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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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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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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6:34 |只看該作者

第140章 離開

  接下來的三天,幾個人就被安排在這不知名的深山中,每天的飯菜都會被准時的送到房間中。當然,他們也可以去到餐廳里用膳。但是這兒的每一個人都如同啞巴一般,包括老王在內,他自從來了這兒也很少會說話,只是客套的笑著。

  活動的范圍被嚴格限制,到處都是把守著的哨兵,禁止進入的門牌隨處可見,久而久之之後他們也失去了繼續一窺究竟的興趣,索性在房間里呆著。

  查文斌本就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坐在房間里悟道解惑,也把這前前後後的事給串在了一塊兒。幾經思緒之後,他覺得那個夢中的小鬼陰差八成就是那紅衣男子,如何把這二者結合在一塊兒呢?那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

  紅衣男子或許真如檔案上顯示的那般,本就是一具失蹤了無主尸體,又或者他身前也是修鬼道之人,至于師承何派就不得而知,這塊東西好比黑暗的里的蝙蝠,是見不得光的。

  總之由于某種原因,這個紅衣男子在死亡之後,因為他的魂魄是異常與普通人,所以被某個貪心的小鬼給發現了。那個小鬼並沒有按照陰司的規矩,鎖著此人進入黃泉路,而是采取另外一種極端的方式:附體!

  自古附體者並不少見,我們也常常在生活中遇到這類被各種人鬼畜生給占了軀殼的列子,多半找一懂道的人就能給祛除了。這是因為人本就是這陽間里的主人,經常會活動在社會群體之中,即使自己的火焰太低中招了,但是因為在陽光下晃蕩或者是在周圍人陽氣聚集之後的影響下,那些個不該來的家伙也會自行散去。

  其實附體對于那些另外一個世界的“好朋友”而言,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它們需要在沒有完全控制住寄主的情況下,跟隨被附體者接觸到太多對它們致命的東西,比如:陽光,人氣,還有便是具有靈氣的大山,道觀和寺廟。

  所以往往被附體者都是恐懼陽光的,他們喜歡黑暗,喜歡躲藏在家中,怕見生人,更加懼怕那些開個光的掛件,就更加不用提法器了。往往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在此刻卻比蠻牛還要有力氣,這不是她的本能,而是那些東西在作祟。相信農村里的朋友對于這些場面一定沒少聽說過,又或者更多的朋友曾經見過,甚至是親身經曆過。

  附體的最後結果,要麼是慢慢恢複,但也被傷了自己的元氣,往往在接下來一段時間里會身體欠佳,精神萎靡;另外一種結果則是被那髒東西給害了性命。

  而查文斌對于這具紅衣男子,更多的看法是另外一種極其特殊的存在。陰司里也有好壞之分,貪心的人看中了這具男尸,並依附在他的身上,然後窩在那個陰煞之地達成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恰好又被他給破了局,那這還會放過他嗎?對于掌管陰間界的陰差而言,想要謀害一個下了地的魂魄是易如反掌的。。。。。。

  超子呢?閑得無聊的他整日里和卓雄以及橫肉臉打牌,三個人剛好湊上一桌,每天殺跑得快殺得滿頭大汗,反正這兒除了酒之外,其他東西隨叫隨到,權當是來度假了。不過這種日子過個一天兩天可以,到第三天就連橫肉臉都不敢興趣了,每天對著天花板發呆。人是會寂寞的,這種近乎于軟禁的生活方式最終可以讓你精神崩潰!

  無聊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第四天,和往常不同,這一次老王笑呵呵的出現了。

  “幾位兄弟怕在這里也憋不住了,都是我照顧不周,一些情況需要跟上頭彙報,現在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說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之後,大家便跟隨著他來到了一樓。

  門外打開了一扇及其厚重的大門之後,一條通道里布滿了明燈,老王帶頭走了進去,眾人也快步跟上。

  這通道的盡頭還有一道門,進去之後是一個會議室模樣的地方,那張橢圓形的桌子上已經擺放著幾個大包裹,老王隨手一指:“一人一個,自己拿後之後檢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這種包超子一眼便認出是軍用的,外面是帆布,里面則是隔水層,屬于特種裝備,絕對是個好東西。他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只拎在手中,別說還真有點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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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背包,好家伙,這可把超子給樂壞了:“三棱軍刺、傘兵刀、我靠還有橡皮炸藥!嘖嘖,老王,你不是倒賣軍火的吧,這玩意你們也弄得到?”超子把玩著手中一把大口徑手槍,這便是世界上都鼎鼎有名的沙漠之鷹,雖然這玩意只有七發子彈的彈容量,但兩百米的有效射距和它那強大的威力可以輕易得放到一頭大象。

  除了這些,登山索、強光避水射燈、登山爪、折疊鎬頭以及各種急救藥品,更重要的還有一部對講機。

  老王笑道:“你們三位兄弟每人一份,還需要什麼我能辦到的都給辦,長槍太紮眼,等到了地方自然會有接頭的人給安排。至于文斌我知道他需要什麼,都是上好的材料除了那些如返魂香之類的異寶找不到,其它的材料也都給備好了。”

  超子愛不釋手的一會兒摸摸軍刺一會兒玩玩手槍,一個男人,由其是一個軍人對于武器的熱愛往往超過了女人,他不禁大笑道:“哈哈,夠了,夠了,老王你這是要我們去打仗嗎?這些東西怕是一般的部隊里見都沒見過,都是些高級貨啊,卓雄你說是吧?”

  卓雄對于這些玩意自然也是十分精通,順聯的打開彈夾,上彈、拉栓、打開保險,這套動作是一氣呵成,“確實是好東西!”

  留給查文斌的那包里的都是些符紙啊,香燭啊,朱砂啊等一些道家用品,更重要的是老王還挺細心的給他弄來了糯米和黃豆,以及一包黑乎乎的液體。查問捏著那東西問道:“這又是什麼?”

  老王指著那些黑乎乎的東西說道:“有幾包是狗血,都是黑狗的,還有幾包是雞血,上好的蘆花大公雞,我想你可能會用得著,都備上了。”

  查文斌不再答話,他明白准備這些東西老王是花了心思的,那麼也就意味著需要開始一段新的旅程,或許是一段充滿了危險和挑戰的旅程。

  拿好各自的東西,老王又把他們送回了各自的房間,這一夜查文斌睡的不好,其它人也睡的不好,各懷著不同的猜測轉輾反側的一夜。

  第二天,又是休息,把玩著刀具的超子看著悶聲不響的查文斌問道:“文斌哥,你說這老王到底是想干嘛?這裝備都夠把人武裝到牙齒了,我當偵察兵的那會兒也沒配齊這些家伙啊。”

  查文斌淡淡的笑道:“你不就那點愛好麼,給你你就拿著唄,總不會是給你當玩具的,這屋子里還是好說話的好。”

  監視器里一個老人笑笑的說道:“真是一群有意思的人,這支隊伍或許真的能夠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一旁,老王正卑躬屈膝的站著,靜聽這位老者的教誨。

  當晚,夜也大黑的時候,一輛掛著普通車牌的越野車響起了驟然的刹車聲,查文斌一行連同老王在內一共五人乘坐了進去。車子鑰匙交給了何毅超,同時還有一份地圖,而這份地圖的中點已經被畫上了一個圓圈,那個地方在現代衛星地圖上甚至已經被抹去了。

  夜色中,這輛越野車發出低沉的吼聲,朝著那個終點慢慢駛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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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6:55 |只看該作者

第141章 殘碑

  從地圖上看,這兒應該是位于我國東北角的方位。超子和卓雄輪番駕駛,除了加油的時間,連就餐都是在路上進行,而老王一直拒絕透露任何信息,只說到了那兒便知道了。

  車子已經下了高速,走了一段路的國道,漸漸地就成了鄉村小道,到後來干脆就沒了路,也就更加別提有人煙了。好在這車子性能不錯,過個小河,上個小坎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查文斌有點暈車,覺得難受起來。

  打開窗戶透了口氣,外面的風透心的涼,灌進肚子里渾身一個哆嗦便醒了過來。

  車子一直行進到實在無法前進的時候,老王通知各位准備下車步行,這時的時間已經是早上八九點,太陽都已經出來了,曬的人有些絲絲暖意。據老王說只要翻過眼前這座山,便有一個寨子,晚上要想喝口熱的,就必須抓緊時間在天黑前到達。

  超子看著那座白雪皚皚的深山,心想著該不是老頭你在忽悠我吧,那上頭能有人住著?再說了這地方連個孤魂野鬼恐怕都沒有,能有人?

  北方的雪不同于咱們南方的,那邊的雪是干雪,因為溫度低,即使弄到身上了也不會因為那點體溫而融化打濕衣服,反而只需要和拍打灰塵一般輕輕抖抖便可以去除了。

  不過這兒的雪看樣子應該是年前下的,山腳下倒也還好,零星的一堆接著一堆,但那半山腰起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跟那鏡子似地,也瞅不見個路。

  眼下裝備是齊全的,車子里該有的東西都有,連防止致人雪盲的護目鏡都備著,一人跳了一個備著重重的行囊開始向山頂出發。

  超子和卓雄那是呆在雪域高原的,橫肉臉天生就力氣大,體力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查文斌把,雖然比不上那哥仨,但是好歹自己也是修道這麼些年,還會些拳腳功夫,勉強能跟得上。老王可就慘了,年紀到底大了,這山路崎嶇,不少地方還有一層薄冰,即使穿著登山鞋,也不敢大意,速度自然就被拖了下來。

  不過這一回他可是名正言順的領隊,也只好咬著牙齒堅持,兩個多小時候,勉強爬到了半山腰。大會兒這一路可都沒休息,再往上爬就是雪線了,這山說陡峭那倒不至于,就是一個字:高!

  要說蘄封山是半截在云里,這山那就是全部在云里,因為它有個名字叫做:通天峰!

  古代的帝王經常會登泰山祭天,在王公貴族的眼里泰山高,高到離天都很近,也就離天上的神仙更近。為了顯示自己對于上蒼的崇敬,也為了祭祀祈福活動的虔誠,所以帝王們往往就會在特殊的日子里登山祭拜天地。

  通天峰,顧名思義,直通天際!北方的山不像南方這般這般險峻,但是它大。一座山脈連綿不絕,蔓延開來幾十上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長。因為這兒又產落葉類樹木,山腳下的土壤極其肥沃,所以在這些綿延的大山之中隱藏著多少我們未知的故事。

  查文斌早就看過這里的山勢,兩個字:氣魄!

  有山有水的地方必有龍,有龍就有氣,有氣就可以誕生一個王朝。作為中國這條東方巨龍的龍首,呼吸吐納的同時也讓這兒的每一寸土地都占滿了靈氣。

  休息了一陣子,仰望山頭,接下來的路可就沒那麼好走了。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根登山杖,最主要的是拿來測試雪的厚度。好在這兒的人為活動並不是很頻繁,所以滿山還都露著半個身子的松樹。打頭的是超子,一手抓著那些樹干,一手撐著登山杖,腳步一個深一個淺,後面的人也都跟著他走過的痕跡前行。

  雪中行走不比平地,每一步都要花費更多的力氣,行進的速度自然再次慢了下來。這一眼看過去除了白還是白的鬼地方,真不知何時是個頭。

  超子悶聲不響的領路,他不能停,他一停後面就會掉氣,那隊伍可就失去了精神。嘴里哈著熱氣的他一腳踩下去,嗯?不對,腳下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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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的雪是干雪,一般的地踩下去也能下到小腿肚子,這這一腳才踩了個鞋幫。超子試著用力蹬了幾下,很硬,好奇之下便用手去撥弄。

  上層的雪很快就被掃去,漸漸地露出一塊麻石來,表面有著明顯的打磨痕跡,憑著考古隊呆過的那兩年經驗,他一眼便認出這里有情況。

  “嘿,你們快過來看,這兒有東西,我猜八成是個碑。”超子轉過身去朝下面喊道。

  無聊的旅途中有新的發現總是能格外的激發人的好奇心,連查文斌這回都沒能列外,幾天來壓抑的氣氛已經讓他覺得十分難受,這會兒也加快了步子朝著超子那圍了過去。

  腳下的積雪很快就被扒拉開了,真如超子所言,這是一塊殘碑,看材料應該是花崗岩,可是這附近並不產這種石頭,所以應該是從外地打磨好了運送過來。

  可能因為年代已經依稀有些久遠,上面的文字十分模糊,並不是那麼好辨認。老王從包里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查看了一番,揮著手朝著查文斌說道:“文斌啊,你過來看看,這上面刻的字我怎麼得都覺得有點熟悉,你看是不是有點像。。。。。。”

  查文斌原本並沒有過多的在意,聽老王這麼一說,也就蹲下身子去看看。這一看不要緊,額頭上的眉毛立馬就鎖到了一塊兒。

  他把身子湊的更近了,閉上眼睛,用手撫摸著那塊殘碑,用心去感受手指上傳來的不同的節奏,慢慢的腦海中出現了幾個零碎的字跡,把這些字符拼湊到了一塊兒之後,查文斌說道:“是的,又是這些字符。”睜開眼睛之後,查文斌看著老王,他倒是挺自然的,撥弄著自己的放大鏡,查文斌不變聲色的問道:“老王,既然我選擇了來,你也應該透個底。你可以不用告訴我們你的身份,但是這次行動的目標是什麼?你又掌握了多少資料?這些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這是對我的兄弟有一個起碼的交代。”

  老王可能料到查文斌遲早會問這個問題,兩只手放在嘴邊不住的哈著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兒的資料也是組織上給我的。自從上次青城山過後,組織上才告訴我還有一棵神樹的存在,並把位置鎖定在了這一塊。據說前些年也曾派人來尋過,但帶回來的消息要麼是毫無價值,要麼就是干脆失蹤。我手頭上僅有資料就是這頂上有個小寨子,住著十來戶人家,其它跟你們一樣一無所知。”

  超子邪惡的看著老王,嘿嘿干笑兩聲:“王叔啊,想不到你這喉嚨還真有點深,不過這一回您要是把我們給賣了,那我腰杆子里您送的家伙事可就會走火了。”

  老王聽著臉上也是白一陣紅一陣,其實他自己是真不想來找查文斌,可是組織上對他在青城的能力十分認可,這種事也得講個緣字,有些人還就能找到那扇門。

  查文斌又從包里拿出一支毛筆來,沾上朱砂,沿著那些模糊的字跡描了起來,不多時,一串古怪的圖案就顯現了出來。長舒一口氣之後,說道:“果真有些關系,超子、卓雄你們看這和我們在蘄封山見到的那些文字是同一個類別,由其是你父親研究了這麼久也沒個頭緒。這是一種出自遠古的文化,一個消亡的時代,如今在這相隔十萬八千里的東北再次出現,可惜這兒被雪蓋著,要不然還真能發現點什麼。”

  這些文字像蟲又像畫,構造十分複雜,不是單純的象形字,這時超子突然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人,“大塊頭兄弟,你應該一直生活在蘄封山,可認得這些字?”

  橫肉臉正在啃著干糧,把腦袋甩得像撥浪鼓一般,嘴里含糊的說道:“我不識字。”

  超子撇了一眼,丟下兩個字:“吃貨!”

  查文斌看了一眼山頭,還有不少路,不能再耽擱了,說道:“把這埋好,做個記號,我們先上去,不然天黑就完了。”

  隊伍動了,遠遠看去像是一群螞蟻在一塊白色桌布上緩緩的移動著,向著山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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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19:57:23 |只看該作者

第142章 冰窖

  雪地登山不比戶外運動,這是一項及其消耗能量的事情,當下每個人都還背著厚重的裝備,踩在這地上,腳下的靴子不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因為這白茫茫的一片把僅有的太陽熱量也給發射了大半,所以即使在如此運動狀態下,嘴唇一個個都被凍的發紫。好在他們幾人中都沒有太過于嬌貴的人,一個都哼哧著努力向上攀爬著。

  超子和卓雄這一對有著豐富雪地經驗的偵察兵預判著前進的路線,因為地面全是積雪,根本看不出那兒是個鼓出的岩石,這種地方很容易造成滑坡導致人為地小規模雪崩。

  登山杖就是探路的唯一倚仗,超子在插進前面的雪地里,感覺這兒是平地之後,踏出了一步,“啊!”得一聲尖叫傳來,只看見何毅超同志的雙手在空中一揮舞,瞬間便消失在了雪地里,後面的查文斌想拉一把哪里還來得及,只留下被超子帶起的碎雪片還在空中飛舞。

  幾人趕忙圍過去一看,好家伙,雪地里一個黑漆漆得大洞直直的垂入地下,想必超子剛才那一腳是踏空了,整個人都被這個積雪覆蓋的洞穴吞沒。

  查文斌趕忙爬到洞口,對著下面喊道:“超子,你怎麼樣?”

  下面沒有回聲,接過老王遞過來的射燈一照,下面黑漆漆得也看不清是個什麼狀況。他這一急就想下去看看,卸下包袱就放到了一邊,卓雄倒是反應挺快,阻止道:“文斌哥別急,我先探探周圍還有沒有洞,免得一下子亂起來再掉一個下去。”

  老王點頭稱是,卓雄拿著登山杖現在周圍探了一圈,那邊的查文斌也已經把登山索給准備好了。好在暫時沒發現周圍有其他的坍塌,查文斌找了棵杉樹把繩子系上就准備下去,隨手一揚,登山索便抖擻著垂了下去。

  卓雄正在和查文斌兩人爭辯誰先下去的時候,只聽見下面傳來一陣“哎喲、哎喲”的呻吟聲,查文斌趕忙問道:“超子你怎麼樣啊,有沒有摔壞了。”

  下面聽到喊叫,立馬喊道:“剛才給我摔背了氣,就是感覺喘氣難,屁股痛,哎喲。。。”這小子又在下面叫上了。

  查文斌趕忙把繩子抓好喊道:“別急啊,你千萬別急,我馬上就下來。”

  這個洞深約二十米左右,只顧著擔心超子安危的查文斌根本就來不及顧及四周的情況,沒一會兒便到了下面。超子正躺在一對枯松樹葉上呻吟著,看樣子這小子真率的不輕。接著卓雄也下來了,他有著野外救援的經驗,知道一點緊急處理的辦法。

  再給何毅超檢查了一番之後,好在衣服穿得厚,下面又有松枝墊著,也就是摔岔氣了,給抹了一些藥劑,喝了幾口水之後,超子慢慢恢複了元氣。

  這小子一開口就是:“他奶奶的,哪個王八蛋在這鬼地方掏個洞來,害的爺爺差點摔死,我看八成就是上面那群農民下的野豬陷阱,沒想到把我給算計了,一會兒上去非得好好找他們理論下。”


  卓雄笑道:“你家野豬陷阱會掏這麼深?自己走路不小心,沒給你摔死就算不錯了。”

  看這小子沒事了,查文斌這才想起打量這個洞穴,不看不要緊,這一抬頭看還真把自己給嚇住了,什麼會把他給嚇住?死人!

  死人會把查文斌嚇住,,那你見過凍著的死人不?

  這洞穴里四周都是冰,光不遛遛的,活脫脫就是一鏡子,就在這層鏡子里面,查文斌豁然發現幾張笑嘻嘻的臉,那笑容是僵硬著的,還不止一個!

  就在他們的視線范圍內,這洞穴的最底下,就足足有著四張笑臉,這種笑就是我們俗話說的那種皮笑肉不笑,笑的很不自然,一個個還把眼珠子蹬的老大瞅著他們。有的人距離冰面薄一點的看得比較清楚,特別是還有一個小孩模樣的把手掌朝外死死的貼在冰上。從他們這角度看過去活脫脫就是一個被關在玻璃門外的小男孩在拍打著玻璃,隨時要進來的模樣。

  不光查文斌看見了,他們仨這會兒可都瞅見了,沒有活人能生活在冰里面,這不用說肯定是四個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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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文斌哥,這是什麼個狀況,這兒怎麼。。。”超子看著那些個東西頭皮子一下就發麻起來,想到自己跌下來被這麼一群朋友圍觀,那心里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查文斌只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說道:“我也不知道,看樣子都是些死人,不過這模樣也太像活著的了,彷佛他們是在活著的時候被瞬間放入冰里的,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識這麼古怪的東西。”

  老王在上面見半天沒人上來,就大聲喊道:“喂,下面怎麼樣了?”

  查文斌聽聞回道:“沒事了,放心吧,有點情況我先看一下,馬上就上去。”說完,又對卓雄說道:“你先帶超子上去,我隨後就來。”

  雖然卓雄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冰冷刺骨的地窖里呆著本來就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何況周圍還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盯著你看,想想就一分鍾都不想多呆。架起超子就扶到了繩子邊上,問道:“你能自己爬不?”

  超子干笑一聲:“你也太小看我了,沒事,那文斌哥我就先上去了,你也抓緊點上來哈,那玩意別看了,慎得慌。”

  “嗯。”查文斌應了一聲之後,超子拉扯了一把繩索,見很結實便手腳並用向上爬去,乘著這個空擋卓雄問道:“文斌哥,你說這些都是什麼人啊,看著也都怪可憐的。”


  這些人的個頭除了那個小孩之外比現代人感覺要稍矮一些,但是卻很健碩,穿著的服裝也都是些動物毛皮,看那樣子做工也不是很精細,就是用原生態的皮子包裹在外邊。這些人的頭發是蓄著的,胡子也是沒有刮得痕跡,腳上沒有穿鞋子而是光著腳底板,怎麼看查文斌都覺得是有些年頭的人,而且年份還不短了。只是冰層里面的人保存的過于完好,以至于在外貌上還真看不出確切的時間,猶如鮮活的一般。

  查文斌搖搖頭道:“看不出,不管了,先上山要緊,到寨子里找幾個老鄉一問便知,這麼大的洞他們應該了解的。”

  超子在離動口不遠的時候喊了一聲:“你們快上來吧,這洞里尸體比牛毛還多,一路上來全部都是,別呆著了。”

  聽超子這麼一說,查文斌原本已經打消了的好奇心再次被重新點燃了,一邊催促著卓雄,一邊把臉索性就貼到了冰上仔細觀察起來。

  這老王提供的射燈還真不錯,一股強力的燈光瞬間穿透冰層,把里面照的通透,查文斌的腦海里突然蹦跶出一個詞彙來:“琥珀!”

  這琥珀啊是一種珍貴的自然界遺物,說的是樹木會分泌出一個膠質,剛好裹住了一只經過的蟲子,這只蟲子因為落入了這種膠質中便于空間隔絕了永久不會腐爛。隨著地質運動的不斷變化,膠質逐漸凝結變硬,形成了透明的接近于石質礦物,可那只億萬年輕的蟲子還在里頭栩栩如生。這種天然琥珀可是價值不菲啊,為曆代的名貴寶物。

  如今這洞里的人一個個被冰封在里頭,不就是像琥珀一樣嗎?但是如此之多的尸體呈規則的排列在此,也絕對不是自然形成,一定是有人刻意為之。

  那麼這麼做的原因呢?查文斌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突然想到如果這兒的先民用了一種中原地區從未見過的殯葬儀式,既把死去的人放進一個實現做好的方塊形容器之中,然後搬到室外,因為這兒常年低溫,很快就會凝結成冰,然後再運到這兒來堆積起來,這樣即保存了尸體又實現了安葬。當然,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而已,他把這種埋葬的方法取名叫做冰葬,不過為何這里的人卻有著不同的面部表情而不是和正常人死亡後呈現的那種睡眠狀呢?而且還有著豐富的肢體動作,這顯然解釋不通。

  閉上眼睛的查文斌用心感受著四周,他並沒有發現有魂魄的跡象,也沒有惡鬼的感覺,平靜的就像自己的番薯窖一般。既然如此,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查文斌見卓雄也上了頂,把繩子系在腰間喊道:“拉我上去!”

  上面的幾個人一齊拉著繩索,查文斌被緩緩提起,而他的眼前也開始呈現出一張張不同表情的臉:有安詳的、驚恐的、難過的、高興的、睡著的,總之人的各種表情你都能在這兒找到,而且無一例外的是這里全部都是男人!

  在他到達一半的時候,瞥見一具沒有穿著獸皮的男子也被冰封在其中,就那麼一瞥,卻讓查文斌大吃一驚:那男子的胸口有一道紅色的痕跡!

  那痕跡查文斌再也熟悉不過,因為另外一個和他朝夕相處的兄弟身上有著一模一樣的,那便是卓雄胸口的紋身:紅色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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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石頭爹

  帶著這個深深的疑惑,查文斌重新回到了地面,看著正在整理包裹的卓雄,他幾次欲言又止。他還記得花白胡子曾經說過這種用血紋身代表著家族的象征,而這個家族與三千年前的古蜀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如今東北與四川,兩地相隔十萬八千里,更是位于我國版圖的兩個對角線上,這兒怎麼也會出現類似的東西?

  他很迷茫,迷茫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蜀王蠶從的後人才會有的烙印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毫不相干的地方,而且這個冰窖是如此的邪門。

  當老王聽到他們描述看到的東西時,也不禁對于這個地方產生了好奇,不過大家商量過後,覺得還是趕路先。要是一會兒天色晚了,就得在這冰天雪地的半山腰上過夜了,再說還不知道晚上會出現怎樣的天氣變化呢。

  決定啟程之後,補充了一些高熱量的食物,這種雪山可是相當耗費體力,又在那個洞穴附近找了棵樹,系上一條紅繩子作為標記。換了卓雄打頭,在穩重這個層面上,他確實要比超子好上許多,看著眼前還有四百多米高的雪山,卓雄一刻不停的趕著路。

  隊伍的行進速度是由領頭的人決定的,在這種集體活動下,他往往能夠左右進程的快慢。這小子體力自然是不差超子,悶著頭還時不時回頭吼一嗓子給大家鼓鼓勁,還真有幾分領隊的模樣,大伙兒在他的帶領下走得也確實快了不少。

  當太陽漸漸消失在山的那一頭,一抹夕陽的余暉灑在這片雪地里,霎時猶如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黃金,這種美景可不是哪里都看得到的,當然堅持的時間也是很短暫。就在眾人為這種神奇的自然景觀所感歎的時候,不遠處的頭頂已經可以看到嫋嫋炊煙升起。

  卓雄面露喜色的喊道:“你們看,到了,終于要到了,同志們,為了熱乎乎的饅頭,沖啊!”

  超子在下面大叫道:“還有熱乎乎的酒都已經給咱燙好了,沖啊!”說著開始像一頭雪地里的豹子開始飛奔起來。

  看著這兩小子的沖勁,查文斌心頭那個陰霾暫時被放到了一邊,也給自己加了把勁兒開始向上攀去。

  山頂果如老王說的那般有一個寨子,這山頂像一個火山口,山頂上讓人出乎意料的有一個小盆地,面積還不小。在這盆地之中散落著七八間民房,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在冒著白煙。盆地的中間倒是沒積雪,幾個人順著條小路一溜煙的就沖進了寨子,這時天方才大黑。

  老王來到了村東邊的一戶人家,還沒進門,卻只聽見院子里有狗叫傳出來,這倒讓查文斌想起了黑子,也不知道自從自己走了以後它過的怎麼樣。臨走時他把黑子托付給了小舅舅,想起這伙伴的時候也同時想起了那座大山里的蛤蟆。

  老王敲了幾下門,里面有個老者傳出一聲:“誰啊?”接著便有一個穿著老棉襖的老頭出來開門,一看屋子外面站了這麼多人,立馬笑著說道:“北京來的吧?來來來,快點進來烤烤火。”

  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超子剛想進門卻被老王一把拉到身後,然後笑著說道:“請問老人家可是姓李?”

  那老頭轉過身來笑道:“哈哈,你搞錯了,老漢姓殷,名天陽,這兒的鄉親都管我叫石頭爹。”

  老王立馬拍了一下腦袋瓜子說道:“哎呀,是我記性不好,把您老人家的名給記錯了,晚輩給您賠禮了。”說完立馬前去握住石頭爹的手,兩人快步走向那小平房。

  超子當即就立馬跟查文斌小聲嘀咕道:“這家伙的演技以前我咋就沒看出來呢?”

  查文斌說道:“多學著點把,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防一手確實是有這個必要,你啊以後做事別那麼魯莽,還偵察兵出身呢,我看卓雄就比你要強得多。”

  只留下超子一個人在外面翻白眼的時候,其它人都進了屋子,他琢磨了老半天卓雄到底哪兒比我強呢?

  屋子里有一個大銅盆,里面的碳正燒的旺,紅彤彤的照在人臉上,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查文斌一邊雙手交替著烤火,一邊聽老王跟那石頭爹攀談起來。

  說老王他們組織上曾經不止一次的派人上過這山,根據最後一個回來的人報告他們都是在山頂一戶老人家里,那老人叫做殷天陽,外號石頭爹,是一個孤寡老人。說這老人啊,為人挺和善,是個石匠,也不知為啥終身未娶,在這山頂上一住就是一輩子。

  石頭爹拿來一個煤油燈,把里面的棉芯撥弄了一下,掛到了梁上,笑著說:“山里不通電,只能點這個。你們還沒吃飯吧,山里頭也沒啥吃的,一會兒就講究著吃點,你們這些城里人別嫌糙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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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哪里,怕是要麻煩石頭爹了。”說著老王給超子使了個眼色,那小子立馬心領神會的說道:“石頭爹,我來給你幫忙。”說完便跟他一同進了廚房。

  待他們二人走開,查文斌這才開口:“可靠嗎?”

  老王在火盆邊不斷翻動著自己的手掌取暖,說道:“你覺得呢?”

  查文斌哈哈一笑:“既來之則安之,我想你應該事先都已經把工作已經做到位了的。”

  老王一拍他的肩膀說道:“一會兒喝幾杯?”

  “好!”

  不多時,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幾大盆肉食,一股香氣直撲而來,引得橫肉臉連連咂舌,口水險些留了一地。石頭爹搓著手說道:“山里沒啥像樣的東西,這都是我打的野味,有野豬、獐子和山雞,你們講究著吃,不夠我再去做。”

  查文斌這是第一次開口說話:“老人家,您客氣了,我們也是山里人,這可都是些好東西,看樣子老爺子還是個好獵手嘛!”

  這話貌似石頭爹很愛聽,臉上立馬就來了笑容,露出一口大黃牙嘿嘿的笑道:“我們這荒郊野外的,難免會有些野獸來禍害莊稼,在這地方種點東西不容易,可不能讓它們給糟蹋了,這兒的人家家都會打獵,剝些皮子也可以下山換點小錢補貼家用。你們吃你們吃,趁熱的,我再去燒些洋芋。”

  等到老頭轉身過去,超子給眾人使了個眼色,抓起一塊大肉塞進嘴里,一邊燙得直哆嗦還一邊喊道:“香,真香!”眾人早就餓了半死了,一天都沒吃過像樣的東西,哪里還經得住,一各個狼吞虎咽起來。石頭爹抱著一捧洋芋丟進了銅盆里,笑道:“慢慢吃,還有,山里啥都缺就是不缺這些個東西。”

  老王也吃到了興頭上,喊道:“老爺子家里可有酒,咱來喝幾杯?”

  石頭爹一聽,不好意思的說道:“酒是有,就是不咋好,用苞米竿子自己釀的土酒,要是不嫌棄,那就來一點?”

  查文斌大笑道:“酒不在于好壞,是看跟誰喝,老爺子這般豪爽之人,想必釀出的酒自然也是十分豪爽,來咱們一起喝!”

  眾所周知,酒是用糧食釀造的,過去農村里糧食可都寶貴著呢,哪里舍得拿來釀酒,有的人發現那玉米竿子拿來嚼起也是甜絲絲的,就用這玩意釀酒。釀出的酒雖然也能喝,但是性子非常烈,一般人還真吃不消喝這種土酒。

  石頭爹拿出一個酒壇子,給大家伙兒換上大碗,挨個倒上之後,自己也落座了舉起碗說道:“大家干一個!”說完仰著脖子一飲而盡。

  一干人等無不被這酒量所震撼,超子端起碗來只抿了一口,就立馬嗆出來:“真辣啊!”

  石頭爹摸著下巴笑眯眯的說道:“小哥某不是嫌老漢這酒不好?”

  超子是個要面子之人,自然不會讓人落下這把柄,站起身子來拿起海碗也學著老爺子的模樣咕嚕咕嚕得一飲而盡,把那大碗往桌子上一放喊了聲:“好酒!”

  其它人紛紛叫好起來,也都拿起各自的大碗喝起來,這一碗酒下去,不少人當場就覺得天旋地轉起來,在感慨這酒的猛烈之余,也都佩服起石頭爹的酒量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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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白獐子

  這酒一喝下去,話自然就多了起來,老王對于前幾次組織上的行動也是一知半解,乘著這個機會,剛好跟石頭爹打聽打聽。

  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老王故意裝傻,他眯著眼睛問道:“老爺子,你怎麼一猜就知道我們是北京來的呢?”

  他是喝多了,但是石頭爹可沒喝多,人家清醒著呢。剝著手中的洋芋,老爺子說道:“我們這村子就這麼幾戶人家,平日里鮮有生人來訪,哪幾家有個把親戚來走動大伙兒也都互相認識。再說了,現在這季節人家也不會摸上山來。”說罷,老爺子閔抿了一口酒,咂吧下嘴巴接著說道:“前些年,也有幾波跟你們這樣的人上山來,都是住在我這兒,白天出去晚上回來,有一陣子就一去就是好多天,走的時候也沒跟我打招呼。不過我這人嘴巴嚴實,也不去打聽,況且他們對我不薄,每次來都給足了錢財。今兒一看你們幾個的裝扮和他們看樣子就是一波的,老漢年紀是大了但是可不糊塗啊。”

  老王耐著性子問道:“老爺子你可知道他們是去哪里的?”

  石頭爹把碗放下,慢慢剝著洋芋皮,塞了一個進嘴巴,這才說道:“老漢從不打聽,他們也沒說,你們這些城里人想法都很古怪,老漢也聽不懂啊。”

  老王見沒啥有用的可問,只好尷尬的笑笑,拿著碗跟石頭爹碰了一杯,又笑呵呵的從兜里掏出一疊錢來放到桌子上:“老爺子,我們幾個想在您這住上幾天,還請多多照顧。”

  石頭爹也不去拿錢,反倒耐人尋味的說了一句:“哎,別又是一去不複返,老漢花著這錢心里也不舒坦。”

  這話說完,在場的幾人臉色當即一變,老王想問,卻被查文斌使了個眼色制止了。他笑著站起身來說道:“石頭爹啊,晚輩也來跟您打聽個事兒,方才我們爬山的時候見著一個冰窟窿,差點就給掉下去了。您在這山上住了大半輩子,又是個獵戶,可曉得那窟窿是做什麼的?”

  別看他年紀大了,但是牙口好著呢,往嘴里丟了一塊肉嚼完之後這才慢騰騰得說道:“既然小哥開口問了,老漢也不隱瞞,那個冰窖老漢也曾見過。”

  “哦,那老爺子說說看?”查文斌依舊微笑著問道。

  “那地方去不得,在我小時候,祖上的人就留話,那塊地啊鬧鬼,鬧不好就會在那莫名其妙的送了性命,這也是我們這小村的一個禁地。老漢年輕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一身膽子敢在墳堆里過夜。”說到這,石頭爹的眼神開始有些明亮起來,又喝了口酒,繼續說道:

  “在我二十一歲那年,剛剛娶了媳婦。那時候鬧土匪,我們這山里雖然偏遠,但是比較甯靜,有山有地,弄了吃的還不成問題。媳婦剛過門,家里就多了一張嘴,那一晚我就背了竿獵槍出去准備搞條獐子。這說來也巧了,就你們來的那條山崗上,老遠我就瞅見一只獐子,而且這只獐子還是條白色的。大夏天的月亮照的賊清楚,離我也不過就五十來米的路,一槍放過去,那畜生拔腿就跑。

  不是老漢吹啊,老漢這槍法可是百發百中的,追過去一看,地上果然有一灘血。我順著這血跡一路追下去,就到了你說的那個冰窟窿的地兒。在離那地不過十來米的地方我想起了祖宗的遺訓,本不想追了,可是白色的獐子我還真是頭一回見,腦子一熱,就跑了過去,就在離那冰窟窿不到一米的遠的地方,那畜生正瘸著後腿在地上掙紮著,看它那樣是想進那洞。


  那個洞可勁邪門了,大夏天的外面再熱,那塊地兒的四周都是涼颼颼的,早上起的早還能在洞口看見冰花。我怕它再跑就對著它腦門子又是一槍,一下子就給料倒了,那獐子可肥了,身上雪白雪白,沒有一絲雜毛,我扛著這東西就回了家。當天晚上就剝了皮,順手就割了肉下來放到鍋里煮起來。

  那會兒媳婦剛有身孕,我就把這煮完的第一碗湯給她端過去,那叫一個香,香到連我都流口水。媳婦拿起大碗幾口便吃完了,嚷嚷著還要吃,我又去盛了一碗,這娘們又是幾口吃完,還接著要。

  雖然那會兒家里窮,但是這野味也是三天兩頭都有的吃啊,為啥媳婦今晚一個勁吃呢?我以為是她懷孕了害嘴巴,便又去盛了一碗,媳婦喝的嘴里都往外冒湯水了,卻還要吃。我當時就想,這玩意有那麼好吃?

  帶著疑惑,我去廚房盛了一碗一口喝下去,那味道太鮮了,鮮到讓我欲罷不能,一碗過後馬上第二碗,然後第三碗,一直到我吃不下的時候,媳婦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廚房,直接把整個腦袋插進了鍋里喝起來。”

  說到這兒,石頭爹開始抽泣起來,查文斌聽到這兒也曉得事情不妙,哪里會有人這樣吃飯,便問道:“老爺子不要急,您慢點說。”

  石頭爹抹了一把眼淚接著說道:“到後來是我跟她兩人搶著喝,鍋里全是湯啊,一直喝干為止,第二天醒來,她已經去了,活活給脹死了,而我留下一條小命一直苟活到現在。“

  這等事情幾人都是聞所未聞,聽得心頭直冒汗,真會有人吃到撐死,超子問道:“老爺子,那獐子肉真有那麼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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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頭爹指著桌上的那一盤肉說道:“這就是獐子肉,雖然味道是不錯,但誰也不會跟我倆那樣逮著就死吃啊,後來村里的老人都說那只獐子是成了精的,我們是中邪了,被它索命索去了,也是對我擅自創入禁地的懲罰。”

  幾個人一番安慰過後,又喝了點酒,暖烘烘的炭火讓人醉意朦朧,這村子里也沒電,吃飽喝好之後自然就是要休息了,他們幾個也累了一整天。

  石頭爹可能是因為回憶往事有些悲傷,自顧自的回了自己炕上早早打起了鼾,查文斌他們幾個在隔壁廂房里生好了爐子也就和衣而睡。幾個大男人擠在一張炕上,冷倒也不冷,窗外的風還在呼呼的叫著,橫肉臉和卓雄、超子三人都呼呼大睡起來,只剩下查文斌還用手枕著腦袋思索著白天的事。

  “文斌啊,睡不著嗎?”老王小聲的問道。

  “你不也沒睡麼,有什麼想法沒?”查文斌反問道。

  老王翻起身來,輕腳的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了一番這才重新回到炕上,跟查文斌說道:“這老爺子你怎麼看?”


  查文斌知道老王這是警覺,但這一次好像格外的警覺,甚至有些過了頭:“挺好的一老頭,暫時看不出什麼問題,按說資料你應該是最全的,怎麼還問起我來了。”

  老王嘿了一聲:“得了吧,你以為我沒看出來,整晚上你一口酒都沒喝,全偷偷吐在桌子下面了。”

  查文斌一個側身翻過去,喃喃的說道:“喝多了,我先睡了。”說完就再也不搭理老王了。

  面對著查文斌的屁股,老王“哎”了一聲只能作罷,也翻了個身子,沒一會兒就開始打呼嚕了。

  這一夜,查文斌徹夜未眠。

  清晨,當院子里的公雞發出嘹亮的叫聲,超子和卓雄相繼醒來,一個個打著哈欠嚷嚷昨夜的酒可真厲害,不想查文斌卻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再睡一會兒,記住上午不要離開這個院子半步。”

  超子剛想說什麼,卻被老王阻止了,他們四個先出了房門,外面石頭爹早已經把熱水稍好。洗漱完畢,老爺子端上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吃罷早飯來到院子里,超子感歎這山里的空氣可真好。

  這一上午,他們幾人就在院子里曬著太陽,除了石頭爹期間出去過一次說是看看陷阱有沒有套住獵物就再也沒其它事情了。

  等到中午查文斌起床的時候,門外正傳出一陣子爽朗的笑聲,原來是石頭爹套住了一頭野豬,他們幾個正在幫忙打下手,准備中午搞一頓野豬下水吃吃。

  查文斌不好意思的笑道:“老爺子好手藝啊,我們又有口福了。”

  正說話間,石頭爹一把尖刀從那已經腿了毛的野豬肚子中間劃拉一下,就把這只豬給開了膛,老頭子把尖刀往台板上一插,然後說道:“小哥要是在我這山里真睡的不慣,還是早些下山吧。”

  這席話,旁人可能認為是句玩笑,但卻讓查文斌覺得話里有話,不過他卻面不改色的回道:“只要老爺子不怕打攪,我倒是很願意在住上一陣子。”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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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一個活人

  別說這老爺子的刀工還真有幾下子,頗有幾分庖丁解牛的味道,這一頭野豬很快就讓他給收拾利索咯。這肉歸肉,頭歸頭,重要的是這野豬下水里有一樣好東西,那便是野豬肚子。

  話說野豬肚對于犯有胃病的人來說是非常具有保健效果的,現在市場上一幅野豬肚少說也得兩三千才能拿的下,當天中午他們幾個吃的就是這玩意。

  查文斌也不客氣,抹開嘴吃,就是他說下午要出去轉轉,沒讓大家伙兒喝酒。吃飽喝足之後,查文斌又跟老爺子說道:“石頭爹,我這兩位兄弟都是一身好槍法,能不能把你家的獵槍拿來用用,保不准還能帶幾只山雞回來。”

  石頭爹倒也大方,去了房間里取下兩杆獵槍來,這槍其實就是火銃,我們農村里管那玩意叫土槍。這槍用的是黑火藥填裝擊發,效率高的人一分鍾能打出一槍就算不錯了。對于現代戰爭而言,這已經算是原始武器了,但在廣大農村,尤其是在這大山里,這玩意打打野獸還是照樣好使的。

  超子和卓雄分別取了一杆跨在背上,超子心想著我腰間掛著沙漠之鷹還要拿著你這土掉牙的東西做甚?玩慣了八一杠的他們打心眼里就瞧不上這土槍。

  臨走前,老爺子站在院子門口喊了句:“山里小路多,別走岔咯,太陽落山前就趕緊回來吧!”

  “知道啦!”他們這一行人你一腳深我一腳淺的沿著山崗開始走了起來。這座山是呈現東北、西南走向,就是我國東北邊境著名的長白山山脈的延伸段。

  隨著隊伍的推進,他們眼前的林子也開始越來越密,遮天的落葉松一望無際,這是一片林海,不過他們倒不擔心迷路的問題。因為這一路走過來除了自己的腳印之外還沒發現其它的足跡,到時候只要按照原路返回便是。

  查文斌走到一個小山崗上之後,掏出羅盤打了個方向,這里的山和南方的山脈不同,它是一片連著一片,匍匐起伏,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里姓羅密布著棵棵松樹。

  要想找古代的東西,必須得從方位入手。風水學這門東西可是老祖宗遺留下來的。站在小山崗上,查文斌仔細的看著手中的羅盤,不停的移動著自己的方位,可是漫天的白色,只有起伏的山巒,他一時半活兒還真定不下來。

  “老王,你說這山頭上的雪到了夏天能化掉嗎?”查文斌冷不丁的突然這麼來了一句。

  老王摸著下巴答道:“這東北雖然冷,也是在這個季節罷了,不用等到夏季,開春之後啊,這山腳的雪就得開始融化了,也只有在長白山那樣的頂峰上夏天才會有積雪,這里多半是存不住的。”

  查文斌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前方一處山谷說道:“那兒可能會有我們需要找的東西。”

  超子使勁眺望著,除了一片白還是白啊,便嘟囔道:“都是雪啊,看不出有啥特別的。”

  查文斌笑笑道:“長白山脈是伴隨著昆侖山脈而同生的,昆侖是我華夏龍脈的發源地,這兒自然是有真龍的,不然東北一帶也不會先後興起女真與滿清這兩個部落並統治中原幾百年的曆史。有真龍在世則必有其它龍穴,你們看這山勢貌似平坦,只不過是掩藏在皚皚白雪之下。要想尋得龍,就只有一條,便是登高跳遠。”

  “你看出什麼了嗎?”老王問道。

  查文斌接著講道:“風水尋龍里在這野外定穴無非是要看星象結合地理,但萬變不離其宗,必須要有山有水!平地龍從高脈發,高起星峰低落穴;高山即認星峰起,平地兩旁尋水勢。龍由氣生,氣由山生,山是生育龍脈的必要條件,我現在站的這個位置就是星峰,這是一條很小的龍,龍首的位置就在下方。

  方才我問了你,這兒的雪可會融化,那麼到了開春季節,這大量的雪水勢必會從那兩處山坳里形成河流直達谷底,這就應了風水里的另外一句話:兩水夾處是真龍,枝葉周回蹤者是。莫令山反枝葉散,山若反兮水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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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聽完十分高興,不禁又對查文斌敬佩起來,若沒有他在單是這茫茫十萬里大山要想尋得一個未知的地界那不比大海里撈針的難度。

  “那我們是不是要等到開春的時候?”老王問道。

  查文斌抓起地上的雪隨手一揚,當即被風吹的七零八落,回轉身來說:“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下去,等開春的季節雨水一漫,我怕你是想找路都沒得找,倒不如索性乘著現在先下去摸摸情況。再者,你現在手頭上什麼資料都沒有,我也只是看到了一個龍穴罷了,有沒有人用這地方還很難說,都先回去吧,晚上有空去村子里轉轉,跟其他人打聽打聽這兒有沒有出過什麼怪事或者發現過什麼古怪的東西。”

  這回來的時間說巧不巧,還真就趕在了太陽落山前。土槍上分別掛著一只毛兔和一只山雞,這是超子和卓雄這哥倆在回來的路上順手收拾掉的戰利品。

  回到石頭爹這,他們幾個一臉輕松的樣子,哼著小曲,嚷嚷著晚上加菜。這白天收拾好的野豬肉蹲著酸菜,兔子、野雞和獐子紅燒的紅燒,清燉的清燉。大家吃的不亦樂乎,除了橫肉臉陪著石頭爹喝了兩碗酒,其它人都借口這酒太烈喝不慣為由拒絕了。

  老爺子照舊喝好之後就一個人提著煤油燈先回了自己屋里,他們幾個則聚在火盆邊烤著火,看著翻來覆去已經被烤的發紅的手掌,查文斌故意把聲音提高了幾度說道:“要不哥幾個出去轉轉去?來了好歹也是客,拜訪下鄰居們。”

  “好嘞好嘞。”超子馬上就跟著起哄,就在這時,一聲咳嗽傳來,原來是石頭爹披著棉襖走了出來:“晚上喝得有點多,我起來去茅房解個小手。”

  “那您慢著點,我們打算去串串門,熟悉熟悉這村子里其它人家。”說完查文斌就作勢要起身,不想石頭爹馬上就換了副口氣說道:“太晚了你們就不要出去了,這兒的人睡得都早,別去打擾人家了。”

  “行,知道了,那咱們也早點休息吧。”查文斌給幾人使了個眼色,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帶頭走進了自己房間里,其它人都跟著附和起來零零散散的都回了自己房間里。

  關上房門之後,不用查文斌吩咐,兩位偵察兵一個貼在房門上,一個貼在牆角處,細細的聽了半天確定石頭爹回去睡覺之後才小心的回到炕上:“他睡了,我們要不要溜出去?”

  查文斌這會兒在干嘛呢?這家伙鋪了一炕的符紙,老王正在幫他研磨著朱砂,拿著毛筆刷刷幾下後果,一人手上遞了一張,讓他們把符都貼在自己懷里,然後說出一麼一句話來:“先各自拿好,我要很正經的告訴你們一件事,整個現在村子里只有一個活人。”

  “一個活人?什麼意思?”老王問道。

  查文斌揮動著手中的那張符紙說道:“只有我一個活人!”

  老王聽著這話怎麼的心頭都覺得別扭,怎麼就他一個活人,便說道:“文斌,你沒喝酒吧,怎麼開始說胡話了?”

  查文斌取出包里的家伙事,還稍了幾包黑狗血:“我沒騙你們,從現在開始起,你們全部是死人,這道符叫做替身符,能夠在三個時辰內遮住你們身上的陽氣,在鬼魂的眼中和他們是同類。”

  “那不還有石頭爹嗎?”超子不解的問道,因為查文斌說的是整個村子只有一個活人。

  “他?”查文斌冷笑道,“一個活死人跟鬼有區別嗎?老爺子你說是嗎?”突然查文斌手中的七星劍光芒一閃,手中一包黑狗血嗖的被拋起來,劍頭一挑,當即爆裂開來。不等眾人有所反應,七星劍已經沒入了牆壁之中。這牆壁乃是由泥土夾雜著稻草混合澆築而成,一牆之隔就是石頭爹的房間,只聽見“啊!”得一聲慘叫,查文斌飛速沖向隔壁,除了床上有一灘及其腥臭的血跡之外,哪里還有那老頭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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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陰靈鬼酒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誰都沒有料到的,眾人看著查文斌在等待一個解釋,而他卻看著那塊已經破碎了的窗戶滿是遺憾。

  “文斌哥,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啊,我們全都蒙在鼓里。”連卓雄都已經按耐不住的問道。

  查文斌反過來倒問上老王了:“老王,你先前一共有有派了多少人回來?”

  老王靜下心來細細想了一番說道:“在我們之前,一共來過這地的有三波人,加起來有總計一十二人,除了最後一個回來了,其余的都沒了下路。”

  查文斌錚錚的盯著老王問道:“剩下回去的那個人現在在哪?”

  這可一下子還真把老王給問住了,其實他也沒見過那個人,一切都是看的資料。他們那兒不同的人負責不同的項目,互相之前並沒有太多的來往,也可能是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太多的秘密了吧。

  “那我還真得回去再打聽打聽了,怎麼你覺得有問題?”老王問道。

  查文斌接著說:“我說出來你別怕,回去的那個很可能也不是活的。從我來到這個村子的第一眼就發覺了這兒沒有一個活物,反倒是鬼氣十足的充滿了每一個角落。我本以為這是一個已經消亡了的門派,沒想到卻接二連三的遇上。

  石頭爹,他也是個修鬼道之人,這一點從我見到他的第一面就確定了,無論他身上的柴火味有多濃,都遮擋不住那股尸氣。我沒點破無非是他還沒有害我們的心,鬼道只諸多追求天道中最為詭異的一類,我也不懂得其中的奧妙。但是今晚,我不得不提前動手了,因為再晚一點的話大塊頭兄弟恐怕就得把命留在這山里了。”

  查文斌此言一出,大伙兒當即發現橫肉臉還真得不在身邊,平日里體型最大的那哥們呢?卓雄那叫一個急,沖進房間一看,那小子正在打鼾呢!

  “文斌哥,他沒事吧?“卓雄指著橫肉臉向查文斌問道。

  查文斌從包里家伙,挨個擺上,歎著氣說道:“事是沒多大事,就是有點麻煩,老爺子看他體型最大,第一個目標就把他給盯上了。如果我們不管,他就會這樣一直睡一直醉,一直到再也沒有呼吸為止。”

  超子看著查文斌擺弄的那些個東西,咋都覺得那麼眼熟呢,這不是他平常做法事用的那套家伙嗎?

  “文斌哥啊,這小子酒量好著呢,這點酒能把他給放倒咯?”

  查文斌嚴肅的說道:“就你話多,剛好差你個事情,去廚房里把那酒壇子給我搬過來。”

  這酒壇子不大,也就平時我們見得那種,圓圓的。超子抱在懷里感覺里面還有半壇子酒,在那來回晃蕩著,這玩意抱在懷里超子有那麼一刹那的感覺是怎麼跟抱了個腦袋在懷里。

  這人啊,在自己點子背的時候千萬不要去胡思亂想,往往事情到最後就成了真的。

  那酒壇子被查文斌吩咐擺在房間中央,弄了一條大板凳上放著,前面照例是倒頭飯兩碗,這些東西老頭這兒都是現成的。

  香燭依次點燃,前面幾道符紙依次被壓在銅錢下方。忙活了半天了,這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你這究竟是要干啥?尤其是那酒壇子,倒像是個靈牌被放在中間供奉了起來。

  查文斌先是恭敬的給那酒壇子前方上了一柱香,然後差超子和卓雄扶起正在打鼾的橫肉臉,把他從床上拖起來,面對著那酒壇子跪下。

  這小子完全像是喪失了知覺,任憑他們幾個隨意擺弄,查文斌也把他的腦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下,然後七星劍在大塊頭的中指上微微一抹,鮮血便汩汩的流到下方一個早已盛放了清水的碗里。

  端著這個碗,查文斌十分小心的走到那酒壇子邊說道:“這杯酒是他還你的,從此以後兩不相干,就此扯平,你若願意,就把眼睛閉上,我會找個好地方給你埋上。”

  打開壇蓋,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來,讓人聞著都有幾分醉意,查文斌把那碗清水慢慢的倒了進去,再次朝他拜了拜,然後才讓人把橫肉臉抬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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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出戲,誰都沒看懂,老王第一個開口道:“不是,文斌啊,你在這鼓搗了半天到底是在干嘛呢?”

  查文斌朝著躺著的橫肉臉努努嘴道“替他還債。”

  “還債?”超子叫道

  查文斌見超子又來勁了,打算給他吃點咯苦頭:“超子啊,你過來。這壇子剛才你抱著重不重啊?”

  “還行吧。”

  查文斌笑道:“我告訴你,這壇子里泡著一樣好東西,你要是有本事呢,就伸手進去拿出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後悔的話就別來找我了。”

  超子他打小就是不服輸的,這查文斌還是第一次激將他,明知是條斜坡,他超爺就是爬上去也絕對不是滾下來,那面子到時候往哪里放。擼起自己的衣袖,掀開那酒壇子蓋,一只手就抓了進去。

  “滑,黏黏的,軟軟的。”這是超子的手指傳出來的感覺,順口也就說了出來。

  查文斌打斷道:“慢著點,輕著點,這可是個寶貝,拿出來看看吧。”

  這何毅超啊,順手那麼一提,一團肉呼呼的粉嫩嫩的東西就讓這小子給拿起來了,接下來那可就是遭了老罪了,他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方去嘔吐,吐到把這幾天吃的全給吐出來為止。

  在場的人,除了心理有所准備的查文斌外,無一能夠幸免。

  沒錯,這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尚未出生,停留在孕婦體內的嬰兒,母體已死,可是他還活著。

  普天之下在自然界沒有比這個更加通靈的東西了,帶著無限美好願望來投胎卻發現自己胎死腹中,那股子怨氣絕不是能夠輕易化解的。但凡留在這世上不肯走的都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而這種胎兒他是無路可走的,因為未出母體,也就未得人形,所以三魂氣魄不能聚齊;但他偏偏又是從那輪迴道里剛剛出來的人,卻發現母體已然死亡,多少年的等待才能重新做一次人,如今落得自己鬼不鬼人不人,只好把這怨氣積攢起來,一直到爆發。。。。。。

  這種酒不是查文斌第一次見,他的師傅就曾經遇到過,在廣西邊境一帶有些會蠱術的人就用這個酒來害人。因為陰靈的智商還未得到開發,所以第一個接觸他的人很容易就會把它馴服成忠于自己的小鬼。

  查文斌一早就覺察到了,因為那酒氣里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怨恨,這種怨恨和酒香混合在了一起普通人根本無法識別,但卻沒能逃過他的鼻子。

  看著手掌中那個已成人形的小娃娃,渾身上下晶瑩剔透,尤其是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緩緩閉上。

  查文斌長舒了一口氣;“沒事了,超子今天我替你做了一件好事,也算是你自己的造化。這娃娃將來會在你的生死劫中替你抵擋一次,也就是說你多了一條命。”

  超子看著手掌心那東西,要說可愛,那真的沾不上邊,他只是覺得這樣做太過于殘忍,怎麼會有人用這玩意泡酒:“接下來怎麼辦?”

  查文斌已經在地上鋪起了一張床單,“先放在這兒,抱起來,然後明天找個地方埋了就是,陰靈眼睛閉了說明這事就算完了,你讓他入土為安,救他出了這酒壇子,他自然會牢記你的恩德,不過如果不是你八字夠硬,這種小鬼要是上身了,那恐怕真得把祖師爺請下來才能搞的定。”

  老王看著這莫名其妙的一晚,一頭大啊,這都什麼事跟什麼事,感情這幾天都跟一個鬼在打交道還吃的歡,喝的香,他把查文斌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就別瞞著我了,讓我也心里有個底。”

  “你要的和我要的都是一致的,今晚放心睡,不會再出事了,明天一早,進山。”說完留下還在回味這句話的老王,自己先爬上了炕。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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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失蹤的人

  這一晚除了查文斌睡的很香之外,也就剩下那個醉酒的橫肉臉了,其余幾人各懷著心思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常言道心不靜則神不甯,一大早的當查文斌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准備起床,那幾個卻跟死豬一樣賴著了,只有橫肉臉揉著眼睛嚷嚷著昨晚的酒好凶。

  他們是決計不會告訴他,那酒里泡著什麼,這換做任何人恐怕都得吐上幾天幾夜。隨意支了一個石頭爹下山趕集去了的借口暫時糊弄了過去。

  早餐破天荒的都吃起了自備的干糧,可能都對這兒的食物有些反胃了,不明就里的也只好隨著大家一塊兒啃了。

  吃罷早飯,天還蒙蒙亮,這兒是個小盆地,太陽起的比較晚。查文斌把那煤油燈就地掛在大門口,被風吹的晃悠過來晃悠過去,吊在門梁上的鐵絲環時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來,收拾完行李的人們就准備著出發了,只是超子手中多了一塊床單。

  這橫肉臉嚷嚷著還要再去弄點酒帶著,不然上山了要正呆個幾天還能喝點小酒解解乏,查文斌曉得他們幾個都好那口,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晚喝的玉米稈子酒是絕對沒問題的,便說道:“大塊頭兄弟啊,你要真想拿酒,就挑那最差的糙酒,老爺子弄點糧食部容易,咱不能給他糟蹋了。”

  超子在一旁嘰歪道:“還敢喝酒,昨天就差點喝死了你。”馬上查文斌就甩了個白眼給他,讓他別繼續啰唆了,超子只好住嘴。

  不過橫肉臉對于超子向來都是無視的,自顧自的閃到了廚房里,他那鼻子對酒也是相當的了解,只隔著酒壇子,就立馬分辨出哪個里面裝的是那糙酒。笑嘿嘿的搬過酒壇子,往自己的軍用水壺里灌了漫漫一壺,還嚷嚷道:“你們真不要啊?”

  卓雄答道:“帶一點就夠了,我們不要。”

  橫肉臉這人不僅臉大,體積大,那力氣自然也是相當大,這家伙做事很不拘小節,但也有個後果那便是毛手毛腳。這酒壇子原本是挨著一水缸放在地上的,地上呢墊著幾塊木板,這是為了防潮。

  他呢,取完了酒,自然得把酒壇子給還回去,兩只手隨意一抓,那十幾斤重的壇子就往地方一杵,“彭”得一聲傳來,這讓讓查文斌和這般子偵察兵出身的家伙是聽了個真真切切,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出那句:“空心的?”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橫肉臉以為自己闖了什麼大禍了,也就愣在原地沒走動。之間著他們幾個快步走了過來,這超強射燈“唰”得一下亮起,超子拿出匕首在那木板上仔細敲打了一番,最終確定這下面還有個空間。

  老王反倒不覺得稀奇,這北方家庭里挖個地窖儲藏食物什麼的倒也正常,在自家廚房里掏這麼個空間來也確實可以理解。

  他這麼一解釋,倒也還說得過去,反倒是超子提議說:“既然天色也還沒大亮,那就索性打開看看唄,文斌哥你說是吧?”他是知道查文斌想在這兒尋找點什麼線索的,可這兩間小屋子就這麼巴掌大的地兒,一眼就能掃乾淨,還這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開了看看吧,超子你上”。查文斌順勢說道,又補了一句“小心點!”

  放心吧,超子直接拔出了腰上的槍,熟練的拉了一下槍栓,上堂開保險。卓雄看他這個標准的軍事防衛動作作出之後,立馬閃到他的對面,一樣亮出了自己那只沙鷹,老王一看這陣勢,先閃到牆角邊。

  “大塊頭,你力氣大,過來把這個水缸搬一邊去。”超子喊道。

  橫肉臉搬離了水缸之後,下面一大塊木板就露了出來,超子和卓雄兩人一手拿著一邊。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之後,突然發力,猛的一把就掀開了這塊木板,下方一個大洞豁然呈現了出來,一股惡臭隨之傳出,惹得大家紛紛捂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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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指令,兩柄大口徑手槍已經一同指向了下方,在等待了一分鍾左右不見有動靜,才低頭去看。這地窖的壁上躁著台階,可以順勢而下,只是那味道實在有些嗆人,極像是肉腐爛發出的。超子捂著鼻子說道:“怎麼辦?都這個味這還要下去瞅瞅嗎?”

  查文斌從八卦袋里拿出一個小竹筒來,拔掉前端的塞子,從里面倒出幾顆小藥丸來,約有黃豆大小,一人發了一顆說道:“含在嘴里,別吞下去,可以在一段時間里嗅不到臭味。”

  這藥丸果真如他說的那般神奇,含在嘴里剛才那股撲鼻的惡臭轉瞬間就沒了,取而代之反倒是一股清涼淡雅的香味。超子剛想開口問,查文斌主動說道:“別問了,是辟尸丹,還是我師傅留下的,煉丹的本事我可一點都沒學到。”

  有了這東西,至少在嗅覺上他們暫時能應付了,但為了保險起見,這一回屋子里留了卓雄和橫肉臉兩員大將,若是那石頭爹真殺回來,他們也應該能應付,查文斌和超子還有老王三人先行下去查看情況。

  這地窖挖的並不深,用老王的話講,乍一看就是農民儲藏土豆和大白菜用的,往下不到兩米,空間陡然開始增大,在下個兩米已然到了底。就是這四米深的地下,嘴中含著辟尸丹的他們都隱約能覺得鼻孔中傳出一股惡臭,這種臭查文斌很是熟悉:尸臭!

  等他們回轉身的那一刻,燈光把這不足五平方大小的世界照的通亮,也把他們的心照的一下子就糾結在了一起。

  尸體,滿眼的尸體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已經能看見白骨,有的則還有些皮肉尚存。這些尸體無一例外的都穿著統一的服裝,而這些服裝他們幾個今天也穿著,那便是老王的那個組織提供的!

  “一、二、三。。。。。。”老王細細的數著地上的尸體,“十、十一,剛好是十一具,人數和穿著都和失蹤的人一樣,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們居然在這里遇害了,虧得那人還回去報信,這不是把我們往坑里引嗎?”

  查文斌不想再看了,這兒就是個埋尸坑,也許他們是作為石頭爹在修鬼道時的道具,也許是因為其它某種原因被老爺子個滅了口,總之這幾波人是死了個干乾淨淨。但無論你修的是何門派,以取人性命作為代價總是會被天道所不齒的,必定會受到上蒼的懲罰。

  “我們上去吧,文斌,我不想再看了,太慘了。”老王說道。

  查文斌點點頭,三人重新返回了地面再次蓋上那蓋子。卓雄見三人臉色都很難看,便問道:“怎麼了?”,超子把下面的情況說了一遍,足足十一具尸體陪伴他們度過了這麼多夜晚,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老王幾乎是用懇求的語言向查文斌說道:“給他們做場法事送送吧,太慘了。”

  可查文斌卻搖頭道:“沒用了,對于已經失去三魂七魄的人來說,是感受不到陰司的庇護,我們看到的只是剩下的軀殼。”

  老王不可思議的問道:“他們已經投胎了?”

  查文斌卻拿起那壇子酒,狠狠得砸到地上,然後說道:“已經魂飛魄散了,修鬼道之人便是取人魂魄加以修煉,這種起源與巫術的門派能夠控制別人的魂魄加以利用,實在是罪不可赦,天理不容!”

  臨行前,查文斌一把火把整個寨子點了個干乾淨淨,用他的話說,這兒就是個聚陰地,最合適干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至于寨子里的其他屋子里在檢查後都空無一人,後來在那場大火中也沒見有一戶人家跑出人來,反倒是各種惡臭沖天而去,不用說,那些屋子和義莊的道理是一樣的,早就被這個修鬼道之人殺的干乾淨淨。

  干完這些,太陽已經升起,當金色的陽光灑在這片土地之上,他們已經迎著山崗,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緩緩移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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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05:56 |只看該作者

第148章 神跡

  挑了個不錯的位子,就在寨子的正西面,查文斌倚著一棵老松樹讓他們給挖了個坑,那可憐的娃娃就給埋在了這兒,也算是讓這個未經曆人世的孩子入了土。

  在往前去的目的地就是原來探好的那個位置,可查文斌這一路上總覺得心里不踏實,腦海里那個陰冷的冰窖總是揮之不去,但非要說有什麼,他又說不上來,就是覺得跟他們此行的目的怎樣都有那麼半點聯系。

  到了那個事先已經標好的坐標處,這從山頂到谷底起碼也得有個五六百米的深度,不過在雪地里有一樣事情方便,那便是下山。

  這山的坡度還算是比較大的,上面那層白雪很是松軟,幾人決定就這麼滑下去。他們可沒有專業的滑雪裝備,怎麼辦呢?屁股著地,把背包全部掛在胸前,人躺在雪地上,用人形雪橇的方式。

  這下降的速度可遠比他們當初上山要來的快,同樣也玩的歡樂,一個個喊著叫著權當是來游樂了,在雪地里留下幾片劃痕之後,不消半小時,這波人便已經接近了谷底,積雪也越來越少,到最後地皮已經裸露在了地面。

  整個山谷是呈一個漏斗形,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在這山谷的底部竟然有著郁郁蔥蔥的綠色植物,而溫度也逐漸讓他們感覺自己身上略顯笨重的衣服穿得太多,這里完全是另外一個季節!

  一直到老王發現山腳的部分竟然有著不知名的花朵正在含苞待放,不遠處幾只五彩的蝴蝶還在翩翩起舞,他不可思議的說道:“文斌,我們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嗎?”

  幾人此刻都已經是大汗淋漓,不得已脫掉那些厚重的禦寒衣物才覺得渾身有說不出的舒坦勁,呼吸一口空氣都帶著花香。超子雙手捧起腳下溪里緩緩流淌的水,使勁的給自己拍了拍臉又猛喝了一口,喊道:“甜!”

  這河流的走向是流向山谷的另一端,隔著不遠,能看得出在兩座大山的底部山體裂開成了一道細縫,河流隨之蜿蜒的流的進去。而這上游除了皚皚白雪的大山還是大山,往哪頭走,就成了現在的關鍵。

  查文斌拿出羅盤定位,還是決定往下游去,因為那兒才是龍首的位置。小溪不寬,水也很淺,花花草草的沿著兩岸,正讓人一下子就忘卻了所有的煩惱。順著這小溪往前走了不到二里地,便到了那山谷開裂處,站在外邊看活像是一張巨大的嘴。

  順著溪流,他們便到了這個地方,兩邊懸崖峭壁好不陡峭,飛石獠崖的和剛才一派鳥語花香倒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周圍的氣溫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冷!刺骨的冷,一下子把人再次拽入了嚴冬的季節,他們不得已立馬穿上已經脫掉的衣服才勉強能夠堅持,地上的冰凍堅硬的如同大理石一般,超子用冰錐也只勉強砸了一個白點。

  這地方反差也太大了,沒有一絲的光,不得已,眾人只好打開射燈,好在腳下穿得本來就是雪地里用的釘鞋,走路倒不成什麼大問題,只是進度一下子又拉了下來。超子在前方搓著手鬼叫道:“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一下經曆了兩個季節的轉變!”

  這地理的知識,查文斌只懂個風水,氣象可不在他的范圍內,只好說道:“別啰嗦了,小心腳下。”

  兩邊的峭壁上也都掛著長長的冰棱,尖尖的朝下,粗得得有幾人合抱,這玩意要是砸一個下來,保證當場就沒命了。而他們的頭頂上懸掛著無數這樣的冰棱,地上同樣豎立著無數的冰柱,這里是一個冰的世界!一下子就讓查文斌想起了那個冰窖,只是這里是超大規模的。

  看似沒有任何人工痕跡的雕琢,一切都是渾然天成。小心翼翼的穿梭在這片冰的世界里,生怕碰到那些如長矛一般鋒利的冰棱。

  走了約莫也有三里地,他們周圍的景象開始出現了一絲變化,原本鋪滿厚厚的冰甲的石壁都是呈現白色的,但是走到這兒他們發現隱約多了幾抹紅色。

  紅色是非常鮮豔的彩色,同時也非常紮眼,第一個發現的是卓雄,敏銳的偵察兵總是能夠第一個發現隨時可能出現的可疑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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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他們以為是石壁本身是帶有紅色的條紋,附上厚厚的冰層看起來才會若隱若現。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這些紅色到後來越來越明顯,甚至開始出現動物的圖案之時,再也坐立不住了。

  一條龍的圖案,紅色的龍,一對張開的翅膀如同惡魔一般伸展開來。

  “應龍。”查文斌失聲叫道,“這兒竟然有應龍!”要說之前的紅色是石頭天然形成的,還可以勉強解釋,但是這條龍無論從造型還是線條的勾勒都如同鮮活一般,甚至是它身上翅膀的紋路都被清晰的描繪出來,這還可能是天然的嗎?

  在這條龍的下方,還有幾處紅色,大小不過一塊普通窗戶,紅色確實是存在于冰層之下。查文斌讓超子用冰錐敲開看看,若真是人工描繪的,一瞧便知。

  “鐺鐺鐺”幾番敲擊之後,除了留下幾個白點之外,就連龜裂的痕跡都沒出現,足見這冰凍的結實。超子摸著發麻的虎口苦笑道:“要不讓大塊頭來試試,他的力氣最大。”

  老王推著眼睛摸著那冰層說道:“我看這八成是千年寒冰,不用些特殊辦法靠硬砸怕是不行的。”

  冰的克星是什麼?火!他們這次出來是做足了准備的,無煙煤爐便是其中一項野外生存的好東西,天寒地凍的時候來上一鍋熱湯水足以讓人捧著大呼過癮。

  生起這爐子,靠在那塊紅色印記的邊上,經過漫長的等待,終于表面開始出現了一絲融化的跡象。超子奮力的用冰錐使勁的鑿,終于開始了剝落的過程,當第一抹紅色完全呈現的時候,那種鮮豔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如同血一般的紅色。當整個圖案完全裸露的時候,查文斌和老王的嘴巴已經張不開了,這是一個字!一個他們都不認識的字!一個他們苦苦追尋了萬里的字!

  沒錯,這和蘄封山里的字,這和將軍廟的字完全是同一種!甚至連查文斌都會臨摹這種文字,只是到現在都不明白是個什麼意思。更讓人叫絕的是這文字不是畫在石壁上,而是直接寫在冰層上。換言之,這文字是被鑲嵌在里面!

  查文斌問老王:“這種厚度的冰層需要多久才能結成?”

  老王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但起碼也得上千年吧,神跡,我們又遇到了神跡!”他激動的抓著查文斌的肩膀搖晃,這意味著在萬里之外的北國很有可能與巴蜀之地存在著同一種文明!

  看著這冰層里的傑作,他們可以想象出在很久以前,有人在布滿了冰層的石壁之上用一種紅色的顏料描繪出了如此絢爛的圖案,甚至有應龍這樣傳說中的存在。然後圖案曆經千年之後,再次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冰,一直在這兒靜靜的等待他們的到來,這一等就是千年。

  當古人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將他們的文明展現在現代的人眼前,給我們留下的只能是無限的遐想和深深的震撼。這些如同鬼篆一般的天書到底記載了什麼,他們不得而知,但是查文斌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老王也知道自己找對了人,這一切都猶如設定好般的情節,只是在等待那個人的到來。

  就在此時,橫肉臉的一聲怪叫讓他們打破了沉寂在神跡中的人們。

  “有個女人!”聲音尖而敏銳的響起,似乎他很害怕。

  眾人扭過頭一看,只見橫肉臉正在離他們不足十米遠的地方,用手指著前方一動不動。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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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食魄

  知道有情況發生,查文斌以極快的速度沖到橫肉臉的身邊。只見他目光呆滯的看著遠方,右手筆直的指向前方,順著他所指的方位,有一塊碩大的冰柱佇立在地面之上,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女人!

  “大塊頭?”查文斌小聲的喊道。

  沒有反應,卓雄當即就急了想要去拍打,卻被查文斌厲聲制止:“千萬別動他!”

  卓雄一時間就急了,這橫肉臉要論身體,絕對是這波人里最結實的,跺著腳喊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邊的查文斌已經在地上迅速的打開了八卦帶,掏出一只七彩小碗來,然後抓了幾把米鋪在手上一塊黃布條子上,再把那只小碗放在米堆上。雙手迅速合攏布條子,把米和碗緊緊紮在了一起。

  查文斌吩咐道:“你們幾個站在我後面,別說話,也別亂動。”

  拿著這布袋子,走到橫肉臉的跟前,單手倒著拿碗迅速在他身邊左右各轉了三圈,然後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打開布條子一看,那碗里已經有了半碗米。

  “丟魂了,這種地方也會中招。”查文斌看著那碗里的米說道。

  一聽是丟了魂,幾個人立馬急了,老王連忙說道:“你給弄回來啊!”

  查文斌指著那碗里的米說道:“我已經收了,沒能成,只有這碗里的米是滿了才代表能回來。一准是他剛才看見什麼了,在我眼皮子底下還能發生這種事,別急,丟個魂沒多大個事,我自然能找回來,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他弄成這樣了,不然一會兒可能還得有人中招!”

  “他說有個女人。”超子一邊拔出手槍一邊說道,現在手里頭有家伙,這小子底氣也足了好多,馬上就准備要去干架的姿勢擺了出來。

  查文斌這回可一點好臉色都沒給他看,立刻吼道:“你給我退到一邊去!”說完拿去七星劍就快步獨自一人朝著不遠處那塊巨大的冰柱走去。

  超子這回可不干了,自己好歹也是來出力的,怎麼就莫名其妙的還挨罵了,心里頓時一股無名火就冒了起來,嘴里嚷嚷道:“我當你是我大哥,但我也沒做錯什麼吧,干啥這樣凶?”

  查文斌沒有搭理他,超子就要上前去理論,邊上的老王怕要出事,就順手拉了一把超子。不想這一舉動卻換來超子用力的一甩手,直把老王給推倒了一邊。


  因為那地上都是冰凍,本來就滑的很,老王一個趔趄沒站穩,身子頓時往後一到,在他的身後,一根從地上拔起的冰棱正對著他的後背。說那是遲也那時快,邊上的卓雄一把攬過老王的腰部,他自己一吃力,兩人“啪嗒”一下全部摔到了地上。

  老王看著身後那尖尖的冰棱,額頭上的大汗頓時冒出,掙紮著就爬了起來對超子大吼道:“何毅超,你小子的是不是瘋了,想殺我嗎?”

  超子可能是有火沒地出,加上本來就對這老小子沒啥好印象,一把沙鷹果斷的舉起頂著老王的腦袋冷冷說道:“早在四川我就想干掉你這個卑鄙小人。”

  雖然何毅超是偵察兵出身不錯,但人老王真的就是泥巴捏的?在那種神秘組織里混的人身上要沒幾把刷子,早就死上千百回了,他毫不示弱的從兜里也拔出一把微型手槍頂在超子的腦門上吼道:“別那麼不識抬舉,你王叔混江湖的時候,你個娃娃還在穿開襠褲!”

  超子一聲冷笑:“那就看我倆誰出手快了!”話音剛落,他的手指已經微微向後彎曲。

  “呯。”一聲巨響過後,在這冰洞里引起一陣顫抖,沙漠之鷹的威力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頭頂上幾根小的冰棱當即被震落地,砸在地上一陣噼里啪啦的亂響。

  就在這一聲槍響過後,隨之響起的還有類似玻璃的爆裂聲和碎片散落到地上的聲音,距離查文斌不到十公分的巨大冰柱瞬間被轟得粉碎,而此時距離他雙眼不到五公分的一雙潔白的雙手也慢慢離開了,一具身著白衣的女子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煞那間,整個世界都醒了。

  超子和老王各自看著眼前那黑洞洞的槍口,都呆住了,他們兩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竟然會拔槍相見,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在干嘛?快把槍放下!”橫肉臉一聲大喊,把他們拉回了現實。

  兩人趕緊收回各自的槍支,然後把目光轉過來,只見卓雄的手臂還在微微發抖,一個標准的手槍射擊軍姿,槍口正對著查文斌的方向還在冒著青煙。

  查文斌看著那女尸的手臂直挺挺的倒下,黑色的指甲猶如一柄柄的剪刀,手掌心都開始冒汗了,這是怎麼了!

  “你們都瘋了嗎!”卓雄沖著他們大喊道,“文斌哥只差毫厘之間就被那女人給殺了你們居然還要自相殘殺?都是自家人,拔槍的拔槍,傻了的傻了,你們到底怎麼啦!”

  查文斌像一只斗敗了公雞,拖著疲軟的身子一言不發,臉色鐵青的回到人群中。老王和超子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靜靜的等待眾人的批判,而橫肉臉則干脆一頭霧水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只有卓雄漲紅著臉看著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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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招了,全部中招了,沒想到我查文斌也會中招,一步走錯差點滿盤皆輸把大伙兒葬送在這個地方。”查文斌收起七星劍,癱坐在地上半響才說道。

  “究竟怎麼了?”卓雄是唯一一個清醒的目睹這風云突變的人,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團隊怎麼了。

  查文斌本想拿起地上的水壺狠狠得澆在自己的頭上,但這里的溫度何其的低,水壺里已經成了一坨冰凍,他突然狠狠把水壺砸到了地上,爆了一句粗口:“媽的!”

  見查文斌發了脾氣,大家都不在做聲,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是我大意了,險些釀成大禍,好在卓雄兄弟出手,不然今天全部都得栽在這兒,那東西叫做食魄,我們都被迷了心智。”

  “食魄?”老王插了一句嘴,“在哪呢?”

  查文斌用手指指前方那具女尸說道:“就是大塊頭兄弟看見的,在他說看見有女人的時候,我就該起防備了,沒想到因為自己托大險些在這個東西手上栽了跟頭。她不是什麼女人,其實是一具穿著女人衣服的行尸走肉,最擅長的就是干些迷人心智的勾當,若不是卓雄那一槍後果不堪設想。”

  卓雄看著橫肉臉問道:“你之前說看到一個女人?”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說道:“剛才我看你們都在研究那些條條線線的東西,覺得挺無聊的,就往前面走了幾步,然後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沖我笑,還勾著手指讓我過去。我可不傻,這冰天雪地里,哪有女人會穿那麼薄的衣服,就喊了一聲想讓你們來看。然後,然後就看見他們兩個拔槍相對,再然後,文斌哥前面。。。”

  查文斌轉身看著超子問道:“你們兩個呢?是怎麼回事?”

  超子紅著臉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聽見你吼我立刻就來了火氣想找你理論,然後老王拉我,我就更氣了,接著就動手了。”

  “你呢?”查文斌毫不客氣的看向老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被超子推了一把,就立刻想揍他,然後就拔槍了。”

  “哎。”查文斌歎了一口氣說道:“食魄是在人死後被人下了蠱專門用來害人的東西,這種歪門邪道我在師傅留下的《鬼怪精傳》里有見過,是道家里一種煉尸術,據說早就失傳了。

  這東西最早是用來看護陵墓的,為的是阻止盜墓賊進入墓室破壞墓主人,後來被一些歪門邪道拿來謀害人的性命。我以為大塊頭是被小鬼勾了魂,收完之後卻發現他的命魂在身,地魂卻不見了。這命魂本就是依托天、地二魂而生,只要人死後還沒進入輪迴,地魂都會呆在地府里,怎得會不見?


  他說看見個女人,我這時才發現前面放著一具冰棺,里面確實若隱若現的有一女子,以為那是元凶,便想過去看看。只走了幾步,超子說了一句話,我當即心頭大火就斥責他,其實那時候我早在給大塊頭兄弟收魂的時候就中招了自己卻渾然不知,若不是卓雄一槍打爛了那冰棺,估計我也命喪當場了。”

  查文斌的這一席話讓大家都不禁一身冷汗,要知道他查文斌是什麼人物?蘄封山里斗的惡鬼一打一打的,外面收拾掉的凶神數都數不清,竟然會被迷了心智。如今這鬼地方才走了半截,就出了這樣的事,這下面的路還能走嗎?

  老王是組織者,他小心的問道:“那東西很厲害?”

  查文斌這人一生都是坦蕩蕩,說話也從不拐彎,只是這一次,他欲言又止,幾次掙紮過後才說道:“也罷,我就實話說了,其實怨不得那東西,這次得怪我們自己。食魄不過是一個低級傀儡,它的本事就是對付三魂七魄中的魄,但是只要我們三魂尚在,七魄是不會離體的。但這東西很會利用人的弱點,那便是我們互相之間的猜忌和不滿。

  我們大家既是兄弟,便照直了說。超子幾次三番魯莽行事,都差點闖了大禍,其實我心中也有怨言,只是礙于面子一直不提,所以才會被那畜生得了手,利用這一絲弱點迷了我的力魄,力魄管心智。而超子一直又對你老王上次的事情有些不滿,心中一直有隔閡,老王你估計也看不慣超子這個晚輩一直對你的不尊重。

  我們幾人之中,最沒機會被控制的便是大塊頭兄弟,因為他天性單純,但是那畜生卻用了最大的力氣封了他的地魂之氣,但頂多撐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便會自行恢複,卻瞞過了我的眼睛。

  卓雄兄弟反倒成了唯一沒有中招的人才救了大伙兒,可能是因為他的正直和陽剛之氣才能夠壓住那邪惡之氣,我們都應當自我檢討,實在是太過慚愧,如果大家的心結不解,那麼這一趟必敗無疑。”

  查文斌此話一出,直接點中了大家的要害,尤其是何毅超,他知道自己的最大的缺點便是意氣用事,當初在連隊的時候就因為這沒少挨連長批評,沒想到時至今日還是闖了大禍,險些送了性命。

  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超子先是給老王作了個揖,然後又朝眾人作了個揖,說道:“文斌哥說的沒錯,我做事確實是太魯莽,幾次三番差點害了各位,這便是不義;文斌哥是我大哥,我卻時常違背你的叮囑,到處惹麻煩,這便是不忠;王叔,我是您看著長大的,您也是我入門的師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卻對您幾番猜忌和不滿,這便是不孝。我這個不忠不孝不義的罪人,給各位賠不是,還請大家原諒!”

  超子把腦袋沉的很低,眼眶中的淚水不停的打著轉,到今天他終于知道自己的臭毛病有多少了,如果剛才真的出事,那麼即使到了地下,他也沒臉再見各位。

  老王率先扶起他,連連說道:“孩子,雖然我身份有別,但也與你父親是好朋友,說句別的,你都可以算是我侄子。當初蘄封山我確實考慮的也不妥,也要跟你們賠罪,特別是文斌。”

  話說到這,心結也算是解了一半,查文斌乘著這場面,拿出那只七彩小碗,擰開橫肉臉從石頭爹那拿出來的玉米稈子酒,往碗里倒了大半碗,然後端起酒碗說道:“一人喝一口,從此各種不愉快的過去全部拋棄,齊心協力的走下去!”他帶頭喝了一口把碗給了老王,老王接著碗沒有猶豫也喝了一大口。接著是超子,他像個罪人一般,雙手托碗喝完給了卓雄,接著是橫肉臉。

  就這樣,他們這支隊伍的凝結力達到了一個新的巔峰,也為後來的艱難之旅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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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7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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