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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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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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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06:53 |只看該作者

第150章 琴蟲

  不遠處那具女尸正躺在冰面上,她的額頭上被轟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窟窿,地上沒有一滴血,爆裂的冰末零星的散落在她那張還算俊俏的臉上。

  超子瞧著那具女尸說道:“差點害了我們,怎麼處理她?”

  “隨她去吧,也虧得她才把我們的內心深處給照亮了,食魄的尸首一旦和空氣接觸要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散去,我們走吧。”查文斌的腳步已經響起在冰面上,咔嚓、卡擦。。。。。。

  等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一個轉角的時候,食魄也同時化成了一具白骨。

  沿途的壁畫零星的散落在四周,有些是簡單的字符,有些是異獸鬼怪,它們都有著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彩色鮮豔,一抹血紅。

  這趟的目的不是考古,他們也沒有在這些遠古時代遺留的傑作面前做過多的停留,這一路上查文斌都在和老王討論一個問題:在色彩不是很發達的幾千年前,他們是從哪里得到了這樣多的紅色染料,推斷來推斷去,查文斌說出了那個大家伙兒最不願意聽到的字:血!的確,在那個茹毛飲血的遠古時代,血被認為是人的精靈。用自己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去祭祀或是供奉,才能體現出虔誠的信念。

  這往里又走了三里多路,不知是這人團結了氣焰就高,還是真的就很順,什麼東西都沒遇上,這算算走的路也不少了,他們多半已經進入了某座大山的深處。

  這按說隨著越來靠里邊的距離應該導致更低的溫度,可查文斌發現四周牆壁上已經沒了冰塊,就更加別提有冰棱了,腳下不知不覺換成了干燥的泥土沙石,身上也逐漸開始出汗。

  這到後來就演變成了每走向前一步都能感覺到溫度逐漸在提高,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從最開始的脫掉外套演變成了單衣,走了這兒,超子和卓雄以及橫肉臉都打起了赤膊,查文斌和老王身上那件汗衫都能擰出水來。

  查文斌拿著早已融開的水壺猛灌了幾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這也太反常了,前面還是冰雪世界,到這兒怎麼就像是進了太上老君的火爐了?”

  老王那身子就更加別說了,胖子格外怕熱,他使勁的扇著風,剛想把背靠在石頭上倚著休息下,“哎喲”一聲彈開,“這里連石頭都是燙的,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啊,我們不是走到了火山下邊吧。”

  查文斌愣了一下:“這兒有火山嗎?”

  老王想了想:“這座山應該是長白山的衍生段,長白山就是座火山,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四周的石壁因為高溫,顏色都有點泛紅,周邊也沒有任何植物。這一路走來,鳥語花香的春,冰天雪地的冬,到了這兒儼然是高溫似火的夏,短短一條不足十公里的山谷里竟然有著三種季節的表現,查文斌說道:“再往前走走看,要是溫度太高,我看只能再找別的口子,不過既然有人曾經活動過,就證明我來對了地方。”

  走到後來,連他們腳底的鞋都覺得是踩在滾燙的炭火上,就在馬上堅持不住的時候,遠處悠然傳來一陣“咕咕咕”得聲音。

  超子和卓雄條件反射般的立馬拔出槍做好防備,查文斌也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動作。汗水如珠子一般不住的從額頭上淋下,同時也迷離了雙眼,因為過高的溫度,地表就像是變形了一般,因為氣浪的起伏而不停的顫抖著。

  超子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情況,離他們不足五十米的地方,有一根“棍子”正立在那兒,那根棍子還時不時的左右搖晃著。

  “看那!”,順著超子手指的方向,老王大驚失色道:“別動,那是赤蛇琴蟲!”

  果然,那根“棍子”還時不時的吐著芯子,昂著的脖子上和普通的蛇腦袋並不一樣,它的腦袋更加丑陋,似乎有兩根類似與昆蟲觸角一般的東西豎立著。

  蛇攔路,自古便不是什麼吉祥的事,這條怪蛇便和他們相持在這兒。查文斌他們沒有動,那蛇也不動,只是不停的“咕咕咕”叫著,像是在發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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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辦?”超子問道,以他和卓雄的身手,這個距離打掉它應該有九成把握。

  “老王你確定那是條琴蟲?”查文斌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問道。

  “我年輕的時候,在戈壁灘的樓蘭遺址進行一次考古,當時我們發現了一座深埋地下的王城地宮,並且發現了入口。當我們隊員到達地宮深處的時候,就有這麼個東西在棺材邊守著。那會兒不曉得它的厲害,一個隊員就拿棍子去趕,這蛇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凌空彈起一口就咬住了那隊員的喉嚨,當場斃命。緊接著靠得比較近的人都被它在眨眼之間全部襲擊,被咬的人無一幸免全部當場死亡,後來我跟剩下的幾個隊員還有向導飛一樣的跑了出來,聽向導說這是太陽神的化身,是守護地宮的神,我們私闖地宮受到了懲罰。再後來上報組織之後,又派了大量的人帶著裝備進行二次發掘,可是當地的向導無人再肯領路,我們只好自己行動。結果花了三年的時間,把戈壁灘翻了一個底朝天,再也沒有找到那個入口,我曾經到過的地方就像是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這件事也一直是我們懸而未解的一樁遺案。”

  查文斌拔出七星劍拿在手中說道:“太陽神的化身?有意思,這里這麼熱一般的蛇還真受不了,超子,我們慢慢走過去,要是在三十米左右它還不走,先開一槍警告,再不走馬上擊斃。琴蟲據說是有思維的蛇,聰明的很。”

  幾個人小心翼翼的盯著那蛇慢慢移動著,超子和卓雄打頭,手頭上各自的家伙早已拿好,那琴蟲看見有人過來,把脖子仰得更高了,“咕咕咕”的叫聲也更加響亮。

  “媽的,還越來越凶的喂,再不走,超爺先打爆你的腦袋再一會兒烤著吃。”超子這嘴巴向來是不乾淨的,看著那怪蛇還在耀武揚威的樣子,老毛病又犯了。

  這隔著差不多也就四十米左右,那琴蟲像是聽到了超子的話,並且聽懂了一般,把身子猛的向前一探,“呼”得一聲吼,這是一個蛇類攻擊的動作,像是再給超子回應。

  “還挺凶,嘿嘿。”超子笑道。

  查文斌叮囑道:“小心點,這東西不是那麼好惹的。”

  這條琴蟲光是仰起來的高度就跟橫肉臉差不多高,還有半截在地上,足以礦泉水瓶子粗細,渾身赤紅色,特別是它那腦袋,怎麼看都跟螳螂挺像的。在三十米左右的時候,它還保持那副攻擊的姿態。

  “警告它一下。”查文斌下令。

  “呯”得一槍射出,離那琴蟲不足十公分的地面瞬間彈起一陣煙,大威力的子彈把地面都給轟出一個坑來,亂石四濺。

  那琴蟲顯然沒見識過這種東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驚得身子往後一靠。現在在它的對面有四杆這樣的武器對准著腦袋,只要它作出任何有攻擊的動作估計就得迎接一陣槍林彈雨。

  那蛇果然給鎮住了,慢慢的低下了自己脖子,重新回到了地面轉個身子慢慢的向後方游去,很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超子收起武器笑道:“還挺實相的。”

  不過查文斌可不這麼認為,既然它有來警告的意圖,那麼可說不准接下來還會遇上,這東西聰明著呢。

  “都小心點吧,要是再多上幾條就麻煩了。”

  說來也怪,當他們走到那個彈坑的時候,一下子就覺得周圍的溫度開始下降了,偶爾還能有絲絲涼風傳來,這可讓查文斌他們開心起來了。

  再往前走,洞口豁然開朗了起來,緊接著當燈光照到一片烏黑的時候,他們還以為已經到頭了,還是眼尖的超子喊道:“天吶,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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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07:19 |只看該作者

第151章 巨變

  已然他們現在是走出了那條通道,查文斌摸著前面那個東西,心頭一陣陣的震撼,世間果真有此等神物?

  如果說每一件被創造出的物體都有一個原型的話,那麼查文斌終究是找到了,只有神跡一般的存在才會成為傳說淵源流傳並被世人歌頌。無論是今天我們看到的太極、陰陽、道法、字符還是那些造型古怪的青銅和壁畫,人類的想象力再豐富始終需要一個創作的原型,只是這個原型已經超越了他們所能承受的范圍。

  三棵大到難以用語言去描繪的桑樹拔地而起,也不知那頂端到底通向何方,只是他們五人合抱其中的一棵竟然還遠遠不夠。

  桑樹特有的氣味迷茫在這片天地中,時不時的有一片巨大的枯黃色葉子從天而降,緩緩飄落在他們跟前,就連呼吸都帶著一絲清爽,說不出的舒服。

  大自然終究才是真正的創世神,查文斌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神跡,心頭突然湧上一抹困意,或許是累了,他靠著其中的一棵大樹眼皮子沉了下來。。。。。。

  “鐺、鐺、鐺”當他被耳邊一連串的敲鍾聲驚醒的時候,胡亂掙紮著爬了起來,喊道:“超子,什麼動靜?”

  沒人回應。

  “超子、超。。。”等他四下環顧,身邊哪里還有人,這偌大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自己,其他人通通不知所蹤,地上甚至還能看見壓縮餅干的殘渣和丟棄的食品包裝袋,更為重要的是鼻孔中那一絲酒味,這酒就是石頭爹釀的玉米稈子酒。

  查文斌知道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睡著了就獨自離開的,唯一可能的就是出事了!

  “蹭”得一聲拔出七星劍,可是一番查看之後,地上連半點反抗的痕跡都找不到,以他們幾人的身手不至于會毫無反擊之力吧?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需要冷靜,以查文斌的經曆他十分明白這一點。

  丟下自己出去,這種可能性不大,這一路走來,除了一個小小的食魄之外並沒有其它有危險的存在,那麼只能往前找了。

  眼前就是三棵並立在一塊兒拔地而起的桑樹,在樹與樹的縫隙之間,查文斌穿了過去,還未走出,只聽見前方響起一陣陣吼叫聲。心知不妙的查文斌趕緊把身子閃到樹後,輕輕的探出半邊,只見不遠處有好大一群用僅用樹葉圍著身子的人跪在地上,朝著自己這邊整齊的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


  在這群人的前方,查文斌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手中拿著一根木棍模樣的東西不停手舞足蹈的跳著舞,前方還在燃著熊熊大火。

  這是在舉行某種儀式!查文斌立刻就明白了,那個拿木棍的人應該就是主持儀式的領頭人。見對方人多,他不敢輕易把自己暴露了,只好在此處小心翼翼的等待著進一步的變動,就連呼吸的節奏都被調節的很小心。

  隨著那個領頭人的一聲怪叫,跪在地上的人們都相繼站起來,這些人的身材看上去十分矮小,但卻精壯的很。領頭人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矮人吼了一下,然後幾個同伴就跟著他一齊拋開了,因為視線被遮擋,查文斌一時還沒看清,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還是等等再說。

  “啊嗚,啊嗚”那群矮人開始狂歡起來,不知何時前方已經點起了好多火把,查文斌這才看清在領頭人的身前擺著用木頭堆積起來的柴堆。

  “放開我!你們這些野蠻人!放開我。。。”查文斌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叫喊聲,這是超子的聲音!

  試著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查文斌這才看見不遠處,幾個矮人手上拿著看似青銅的武器推搡著幾個人在朝著這邊走。定睛一看,這幾人不正是老王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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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肉臉的腦門上還掛著鮮血,老王的眼鏡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超子和卓雄鼻青臉腫的看樣子吃了不少皮肉苦,他們都被藤條綁在了一起。幾個矮人很凶悍的吼叫著推著他們,稍有不從,換來的便是拳打腳踢。查文斌把手中的七星劍捏的嘎嘎響,一定是自己睡著的時候他們出去亂跑才出的事,這群不安生的家伙!

  一直到他們被推倒柴堆前,那個領頭男子才開始仔細的大量了一番,然後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話,也沒人能聽個明白。超子歪著脖子不停地咒罵著,也不知對方是不是聽不懂,但是他能聽得出超子的語氣是非常不友好的,拿起手中的棍子對著超子的腦袋狠狠就是一下。“啪”,隔著這麼多路,查文斌都能挺清楚頭骨開裂的聲音,鮮血如打破了的燃料缸瞬間布滿了超子的全身。那個領頭人怪叫一聲,然後幾個小矮人就把超子扔到了柴堆上。

  此時的超子已經不再動彈,恐怕凶多吉少,查文斌正打算沖出去的時候,那邊又開始了載歌載舞的慶祝,等到查文斌整個身子探出去的時候,老王發現了他。

  老王使勁的眨著眼睛示意查文斌不要過來,可是超子現在生死未卜,他能袖手旁觀?下定了主義的查文斌,從手中摸出一張符,這尿不拉屎的地方想劈個雷下來也不知道行不行。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查文斌猛的擲出那張符,同時雙手合十大聲念道:“三清在上,以我為媒;化符為雷,以血引之!急急如律令!”

  就在那群矮人們看到突然從前方竄出一團火球大驚失色的時候,查文斌右手提劍飛快的在中指上一抹而過,帶著劍尖的那一滴血紅,奮力一躍而出,使出畢生最大的力氣把七星劍向前方扔出。


  只見火球還尚未殺到,那群矮人正在嘰里呱啦忙做一團的時候,一道寒光飛馳而來,帶著頂端一點妖豔的紅色如同彗星一般直插人群。“蹭”得一聲,寶劍恰好落在了中間,都不帶一絲的搖晃,筆直筆直的插入大地之中。

  不等那群人有所動作,燃燒著的符紙如期而至,帶著蘊含天地靈氣精華的符文如期殺到。“轟”得一聲,當符紙化為一團更大的火球在七星劍的劍柄炸開的時候,那群矮人頓時亂作一團,就連那個領頭人也是大吃一驚。

  遠處隆隆的雷聲傳來,“啪”得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整個大地,接著便是第二道,第三道,如同絢爛的彩帶交織在天空之中,互相纏斗在了一起。下面的矮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有幾個已經跪在地上開始瑟瑟發抖,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狠勁。

  站在不遠處的查文斌心頭也是大驚,這一小小的引雷咒本來不過是想著能不能引道天雷下來炸一下,好乘著亂子把老王他們給救出來,怎麼的就搞出這麼大動靜來,這場面就是師祖老人家在也未必能折騰的出來啊。

  看著天空中如蛟一般的閃電,查文斌如今已是氣血翻湧,有好幾次都差點噴血而出,身子也幾乎站立不穩,渾身的血管隨時都要炸開一般。這雷本是打算以自己精血為靈,殊不知現在一時半伙兒的就是劈不下來,那股氣已經反倒把自己攪的五髒六腑都要爆裂。

  反噬?這是他在痛苦中唯一能想到的詞彙,若是施法不當,或是施法超過了自己所能承受的范圍,則施法者是很有可能被法術傷了自己的。

  查文斌的眼珠子里已經布滿了血絲,鼻孔之中已有鮮血不停的流出,接著便是耳朵和眼睛,甚至當他的嘴角都開始滲出鮮血的時候,天空中“轟”得一聲傳來一個極響亮的炸雷,炸得老王抱著腦袋就立刻頓到了地上,而查文斌渾身都開始發抖,當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的時候,天空中的閃電“嘩啦”一下劃過,在空中留下了一副及其詭異的圖案:一個巨大身軀上頂著有七張嘴巴的老虎頭,七張嘴巴同時張開,空中還銜著一條巨大長蛇,兩只大手更像是蹄子模樣,手中提著一條張牙舞爪的另外一條長蛇。。。。。。

  頓時,所有的矮人如同受到了極大的驚恐,全都抱著腦袋趴在地上,就連那領頭人的雙膝也開始微微彎曲,猛的那人把手中的長棍向天一直,然後吼出一個非常難聽的音節,沉悶而悠遠:“強良。。。”

  而那空中由閃電組成的圖案反而不散,越發閃亮起來,查文斌感覺身體即將爆炸,雙手猛的一揮舞,恰好分別摸到了其中兩棵桑樹的樹干,頓時一股極大的靈氣從腳上直往上湧,很快便穿過了心髒,直達喉嚨,這時的查文斌再也受不了了。

  “啊!!!”一聲驚天的吶喊從他的口中吼出,就在那個領頭人轉身尋找這聲音來源的時候,天空中“吼”得一聲虎嘯,所有的閃電瞬間彙集在了一起,越聚越多,最後成了一個巨大的亮點。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隨後那亮點“啪!!!”得一聲發出巨大的爆炸聲,“轟”一道七彩的巨大閃電從空中如同光柱一般直直得砸向了地面,砸向了七星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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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07:58 |只看該作者

第152章 夢傷

  電與火的接觸帶來自然界里最原始的能量,天與地的碰撞過後帶來的是湮滅,查文斌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當泛黃的樹葉猶如飄絮一般左右搖擺著凋零,查文斌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額頭,癢癢的,很是舒服,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抓那種感覺,也不知是太用力還是心太急,只聽見“咔嚓”一聲碎裂的聲音。周圍立刻響起了一片“醒了、終于醒了”的聲音。

  在迷糊中,他覺得這聲音好熟悉,不正是超子和老王還有卓雄的叫喊麼,難道他們也都還活著?帶著這種期待,查文斌努力地掙紮著,努力地把已經要粘合在一起的眼皮睜開,當看見第一抹光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一盆冰冷的涼水。

  “嘩啦”一下,就在他醒來的時候,只看見眼前一捧水直沖臉面而來,馬上伸手去欄,無奈嘴巴卻張開著,硬生生的被嗆了幾口水下去,不停的咳嗽卻引來眾人“哈哈”大笑。

  當他胡亂的把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整理下來,卻發現老王他們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超子手中正拿著一個水壺,蓋子已經被擰開了,顯然剛才的事情是他的傑作。

  “你們,都沒事了?”查文斌欣喜的問道。

  “我們是沒事,倒是你,怎麼一覺睡了這麼久,還有啊,我們。。。”超子那張大嘴已經嚷嚷開來,卻被老王插嘴道:“你可總算醒了,再不醒的話,我們就准備先把你給拖出去了,可嚇壞我們了。”

  查文斌仔細揉揉自己的眼睛,回過神來一看,這不自己正靠著那中間一個桑樹上嗎,只覺得手里還握著什麼東西,拿出來一看,是枚樹葉。在他疑惑不解的看著手中已經被捏的粉碎的樹葉發呆的時候,老王說道:“別看了,這不你剛才自己捏的嗎,樹上掉下來的,恰好掉在你腦袋上,巧得很,接下來你立刻就醒了。”

  “超子,你的頭?”查文斌還是云里霧里的,剛才明明發生了那一連串的事情啊,自己不光是聽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還做了個驚天的法呢?怎麼一轉眼他們都好像沒事人一般。

  “頭?你怎麼知道的?”超子驚奇的問道,“哦,文斌哥,別說是你干的啊,我剛才一面還在怪卓雄呢,以為是這小子趁我不注意偷襲的,好家伙,原來是你打的。”

  “我打的?”查文斌就更加不明白了,“不是,你不是明明被那群矮人打的嗎,怎麼賴到我頭上了?”


  這話說的倒是讓超子愣住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腦勺說道:“矮人?打我?文斌哥,可不帶你這樣唬人的,你要說不是你干的就算了,那一定是卓雄和大塊頭這兩人干的。”

  “我們干的?超子,你可別血口噴人啊,你看我們兩個哪個人身上沒點青的紫的,不信你看。”說完,卓雄和橫肉臉一齊把衣服給脫了,身上果真有著明顯的挨揍痕跡,尤其是橫肉臉,像是被鞭子抽過一樣,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查文斌也起身過去查看,那痕跡看似還非常新鮮,就像剛被人用鞭子抽過一樣,還不等他發話,超子又把目光轉向了老王:“王叔,莫不是你?”

  老王立刻說道:“別,別賴我頭上,我自己還有苦說不出呢,一把年紀了就給你們看看得了。”

  這老王啊,把自己褲頭給脫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一露出來,上面觸目驚心的淤血一塊連著一塊。

  揪著屁股的老王嚷嚷道:“瞅見沒?老子痛的都坐不下來了,還賴我,誰讓你們一個個都睡的那麼死,說不定我們被人給偷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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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查文斌看著一個個的樣,心想難道你們真不記得了?“你們幾個忘了?超子我還一直擔心你那腦袋呢,被砸的滿臉鮮血的,還有那個雷我也挺擔心會劈到你們。”

  “文斌哥,到底怎麼回事?”,超子問道。

  查文斌心想莫不是大家集體失憶了,于是他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重複了一遍,其中的過程讓他們聽的人驚心動魄,目瞪口呆,當超子聽說自己被一群矮人砸倒又給丟到柴堆上去了之後,立馬嚷道:“文斌哥,這事啊不對勁,你說我被人砸的腦袋開花,就差腦漿沒崩出來了,可是你來摸摸我的首腦勺,只有一個大包啊。”

  查文斌將信將疑的走到超子身邊,他已經把脖子伸的老長老長,露出自己從當兵時代開始就留著的板寸頭,所以查文斌一眼就看見了。果不其然如超子所說,真的有一個大包,腫的和發面饅頭大小似地,看樣子就挺疼的,可自己明明看見他血流如注的樣子,那鮮血流淌的是如此逼真,以至于他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狠狠得一下。

  “難道是我做夢了?”查文斌自言自語,可是他們身上的傷卻是如此的真切,手上的七星劍還在劍鞘里並未拔出,查文斌問道:“我醒來的之前,你們都看到了什麼?”


  老王已經穿好了褲子,顯然剛才拉皮帶那一下碰到了肌肉,嘴部還抽抽了一下:“我們幾個到這里後,你就靠著那棵大樹睡著了,別說,不知道怎麼滴,就感覺自己特累,接著都一個個相繼睡著了。然後我們幾個又幾乎在同一時間醒來便覺得渾身不舒坦,各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皮外傷,就你一個人沒醒。”

  他們幾個也都跟著點頭,表示贊同,老王接著說:“我們就瞅見你嘴角掛著一絲血,可把我們給嚇壞了,以為你是不是受了重傷,怎麼喚你都喚不醒,超子准備索性就拿水壺澆你,結果一片樹葉掉了下來,你立馬一把抓住,接著水潑到你也醒了,再然後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身邊的裝備都還在,甚至還保持著原樣,沒有絲毫挪動過的痕跡,更讓他們奇怪的是,雖然受傷了,尤其是卓雄和橫肉臉身上的傷一看就是被藤條或者鞭子抽的,但是他們的衣服卻完好無損,老王的屁股上甚至找不到一絲灰塵。

  一股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查文斌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我們很可能是游離了,剛才睡著的時候進入了一個真實的夢境,雖然我們的身體沒有離開,可是魂魄卻被人真的抓了去。我給你們幾個的隱魂符早就已經失效了,可是我自己身上卻還有帶著大把,于是它們發現你們,卻沒有發現我,然後我在那個夢的世界里不知何故引發了一個神雷才把我們重新帶回了這個世界,魂魄受了傷于是在我們的身體上再次體現了出來,各位那些來路不明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夢,那也太真實了吧,如果不是你所說的引發一個雷,那豈不是。。。”老王說道。

  查文斌點點頭:“那就很有可能你們幾個全都永遠停留在那個世界,然後。。。”,說道這里,查文斌還有幾個疑點也一並出來了,“我們這一路走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身邊的環境變化的太不正常了。”

  對啊,從一開始的山谷的春意盎然到有著冰層壁畫的冰天雪地,然後便是熾熱的烘烤。到了這,查文斌看了一眼手中拿已經被捏碎的樹葉說道:“秋,俗話說一葉知秋,你們看這樹葉已然是泛黃而自然掉落,我們已經到了秋季。春、冬、夏、秋,這一年四季的變換我們不是剛剛走完了嗎?

  被查文斌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哪會有這麼一條短短的路卻有著四季分明的氣候?

  “夢的世界里,如果你能超越了夢的掌控就能擁有無比的能力,就像我們經常再夢里遇到危險的時候會努力想如果這時候我能飛,或許你就真的能飛了。剛才我就想招個雷把他們劈散,沒想到,卻有那樣的威力。在那個世界里,就算是十殿閻羅也沒有百分百打敗一個凡人,一切就在于自己的毅力,一個沒有任何神帝可以管控的世界,一個完全屬于夢的世界。但是所有的夢境發生都必須要有一個原型,也許我們現在沒有遇到,但是未必將來不會遇到,收拾一下行李,要是能走的話就繼續走吧。”

  雖然都有傷,但是好在行動沒有受到大的限制,開拔的時候,查文斌第一個穿過桑樹,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又是一片樹葉緩緩飄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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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08:23 |只看該作者

第153章 紅色的湖

  有那麼一刻,他很想爬到這棵樹的頂端去看看,對于極致的東西,人都有著不可壓抑的膜拜心態。大的龜我們叫做鼇,大的蛇我們叫蟒,而這三棵並立而起的桑樹,查文斌只能用擎天三柱來形容了。粗壯而挺拔的樹枝拔地而起,說不出的威嚴與神聖,他甚至可以想象當一群身著草葉的原始人在此處頂禮膜拜的場景,堆積如山的貢品曾經就在自己的腳下,而如今滄海桑田過後再也找不到那樣的場面,曆史與文化的傳承已經有太多湮滅在歲月的長河中,留給我們的只有無限的想象。

  也不知這腳下的大地曾幾何時是多麼的輝煌,但此刻除了死一般的甯靜,便只有他們幾人細細的腳步聲,前方是一片開闊地,查文斌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的寶劍是插在哪兒,那個柴堆是放在哪兒,哪些人是跪在那兒。這片土地是暗紅色的,一如被血浸泡過一般。

  “紅土?真是奇了怪了,在我們國家只有長江以南的部分地方才會有這種酸性紅土,怎得這盛產黑土的北方也會有紅土,而且顏色還這般鮮豔。”老王摸著下巴說道,不僅如此,當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發現這兒的天都格外的藍,格外的清,乾淨的一塵不染,雖說這里是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但北方重工業的存在已經讓這種近乎是通透的空氣已經好久沒有被看見了。

  查文斌走到那個領頭人所占的位置,閉上眼睛回憶著之前的那一幕,那個在夢與現實之間幾乎沒有界限的地方,緩緩抬起了自己手臂,七星劍被高高的舉起。他的內心深處有了一股想念出某種咒語的沖動,但喉嚨卻被像是被一塊骨頭給卡住了,怎樣都說不上來話。

  發現了查文斌的異樣之後,老王趕緊推了他一把,查文斌這才回過神來。

  “你又怎麼了?別搞得神神叨叨的。”老王說道,他真得挺怕查文斌會再次把他們帶進那個夢魘中,這就如同在身邊跟著一個無形的開關一般,你不知道何時將會被啟動,因為人都是會睡覺的。

  “啊?沒怎麼,我們繼續趕路吧!”查文斌用了這麼一句話搪塞了過去,他明白自己剛剛確實是感受到了,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那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土地的顏色隨著腳步的推進再逐漸變化,已由之前的暗紅開始變成了鮮紅,到最後就真的如同剛被鮮血淋過一般。若是我們平日里走在紅地毯上,你或許會覺得自己擁有無比的高貴,但在這個滿眼盡是紅色的世界里,只有深深的恐懼。不知何時,超子和卓雄早就把槍捏在了手中,警惕的看著周圍可能會發生的任何一絲變化。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一陣湖水拍打著沙灘的聲音,“嘩啦、嘩啦”,查文斌聽的真切,老王聽的明白。超子的眼神永遠是最尖的,“在那邊,你們看。”

  順著超子手指的方向,果然他們見到點點的浪花濺起。

  有水的地方才會有人居住,任何文明的發展都離不開水域,黃河文明、長江流域文明以及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古國都離不開水。作為最基本的生產生活元素,因為水資源而引發的矛盾甚至是戰爭在曆史上隨處可見,即使到了今天,水資源的爭奪依然緊張萬分。

  帶著些許期盼,也帶著些許希望,他們加快了各自的步伐,朝著那浪花飛速的趕去,只是到達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怎麼會這樣。。。”老王癱坐在地上喃喃的說道。


  在他們看見那浪花的時候,的確看見的是點滴紅色的水花,原本以為這四周的土地都是紅色不過是富含了豐富的鐵質,所以那水花的顏色是倒映了四周的景象,但是這一片汪洋讓人不得不有了卻步的念頭。

  可能畫畫的朋友會有一個容器專門用來洗畫筆上殘余的色彩,如果今天用的恰好是紅色的顏料,那麼容器里則是一抹紅色,那倒是讓人看著還有點賞心悅目。

  若是農村的朋友家里養過豬的,到了過年時節,需要宰掉慶祝豐收。這殺豬匠便會按住豬脖子狠狠得捅上一刀,接著這豬血便噴湧而出,被一個大臉盆接住。等到豬血放乾淨之後,殺豬匠便會讓主人家的婦女拿走這盆子去做豬血豆腐。

  可是在豬血成為血豆腐之前,那盆里搖搖晃晃的可都是鮮紅鮮紅的,我小時候就經常見到那玩意兒,還不覺得怎樣。可如果讓你看見一整湖的豬血,你會是怎樣的反應?恐怕沒有人能夠淡定的站在這種地方談笑風生吧?

  在他們面前的便是這一湖得紅,一望無際的紅。也不知這水域有多遼闊,但這抹鮮紅足以讓任何人膽顫,因為它和血幾乎分辨不出來你我。

  不光是土地,這兒的湖水都是紅色的,查文斌終于明白那些壁畫為何會采用那樣鮮豔的紅色,光是這一湖的原料就足以讓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說它是血,除了在顏色上相似之外,卻沒有一絲血腥,威風下鼻孔里還能聞到淡淡的水汽,和普通的水汽並無任何差異。

  查文斌隨手捧了一捧起來,如同捧著新鮮豬血一般,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沒有異味。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前,他居然伸出舌頭舔了一滴,在嘴里砸吧一下:“和普通水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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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王剛想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查文斌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咕隆”一聲喝了一大口,他擦了擦嘴角流下的紅色湖水又說道:“貌似沒啥反應。”

  這個動作把大家伙兒可是看得目瞪口呆,查文斌此刻就像是一個吸血惡魔一般,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站在那兒。

  “你瘋了嗎?”老王咆哮道。

  查文斌卻笑道:“我聞著沒氣味,想必也無毒,要是有毒的話,單憑這兒的水汽咱們也早就中招了,這這兒的空氣不是還挺新鮮的麼?”

  超子見查文斌喝了沒事,已經掏出水壺了,剛才他的水全都澆在查文斌的腦門上了,一滴都沒剩,現在正渴的緊。這小子把水壺按在湖里,“咕嚕、咕嚕”的就灌了一大壺,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灌了幾大口下去,還不忘擦了一把鮮紅的嘴巴喊道:“爽,這兒的水質還真不錯哎,我覺得比礦泉水強多了。”

  見老王跟怪物一樣的看著自己,這小子還挺客氣的把水壺遞了過去說道:“王叔,要不你也來一口嘗嘗,正宗無汙染的天然水質。”


  老王覺著這兩人都是瘋子,連連罷手道:“我不喝,我不喝。”

  要說這水喝下去有啥反應,那就是超子反而覺得自己的精氣神更加足了,連腦袋上那個大包也不疼了,他驚喜的摸著自己已經消腫的後腦勺說道:“嘿,你們來摸摸,我這包沒了。”

  一看果然是這樣,剛一面還跟小饅頭似地腫著,怎麼的也得三五天才能好,這會兒跟沒事人一樣了。

  “難道是這水?”查文斌雖然只喝了一口,原本胸口還隱隱作痛的,現在也覺得好了。

  大家把目光聚集到超子的水壺上,到底還是偵察兵有膽識,卓雄一把脫掉自己的額上衣,露出那些紫紅色的傷痕說道:“超子,你把水壺給我,我來喝幾口,要真是這水,那我身上的傷是不是也能立馬好,反正喝著也不會死人,就當做個試驗。”

  這都喝下去有點時間了,真有問題早該發作了,查文斌點點頭表示可以試試,卓雄接過水壺猛灌了幾口,除了樣子有些難看,他也覺得味道還不錯。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邊還是紫紅的抽打傷痕,皮膚還微微有些浮腫,但就在眾人眼皮下的注視下,竟然開始了漫漫的消退,那速度就更看電影按了快速推進一般,眨眼間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出半點傷了。

  “這也太神奇了,太不思議了。”卓雄歎道,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拿自己親身做實驗,他是打死也不會相信世上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頭老王剛接過水壺,那頭的橫肉臉早已經把脖子伸進了湖里灌了起來,等他回來喘口氣的功夫,也立馬覺得身上不痛了,脫掉衣服一看,哪里還有先前的累累疤痕。

  等到老王喝完,超子又屁顛屁顛的跑到湖邊接了一壺,嘴里還念叨著:“發了、發了,這玩意要是拿出去賣,我們都發了,文斌哥我們還找什麼遺跡,這就是神跡,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神跡。”

  先前倒是有蘄封山的三足蟾,它的唾液有著類似的功效,但這一片湖水無邊無際的,那還得了,簡直就是寶庫。就在眾人欣喜若狂的時候,在一旁的橫肉臉突然冒出一句話把大家立刻震得鴉雀無聲。

  他歪著個腦袋自言自語道:“真是奇了怪了,這大白天的,萬里無云,天上咋沒太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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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衰老

  沒有太陽!是的,當查文斌抬頭的時候發現這萬里無云的一片天空中,真的沒有太陽!

  沒有太陽,可是這兒卻一片光明,根本就是白天啊。在幾近無語的狀況下,大家全部一股腦的癱坐在湖邊的石灘上,雖然他們能預估到這地方會不那麼容易來,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這種超常理的事情會存在。

  “老王,我看這兒不能再呆了,我有一種預感,這里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查文斌開始擔憂了,這一路走來,看似平靜,但他的內心深處感覺遠比蘄封山更要來的更加凶險,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那你說怎麼辦?”老王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就在兩人都猶豫不決時,超子有了一個新發現,他驚訝的看著老王說道:“王叔,你有那麼操心嗎?怎麼頭發都開始花白了。”

  “頭發?我沒白頭發的啊。”老王覺得這孩子怎麼有些莫名其妙,盡挑些不著邊際的話說。

  超子見老王不相信,便喊來卓雄,指著老王的頭說:“你來說,他是不是白頭發挺多的,老了就老了,還死不承認。”

  這卓雄一看,還真如超子所說,老王這頭上頭發是有些花白了,也說道:“老王,你這頭發是挺白的。”

  查文斌正在思考著如何進一步的動作,他們幾個在那吵鬧,影響了他的思路,邊說道:“你們幾個吵吵什麼,不就白頭發嗎,真是的。”

  老王笑道:“這幾個孩子閑著無聊吧,我哪來的白頭發啊。”

  “你是有白頭發啊,我也看見了啊。”查文斌說道。

  老王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這常年在野外的生活,最容易的就是導致頭發掉落,他們隊上以前幾個年紀相仿的都個個是禿頂。但是老王卻有著一頭烏黑茂密的黑發,這也是他常常拿來調侃別人的。

  小心翼翼的從包里掏出一個裝胡子刀的小盒子,這盒子里邊有一面小鏡子,是平常用來修邊幅時照的,當鏡像移到自己的頭頂時,老王的雙手一松。“啪嗒”一聲盒子掉到了地上。

  “文斌,我感覺自己老了很多。”老王怔怔的說道。

  查文斌笑笑:“你以為自己還年輕啊,已經上年紀了。”

  老王嚯得一下就站起來了:“文斌,真的不對勁,我從來沒有白頭發的,”突然他把目光聚焦到水上了,“要不就是這水有問題!”

  “水?”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當查文斌發現自己的指甲明顯增長的時候,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各自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什麼異樣。”

  超子和卓雄都是板寸頭,但被這麼一說,都覺得自己的頭發明顯長長了好多,看上去十分的明顯,尤其是各自的指甲,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最明顯的便是橫肉臉,他的額頭上甚至開始出現了皺紋。。。。。。

  “這水能加速人的新陳代謝,所以傷才好的這麼快,這里不能再呆了,才過了這麼一點時間,身體就有衰老的跡象,我們趕緊先撤出去。”查文斌拿好自己的東西立刻說道。

  當他們帶著疲憊而不安的心重新回到那三棵大桑樹的下方,查文斌看了一眼這個充滿了詭異色彩的地方,頭也不回的鑽了過去,什麼神跡他都不想再找了。

  “洞呢?”查文斌呆立在一片石壁之前,當余下的人紛紛來到他的身邊都幾乎感覺要絕望了,剛才進來的那個洞不見了!

  超子發瘋似地用手拍打著那些石壁,試圖找到他們來時的路,無情而堅硬的石頭回應的只有疼痛和冰冷的無情。

  “怎麼辦?”老王抓著自己的一把白頭發都要急出病來了。

  查文斌咬著牙齒說道:“走,再找找別的出路,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留給我們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失落的世界不在于它的神秘性,而是在于它的未知,這個道理查文斌一早便明白了。只是他何曾會想過,用一個小時就穿越了春夏秋冬,那麼這兒的桑樹為何會這般巨大也就不難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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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轉的不僅是路,同樣還有時間,他們這才體會到那一句與時間賽跑的感覺,當你一點一滴的能夠親身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那麼距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再次回到湖邊,這里除了這一條路,再也沒有別的了。

  查文斌站在這一望無際的紅色湖邊,彷佛回到了所有的終點。

  他說道:“萬物相生相克,凡事也必有因有果,我們既然到了這一步,便逃不過個已經安排下的劫。再這麼下去也是個死,倒不如在這里面找找破解之法。”

  怎麼破解?誰有這個頭緒啊,連是怎麼回事都不明白,要解又談何說起。就在這湖邊,在查文斌的安排下,大家席地而坐,頭腦風暴是在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後唯一有效且快速的辦法。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字:想!

  查文斌先是把這一路上的經過說了一邊,連那冰窟里遇到的事情也講了一遍,卓雄聽到有那紋身的時候,明顯嘴唇抽動了一下。查文斌推測的是石頭爹毫無疑問是一個鬼道的修行者,那麼他的下落又會是在哪里?這兩個問題恐怕都得出去之後才能解答了,暫且被他們放到了一邊。

  接下來,便是下這雪山。這兒的地理,查文斌事先已經看過,是屬于長白山龍脈的余脈,這一路上也卻有前人遺留的痕跡,那麼對于他們在喝水之前遇到的最大阻礙便是那個夢。

  “夢?文斌你說過,我們之前可能是進了一個夢的世界,那麼我們現在會不會還可能在一個夢的世界?”老王的這一席話可把查文斌給驚出了一身汗。

  對了,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思考這個問題。人在睡眠的時候,通常會產生這樣一個錯覺,那就是在睡夢中做了一個記憶很清晰的夢,然後突然“驚醒”發現自己身處在其它一個地方,然後在夢中告訴自己:這原來是一個夢啊!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夢中夢!

  “夢中夢?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假設我們真的還在夢中,那麼周圍的世界都是由自己幻化出來的,這個衰老的跡象也是因為我們受到了某種引導而自己想象?”

  查文斌問道。

  超子卷起袖子說道:“這個好辦,如果真的是在夢里,那你打我一個巴掌,我試試能不能感到疼痛便行了,夢里應該感受不到那麼真實的。”

  這倒是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可是查文斌一想不對勁,這超子的潛意識里已經有了被扇巴掌的想法,那麼如果這是一個極度接近真實的夢,很有可能他還是會被那種錯覺所引導的,他又把這個話題給岔開了,接著說道那幾棵大樹的問題。

  “那幾棵桑樹我覺得有問題,總覺得哪兒不對勁,超子你說呢?”查文斌說出了這個問題出來。

  “是啊,我也覺得那幾棵樹挺邪門的,你不就是靠著它睡著的嗎?會不會有什麼催眠的功能啊?”超子問道。

  查文斌低著頭思考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對了,我這沒壓縮餅干了,超子你先拿一塊給我,有點餓了。”

  就在超子低頭去翻包的時候,查文斌突然身形一動,伸出手掌“啪”得一聲扇到超子的臉上,瞬間留下了五個手指印。這一巴掌,他可是卯足了勁打下去的,結結實實的扇到了他的臉上,在那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手掌在發麻。

  “哦喲”超子揉著自己的臉頰喊叫道,他還真沒料到查文斌會來這一手。

  查文斌緊張的問道:“痛嗎?”

  超子呸了一口,帶著血沫,嘴里嘀咕道:“你下手可真狠,痛,怎能不痛呢,我估摸著一會兒能腫起來。”

  頓時查文斌這心頭一涼,絕不可能有這樣真實的夢存在,那只能說明他們確實是被困在一個莫名的地方遇到了莫名的事。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老王一個人在那說道:“紅色的湖,紅色的地,桑樹。。。。。。慢著,文斌,我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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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09:28 |只看該作者

第155章 封淵

  “你知道?”查文斌嚯得一下站了起來,他手上的指甲已經越來越長了,不得不隔一會兒就用隨身帶著的刀刃去削。

  老王站了起來指著前面那紅色湖泊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此地應該叫做封淵!”

  “封淵?”查文斌只覺得這是一個好熟悉的名字,但卻一時不知從何憶起。

  老王點點頭,他的背已經有些微微彎曲,頭上的白發更加的多了,一下子恍如過了十年的光景。

  “文斌啊,你既懂得那蚩尤大戰,那麼可曾記得再往前推的時間?”

  再往前推,那都到洪荒時代了,嗯,女媧補天?這時查文斌突然想起在那夢中隱約聽見領頭人模糊的發出一個聲音類似于“槍。。亮”。

  “槍?亮?”查文斌自言自語道,雖然這是夢中所聽,但不排除是一種暗示,他仔細的把這兩個貌似好不想干的音節組合在了一起,“槍?對了,我明白了,老王!是強良!我看見的空中由雷電幻化出的那個圖案是強良!”

  老王這下卻糊塗了,問道:“搶糧?他要搶糧食嗎?”

  超子這會兒還有心思在一旁開玩笑,他說道:“嘿嘿,打雷了接下來就馬上要下雨了,這兒的人肯定想到的是搶糧食啊,別說這領頭人還是挺會關心他們族人的,糧食才是最基本的生產力麼。”

  查文斌沒好生氣的說道:“你心態倒是挺好的,我說怎麼會有那麼大威力的雷,那個人喊的應該是:強良,雷之巫祖!據傳他是掌控天雷的神,也只有他才能引發出如此威力的天雷,天啊,我們的夢境竟然真的把我們帶到了史前洪荒時代!”

  老王沉思了一會兒:“那我們現在的處境呢?”

  查文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領頭人應該就是奢比尸,傳說中那個掌管四季變換的神,所以我們才會通過那個擁有四季變換的地方,也只有他才能創立出一個完全獨立于外世的狹小空間,現在我們就應該是闖入了這個小空間中,要想出去還得繼續在中摸索。”

  “如何摸索?”老王問道,他已經非常擔心自己的身體還有多久可以堅持了。

  查文斌轉而一笑:“說說你想說的呢,貌似我把你給打斷了。”

  老王這才說道:“沒有,我只是想起來傳說中的封淵是一個赤色之地,位于蠻荒之北,如果以黃河文明作為南北分界的話,此處應該是符合地理上的存在的。”

  “盤古開天,再現人間;天地之尺,凝血封淵!老王,如果你說的沒錯,應該就是指這一段話把。”查文斌答道。

  “就是這一句,沒想到文斌你也知道。”

  查文斌歎了一口氣:“冥河血海!哎,老王啊,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的生路在北面,而且必須得穿過這血海。如果傳說是真的,這封淵之地我們怕是有去無回啊,但眼下去退無可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這兩人的對話可完全把另外三人給聽得云里霧里了,超子現在只想著怎麼快點出去,他的頭發已經從半寸都快成了中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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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博物志》卷九行《五運曆年紀》這樣記載:“盤古之君,龍首蛇身,噓為風雨,吹為雷電,開目為晝,閉目為夜。死後骨節為山林,體為江海,血為淮瀆,毛發為草木”。

  這是一段我們大家都十分熟悉的神話傳說,也就是從這里開始拉開了中華文明的啟示,但其實,在盤古之前還有位真正的大神,也是奠定了我們後續道家中最關鍵詞的一個數字“七”的來源。

  此人是誰呢?他的名字叫“混沌”。

  傳說在天地還沒有開辟以前,有一個不知道為何物的東西,沒有七竅,它叫做叫混沌,他的樣子如同一個沒有洞的口袋一樣,在查文斌他們一脈,把它稱呼為“帝江”!這個帝江啊有兩個好友一個叫“倏”一個叫“忽”。

  有一天,這個倏和忽商量為帝江鑿開七竅,帝江同意了。倏和忽用了七天為帝江鑿開了七竅,但是帝江卻因為鑿七竅死了,從此“七”這個數字便成為了道家不可解的一道最為神秘的坎。

  我們說人有三魂七魄,七魄代表著我們的新城代謝和身體的運行脈絡;這七竅視為人魂能夠吐納接受萬物的窗口;這北斗七星向來被道家視為天地間最純正的鎮邪力量,查文斌就曾經借助它在蘄封山中除掉了黃金面具;而人死後也是以“七”為單位計算,回魂夜便是人死後的第七天才會回來,曆經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算是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真正進入地府,還有更多的與“七”這個數字相關的說法,這個數字在漫長的曆史中第一次出現的記載便是在盤古開天辟地之前!

  說在這個帝江死後,它的肚子里出現了一個人,他的名字就叫做盤古!這帝江死後精氣卻未散,沒有完整的天地體系之時,他只是依附在盤古身邊,以至于後來幻化成為了“黃帝”。

  盤古在這個“大口袋”中一直酣睡了約一萬八千年後醒來,發現周圍一團黑暗,當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時,眼前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他想伸展一下筋骨,但“大口袋”緊緊包裹著身子,他感到渾身都不自在,便開始想辦法。

  盤古不能想象可以在這種非常憋屈的地方繼續生活,于是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拔下自己一顆牙齒,把它變成威力巨大的神斧,掄起來用力向周圍劈砍。

  “嘩啦啦啦……”一陣巨響過後,“大口袋”中一股清新的氣體散發開來,飄飄揚揚升到高處,變成天空;另外一些渾濁的東西緩緩下沉,變成大地。從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變而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人置身其中,只覺得神清氣爽。

  雖然這是一段神話傳說,但是卻和如今我們科學斷定的宇宙大爆炸理論是如此的接近,你敢說我們的祖先曆史一定是胡編亂造出來的嗎?在沒有文字記載的洪荒時代,太多的信息我們已經丟失也無法查實,但是由這段衍生而出的一些文化如今還在影響著我們的生活,比如:道!

  盤古劈開天地之後,開始雙手托著上半部分一直往上頂,下半身則紋絲不動的,這麼一頂就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一直到天地被完全的分離,我們這位創世神終于奄奄一息。

  雖然人死了,但他的遺體並沒有消失:

  說這盤古涅磐,清氣上升而成三清,是為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太上老君;濁氣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靈,是為上古巫族一派,也就是他們的後代創造出了體系的各種法術,然後才有那位青衣神收了那位道家名言千古的一代真君為徒,開創了道家真正嚴格意義上的門派。

  傳說化身一共有十二位祖巫,這十二祖巫,天生肉身強橫無匹,吞噬天地,操縱風水雷電,移山填海、改天換地。強良和奢比尸便是其中的二位。

  雖然盤古的精血化為了江河湖泊,但是這人呢,一出世便就會沾染了世俗的罪惡汙穢之氣,盤古也不列外,于是後人便有了道,用來淨化和出去這種汙穢。

  但是盤古為了把這天地間最為原始的汙穢去除,便找了一個地方,把自己身上的的那些個糟粕都留在一個地方,結成了一片海,這就是:冥河血海,號稱封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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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航行

  當然這傳說究竟只是一個傳說,事實是如何,我們誰人也無法知曉。對于查文斌來說,已經陷入了這個似夢非夢的世界里,只能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頭頂沒有太陽可以辨別方位,他只好拿出自己的羅盤來。超子那邊也已經鋪開了皮劃艇,這東西是吸取上一次在蘄封山的經驗,老王特地跟組織上要的,這東西比起望月一木的還要高級點,放掉氣之後折疊起來也不過就一個浴巾大小,一直是讓橫肉臉背著的。

  此時,老王的額頭上都已經起了明顯的皺紋,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牙齒開始松動,所有人都被這壓抑的氣氛給攪和的心神不定。

  也許這就是命,一個隱藏在山體間的未知直接恰好就被他們給遇到了,又也許一開始就是一場算計好的游戲,誰是最終的莊家誰又能知曉?

  查文斌本來就不是個甘于受命于天的人,這一次,即使他不動,也得為現實而動。

  在皮劃艇上架好羅盤,調整了目標方向:西!

  對于很多人而言,向西走並不是一件明智之舉。日出東方,東自古以來就代表著生命的開始,是吉祥如意的方位。而西邊呢?不用說,一個詞彙就能形容它在世間的地位了:歸西!西是日落,代表著結束,也象征著黑暗世界的開啟。

  所以我們在選擇房子的時候,往往東邊套會比西邊套要賣的貴,其實就是人們心中對于這個兩個方位選擇心中抹不去的東西情節。

  查文斌做事向來講究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在蘄封山他也是這樣選擇的。另外他選擇西邊還有兩個原因。

  他說了向西,這群家伙自然是不會有太多異議的,倒是老王,或許是心里真怕了,便問道:“文斌啊,這向西去有什麼講究嗎?”

  泛著波光粼粼的紅色水面,查文斌低頭道:“你看這兒明明是個白天,卻沒有夜晚,這說明不是沒有太陽,而是我們看不見。既然這兒所有的一切都是反其道而行之,那我就選擇一個死亡的方向去,說不定還能找到生路。”

  老王苦笑道:“我們這一船人都信得過你,你說咋弄就咋弄,我老王不會多說半個不字。”

  超子依舊時不時的停下來削指甲,它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文斌哥,你說這湖里會不會有魚啊?如果有的啊,這里的魚長的那麼快,得有多大啊?”心態好的人,永遠是好的,即使到了今天這份上,他還依舊有意思開玩笑。

  查文斌沒有做聲,只是低頭成思著,他在反複推敲這兒的一切,實在沒心思搭理別的,因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傳說,那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平靜的湖面,只看到有點點波浪,卻感受不到風的力量,但是他明白這兒是最純正的邪惡之地,是天與地之間最原始狀態的惡念。

  魔由心生,人在母體內其實就已經有了心,也就種下了邪惡的種子。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如何出去這最深處的業障,這才有了道!

  道可道,非常道!查文斌對于這六個字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新的理解,但卻有無從說起從而而解。

  “文斌哥,你說這兒會不會有鬼啊?”正在劃船的卓雄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他一向是很少說話的,但就在那一刹那,這句話不知如何就脫口而出,隨即就覺得自己後背一陣冷汗。

  查文斌暗道一聲不好,他猜這八成是有東西在給卓雄暗示,或是他心神不甯在胡思亂想了。

  他馬上給大家鼓勵道:“大家都小心點,這里是極端的環境,千萬不要自己亂了陣腳,穩穩的走就是了,就算是看見什麼或是聽見什麼,只要穿過這片湖,我們就能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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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音才剛落,原本是一片甯靜的湖面,突然起了霧。不僅是前方起霧了,連後面也一同起了霧。轉瞬間他們就進入了一片茫茫霧海,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臉。

  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最容易擾亂人心的,查文斌趕忙從包里翻出一條麻繩,喊道:“從船頭的超子開始起,每個人都在自己腰上纏上一圈,然後遞給身後的人,速度要快!”

  透過濃濃的霧氣,很艱難的遞給了超子,然後五個人就根一串粽子似地全部鏈接在了一起。

  這麻繩可是他自己親手挫的,希望能把自己都擰成一股繩,象征著團結,也能夠把眾人身上的陽氣聚集在一起。

  “蹭”得一聲,火折子已經點亮,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放在船頭,這叫做指明燈,意思就是這船是有主人的,小鬼們別來亂上船。

  就在大家伙聚在一塊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超子發現了一個非常讓他警覺的事情。因為這突然來的大霧讓人都忙著穿麻繩,並沒有人動手去劃船,可是現在這船走得卻遠比之前快上好多了。無動力的皮劃艇,既沒有風,也沒有帆,如何能走?

  他馬上把自己的這個發現說了出來:“船在動,而且很快!”

  查文斌把手指架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可是他這下沒反應過來。這麼大的霧,超子哪里看得見啊。

  超子見沒人回應,還以為是自己說的太小聲了,加大了喉嚨喊道:“你們都沒聽見嗎?我說船在動!”

  就在他話音剛落,頭頂上一團火球“轟”的燃起,本來頭發就長得快,這下上面那層幾乎是瞬間就給燒沒了。

  沒等到他大聲喊叫,查文斌已經拿出包里的無根水撒了幾滴過去,他頭上的火苗也就隨著熄滅了,正想問出什麼事了,只覺得船頭一震,然後便是那熟悉的七星劍出鞘之聲:“噌”!

  即使是在這看不清彼此的霧氣里,眾人還是覺得眼前有一道寒光閃過,查文斌單手持劍,左手拿一辟邪鈴。左手鈴鐺向上一拋,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叮咚”。右手七星劍快速在身前一劃而過,虛空斬下一劍,左手再接鈴鐺並再次將其拋棄,又是一聲“叮咚”。一劍再劈,鈴鐺下墜之時,右手舉起七星劍,那銅鈴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劍尖。

  查文斌右手拿著七星劍高舉頭頂,身體站的筆直,猶如一尊石像矗立在了船頭,右腳猛的一蹬,踩得那皮劃艇的尾部都差點翹了起來。老王一個趔趄差點摔到了湖里,好在一把抓住了身邊的人,不過這船也立馬停了下來,不再前行,就像是下了錨了一般。

  查文斌舉著寶劍,在自己的頭頂上不停搖晃著,口中大聲喝道:

  “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左手已經伸進了自己袋子里,掏出一張符紙來,在劍身上一抹而過。抹到劍尖的時候順勢取下銅鈴,虛空挑了一個劍花,猛的用力向前一擲。

  “嘩”的一聲,周圍的空氣像是也隨著燃燒起來一般,那些霧氣也不知是被這火給瞬間燒去了還是怎樣,周圍的大霧立刻退了一大半,不遠處一張猩紅的棺材靜靜的躺在湖面,而在那棺材蓋板上還坐著一個人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這個人,查文斌識得,老王識得,超子也識得,卓雄和橫肉臉就更加識得了。。。。。。

  這一船一棺就這樣相持著不動,半響還是卓雄先開口:“你。。。怎麼會在這兒?”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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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0:23 |只看該作者

第157章 幻!

  棺是他熟悉的棺,尤其是超子,他曾經差一點就載在它的手上。人是熟悉的人,一如當初那般精神抖擻卻絲毫沒有半點生氣籠罩,臉色也白的不像人,更像是用白紙剪出來的。

  這棺與其說是棺,不如說在一艘船上的棺,通體雪白,大大的招魂幡無風自動,沙沙作響。沒錯是的,是雪柏船!

  船艙此時已經打開,上面站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一手拿著黃金面具,一手拿著查文斌再也熟悉不過的魚鳥權杖,正笑嘻嘻的看著他們。

  “爺。。。爺爺?”卓雄失聲喊道,對于這個突然出現又隨之死亡的“親人”,他有一種想沖過去擁抱的沖動。

  超子看著查文斌喃喃道:“這東西怎麼還在,不是被你給劈了嗎?”

  “小心點,來者不善!”雖然查文斌能夠肯定這絕對不是個活人,就算花白胡子沒死在蘄封山下還能來到這萬里之遙的冰山雪地里,但那艘雪柏船也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在這兒的,而且這里也不產雪柏樹。

  那邊的卓雄已經站起了身子,眼神迷離的正往前踏步走去,絲毫沒有留意到再走上一步腳下便是不知深淺的封淵湖泊了。。。。。。

  說時遲那時快,查文斌猛的一拉腰間的麻繩,卓雄順勢便退了過來。接著立馬從袋里掏出一張符來貼在他的後腦勺,大喊一聲:“破!”

  符紙應聲而落,飄然到了地面,查文斌彎腰撿起,卻見那符紙的背面已經有一道黑線。他看著對面那船,不緊不慢的掏出火折子,點了那符紙隨手向空中一揚轉瞬便化作灰燼了。

  周圍的霧氣隨之散去,連同那船那棺那人也一同不見了蹤影,彷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湖面上再次恢複了平靜。只有卓雄如同喝醉酒了,臉色潮紅,雙眼緊閉著躺在小艇上,唯獨印堂中間有一條細微的黑線若隱若現。

  查文斌蹲在他身邊,翻開他的眼皮子看了看,又從包里掏出一袋子雞血,細細的減了一個小口子用自己嘴吸了一口。

  腮幫子鼓搗了幾下之後,嘴巴“呸”的一下,一團鮮紅的雞血落到了卓雄的額頭上。說來也怪,這血像是能滲透人的皮膚,感覺像是被他吸收了一般,開始越來越少。當最後一滴雞血消失不見的時候,卓雄額頭上的那一道黑線也隨之不見了。

  查文斌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事了。”

  卓雄慢慢睜開眼睛,他覺得這天上雖然沒掛著太陽,可看著還覺得有點刺眼,揉了幾把眼皮說道:“我好像看見我爺爺了。”


  查文斌扶著他的肩膀說道:“你聽我說,那是你的幻覺”,他把頭轉向眾人說道:“在這個地方似乎有一種能把人內心深處的想法變為現實的能力,並且能夠真實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如果我們在胡思亂想,說不定還會招來其它東西就和你們剛才看見的一樣。”

  超子歪著腦袋說道:“障眼法?”

  查文斌也不是很確定,但剛才卓雄的確是被占了魂,十分凶險,但是他又看過此處雖然詭異萬分,卻沒有煞氣,更談不上有不乾淨的東西了。要說是障眼法,需要他連破三道才能解開,那這施法之人也太厲害了,能在無聲無息之中就把他們全部唬住,還差點要了卓雄的小命。

  權衡之下,查文斌給了這樣一個解釋:“心魔!”

  “心魔?”卓雄問道。

  查文斌點點頭道:“一開始,是你說了一句這里會不會有鬼出現,這就等于是給了自己心中一個暗示。加上你對于爺爺的離世,這是你知曉的唯一一個親人,心中必有掛念,加上你對于鬼的暗示,就給我們幻化出了這樣一幕來。如同我們一開始遇到的那個食魄一樣,但是此處卻更加詭異,能夠把人內心深處的邪念無限放大出來,人人都有弱點,你的弱點便是對于親人的思念。”


⑻BOОк·сOм
  查文斌這一席話說完,卓雄呆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文斌哥,你說的不錯,我剛才確實在腦海里一晃而過,把我們在蘄封山里的所有經過都過了一遍,速度是極快,就像幻燈片一樣,然後。。。然後我就真的看到了。”

  超子一把拍在卓雄的後背上,說道:“你小子別在胡思亂想了,差點被你害死。還好想的是你爺爺,要是想的是那些從地縫里鑽出的氐人,那我們誰還扛得住?”

  查文斌當即臉色一白,嘴唇微微抖動道:“都給我閉嘴,從現在起,只想著如何出去,別的話不要再提了!”

  才剛風平浪靜的湖面,豁然像是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震天動地般的響動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襲來,兩旁的湖水紛紛向外湧著,把這小皮艇弄得是左右搖擺不定,眼看就要翻了。

  超子一臉慘白的抓著艇上的眼扣,他算是理解查文斌那番還在耳邊回蕩著的話了,在這兒不僅不能亂想更加不能亂說。

  這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論他查文斌再大的本事,也沒有把握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為止凶險。花白胡子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死去的懂些門道的人,那雪柏船和黃金面具也都是被自己斬落,但這要真是氐人。。。。。。

  還會有第二個他出現嗎?


  隆隆的喊殺聲和氐人特有的吼叫聲已經從湖底傳來,帶著各種金屬的碰撞和戰歌的吶喊,船上的眾人紛紛掏出了自己的家伙。

  當第一個身披鱗甲的氐人舉著青銅長矛從湖底躍出的時候,超子槍中的子彈准確的擊中了它的腦門,盛開的血花瞬間和湖水混淆在了一起,分不出你我,卻讓這一抹平靜的紅色中增添了些許腥味。

  周圍槍聲四起,子彈的消耗原原比不上氐人的數量,超子和卓雄甚至已經用上了手雷,朝著那個不知深淺的裂縫中直接丟了過去。炸起的水花四濺,也不知是血還是湖水,將眾人染的個通紅。

  這邊殺的起勁,但人的力量始終是在被消耗中,可那從湖底冒出的氐人卻絲毫沒有衰竭的跡象,似乎有著無窮無盡,吶喊聲甚至還有越來越響的趨勢。

  查文斌讓他們四人頂在船頭,他明白,靠這種肉搏戰,堅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不過是時間的早晚問題。跟這種似幻化卻又接近真實的東西,人的力量太過于渺小,他必須找到破解之道!

  “起“查文斌大喝一聲,手中符紙揚起,按照以往,待需符燃咒畢之後,再行法事。和破方才的花白胡子一樣的套路再走一遍便是,只是這一次,他沒有算到這過程是會這樣的。

  符紙剛剛揚起,七星劍還未點到,一個氐人一躍而起,雙手抓住那符往自己嘴中一塞,竟然將這道天雷符給吃了下去!更加讓查文斌心驚的是自個兒完全沒有辦法去控制符,道士的符都是用自己的精血所書,本身就能夠和自己通神,此刻卻一點也沒有感覺。

  那高高躍起的氐人隨著快速下落,就沖著查文斌而去,那邊剛換完彈夾的超子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槍,轟在了它的脖子上。“呯!”一團血霧炸開,凌空爆裂在了查文斌跟前。

  查文斌努力使得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這種時候心越亂,則局面越發不好收拾。他快速的鋪開袋子,翻出一張空白的符紙,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在那紙上畫了起來。

  用心畫,他在腦中這樣告誡著自己,眼中只有符和紙,全然不顧周圍四濺的殘肢和血汙,當最後一筆落成,查文斌再次揚起此符,大聲喊道:

  “請五方五帝斬鬼大將軍官十萬人降下,主為某家同心並力,收攝村中巷陌家中宅內行客魎魎之鬼,伏尸刑殺之鬼,次收門戶井灶之鬼,次收五虛六耗凶吹惡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次收殃拜土長之鬼,次收獨歌自舞喜笑之鬼,次收蠱毒野道之鬼,次收山精崖石百魅之鬼,次收八部行病之鬼,次收喚人魂魄之鬼,次收各有名字之鬼,次收明公石矴之鬼,次收無名脫藉之鬼,次收櫥下犬子之鬼,次收夜行凶逆之鬼,次收山林社稷惡逆淫祠之鬼,次收天下四鎮死將之鬼,次收刀兵軍陣無頭無手之鬼,次收吳王子胥之鬼,次收赤眉盜賊之鬼,次收三王五霸敗軍死將之鬼,次收下痢臃腫之鬼,次收魯丁班黃轉筋謦咳吐逆之鬼,次收云中李子遨千精萬魅之鬼,次收搖鈴吹角呼喚之鬼,次收縊死之鬼,次收落水之鬼,次收羌獠之鬼,次收六夷之鬼,次收胡狄蠻戎之鬼,次收東方青注之鬼,次收南方赤注之鬼,次收西方白注之鬼,次收北方黑注之鬼,次收中央黃注之鬼,次收絕戶之鬼,次收異病卒之鬼,次收白禿癩之鬼,次收瘡膿臭穢之鬼,次收市死斬頭絞刑之鬼,次收烏鵲亂鳴惡音之鬼,次收肌寒凍死之鬼,次收藏形隱影之鬼,次收口舌妄語之鬼,次收六畜之鬼,次收厭人魂魄之鬼,次收白骨不葬之鬼,次收新死破射取人之鬼。次收鼠頭人身之鬼,次收牛頭人身之鬼,次收虎頭人身之鬼,次收兔頭人身之鬼,次收龍頭人身之鬼,次收蛇頭人身之鬼,次收馬頭人身之鬼,次收羊頭人身之鬼,次收猴頭人身之鬼,次收狗頭人身之,次收豬頭人身之鬼!急急如律令!”

  轟!一陣火光過後,符紙飛向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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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0:56 |只看該作者

第158章 血戰!

  這段咒叫做萬鬼滅魂咒,是道家一直流傳著的一種可以通殺型的咒語,在我們看來的這一長串,查文斌念出也不過就短短一瞬間,速度跟今天的主持人賣涼茶還要快得多。

  嘴型交替的變化帶著這些字符吐出,也同時帶著這道符飛了過去。

  道家每一道符咒,每一次的誦吟都是帶著自己的心血的,相當于每一次的法事都會消耗自己大量的精力,尤其是這種誅殺形的。

  自古道:殺敵一萬,自損三千。道士誅殺的這些髒東西和邪門歪道又都是些戾氣極重的玩意,就會折損自己的陽氣。

  方才已施過一次法,這一陣過後,查文斌只覺得喉嚨一甜,一股甜絲絲的腥味伴著自己的味蕾從口中綻放開來。

  丟出的符如同一顆石子進了無盡的深淵,對于這類似于實質體存在氐人,殺傷力沒有那麼可觀。除了有陣陣惡臭冒出之外,還不停的有更多的氐人從裂縫了竄了出來。

  手雷和子彈的數量都是有限的,不可能無盡的供應,人的體力更加是有限的,更為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壓力。一開始眾人還殺的眼紅,現在已經面對無窮無盡的氐人大軍,連超子都開始在咬著牙齒堅持。出槍的速度跟不上,就干脆用起了匕首。頂在最前面的橫肉臉身上已經留下了道道血痕,破碎的外衣就像是剛在攪拌機里呆過一樣。

  戰斗還在繼續,查文斌一直倚著小艇緊閉著眼睛,他這是在養氣。在吞咽了數口鮮血之後,兩眼猛的睜開,精光一射,像是突然來了用不完的力氣。幾乎是單手撐著皮艇,身子一躍而起,沖到船頭手持七星劍劈了起來。

  查文斌是一介道士,並不擅長拳腳功夫,這下一出手實足讓他們幾個大跌眼鏡。一柄作為法器的七星劍此刻完全成了人頭收割機,劍光所過之處,必有血肉帶起。有了這位生力軍的加入,一時間竟然也殺得那些氐人無法靠近,鬼嚎之聲充滿了整個湖面。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就需要這樣一個精神領袖,原本已經漸露敗象的他們此刻又重新燃起了戰斗,再次捉對厮殺起來。

  這是一場現代文明對抗史前文明的戰斗,雖然在裝備以及戰術上他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可面對潮水一般的氐人,失敗帶來的死亡不過時間問題,何毅超這一次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足以讓這個團隊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當所有人都在拼勁力氣抵抗的時候,只有老王年紀大了,躲在後面裝彈,乘著人群之中露出的縫隙時不時的補上一槍。慌亂之中,他的目光落到了查文斌身上,這位昔日的一派仙風道骨的道家掌門,此刻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尊殺神。鮮血染紅了他的長發,也浸濕了他的衣服。兵器與骨骼之間發出的刺耳碰撞聲成為了今天的主旋律,查文斌彷佛張飛在世,真當有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老王推上彈夾,歎了一聲:“罷了,死就死吧!”


  他的身體已經在透支著下半輩子的時間,與其老死,還不如和他們一同戰死在這兒,也好歹落下個男人的英明,雖然誰都不會知道他們會死在這兒。

  老王拿著手槍,怒吼一聲:“兔子崽子們,你王爺來啦!”

  沖到人群之中的老王左右開弓,立馬就撂倒了兩個氐人。見最弱的老王都發了飚,其余幾人更是殺聲震天。匕首卡進了氐人的骨骼之中來不及拔出就奪下對方的兵器,子彈打完,橫肉臉干脆用拳頭招呼著這些皮糙肉厚的氐人。若不是七星劍的材質尚好,此刻怕早已是成了一把鋸齒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雖然有了視死如歸的勇氣,但現實還是殘酷的,當查文斌一劍生生劈開一個氐人的胸膛之時,口中一口鮮血如標槍一般射向遠方,他的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小,雙手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文斌!文斌!”身旁的老王第一個扶住了查文斌,卻覺得手中一沉,查文斌猶如一塊厚重的門板結結實實的倒在了皮艇上。一直到最後這一刻,這個男人依舊保持著筆直的身姿,就如他平日里做人的品格一般:正!直!

  超子見他文斌哥倒下了,哪里還顧的上,嘴里罵了一聲之後,從包里掏出一塊橡皮炸藥直接貼在了兩個手雷上,拉開彈弦直接砸進了那裂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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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軍用炸彈的威力還真是蓋的,連同湖面都掀起了巨大的水柱,帶著那些氐人的殘肢飛向了天空。。。。。。

  老王把查文斌的頭微微抬起,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擰開水壺想給他喂點水喝,居然覺得手上一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紮了,拿起手指一看還真得紮破了一個小口子。老王咗了一口手指,仔細分開查文斌的頭發,赫然在他的百會穴上發現了一枚銀針!

  氐人的攻擊似乎在這一波爆炸些暫停了片刻,但裂縫里的吼叫聲還在繼續,並且越來越響,還有陸續增兵的意思。

  老王看著那枚銀針,老眼一紅,也留下了兩行淚:“你們都來看看,看看文斌,他是在透支自己最後一點力量啊!”

  這種用針刺激人的特殊穴位可以讓人體潛能在短時間內集中並且爆發,但後遺症也是相當明顯的,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便是殺雞取卵!

  當老王用微微顫顫的雙手拔下那枚碩長的銀針之時,查文斌一直瞪大的雙眼也終于合上了,還不等老王用手去試探他的氣息,氐人手中的刀光已經在他們的頭頂亮起。

  “拼了!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老王含著眼淚大喊一聲,抬手又是一槍,恰好打在了那個氐人的胸口,也讓它結結實實的甩在了船上。


  一腳把尸體踹進湖里,再次進行了瘋狂的厮殺之中,漸漸的皮劃艇的四周漂浮著不計其數的氐人,每一次的怒吼和罵娘都會舔下一具新的尸體,每次的怒吼過後下一次聲音卻又小了很多。。。。。

  老王是第二個倒下的,渾身是血的他也不知是體力透支還是傷勢過重,已經再也無法站立,口中也只剩下了出的氣,不見進的氣了。超子把他拖到查文斌的身邊,繼續戰斗著,他知道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家伙一定和自己的那句話有關,所以他即使是要死也必須是最後一個!

  當橫肉臉一拳幾乎把一個抱著自己小腿的氐人腦袋幾乎要打的變形的時候,一柄明晃晃的青銅錘同時砸到了他的太陽穴。

  “嗡”得一聲,橫肉臉只覺得眼前有大片的星星在不停的閃著,閃著,腳下的皮劃艇此時也成了左右搖擺不定的秋千。那個面無表情的氐人還在自己跟前,他又再次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卻軟綿綿的是那樣的無力。

  當一只眼睛看到一片血紅的時候,又是“鐺”得一聲,那個氐人再次准確得用手中的大錘掄中了橫肉臉的腦袋。。。。。。

  另外一只眼睛很快也被紅色的血液遮住了視線,不等那個氐人掄出第三下,“轟隆”一聲,這個戰神一般的鋼鐵男人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壘終于倒下了,重重的砸倒在老王身邊。

  “啊!!!”卓雄如同瘋了一般撲向那個氐人,他的手指早在剛才的戰斗中就斷了一根,幾乎是用變形的手掌握著那把三棱軍刺狠狠的捅進了對方的喉嚨,“噗”得一聲,它的脖子跟冰糖葫蘆一般直接穿透!

  “額”,當卓雄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紮著一根長長的青銅矛,他覺得整個世界已經放棄了和他擁抱的機會,帶著如死灰一般的臉,早已被撕碎上衣的胸口,應龍圖騰紅得是那樣的妖豔!

  超子握著匕首,不停顫抖的身子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冷!刺骨一般的冷!面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氐人大軍,一行五人終于只剩下了他一個。

  轉身看著身後躺著的四個兄弟,何毅超仰天長嘯:“我來陪你們了!”帶著無限的悔恨,高高躍起的他手持匕首沖入了湖面之上的氐人之中。

  “叮咚、叮咚。。。”伴隨著一陣悅耳的銅鈴聲響起了古老的旋律,三千年前的巴蜀歌謠再次出現在他的耳旁,超子在陷入黑暗之前彷佛看見了一個人影,一襲青衣嫋嫋立于湖上。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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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3 20:11:20 |只看該作者

第159章 他

  時光能否扭轉或許只有愛因斯坦才知道,但曆史留下的遺跡就和車輪碾過一樣,終究會消散在塵埃的覆蓋之中。今天讓這一段塵封的曆史再現,能夠看到的人究竟又有幾個呢?

  查文斌已經醒了,他掙紮著看著身邊躺著的同伴與漫天的湖水在轉著圈,那皮劃艇也一同在動著。

  周圍的風聲“呼呼”作響,斜靠在艇上的查文斌感覺自己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死亡只剩下一個在倒數的時間而已。冷!這是他的第一個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連同自己的瞳孔,不遠處的湖面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凌空漂浮在水面之上。

  人影的焦距在不斷的放大和縮小,讓他無法看清,腦中像是有蒼蠅在飛過,不停的“嗡嗡“響著,他使勁甩了甩腦袋,迫使自己能夠集中一絲精神。

  不斷的眯著眼睛,終于他的目光鎖定住了!

  是他,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也看見了他,單手靠背屹立于湖面之上,天地在這一刻以他為中心,開始不停的旋轉著。只有查文斌,他沒有感覺到自己在動,即使那小小的皮劃艇已如一張枯葉一般隨時都會被打翻,卻依然沒有察覺,他的眼中只有他。

  他笑了,淡淡的一抹笑,依如那個在谷底走進坑道的的模樣。查文斌想喊,他想問一句:你是誰?

  不知是自己還是受傷太過嚴重,還是周圍的風聲實在太大,嘴巴的一張一合之後,連他自己都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只是在他的心底,一直在重複吶喊著:你是誰?

  那人彷佛聽到了他的訴求,那只一直在背後倚著的手慢慢的伸了出來,朝著查文斌做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他曾經練習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是得到圓滿的,因為普天之下沒有比這個動作還要難做的,那便是虛空畫了一個圓!

  圓如果不借助特殊的工具,單憑一只手,是永遠得不出圓的。它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圖案,僅僅一個圓周率就可以讓無數人為止傾注心血研究一生。

  查文斌呆呆的看著他做出這個動作,指尖虛空留下的軌跡在他的腦海中並沒有消失,而是將每一個點都連在了一起。這是一個完美的圓,一個找不出瑕疵的圓!

  當查文斌還在回味著那個圓時,湖面的上的那個他另一支手動了。速度之快,超越了人之極限,而查文斌的心卻一塊也跟著動了。他的動作像是被剪輯成了一張張的幻燈片緩緩地、緩緩地全部都映入了腦海之中,還有那根如同鷹爪一般的彎曲的手指!

  這是一段被放慢了很多倍才能呈現出來的畫面:

  湖面上的男子用手虛空畫了一個圓之後,對著查文斌再次微微一笑,查文斌只覺得心頭一熱,如春風沐浴過一般,說不出的舒服。

  短暫的美好過後,查文斌身上的毛孔還在貪婪的吸收著每一寸的溫暖,卻猛得一下收縮起來。湖面繼而臉色一沉,一股漫天的煞氣沖天而起,如修羅在世一般。湖面上的男子舉起了另外一只手。

  不,這不是手,是爪!這是鬼爪!花白胡子、紅衣人、石頭爹都曾有過的鬼爪!他是鬼道之人!

  查文斌的腦海中一邊想起了那些人的畫面,一邊卻又被強迫般的塞進了現場發生的一切。

  如鷹爪一般的手指靈活的跳躍著,那些混合著鮮血的湖水竟然像有生命一般被他引了起來,猶如一根彎曲的紅繩。

  “紅繩”繞著他的身體一直到達指尖,湖面上的那個人用手指不停的揮動著,將那些“紅繩”排列成了一串讓查文斌十分熟悉的字符,“紅繩”全部從他身上脫離的時候,一副天地間最為詭異的圖案誕生了,沒有人知道它的確切含義,但是它卻有著一個無比響亮的名字: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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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這是滅魂鬼符!一種用最為複雜和難解的文字所畫成的符咒,在查文斌的身上也有著東西,那便是六枚滅魂釘上所刻的。只是眼前這一道符無論是形象還是勁道都遠遠超出了滅魂釘上的那一組。天地間所有的煞氣在這一刻彷佛都被吸引至此,鬼哭魂嚎之聲響徹了九州大地,就連十八層的地府之中萬鬼膜拜,陰差打顫,十殿閻王也沒能有一個坐穩自己的位子。

  據說在那一天,是超自然現象發生最多的一天。有許多人家的老墳都在同一天莫名其妙的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更有還未來得及下葬的新棺材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莫名其妙的損毀。以至于在隨後的幾天里,市場賣的最好的就是冥幣,人們都說是鬼門被打開了,一個個都忙著祭祀死去的親人。

  以天為紙,以水畫符,不聚不散,不動不落!這一切都是一氣呵成,不留半點瑕疵。縱使周圍有萬千陰靈環繞,但湖面上的男人依舊面不改色。

  這道符被完美的鑲嵌在了那個圓中,湖面上的男子突然雙手伸向天空,仰天一聲長嘯,夾雜著那個符的圓被直接按在了湖面的裂縫之中。

  “轟”,查文斌的眼睛被遮住了,天地間的旋轉讓他的五髒六腑都要開始脫離身體,幾乎要變形的身體連同承載著五人的皮劃艇瞬間就沒入了水中。

  “咕呱。。。。。”這是查文斌聽到了最後一個聲音。

  “好刺眼啊。”這是超子醒來的第一個感覺,他使勁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把腦袋偏到一旁說道。

  “咦,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是在做夢?”超子揉了一把自己眼睛,嘀咕道,他還記得跳進氐人群中自己的模樣。“難道這就是陰間?”又自言自語了一番之後,他覺得還有些累,索性閉上眼睛,反正都做了鬼,不如睡個好覺先。

  “醒了就別睡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嗯?等等,這不是文斌哥嗎?喲,難道他和自己一起下來了,那感情好啊,這路上還可以做個伴,以文斌哥的能耐那些小陰差想必也不敢欺負自己了,超子美滋滋的想到。

  “文斌哥,你也下來了啊?”超子趕緊坐了起來,只見查文斌斜靠在皮劃艇上,雙眼無神的望著遠方,他的身旁還有老王、卓雄和橫肉臉。超子喜出望外的喊道:“真是好兄弟,連走黃泉路都一起,不過咱們這是走到哪了?是不是馬上就要過奈何橋了?我說怎麼叫橋呢,原來還是要劃船過去的。”

  老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行了,別在那胡咧咧,我老王還打算再活上幾十年呢,就等你一個最後醒過來了。”

  老王原本頭上花白的頭發不見了,皺紋也沒了,又和他之前那樣了。卓雄呢?他也在看著自己笑,就連一向憨厚的橫肉臉也在樂著。超子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還是板寸頭,再一看,指甲也是前幾天修剪過的一般。

  “你們?我們?”超子一時語塞,不知道講什麼,他驚訝的看著這一切。

  查文斌丟過了一個水壺說道:“灌兩口吧,這兒的湖水不錯,挺甜的。”

  超子拿起水壺,正准備喝了再說,突然想到那紅色湖水低頭一看,哪里還有紅色。他們的皮劃艇正安靜的躺在一片清澈透底的湖面之上,連水底的沙石都一清二楚。再抬頭一看,一輪金黃的太陽正掛在當空,暖暖的照耀著每一個人。

  “這怎麼回事,你們能告訴我嗎?不是明明大家都已經。。。已經死了,還有你胸口的長矛還插著。”超子指著卓雄喊道,“我們不是在那個該死的封淵嗎,老王你的頭發怎麼也變黑了?對了,文斌哥,我臨死之前好像還看到一個人。。。。。。”

  老王笑道:“文斌,還是你來講吧。再不說,這孩子得急瘋了。”

  此刻的查文斌單手附背,站立在船頭,湖面的微風讓已經換上一身道袍的他格外的氣。查文斌轉身一笑,竟如同那人一般模樣,連嘴角的弧度都相差無幾,問道:“你看見的那個人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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