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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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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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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11:20:58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 亂了

  老刀就這麼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在井中看見的是什麼,也沒用人相信倒栽蔥進了這口井里他還能活著出來,超子非常後悔自己非要去拉那根鏈子,事實上是所有人都在後悔。

  這支由組織提供的援軍至此已經全軍覆沒了,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能力,就單兵素質而言,這五個人恐怕都能凌駕在超子之上,可這就是命,死的就是那些強者們,活著的人們則需要懷著一開始來的目的繼續尋找。

  古井邊,查文斌手里撒著大把的紙錢,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送別了。月光下,紛亂的元寶隨著山風飄飄蕩蕩,也不知道有多少最後是真的能落到老刀的袋里。

  “一路走好,老刀,到了那一頭替我跟你那些兄弟們陪個不是,要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白白送了性命。”其它人也有些說不出來的悲傷,這一趟算是最為波折的一趟,一開始就充滿了死亡。

  “過了今晚,明天我們就上對面那座主峰。”查文斌說完,便鑽進了帳篷里。

  今晚沒了老刀,站崗的人就得落到他們自己頭上了,卓雄負責下半夜的崗哨,他也在想著老刀,這個人一看就是經曆過炮火的洗禮,生與死的邊界走過來的人還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他也想不明白,仰天歎了口氣,天空中那輪明月在山峰的正上頭。

  “好圓的月亮啊!“卓雄感歎道。

  他有點想家了,可是卻沒有家可以想,他是一個不知道家在哪里的人,是一個孤兒。在地上鼓搗了半天,卓雄干脆躺在了草地上,這周邊有溫泉,地上暖和的很,就那樣用手枕著自己的後腦勺看著高原的夜空。

  一個小時後,他再次把頭偏向了主峰,這時卓雄猛的發現了一個極為驚人的事實,這個月亮還停在山峰的正上頭,也就是說在過去的一個小時內,月亮並沒有移動過。

  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他決定再等等看,于是就盯著那月亮一動不動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除了偶爾有幾朵云穿過,那輪金黃色的明月似乎根本就沒有動的興趣,只是懶洋洋的照著那座主峰的山頂,把潔白的月光灑在它的身上。

  卓雄趕緊鑽進了查文斌的帳篷里,把他搖醒道:“文斌哥,你快出來看看,這兒的月亮有些不對勁。”

  查文斌這些天也有點累了,便問道:“怎麼不對勁了?”

  “那月亮沒動過,一直停在那兒沒動過,我雖不懂天文,但也知道月亮和太陽一樣都是有起有落的,怎麼會一直停在那兒不動。”

  “瞎子啊,大半夜的,你吵吵啥啊,讓你放哨,沒讓你進來吵吵。”超子翻了個身有些不滿的說道。

  “行,我出去看看。”查文斌從睡袋里鑽了出來,抬頭便看見了,嘟囔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不對勁了,剛才老刀跳井的時候那月亮就在那兒,怎麼現在還在,對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月亮這麼圓。”

  “今天是農曆三十。”不知何時,老王也起來了,同時傳來了這麼一陣冷冰冰的聲音。


  “老王你怎麼也起來了?”查文斌說道,然後自顧自的嘀咕道:“農曆三十,三十,不對啊,老王,你記錯了吧,三十怎麼會有滿月呢?”

  查文斌正准備算算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呢,就聽見卓雄喊道:“文斌哥,小心!”然後一個黑影猛的朝查文斌一撲過來,兩人順勢就摔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呯”得一聲槍響,就在剛才查文斌站的那個位置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彈坑。

  月光下,老王的臉有些慘白,又有些扭曲,他的手里拿著一把槍,槍口正對准著查文斌。

  “你瘋了嗎!”卓雄朝著老王怒吼道。

  可是回應他的只有老王那冰冷的眼神和端起來的瞄准自己的槍口,那種眼神是要殺人的眼神。

  突然老王一聲悶哼,身子歪歪扭扭的癱軟到了地上,他的身後超子正在罵道:“就知道你個老不死了不可能回心轉意,文斌哥,我把他丟到井里去陪老刀。”說著他就去搬那老王的身子。原來是超子被卓雄吵醒了之後也想跟出來看稀奇,卻發現老王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端著槍站在跟前,一槍過後,超子摸了上去一記手刀劈暈了這老頭。

  查文斌爬起身來說道:“超子你給我放開他,老王不會這麼干的,肯定有什麼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這老小子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眼看著地方就要到了,就想干掉我們唄。”超子罵罵咧咧的拖著老王肥重的身子,發現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重,便喊道:“橫肉臉,橫肉臉,你給我起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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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超子,先等他醒了再看他怎麼說吧,我也覺得這事有蹊蹺。”卓雄勸道。

  “行,你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老這樣相信他,下一次就不知道他該會要誰的命了,我去拿繩子捆著他去。”說完,超子便走向另外一個帳篷,他們的物資多半都囤積在那兒,那個帳篷里睡著的是橫肉臉、老王和向導哲羅三人。

  超子撥開帳篷之後雙手立馬向上一舉,嘴里說道:“兄弟,兄弟,你這是干什麼,別跟哥瞎鬧,這槍會走火的,”一邊說他還一邊往後再慢慢退。

  卓雄和查文斌一聽,覺得有些不對勁,跑過去一看,超子的腦門上正頂著一杆獵槍慢慢再往後退,獵槍的主人哲羅也似乎跟老王一樣,臉色慘白,表情有些扭曲。

  “哲羅!把槍放下!”查文斌有些惱火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兩個看起來最老實的人今晚都把槍口對准了自己人。

  突然,卓雄喉嚨里“呼“得一聲吼,然後手腕一抖,一塊雞蛋大的石頭飛了出去,准確的打在了哲羅的手背上,超子立刻抓住槍管往上一抬,“呯”得一陣青煙閃過,槍響了,子彈擦著超子的頭皮飛了過去。

  “媽的,敢打你超爺。”超子抬起一腳飛踹到哲羅的胸口,哲羅幾乎是倒飛著進了帳篷,“哐”得一聲,帳篷便被砸倒了,同時他也昏迷了過去。

  超子走過去,一把抓住哲羅的腿給拖到了老王身邊,然後又氣呼呼的掀開那個被砸到的帳篷罵道:“就你還睡,跟個豬一樣,外面都造反了你還睡得著!“他這話顯然是在罵橫肉臉的,可是當他掀開那頂帳篷的時候,哪里還有橫肉臉的人,他不見了!


  “人呢?文斌哥,大山兄弟不見了。“超子喊道。

  卓雄和查文斌趕緊摸過去一看,東西都還在就是人不見了,查文斌把手伸進橫肉臉的睡袋,里面還是熱的。

  查文斌對他們兩個說道:“看來剛走沒一會兒,睡袋還是熱的。”

  “現在怎麼辦?”超子一時間沒了主意,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幾乎是用沖刺的速度向山下沖去。

  “是他!”幾人趕緊追了過去,山的這面是通向中間的主峰的,大晚上的,他們發現僅僅是一眨眼,對方就消失了在了可見的視野中。

  “不對勁兒了,趕緊看看老王他們。”查文斌也不去管那個人是不是橫肉臉了,趕緊扶起地上的老王,翻開眼皮一看,眼神暗淡無光。

  “中邪了,超子你趕緊幫我把家伙拿來,卓雄先把哲羅看好,萬一醒了,怕控制不住”

  他們兩人分別行動開來,一人去拿乾坤袋,一人去拿繩子,不一會兒超子回來了,卓雄也回來了,同時卓雄還帶了兩個小紙人遞給了查文斌。

  “在他們帳篷里發現的,分別寫著老王和哲羅的名字。”卓雄說道。

  查文斌接過小紙人一看,背後還分別寫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小紙人的頭頂各紮了一根繡花針,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蠱術!”

  查文斌的手慢慢摸到了老王的頭皮上所搜著,果然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其中的門道,手指觸摸到了一根尖尖的物體,手指一發力,一根十公分左右長的銀針就從老王的頭頂上被拔了出來,然後,他又在哲羅的頭頂也發現了一根銀針。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些東西,超子的世界突然亂了,竟然有人摸到他們的帳篷里用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而他個卓雄分別站了上下夜的崗哨居然不知道。

  “先別管怎麼回事,救他們兩個要緊。”查文斌把手伸進八卦帶里就准備去拿家伙,突然他的手停止了,臉色開始非常不好看起來,半響說道:“月亮輪不見了。”

  話說這日月雙輪放在一起就會讓查文斌響起那墓里發生的一幕,所以他就把太陽輪帶在身上,把月亮輪放在包里,沒想到,這會兒竟然不見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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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11:21:27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 小紙人

  頭頂那輪金黃色的明月始終懸掛在昆侖主峰山頂,這多少讓查文斌覺得兩者之間隱約是有點什麼關系的,但眼下最要緊的卻是救人!

  這種蠱術也就是俗稱的紮小人,最早都是用來詛咒或者謀財害命,算是下三濫的手段,但它還有一個更加深奧的用處就是控制人的神智,這就得需要一定的本事了。

  先得把人的主魂給引出來,然後用這個寫上姓名和生辰八字的紙條子作為附體,其實這個是一個假身體,會讓主魂誤認為這是他的軀殼,但是往往附體的時間不會太長,便用銀針封住天頂穴的方式加以延長。這麼做雖然能識得控制神智的時間變得更久,但是對人的傷害也往往更大,如果不能及時發現,主魂便回不到真正的主體,因為它已經被迷糊銀針迷糊住了,不久後這個人便會因為丟了魂兒而死去。

  要破這個邪術,就得先破那紙人,別看他普普通通用白紙剪了個人形,其實人真正的魂魄就在上面,所以在魂魄被引出來之前,這張紙條還不能收到任何損壞,要是破了還是折了,都會對真正的肉身造成類似的影響。在過去,有人就專門用這種法子整人,最常見的便是紮針,被紮的那個人往往突然就覺得自己疼痛難忍,猶如萬箭穿心,最終被活活折磨死。

  查文斌雖然自己從來不弄這種東西,但也知道這門邪術的厲害,所以便小心翼翼的把那對紙人放在兩人的身邊,然後取出黑狗血一袋、香燭若干。

  把凝結成塊的黑狗血用容器裝著放到溫泉里融開,然後蘸到小紙人的印堂上,再用一根細細的線系在小紙人身上的銀針上,另外一頭則分別系在兩人的左手中指上。

  查文斌讓他們兩人分別扶著哲羅和老王,讓他們的手可以微微有一些抬高,然後用七星劍輕輕在二人中指上抹過,瞬間就有血流了出來,這的顏色血比較黑,有點像淤血的感覺。

  查文斌又點了一根香在兩人的傷口下方慢慢的薰,一直到半柱香點完之後,流出來的血才恢複到那種正常的殷紅色。

  他小心翼翼的把線頭慢慢移動到傷口的位置,然後說道:“用力擠下他們的手指。”

  超子和卓雄分辨照做,片刻之後,一團血滴便掛在了線頭上。

  “好了,文斌哥,然後呢?”超子問道。

  查文斌取出辟邪鈴來,同時他的手中還多了一根東西,那是一根羽毛,顏色煞是好看。這是在公雞的尾巴上找到的最長的那根羽毛,俗稱鳳尾毛,必須是從非常雄壯的大公雞身上拔下來的。

  這雞毛可不是拿來好看的,它有一個非常特殊的作用,那就是拿來做扇子的。這不,查文斌已經開始一手拿著辟邪鈴在那搖著,另外一只手則拿著雞尾毛在那對著繩子上的兩滴血不停的來回扇著。

  這血掛在繩子上,每每都覺得它立馬就要落地了,血滴走到哪兒,那繩子便墜到哪兒,搖搖晃晃的,查文斌的額頭上滿是汗,生怕就這樣一個不當心這血就掉了下來。

  終于,當兩滴血同時到達小紙人的上方時,查文斌的猛的一彈那兩根線,在三個人的注視下,這一刻彷佛時間慢了好多好多,兩滴血液隨著一聲輕微的弦聲過後,分別騰空而起,然後再飛速墜落,“啪”得一聲,兩個紙人的印堂上又多加了一個紅點點。

  當人血和那黑狗血完全融合的時候,查文斌快速的拔掉了插在紙人身上的兩枚銀針,然後七星劍往地上一探,再一挑,兩片紙人一躍而起。

  雙指擦著閃亮的劍身而過,大喊一聲:“破!”,“轟”得一聲,兩張紙人瞬間在飛舞的空中化作了兩團火焰,查文斌再把身上的道袍往地上一扔,天空中的火球落地即滅。

  說來也怪,這兩張用白紙剪成的紙人,落到道袍上依稀還可以分辨出人形來,只是已經成了焦炭狀。

  他趕緊又拿出兩只小碗,用那鳳尾毛把兩團灰燼分別小心的各自掃進碗里,一點都不拉下,然後用水倒進碗里,成了一碗黑乎乎的湯遞給超子和卓雄說道:“喂他們兩個喝下去,別搞錯了,超子,你那只碗是老王的,卓雄你那只是哲羅的。”

  被灌下湯水後不久,兩人就開始吐了起來,不停的吐,一直到後來連膽汁都出來的時候,兩人才開始醒了過來。給他們兩人擦了臉,老王只喊肚子好餓,又吃了些干糧過後才逐漸緩過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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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營地里的一片狼藉,老王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超子有點帶著氣的說道:“還不是你干的好事,連文斌哥都想殺,我們就是打算把你救過來,然後再把你丟進井里陪老刀,好讓你死個明白,幾次三番的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老王顯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轉過頭看查文斌,超子又接著罵道:“還有你個兔崽子,拿著獵槍頂在你超爺腦門子上,一並丟井里去。”越說他心里就越來氣,就真打算去拎哲羅的衣領子了。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給我消停點!”查文斌是很少發火的,這一次他是真有點火了,然後對老王和哲羅說道:“剛才出事了,我先問你,大山呢,去哪里了?”

  老王說道:“大山,他不是在帳篷里嗎?我就記得我睡著了,然後再次醒來就在這兒了,胃里惡心的慌,可能是睡覺前那塊牛肉干吃壞了。”

  “是的,我也覺得惡心。”哲羅在一旁說道。

  “什麼牛肉干?”查文斌問道。

  “睡覺前,大山曾經給了我們倆一人一塊牛肉干,怎麼,他出事了嗎?”老王有些緊張的問道。

  查文斌也沒回答,隨手撿了根小棍子在老王剛才的嘔吐物里撥弄了起來,其它人也好奇的圍了過來,超子替他打著燈,沒一會兒,查文斌從那些被胃液包裹著的食物殘渣里找到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很小,大約只有指甲蓋大小。

  查文斌指著那東西問老王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老王搖搖頭,他有點想阻止查文斌繼續說了,因為他知道這八成不是好東西,可是他沒有說出那句:不要講。

  “這是貓的眼睛曬干的,而且是黑貓,你們吃的根本不是什麼牛肉干,而是貓肉干才對,這東西就是裹在肉里面的陷。”

  “哇。。。。。。”老王和哲羅立馬又開始吐了,超子有些樂的合不攏嘴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吐完之後,老王的臉色鐵青鐵青,咬牙切齒的喊道:“大山呢,大山呢!”

  “走了。”查文斌指著對面那輪明月說道:“去那兒了。”

  “怎麼回事?怪不得我在睡覺的時候覺得腦袋曾經有一種被針紮了一下的感覺,是這小子搞的鬼,真看不出來啊。”老王看著查文斌給他的銀針說道。

  查文斌把那兩枚銀針收了起來:“不確定是他,我從來沒有看出來他會使用這些東西,如果他心中有邪念,當初又怎麼會壓得住那招魂幡。如果真是他,那麼他也太可怕了一點,人能偽裝,也可以易容,但是一個人的眼神是永遠偽裝不了的,他的眼神比昆侖山上的雪水還要乾淨,我怎麼都不會相信是他的。”

  超子說道:“不是他是誰?剛才鬼鬼祟祟的跑的壁兔子還要快,而且還偷了你的月

  亮輪。”

  “我甯可相信不是他,即使我手里的東西跟那個東西一對,他拿走了其中一個也沒用。不排除有人跟在我們後面先對大山下了手,我不會相信這件重要的事情,老王的組織只派這麼五個人跟著我們,以後都小心點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老王你們先去休息,那屋子塌了,就睡老刀睡的那帳篷,雖然人不在了,但他是自己人,不會來害你們的。“說著查文斌便一頭鑽進了帳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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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發表於 2023-12-15 11:21:53 |只看該作者

第222章 主峰

  第二天,大約是等到天快要亮的時候,這些家伙們都起床了,說是起床,其實夜里哪里又能休息的好。

  解釋,怎麼解釋?月亮一直掛在那兒,只是天要亮了,它比夜里要顯得稍稍暗淡一些罷了。

  一排人,除了守夜的卓雄被查文斌強行安排進去多睡一會兒,其它的都坐在草地上看著這永遠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現象。

  眾所周知,月亮繞著地球轉,地球繞著太陽轉,地球同時還在公轉,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所以每天才會有日升日落,有四季分明,有白天黑夜,月亮才會有陰晴圓缺。這是古人便已經知道的道理,是自然賦予的不可逆的規律,如今這個規律就這樣被打破了。

  查文斌在等,他在等日出,他想看看這月亮到底是從哪里落下去的。

  老王說,這可能是因為某種角度的關系,帶來的視覺差異,比如位置和光線,他認為大自然給人帶來的震撼總是那麼多。

  但是查文斌卻否認了這個推斷,他說今天是農曆二十幾的日子,這里卻如同時十五一般,月亮是那樣的圓,即使是視覺的問題讓人產生了月亮沒有在移動的錯覺,但是這月亮即使有也只能是一輪月牙罷了,哪里會來滿月?

  這個一時難解的問題,似乎在一段時間後,就給出了一個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回答:

  大約是在一個小時之後,月亮的輪廓開始逐漸變的有些模糊。因為一直盯著看,所以查文斌和老王都覺察到了,這就好比從黃色開始變成了淡黃色,然後開始成為了白色的變換。于此同時,它的背後有一個更大的東西開始出現了,光照也越來越強,以至于到最後,後面那個東西完全取代了月亮,陽光開始灑到了每一座山峰,也開始讓他們的眼睛有些不適應,太陽既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的!

  “文斌,是我花眼了嗎?”老王有些愕然的問道。

  查文斌也完全懵了:“如果你花眼了,我想我們可能都花眼了,確實很不可思議。”

  何止是不可以思議啊,在今天看到這個景象之前,他們和所有人一樣都是看著太陽東升西落,從這個山頭起來,到那個山頭落下,如今一切都被顛覆了。


  別說以前了,就是昨天,在他們還沒登上這山頂之前,查文斌還親眼看見太陽在西邊落下了,現在一切都變了,太陽在這里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的,它所在的位置就是月亮懸掛的位置,昆侖主峰的絕頂!

  “有一個辦法。”查文斌轉頭看向超子,“現在只需要派一個人下到山的那一面,也就是我們昨天上來的那條路上,剛過云層的位置等著,看看太陽會不會從我們站著的這個山崗運動到那邊落下。”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論證辦法,如果超子看見了太陽從山崗升起,並且按照平時的模樣落山,那就證明極有可能真的是某種視覺帶來的錯誤。如果超子沒有看見太陽,那就證明它真的是一直沒有動,當然還有第三種說法:“如果你看見了它在動,但是我們看見它沒有動,還剩下另外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這里根本有兩個太陽或者月亮,一個會動但是我們看不見,我們能看見的只是那個不會動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里和封淵一樣,是由幻覺或者根本是一個不屬于人間的地方,就像老刀之前曾經說的,這里用航拍都拍不出照片,在地圖上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的?”超子問道。

  “不存在的,本來據說昆侖就有一座地獄之門,是通向無邊地獄的,如果這個傳說也是真的,那麼我想我們八成已經進來了。很有可能在經過那幾個柱子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不過超子,我已經沒有時間讓你去論證了,看樣子有人恐怕先動手了,咱們得馬上上山!”查文斌立刻把卓雄叫醒,收拾了地上的東西,然後准備朝著對面的主峰進發。

  如果昨晚是大山搞的鬼,那麼他經過一夜的行程,起碼這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對面的半山腰了,所以他們已經落後了將近六個小時,人多意味著距離被拉長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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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需要他們一下再一上,雖然往里邊走,沒有云霧,也沒有積雪,溫度還控制在一個讓人舒服的狀況,這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走在火鍋的里面了,四周的山壁里可都是滾滾的岩漿,天曉得這些脆弱的山體何時會崩裂,因為老王已經發現了越來越多之前有岩漿流過形成的火山石了。

  有的地方還在外面冒著煙,那是內部劇烈燃燒形成的,這下山果真比從外面上來要簡單的多,有植物和藤條讓他們拉手,沒有積雪就不會打滑,他們發現了昨晚大山留下的痕跡:那些被踩到的植被和因為拉扯而形成的斷口,還有他們還發現了衣服被荊棘劃破留下來的布條,這布條跟他們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樣,這是組織統一提供的,除了他們和已經死去的那批人,只有大山有了。

  查文斌為了保護大山,也同時為了穩定軍心要求他們在沒有和大山本人對質之前,都不要輕易的猜忌,從內心的角度來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大山會出賣他們。

  隨著山勢的降低和平緩,越來越多的人工痕跡開始出現,有很多大的石頭被從半山腰滾到了山腳,這些石頭大多數都是形狀比較規整的,散落在這里像是一個荒廢的取石場。

  也有整塊的壁畫,卻不同過去用那種鮮紅的彩色,這里的壁畫很粗糙,有的就是用普通的石頭刻畫的,講究一點的也不過是用朱砂一類,但大多數都已經分辨不清,看樣子時間是非常久遠了的。

  唯一能讓他們感覺到還有些熟悉的,就是那些蟲鳥文,也就是羌族文字,但是和羌族文字不同的是這些文字顯得更加古老和繁瑣,對比下來,如意冊倒算是簡體版了,這也間接的說明了,這個地方的曆史更加的靠前。


  只可惜,這不是一場考古的活動,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現在地點也基本鎖定,抬頭看著這座大山,和山頂上刺眼的太陽,只要登頂,很多疑問大概都會被揭曉。

  曆史永遠是這樣,他只會留下痕跡,帶給後人的只能是推測和盡可能的還原。查文斌摸著手中的太陽輪,他彷佛覺得有一樣東西在強烈的召喚著他,這是一種歸屬感,來自曆史的歸屬。

  “上山,如果天黑前我們沒有登頂,就不要摸黑,現在人數我們占優,對方還摸不清底,就索性找個隱蔽的地方過一夜,我想既然日月雙輪是一對,他拿走了其中一個也成了什麼大事,只要我們不亂了陣腳,就不怕他不會主動出現。”

  這山比他們想象中可要好走的多,因為這兒有台階,整齊劃一的長條石被鋪在地上,就像山東的泰山那般,彎彎曲曲的一直通向山頂。

  拾階而上,考驗的便是一個腿力,事實也是這樣,看似簡單有台階,其實動起來反而更累了。

  沒有人數過這里究竟有多少台階,也不知那些人是如何修建這樣龐大的工程,總之他們在天黑之前確實沒有達到預定的目的,只走到一半月亮便開始出來了。

  他們在附近的草叢邊找了個地方臨時住下,這一晚,是不可以睡覺的,查文斌用線布下了各種警報,小銅鈴甚至掛滿了周圍可以掛的樹木藤條,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們都會收到報告。

  超子和卓雄拿著上膛的槍不停的來回巡視,以防從任何一個方向可能出現的危險,查文斌也沒有閑著,他和哲羅設計了簡單的陷阱,那種獵人用來套野獸的套子。哲羅很是擅長這個。

  昆侖一脈,龍氣沖天,任何鬼魂都在這里生存不了,所以他壓根沒有設防那類東西,要防的到最後終究是人,人心比鬼要可怕不知多少倍。

  查文斌不想讓任何一個他的朋友受傷害,也想把所有的人都能平安的帶出去,他在心中默默的祈禱。

  忽然間,查文斌從包里抓出一把元寶來,往山下一撒,說道:“老刀,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們的麼,如果你泉下有知,我希望你能做最後一次的努力,幫我過了這一劫!”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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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發表於 2023-12-15 11:22:20 |只看該作者

第223章 顛覆

  今天夜里,草木皆兵,身體和思想的雙重疲勞考驗著每一個人,就連向導哲羅都不得不拿著獵槍蹲在查文斌身邊四處瞄准著,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槍口到底會對准誰。

  日月交替是時空變幻的旋律,一輪明月再次登上峰頂,給人一種非常近的距離。若不是這緊張的氣氛,查文斌倒真有幾分賞月的沖動。

  人都說登的山越高,離天就越近,這會兒看起來似乎還真是這麼個道理,似乎這里真的離天很近。

  若是站在山頂是否能摸到天?查文斌突然有了這麼一個奇怪的想法。

  突然間整個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黑的分辨不出腳下的泥土,天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黑了,就在這一刹那,查文斌覺得自己的胸口好痛,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尖刀被狠狠紮了進去,他痛苦的慢慢蹲下身子,那種痛是無法用語言描繪的痛。

  黃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滾滾而下,沒有人看見這一幕,因為實在太黑了,痛的連喊叫的聲音都沒有了,一切就是如此突然。

  老王摸著下巴看著剛才還明亮照耀大地的月亮一眨眼就不見了,說道:“咦,文斌,你看,這月亮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查文斌痛的壓根就沒聽見,老王又補充道:“文斌,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啊!!!”突然哲羅驚悚的叫道,超子連忙喊道:“怎麼了?”

  “額,是文斌哥,嚇死我了,你干嘛把我的腿抓的這麼緊啊。”哲羅的手摸到了顫抖的查文斌的手背,抖動的很厲害。

  查文斌沒有說話,他使出全身的力氣抓住了哲羅的小腿,這彷佛就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他不想再放手了。

  意識到有些不妙的超子立馬過來了,打開射燈一看,查文斌的臉色已經和白紙差不多了,五官完全扭曲到了一起,他也有些嚇壞了,心想該不是得了啥急病了吧,這里可是真正的荒郊野外,啥醫療措施都找不到的。

  “關。。。關燈”查文斌好不容易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超子立馬明白了,一片黑暗之中這里點著燈豈不是舉著高音喇叭告訴別人自己就戳在這里等你來。

  超子立馬掐掉光線,扶著查文斌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查文斌只能用急促的呼吸和顫抖的身體來告訴他,自己的情況很不樂觀。

  老王有些急了:“可能是心絞痛,這真要命了,高原地帶因為血壓會變動,我估計文斌八成是心髒病犯了,這得趕緊送醫院啊,不然真要出人命的!”

  “這上哪找醫院啊,方圓幾百里連個人家都沒的地兒,就算現在立刻下山,就算我們命大能出山谷,那也得是幾天之後了,哪里還來得及啊。”超子的話里都帶著一些哭腔了,因為查文斌的呼吸頻率開始越來越快,因為疼痛導致的肌肉陣攣讓他的身體已經抖成了篩子。


  “文斌哥,你挺住,我給你找藥,我給你找藥。”超子把背包拉開,胡亂在包里翻著。

  突然間查文斌抓住哲羅小腿的手一松,身體也隨之停止了顫抖,脖子也歪到一邊。

  老王有些不敢相信的把手指緩緩放到查文斌的鼻孔下方,“啊!”他的手像閃電一般縮了回來,頓時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樣,嘴里說道:“沒了。”

  “別給我胡扯。”超子雖然嘴里還在罵,但是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因為確實查文斌已經停止了呼吸。

  超子打開了燈光,查文斌的眼睛瞪的好大,五官因為疼痛的而造成的扭曲,讓他最後的樣子並不是那麼好看,甚至還有些猙獰,這是因為剛剛死亡,他的肌肉還沒有完全放松。

  心肺複蘇對于現在的查文斌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可能誰都不會想到最後這位道士竟然是死于心髒病!老王不願意相信,超子更加不願意相信,就連哲羅都已經要哭了。

  超子拼命的按著查文斌的胸口,他心里一直在祈禱出現奇跡吧,出現奇跡吧,你是一個無數次從死亡邊緣走回來的人,怎麼會輕易的就這樣窩囊的死去?

  “別動了,讓他安靜的走吧。”說話的是卓雄,他一直默默的站在超子的背後看著他反複做著那個已經沒用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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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自然沒有理會,他的性格老王知道,所以老王站起身來拍拍卓雄的肩膀道:“我勸不管用,你勸吧。”

  “超子,讓文斌哥安靜的走,聽到了沒?”卓雄的語氣已經有些強硬了。

  見超子還不停手,卓雄一把扣住超子的肩膀想把他拉回來,可是超子卻狠狠的揮動了自己肘子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卓雄的身上,嘴里還罵道:“滾!”

  “有種你再說一遍?”卓雄的語氣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冷冰冰了。

  “我讓你滾,你們都給我滾!”超子這牛脾氣一上來,誰能拉的住?

  卓雄平時對他向來都是比較客氣的,大小問題只要不出原則,基本不會發表意見,因為有查文斌在。眼下一個死了,一個即將崩潰,所以這回他發飆了,卓雄抬起自己的肘關節狠狠的砸在了超子的背上,把何毅超砸的往地上一趴。

  忍著背後的劇痛,超子發了瘋似地爬了起來,大叫著沖向卓雄,兩人順勢扭打在了一起。本來就是同一個部隊同一個兵種,這兩人打起來那真是難解難分,老王和哲羅站在邊上根本也沒法拉啊。

  一開始是超子憑著一股怒氣占了上風,漸漸地兩人開始你一拳我一拳的陷入了互虐戰,或許卓雄也想讓超子發泄,或許他是想把超子打醒。

  打到後來,也不知是誰先拔出了明晃晃的匕首,兩人開始刀劍相見了。


  見打到這個份上,老王知道自己再不管就又得多一條人命了,他拿起哲羅手里的獵槍朝天放了一槍,罵道:“你們兩個是想把他吵活過來,再氣死他一次嗎?”

  “嘿嘿。。。嘿嘿”一陣淡淡的笑從上面傳來,留著鼻血的超子和擦拭嘴角裂口的卓雄同時都停手了,他們不是因為老王的槍聲,而是這陣冷笑。

  “大山?”“橫肉臉?”卓雄和超子幾乎是同時喊出了這個名字。

  老王端著槍正准備轉身,卻聽見背後“呼”得一陣風吹來,然後脖子一痛,眼睛一黑便一頭栽倒在地。

  出手太快了,快到連超子幾乎都沒看清楚他是怎樣辦到的,一座山一般高大的男子站在他們跟前,嘴角露出一個讓人耐以尋味的微笑。

  “你個王八蛋,虧我們待你不薄!”超子這火氣正在頭上呢,見大山出現,提著匕首就立刻沖了上去。

  論真正的戰斗力,他和橫肉臉大山又豈是一個級別的?加上剛才的一番內戰早就消耗了大量力氣,只是憑借一股子沖勁,沒一會兒就被大山抓住了衣服領子狠狠舉過了頭頂然後再砸到了地上。

  “呯”得一聲,超子立刻暈了過去。橫肉臉轉過身去看著瑟瑟發抖的小哲羅,哲羅哪里敢看這座殺神,恨不得立刻跳下山崖去,轉身便想跑,可他低估了橫肉臉的爆發力。這座人肉坦克現在不僅力大無窮,而且速度也是同樣驚人,只追上去三兩步,一記手刀便砸倒了哲羅。

  現在他的對手只有卓雄了,這個曾經可能是唯一的親人的人。橫肉臉依舊是“嘿嘿”笑著,但是他似乎不著急動手,只是在那看著,頗有點貓玩耗子的感覺。

  卓雄呢?他慢慢蹲下身子去,用手親親抹住查文斌的眼睛,離開時,原本瞪大的雙眼終于合上了。

  “文斌哥,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了。”

  接著,卓雄的手伸進了查文斌的胸口,但是他不是何超子一樣是去給他做心肺複蘇的,而是從他的胸口抽出了一件東西,那個東西被他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這東西赫然便是太陽輪!

  他的眼神里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感覺,他開始走向了橫肉臉,他這是在准備最後的戰斗嗎?可是橫肉臉依舊在“嘿嘿”笑著,他似乎沒有對這位“親人”有動手的意思,但是卓雄動了。

  他走到橫肉臉的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然後在懷里掏出了一張小紙片,看著橫肉臉那笑的天真無邪的表情,歎了一口氣道:“你就留在這里陪著他們吧。”

  然後,他猛的拔出了小紙人頭上的那根針,橫肉臉的臉已經不在是橫肉了,而是徹底變成了僵硬的臘肉一般,“噗”得一口鮮血吐出來,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他倒的地方剛好對著超子的還未關掉的射燈,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他的頭中央插著一根細細的銀針。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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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曆史的再聚

  “你又何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彎呢,是你的,來拿便是了,我查某人絕不會不放手。”忽然的從卓雄背後傳來這麼一個聲音。

  卓雄的身子停住了,一絲不容易讓人察覺的顫抖從他的肩膀閃過,很快他又恢複了正常。

  卓雄的背沒有轉過來,他這樣說道:“好厲害,我承認我沒有看出來,剛才他確實沒有了魂魄的跡象。”

  查文斌也不惱,就坐在地上跟朋友聊天一樣說道:“你也很厲害,一路跟了這麼久,我們都沒有發現。你說過,我們終究會有見面的時候的,但是是他活著回來的時候,沒想到這個時間提前了。”

  卓雄說道:“是的,但是被他發現了,我不得不提前動手了。”

  “何必呢,你早是不該呆在這個世上的了,從哪里來再往哪里去不是很好嗎?”查文斌的語氣依舊是那麼的平淡。

  “你們呢,不是也一樣嗎?為什麼要說我,你們又憑什麼來說我,誰不想有血有肉的活著,我等了多少年才布下這個局,又等了多少年才讓他和你走到一起,我沒有耐心也沒有時間再等了,有時候活著也是一種痛苦。”

  “是啊,活著的確是一種痛苦,所以我們不會再讓你活著了。”

  “哈哈”,卓雄突然大笑道:“就憑你們兩個?如果是你們三人一起來,或許還有幾分勝算。可惜啊,昆侖之巔與世隔絕,這里沒有四季,沒有三界,連時間都是停滯的。”

  “吼”一聲龍吟從天而降,伴隨著一道閃電只劈而下,卓雄的臉瞬間凝固住了。

  “確實沒有三界,但是這里確是龍脈之祖,他很聰明讓那個叫老刀的人選擇了用這種方式通知我,也只有殉龍井者才可能借助應龍之力沖出這地獄之門。”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這麼說,我還是低估了他,頗有幾分當年的影子啊,當年的他也一樣有這般悟性,哈哈,既然你們都到齊了,那麼就索性一起來?”

  “不想再斗了,我們一個困在蘄封山下三千年,一個不生不滅不死不活在封淵之地埋了三年前,還有一個在忘川河上渡了三千年。你也看到了,我們都還在,都這樣不死的活著。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偉大,你還想怎樣呢?”

  “還想要什麼?哈哈,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證明,不靠那些神的施舍,我一樣可以做到永生,先我做到了,我已經證明了自己。,三界輪迴憑什麼可以主宰一切,沒錯,所以我毀了神樹,毀了這唯一一個可以來回三界的通道。也是我把這對東西從這里帶出來的,今天我要把他們重新還回去,日月同輝之後,一切都會回到原點,三界大門將重會重現人間!”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查文斌問道。

  “後果?這是天地間本來就該有的秩序,昆侖神話已經滅絕了五千年了,那是因為我拿走了這個。”卓雄指了指手上的日月雙輪,繼續說道:“蜀山神話同樣消失了三千年,那也是因為我故意弄斷了樹枝。我本以為我這樣做可以成就道家大業,卻沒有想到最終卻招致天罰。不要以為就你們過的很苦,我也一樣,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太陽了,若不是這個軀殼是王族,我又怎能出得了門。

  是的,我活著,我一直這樣活著,我的三魂齊聚,七魄卻盡數散去。我精通三道,卻看不到自己的下一個路口會出現在哪里?

  天命所歸,我再強,也逃不過它的定數,于是我要重開三界,我要讓一切回歸原點,既然我逆不過天,那我自己便要做一回天!”

  查文斌歎了一口氣道:“那已經成為過去了,三千年,早就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了,再說你的道已經成功了,你看看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這個你親自挑選的人,他已經把你的道發揮到極致了,他用你的道救了一個又一個的性命,造了一個又一個福。是你創造了道,可是你卻偏離了道。

  道不是隨心所欲,道乃天道、乃人道、乃鬼道。你修了三道數千年,卻不如他修了短短幾十載。你已經輸了,縱使你是古今第一奇才,還是輸了。三千年前因為你的心胸狹窄和野心毀了神樹從而造就了現在的世界。好不容易,世人已經適應了這個由你改變的世界,現在你又打算重新改回去,又有多少條性命會斷在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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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不說別的,日月歸位,需龍族活血血祭瑤池,你就饒不過附體的這一位,他是羌族唯一的血脈了,難道你打算讓這個親手把你送上神壇的古老王族徹底除去嗎?

  你和我斗了一輩子了,到頭來,照樣是輸給了我。何為道,我今天就告訴你,光有道卻無德,你終究不過是俗人罷了!”

  卓雄有些不屑的說道:“德?你們也配談德,不一樣是為了苟活而已。一個在背地里引人魂魄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有一個用犧牲全族的代價,另外一個裝模作樣在那渡人,你們就配?”

  “是的,我們不配,當年我們確實是被長生這個詞給誘惑住了,當年你我走了一條不同的路子,現在看來終究都是錯的。

  你以三清聚一氣,強行把地魂、天魂和命魂歸于一體,以三魂分修天、鬼、人三道,三道不僅被你融為一體,而且還成功的將三魂合一。

  我們則是一氣化三清,地魂因為三尸邪念修了鬼道,天魂仰仗神樹余威渡了天道,保住了本體重生,卻發現到頭來不過是黃粱一夢,原來這個世上早就有了另外一個自己,唯有命魂人道以忘川渡河一直在替我們贖罪。

  是你開啟了三界輪迴之路,讓他這個沒有真正魂魄的人一世又一世受盡了痛苦,是你的傲慢和自大以及你那扭曲的道讓他這個沒有真正魂魄的人每一世都是天煞孤星。

  查文斌不是我們,但是他卻在替我們還債。我們和他有著一樣的容貌,卻沒有一樣的心,他的心只為心中那個最純正的道而活著,而我們和你只是在為自己活著。結束吧,親手毀了這輪盤,你已經創造了一個新的世界,已經定下了新的規矩,你的道在一代又一代的變革中已經逐漸開始走向德了。”

  “不可能了,即使你們今天三魂歸一,也不會是我的對手,如果想要阻攔我,我便連他一起殺了。”說完,卓雄的身形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往山頂竄去,轉眼便消失了。

  查文斌歎了口氣,摸了摸手中的七星劍道:“還是當年那把劍,也真是造化。”他的身形也隨即一閃,飛速沖向了山頂,這已經超越了人的能力范疇。

  原來這昆侖絕頂並不是一座山峰,而是一潭水,形象點說,這是一個火山口形成的火山湖,跟長白山的天池倒有幾分相似,不過這里,可就比天池要更加雄偉了。

  想必這兒就是世人傳說的瑤池仙境了,西王母是沒見到,湖中倒是多了一個巨大的女子石像,位于湖面的正中央。

  那女子生的亭亭玉立,雖是石頭雕刻而成,但卻看得出容貌十分靚麗,在她的前方還有一塊浮島,說是浮島。也就是一塊露出水面不到一平米的空地,孤零零的長著一棵樹,這樹是桃樹,沒有果子,但是桃花卻開得十分好看。

  那女子的雙手向上舉著,手掌成鉗狀,卓雄此時就站在雕像的下方,而查文斌站在桃樹的樹下,兩人就這麼對峙著。

  卓雄要做的就是將手中的日月雙輪放進這位女神雕像的手中,然後縱身躍入湖中,一切便會回到原點,可查文斌已經決定不會讓他這麼繼續了。

  七星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加興奮,顫抖著發出“嘶嘶”鳴叫之聲。

  以劍為筆,凌空畫圓,左手引決,腳踏七星!

  寒光閃過,血滴瑤池,“叮咚”一聲,原本平靜的湖面隨即起了無比大的水暈,一圈大過一圈,突然一個巨大的金黃色身影躍然而出,查文斌的嘴角微微一笑:“這才是真正的老伙計!”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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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曆史的重現(一)

  數萬年前,昆侖絕頂,通向這里的是一道大門,被世人稱作“地獄之門”。

  昆侖絕頂四季如春,仙草神獸隨處可見,怎得會有這麼一個稱呼呢?

  這一切還要從那位神開始說起。

  傳說西王母是西華至妙之氣所化生,生而飛翔,以主毓神元奧于渺葬之中,分大道醇精之氣,結氣成形。她是天地間最純正的精華之氣幻化而成,是昆侖的第一位神,以此拉開了中華大地數千年的神話時代。

  西王母誕生之後,憑借其無邊的發力開啟了天地人三界之門,通過這里,人們可以自由來回天界、陰司和人間。

  因為有了這道門的存在,所以一時間追求長生和修仙的人們數不甚數,其中就不乏那些成功者們,但是更多的人是死在了登山的路上,因為這里除了神獸之外,還有兩種極為歹毒的生物:尸蠶和雪域狼蛛。

  有人說尸蠶和狼蛛是昆侖的守護神,也有人說它們是惡魔的化身,但是更多的人視它們為通向仙道的考驗著,所以一年又一年,人們不惜長途跋涉以生命的代價去博這樣一條升仙之路。所以踏上這條路,往往是沒有回頭的,不是死在了雪山中,就是死于這些毒蟲之口,這里也就慢慢被稱為了“地獄之門”,意思是通向死亡的道路。

  可是這個可怕的存在並沒有阻止世人成仙的欲望,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他們開始湧向這座神山。

  據說天地之間的通道只有在日月同輝合並成一點的時候才會出現,出現的時間是三千年,為此世人都要去追求一個長生之法,以延續自己能夠活到下一個三千年。

  無奈,肉體凡胎者都有一死,縱使彭祖那樣的高人也不過八百載的壽命,又如何能過的了三千年這一關。

  西王母見求仙者心誠,于心不忍,便有了仙桃這一說。她的仙桃,共開三千朵花,其中當年會有一朵結成果,果子被摘下後,要再過三千年結下一次果。

  也就是說,這株仙桃每年會結一枚果實,食用之人可延續三千年壽命,以等待那一次的大門開啟之時。

  世人為得到這枚仙果,都拜西王母為九天真皇。天上天下,三界十方,但凡世人登仙得道者,咸所隸屬。凡仙有九品,一曰九天真皇,二曰三天真皇,三曰太上真人,四曰飛天真人,五曰靈仙,六曰真人,七曰靈人,八曰飛仙,九曰仙人。凡此品次,初次升仙得道之時,都要“先見金母,後謁木公”,此後才得升入九天,入參三清祖師殿,就是拜太上而觀元始。


  從此西王母便變成了群道之首,故漢初有小兒歌謠曰:“著青裙,入天門,揖金母,拜木公”。

  這位木公即東王公,據說住在東極大荒中。這位東王公冠三維之冠,服九色云霞之服,亦號玉皇君,他就是後來世人神話中的那位玉皇大帝,但是從那句兒歌的歌謠中可以發現,要先拜西王母,再拜東王公,以此就說明了西王母是凌駕于玉皇之上的第一神。其實這不過是因為她手中掌握著天地間成仙的通道和那株能夠續命三千年的桃樹而已。

  有了神,就會有她的守護者,于是一個古老的民族誕生了,它就是羌族,每一任的羌族族長,也就是他們的王身上都會有一個特殊的印記,那是昆侖主峰的另外一個守護神應龍的圖騰,可以說在某種意義上這位族長就是應龍的化身,他的血液里流淌著高貴的龍族血脈。

  羌族世世代代都遵守著一個契約,守護這座神山,直到外面的世界開始崛起了另外一個民族:漢族!

  大約在五千年前,于是乎就有了這麼一個漢人,為了追求神話,他來到了昆侖之巔,他發現所為的西王母只是一個傳說罷了,並沒有真正的這樣一位神仙,而倒是山上住著一群比羌族還要古老的人,他們的首領是女性。他們占據這塊天地間龍脈之祖,在此處生息繁衍,他還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來到這里的時候時間似乎停止了,這里的人于是便不會老,這里的花開到花落幾乎需要用掉一千年的時間,再結果又需要一千年,再成熟還要一千年。

  這是一個完全和外界隔絕的世界,他稱這里為“遺失的世界”,但是他發現了神話起源的秘密。

  在這里有一片湖,湖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女神像,這位女神被雕刻的栩栩如生,這里的人們每天早上都要朝著這座神像進行膜拜,更加讓他驚奇的是這位女神的手向上托舉,一手拿著一個太陽模樣的東西,另外一只手則拿著一個月亮模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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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的人們非常好客,他們歡迎這位來自中原的漢人,他們以為他和自己一樣都是虔誠的修仙者。

  原來是來此處修仙的人太多了,久而久之就聚集了很多人,人一多,一個社會體系便誕生了。他們是追隨西王母的神話而來,于是這個部族的人們便尊奉女性為他們的首領,並稱呼她為西王母的化身。

  他們告訴他這里很好,這片湖中有一只金色的三條腿蛤蟆,它以那些尸蠶和狼蛛為食,他們說這里能夠通向另外兩個世界。

  如果你想見生前的親人們,就可以在夜晚月圓之夜從跳入這座湖里,那你便到了陰間,如果你想去另外一個神界,那便是在正午時分跳入這湖中,便到了天界。

  這湖他們稱作瑤池,這里的人們發現另外兩界遠遠沒有這兒舒服,便越來越少有人願意走了,而且要跳入這湖中還需要應龍的血來祭湖,他們說那條龍在逐鹿之戰有了功勞便驕傲自大起來以至于犯了彌天大錯,為了懲罰它,女神便把它給關進了一口井里,並用鏈子鎖住了。

  據說那個錯誤是因為應龍化成了人,與山下一位女子成了婚,這是不允許的,它馬上受到了懲罰,可是那位女子已經了有了身孕,後來生下來的這個孩子就成了他們的族長。


  後來不知何故,可能是害怕有人來取他的龍血,這位年幼的族長便被帶離了昆侖,去了很遠的地方,如今要想進出三界,唯一的辦法便是去那井下取應龍龍血。

  也有少數人成功的拿到了龍血,也有更多人入井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這位漢人,終究是背棄了他們對他的信任,他知道除了龍血之外,這日月雙輪才是另外一個不可或缺的條件,于是他打算帶著日月雙輪出去尋找那在人間唯一的龍族血脈,他想創立一個屬于他的神話。

  于是他在等待,等待那一年仙桃的成熟。

  終于讓他等到了,他沒有按照此處的規矩,仙桃的分配原本是由西王母決定,他采取了一個更加直接的辦法:偷。

  他做到了,他不僅偷到了仙桃還偷到了日月雙輪,在臨行前他還在湖里發現了一只小蝌蚪,于是他也一並帶走了。

  沒有日月雙輪的照耀,仙桃便不會繼續結果,于是時間停滯了,仙桃的花兒從此綻放單無法結果,停在空中的日月不再東升西落,只會原地交替。

  日月雙輪到底是誰創建的,人們無從而知,總之在那個時代,還沒有人能開創出如此精妙絕倫的器物,它似青銅卻又非青銅,它的材料一直到現在都是一個謎。

  慢慢的,此人發現了羌族的巫術里蘊含著無窮的神鬼之術,僅僅依靠這種能力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調動自然的力量,他從這本羌族古老巫術和日月雙輪中悟出了道的雛形,這里面蘊含的力量實在太大了,慢慢的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三魂,但是似乎又缺少了一點什麼,因為那一代的大祭司說這本巫術的有一部分已經被另外一批人帶走,因此是不全的。

  此人是個天才,慢慢的,他發現似乎有兩種修煉的方式,因為人的三魂分別是在天、地和本身,他在想如果一人習三法和三魂分別獨立習三法會有什麼不一樣的結果?

  于是他打算要找到另外一個人,可是找誰他都不放心,他又有了一個決定:要重新創造出一個自己來!

  他並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有人有,此時已經過去了兩千年,他還有一千年的壽命了,那時候另外一個神話開始崛起: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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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曆史的重現(二)

  那時候世人流傳一個後裔射日的傳說,並且這位後裔還得到了西王母賞賜的仙丹,最後這枚仙丹被嫦娥所食用,最終成了冷冷廣寒宮的主人,陪伴她的只有一只玉兔。據說那廣寒宮是一只具有宇宙靈性的蟾蜍所化,因此廣寒宮又被稱為了“蟾宮”!

  據說後羿站在扶桑神樹上射掉了九個太陽也因此踩斷了一根樹枝導致神界,人間,冥界的連通大門再次被關閉。

  這是一段神話傳說,從中這段傳說中可以發現幾個有趣的信息:扶桑樹斷了,蜀山神話就此終結,蟾蜍化作了廣寒宮,後羿從西王母那兒得到的仙藥被妻子偷吃了。

  有神話的地方就是他感興趣的地方,他一生都妄圖把自己打造成一個神話,于是他去了那個被稱做蜀山的地方。

  他找到了那座有蘄蛇守護的神山,他認為那是龍的另一種存在,那時候的蜀山的已經完全被一個全新的部族統率,便是蜀國。

  此時的蜀國有著一位“神”的存在。“周失其政,蜀始稱王”,周幽王為了博取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諸侯被捉弄後,憤憤不平,此時正是“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

  當年,另外一支遷徙出來的古羌族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他們的王,一代又一代的在巴蜀之地生意繁衍,他們和當地的一些土著們在一起生活,以至于最後開始融入了華夏文明,這些人也被稱為蜀山氏!

  後來蜀山氏有一位女子嫁給了黃帝為妃,這位妃子為黃帝生了一個兒子,黃帝十分高興,他發現了這兒還有一種能吃人的蠶可以吐絲,便將它馴化成為現在的家蠶,並將它的絲紡織成了衣服。他把這項技藝傳授給了這位妃子,這位妃子又將這門技藝傳授給了兒子,這位黃帝的兒子被取名為蠶叢。

  這位蜀王蠶叢著青衣,教民種桑養蠶,使蜀地經濟勃興,百姓們則稱他為“青衣神”。

  于是蠶叢這個羌族和華夏文明孕育的結晶開始創造了一個王朝的時代,作為華夏文明的始祖。黃帝見此很高興,便差人去了東海,將那漢族神話中的靈地之一,位于東方大海上那兩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樹的其中一棵送給了這個全新的王朝,剩下的那一棵則由太陽女神羲掌故,為她的兒子太陽之靈金烏用來維持日升日落。

  這兩棵扶桑神樹的材質竟然和日月雙輪是一樣的,沒有誰知道是誰創造了它們,據說它可以開啟三界之門。

  蠶叢掌管了這棵神樹,于是乎他成為了這個部落全新的首領,也成了蜀國的第一代國君,而那個古老羌族留下的王族血脈竟然就這樣淪為了他的守護者。

  蜀王蠶叢最想做的事情莫過于不死,他發現沒有了太陽神之子金烏的太陽之靈,三界大門是無法被打開的,但是他卻從中領悟出來了另外一項神力:複制!


  很快他的到來,就改變了整個蜀國,因為他用了一種的全新的理念迅速改變了這個國家的祭司活動,因為他手里有更加完備的一整套體系。首先他懂得這里文化的起源,因為他發現這就是那支出走的羌族部落,在這里,他得到了剩下那部分巫術,終于他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新一代蜀國的大祭司,因為他有著更加厲害的占卜之術。

  一時間,整個蜀地都開始以以《易經》為生活准則,卜筮之風開始大盛,他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來到此地,有三個目的:一是他要通過神樹的力量創造出另外一個自己,繼續他的修道之路,二則是毀掉扶桑神樹,他不允許這種凌駕于自己之上的神話存在,三便是他要開創屬于自己的時代。

  很快他便取得了蜀王蠶叢的信任,並且從蜀王身上發現了另外一個自己苦苦尋覓了多年的東西:這位蜀王蠶叢是創世神的後裔,他的身上有其它人不具備的能力:複制!

  作為交換的條件是自己能夠讓蠶叢擁有永生的辦法,自古任何一個帝王都無法拒絕永生的誘惑。

  就和女媧造人那般,蜀王蠶叢幫助這位大祭司重塑了兩個人,第一被複制出來的人因為不成功則只被創造了擁有一個地魂。這個只有地魂的人在創造出來之時便死去了,但是因為他有地魂便能輪迴,到了下一世就成了完整的人,只是這個人已經流落到了民間,他再也無法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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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蜀王蠶叢借助神樹之力,終于幫助他複制出來一個成功的自己,擁有完整的三魂七魄,他的夢想已經實現了一半了。

  之後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陣被他布在了蘄封山下,如此之玄妙複雜的大陣便是以太陽輪作為陣眼。蜀王蠶叢很快便躺進了他為他准備的棺材里,而蠶叢卻為了防止有人打擾,便在自己的陵墓之內布下了那些從昆侖絕頂帶下來的尸蠶。

  由此開始了自己三千年活死人的生活,而這這位大祭司開始帶上了黃金面具。

  于是那個被複制出來的自己就成了最佳的人選,于是那個複制人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魚鳧!

  在他的安排下,魚鳧很快成為了新一代的蜀王,有了王和大祭司的雙重身份,他很快便通過手上的王權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扶桑神樹!

  他順利的毀掉了這棵扶桑神樹,他折斷了其中一根樹枝,讓人帶著丟到東邊的大海里,這是一對神樹,其中一棵被毀,另外一棵則受到相同的影響,至此唯一的一個三界大門再次被他關閉。

  那個叫魚鳧的人被他開始傳授道業,他自己修天、地、人三道于一體,而另外一個自己魚鳧王則三魂分立,分修三道。


  因為修煉的辦法不同,兩個自己開始漸漸的開始產生了不同的意見,他們的意識開始不同,他發現另外一個自己不再那麼受自己的控制,他有些害怕了,他怕這個人會毀掉自己的心血,他有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殺掉這個由自己創造出來的自己。

  這時,有一位來自中原的人進來求道,此人的天資和當年他不分上下,于是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他怕自己的東西會毀于這里,便將那人收為自己的關門弟子,悉心相授平生所學。

  學成之後,大祭司讓自己的徒弟立刻出山,他想要把自己的時代通過這個徒弟發揚光大,後來這位徒弟以其過人的天資從大祭司的身上領悟出了現代道教,這位徒弟把這種三道合一用了一個更為巧妙的方式,引世人從追求長生的道升華為了做人的德,這恐怕也是當初他沒有想到的。

  魚鳧王從另外一門修習之法成功的將自己一分為三,這是完全獨立的三個自己,恐怕大祭司自己也沒想到集全了巫術之後的他,已經可以自我複制。

  一氣化三清終于完全實現,魚鳧王化為了三個人,分別是天魂、地魂和命魂所化,三魂修習三法,三法又非常對立和矛盾,終于三魂在某一天受不了這種矛盾,開始了四下分裂。

  天魂認為地魂和命魂分別以凡人性命修道過于殘暴,于是便去了忘川河里做了擺渡人,他想以此減輕其它二魂的罪孽,而地魂干脆去了更為極端的封淵之地修煉他那霸道至極的鬼道,命魂魚鳧一直留在本體。

  事態已經超過了大祭司的控制,他沒有想到魚鳧的三魂會分別獨立,而此時留在這里的魚鳧王卻在做另外一件事情。

  魚鳧王發現了神樹的秘密,他發現這棵神樹僅僅是缺少了一個力量,來自太陽的力量!沒有太陽神之子金烏的力量,三界之門是無法被打開的,但是他發現了那個用作陣眼的太陽輪是開啟整個扶桑神樹的關鍵,太陽輪同樣是日之精華,只要將它放上去再將斷裂的樹枝重新接上,三界之門便可重啟!

  他有了這個想法,但是身為大祭司的那個他卻要阻止,他不允許這個神話的存在,于是他把通向神樹的通道給封閉了,而唯一的鑰匙就是他的手中的權杖。

  最終他們之間還是爆發了激烈的沖突,大祭司將只有命魂在身的魚鳧永久的鎮壓在了蘄封山下,而自己則帶著那個唯一的鑰匙橫在了通向這里的必經之路!

  可是他沒想到,那個被複制出來之後命魂卻馬上死掉的第三個自己經過一輪又一輪的轉世,最終卻學到了他開創的道,在這一世,那個當初被當做次品處理的垃圾有一個名字叫做:查文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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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11:23:58 |只看該作者

第227章 曆史的重現(三)

  又過了將近一千年,大祭司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他為自己准備了一口棺材,留了一絲氣息守在這蘄封山下,他的魂魄開始到處飄蕩,而當初那個輪迴的次品卻不得不因為他和那個複制出來的自己一直在承受著天罰,每一世的查文斌都是天煞孤星!

  其實他們五人原本為同一根生:大祭司就是那顆種子,他分裂出了魚鳧王以及那個不停在輪迴的肉體凡胎查文斌,魚鳧又分裂出了渡河道人和封淵之主。

  他們五人有著同樣的樣貌,有著同樣的血液和肌膚,卻有著不同的思想和不同的追求。

  他所想要創立的那個神話最終演變成為了現在的道教,三界之門被關閉過後,他創立的這一套體系開始全面影響了以後的修道者,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人們發現原來還有一樣東西比道更要高深,那便是德!

  于是人們開始放棄追求那已經不可能的長生,開始進行精神層次的修煉,以積德行善,驅鬼免災,占卜風水換取下一世輪迴的安甯。

  他的夢想就這樣被實現了,只是他發現沒有了軀殼的自己是那樣的無助,他開始見不了光,他只是一團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不消不滅的思想,他有時候甚至開始懷念凡人的生活,哪怕只有短短幾十載。

  活得久了,便會膩了,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連行尸走肉都沒了,只剩下一個空洞的靈魂。

  他有些怕了,他想重新開始,想讓一切都回歸到原點,回去做一個普通人。

  于是他便計劃著要去重啟三界之門,可那一路的禁忌都是當年他布下的,凡人又怎能破得了?

  他開始尋找,尋找當年那個被他拋棄的人,因為他們身上有著相同的血脈,相同的靈魂。漫漫人海要尋一人,談何容易?于是他便寄宿在一個空洞的軀殼里用他最擅長的那一招:告訴當權者自己能夠讓他永生!

  三千年前的蠶叢沒有經受住這樣的誘惑,後人自然也不能,每一世輪迴的查文斌都是他要尋找的目標,也不知尋了多少世,終于他找到了!

  但是只有查文斌還不行,他還要找到那斷裂的樹枝和散落的日月雙輪,于是一場又一場的大型考古活動開始進行,直至鎖定了全部的目標。

  他用精心安排好的計謀讓卓雄這一脈龍族消失殆盡,他要帶著這個唯一的鑰匙去重開三界,事實上上一次他差點就成功了。

  但是魚鳧用了最後一絲神力毀掉了已經被開啟三界的神樹,蘄封山塌了,他的路就只剩下昆侖了。

  他只想著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普通人,卻沒想過那個成為普通人的查文斌卻世世都在受著他創造出來的痛苦。

  當年那只被他從昆侖之巔帶出來的小蝌蚪也長成了三足蟾,守在那蘄封山下一年又一年,一直到查文斌的出現,這個人它很熟悉,它把查文斌當做了自己的主人。但是它又痛恨那個睡在雪柏船里的黃金面具,因為這個面具,它已經不認識他了。


  如今三足蟾的精魄已隨太陽輪重回昆侖之巔,在這片出生地的水里,它將成為下一任的守護神。

  “當年這把七星劍是我贈給你的徒弟的,沒想到最後卻又傳到了他的手上,現在這個站在你面前的人,不就是當年的你自己嗎?他只是一個苦命的連老天爺都拋棄的人,他的命運是你造成的,何止是一個查文斌,天下有多少個查文斌都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造成的!”

  “是啊,是我造成的。”卓雄說道,“所以我要把一切都還原,我有錯嗎?”

  查文斌劍指卓雄:“那你有沒有想過,世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輪迴幾千年了,你要改變就改變,你說還原就還原,這世人的命運豈不是成了你手中的兒戲?既然老天讓你親手關了這大門,就不會再讓你再開,我們錯的已經太多了,不能一錯再錯了!”

  卓雄怒道:“不要忘了,是我把你們創出來的,我才是你們的主宰!”

  “是啊,你看看它,當年也是你把它帶出來的,你看看它現在還認得你罵?”查文斌輕輕拍了拍三足蟾的額頭,這個老伙計順勢甩出大舌頭在他臉上掃過,以表示親昵,但是對于卓雄他連瞧都不瞧一眼。

  查文斌接著說道:“看看吧,它願意為了你創造出來的這個殘次品犧牲自己的性命,你呢?你做過什麼了,你除了眼中有自己之外,還有什麼?道?你真的不配,我也不配,倒是這個當年被你拋棄的人配得上。你的命運不光屬于你自己,我們本來就是同體,他也是你的一部分,這個叫做查文斌的小道士就是當年那個登山昆侖絕頂的你自己!你不是想讓一切回歸到原點嗎?那就開始吧,你問問這個當年的你自己願意不願意以殺掉他最親密的兄弟來血祭這片湖泊!”

  忽然湖面上的查文斌身子一抖,一陣清風拂過,他的雙眼不自覺的閉上然後又慢慢睜開,他發現自己的兄弟手上拿著日月雙輪,煞氣沖天的站在眼前,而腳下竟然是三足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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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卓雄兄弟,你是誰?”查文斌舉起七星劍毫不客氣的說道。

  卓雄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雖然這個叫做查文斌的人已經幾次出現在他的基地里,但是他卻不敢親眼去看,因為他怕,他怕面對一個真實的自己。

  “妖孽!”查文斌大喝一聲,右手從八卦袋里翻出兩道符紙,腳踏天罡五行步,指捏藏鬼蘭花形,三足蟾心有靈犀一般猛的一拍水花,載著查文斌便沖向了卓雄那方。

  蟾行至人像邊,查文斌將手中的符紙往上一扔,七星劍沖天一刺,連穿二紙,雙腳一蹬,三足蟾再一發力,查文斌的身子頓時騰起有兩米多高,徑直飛向了卓雄。

  但這卓雄不閃也不避,只是雙眼盯著這沖自己刺過的來劍,只是待到劍至胸口之時,他的突然伸出兩根手指“啪”得一聲就夾住了劍尖,剛剛燒起有些冒煙的兩張符紙也立馬熄滅。

  卓雄的手指開始夾著劍身慢慢彎曲,將劍尖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突然他咧嘴一笑,雙指一松,查文斌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撲來,一個趔趄直接跌到了湖里,還好三足蟾及時接住,才讓他沒有跌入水中。

  “呯”得一聲槍響,有人大喊道:“瞎子,文斌哥待你不薄,你若認個錯,我們還是兄弟!”

  是超子,不光有超子,還有老王和哲羅,他們都來了,站在岸邊,剛才那一槍是超子放的。他們走後不久,沒過一會兒,便都醒了過來,看見滿嘴鮮血的橫肉臉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又不見了卓雄和查文斌,便立刻追上了山。


  老王帶著哭腔說道:“大山怕是要不行了。”

  “大山怎麼了?”查文斌滿臉驚訝的問道,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在這兒了,還跟眼前這個被什麼鬼東西俯了身的卓雄干上了。

  “不知道,滿臉是血,都是血。”老王抓著自己所剩不多的幾根頭發無助的表達著。

  查文斌看著一臉平靜的卓雄問道:“你干的?”

  卓雄微笑著點點頭。

  查文斌火從胸出,准備起身再戰,卻不想卓雄卻猛的把自己胸口的衣服撕開,露出那只大大的應龍,然後低著頭拿手做了一個朝這里切的動作,他就那樣挑釁的看著查文斌,他想看看他的道真的已經上升到了德嗎?

  “媽的,我一槍崩了你!”超子舉起八一杠,就准備射擊,查文斌趕緊阻止喊道:“不能開槍,他只是被附體了,你一槍打過去就什麼都沒了。”

  眼前這個東西的道行似乎出奇的高,高到查文斌甚至無法看得見他的原始模樣,若不是這一絲狂熱的眼神,他真的分不出此人不是原本的卓雄,藏的太深了。剛才那兩張天師符居然就被他用兩指硬生生的給熄滅了,光是這份厲害就遠在自己之上了。

  一時間,查文斌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卓雄又看了查文斌一眼,示意他刺向自己的胸口,可是查文斌的腦海里卻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再提醒他:這是自己的兄弟!

  接下來,查文斌馬上就又陷入了一個更加兩難的境地,卓雄突然伸出一只手來,凌空一抓,然後緩緩的向上提去,這個動作,他好像見過,沒錯,當初他在封淵之地就是被那人這樣提起來的!

  可是這一次提的並不是他,而是遠在湖邊的那個老王!

  老王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掐住了,然後身子便開始往上提,現在就只剩下一個腳尖了,他的雙手無助的在胸前亂抓著,但是卻什麼都沒有抓到。

  一般的超子和哲羅想抱著他的身子往下拉,卻發現這股力量實在太大了。

  卓雄笑著看著查文斌,他胸口的皮膚露出的更多了,右手成掌再次在自己的胸口比劃了一下,意思就是,上來切。

  見查文斌沒有動,他的手便微微向上一抬,老王整個身子便凌空了,臉已經成了豬肝色,全憑一口氣還在,泄了這口氣估計便一命嗚呼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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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5 11:24:27 |只看該作者

第228章 決戰神話!

  這是一個兩難的境地,這劍要是刺上去,卓雄必定命喪當場,這劍要是不刺,老王怕是堅持不到下一口氣了。

  若說交情,那二人其實又有多大區別?兩邊誰不是跟自己出生入死過來的,這是一場只有輸沒有贏的賭局。

  豁然查文斌仰天長嘯,“吼”得一生震動了整個昆侖之巔,他的劍拿起了慢慢的駕到自己的脖子之上,雙手橫握著劍柄。

  “放過他們!”查文斌的膝慢慢的彎了下去,他的劍已經開始緩緩拉動,上下眼皮也開始慢慢合攏,兩滴淚水輕輕滑落。

  “轟”一個炸雷豁然在昆侖之巔炸醒,無邊的狂風讓人無法站立,一時間風沙迷住了眼睛。“咔嚓”一聲,老王的嘴角劃過了一絲鮮血,風帶著他的血跡在圓圓的臉上畫下了一個詭異的圈圈。

  等到查文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怒火,別無其他。

  “這才是五千年前的你,你還不覺悟嗎?”

  卓雄有些不屑的輕哼一聲:“廢物永遠是廢物,當年是個廢物,現在還是個廢物!你們都是我創造出來的,沒有人可以阻止我!”說完,無邊的湖水開始向他的腳下聚集,一個錐形的水柱托著他的身子開始慢慢向上攀升。

  他就像一個遠古的魔王,他要複活三界之門,唯有這樣方可獲得肉身,他孤獨的太久了,他不要再走一個漂泊的亡魂,要麼上天為仙,要麼入地為魔,在這人間已經過夠了幾千年,他的道早已被心魔占據,成了一個孤魂野鬼罷了。

  怨念太深,他終究還是沒能放下最初的願望,他的道在他的心中永遠不會超越永生,只是他不曾想過,有人已經做到了,那個輪迴的幾世的廢物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一切,何為道?道可道,非常道!

  道,絕不是永生,絕不是成仙,也絕不是無情。人本就該有七情六欲,人本該就有人老病死,這是自然,這是天法,非要逆天而為,則天必將毀之!

  或許他的心中更本沒有那個廢物的自己在紅塵世事中經曆的那些生離死別,那些酸甜苦辣,那些情義孝德!

  他錯了,道不在天,道不在地,道自在人心!有禮義廉恥便是道,有孝悌忠信便是道!

  沒有人可以改變曆史,也沒有人可以重新抒寫神話,神話之所以成為神話,不是因為三界之門已經關閉,而是因為神話已經湮滅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再也無法被複制!

  七星劍寒光熠熠,招魂幡三面矗立,天師道寶大印當立中間,天、地、命三魂重現,借查文斌肉身再戰人間!:


  七星劍凌空畫圓,腳踏天罡,劍指北斗,一張黃符沖天而起,以劍為筆,劍花驟現,那符紙之上鳥、蟲、箭頭三個鏤空字符依次排開,劍身一挑,符紙再次騰空,一股天地間最為厚重的真龍之氣從口中緩緩而出,喊道: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招魂幡迎風而起,一時間天地鬼哭狼嚎,似有萬千陰兵過境,黑云壓頂。招魂幡三面環繞,護主而立,雙手探而成爪,如鷹鉤,如枯木,血色鬼文躍然于幡上,忽見一枚黑色符紙之上隱約畫了一株小小的攝魂之草從幡中之人手上急射而出,幽然鬼氣,森森而出,喊道: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魂,天地之尺三界侍衛十殿閻羅凝血封淵!”

  天師道寶大印翻轉在手,端腕齊胸,節目纏繞,環環緊扣,訣運心到,一股純正的道家之氣環繞在那三番之外,不時之間竟有若干八卦現于幡上,又有似青牛怒吼之聲從那幡中傳來,又有四象之影在從中翻騰,天空中形成了一朵巨大的八卦云圖開始慢慢向下逼近,直壓那緩緩升起的卓雄腦門,一字一節,吐納乾坤,一個蒼老的聲音喊道:

  “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氣騰騰!”

  卓雄不禁也面色凝重,只見他的雙手開始不停做著手訣變換,左右手各持雙輪,那水柱之上應約有一條青色小龍開始繞著他的身體不停的轉著圈圈,他的道行已經到了可以化無形為有形的境界了,腳下踏得便是這昆侖瑤池天水凝結而成的龍,蘊含著普天之下,龍之精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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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查文斌的口中出現了三種聲音一齊喝道:“金光速現覆護真人,天園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轟”他的身子筆直沖向了那座水柱之上,外面的人們哪里看得清,之覺里面一聲驚天炸雷,彷佛擊穿了十八層地獄,掀翻了眾人的五髒六腑,查文斌向一只倒飛的風箏重重的砸回了岸邊,哪里還有剛才那般的天神下凡,身子就像是被萬千道鞭子狠抽過後,衣服也早已碎成了無數片。

  再看那卓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真龍水柱早已化成了浪花朵朵重歸瑤池,赤裸的上身紅色應龍都沒了生氣,似被無數針眼戳過一般,已經沒有一塊好的皮肉了。

  只是查文斌的呼吸已經開始由強轉弱,還剩一絲尚在游走之中,而他,除了大口的噴著鮮血,竟然嘴角還微微翹起,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

  他慢慢撐起自己那搖擺的身子,還打了幾個趔趄,哈哈大笑道:“一氣化三清,不過如此,神話?我就是神話!”

  查文斌的嘴角微微抖動著,剛想說話,一口鮮血夾雜著泡沫便一湧而出,超子顫抖著把查文斌的臉扶起,嘗試著擦著他嘴角溢出來的鮮血,卻發現自己擦的遠遠沒有他流出來的快。

  超子哭泣著說道:“文斌哥,你不能死。”

  是的,他在短短一天之內,已經見證了查文斌的兩次“死亡”,哪一次他是能夠舍得放下的,他知道他的文斌哥想跟他交代什麼,可他傷的太重了,歸一的三魂早已被剛才那天地間修了五千年的三道之力生生拍散。


  雖然大部分的道力都讓三魂承受了,可是即使他們是擰成了一股繩,也終究不是他的對手,三魂如今也和查文斌一樣,只剩下了最後一絲執念還在保證著他們沒有立刻散去,相信等到日出之時,也就是他們各自散盡之日。

  查文斌的手指努力的抬了抬,他只想告訴超子,那個人需要被阻止,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阻止,但是內心告訴他必須得阻止!

  老王的身體已經冷了,開始變的有些僵硬,哲羅呆呆的看著這一切,或許他也是有生以來第一看見有人會以如此的方式結束生命吧,恐怕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卓雄現在也只能靠著自己的手腳艱難的往上爬著,他只需要將日月雙輪重新歸位,然後,然後再帶把自己的身體撕成碎片,以血染瑤池,一切便回歸到原點了,就如同五千年前,他手腳並用偷偷爬上去一樣,只是那時的他把這對東西拿了下來,那是因為他想創造一個屬于他的神話,如今他又爬了上去把一切還原,為的還是創造一個屬于他的神話!

  只是他不曾想過,他已經有了神話,他所創立的那套東西已經被世人稱為了道,已經被世人所頂禮膜拜,即使現在的道已經凋零成了秋天的落葉,但依然沒有任何其它派別能夠撼動它在中國曆史上的國教地位!

  所以,有了一段神話,注定上天不會再讓他繼續抒寫另外一段神話。

  天裂了,漫天厚厚的云層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散去,一輪月牙悄然升在當空,這是新的一天,雖然這輪月牙還很小很小,小到那麼的微不足道,但是漫天的繁星出來了,給予了人們最大的光芒。

  “吼”一聲怒吼,似乎帶著無邊的煞氣,一個血淋淋的人站在了昆侖絕頂之巔,他是誰?查文斌曾經說過他是張飛在世,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他有著天地間最為純正的那顆心,可是誰又關注過這個只會蠻力的男人?

  是的,超子叫他人肉推土機,卓雄把他當做一個相依為命的兄弟,人們都叫他橫肉臉,他似乎力大無窮,又似乎永遠吃不飽,他留給大家的只有那傻乎乎的清澈眼神。

  沒有人曾真正的關注過他,他的胸口有原來也有一條龍,而且是巨大的龍,是真正的用鮮血染成的龍!此人胸口竟然有著一條用鮮血染紅形成的龍,兩對惡魔之翼般的翅膀,衍生到肩頭兩邊,一張血盆大口似要吞下山河,舞動的身軀躍然于肌膚之上,這才是真正的龍,真正的華夏圖騰,萬龍之祖:應龍!

  花白胡子是何等的聰明,只為保護一族血脈,又怎會輕易讓這個傳承了千百年的王落為人間棄兒?他不惜將自己的親孫子胸口用萬針紮過,只為那個真正的王安排一個替身,他為的就是這一天,他的族人可以犧牲一切,就更加別提他的孫子卓雄了。

  他卻又如同一座殺神,超子看得呆了,查文斌的手指不停的指向那個攀登的卓雄,他的月輪已經歸位了,或許別人沒有看見,但是大山看見了查文斌的手,這是他文斌哥給予自己的信號,因為他看見了查文斌的眼神中那對自己的期待!

  “吼!”,他像風一般的沖向了瑤池。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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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應龍出世

  昆侖邊緣,千年古井,水開始沸騰了,一如當年應龍被關入之時,他鬧的是那般天翻地覆,他不服,但卻不得不服,西王母給予他的是天罰,永世不得出井,神怎可以和人相戀。

  玄鐵鑄造的鐵鏈何等的堅固,仍是被他拉扯的再厲害,依舊紋絲不動,因為鏈子的這一頭是拴在昆侖山上。

  若想出井,除非,昆侖山塌。

  這是神山,這是一座萬山之祖,龍脈之祖,曾經他心愛的女子死在自己的手中,可是他無能為力,從此他便頹廢,一直頹廢,他已經失去了和天斗的勇氣,認命吧。

  可是他感受到了血緣的召喚,他明白了,原來她已經為自己誕生了子嗣。

  血肉之情,真的能撼天動地嗎?

  據說古老的羌族最早一代是有一位聖女的,這位聖女便是他們之中最為純潔的姑娘,她將負責帶著羌族對西王母最崇高的敬意,緩緩登山昆侖之巔進行朝拜。她是唯一一個有資格進山的羌族人,她來自部落的民女,由上一任的聖女親自選拔,她只對西王母負責。

  古老的羌族受西王母的庇護,因為也知感恩,西王母賜予他們古老的巫術同時,還賜予每一任的聖女一個偉大的技能:火!

  火是改變人類從原始走向文明的標志,有了火,他們開始擺脫了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他們可以抵禦野獸的侵襲,可以抵禦嚴寒的殘酷,更可以制作可口的食物。

  火自古就是神聖的,它是光明和能量的象征,因此在古羌族的社會,聖女的地位甚至可以凌駕于族長之上。

  應龍與聖女,一個天生神性為水,一個後天神性為火。原本就擁有相斥相刻,無法相互靠近的命運,怎奈命運的捉弄,火之聖女卻愛上了水之應龍。

  每每進山朝拜西王母之時,她經過那口井,總是能聽到井下有位男子的哭泣,因為應龍偷吃了蟠桃,他被懲罰關在井下思過。

  真是一位傷心的男子啊,聖女開始越來越多的關注這口井,有一次她坐在井邊開始唱起了古老的羌族歌謠,應龍聽聞立馬止住了哭泣,這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聲音。

  在無法面對面互相見面的情況下,聖女只能每日來到囚鎖應龍的那座井下,以天界最美的歌聲,來撫慰被鎖在深井里的應龍。

  應龍逐漸愛上了擁有美麗歌喉的女子,但是,卻始終無法見到女子的面容。

  在那一次的聖戰中,應龍被西王母自深井之中釋放出來,以助黃帝。黃帝與蚩尤大戰涿鹿。當時,蚩尤得風伯雨師、魍魎魑魅、山精鬼怪之助;然而,黃帝則有風後力牧、羌族聖女、應龍等眾神的幫助,使得最後讓黃帝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從此一舉定華夏。


  在聖戰勝利打敗蚩尤的同時,眾神等莫不舉聲歡呼。然而,在消滅蚩尤勢力的同時,黃帝也失去了忠臣風後,與其至愛鳳曦。而大將應龍卻也因感染了人間的汙穢濁氣,無法在回到天界……

  好不容易有此機會能夠見上應龍一面的聖女,在戰後,曾經躲至一旁,在遠處偷偷的看望,才知,原來她偷偷愛慕的人,竟生得如此俊逸,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憂郁,愁的讓她心疼,對應龍的愛慕更因此加深。

  這是一次天與地的愛情,一個風流倜儻,蓋世無雙;一個國色天香,傾城傾國。他們的愛情是那麼的順其自然,也是那樣的坎坷不平。

  終于他們走到了一起。

  偉大的愛情從來都不會是以完美收場的,沒有殘缺的愛情似乎就沒法載入世人的傳頌。

  但在得知應龍也于自己一樣因染了人間濁氣而無法回到天界時,便暗自設法將應龍身上的濁氣全數轉移至自己身上。為此,聖女卻也付出了代價。自己因為聖氣盡失,從而受到邪氣的支配開始禍亂人間,春夏秋冬、四季失調,人間所到之處盡皆大旱,世人因此苦不堪言。

  一個夜里,再也無法控制自己邪氣的聖女逃出了他們的家。

  不就她就誕生了一個嬰兒,為了紀念應龍的愛,她便用自己的血在這出生的嬰兒胸口畫下了應龍的真身,血入肌膚即消失,只有在及其特殊的時候,它才會重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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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每一任的龍族他的母親都會用自己的血,中指的血在兒子的胸口畫下應龍的圖騰,便隨著古老的咒語,這血便沒入了。

  應龍以為她拋棄了他,但是天界卻開始對他進行了重新的召喚。

  回到天界,對聖女的心意于犧牲毫不知情的應龍,還以為是眾神大獲特赦,他才能再度返回天界;也以為自己所深愛的那名女子已經徹底拋棄了他。是在聖戰時,有一不斷協助他的女仙,因而將愛意轉至那名女仙身上,對她疼愛有加。之後,因為人民的怨怪、指責于諸神相繼勸柬,不得已,黃帝只好下旨,要應龍前往討伐聖女,因只有應龍之水才能收伏聖女之火。

  兩人相戰于封淵血海之上。戰到最後,聖女恢複了神智,抬眼一見,站在眼前與她對戰的人,竟是她日思夜念、最最深愛的男子-應龍。想起自己因為邪氣與為了吸收應龍身上濁氣的關系,必須不斷的接近應龍,而導致自己的面目丑惡,聖女低下頭,不願應龍見到自己這副丑陋的模樣。

  看到腳下那片荒涼無青的大地,這時聖女才知為何應龍會站在這里。也明白自己喪失理智後所做出的,竟是一件這麼不可原諒的過錯。聖女笑了笑,面對眼前的他,她已無心再戀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張開雙臂,等待應龍給予她最後致命的一擊。

  不明聖女為何有如此轉變的應龍,為了完成眾神所托付給他的任務,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筆直的朝女魃的胸口射去……

  “來吧!能死在你的手中,對我來說,也算是幸福的……”聖女坦然的一笑。溫柔的眼神和柔美的嗓音讓應龍赫然悟醒。原來,面目丑惡的女魃竟然是他一直在找尋、一直深深愛著的那名女子,那美麗歌聲的主人,那個被自己稱為妻子的女人……

  只可惜,為時已晚,大刀直直的插入聖女的胸口,朵朵的血花自聖女的身軀流出。中刀的聖女,已無力氣再繼續支撐,身體直直的朝著封淵血海沉落。望著悲傷悔恨不已的應龍,臨死的聖女,希望能化解應龍心中的悲傷與自責,再度唱起了當初他倆相遇的那首歌……


  回去之後的應龍和西王母坦誠了一切,西王母在為聖女感動的同時,也對應龍動了凡心砰然大怒,于是應龍被永遠的鎖在了。

  西王母為這位聖女在瑤池中央豎了一個巨大的石像,又放上了日月雙輪,讓她再次永遠和應龍能夠呆在一起,但是兩人都犯下了太多的過錯,西王母希望世人的朝拜能夠減輕他們的罪孽。

  今天應龍卻感受到了自己的血脈激蕩在昆侖之巔,他感受到了那種源自母愛刻下的圖騰對他的召喚。

  大山胸口的血液在燃燒著,遠古而高貴的龍族血脈在這一刻徹底燃燒,帶著無邊的爆發力,他徑直沖向了目瞪口呆的卓雄,這才是真正的龍血。

  要血嗎?他身上的血早已染紅了昆侖的湖,每一滴都化成了血花在水中淡淡散開,山開始抖動了,水開始泛起了無邊的漣漪,漫山的龍吟響徹大地。

  “哈哈,羌族真正的龍!”卓雄笑的有些扭曲了,他已經不再需要這具皮囊了,他只需把日月送上神像之巔,一切便可以重來了。

  可是他應該是失算了,等到卓雄雙眼一閉坐在地上的時候,卻見日月雙輪凌空飛起,中間隱約有一團人形氣體。

  “厚”,大山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的頭徑直的撞向了石像,或許他不知道這位女性是他的誰吧。

  當龍的血染上了石像,一切都結束了,無數的裂紋開始由腳向上崩裂,“咯咯”的龜裂之聲不絕于耳。

  日月雙輪終究是在立馬要到達手掌之際,石像塌了,“轟”得一聲,無數的巨石開始向下傾瀉。

  大山一把抱起地上昏迷的卓雄,使出全身的氣力喊道:“照顧好他!”

  “咚”得一聲,卓雄落入了遠方的湖中,三足蟾大舌一卷便輕輕上了背,托著卓雄向岸邊游去,可是身後巨大的石像瞬間淹沒了所有。

  “呯”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嘩啦啦”的一陣亂響過後,玄鐵之鏈再也不動了。

  不多時,瑤池之內閃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石像、日月雙輪、連同那團霧氣齊刷刷的瞬間便卷入其中,人的修為即使再高,你又怎能斗得過的神?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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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7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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