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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小鈴蘿(下)
楚異因為于休,短時間內不會回天極,讓他跟還是小孩的鈴蘿玩。
可惜鈴蘿一天長一歲,五天後就十歲了,于休翌日醒來看著遠高自己的師妹陷入沉默,最後哭著去問楚異:「師兄,師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高,她怎麼長得比我還快?她是不是不想跟我玩了?」
楚異看著眼淚吧啦的小師弟一時呆住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從沒見過于休哭。
記憶裡的師弟一直以來都是從容不迫,溫柔謙和。
「你師妹天賦異稟。」楚異絞盡腦汁道,「她一天長一歲,你一年長一歲,能比嗎?」
于休聽後覺得自己比不上師妹,也難以跟不是小糰子的師妹溝通,於是拋棄了鈴蘿,改跟自己身形相仿的大狸貓玩。
鈴蘿聽見二師兄跟大狸貓碎碎念:「大師兄說師妹一天長一歲,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這樣算的話,師妹究竟是能活三百多歲,還是活三百多天?」
大狸貓呆住。
鈴蘿:「……」
她從之前小小的一團長高了些,到越良澤腰間,於是轉身撲進他懷裡悶聲道:「我二師兄變蠢了!」
越良澤摸了摸她的頭,輕聲笑道:「等以後就變聰明了。」
鈴蘿長到十四歲這天,城內有燈節,入夜後滿城燈火接連亮起,河道兩旁是穿著打扮精緻的青年男女們,燈節時街攤可徹夜不收,熱鬧非凡。
十四歲的少女身著綵衣,頭戴髮簪,色澤亮麗的黑色長髮搭在肩前,隨著她彎腰拿起攤上鬼怪面具時垂落。
璀璨絢爛的煙花在她身後的夜空中接連炸響。
鈴蘿回頭卻沒看那煙花,而是望向跟著她的黑衣青年。越良澤腰間佩劍,模樣清雋,眉眼沉靜,少年俠客的淡漠與成年男子的慵懶奇異結合,走在熙攘人群中引來不少女子側目偷偷打量。
越良澤見她手裡拿著的面具,問:「要買嗎?」
鈴蘿墊腳,試圖將面具戴在他臉上,未果,越良澤便接過去自己戴上。
攤鋪的老闆娘笑道:「小妹妹,你哥哥長得這麼好看,遮住就可惜了喲。」
鈴蘿:「……」
越良澤給她付錢,鈴蘿拉著他沿河道走,耳邊眼裡都是人間的熱鬧。
等她看夠煙火後,越良澤帶她去吃街巷夜食,較為安靜的街邊攤亮著紅燈籠,來往人少了,攤主們都聚在一起聊著天。
鈴蘿被他領著在一處餛飩攤邊坐下。
「我以為是你回去後做給我吃。」她眨巴著眼看坐在對面的越良澤,心想自己也真是被越良澤給寵壞了。
越良澤從筷筒裡拿出筷子擦拭著,遞給她時說:「那就不一樣了。」
鈴蘿問:「什麼不一樣?」
越良澤說:「我想讓你在這個年紀也能安心地吃上一碗街邊餛飩。」
鈴蘿握著筷子微怔,碗裡的熱氣上湧,讓她雙眼越發濕潤。
自十二歲起,她的人生就天翻地覆。
從衣食無憂到流落街頭,沒錢,沒家,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還得躲躲藏藏,餓極了連樹葉都吃過。
若是再回到那個年紀,越良澤希望她可以不再過那樣的生活,不用再受飢寒之苦,不用因為偷一個饅頭被人追打。
她能過上有吃有喝,有家能避風雨的日子。
可以毫無顧忌安心地遊走熱鬧人群中,不再躲躲藏藏,穿著漂亮的裙子,戴著精緻的髮簪,遊逛燈節只需要開心就好,喜歡的東西能買下來,餓了就去街邊吃一碗熱乎乎的餛飩飽腹,最後回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哪怕只是一天,越良澤也想將她曾經不堪的經歷替換成美好的記憶。
鈴蘿從以前的不確定、誤會,到如今越良澤皺一下眉頭眨一眨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不再懷疑,肯定也堅信越良澤愛著她,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愛,而這份愛意無論何時,都讓她動容,滿足,依賴。
越良澤帶十二歲的鈴蘿去吃遍街邊攤,十三歲去學堂聽課,十四歲住精緻的高台樓閣,十五歲買上好的胭脂漂亮的衣裙珮飾,十六歲走在街上已是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他們換了一座又一座城洲,看了許多風景。
今日出行到一半就下起雨,越良澤給她撐著傘,鈴蘿牽著他的手問:「今天去哪玩?」
「萬州城今天有火神節,你看街上佈景都設好了,卻沒想到下起了雨。」越良澤說,「我們先找地避一避,等雨停。」
街上行人不少,雨傘花團錦簇,遮遮掩掩間難以瞧見真容。
玉滄處理完山門事務,帶他家小掌門出來看看火神節散散心,沒想到中途下雨,開場都難,又瞧見丹水真君牽著個小姑娘的手模樣親密。
他擦了擦眼睛,按住身邊已經黑了臉的風天耀:「阿耀你冷靜,萬一是誤會,咱們先多看看,丹水真君不是那樣的人啊!」
「那女的看起來還小,怎麼也不可能是她。」風天耀手已經按在劍柄上,「他都當著我的面共撐一把傘還摟摟抱抱!」
玉滄擦著額頭汗,見風天耀跟上去也急忙追著,生怕鬧出什麼事來。
他心裡一萬個後悔,早知道就不帶人下山看什麼火神節了!
兩人悄悄跟著,看見越良澤跟撐傘的姑娘進酒樓點了吃的,聽大堂裡的說書先生講戲,其中摻雜一些修界的趣聞。
鈴蘿問越良澤:「你知道天極最好看的人是誰嗎?」
這似曾相識的問題。
越良澤撇她一眼,伸手幫她將嘴角沾著的肉汁水擦去,「知道。」
「你以前不知道的。」鈴蘿眨著眼看他,「我不信你還真知道,你說是誰?」
越良澤湊近她耳邊悄聲說:「范堂主。」
鈴蘿微微睜大眼:「你怎麼知道?」
「大師哥告訴我的。」越良澤說,「他因為奇特的修煉之法才變成現在這樣,靈力越是深厚,體型越高大,若是靈力損耗,體型也會跟著改變。所以要論天極誰最好看,應該是消耗靈力後的范堂主。」
一直關注兩人的風天耀炸毛,當即不顧玉滄的阻攔,抬手就是一道狠戾的劍訣殺過去,被越良澤攔下。
迎面而來的高大身影帶著厲風與怒意,指著他就道:「越良澤!你竟敢背著她在外邊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越良澤:「……」
風天耀氣道:「還是個小姑娘!你看看她才……」
轉而瞧見鈴蘿正面,不由頓住,這模樣長得還真是像,於是更加氣了:「還特地找了個跟她長相相似的!」
鈴蘿沒好氣道:「滾!我說過沒事別出現在我面前。」
脆甜的嗓音說著最狠的話。
風天耀一臉懵逼。
玉滄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拉著他就跑:「打擾了打擾了,你們繼續!」
風天耀百思不得其解,悄悄跟著他倆好幾天,這才逐漸弄清楚怎麼回事。
等鈴蘿恢復後風天耀才悄悄離去。
鈴蘿回天照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青棗盆栽拿給宋圓圓,並告訴他多孝敬師父。
宋圓圓照做,給師父先吃,第二天一早去請安,開門後發現坐在門後的五歲小孩驚得立馬關門出去。
沒多久,越良澤的飛雲聽就被便宜兒子的消息給弄得響個不停。
他這才知道鈴蘿把青棗盆栽給宋圓圓了。
看了眼在庭院裡教慕須京咒律的鈴蘿,越良澤默默把這鍋扛下,讓宋圓圓別慌,過幾天就變回來了。
到頭來可不是幾天,而是一月多。
宋圓圓看著自家師父從個小糰子到俊美無雙的少年,始終覺得他家師父被掉包了,為此天天膽顫心驚,他師父卻是對那青棗盆栽感興趣得很,天天研究,也沒怎麼怪罪他。
鈴蘿領著慕須京悄悄去天極偷看,遇上同樣來偷看的常霏跟徐慎,幾人對屋裡那清風霽月、舉世無雙的人兒感嘆不已。
彼此悄悄傳畫記錄下這一幕,差點被發現。
范堂主側首看向門口:「誰在外面?」
眾人齊齊將宋圓圓推出去。
宋圓圓一個趔趄到門口,清著嗓子道:「師父,是我,想問你要不要吃點宵夜?」
鈴蘿帶著慕須京先溜,過定山河時撞上帶著于休回來的楚異。
楚異沒好氣道:「真當這是你家來去自如,要是今天撞到的是穆雅我看你怎麼辦!」
于休仰臉看著變回原樣的師妹難過臉。
鈴蘿還沒說話,就見穆雅跟幾位長老真從後邊走出,場面失控,刀光劍影之下,鈴蘿懶得動手,直接開死霧門離去。
被留下的慕須京:「?」
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楚異無語地看著被幾大長老跟穆雅劍勢攔住的慕須京,這倒霉傢伙。
回到天照山的鈴蘿跟越良澤描述范堂主年輕時有多好看,抬手比劃繪聲繪色,越良澤神色平平,靜等她說完後才問:「我好看還是他好看?」
鈴蘿想也沒想就道:「那當然是你好看。」
越良澤眼裡掠過笑意,擺放著碗筷又道:「你再回去一趟吧,晚膳已經做好了。」
鈴蘿納悶:「我回去幹嘛?」
越良澤嘆道:「你不覺得你忘記了什麼東西嗎?」
鈴蘿睜大眼看他。
半晌後,她才一拍額頭:「慕須京!」
在天極力戰幾位長老的慕須京終於等到鈴蘿回來接他。
此後慕須京發誓,他再也不要單獨和鈴蘿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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