求量大,能夠這么搞。其他品類的,可沒到這種人人爭著買的地步。”袁銘說道,“所以以后要捆綁銷售了,給那些熟客做個積分簿子,買香可以攢積分,積分靠前的,有優先購買青玄香和美顏香的資格。”

“老板,這樣不太好吧?”沐陽說道。

“沐師兄,怎么不好,積分高的,我同樣有折扣優惠嘛。做生意,不就是你這里多一點,我那里少一點嘛,大家也都明白的。”胡圖說道。

“老板這是哪里學來的門道?”胡圖問道。

“自己琢磨的,以前我有家書店,那時生意不好,我就琢磨了這些辦法,后來書店有了合伙人,名氣大了,漸漸的就不用這個辦法了。”袁銘回憶起以前的樣子,不禁笑道,“做點生意都是小道,你以后就踏踏實實修你的大道。”

“好的老板,其實有現在的日子,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胡圖由衷說道。

“你的《碧羅功》練得怎么樣了?”袁銘問道。

聽聞此言,胡圖面露尷尬神色,說道:“勉強能夠感受到法力存在了,應該算是功法里說的煉氣一層吧。”

“以后有什么修煉上的問題,也可以請教沐陽,碧羅功我也教給了他。”袁銘如此說道。

“老板,我改修碧羅功后,的確感覺比我師傅傳的功法要好。”一邊沐陽也道。

碧羅功傳自哪里不知道,夕蒼穹把它作為碧羅洞的主要功法,的確比普通散修的功法好得多,以至沐陽有此一說。

胡圖聞言,卻說道:“我覺得自己現在用這些青玄香是浪費。”

“差不多半年到煉氣一層,再正常不過了,比你慢的,甚至數年修不出法力的多了去了。你既然有靈根本就有一份仙緣,煉氣期的小修士壽元能有多少,要是僥幸筑基了,活個兩百多歲就不成問題。”袁銘翻了個白眼,說道。

“兩百歲?我會好好修煉的!”胡圖這么一算,立馬改了口。

閑聊片刻,袁銘解答了二人一些修行困惑后,便離開了自家靈香鋪子,卻是直奔了生葉宗的商鋪而去。

筑基之后,他的九元訣修煉速度大減,這半年多時間下來,之前攢的丹藥已經全部用光了,修為上卻進展不多,距離中期也還有些遙遠,只能再去購置一些。

他直奔青木樓,買了十瓶四靈丹,便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袁銘繞了路,再次來到了珍靈閣。

經過這段時間明里暗里的觀察走訪,袁銘對珍靈閣的風評多少掌握了一些,覺得其行事還算公信正派,便打算將自己的那枚蛋,送到珍靈閣幫忙孵化。搜趣屋。

袁銘剛一踏進珍靈閣,上次接待他的管事就立馬迎了上來。

“貴客,可算等到您了,來來來,請跟我去二樓雅間座。”那名管事不由分說,便引著袁銘上了二樓。

袁銘正一頭霧水時,就聽到外面步履匆匆,走過來了一人。

“道友……”

伴隨著熟悉的嗓音響起,一個皮膚黝黑,臉上布滿歲月痕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田間老農模樣的獨臂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

兩人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都是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

獨臂老者又有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難道是哈貢道友?”

“古道友。”袁銘笑著點頭。

當初他們在鬼市相遇時,一個帶著遮掩氣息的斗篷,一個帶著隱藏自己的面具,誰都不知道真容如何。

“經年未見,哈貢道友的氣質氣息都與先前截然不同,倒教人有點不敢相認了。”古秋鳴驚嘆道。

“古道友倒是依舊風采不減。”袁銘笑著寒暄道。

“我回來時聽管事說起有人來找,我怎么猜都想不到會是你,便讓他留心你再來,沒想到還真給我碰到了。你怎么來到了雷州?”古秋鳴與袁銘相對坐下,為彼此斟上了茶水。

“都是緣分。”袁銘笑道。

“哈哈,哈貢道友上門來找,是有什么好貨要出手了?還是想買點什么東西?”古秋鳴沒有再扯其他,開口問道。

“既然古道友你回來了,那事情就好辦了,我來珍靈閣,是有一顆靈獸蛋,想讓你們幫忙給瞧瞧看。”袁銘說道。

“好說,好說,你且拿出來看看。”古秋鳴眼眸一亮,連忙說道。

袁銘抬手一揮,一枚碗口大小的血紅色禽蛋,就出現在了手中。

他將血蛋遞給古秋鳴后者卻沒有接,而是伸出獨臂點了點桌面,示意他放在桌上即可。

袁銘依言放下后,古秋鳴這才搬著椅子靠近過來,仔細打量了起來。

看了片刻,他一句話都沒說,眉頭卻越皺越緊了。

“古道友,怎么了,這蛋可是有什么不妥?”袁銘皺眉問道。

古秋鳴并未答話,而是從袖中摸出一枚橢圓形的透明晶石,放在眼睛前透視過去,又仔仔細細把血蛋看了一遍。

“奇了怪哉……”古秋鳴搖頭說道。

“古道友,別賣關子了,到底怎么了?”袁銘聽他這么說,心里越發好奇起來。

“你這血蛋,從大小形狀,表面紋路和撫摸質地來看,應該是靈獸翼鳥的蛋。可問題是翼鳥的蛋通常都是天藍色或者深藍色,我從未聽說過有血紅色的。”古秋鳴說道。

“我得來時就是這樣,這紅色會不會是染上去的?”袁銘知道血蛋的來歷,下意識想到靈獸蛋是長期被血液浸泡,染上的顏色。

“開什么玩笑,翼鳥的蛋殼上有微弱的曲折紋路,光澤柔和,不可能存在染色的情況。況且我觀這紅色明明深達殼內,與里面的獸體是一樣的。”古秋鳴說道。

“古道友,那這會是什么原因導致的?”袁銘問道。

“這個說不好,也可能有變異,或許其他原因。”古秋鳴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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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九章翼鳥蛋

“那這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袁銘有些不確定道。

“好壞一半一半吧,結果只能等孵化出來才知道。也有可能根本不能孵化。我宗門六叔公要是在,我可以讓他鑒定一番。”古秋鳴沉吟著說道。

袁銘聞言,心中卻還是覺得變得更強的可能性更高。夕蒼穹可是把這蛋藏在碧羅洞,用了多年時間,又讓獸奴采集無數妖獸精血浸泡!必定不是普通翼鳥!

“哈貢道友,開個價吧。”古秋鳴開口,又重重地加了一句道:“隨你開!”

“這東西我不賣,只想托付給你們珍靈閣,幫忙孵化。”袁銘說道。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袁銘說不賣,古秋鳴眼中仍明顯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你相信我,異變種開出廢物的幾率,絕對比開出更強靈獸大,你與其自己賭這一把,不如開個好價錢賣掉,這樣收益更大。”古秋鳴勸說道。

“這蛋是友人相贈,對我意義不同,哪怕孵出來個弱雞我也認了。”袁銘笑道。

夕影送他的血蛋,怎么可能賣了呢?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勸說你了。不過話我得先說清楚,這枚翼鳥的蛋我不比尋常,珍靈閣里沒法孵化,我得帶回我們宗門珍靈宗,去借助法陣孵化。”古秋鳴說道。

“好,這個沒問題不過我要和你同去。”袁銘略一思索,說道。

“這個是自然靈獸孵化出來以后,你得趁著它尚未長成,盡快馴化。否則等長大了,野性生出來了,再想馴化就難了。”古秋鳴說道。

“代為孵化的價格,怎么算?”袁銘問道。

“按照宗門的規矩,需要動用法陣孵化的靈獸蛋,至少得一百靈石。咱們是朋友,我親自幫你孵化,可以少收十枚靈石。九十靈石,陣法消耗靈石另外算。要是失敗也這個價。”古秋鳴說道。

“這個價格,還可以接受。”袁銘聞言,點了點頭。

“爽快!我這里還有一點事要處理,咱們明日一早出發。”古秋鳴笑道。

“冒昧問一句,你們珍靈宗在哪里?”袁銘問道。

“在雨墟沼澤的另一邊,距離這里倒也不算太遠。”古秋鳴說道。

“好,那咱們就明天一早出發。”

兩人約好之后,袁銘便從珍靈閣離開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

袁銘便與古秋鳴騎鶴出發,前往了珍靈宗。

與此同時,雨墟沼澤之中,花枝正用樹藤編了一個耙犁一樣的東西,自己坐在上面,前頭用藤條綁了兩條三尺來長的黑魚,拉著跑的飛快。

趕往珍靈宗的路上,古秋鳴將珍靈宗的一些基本情況,告知給了袁銘。

他才知曉,珍靈宗位于雨墟沼澤的東側,是一座沿著沼澤湖岸修建的小型宗門,其主要以靈獸的孵化和馴養為主業,傳承已有數百年了。

說起來,珍靈宗其實有些類似于碧羅洞,只是少了很多靈獸捕獲的業務。

但有些特別的是,珍靈宗雖然也是一個修真宗門,但卻是以“古”姓家族為主體,同時吸納了許多外姓修士而形成的。

宗門內的實權人物幾乎都是“古”姓,而古秋鳴則只是家族中的一個偏支。

兩人到達珍靈宗地界后,袁銘率先就看到了一座座雕刻精美的石質牌坊,一個個整齊排列,綿延了數百丈。

那些牌坊上,大多都鐫刻著諸如“千秋大業”,“風光霽月”,“洞天勝境”等文字,只有最后面,也是最大的一座牌坊上,鐫刻著“珍靈宗”三個字,字體大氣磅礴。

顯然這個宗門過去非常顯赫,袁銘不由得更加有了信心。

袁銘站在牌坊下向后望去,只見沼澤湖岸邊一座座白墻黑瓦的建筑,掩映在茂密的山林中,在霧氣的映襯下,顯出一種朦朧美感。

他遠遠地便能聽到陣陣珍禽野獸的叫聲,從那片建筑群中傳來。

進入珍靈宗后,袁銘發現明明好似一座城鎮一樣的宗門,被劃分出了許多區域,不同區域里養殖著不同的靈獸,數量雖然看著不多,但種類繁雜,飛禽走獸皆有,外面都有法陣光幕環罩。

在臨岸的沼澤湖邊,還有一個個圈起來的水塘,里面竟然還有水生的靈獸養殖。

古秋鳴帶著袁銘一路向著珍靈宗內部行去,沿途遇到的不少人都會主動與古秋鳴打招呼,只不過彼此之間的稱呼多是叔伯兄弟之類的親屬之稱,而非師兄師弟。

“你這翼鳥的蛋有點特殊,我得請叔公再幫你掌掌眼,以免出什么紕漏。”進入宗門內部,古秋鳴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說道。

“好。”袁銘自然沒有意見。

兩人穿過一重重拱門和一道道回廊,來到了一處幽靜院落。

“叔公是珍靈宗的執法長老,一向嚴厲,一會兒見了面,話由我來說,你旁聽就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等出來后再問我。”古秋鳴似乎對他這個叔公頗為畏懼。

袁銘點了點頭。

“侄孫秋鳴,求見六叔公。”來到院子的券門口,古秋鳴當即喊道。

“進來說話。”等了片刻,一個不疾不徐略帶沙啞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

古秋鳴當即朝袁銘招了招手,帶著他步入庭院中。

院子里,一棵模樣遒勁的老松樹下,一張石凳上,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威嚴老者,頜下蓄著花白短須,雙目神光內蘊,正捧著一卷書冊閱讀。搜趣屋。

看到兩人進來,老者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古秋鳴心知他是不悅自己帶外人進來,但事關靈石,連忙搶先說道:

“六叔公,我的這位朋友得到了一枚奇特的靈獸蛋,我目光淺拙,看不準是個什么,只能隱約猜測是翼鳥,但是顏色是紅的,想讓您給掌掌眼。”

聽聞此言,威嚴老者放下手中書卷,明顯來了興趣。

“小輩里面,你東奔西走多年,眼光不錯,你說是翼鳥的蛋,那多半不會錯,取出來我看看。”老者問道。

古秋鳴連忙朝袁銘使了個眼色,袁銘會意,馬上取出那枚血蛋,放在了桌子上。

威嚴老者目光落在鳥蛋上,只是掃了一眼,問道:

“你這蛋是從南疆弄來的吧?”

“前輩怎么知道?”袁銘心中驚訝問道。

“這就是枚普通的翼鳥蛋,但是以血養之法孕養過,南疆那邊的馭獸師用的多。”老者說道。

“什么是血養之法?”袁銘問

“南疆獸師,得到禽蛋后為了讓其孵化后飛鳥更加有生機,會取數只妖獸的血進行浸泡,吸收血氣,這個紅色蛋殼吸收了血色而已。需要盡快孵化了,否則離開血養太久,內胎要餓死。”威嚴老者掃了他一眼,說道。

“叔公,我想用法陣孵化這枚蛋,您以為如何?”古秋鳴試探著問道。

“可以。”威嚴老者淡淡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古秋鳴連著袁銘一起道謝一聲,告辭離開。

“大材小用。”老者低聲說了一句。

兩人走出院子券門的時候,迎面走過來一個身著云錦長袍的青年男子,其容貌英俊,膚色白皙,一縷長發垂在額前,顯得有幾分放蕩不羈。

“喲,這不是獨臂三哥嘛,你一向在外發財,今天怎么回來了?”青年男子看到古秋鳴的一瞬間,說道。

古秋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根本沒去搭理,便帶著袁銘離開了。

那青年男子似乎也不在意,哂笑一聲后,就走進了院子里,正色跟那位老者問安:“六叔公。”

“秋龍!為何對堂兄無禮?”威嚴老者看向他,有些不悅道。

“他不過是一個獨臂廢柴罷了。”古秋龍一臉無所謂,來到老者對面坐了下來。

“你給我閉嘴!他也是為家族拼殺才斷臂的。”老者陡然變色。

顯然古秋鳴對剛才的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一路說笑帶著袁銘來到了一座位置較遠的院落。院落里也沒有其他人,裝飾也是陳舊,門柱的漆皮都有分化掉落的痕跡,看來古秋鳴許久沒有回來住過了。

“袁道友,這里是我的住處,你就先在這里暫住幾日。我得去族內的孵化室,幫你孵化這枚禽蛋。”古秋鳴給袁銘找了一間屋子,安排他住下。

“大概需要多久?”袁銘問道。

“差不多需要十日左右,你放心,等到翼鳥即將破殼出世的時候,我會提前帶你過去。不過接下來幾天,咱們應該是不會碰頭了。”古秋鳴說道。

“無妨,那我就住下,靜候佳音。”袁銘笑道。

古秋鳴聞言,神情有異,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袁銘問道。

“也沒什么,只不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最好就待在院子里,也請不要在別處走動。”古秋鳴明顯有些為難說道。

“我當是什么事呢,放心。”袁銘笑道。

隨后古秋鳴便帶著血蛋離開,袁銘在院子里轉了一會兒,忽然雙指并攏,在眉心一點。

緊隨其后,四只魂鴉便從他的眉心飛出,展翅飛入高空,朝著院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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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4-1 08:42:30
第兩百六十章偷灰

袁銘放出魂鴉后,自己走回了房間內,關上房門閉目打坐起來。

借著四只魂鴉的視角,他如同飛躍于高空中一般,俯瞰著整個珍靈宗的全貌。

袁銘之所以如此并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的。

當古秋鳴邀請他來自家宗門時,袁銘就已經打上了他們祖師堂香火的主意了,眼下可是缺的緊啊。

珍靈宗不同于人才凋敝的玄化觀,雖然也不是什么實力強大的大型宗門,但傳承有序,且以宗族為主體,料想他們的供奉香火愿力會更精純一些。

唯一的麻煩便是珍靈宗內修為最高的修士,約莫在結丹后期,袁銘早就已經打探清楚。在這里動動手腳,有夕影給的披風在,只要自己小心一些,風險尚在可控范圍內。

畢竟香灰于一般修士而言,其實也就是垃圾,恐怕每隔一段時間清理還要花費些人力呢。

袁銘跟古秋鳴來這邊的路上,雖然話說得不多,但也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大致確定了珍靈宗祖師堂的范圍。

所以沒花多少功夫,袁銘就找到了祖師堂的所在。

珍靈宗也跟大多數宗門一樣,將祖師堂安置在整個宗門地勢最高的地方,只不過他們宗門整體地勢都不高,所以也只是在宗門偏東南的一座小山丘上。

而他們祖師堂的規制,也和大晉南方許多氏族的宗祠十分相似,白墻黑瓦,有著高高的風火墻,上面雕刻著各種寓意美好的精美雕像。

袁銘控制著魂鴉想要靠近去觀察一下祖師堂,結果還沒等落下去,一道白光就如飛刃一樣疾射而至,差點將魂鴉斬做兩截。

嚇得袁銘連忙控制著魂鴉撲棱著翅膀,狼狽地向上高飛。

這時,他才看到祖師堂的院子里有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人,正手持著掃把掃灑地面,對著魂鴉方向罵了一句“晦氣”。

“居然有筑基后期修士坐鎮,這可就麻煩了。”袁銘從方才的攻擊里,不難判斷出那中年男人的修為,一時覺得有些難辦起來。

以他如今修為喚出的魂鴉,想要在筑基后期修士眼皮子底下偷香灰,難度著實不小。

“反正還要待上一段時間不可打草驚蛇,還是從長計議吧。”袁銘心中暗道一聲。

心中計定,他便沒再讓魂鴉貿然抵近,而是將外放的魂鴉全都收了回來,隨即取出一枚丹藥服下,繼而閉目修煉起《九元訣》功法來。

夜已漸深,蟲鳴聲起。

屋外的一輪彎月已經明顯西斜,時間來到了后半夜。

袁銘坐在窗邊修煉《冥月訣》,他的窗外忽然影影綽綽,有一陣窸窣動靜聲響傳來。

他眉頭微微一皺,睜開了雙眼,循聲望去。

只見窗外不知何時,長出來了一棵小樹,一根鮮嫩的枝丫從窗口探了進來,頂端還開著一朵紫黑色的妖艷藤花。

“花枝……”

袁銘對著那朵紫黑色的藤花一陣掩嘴低語,帶著花的樹枝也時不時跟著上下抖動,好似在點頭答應一般。

片刻之后,小樹枝緩緩從窗口退了出去,連帶著整棵小樹苗一起,縮入了地下。

袁銘等了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披上夕影給他的灰色斗篷,起身翻出了窗外。

他放出四只魂鴉在高空警戒巡查,幫他查看四周是否有守衛巡邏,一路上很輕易地就避開了所有人,順利地來到了珍靈宗祖師堂所在的山丘附近。

到了此處后,他沒有再讓魂鴉靠近祖師堂,而是小心收斂氣息,在附近找了一處隱蔽所在藏身。

隨后,袁銘便取出偷天鼎,插上了一支迷香,兩指一捻香頭將之點燃。

而后,袁銘立馬以驅物術駕馭著香爐,使之朝祖師堂那邊徐徐地飛了過去。

偷天鼎滴溜溜飛旋而出,猶如一點火光懸在離地半尺空中,很快就來到了祖師堂門口附近。

這時,袁銘借著高空中一只魂鴉的視線,卻驚訝地發現,相比于白天的時候,這珍靈宗祖師堂的大門口,竟然多了一只模樣類似于獵狗,耳朵卻出奇大的異獸。

這家伙蹲坐在門外的兩只石獅子中間,雙耳一抖,立馬就發現了鬼鬼祟祟,飄忽而來的香爐。

大耳異獸雙目中泛起紅光,立馬就要張口示警。

然而這時,袁銘早已經以神念控制著香火煙氣,飛快鉆入了它的鼻腔。

大耳異獸的聲音未起,便戛然而止,雙眼一翻白眼,直接昏倒了過去。

祖師堂內,正盤膝打坐的青衫中年男子雙眼忽的睜開,總感覺有什么異樣,打算起身出去看看。

然而,他才剛一起身,就感覺到一陣強烈困倦來襲,繼而也如那大耳獵犬一樣,昏睡了過去。

片刻之后,祖師堂院子里的一棵老松樹下,泥土向外拱起,一根枝條緩緩探了出來,繼而舒展擴張,分出越來越多的枝丫。

這些枝丫在外面一點點聚攏成型,最終化作了一個枝椏繁密的樹人。

自然正是花枝,不注意看就像此地本來就是有那么一顆樹在。

花枝懷里抱著一個陶土壇子,朝著祖師堂大殿那邊張望了一下,那名修士已經昏睡了過去,這才抖了抖腳上沾著的泥土,躡手躡腳地慢慢朝著里面挪了過去。

來到祖師堂里,堂中地磚、墻壁材質和袁銘的租屋一樣,花枝從那中年男人身旁繞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張超大無比的香案供桌,和后面層層疊疊堆成小山的祖宗牌位。

大殿左右兩側,則還點著兩大排高低錯落的長明燈,里面不知燒著什么油脂,火苗異常穩定,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花枝只是掃了一眼,就立馬收回了視線,小眼睛一瞇,將目光集中在了供桌上。

那里正擺著三個精美的嵌金雕花三足香爐,里面滿滿當當,存放著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香灰。

花枝不忘使命,立馬上前,將那個土陶罐子放在桌上。

隨后他伸出自己的樹枝手掌,變形成鏟子模樣一個接一個地鏟過那些香爐,將里面所有的香灰全都收納進入腰間掛著的一只儲物袋中。

而后,他又打開土陶罐子,將里面放著的,從別處搜刮來的普通香灰,分別倒入了桌上的三個香爐里。

做好這一切后,花枝這才朝著祖師堂外退去。

走到院子里的時候,他還不忘伸手凝出一只細枝條捆扎而成的掃把,將自己帶出來的泥土紛紛掃回到了老松樹下。

而后,他才重新縮入地下,消失不見了。

過了許久,那青衫中年男人才悠悠轉醒,在發現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昏睡過去時,搜趣屋,他頓時打了個激靈,所有困倦之意盡數消散。

他馬上站了起來,神識外放,飛快地掃向四周,同時目光也四下逡巡,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隨后,他起身在殿里殿外仔細搜尋了一圈后,依舊什么都沒發現。

祖師堂里的陳設他閉著眼睛都清楚,別說是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就是什么東西移動了位置,他都能夠輕易發現。

但香灰,這種在他想來實在沒什么用處的東西,根本不值得關注。

中年男人實在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便起身來到了祖師堂外。

推開門的時候,他才發現警耳獸竟然也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頓時眉頭皺起,俯身便抽了它一個大耳光。

警耳獸被打得一個激靈,猛地醒了過來,眼中卻依舊閃爍著迷茫的神色。

中年男人見它這副模樣,只能嘆了口氣,又回去仔細檢查了一番,結果自然還是一無所獲,只得作罷。

另一邊,已經回到屋內的袁銘,看著桌上新得來的香灰,心情大好。

“嗯,可算是續上了,夠用一陣子了。”

從玄化觀得來的香灰,這段時間也已經用光了,甚至連以此香灰制成的黑香,也都用光了,手上也就僅存下幾支用九里廟香灰制成的黑香了。

這幾支香不止附體時間短一些,還沒有心理誘導的功效,屬于只能看,啥也不能做的那種,所以這次得來的香灰,算是解了袁銘的燃眉之急。

接下來,只要等回了小湖城坊市,再購買些靈木材料,他就能再制作出一批黑香了,以珍靈宗的底蘊,料想功效鐵定比玄化觀香火要強,甚至還能優于柳心宗吧?

袁銘對此,可是滿心期待。

兩日后,袁銘于中午時分,本打算繼續修煉九元訣,忽有所思,鬼使神差地點燃了一支黑香,神念一通附體在了果果的身上,自然再一次見到了夕影。

此時的夕影,正坐在一間布置典雅的閨房書桌旁,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提著一桿毛筆,正思索著什么,時而皺皺鼻尖,模樣甚是嬌俏可人。

果果就乖巧地蹲在她身旁的凳子上,瞇著眼睛打盹,偶爾才抬眼看她一下。

袁銘神魂附體之后,便想催促果果睜開眼睛,起來逗逗夕影,奈何這九里廟香火功效有限,果果根本感應不到他的那點兒暗示,依舊是半瞇半醒的樣子。

袁銘又急又惱,卻是無可奈何。

“篤篤篤”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夕影扭頭看去。

“不是說了沒事不要來打攪我嗎?”夕影皺眉,開口問道,顯然自己的思緒被打斷,頗有幾分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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