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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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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一章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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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大地巨震過後、雷電法陣並未出現崩塌的跡象。

    反而如青光巨碗倒扣的法陣、卻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般、發出一陣雷霆般咆哮。

    “滋啦啦”

    一道道電光從法陣上爆發開來、化作數條青色雷鞭、朝著窪地中的袁銘三人抽打而去。

    袁銘連忙取出寒星劍、揮舞抵擋。

    陸深長老則是雙手一按地麵、再一起身時、三麵土牆拔地而起圍住周身、擋住了電鞭。

    白夜也祭出金色長劍、在周身繚繞抵禦。

    一輪雷電鞭索抽打過後、電光這才重新穩固。

    “陸深長老、你們怎麼樣了、可還好?”被激烈的電光遮擋了視線、何文道在外麵高聲呼喊、語氣急切。

    “區區困陣而已、隨手便可破之。”陸深與袁銘白夜對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

    “白夜道友、你可看得出這法陣根腳?”袁銘則湊近白夜問道。

    “不認識、似乎要破開有些不易。你方才說何文道有問題?”白夜搖了搖頭、低聲回道。

    “他此前麵對二級妖獸時的表現、以及方才能及時退出這困陣範圍、都很反常。”袁銘說道。

    白夜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就在兩人低聲交流的時候、陸深已經取出了一枚兒臂粗細的金剛杵、通體暗黃、外表籠罩著一層黃蒙蒙的光暈。隻見他雙手握住金剛杵、掌心之中法力滾滾湧入、原本黯淡的金剛杵、頓時光明大作、一股強大的土屬性法力波動頓時從中激蕩而出。

    “破!”

    陸深一聲暴喝、雙手緊握金剛杵、朝著地麵重重砸去。

    金剛杵轟然落地、一道更加宏大的土黃光芒從中迸發、引動山嶽崩塌之力、試圖摧毀地底的法陣。

    以陸深為中心、四周地麵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頓時土石崩裂、煙塵四起。

    袁銘和白夜也都受到影響、紛紛禦起法器抵擋。

    滾滾煙塵裏整個法陣範圍內再無一寸完好土地、地麵好似整個被犁刀翻過了一遍。

    然而法陣之外、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不等煙塵徹底散去、一道道雷霆咆哮之聲再次響起、一道道粗如碗口的雷電光柱忽然從四周激射而入、熾烈的電光甚至將煙塵全都打散、轟擊向了袁銘三人。

    “小心。”袁銘連忙提醒一聲。

    說話的同時、他抬手猛地一揮、一方黑色硯台當即飛舞而出、飛快漲大的懸在了他的頭頂之上、替他擋住了落下來的雷柱。

    白夜在擋住了第一道雷柱之後、被緊追而至的第二道雷柱擊中、身形直接被震得摔了出去、半身焦黑、冒起縷縷煙氣、顯然傷了。

    陸深長老則是祭出了一麵明晃晃的圓鏡、雖然擋住了雷柱轟擊、但鏡麵也同樣損毀嚴重、已經算是半廢了。

    而受到攻擊的大陣、非但沒有絲毫損毀跡象、其上雷電反而變得越發密集。

    “陸深長老、你們怎麼樣了?”何文道焦急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古怪、老夫用上品法器伏地杵全力攻擊、竟然不能破壞。”陸深長老略一沉吟、說道。

    “許是陸長老那個什麼伏地杵名不副實、不妨你們三人聯手施為、或許能夠一舉破開。”外麵的何文道聞言、開口向三人建言獻策。

    陸深長老聞言、目光看向袁銘和倒地不起的白夜。

    白夜緩了好久才從地麵站了起來、咳嗽了一聲後、看向了袁銘。

    袁銘突然開口說道:“何道友、你說吧、有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談。”

    “不不不、你誤會了。要不這樣、你們幾人同時施為、一起攻擊法陣、或許能成。”何文道微微一笑、隨後說道。

    見何文道條件都不開、袁銘心中已經了然、大聲對著外麵遠處聚集的生葉宗弟子們喊道:“生葉宗的弟子們聽著、何文道是奸細、你們立刻分散逃離此地、不要再回來。

    陣外遠處的弟子一陣茫然、互相看看、誰也沒動。

    許天大聲說道:“弟子不走、弟子要救出師長。”

    羅星兒也說道:“對、許師兄、我們不走。”

    其他弟子聽了更加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袁銘對許天斥道:“許天、我是你祖母特地安排來保護你的、相信我。要是你能活著回去、和你曲絳的姨媽說下、銘兒不能盡孝了。立刻就走。”

    許天聞言身子一震立刻明白過來眼前被困於窪地雷陣中的這個哈貢是誰、羅星兒更是不可置信的望著袁銘。

    陸深長老聞言、眼中則閃過驚訝之色、但很快就轉醒過來。“生葉宗弟子聽令、立即分散逃離此處、違者視同叛宗。”陸深長老開口喝道。

    聽到他的命令、十餘名生葉宗弟子們紛紛四散逃離。

    許天一咬牙、一把抓住羅星兒拿出一張符籙一拍、黃光一閃帶著羅星兒遁地消失。

    何文道見狀、單手一揮、一把飛劍從袖袍中射出、朝分散而逃的眾弟子襲去、頓時便有數人受傷倒地、所幸眾弟子分散而逃、大部分還是逃出了山穀。

    “住手!”陸深目呲欲裂。

    “何文道、積點德吧。”袁銘冷笑一聲、說道。

    “你們要是再配合一下就好了、漏網了這麼多小魚、可惜可惜。”何文道對於逃走的弟子也不再追擊、走到法陣邊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

    “你不是一個人吧。”袁銘問道。“拖時間是沒用的、你認命吧、你們今日都要葬身於此了。”何文道看向袁銘、笑著說道。

    “小湖城最近莫名殞身的修士、都是被你用這樣的法子騙來殺了的?”袁銘問道。

    “你太高看他們了、那些人還不配我如此大費周折、你們應該感到榮幸。”何文道回道。

    “何文道、你為何如此?”陸深暴怒喝道。

    “陸深長老這話問的就外行了不是、仙路修行殺人奪寶、有德者居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何文道聞言、不禁嗤笑反問道。

    “你……”陸深長老一時語塞。

    “你的同夥呢、也該出來了吧?”袁銘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譏笑、說道。

    話音未落遠處穀口方向、走來了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是個容貌冷峻、麵色蒼白的白衣少年、肩頭停著一隻白色蒼鷹。

    而另外一人是個身形高大的光頭男子、其體型壯似鐵塔、渾身肌肉線條如刀刻斧劈、背後背著一柄一尺來寬五尺來長的青銅巨劍、看著便極有壓迫之感。

    “何道友、辛苦了。這次收獲不錯嘛、三個築基期修士、外加一幫煉氣期、這次夠咱們休息一些時日了。”白衣少年朗聲笑道。

    “還是靠沙浩兄幻術精妙。”何文道說道。“飛舟是否攔了下來?”

    “還是晚了一步、這裏法陣一發動那邊的飛舟估計就收到陸深的傳訊消息、跑了。”沙浩說道。

    “跑了就跑了、不影響蒲正青的赫赫威名、對你的懸賞要上漲了。”何文道笑道。

    聽到“沙浩”和“蒲正青”這兩個名字、袁銘不禁微微一怔。

    這個人他雖然沒有見過、名字卻是知道的、再一聯想先前的幻術、便不難確定其身份了。

    當初碧羅洞覆滅之際、大長老夕蒼穹的儲物戒中所得、根本配不上他一宗之主的身份。

    而沙浩作為夕蒼穹的親傳弟子失蹤、自然是最有可能繼承他遺產的那個人。

    這麼一說的話、近期小湖城散修會裏十萬靈石懸賞的那個魂修、也就是他的化名了、而先前的幻術、也出自此人之手。

    “至今沒有對我的懸賞、有些沒趣。”這時、那個鐵塔巨漢甕聲說道。

    “你怎麼能和沙浩兄相比。剛剛那個叫哈貢有幾分小聰明、想和我談條件、倒是有趣的很。”何文道隔著法陣電光、指了指袁銘說道。

    “哈貢?聽著像南疆來的?”沙浩聞言、有些警惕地皺了皺眉。

    “管他哪兒來的、費這勁幹嘛?先弄死再說。”鐵塔巨漢說道。

    “好!以免夜長夢多。”沙浩也讚同地點了點頭、說道:“石典、動手吧。”

    “好。”名為石典的鐵塔巨漢應了一聲、從背後取下青銅巨劍來、幾步來到一個不起眼的石堆旁、將巨劍順著石縫插了下去。

    一陣“嗤嗤”的摩擦聲後、青銅巨劍半數插入地底、隻露出半截在外麵、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紫色靈石發出一陣光芒、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入下去。

    袁銘目光一凝、心知陣眼應該就在那邊。

    一聲尖利鳥鳴穿透雲霄。

    半空一隻丈許長的黑色禽鳥、在高空盤旋。形如隼、鉤嘴、細長的利爪、全身羽毛烏黑發亮、點綴著一些紫色花紋、正是被袁銘取名“雷雨”的翼鳥。

    雷雨剛剛從遠處飛來、雖然飛行快如閃電、但還是晚了一步如果快一步、或許可以破解這雷法困陣。

    此刻雷雨一頭向法陣衝下、細長的利爪閃動著紫色的電花。

    “咦?”沙浩驚訝道:“去、抓活的。”

    沙浩肩頭的白鷹一展翅化為一道白光迅速迎了上去、轉眼間就在空中廝殺了起來。雖然雷雨飛行快如閃電、但實力遠不是這隻二級巔峰白鷹可比的、轉眼一追一逃消失在遠方。

    雷雨畢竟還處在幼年期、雖然這段時間被袁銘好生喂養並置於雷雨多發之地修煉、不過才一級妖獸實力而已、有白鷹和沙浩三人在、無異於以卵擊石、飛蛾撲火。

    袁銘正思索著對策、悚然抬頭看了過去、就見他們三人頭頂上方的雷電法陣中央、正凝聚著一顆人頭大小的青色雷球、裏麵電光閃爍、霹靂聲響、蘊藏著一股強大無比的靈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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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二章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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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袁銘出聲提醒的同時、已經再度操控黑色硯台朝著上方擋了上去。

    結果下一瞬一道電光驟然炸響。

    那枚青色雷球爆裂開來、亮起一道炫目青光、三根青色雷矛從其中迸射而出、分別射向了袁銘三人。

    “轟”的一聲響。

    青色雷矛轟擊在了黑色硯台上、直炸開一大片網狀的青色電光、電弧劈啪之聲連響。

    黑色硯台滴溜溜倒旋飛回、砸落在地、表麵出現一道細密裂痕。

    另一邊、地麵上三道土牆盡皆炸裂、躲在其後的陸深長老肩膀焦黑一片、臉上驚恐的神情第一次超過了憤怒。

    白夜則胸口貼著一張符籙、周身撐起一個白色護罩、臉色蒼白。

    這白色護罩乍看似乎沒什麼異樣、仔細去觀察就會發現、其光芒已有些微微閃動、似乎也快支撐不下去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行、此陣的攻擊力太過強橫了。”白夜手握一顆中品靈石一邊朝著白色護罩中注入法力、一邊開口說道。

    “先撐住再說吧。”陸深神色黯然、說道。

    袁銘蹲在地上、一手撐在地上、一根纖細樹藤從地下探出、與他的手掌搭在了一起。

    他微微閉目、似乎是在感應著什麼。

    可是隨著他的感應、眉頭卻越皺越深、臉色也不由變得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他先前已經悄悄放出了花枝在地下探查法陣布置情況、想要看看能不能靠著花枝的力量從地下破壞法陣、從而助他們脫困。

    然而、花枝帶回來的回複卻是、地下同樣存在法陣的雷電結界、根本無法觸碰。

    ……

    與此同時、法陣外。

    “石典、速戰速決。肖家的法陣怎麼就這丁點兒威力?”沙浩有些不滿道。

    石典聞言胸膛微微起伏、雙手拄劍、口中發出一聲暴喝。

    下一刻、便見其周身亮起青色光芒、如潮水般順著雙臂、朝手中拄著的青銅巨劍中湧了進去。

    青銅巨劍上的紋路也隨之亮起、以窪地為中心的數十丈範圍地麵開始震顫、整座雷電法陣上青光暴漲、電光四溢、任誰都看得出來、接下來的一擊不簡單。

    袁銘心中猛地一沉、拚命吸取手中的中品靈石。

    “哈貢、我害了你!”白夜道、一麵圓形的護心鏡、按在了心口位置。

    隨著銅鏡護住胸口、大量金色光芒從中冒出、擴散形成了一套半透明的金色鎧甲、護住了他的身軀要害。

    陸深也同樣取出了一隻拳頭大小的青銅小鍾、拋上了頭頂。

    青銅小鍾滴溜溜旋轉、其上投映下來一座土黃色的銅鍾虛影、將陸深長老整個人籠罩在了其中。

    而在銅鍾虛影之外、則複又有三層黃色土壁覆蓋、將他整個包裹了進去。

    到了此刻、他們都隻能自己管自己了。

    “轟隆”

    “轟隆”

    “轟隆”連續三聲雷霆炸響、三道粗壯的青色光柱、從法陣上方筆直垂落、依次砸向了陸深、白夜、袁銘三人。

    陸深躲在層層土元盾牆壁之下、難逃被青色雷光層層擊穿的命運、那個護體用的青銅小鍾、隻響了一下、便炸裂開來。

    白夜的金色鎧甲更是不堪、同樣被擊潰胸口處的護心鏡碎裂、身上的金光鎧甲如火星般潰散。

    袁銘一手托起黑色硯台抵擋、身前地麵上同時有密集藤蔓湧出、在上方結成數層藤甲、堪堪迎向了那道光柱。

    “轟”的一聲響。

    青色光柱落在黑色硯台上的瞬間、本就已經不堪重負的硯台轟然碎裂、化為無數黑色晶粉殘渣、爆裂開來。

    青色光柱縮小了一點、還是直穿而下、落在了紫黑藤盾之上。

    第一層藤盾隻是稍作抵擋、當即化為飛灰、青色光柱又縮小了一點、

    第二層阻隔時間稍長、也同樣被青光撕碎、青色光柱再縮小了一點、

    第三層藤盾阻隔時間更長、但同樣抵擋不住……

    “謝謝你!”袁銘第一次用了夕影給他的傳訊符!

    一層層藤盾被——擊穿、但青色光柱也被飛速消耗。

    可最終、青色光柱還是落在了袁銘的身上、傳來一陣劈劈啪啦的聲響、他的整個人被青色光柱包裹住。

    雷陣中的三人、盡管施展出各自壓箱底防禦手段、還在這一波雷擊下紛紛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三個人型焦炭。

    雷法攻擊在修仙界中本就超越火法、為當之無愧攻擊力第一的存在、而法陣的加持更是令其威能強橫、人力不可抗!這次攻擊後、整個雷電法陣也像是被消耗掉了大部分力量一樣、變得黯淡無光、隻維持著最基本的形態。

    而催動法陣的鐵塔壯漢石典、此刻臉頰深陷、神情憔悴、整個人像是被吸取了半數生命一樣、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壓迫感。

    他鬆開了青銅巨劍、勉強支撐著坐在地上、也不說話、隻是自顧自取出丹藥服下後、開始調息恢複。

    “他們都死了吧?”良久、何文道試探問道。

    “閉嘴、這誰還能活?”石典猛然睜開雙眼、怒道。

    “石兄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這次石兄居功至偉、得來的寶物、你可以優先選一件。收了法陣、你好好休息一會。”何文道立馬露出笑臉、說道。

    “這還差不多!”石典哼了一聲、便起身走向了那堆亂石、抬手將插在地上的青銅巨劍給拔了出來、劍柄處的雷屬性靈石已經消失了、石典惋惜的搖了搖頭。

    他又走到一處角落、俯下身一隻手探向地麵、不過片刻就從地底抽出了一根手臂粗細三尺來長的青色雕紋銅柱、收進了儲物戒、依照某種次序、接連從地下抽出七根一模一樣的青色雕紋銅柱、將整個法陣解除了、盤坐調息起來。

    沙浩放開神識探查了過去、點頭說道:“那三人身上已經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了。”

    何文道繞著袁銘三人焦黑的屍體、轉了一圈。

    “石典、你這不惜南下萬裏從肖家求來的青銅雷紋陣威力是強、可惜布置起來太麻煩、又太耗靈石、這次消耗這麼大、要不是一次性殺了三個築基期、咱們不僅賺不了、還要虧本呢……”何文道搖頭晃腦地說道。

    一邊說著、他一邊上前摘掉了白夜手上的儲物戒、又從他懷裏摸出來一個儲物袋。當著沙浩和石典兩人的麵、他自然不能自己收起來就這麼拿在手裏、又去將陸深長老的儲物戒也擼了下來。

    “老東西、在我麵前裝腔作勢、你丹藥應該不少吧。”說著、何文道啐了一口、又忍不住踢了陸深長老一腳。

    說罷、他才朝著袁銘走了過來。

    這三個人裏最弱的是這個“哈貢”、此前卻被那白夜引薦免去了實力測試令他頗為不爽、而今最後一個收拾、自然是想著拿了東西之後、連帶著他的屍體一起給毀了。

    “呸、冒充南疆人。”何文道來到袁銘身前、嘀咕了一句。

    隨後、他俯身將袁銘焦黑手指上的儲物戒指拿了下來。

    就在他正想要探查戒指內的東西時、心中頓時一凜。

    與此同時、沙浩也發現袁銘身上忽然湧起了一陣強烈的法力波動。他剛想出聲提醒、就感覺到後頸一陣生寒、身形驟然一閃躲避、同時扭身看去。

    隻見一道纖細黑影在虛空中一閃、旋即消失不見了。

    等他再度看向何文道那邊時、卻隻見袁銘已經手握一柄泛著孔雀尾羽色澤的短匕、插入了他的胸口。

    何文道甚至沒來得及放出護體寶光、心髒就已經被紮穿了。

    何文道胸口鮮血噴湧、一個字都沒說出口、血液就已經變成了黑色、身上氣息飛快消散。

    沙浩的眉頭一皺、低吟道:“詐死!”

    他自然看得出來、何文道已經沒救了、隻是他不明白、袁銘是如何做到如此完美隱匿了自己的法力波動、甚至是活人氣息的?

    隻是還不等他想明白、袁銘就甩掉了何文道的屍體、將其收集的儲物法器連同他自己的儲物戒指一並奪了回來、同時身上焦黑部分脫落了不少、赫然是一些類似木渣之物。

    下一刻、袁銘施展無影步、手持寒星劍、朝著沙浩衝了上來。

    方才那雷霆一擊、最後時刻花枝拋棄了大半本體、形成一個覆滿袁銘全身的藤甲、隔絕了雷電、扛下了最後的攻擊、令其死裏逃生。

    而他最後時刻也將臧元術運轉到極限、將自己的法力氣息全數遮掩、造了一個假死之相。

    沙浩見狀凝眉、抬手在身前輕輕一揮、身前虛空便好似有水波蕩漾、微微閃動了一下。

    隻是他的動作才剛一做出、眉頭就忽然一皺、臉色也隨之驟變、立即朝著鐵塔巨漢石典提醒道:“小心、他的目標是你。”

    喊話的同時、他的腳尖猛然一點地麵、直接朝著袁銘撲了過去。袁銘則像是“配合”他的話語一樣、竟然真的在衝出一半的時候、身形突然一轉、扭頭衝向了石典。

    石典停下了調息、一把抓住青銅巨劍、邁開一個大步、朝著迎麵衝上來的袁銘一躍而起。

    其輪轉巨劍的同時、劍身上三道古樸符紋亮起、當即一陣劈啪電光、將整個劍身遮蔽。

    被青色雷電覆蓋的巨劍、立即化作一根六尺來長的雷電光柱、朝著袁銘劈頭落下。

    這一下攻守之勢易形袁銘從主動攻擊一方、變成了被人夾擊一方。

    前有石典巨劍硬抗、後有沙浩背襲追擊、袁銘處境頓陷不妙。

    眼看就要與石典先行交手之際、袁銘卻是腳步一止、身形陡然扭轉、朝著身後的沙浩抬臂一甩、將那短翠匕拋了出去。

    匕首化作一道幽光疾射而去、袁銘的後背也是空門大開、似乎打算以血肉之軀硬接石典巨劍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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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三章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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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吧。”

    石典身處半空,見狀大喜,雙臂鉚足了勁,奮力將雷光繚繞的巨劍朝著袁銘後背斬下,大有將袁銘一劈兩半的架勢。

    然而麵對他的攻擊,袁銘仍沒有回頭,隻是手指一屈一彈,寒星劍化為一道白光飛射而出,同樣射向沙浩。

    就在雷電光柱即將落下之時,袁銘背後忽然閃現出一道巨大的影子。

    正是白猿金剛!

    金剛張口做出咆哮之狀,兩隻粗壯的手臂迎著青色雷電光芒,手掌刹那間變成金色,一把抓住了巨劍斬落的劍鋒。

    下一瞬,“劈啪”之聲大作。

    無數青色電光在白猿的手掌裏跳動,濺射出密集的電弧,輕易將金剛雙手的金光撕裂,將其手掌電的焦黑。

    白猿高大的身軀也顫抖不已,但其就是絲毫不肯鬆手,任憑石典如何用力,也根本掙不脫那白猿的手掌。

    石典麵露驚色,他這柄雷紋巨劍可是極為罕見的雷屬性上品法器,以往的敵人、不管修為多強,被此劍發出的青雷擊中,都會喪失行動能力,這頭白猿竟然能承受的住!

    他正要加大巨劍的青雷威力,金剛背部金光閃過,憑空冒出兩隻粗壯金色猿臂,刀鋒般的猿爪抓向石典胸腹。

    石典急忙鬆開巨劍後退,可胸腹處還是被劃出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石典死裏逃生,正要逃遠些好施法療傷,結果跑出沒幾步身下地麵便忽然裂開,數道藤條如毒蛇一般直躥而出,忽地纏住了他的雙腿,卻是花枝出手。

    它被青銅雷紋陣的雷電之力滅殺了一半身軀,氣息也衰弱了一半但對付同樣重傷的石典卻綽綽有餘。

    石典隻覺得全身一麻,動彈不得,纏住他的藤條生出一股巨力,猛地向下拉扯。

    其魁梧的身軀被重重地拍在了地上,裂開的地麵上馬上湧出更多的藤條將他捆縛,拉扯著沉入了沙土之中,轉瞬消失不見。

    “猴子,謝了。”花枝的神念從地底傳來。

    地麵深處,傳來一陣沉悶而淒厲的嘶吼聲,很快歸於死寂。

    另一邊,沙浩迎著袁銘甩出的那根泛著綠色幽光的匕首,根本沒有絲毫閃避。

    二者接觸之際,匕首卻是直接從他身體一穿而過,沙浩的身影瞬間撕碎,然而卻並未出現血肉橫飛的景象,其身影就象是水蒸氣蒸發一樣,緩緩消散。

    沙浩的身影憑空在袁銘身後,手中緊握一柄纖細長劍,朝著金剛就斬了下去。

    金剛一個打滾,起身朝著沙浩抬手便轟出了一拳。

    然而,他這一拳擊在沙浩身上,卻仍舊是洞穿其身子而過,沙浩身子再次如泡影般潰散,赫然又是幻象。

    金剛揮空一拳後,茫然的站在了原地,左顧右盼,不知所措,陷入了沙浩幻術中。

    白猿雖然肉身力量強大,奈何麵對幻術卻沒有什麼抵禦手段。

    袁銘傳音呼喊金剛,卻毫無效果,暗暗心驚,立刻將寒星劍召回,泛起白光在身前懸浮,神識放出,搜尋沙浩的蹤跡。

    袁銘猛地轉身看向一邊,就見那裏虛空中浮現出一片水波蕩漾的痕跡,接著便有一道人影憑空浮現,自然正是沙浩。

    袁銘下意識放出一股魂力,罩住沙浩。

    沙浩雙目泛起一絲迷茫,但立刻便恢複過來。

    “幻術?莫非你也是魂修?或許和我有什麼淵源。”他輕搖手中一把黑色折扇,邊說手中黑色折扇朝著袁銘猛地一揮。

    “呼”

    一陣狂風呼嘯之聲響起,一股十丈來高的黑色旋風,如同一條扭曲妖龍,朝著袁銘直撲而來。

    袁銘連忙虛空一揮,九環金刀蒼啷作響,朝著銀光縱劈而去。

    九環金刀上光芒一閃,一道鋒芒迸射而出,與銀色光線衝撞在了一起。

    金色刀光完全不敵銀色光線,在接觸的一瞬間便爆裂開來,銀色光線更是直衝而下,瞬間打在了九環金刀上。

    “轟”的一聲響。

    九環金刀劇烈一顫,其上懸佩的九枚金環紛紛爆裂,四散飛射。

    袁銘雙手巨顫,懷中抱刀一看,刀身上已然密布裂紋,損壞嚴重了。

    這時,另一邊的大地上,忽然大地震動,土石崩飛。

    花枝滅殺了石典之後,衝出了地麵,雙手朝前一揮,數十根樹藤便在青光籠罩下,化作數十柄木質飛劍,朝著沙浩直射而去。

    緊隨飛劍之後,花枝一條手臂上拖著那柄青銅巨劍,同樣朝著沙浩直追而去。

    然而,還不等其衝到近前,一道銀色光線便已經穿透,絞碎了所有木劍,打向了其胸口要害。

    花枝倉促間橫劍格擋在身前,同時結成一片樹藤木盾阻擋。

    “轟”的爆鳴聲中,無數藤條炸散崩裂。

    青銅巨劍斷作兩截,花枝自己則被崩飛了出去。

    花枝提著斷劍剛剛站起,還想要再次攻擊,可眼前卻忽然赤光一閃,便發覺自己正被熾烈火焰包圍,前後左右盡是灼人炎火,根本無從動彈。

    他想要聯係袁銘,卻發現他們之間的感知也被切斷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袁銘身在何方,

    袁銘看著花枝呆立在原地的樣子,便知道他也已經陷入了幻境,不由緊蹙起了眉頭。

    花枝和白猿乃是他的兩大臂助,以往遇到其他狀況時,總是無往而不利的存在,眼下卻被沙浩的幻術死死克製。

    自己雖然勉強不受對方幻術影響,卻不得不忌憚那枚可能是極品法器的金屬銀球。

    袁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損毀嚴重的九環金刀,心中不由萌生出了退意。

    他取出一把青色羽扇,用力向前一扇。

    一股浩大的青色風暴噴湧而出,裹挾著塵土草葉、撲向沙浩、十幾丈範圍內頓時混沌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與此同時,他袖袍輕抖,三道纖細黑光混雜在風暴塵土中射向沙浩,卻是三柄如柳葉般的黑色小刀。

    這套法器是從珍靈宗鄭大儲物法器內得來之物,名叫柳葉連環刀,鄭大等人隻是古秋龍的爪牙,身價寒酸,三個人的儲物法器加起來,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這套成套的中品法器了。

    沙浩一笑,手中黑色折扇輕輕一劃,一麵黑色光盾出現在了身前,輕易擋下柳葉連環刀。

    然而這個時候,袁銘卻不見了蹤影。

    沙浩急忙尋找,袁銘身形如鬼魅,一閃出現在了便立的全附地地心物,收入靈獸袋。

    他腳步沒有絲毫停留,再度急掠出去,直奔另一邊的花枝。

    沙浩這才明白袁銘故作無用之舉,實是為了麻痹自己,好趁機救走兩頭靈獸。

    白猿和花枝實力強大,若是讓袁銘救走,大為不妙。

    沙浩低喝一聲,再度催動銀色圓球,射出一道耀眼銀光直奔花枝而去。

    袁銘見識過銀光的威力,急忙祭起水雲幡,擋住耀眼銀光。

    “嘶啦”一聲,這件跟隨袁銘多年的中品法器爆裂開來,化為朵朵碎片,不過銀光也被震偏了方向,擦著花枝的腦袋飛了過去。

    袁銘心中痛惜,抬手抓住花枝身體,將其也收入靈獸袋,立刻朝遠處掠去。

    “休走!”沙浩被耍了一道麵色很是難看,馬上緊追上去。

    同時其眉心處血光繚繞下,一道模糊血影從中飛出,卻是一隻血色蝙蝠。

    “血蝠!這是他的神魂化形之物?和大長老的一樣。”袁銘心中凜然。

    血色蝙蝠速度異常迅疾,遠勝魂鴉,快速逼近袁銘,眼看就要追上。

    半空突然響起一聲霹靂雷鳴,一道手臂粗細的紫色雷電落下,劈向血色蝙蝠,卻是雷雨不知何時飛了回來,此刻雷雨背部掉了一處羽毛,留下一道傷口,而此前那隻追擊它的白鷹遠遠的也飛了過來。

    血色蝙蝠乃是神魂所化,頗為忌憚雷電攻擊,沙浩急忙操控血蝠躲閃。

    袁銘則趁機召回柳葉連環刀,祭起白玉飛梭,縱身跳了上去,體內法力從雙腳不斷注入玉梭內。

    白玉飛梭化為一道白色長虹,衝上了天空雷雨身形一個盤旋,也跟在了後麵。

    就在此刻,靈獸袋內的花枝和金剛身體一顫,竟然先後掙脫幻術,恢複過來。

    袁銘感應到這個情況,心中一鬆,他正打算嚐試破解二獸所中的幻術,想不到它們自己便蘇醒了。

    此時的沙浩卻沒有袁銘這般的好心情,他望著袁銘逃離的方向,屈指向半空點出。

    一道烏光從其袖袍中飛出,直奔雷雨而去,卻是一根蛇形短錐,速度奇快。

    然而雷雨雙翅一扇,空中一個轉折,身軀化為一道黑色幻影,輕易躲開短錐襲擊,追向袁銘,輕輕鬆鬆便和白玉飛梭並駕齊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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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四章緊追不舍

沙浩等著白鷹停落到自己肩頭,見此刻的白鷹,一個爪子焦黑,尾翼的羽毛稀稀落落,顯然剛剛在和袁銘的翼鳥追逐中也吃虧不少。

沙浩也來不及安撫白鷹,一抬手,一艘通體火紅的飛舟在其身前浮現.船身形如游魚,長約兩丈,尾端兩個青色圓輪,立于左右兩側。

沙浩躍上這艘造型奇異的飛舟,火紅飛舟立刻綻放出耀眼紅光,船尾的青色圓輪也嗚嗚急速旋轉,向后射出兩道粗大的青色光柱,紅光青芒交織在一起,仿佛風火相濟,靈力波動大漲。

火紅飛舟如風馳電掣般向空中飛射,速度遠勝白玉飛梭,二者間的距離快速拉近。

“雷雨!”袁銘望向旁邊并肩而行的翼鳥,取出一枚紫色靈果扔了過去,雷雨空中接住靈果吞了下去,發出歡喜的鳴叫。

他又將一枚儲物戒指丟入雷雨口中,袖中飛出一只魂鴉,身周環繞著一股法力,同樣沒入雷雨的身體。

“去吧。”袁銘吩咐道。

雷雨展翅沖向高空,一個返身飛回,朝沙浩和火紅飛舟張口一吐,一道紫色雷電落下。

沙浩不慌不忙,抬手打出一道法訣,火紅飛舟四周頓時出現一層晶瑩剔透的赤色光罩。

紫色雷電打在上面,發出轟雷般的大響,但赤色光罩只是一顫便穩定下來。

雷雨眼見攻擊失利,發出尖鳴,展翅朝沙浩撲了過來,爪子上泛起絲絲雷光,似乎要用利爪找回剛才場子。

眼看雷雨朝自己越沖越近,沙浩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他早就看出這只翼鳥不凡,之前還讓白鷹去抓。

這雷雨若一直從遠處發動雷電攻擊,憑其快若閃電的速度,他未必抓的住,現在這頭翼鳥自己靠近,他有太多辦法將其制服。

思量間,沙浩并指一點眉心,一股強大神魂波動擴散,罩向雷雨。

然而就在此時袁銘魂鴉操控那股法力,催動存放在儲物戒內的符篆。

雷雨身前波動一起,憑空多出十多張符篆。

而雷雨一個轉折又向袁銘飛去。

這些符纂顏色各異,每一張都迸發出頗為強大的法力波動,全是中品符篆。

沙浩神色大變,急忙操控赤色飛舟朝旁邊躲閃,飛舟也立刻浮現出赤色光罩。

然而已經遲了,雷雨身前閃過一片青光,所有符篆都被激發。

轟隆隆!

雷電,火球,風龍,雨劍等等法術從天而降,盡數打在赤色飛舟上,法術威能傾瀉而下,淹沒了赤色飛舟。

飛舟的赤色光罩雖然堅固,卻也無法承受這十多張中品符篆的合力攻擊,狂閃幾下后轟然崩潰。

只聽噼啪斷裂之聲不絕于耳,偌大飛舟燃起火球變成碎片,朝下方墜去。

袁銘趁著沙浩飛舟掉落,操控白玉飛梭繼續朝前方飛去。

不久,雷雨飛射回來,其爪子上還抓著一枚儲物戒,張口吐出一只魂鴉。

多虧現在靈石不缺,袁銘采購了不少符篆。這種以魂鴉配合靈獸,遠距離施法的戰術極為隱蔽,袁銘以前多次使用,屢試不爽。

身為魂修,沙浩自然會依靠化形的神魂,可以遠距離操控法力,卻沒想到這般用法,猝不及防。

燃燒的赤色飛舟轟然炸裂,炙熱的火舌吞沒十幾丈范圍內的一切,沙浩無所依憑,從空中掉落下去。

白鷹由上而下加速追上沙浩,一個盤旋接住跌落的沙浩。

一鷹一人都受創不輕,白鷹的翅膀被燒毀了很多翎羽,爪子被燒的焦黑,沙浩的衣衫破碎,看起來很是狼狽。

“追!”沙浩一拍身下白鷹,拿出一個藥丸給白鷹服下。

白鷹精神一振,振翅向前,追向袁銘。

然而白鷹受傷不輕,飛行速度遠不及赤色飛舟,比白玉飛梭也慢了不少,很快便被甩開老長一段距離。

但沙浩卻沒有放棄,仍然在后面緊追不舍。

袁銘見沙浩陰魂不散,心中也是一沉。包

他此前一番惡戰,法力其實已經所剩無幾,如今操控白玉飛梭,即便有靈石補充也無法支撐太久。

袁銘目光閃動,手伸向存放青云鶴的靈獸袋。

此鶴飛行速度不快,但能爭取一點時間恢復法力也好。

“嘎嘎…”雷雨叫聲從旁邊傳來,并傳遞來愿意載袁銘一程的念頭。

雷雨雖然只是一級上階,靈智已經堪比二級靈獸,能夠和袁銘進行簡單的交流。

袁銘遲疑起來,雷雨出生才兩年,身體只有丈許大,他從沒有生出乘坐此鳥的念頭,一直準備等其進階二級后再考慮讓此鳥成為自己的坐騎,現在還太早了。

可是,沙浩在后面緊逼,用不了多久就會追上。

“那就辛苦你一下。”袁銘身形躍向雷雨背脊,同時收起飛梭。

雷雨身體向下一沉,但很快便穩住,發出一聲洞穿云霄的尖鳴,雙翼隱現雷光,嗖的一聲向前射去。

這速度比白玉飛梭快的多,周圍的一切迅速后退。

袁銘又驚又喜,他知道雷雨飛行速度快,想不到載著他也能快到這個程度。

雷雨有意在袁銘面前表現,翅膀上雷光一盛,速度又提升不少,很快便消失在視野盡頭,將沙浩徹底甩掉。

袁銘眼見此景,提著的心終于放下,在雷雨背上盤膝坐好,取出一顆恢復丹藥服下,同時也拿出兩塊木屬性中品靈石握在手中,汲取其中靈力。

他的法力快速恢復,盤算接下來的行動。

給夕影的傳訊沒有回復,顯然夕影在萬里之外。

沙浩又被自己引了過來,只要許天的運氣不差,平安逃離試煉之地應該沒問題。

生葉宗這次損失這么多弟子,陸深也隕落于此,絕不會善罷罷休,沙浩的身材樣貌已經暴露,恐怕再想招搖過市是不可能了。

袁銘唯一擔心的是沙浩是否會曝光他也是魂修的身份,中原修仙界對魂修更加敵視,幾乎是人人喊打,若是沙浩被抓將他魂修的身份宣揚出去,他也要遭殃。

雷雨飛行速度雖快可其畢竟沒有長大,剛剛和白鷹大戰一場消耗也是巨大,不到一刻鐘便開始體力不支,速度明顯遲緩下來。

袁銘沒有勉強雷雨,將其收入靈獸袋休息,喚出青云鶴繼續趕路。

沒飛多久,他陡然變色,轉身看向身一個二花

上來,正是沙浩。

“這么快?”袁銘吃了一驚。

翼鳥飛行速度極快,剛剛起碼將沙浩甩下數十里,這期間他更多次改變了方向,遠遠超過了沙浩的神識范圍,沙浩是怎么追上來的?

但現在多想無益,袁銘立刻收起青云鶴,換上白玉飛梭,加快速度趕路。

他的法力已經恢復了二三成,全力催動白玉飛梭,很快便將沙浩再度甩開。

只是這么一番折騰,袁銘的法力又所剩無幾,只好再度喚出青云鶴接替,他則盤坐在鶴背上恢復法力。

有了前車之鑒,袁銘召喚出水流,沖洗全身各處,然后取出那件灰色斗篷穿上,也對身下的青云鶴施加了隱匿氣息的法術,消除一切可能被追蹤的機會。

可是半刻鐘后,沙浩再度追了上來。

袁銘暗呼邪門,再度祭出白玉飛梭逃走,運起神識細細探查身體各處。

沙浩兩度精準追上來,必定有法子鎖定他的位置。

修仙界中有利用法力或者神識,在敵人身上施加印記的秘法,莫非在剛剛的交手中,沙浩不知不覺施展了這種手段?

然而袁銘接連探查了三遍,仍然一無所獲。

他又檢查了身上的衣物,白玉飛梭等物品,甚至連待在靈獸袋內的雷雨,花枝,金剛也查了一遍,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袁銘無可奈何,只能全力逃命。

如此這般,兩人在云落山脈一追一逃,玩起了捉迷藏。

白鷹靈獸速度不如袁銘的白玉飛梭,每次一靠近便被甩開,然而此人好像一塊牛皮糖,無論袁銘施展何種手段,試圖藏匿行跡,都沒有效果。

只要袁銘不用白玉飛梭趕路,沙浩都會很快追上來。

半日之后。

袁銘再一次將沙浩甩開面色陰沉下來。

沙浩那廝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竟然將那頭白鷹靈獸的速度提升了不少,雖然仍舊不如白玉飛梭,可每次趕上來的時間卻越來越快。

袁銘無可奈何,不停的服用丹藥,一次次超負荷的壓榨法力,丹田已經隱隱作痛。

雷雨的體力和妖力消耗過大,至今都沒有恢復,無法再度載他逃開,且長此以往的透支,對其幼弱的身軀不堪重負。

“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沒逃出云落山脈,我便要被沙浩追上!”袁銘盤算對策,望向下方。

他的目光突然一亮,朝下方飛去,很快落在一座山谷之前。

這個山谷呈現葫蘆口的形狀,越往里去,空間越狹窄,山谷內樹木繁盛,遮天蔽日,一看便知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袁銘進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沙浩乘坐白鷹飛射而至,也落在山谷之前。

“哼,跟我斗看你小子還能往哪里跑!”他收起白鷹望向里面,并指一點眉心,頓時血光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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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五章幻術對壘

“呼啦”

三只血色蝙蝠從沙浩眉心血光中飛出。

緊接著,沙浩毫不遲疑的踏入山谷,快步而行,三只血蝠在距離自身十余丈的范圍內游走飛舞,時刻探查著周圍的情況。

壹路上他并未發現什么異樣,心中卻疑心大起,腳步也開始放緩。

結果他又走出十余丈距離后,突然壹凜地回頭望去。

只見來時的路上,開始飄蕩起絲絲屢屢的白霧,給人壹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空氣中不知何時,也多出壹股淡淡的甜膩氣味。

沙浩猛然警醒,立刻屏住呼吸,想要后撤,身形動作已有些遲滯。

“轟”,他腳邊的地面突然炸裂,大片煙塵飄蕩而起,淹沒了山谷內的壹切。

“喀啦”

四五條青色木龍破地而出,每壹條都有四五丈長,水桶粗細,張牙舞爪的撲向沙浩。

在木龍和煙塵的掩護下,寒星劍和柳葉連環刀從附近叢林射出,打向沙浩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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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浩驚而不亂,手在腰間壹拍,壹股黃光豁然騰起,在他身周形成壹個橢圓形護罩。

木龍,寒星劍,柳葉連環刀劈在上面,橢圓護罩顫抖不已,卻沒崩潰。

不遠處的叢林“轟”的炸開,壹道白色幻影從中電射而出,瞬間便到了沙浩身前,正是白猿金剛。

金剛兩條手臂上下翻飛,雙拳向下暴扣,狠狠打在黃色護罩上。

壹股股排山倒海的巨力從拳頭上爆發,黃色光幕應聲碎裂。

金剛雙臂沒絲毫停頓,分別如鐵箍般緊緊抓住沙浩的身子,猛地壹撕扯。

沙浩的身體“噗”的壹聲被撕扯開兩片血淋淋的殘軀中,血紅之物散落各處。

附近的叢林內,袁銘披著灰色斗篷,隱去所有氣息,身體更和附近草叢同化壹體。

他看到此幕,面色豁然壹變,身形朝旁邊翻滾躲閃。

壹道銀色光芒電射而至,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銳利的勁風在他耳朵和臉頰上留下幾道血痕。

地上的沙浩殘軀,此刻也化為壹團團泡沫般的白光迅速飄散消失。“幻術!”袁銘面色陡沉,更有些難以相信。

自從沙浩進入山谷,他時刻都在小心防備,什么時候中了沙浩的幻術?

袁銘并未慌亂,揮手召回幾件法器,然后瘋狂運轉冥月訣,試圖和之前壹樣破解幻術。

然而任憑他如何運轉神魂之力,卻依舊沒發現任何突破口。

附近虛空銀光閃過,四五道和之前壹樣的銀光疾射而來。

袁銘正要出手抵擋,金剛閃身飛射到袁銘附近,體表金光大盛,另外兩只猿臂也從背后壹冒而出,迎向幾道銀光。

預料中的碰撞之聲沒出現,金剛的拳頭輕易穿透了那么些銀光,原來又是虛假幻象。

袁銘眼神微沉,剛剛那幾道銀光無論氣息,還是外形,都和之前的銀光壹模壹樣,他的神識沒發現絲毫不對,卻竟然是幻象,看來沙浩的幻術比他預料的還要可怕。

就在此刻,周圍環境再度變化,大片灰白霧氣憑空涌現,視野場景頃刻之間徹底變樣。

白猿金剛急躁起來,四只拳頭朝著周圍瘋狂攻擊。

壹股股排山倒海的拳勁打在灰白霧氣內,卻仿佛泥牛入海,除了讓霧氣涌動,壹點效果也沒。

“金剛,不需要白費力氣了,我有件事要問你,你之前中了沙浩的幻術,是如何掙脫出來的?”袁銘喊住白猿,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恢復了過來,難道不是主人你出手替我打開幻術的嗎?”金剛有些摸不著頭腦地說道。

袁銘默然不語,當時他是想出手破解花枝和金剛的幻術,可還沒出手,二人便恢復了正常。

他仔細回想那時的情況,金剛和花枝是在他乘坐白玉飛梭沖上半空的時候突然蘇醒過來。

“莫非沙浩的幻術只能近距離施展,壹旦脫離范圍,幻術便會自動失效?”袁銘突然想到壹個可能,果斷祭出白玉飛梭,然后拉著金剛壹躍而上。

白玉飛梭上靈光壹濃,沖天而去。

然而沒飛出多遠,“砰”的壹聲大響,他連人帶梭撞在了壹處厚重堅硬的東西上,似乎是山壁。

“我明明是向上飛,為何會撞到山壁?難道我的方向感也被攪亂?”袁銘翻身穩住身形,面色更加陰沉。

就在此時,他面上突然閃過奇怪的表情,隨即便恢復如常,轉身飛回地面,兩手掐訣,以極快的速度施展出火云秘術。

壹股赤色光柱沖到十幾丈高空,眨眼間形成壹片濃郁火云。

火云剛剛形成,周圍虛空再度閃現出銀光,足有十幾道銀光呼嘯而來,從四面八方打向袁銘。

金剛雖然驍勇,卻也無法阻攔所有銀光。

袁銘的面色異常淡然,掐訣點出。

十幾顆碩大赤色火球從天而將,和那么些銀光對撞在壹起。

轟隆隆!

所有火球爆裂開來,在周圍形成壹片洶涌的火海,將所有銀光吞沒。

幾乎所有銀光都是幻影,只有后面的壹道銀光是真實的,穿透了火海的阻攔,直奔袁銘腦袋,速度快極。

壹道白影閃過,金剛擋在袁銘身后,壹只新生的猿臂射出耀眼的金光,攔住了銀光。

金剛的拳頭被銀光洞穿大半,形成壹個血洞,鮮血飛濺,但它眼皮也沒動彈壹下仿佛傷的不是自己。

袁銘掃過金剛拳頭上的傷口,面上現出心痛之色,加快催動半空中的火云。

壹顆顆斗大火球從天而降,雨點般落下。

轟隆隆!

附近的壹切都被火焰吞噬,灰白的霧氣被徹底撕裂,那處幽靜山谷重新顯露出來。

兩邊的山崖坍塌不少,山谷內的草木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濺起沖天的煙塵,地面也被炸出壹道道巨大的裂縫。

然而沙浩卻并沒現身,也沒泄露絲毫氣息波動。

袁銘沒停止火云秘術,壹邊手握中品靈石瘋狂補充法力,壹邊催動火云術,壹顆顆火球繼續打向山谷各處,看這勢頭,似乎要將整個山谷炸平。

翻涌的煙塵中沙浩身體化為壹道無形的身影,左躲右閃的避讓著落下的火球,慢慢靠近袁銘。

那三只血蝠懸浮在他頭頂,張著嘴對著袁銘,似乎在噴吐著什么。

沙浩很快靠近袁銘十丈范圍,抓住銀色圓珠,運起法力灌注其中!

銀色圓珠滴溜溜轉動下,四個符文被盡數催動,壹道銀光從中射出。

這次的銀光和之前截然不同,異常纖細,且速度快了倍許。

袁銘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貫穿了胸口翻身栽倒在地。

半空的火云絮亂起來,快速解體。

沙浩滿意點頭,剛剛的纖細銀光是他不惜消耗大量法力激發的圓珠特殊攻擊,不但威力強大,速度更是極快,就是筑基巔峰的修士也未必躲閃的過去。

這壹招唯壹的缺點就是攻擊范圍狹窄,必須要主人手持法器,近距離催發。

沙浩收起銀色圓珠,來到袁銘的尸體旁。

中原對魂修打壓更甚南疆,在這里遇到壹名魂修,實在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現在袁銘已死,追究這個毫無意義,不過魂修稀少沙浩對于袁銘的師承來歷,以及修煉的魂修功法頗感好奇,伸手摸向其手上的儲物戒,卻抓了空。

袁銘的尸體突然化為了虛影,憑空消失。

“幻術!”沙浩豁然變色,兩手飛快結了壹個奇怪的印訣。

他的神魂綻放出絲絲晶光,隨后猛烈壹震,識海中的魂力掀起巨大震蕩,以神魂為中心,迅速擴散到整個識海。

沙浩眼前的視野如同鏡面般碎裂,掙脫了幻術的影響。

下壹刻,他只覺壹股灼熱氣浪從頭頂襲來,卻是七八顆斗大火球迎面飛來,已經到了三尺之內。

沙浩急忙向后飛退,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爆裂火球,眨眼間便被追上,七八顆火球同時炸裂而開。

壹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深紅色的火焰淹沒了沙浩的身體,隨即更化為壹道蘑菇狀的火柱,沖上十幾丈的高空。

灼熱的氣浪席卷開來,地面晃動,整個山谷都輕顫起來。

然而下壹刻,沙浩的身影從火柱內掠出,朝遠處急掠而逃。

他的衣衫碎裂,上半身露出壹件金光閃閃的內甲,在火云秘術的狂暴攻擊下竟然安然無恙,甚至連壹絲擦傷也沒。

金色內甲護住沙浩的上半身,卻沒能護住他的下半身,沙浩的雙腿鮮血淋漓,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逃跑的身形有些踉蹌。

壹道人影從后面追了過來,正是袁銘,掐訣壹指半空火云。

嗖嗖嗖!

又有四五顆碩大火球射下,散發出的法力更勝之前,呼嘯著追向沙浩。

沙浩雙腿受傷,眨眼間便被火球追上,咬牙取出壹枚黃色符篆捏碎,腳下立刻出現壹個黃色法陣。

耀眼的黃光爆發,他的身影壹晃后遁入地底,朝遠處迅速遁去。

幾顆火球打在空處,落在后面的山壁上,轟然爆裂。

山壁坍塌,大大小小的碎石洪水般流下。

袁銘見此,卻沒追趕,站在原地將神識四散張開,感應起沙浩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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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六章返宗

確認沙浩徹底走遠后,袁銘的面色陡然變得蒼白如紙,“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口中喘息不已。

半空的火云涌動幾下,迅速消散。

金剛飛掠過來,看著袁銘虛弱的樣子,想幫忙卻無從著手,只能干著急。

“帶我離開這里,快·····”袁銘嘶啞著聲音說道。

金剛連連點頭,兩只手臂抱起袁銘,另兩只手臂并著雙腿朝山谷內飛奔,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袁銘沒有讓金剛跑太遠,很快便讓其將自己放下,匆匆喚出花枝后,便盤膝坐下,取出兩塊木屬性中品靈石,汲取其中靈力恢復。

花枝與金剛雖然不對付,但此刻袁銘受傷在前,倒也沒再拌嘴,各自守住一邊,為其護法。

金剛直接盤膝坐地,銅鈴般的巨目四下巡望。

花枝則將蔓藤遠遠擴散出去,遍及百丈范圍,任何經過的小獸都被花枝盡數抓住,吞噬其血液,恢復傷勢。

一刻鐘后,袁銘睜開眼睛,蒼白的臉色恢復了少許。

沙浩身為夕蒼穹的徒弟,其在魂修上的造詣果然不俗,實力更是超乎其預料。

袁銘逃到山谷這里的時候,法力就所剩不多,剛剛連番催動火云秘術,法力早就消耗一空,好在最后關頭將沙浩驚走。

嘎嘎……

伴隨著尖鳴聲,雷雨從半空落下,落在袁銘身旁。

“幸好進入那處山谷后提前將你放了出來,否則今天真的要死在沙浩手中。”袁銘撫摸著雷雨光滑的羽毛。

“主人,你是如何破開那些幻術的?”金剛轉過身來,好奇的問道。

花枝也跑了回來,坐在袁銘另一邊,顯然也想知道答案。

“我根本沒破開沙浩的幻術。”袁銘搖了搖頭。

“沒破開幻術?怎么會?那沙浩最后明明中了你的幻術,還險些被你炸死。”金剛不明白。

“誰說身處幻境內,便不能對其他人施展幻術了。”袁銘輕笑一聲。

金剛茫然撓頭,不明白袁銘這話的意思。

“我剛才中了沙浩的幻術,難以看清周圍,不過在你提醒下,我意識到沙浩的幻術有距離限制,便讓雷雨從山谷上空窺探谷內的情況。果然雷雨并未中術,從半空清楚看清了山谷內的一切。雷雨的靈智雖然尚不及你和花枝那么高,卻也能告訴我一些簡單的信息,比如沙浩的位置,如此一來,我雖然仍然處于沙浩的幻術中,卻和沒有中術相差不多。”袁銘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啊,有點復雜的樣子。”金剛仍然似懂非懂。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花枝已經明白過來,神念傳音嘲諷道。

“你個豆芽,找打!”金剛勃然大怒,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抓向花枝腦袋。

花枝早有準備,“哧溜”一下鉆進地底。

“有能耐你別逃到地下!”金剛暴跳如雷。

“有能耐你到地下來打!”花枝反唇相譏。

“你上來!”

“你下來!”

袁銘嘆了口氣,沒有理會兩個,繼續雙手握住靈石,恢復法力。

金剛和花枝胡鬧了好一會,這才消停。

“主人,后來怎么樣?那沙浩是怎么中了你的幻術的?”金剛跑回袁銘身邊,追問道。

“我施展火云術,讓沙浩以為我已經開始急躁,引他靠近,我則趁其不備施展幻術,我這幻術雖不及其強大,但勝在只要知道其位置便能施展,那沙浩猝不及防,這才中招。不過他似乎有破解之道,及時掙脫出來。”袁銘看了金剛一眼,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金剛這才徹底明白過來,看向袁銘的眼中帶上了欽佩。

“主人,你覺得沙浩用了什么手段,破開了你的幻術?”花枝也從地下冒了出來,問道。

“我也猜不透,可能是某種專門破解幻術的方法吧。”袁銘說道。

經過之前的大戰,他也隱隱摸索出了一種破解幻術的方法。

剛才他用火云秘術對山谷狂轟亂炸,因為法力不夠的緣故,沒有施展護體手段,身體難免被爆炸波及,頗感痛楚。

每次痛楚襲來,他眼前的幻境都會出現些許波動。

袁銘舔了舔嘴唇,舌尖破了一道口子,此刻仍然有鮮血緩緩流出。

他剛剛對金剛說自己沒有破開沙浩幻術并不準確。

這個傷口是在沙浩逃跑的時候,自己咬破的,利用鉆心的痛楚,以及冥月訣和香爐的加持,令他在清醒與否中游離。

袁銘確認自身法力已恢復了約莫三成后,便祭起白玉飛梭往回趕去,很快回到了之前的山谷。

他距離山谷老遠便落下,同時放出一只魂鴉入內探查。

山谷里的情況沒有什么變化,何文道,白夜,陸深,以及五個生葉宗弟子的尸體還在原地,那幾件散落的法器也在。

袁銘又讓魂鴉四處探查一圈,確認沒有問題后,這才進入其中。

看著滿地的尸體,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凄涼。

但他很快將這異樣情緒拋開,將滿地的尸體,以及幾件散落的法器收了起來。

花枝從靈獸袋內射出兩根蔓藤沒入地底,很快便拖出了石典已經被花枝吸干的尸體。

袁銘也將之收了起來,隨后在原地站定后,閉上了眼睛。

來這里的路上,他悄悄在許天體內留了一個法力印記,方便自己照看,只要不超過百里便能感應到。

袁銘很快睜開眼睛,祭起白玉飛梭朝遠處飛去,找了半天,來到一處隱蔽山坳上空。

他落下,運起神識一掃,山坳內竟然有不少修士在快速趕路,幾乎所有逃散的生葉宗弟子都在這里了,許天,羅星兒也在。

“也好,省的我一個一個去找了。”袁銘微微點頭,落了下去。

行走在山坳內的生葉宗弟子看到有人出現,原本有些緊張,等看清是袁銘,這才都松了口氣。

“哈貢前輩,你沒事太好了。”許天大喜說道。

羅星兒看到袁銘安然無恙,眼中也是大喜。

“你們先前分散逃開,怎么聚到一起的?”袁銘對二人點點頭,問道。

“啟稟哈貢前輩,陸深長老傳訊我后,我控制飛舟載著舟上弟子立刻飛離。而后我又通知余下弟子聚集一起。飛舟體型巨大,我怕被敵人的靈獸發現,也不敢駕駛飛舟載著大家回去,所以大家決定從地上走回去。”一個身材高大的生葉宗青年男子越眾而出,對袁銘行了一禮,說道。

袁銘認出是飛舟的駕駛者,名叫羅山,是一名煉氣巔峰修士。對他的應對不由刮目相看,要是飛舟晚走一步,飛舟上的弟子會被沙浩一網打盡,在山谷中行走,茫茫大山也利于隱藏。

“哈貢前輩,不知陸深長老、白夜長老怎么樣了?”羅山又問道。

“陸深,白夜道友他們都已經隕落,好在敵人受傷已經走了,你們安全了。”袁銘說道。

眾人聽聞這話,提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少數膽小怯懦的弟子甚至喜極而泣。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你一個人能否護送我們回宗門?”羅山問道。

“飛舟在何處?”袁銘問道。

“此刻飛舟停在另一處山谷。”羅山回答道。

“你去把那艘青木飛舟駕來,我在這里保護這些弟子。我們現在可乘坐飛舟離開了。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袁銘略一沉吟后,說道。

然后把飛梭借給羅山,讓他速去速回,羅山便祭起白玉飛梭破空而去。

袁銘駕起青云鶴在空中巡視。

看著空中的袁銘,不少生葉宗弟子露出欽佩之色。

“這位哈貢前輩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想不到實力如此了得,連陸深長老都隕落敵人之手,他竟然能安然脫身。”一個生葉宗圓臉女弟子手捧臉頰,兩眼泛光。

“那是當然,哈貢前輩可是·····”羅星兒揚起雪白的下巴,正要說出袁銘擊殺大晉國師的光輝事跡,被許天用眼神制止。

“許師弟,羅師妹,你們似乎識得這位哈貢前輩?”另一名弟子看向二人。

“不曾見過,不過哈貢前輩和家中長輩相識,我和星兒聽說過他的一些事跡。”許天解釋道。

“哈貢前輩有什么事跡,快說來聽聽!”那個圓臉女弟子追問。

“這位哈貢前輩生性低調,不喜被人在背后議論,我們不便多言,還請諸位見諒。”許天搖頭說道。

袁銘得罪了長春觀,他既然用哈貢的假名,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許天從姥姥處得知一些情況,自然不會點破。

眾人聞言大失所望,卻也沒有追問。

數刻后,羅山駕駛青木飛舟綻放出明亮青光,很快返回山坳處,接上所有生葉宗弟子,飛舟緩緩飛起,開始朝著生葉宗山門方向馳去。

“你們誰有與宗門聯絡的方式?”袁銘看向其他人,問道。

青木飛舟體型龐大,頗為顯眼,最好能聯絡上生葉宗,讓他們盡快派人過來,以免途中再發生變故。

眾人卻盡皆搖頭。

“和宗門聯絡的法器,都在陸深長老那里。”羅山如此說道。

袁銘皺了皺眉,沒有拿出陸深的儲物法器。

為了生葉宗的這個任務,他險些搭上自己的性命,陸深的儲物法器,他才不會還回去,權且當自己的辛苦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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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七章 清點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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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貢前輩,我等有一事相求,先前在山穀內的時候,有三個同門中了何文道的劇毒,我們的解毒丹藥都沒有效果,本以為回到宗門就可以獲得救治,但耽擱這麼久,他們此刻都命懸一線,不知前輩能否出手救治?”羅山遲疑了一下,抱拳行了一禮,懇求道。

    “我不擅長解毒,隻能姑且一試,人在哪裏?”袁銘問道。

    三個昏迷不醒的生葉宗弟子被人抬了過來,臉頰都浮現出幾塊青黑色的毒斑,脖頸和身上也有,和那幾個被毒殺的生葉宗弟子一樣,呼吸微弱,顯然支撐不了多久。

    袁銘略一探查,心中歎了一口氣,他身上所帶解毒丹藥頗為普通,根本無法解這種怪毒。

    他正要開口回絕,突然想到花枝,傳音道:“花枝,你吸收黑蟾後,汲取劇毒的能力可還在?”

    “主人是要我救這幾個生葉宗弟子?小事一樁。”花枝傳音回道。

    “可以,把他們送到裏麵的房間。”袁銘聞言,起身對羅山說道。

    羅山聞言大喜,連忙親自動手,與其餘幾名弟子,將三名生葉宗弟子搬到了一個房間。

    袁銘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關上房門,張開了一個隱匿結界。

    接著他一拍腰間靈獸袋,花枝從袋內生出三根藤條,分別刺入了中毒的三人體內。

    三人隻是略一抽畜,接著皮膚上的毒斑開始以肉眼可見速度消退變淡,很快消散了大半,與周遭皮膚看起來已相差無幾。

    可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那些原本淡化幾近消失的毒斑,不知為何突然再度變深,片刻之後又恢複了原樣。

    “咦!好奇怪真是好奇怪。”

    花枝輕咦一聲,整個人從靈獸袋內鑽了出來,雙臂放出十幾根蔓藤,刺入三人身體各處,嘴裏念念有詞,將妖力盡數催動起來,十幾根蔓藤上泛起一層淡淡綠光。

    這一次,那些毒斑消散速度極快,且中途沒有絲毫停歇,直至這些毒斑淡化到和健康膚色一樣後,花枝仍持續施法維持了一刻鍾。

    此時的三名生葉宗弟子身上毒斑已徹底消失,臉頰恢複紅潤,呼吸也穩定下來。

    “這三人中的毒很奇怪?說來聽聽。”袁銘見花枝完事,上前問道。

    “三人所中之劇毒毒性其實並不算太過強烈,隻是此毒仿佛活物一般,紮根於他們血肉裏,以其氣血之力為食,若無法一鼓作氣將毒素拔除幹淨,便可不斷再生,且會大幅損耗中毒者本就微弱的生命力。”花枝傳音道。

    “活物般的劇毒?”袁銘摸著下巴,麵露詫異的喃喃說道。

    他這些年因為煉製毒香,對於劇毒也頗有些研究,卻從未見過這等能吞噬氣血壯大自身的古怪劇毒。

    “主人若是感興趣,大可以看看那何文道的儲物法器,或許便能找出端倪。”花枝神念傳音道。

    袁銘正有此意,當即吩咐候在門口的羅山等人進來,將三名脫離危險期的弟子抬了出去。

    當袁銘再次在屋內盤膝坐下後,用銀色令牌張開一個銀色光幕,這才取出白夜,陸深,何文道,石典四人的儲物法器。

    他將裏麵的東西盡數取出,仔細清點起來。

    此次自己應姥姥的拜托,本以為是一次苦修之餘,放鬆身心的小任務,沒想到差點丟了小命,所幸結局有驚無險,不但救了表哥,收獲也頗令人期待。

    這四人都是築基期修士,身家不菲,單是靈石加起來便有四千多塊,其餘的靈材,法器,丹藥等東西也是不少。

    袁銘將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先挑選出來,分別是五瓶精進築基期修為的合液丹,一件體積頗大的靈材,三件上品法器,一套法陣。

    合液丹自不必多說,自己若想持續修煉,便會不斷去購買,如今意外所得,倒是為他省了不小的一筆開支。

    那件靈材是一枚金色鱗片,足有磨盤大小,上麵分布著波浪形狀的金色靈紋,看起來是得自某種巨獸身上的鱗片、神識探查之際、能清晰感受到其散發出的強大靈力波動,遠超二級妖獸的範疇。

    “莫非是三級妖獸的鱗片?如此龐大,究竟是什麼妖獸呢?”袁銘拿過此物細看。

    這金色鱗片分量頗沉,足有四五十斤。

    袁銘對各類妖獸頗為熟悉,從金色鱗片上的花紋判斷,此物似乎是傳聞中的蛟龍之鱗,而蛟龍天生強大一般成年後起碼也是三級妖獸。

    袁銘略一沉吟,祭出黑針法器,運轉三成法力催動,刺在金色鱗片的邊緣處。

    一聲輕響,金色鱗片一顫,表麵連個印記也沒留下。

    袁銘微微點頭,當即將法力增加到五成、甚至七成,金色鱗片在黑針攻擊下,仍然安然無恙。

    袁銘心中一橫,將法力催動到十成、黑針化為一道纖細殘影,狠狠刺在金色鱗片上。

    “鐺”的一聲大響,金色鱗片被擊飛了出去,刺中的地方隻出現一個淺淺的白點,遠遠沒有貫穿。

    “好東西!”

    袁銘心下暗喜,這金色鱗片好生堅硬,怕是自己踏足修仙界後,看到的最堅硬耐磨的一件靈材了,倒是可以煉製一件上好的防禦法器。

    他收起鱗片,看向那三件上品法器,分別是陸深的伏地杵,一枚藍色圓環,以及一柄綠色飛劍。

    他拿起伏地杵檢查,此物是一件土屬性上品法器,分量卻是極沉,足有四五百斤,攻擊力異常強悍。

    袁銘拿起伏地杵,以他的力量也隻能勉強揮舞幾下,並不趁手,而且此物的屬性和他也不匹配。

    袁銘考慮是否將其賣掉,突然想到金剛。

    這頭變異後的白猿有的是力氣,伏地杵給它使用似乎正合適,當即扔進了白猿所處的靈獸袋,吩咐了一句。

    袁銘又拿起那隻藍色圓環,神識沒入其中,很快探查清楚。

    這枚藍色圓環從石典儲物法器內得來的,上麵銘刻了名字,叫做“真水環”,乃是一件水屬性的輔助法器,並無攻擊效果,佩戴在身上,具有滋潤肉體,辟火,禦寒三個功效,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上品法器。

    袁銘本來打算自己佩戴,想到花枝身受重創,而且剛剛給了金剛一件法器,不好厚此薄彼,當即將圓環賜予了花枝。

    上品法器頗為珍貴,白猿和花枝各自得到一件,一番把弄後都很欣喜。

    袁銘最後小心拿起那柄綠色飛劍,此劍是從何文道那裏得來,乃是一柄毒劍。

    先前何文道便是用此劍攻擊生葉宗弟子、連殺數人,那三個中毒昏迷的生葉宗弟子也是被此劍所傷。

    袁銘小心探查綠色飛劍,此劍通體翠綠,似乎用某種綠玉煉製,劍身銘刻的三個符文都是孕毒符文。

    袁銘眼睛亮了起來,黑木大師的煉器手劄中有關於孕毒符文的注解,這個符文的效果如同字麵意思,能夠保存,以及溫養材料中的劇毒,免得其流逝。

    尋常的劇毒法器,刻畫一個孕毒符文便足夠,這柄飛劍竟然刻畫了三個孕毒符文,那代表煉製這柄飛劍的材料毒性異常驚人、一個孕毒符文根本管控不住。



    袁銘仔細探查飛劍各處,通體蘊含強烈的劇毒,而且異常活躍,仿佛無數細小無比的蟲子,爭先恐後的想要脫離飛劍的束縛,毒殺傷人。

    “這飛劍的材質看不透,其中的劇毒究竟是什麼毒?”

    他也弄不明白,小心收了起來,看向最後的那套法陣正是青銅雷紋陣。

    這套法陣和尋常的布陣器具,比如袁銘的千結水繩陣不同,陣紋雕刻在七根銅柱上,布置起來更加容易,也更不易損毀。

    隻是煉製這等特殊的布陣器具,對陣法師的要求很高,看來煉製這套青銅雷紋陣的陣法師手段相當厲害。

    袁銘仔細檢查七根銅柱,在一根銅柱底部找到陣法師的署名:肖九。

    “肖九?看來這套青銅雷紋陣出自紅蓮島肖家。”袁銘暗道。

    青銅雷紋陣的威力驚人,即便是他被困也險些隕落其中,這次冒險最大的收獲,或許便是這套法陣了吧。

    隻是要發揮出這座法陣的威力,需要雷屬性靈石才行,正好自己有三顆上品雷屬性靈石,以後或許有大用。

    他暗暗盤算,將這套法陣收了起來。

    袁銘將其他東西也整理一番,各自收起,地麵很快恢複了幹淨,隻還留著一柄斷成兩截的巨劍,正是石典那柄青銅巨劍。

    此劍乃是雷屬性靈材煉製,雖然斷成兩截,內部的雷電之力並未完全消散,留存了不少。

    袁銘對處理此劍有些犯難,這青銅巨劍已經損毀,想要修複除了極高的煉器手段外,還需要找來同類型的靈材才有望修複。

    雷屬性靈材異常稀少,小湖城坊市也絕難遇到,基本不可能。

    可就此扔掉或者賣掉,又有些可惜。

    “雷雨身為雷屬性靈獸,或許能吸收這柄巨劍內的雷電之力?”袁銘突然想到一事。

    於是他將兩截斷劍扔進雷雨的靈獸袋,雷雨感應到兩截巨劍內蘊含的雷電之力,立刻撲了上去,吸收起巨劍內的青雷。

    袁銘看到此幕,點點頭,閉目沉浸在修煉中。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回程一帆風順,數日後,一行人便來到了生葉宗的山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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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八章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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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葉宗。

    崇山潑黛,其上有藥田無數,靈氣濃鬱,隻見田地間種著各色植物,滿是生機盎然之景。

    山巔附近,一棟宏偉大殿依偎著竹林,懸於山崖之上,自正門出來便是一長條的陡峻階梯,立於階梯之頂向下眺望,便能將群山風景盡收眼底。

    此地乃是生葉宗議事大殿,平日裏隻有掌門和諸堂首座才可進入,但今天卻破例將一個外人迎了進來。

    生葉宗內據說上下弟子萬人,其中九成以上為煉氣期,築基期約莫百人,主要是掌門、各堂首座及一些親傳弟子,至於不過寥寥數人的結丹期長老,則基本上常年閉關,不問宗門事務。

    而傳聞中那位元嬰期的老祖,對於宗門而言則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若非宗內有什麼大事,根本不可能在人前顯聖。



    沉重的鍾聲在山穀間徘徊,大殿內、首座們分列兩旁,皆是麵色難看,而在祖師像前,生葉宗掌門也是一臉的哀傷。

    “….事情就是這樣,在下未能將蒲正青留下,替陸道友與白道友報仇,實在慚愧。”

    在他們的注視下,袁銘將雲落山脈中發生的事娓娓道來,說到最後,卻是滿臉愧疚。

    “這蒲正青手段詭異,哈貢道友能將他趕走,救下本宗弟子,已是不易,還請不必自責。”生葉宗掌門王行和搖了搖頭。

    接著,他又說道:“哈貢道友這次為我生葉宗立了大功,本宗定會予以厚報、若有什麼需要的,也請直言,我會立刻安排人去準備。”

    袁銘沒有推辭:“既然如此,不知貴宗有沒有能夠輔助突破築基初期瓶頸的丹藥。”

    見他沒有獅子大開口,王行和不禁對袁銘高看了一眼,立刻點頭道。

    “還請哈貢道友在外稍作等侯,待吾等議事結束後,便由餘堂主親自為你煉上一爐。”

    一名宮裝美婦立刻站了出來,朝王行和拱手道:“掌門師兄放心,我定會挑選上好靈草,煉出來的丹藥,保證比市麵上的好上三成。”

    “另外,哈貢道友若是無事,也可在本宗多盤桓幾日,也好讓吾等盡一盡地主之誼。”王行和又道。

    袁銘點點頭,接著便在王行和弟子的帶領下,離開了議事大殿,來到了另一處雅閣稍坐,自有侍從奉上靈茶香茗。

    生葉宗首座們議事的時間並不長,很快、餘堂主便匆匆而來,帶著袁銘去了丹堂煉丹。

    路上,餘堂主打量著袁銘,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讚賞。

    “哈貢道友當真是年少有為。”

    “道友謬讚了。”袁銘點點頭,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人駕著法器而來,停在了他們麵前。

    來人正是袁銘的姥姥。袁銘笑了笑此時有外人在場,他知道姥姥不會和他相認。

    “嗬嗬,王師妹匆匆而來,不知所為何事啊?”

    “自然是為了感謝哈貢道友而來。”袁銘姥姥笑道。

    “掌門師兄讓我親自為哈貢道友煉上一爐丹藥,王師妹管著藥田來了正好、宗門答謝哈貢道友化元丹,我正要煉製。藥庫可有適齡的材料。”餘堂主道。

    袁銘的姥姥雖為築基期修士,但並非各堂首座,因此並未出席大殿議事。

    宮裝美婦本以為袁銘姥姥會和往常一樣與自己推托一番,卻見袁銘姥姥點了點頭。

    “這個是必須的,我這裏有一株四百年的還月花,你直接拿去用好了。”

    餘堂主驚訝地看著袁銘姥姥,想不到如此大方了。

    “我的兩個徒兒這次也在試煉中,幸虧哈貢道友出手,不然如此多弟子的損失,宗門真是承受不住。”袁銘姥姥說道。

    “是啊,這次我也有多個弟子差點隕落。莫師兄的侄兒這次也被害了,宗主想聯合雷州所有宗門一起圍剿這個蒲正青。”餘堂主道。

    “怪不得,莫師兄今天臉色如此難看。”姥姥說道。

    “哈貢道友,這個蒲正青的幻術真有那麼神鬼莫測嗎?”餘堂主道。

    袁銘又把沙浩的幻術說了一番。

    “魂修的確很多年沒有出現了,魂修手段詭異,防不勝防,同階的法修體修都對魂修沒有什麼絕對的破解方法,每次出現都是血雨腥風,宗門也有一些百年前魂修作亂的記載。對戰常常需要數倍的同階才能壓製。”姥姥說道。

    “這些記載可否借閱?”袁銘問道。

    得到了否定的答複,袁銘也不意,然後三人對如何破解幻術討論了-番

    餘堂主望著師妹離去的背影,道:“多虧你救了她的弟子,不然四百年的還月花她怎麼舍得拿出來。”

    數日後。

    袁銘收到了數瓶功效更勝於合液丹的化元丹,以及生葉宗贈送的其他丹藥。

    餘堂主親手煉製的化元丹,由於用了四百年份的靈材,藥效比預想的還要高上不少。

    袁銘並不急著服用,在生葉宗裏又逗留了幾日,與姥姥私下見了一次麵,又認識了不少生葉宗內的築基期修士,這才折回到了小湖城。

    路過雨墟沼澤的時候,將花枝放入了沼澤之中,叮囑一番,讓他自行捕獵妖獸,吸取氣血,恢複傷勢。

    一進自己的店鋪就感覺一股幽香令人心曠神怡,胡圖和沐陽也陪著客人聊著天,但見到袁銘到來,二人臉上皆露出一絲喜色。

    袁銘徑直步入店鋪後室,很快,胡圖便也走了進來。

    “我不在的這幾日,店裏發生了什麼要緊之事?”袁銘問道。

    在離開小湖城前,袁銘專門給胡圖和沐陽留下了一張傳訊符,告訴他們隻有遇上實在處理不了的事才能聯係自己。

    然而就在前幾日,他忽然收到了胡圖的傳訊,說是有要事請他回來做主。

    “說起來也是好事,前幾日店裏來了個大主顧,一下子就要將店裏的香都包圓了,我和沐陽不敢隨意做主,這才立刻傳訊於您。”

    “我之前不是定下規矩,店裏的香都有限購標準嗎?有人包圓,你直接回絕便好,何必讓我回來做主?”袁銘皺眉,語氣不悅。



    “我當然是按照老板的意思和對方說的,但那位主顧自稱是從城主府來的,聽了之後還是不依不饒,小人又不敢得罪,好說歹說,才將他們要的量壓下去一半,價格還略微抬升了一些,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敢私自售賣,就和他們說香儲量不夠,讓他們暫時回去,隻等您回來做主。”胡圖有些委屈。

    小湖城城主府的麵子必須給的,自己在城中這些年也從未聽說城主有欺行霸市的行為,處事方正,受到散修的一致認同,這次城主府要大批量采購,說明自己的香已經受到了城主府的認同。




    袁銘低頭沉思片刻說道:“這確實不怪你,隻是規矩也不能隨意更改,這樣,你將城主府要的香單獨劃出來,和他們說好每月初一供貨一次,將青玄香和紫玄香的限購縮減一點,但價格不變。”

    “是,我這就回複城主府。”胡圖連忙道。

    “你現在就今後半年預計銷售的數量列個清單出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顧不上店裏的生意。如果再遇上類似的事,我們再商議,實力強的宗門我們可以額外的供應。城主府要哪些香?”袁銘又吩咐道。

    清單上賣給城主府的香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以修煉為主,是城主府所需,另一部分則多是靜心凝神為主,供給的卻是一家名為“四象茶樓”的店鋪。

    “這家店鋪又是什麼情況?”袁銘指著四象茶樓問道。

    “回老板這也是城主的產業,在城中頗有盛名,據說是一些高階修士常去的地方。”胡圖說道。

    袁銘點點頭,不再詢問,默默盤算了一下所需的靈材數量,便轉身離開了店鋪。

    幾天後,他在城中幾個常去的店鋪中采購完了製香所需的靈材,正要回去時,卻恰好路過赤煉堂,略微思索一番,他便走了進去。

    “你這裏可有極品法器出售?”一進門,他便朝著迎上來的夥計問道。

    雲落山脈一戰,沙浩用極品法器銀色圓珠將他的大部分法器擊毀,普通法器在極品法器麵前脆弱不堪,打的他無招架之力,往日售香所獲靈石都用於購買丹藥提升修為,現在必須要尋一件適合他的極品法器了。

    夥計聽到袁銘的問話,立刻恭恭敬敬地將他請上了樓,不一會,赤煉堂的掌櫃便趕了過來。

    “前輩,本店目前隻有兩件極品法器在售,前輩若真心想要,我這就去取,隻是這兩件法器的價格都在五千靈石以上。”掌櫃拱手介紹道。

    “不知這極品法器,與上品法器相比、除了符文之外,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威能有什麼不同?”袁銘如此問道。

    “回稟前輩、這極品法器符文上的多寡尚屬其次,其之所以特別,是因為幾乎每一件極品法器,材料珍稀,各不相同、每件極品法器都隻有單件,極品法器都有晉升為法寶的潛力,當然價格自然要高於上品法器的數倍。”掌櫃邊解釋邊試探袁銘的財力。

    袁銘點了點頭,抬眼見掌櫃的仍然站著不動,也聽懂了掌櫃話裏的意思,便掏出青木令,亮了亮。

    見此情形,掌櫃頓時明白,轉身退出房間,很快便帶著兩隻玉盒走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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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匿名 於 2023-4-11 08:24 編輯

第兩百七十九章 四象茶樓




    “前輩久等了。這是本店珍藏的兩件極品法器,一件名為‘熔火煉’,一件名為‘惑心鍾’,請過目。”

    掌櫃說著,打開了第一隻玉盒,裏麵放著一隻通體赤紅的銅壺,不時有火苗從壺口竄出,在空中炸成一朵小小的煙花。

    “這熔火煉乃是我宗前輩取千年火精煉製而成,刻有‘灼燒’、‘無盡’、‘附骨’、‘永燃’四道符文,能夠從中噴吐出無法被熄滅的火焰,一旦粘上,便再也無法去除。”

    掌櫃介紹完,又打開了第二隻玉盒,這一次,裏麵躺著的是一隻被粉色絲絹係起來的小鍾。

    “這惑心鍾是本店數年前高價收購而來的極品法器,刻有‘幻音’、‘眩暈’、‘迷幻’、‘致盲’四道符文,使用時能夠發出極為刺耳的鍾鳴,令對手暫時失去視覺,並陷入眩暈之中。”

    袁銘聽著掌櫃的介紹,眉頭微微皺起。

    這兩件極品法器雖威力不小,但前者使用起來敵我不分,恐怕會有誤傷,而後者的功效,他也能用幻術完全取代,實在是雞肋。

    掌櫃看到袁銘皺眉,便苦笑道:“看來這兩件法器都入不了前輩法眼,隻可惜本店再無別的極品法器,前輩若想買到合適的極品法器,就隻能去拍賣會碰碰運氣了。”

    袁銘長歎一聲拍賣會這種地方溢價嚴重,即便他遇上了合眼的法器,恐怕也不是五千靈石能夠拿得下的。

    但就在這時,袁銘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如果是在你這裏煉製極品法器,又該是什麼價格?”

    “煉製極品法器難度頗高,且一般的靈材根本不足以承載四枚符文,若是強行烙刻,恐怕會使靈材損毀再難利用,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本店概不負責,還請前輩慎重考慮。”掌櫃提醒道。

    “若我拿來了合適的靈材,煉製的成功率又有多少?”袁銘問道。

    “大概隻有一至二成。”掌櫃如此說道。

    袁銘頓時搖頭,如此低的成功率,和直接把靈材扔湖裏,恐怕也沒什麼區別了。

    若是這樣,與其讓別人來賭,還不如他自己來煉。

    袁銘不再談論煉製法器之事,轉頭買了幾本與煉器和符文相關的書籍,便離開了赤煉堂。

    他回到住處後,花了點時間將清單上的靈香都做了些出來。

    他休息了片刻,恢複了一些精神後,忽然取出了偷天鼎,點了一根黑香,插了上去。

    香霧嫋嫋升起,袁銘在心中默想沙浩的模樣,很快眼前的環境等物一陣模糊,再清晰時,已然出現在了一間石屋之中。

    此時的沙浩似乎正在療傷,周圍都是樣式普通的石製家具,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石屋沒有窗戶,連門也是緊緊關閉著的,袁銘迫切想要弄清沙浩所在,便立刻施展魂印,讓沙浩起身離開石屋。

    然而,無論他如何施展魂印,直到黑香燃盡,附體結束,沙浩都沒有任何反應。

    見此情形,袁銘皺起了眉。

    他為了弄清沙浩的所在,特意製作了一隻品質較高的黑香,用的也是從珍靈宗得來的香灰,施展出的魂印,對沙浩一個築基修士,卻沒有用?

    還是說,魂印的效果對魂修無效?

    袁銘低頭沉吟片刻,決定等七天後再嚐試一次,若魂印還沒有效果,那就隻能用水磨功夫,祈禱他在附體時,正好撞上沙浩自己出門的場景。

    不管怎麼說,沙浩知道了他的魂修身份,每多活一天,袁銘便會多一份暴露的可能。

    除了每七天一次的附體,他必須再想些別的辦法,找出沙浩的下落。

    四象茶樓位於城中湖泊東側。

    五丈高的樓身通體淡藍,上繪水浪波紋,其正門對著湖泊,左右兩側自下而上共有八道窗格,皆是以鏤刻花紋的靈木交錯搭建,格中鑲有琉璃、於明珠光亮下倒影著湖影,遠遠看去,樓體水紋蕩漾,不像是立於地上,反倒如湖中仙閣一般。

    袁銘一路穿過正門,抬眼便見數座珊瑚假山,又有玉柱海貝點綴其間,蔚藍色的光影遍布樓中每一個角落,甚至還有不少遊魚虛影在珊瑚中穿梭,仿佛真的來到了海底龍宮一般。

    袁銘見到此般景色,心中不免有些驚訝,正觀賞時,又見一名頭戴龍角的美貌女子走了過來。

    “恭迎上仙。”女子微微欠身,隨著動作,她那一身白中帶藍的長裙微微飄動,如同身處水下一般。

    “你們的裝飾倒是不俗。”袁銘一眼便看出女子頭上的角隻是裝飾,不過此地連侍女都穿著這般入戲,倒是令他嘖嘖稱奇。

    “多謝上仙稱讚,本樓當月幻陣主題為海中龍宮,上仙若是喜歡,可去櫃台花一枚靈石投上一票。”侍女微笑著說道,最新最快更新。

    ‘哦?這個投票選的又是什麼?”袁銘好奇。

    “本店每月都會更換一次主題,具體的安排,則是根據上仙們的投票數來決定。”侍女不急不躁地解釋道。

    袁銘聽罷微微一笑,投一張票看似隻要一靈石,真投起來,相互攀比之下,花費隻會水漲船高,更何況,若是心儀的場景成了主題,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投票者又怎會不多來。

    “上仙,還請隨我來,我帶您到樓上品茶歇息。”侍女轉身,做了請的手勢。

    在她的帶領下,袁銘來到了一間四尺見方的小屋之中。

    小屋整體皆是木製架構,隻有三麵牆壁,左右兩麵各繪有一副遊魚戲水圖,而正對著入口的牆壁上,則畫著一道不知名的法陣,其上又有五處凹陷,看大小和形狀,似乎是用來放置靈石的。

    侍女帶著袁銘走進小屋,接著便將入口處藏著的木格柵欄門拉出關上。

    “上仙,這是本樓聘請大師特意打造的靈梯,您隻需在陣法中放上對應數量的靈石,便可自行前往不同的樓層。”

    聞言,袁銘有些好奇,這應該是個傳送陣吧,便隨手取出兩塊靈石放入了凹陷之中。

    接著,他便聽到“哢噠”一聲,整個法陣忽然亮起,靈梯也隨之上升,不一會便到達了二樓。

    不過,在靈梯的運作過程中,袁銘發現牆壁上的法陣似乎隻起到了一個象征性的作用,放入其中的靈石並未被消耗,讓靈梯運轉的,應該別有他物。

    袁銘朝外看了看,目光掃視二樓,見裏麵坐著的都是煉氣修士,所用的器具和裝飾也稱不上奢華,心中頓時了然。

    所謂的放上靈石便可抵達對應樓層,其實隻是換了個名頭收取入門費、交了兩枚靈石得到的待遇,與交了五枚靈石的定是截然不同。

    袁銘想通了關節,便又取出三塊靈石,放入了法陣各處。

    靈梯緩緩上升,入口處的景象也隨之變化,很快,袁銘到達了五樓,還未出門,便有陣陣鼓瑟笙弦之音,伴隨著靜心凝神的靈香煙氣,飄入了靈梯之中。

    侍女為袁銘打開靈梯木格門,他邁步走出,朝左一看,便見一座高台橫於東南角落,其上有數名身穿珠白長裙的少女隨音起舞,而在高台邊上又有不少身穿類似衣裝的男女或是擊鼓奏瑟,或是彈琴吹笙,觀之儀態優雅,聞之樂聲悠揚,讓人不忍打擾。

    此外,還有不少手捧玉瓶的侍女往來於各個茶桌之間,為客人添茶送水,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舉手投足更顯優雅之色。

    無論是侍女、琴師還是舞女,竟都有修為在身,最低的也有煉氣二層的水準。

    房間裏燃著從袁銘店中買來的安神靈香,每當靈香燃到隻剩四分之一的位置,便立刻又有侍女上前更換,以保證香味不散。

    也有些侍女手中捧著一隻托盤,上麵擺滿了各色瓜果,袁銘雖不能一一認出,但從其上散發出的靈氣波動,便知這些瓜果絕非凡物。

    袁銘環顧四周,見這裏坐著的都是築基修士,有的孤身一人,也有的兩三人同坐,衣著打扮各不相同,既有大晉修士,也有趙國修士,既有宗門弟子,也有無派散修。

    他觀察片刻,走向了高台附近的一張圓桌,笑著朝坐在那邊的五位修士拱了拱手。

    “幾位道友可介意讓在下添杯茶盞?”

    “無妨,無妨,道友還請自便。”一位男修笑著擺擺手。

    袁銘點點頭,見其他人也沒有異議,便落座於此。

    他剛坐下,邊上立刻有一名侍女走來,在他麵前放下一杯茗茶。

    袁銘掀開茶蓋,頓覺一股清香撲鼻,輕品一口,暖流遊遍全身,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邊上,送上茗茶的侍女正欲離去,輕浮男修卻忽然叫住了她。

    “小芸,上次我送你的畫,可還喜歡?”

    “前輩所贈,小芸當然喜歡,隻是小芸不精畫道,無法領悟前輩大作深意,隻能束之高閣,以防損毀,還請前輩見諒。”侍女小芸衝輕浮男婀娜多姿的輕施了一禮後,低聲道。

    “一副畫罷了,能有什麼深意,隻要你喜歡,怎麼處置都行,隻是上次我和你說想與你結為道侶之事,你考慮得怎麼樣?”男修笑笑並不在意。

    “前輩乃是築基修士,小芸如何能高攀得上,還請前輩莫要再調笑了。”侍女搖搖頭,朝輕浮男子微微欠身便轉身離去。

    見此情形,男子臉上露出了失落之意,而他邊上,一名中年男修立刻笑道:“想不到你餘青立縱橫花場這麼久,也有失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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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4-11 08:23:03
第兩百八十章 閑聞軼事




    “張智你瞎說什麼,我哪有縱橫什麼花場,而且我對小芸可是真心的。”餘青立惱怒地瞪了中年男修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還未走遠的侍女小芸,連忙補救道。

    張智見他這樣子,頓時笑了起來,桌上的其他兩名男修也都露出了笑意,唯有一名女修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

    “你也好意思說真心,我呸。”

    邊上一名文士打扮的修士立刻幫腔:“華仙子說得對,餘青立你都對多少女修動過真心了,自己數的過來嗎?”

    餘青立又氣又急,卻也隻能袖袍一甩,幹巴巴地說上一句:“你們不信就算了。”

    眾人說笑一陣,見餘青立蔫了一樣不再反駁,也失了興趣。

    這時,五人中一名白發老者望向了袁銘,問道:“這位道友眼生的很,是剛來小湖城?”

    “在下在城中有段時間了,隻是一直在閉關修煉,很少出門。”袁銘搖搖頭。

    “哦?看來道友還是個苦修之士,隻是要我說啊,道友還是得多出來走動走動,不然心境上容易出問題,於修行可沒什麼好處。”餘青立又來了精神。

    “餘道友這句話倒是不錯,吾輩修士絕不能一味閉門造車,否則即便修為上去了,也隻是空中樓閣,一碰就碎。”白發老者點點頭。

    “魯道友所言極是,遠的不說,那生葉宗不就是個例子嗎?門下弟子鮮少外出曆練,整日不是煉丹育藥,就是閉關修煉,修為倒是一個個看著不弱,要是實戰就差遠了,要不是有元嬰期老祖坐鎮,恐怕早就被人吞個一幹二淨了。”張智點點頭。

    “張智你看看你說的,這不是自相矛盾嗎?說到底生葉宗能在雷州站穩腳跟,不還是靠著老祖閉關苦修,結成元嬰嗎?這不是更說明修為比起其他的更重要?”餘青立輕笑一聲道。

    “那可是元嬰,能一樣嗎?話又說回來,整個中原擁有元嬰的宗門一個個排下來,生葉宗也是墊底,這不還是因為他們老祖不如其他元嬰修士嗎?”張智反駁道。

    “不錯,元嬰修士和一般修士已經不是一個層麵上的了,不能一概而論。”魯姓修士也點點頭。

    “說到生葉宗,最近他們弟子外出試煉被襲擊一事,你們聽說了嗎?”文士打扮的修士突然插話道。

    “當然聽說了,襲擊者就是幾年前曾在小湖城出現的魂修蒲正青,現在街頭巷尾都傳遍了,生葉宗也拿出一大筆錢,提高了他的懸賞,如今不少人都想著找到他賺上一筆呢。”餘青立道。

    “我說啊,你們可別被靈石蒙了眼,我有個朋友和我說,之前珍靈宗築基修士被殺也是他動的手,算上生葉宗這次試煉,死在他手裏的,近期就已經有三個築基修士了。”文士打扮的修士道。

    “不止,其實是四個還有一個長春觀的修士,叫許長青的,也是死在了他手上。”華仙子忽然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華仙子此話當真?”張智問道。

    “前段時間,長春觀在散修會發布懸賞的事你們也都知道,我有一位珍靈宗的好友,和我提起過這件事,據說許長青的屍體是和他們宗門死去的那個古秋龍一起被發現的,在現場還留下了不少他們聯手對抗同一人的痕跡,應該不會有假。”華仙子如此說道。

    聞言,邊上的袁銘納悶了,他當時明明將現場偽裝成許長青和古秋龍火並,後來附體珍靈宗修士時,他們也確認了這一點,如今怎麼變成他們聯手對敵了?

    該不會是珍靈宗害怕長春觀怪罪,故意偽造了現場吧?

    “嘖嘖,這麼說來魂修也當真恐怖,兩個出身宗門的築基修士聯手竟都打不過他一個。”餘青立搖頭道。

    “你以為呢,魂修為何是禁忌,不就是因為他擁有碾壓同階的實力,還有那些詭異無比的手段嗎?”張智道。

    “話是這麼說,不過魂修也不是真的無可匹敵,這次生葉宗的事不就是嗎,那個叫哈貢的,不僅一個人斬殺了魂修的兩個手下,還將他也生生逼退,救下了生葉宗一行人,據說此人還隻是個築基初期的修士,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煉的。”魯姓修士感慨道。

    “不錯,我也打聽過了,他好像也隻是個散修,無論是實力還是人品都這般出彩,前途定是不可估量。”華仙子說著,眼中露出了傾慕之意。

    邊上文士打扮的修士看了,頓時酸溜溜地說道:“他也隻是運氣好,一戰成名罷了,別的散修又不一定不如他。”

    “嗬嗬,既然崔道友這般認為,那你再說一個和他一樣厲害的人出來啊?”華仙子瞪了他一眼。

    崔姓修士被她激得麵色發紅,目光四下亂掃,一時間卻想不起別的有名散修。

    “唉,我這裏倒是想起來一個人物,能和哈貢一較高下不止各位聽說過沒有?”餘青立忽然笑道。

    眾人好奇地望向他,而他卻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方才說道。

    “此人曾被長春觀拋棄,之後又孤身陷落南疆,可謂曆經磨難,九死一生,花了三年時間才返回大晉首都,卻已經成為築基期修士,甚至還在退位大典上當眾挑戰國師,將其斬殺。”

    華仙子恍然:“你說的是寫下《南遊記》的袁銘,袁公子啊?不錯,他確實與哈貢不相上下,隻是最近這幾年,似乎都沒怎麼聽到他的消息了。”

    “唉,他畢竟得罪了長春觀,就算再有天賦,現在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魯姓修士扼腕歎息。

    就在這時,張智忽然麵色古怪地看了看眾人,說道:“其實,我前不久恰巧碰見過袁銘。最新最快更新”

    “真的?”眾人頓時驚訝。

    袁銘心中一驚,抬頭看向張智,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在哪見過他。

    “我記得是在通都城附近,我當時被幾名修士纏上,結果一個修士突然出現幫我解決了敵人,我問他姓名他告訴我叫袁銘,不僅不要我送上的贈禮,反倒給了我一本他親筆簽名的《盛公子南遊記》,我拿給你們看看。”張智說著,取出了一本書冊,放到了桌上。

    眾人立刻湊了上去,輪流將書拿在手中翻看,都嘖嘖稱奇。

    轉了一圈後,書落到了袁銘手中,他翻開一看,立刻認出,這上麵的字雖和他有八分相似,卻並非他的親筆。

    為何有人要冒充我?

    袁銘心中思索著,將書遞了回去。

    “我大晉近些年真是人才輩出啊,年輕一代的修士裏,袁銘和哈貢自不用提,就是前些年退位的晉國小皇帝,據說也隻用三年時間就從煉氣升到了築基,一路暢通無阻,這天賦,著實讓人羨慕。”魯姓道友感慨道。

    “可不是嗎,還有像長春觀的高乾、水精宮的海湘仙子、白羅山莊的白程楠,哪一個不是同階無敵,名揚四海?”張智點點頭。

    “唉,你們說,這幾個人裏,到底是誰更厲害一點?”餘青立問道。

    “那當然是高乾,他可是長春觀奇才,前不久有傳言說他已經開始閉關準備結丹,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和其他人不在一個層麵上了。”張智說道。

    “我看不見得,那海湘仙子之前曾與高乾切磋過,二人不分伯仲,況且近些年她也不在外露麵,說不定也在準備結丹之事。”魯姓修士捋了捋胡須。

    “也就是說,三人中,白程楠最弱嘍?也不知袁銘和哈貢,與他比起來又是如何。”餘青立笑道。

    “袁銘和哈貢再強,也隻是散修,白程楠有整個白羅山莊作為後盾,他們不可能比得過。”張智搖搖頭。

    “說起白羅山莊,我聽說前不久他們的外事長老被人暗殺,也不知查到什麼線索沒有。”魯姓修士說道。

    “這誰知道,白羅山莊口風嚴密,就是有線索都不會往外說,估計也隻有等他們抓到凶手報了仇,才會有消息傳出來。”張智攤手。

    他們正聊著,隔壁桌上,忽然有一名男修起身走了過來。

    “幾位道友,在下薑熊,冒昧打擾,卻是有些問題想谘詢幾位,不知可否為薑某解惑?”男修拱手問道。

    “道友不妨直言。”魯姓修士點點頭。

    “是這樣的,在下來自北漠,膝下育有一子,跟著在下修煉了有段時間,如今已經有煉氣三層修為,隻是諸位也知道,散修之路難行,在下不想兒子重蹈覆轍,久聞中原乃是修行聖地,便攜子而來,讓他拜入中原宗門,隻是我畢竟初來中原,不知各家宗門情況,剛剛聽見幾位道友似乎對中原宗門了解甚廣,便想谘詢一二。”薑熊說道。

    “道友若是有條件的話,還是將孩子送入長春觀吧,畢竟是中原第一大宗,總不會有錯。”張智說道。

    “我也聽說過長春觀的大名,隻是犬子不過三靈根天賦,長春觀怕是看不上眼。”薑熊輕歎一聲,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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