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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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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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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8 14:03:31 |只看該作者

第380章 進藏

  查文斌找了個穴埋下了兩口棺材,算是正式宣布那對龍鳳胎入土為安。八字本是一體,女為陰,男為陽,如今陰陽平衡,重新歸圓,那女孩兒要不了多久就能重新投胎,而那男孩子則要看他以後的造化了。

  送別了那幾位幫忙的人,回到家已是快要天亮,照例在睡覺前去看了看大山合超子,兩人的呼吸還算平穩。

  關上那扇厚重的門,查文斌自言自語道:“睡的是有些久了,該醒醒了。”

  第二日一早,一封電報從浙西北發往了西藏,收到信的紮褐開心得准備返回去告訴老喇嘛,他中原的朋友要來看他們了。

  紮褐風風火火的闖進了老喇嘛的禪房,只見老喇嘛今天換了一身新衣裳盤坐在床頭轉動著轉經筒。

  不等他開口,老喇嘛先說道:“紮褐,關上門。”

  紮褐聽了老喇嘛的話,剛關上門,又聽見他吩咐道:“把我床底下那口木頭箱子拖出來。”

  紮褐覺得今天的老喇嘛很奇怪,那口箱子從他來這里的時候就有了,但是老喇嘛卻從未拿出來過。

  “打開它,里面有一卷羊皮紙你取出來收好,等你那個從遠方來的朋友到的時候,親手交給他。”

  紮褐捏了捏手中的電報道:“師傅怎麼知道我有朋友要來?”

  老喇嘛睜開眼睛笑了笑道:“外面那只鷹已經在天空上盤旋了整整三天了,等他到的時候就會飛走了。師傅已經等不到他了,你只需把這卷東西交給他便是。”

  “師傅要出遠門了嗎?”在紮褐的記憶力,老喇嘛似乎從來就沒有走出過這寺院半步。

  “紮褐,你過來。”老喇嘛幫著紮褐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又伸出那雙布滿裂紋的手放在紮褐的頭上道:“曾經也有一位遠方的客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來過這里,他留下了這卷羊皮紙。我的師傅告訴我,終究有一天,會有人來取走它,現在那個人就要來了。”

  “是我的朋友,中原的那位驅魔者?”紮褐不習慣道士這個稱呼,在他眼里查文斌能夠驅使神鬼,更加像一位驅魔者。

  老喇嘛的臉上依舊停留著剛才的笑容,可是他的手卻再也沒能從紮褐的頭上拿開,他已經圓寂了……

  一列開往西藏的火車上,查文斌和卓雄各自坐在各自的鋪位上,而他們的上鋪還各有一個人平躺著。

  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冷,卓雄喝了一口白酒道“怎麼好端端的想起去西藏了,當兵回來後我就一直沒去過。”

  查文斌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象道:“取一樣東西。”

  “什麼?”

  “一滴水。”

  三天後,拉薩。

  自從這兒通了火車之後,不斷開始有游客從中原來到西藏,神秘的西藏對于任何人都有著無比的吸引力,這兒的一切都放佛和塵世無關,如同那些湖邊的瑪尼堆,安靜而又祥和。人群中卓雄很快就見到了紮褐,只是那小子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耷拉著個腦袋,兩眼通紅。

  卓雄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背上還背著另外一個人,一個體型比他大好多的人。

  紮褐叫來了一輛車,一路上他只說了一句師傅走了,然後便開始沉默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來到了他所在的那個寺廟。

  老喇嘛的遺體安靜的躺在寺廟空地的木頭架子上,下面放置著全部都是干柴,查文斌和卓雄把超子和大山送進了禪房,等他們出來的時候,紮褐已經點著了火堆。熊熊烈火很快就把老喇嘛包圍起來,西藏的僧人們很少用火葬,而老喇嘛在圓寂的前一天告訴紮褐,他死後一定要火葬。現在,他如願了。

  “師傅讓我交給你的。”紮褐取出了那卷羊皮紙,恭敬的遞到了查文斌的手中。

  查文斌打開那卷布滿了灰塵的羊皮紙,一共有兩張,其中一張的字跡看上去要更舊,上面寫著讓人看不懂的文字:蟲鳥文。而另外一張則是一張圖畫,那圖看上去挺像是一座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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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完全落在了那幅圖畫上,過了很久他從自己隨身帶著的行禮里面翻出了一本皺巴巴的已經完全泛黃的書。這本書是他前不久從師傅的遺物里找到的,找到的地方也非常奇怪,是縫在一件舊道袍里面的,而這件道袍又是被河圖從一口舊箱子里翻出來准備穿著和我出去招搖撞騙的。

  這本書沒有署名是誰寫的,看上去更像是一本手抄本,年代也很長遠了,上面記載了一些讓查文斌覺得非常難以接受的東西,描寫的主要內容大致說的是一位得道高人在西藏一帶的所見所聞,其中他遇到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事便是說他發現了世間有可以淨化靈魂的水,這種水可以讓昏迷不醒的人重新醒過來,關于這種水的記載並沒有寫是在哪里,而只是在那一頁畫了一幅畫。

  而這幅畫和眼前這卷羊皮紙上的如出一轍。

  查文斌指著那卷羊皮紙問紮褐道:“你知道這幅畫上的山是哪里嗎?”他自從看到了那本書後,便一直在推斷書中內容的真實性,對于他而言,這一個機會,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看到的希望,所以,他來了。

  紮褐搖搖頭,的確,像這樣的雪山,藏區太多了。

  “文斌哥,你別急,我有辦法。”

  第二天,他們很早便起床了,走了整整一個上午終于找到了可以打電話的地方。卓雄懷著忐忑的心理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喂,同志您好,請問紀云龍在嗎?”

  一個小時後,一輛掛著軍區拍照的越野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車上走下來了一個皮膚黝黑的軍人和卓雄互相敬了個軍禮,接著兩人相視一笑擁抱在了一起。

  “紀云龍,我的老連長,這位是查文斌。”卓雄互相介紹著彼此。沒有過多的寒暄,紀云龍攤開了那副羊皮紙,拿著放大鏡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又看道:“我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告訴你這是哪座山,但是回去之後,我會通知同志們一起研究,明天下午之前應該可以幫你確定。”

  “謝謝老班長!”卓雄敬了一個標准的軍禮。

  紀云龍擺擺手道:“先去吃飯!”

  飯桌上,他們談起了此次進藏的原因,在這片神秘的地方當兵多年,見過的怪事太多了。所以紀云龍對于查文斌這樣身份的人反而更加尊敬。

  “你們說的那個何毅超,那小子,我認識!”

  “你認識?”

  紀云龍喝了一口青稞酒道:“比你早三年入伍,新兵連的時候我帶過,那小子牛的很。所以這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明天有結果了我會親自送來,有什麼需要也到時候跟我說。”

  沒有誰會比偵察兵更了解這里的山了,所以卓雄想到了他的老班長,那個在西藏一呆就是十五年的軍人,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和超子也認識。

  第二天一早,紮褐那座寺廟的外面就響起來了汽車喇叭聲,三輛越野車,一輛軍區的醫療車直接開進了院子里。

  紀云龍興奮的揮著羊皮紙道:“確定了,確定了!”

  卓雄問道:“在哪?”

  “孫巴精雪山!”

  “有這樣一個地方?”卓雄在西藏呆了那麼些年,可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座山。

  “有,只是從來沒有人去過,所以這一次,我們決定和你們一起去,順便巡視一下祖國的大好河山!”只見門外站著六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這些士兵的臉上,卓雄放佛看見了當年的自己,這些臉還很稚嫩。

  指著那些士兵,卓雄問道:“你們這是?”

  紀云龍把那張羊皮紙交還給了查文斌,從本子里取出一張夾著的照片,那照片上有一座大雪山,在它的背後隱約還有另外一座雪山,他指著照片道:“應該就是這里,另外我叫了軍區的醫療隊,那兩位兄弟先送去軍區醫院,你們看意下如何?”

  查文斌對著紀云龍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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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發表於 2023-12-18 14:03:57 |只看該作者

第381章 木門

  季云龍查證到的這座雪山位于西藏那座赫赫有名的神山岡仁波齊附近,同屬于岡底斯山,這里是著名的佛教聖地,包括印度那座神聖的“濕婆神廟”據說也是仿造這座山的模樣修建的。而他們要去的那座山離神山還有兩天的路程。

  在1962年那一場對印自衛反擊戰中,曾經有一支偵查小分隊到過一座沒有在地圖上標注的山,出于職業敏感,當時隊中有人把這座山畫了大致的地形圖。而當年參加過這場戰斗的一名老兵還在季云龍所在部隊,他的身份僅僅是一位傳達室的守門老大爺。以前遇到看不懂的地圖時,他們都會去請教這位大爺,因為沒有人比他還要熟悉藏區的地形,這里的每一座山都曾經留下了他年輕時的腳印。而當這位大爺看見季云龍遞過去的羊皮紙時,微微顫顫的摘掉了眼鏡,一行濁淚潸然而下。

  在那座不知名的山腳下,曾經留下了一名戰友的生命,老人哆嗦著在高分辨度的軍用地圖上用筆圈了一個圈,那是一座至今任然未被命名的山峰,也至今再無人去過。而在這座山所在的位置就是傳說中的孫巴精雪,那個被譽為藏區文明起源的地方。

  當紮褐得知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岡仁波齊後,一臉的虔誠和期待完全不是過去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因為這座山在他的心目中也被稱為“世界的中心”。

  岡仁波齊在藏語中意為“神靈之山”,在梵文中意為“濕婆的天堂”,據說佛教中最著名的須彌山也就是指它。印度人稱這座山為Kailash,也認為這里是世界的中心。印度教里三位主神中法力最大、地位最高的濕婆,就住在這里。而印度的印度河流域、恒河的上游都在此發源,所以每年在岡仁波齊附近都可以見到大批的印度朝聖者。

  坐在車上的季云龍像他們介紹著此行的目的地:“岡仁波齊一直是朝聖者和探險家心目中的神往之地,但是至今還沒有人能夠登上這座神山,或者說至今還沒有人膽敢觸犯這座世界的中心。”

  “為什麼?”卓雄問道,他知道藏區之內的不少雪山都是登山愛好者挑戰的對象,而這座岡仁波齊的海拔和難度並不是最高的。

  季云龍聳聳肩膀道:“因為光在過去四十多年里,這座山附近就發生過多次六級以上的地震,一座隨時都可能雪崩的山,有誰敢去攀登?”

  “那是神靈在告誡冒犯者。”紮褐不以為然的說道,在他的心中,那座神聖的雪山一直是莊嚴不可侵犯的對象。

  對于宗教信仰者,部隊的教育一直以來就是不去沖突,盡量尊重他們的習俗,所以季云龍並沒有反駁而是跟查文斌說道:“查先生,你知道你要取的那滴水位于哪個位置嗎?”

  查文斌搖搖頭道:“不知,只是有這樣的記載,我便想去試試。”

  “一滴水真的可以救活植物人?”季云龍對于這個似乎很感興趣。

  “按照我們道教的說法,植物人是因為三魂七魄中有一部分魂魄丟失,若是能夠找到丟失的魂魄,這個人是能夠醒的。”

  因為是高原,所以查文斌有些不適應,說了幾句話便覺得很吃力。隨隊的有一人是醫務兵,他給查文斌喂了一些藥之後,查文斌便靠著座椅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一路上,卓雄和季云龍聊著以前當兵的事,那些個兵一聽是前輩,都把耳朵豎著聽他講以前在藏區遇到的事兒,什麼狼啊、尸蠶啊,每一樣聽起來都是那麼的驚心動魄,不得暗自對這位老兵起了佩服之心。

  卓雄隨手拿起一把八一杠在手中撥弄了幾下道:“不都換九五麼了,怎麼還用這個?”

  季云龍笑道:“這邊氣候惡劣,伺候不了那些個精貴的東西,還是它好使,零下幾十度照樣槍槍響。”他是看穿了卓雄的心思,一個退伍軍人他骨子里還是軍人,對于槍軍人有種特殊的情懷,沒有槍的軍人不能被稱為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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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龍笑道:“你知道規矩的,所以,這一次沒給你准備。”

  卓雄點點頭,他明白只要他脫下了那身衣服,那麼再熟悉的八一杠對他來說也會變得陌生,卓雄把手里的槍遞給了旁邊的士兵,對季云龍道:“我已經忘記怎樣用了。”

  車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路上的兵站里都有物資可以補充,等他們真正到了岡仁波齊的時候已經是七天後了。

  一座由岩石組成的巨大山體展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剛下車的紮褐立馬就跪倒在了地上行起了朝拜儀式,。這座山形似金字塔,四壁非常對稱,與周圍的山峰迥然不同,尤其是在這座山的南面,由峰頂垂直而下的巨大冰槽與一橫向岩層構成了佛教里最神聖的圖案:萬字格!

  雖然查文斌是屬道教,但是面對如此的山脈他不得不被其氣勢所折服,不禁的歎道:“好一座神山吶!”

  這里還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他們此行要去的那個地方應該還得從這兒往西面再步行兩天,因為再往西就已經沒有路了。這里的路基本都是由解放後的藏區部隊修築,往西面走就必須要翻閱這座神山。

  要在藏區修路,必定要爆破山體,你要動神山,且不說藏區的人民不會答應,就憑這里一年四季頻發的地震也注定了這條路修不起來。所以,到了這兒,公路就算是斷頭了,再往里邊是個什麼模樣,這幾十年來是沒有人去過了。

  此行他們一共十人,季云龍帶了六名戰士,其中一名是醫務兵。查文斌、紮褐和卓雄三人,配備的物資除了食物之外,還有一部軍用衛星電話和導航。這些人除了查文斌之外,全都有高原野外經驗,只要不遇上特殊的情況,此行的目的地應該可以到達。

  經過幾天的顛簸,查文斌也開始適應了高原地區殘酷的環境,把行禮分配好之後,大家開始按照隊伍准備向西面行進。因為這座山常年有人來朝拜,而朝拜的人都是選擇繞著這座山轉圈,據說只要能轉上十圈以上的,死後靈魂一定可以升入極樂世界。

  朝拜的人們給他們留下了一條極小的道路,通過這條路他們順利的繞到了山體的西面。而往前一看,所有人都開始傻眼了,這一面不知為何開始籠罩在了一片風雪中,要知道山的東面此刻還是晴空萬里。那朦朧的視線和灰暗的天空似乎在一開始就給他們此行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過藏區的氣候就是這樣變幻無常,他們早就習慣了。

  只有查文斌一人獨自停滯了一會兒,他的心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掏出羅盤想看看此地的風水,不料卻被後面的士兵催道:“這里是藏區,咱中原的那套東西不管用的,您只管走,我們看著點就是了。”

  風雪里頭視線非常不好,腳下的積雪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起來非常慢。一行人走了約莫有三個小時,不見風雪有小的意思,季云龍說道:“得找個地方避一避了,風雪太大了,等停了我們再繼續。”

  他們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寺廟,這種用石頭壘起來的寺廟在藏區並不少見,只剩下半截牆體的建築好歹能抵禦正面襲擊的風雪,殘敗不堪的內院說明這里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兩個戰士奉命去收集一些木柴,如果在藏區的風雪夜里沒有一個火堆,那夜里是會遭遇到大麻煩的:要麼被凍死,要麼被狼襲擊!

  他們的運氣似乎很好,兩人就在院內的西北角落里發現了所需的木頭:一堆還有些露出在地面上的木板。兩人連拉帶拽的一通猛干過後,只聽見“轟”得一聲,四周的地面頓時塌陷了,驚恐的叫聲很快把其他人帶了過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那兩名戰士正在洞內揉著自己的膝蓋和手臂。

  “地宮?”這是查文斌的首要反應,可是藏區的寺廟也流行修建地宮嘛?很快,這個答案就揭曉了,在那個暴露出來的大坑下方還有一道梳著的木門緊緊的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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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發表於 2023-12-18 14:04:22 |只看該作者

第382章 遭襲

  有個戰士站了起來對著那門推了幾把,發現門既推不開也拉不開,門上也沒有鎖,透過那些木頭只見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的環境很是幽暗。

  人的好奇心總是會被未知的東西所吸引,那門頭早已腐爛不堪,禁不住兩個大兵的幾腳亂踹就破了一個大洞,他們在門的里面發現了一根橫杠。

  下面的人報告道:“里面反鎖著的,一條甬道看不清低。”

  對于廢棄的寺廟,查文斌的建議是不去招惹,尤其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只是外面的風雪實在太大了,他們需要一個可以躲避的地方,而這里起碼頭頂還能遮擋,能在這里過夜算是最佳的選擇。

  一個個的先後跳了下去,就在這口子上,他們用木門板生了一堆火,用來烤烤被雪打濕的鞋子和衣服,那股子嗆鼻的腳臭味瞬間開始彌漫。都是野外呆慣了的男人們,沒那麼矯情,捏著鼻子熟悉了那味道也就習慣了。

  隨手抓了幾把積雪放在飯盒里架在火堆上燒,藏區因為海拔高,水的沸點低,只能勉強讓那些凍成疙瘩的單兵糧食能夠解凍。

  吃過飽飯好歹恢複了一些體力,他們打算今晚就在這里過夜。那坑道的盡頭有人用手電照了照,反正見不到底,老戰友們聊著過去當兵時候的故事,而查文斌和紮褐則裹著大衣早早卷縮在一邊休息。

  因為人多,查文斌是被照顧著睡在中間,門外頭留一個戰士輪流換崗,就著火堆的溫度疲憊了幾天的人們開始陸續進入夢想。

  夜晚不期而至,查文斌突然覺得四周冷的很,睜開眼扭頭一看,原本一直有人守著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連半點火星子都看不見。

  太黑了,完全沒有一絲光線,查文斌幾次想努動著嘴叫喊值班的士兵卻又發現自己的喉嚨似乎被堵著了,怎麼都發不聲來。

  可是查文斌的意識一直清醒著的,他覺得現在自己的感覺有點像鬼壓床,四肢也完全不能動彈。畢竟是個道士,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他的反應很快。他努力的把自己的舌尖退向牙齒,然後奮力的一咬,那種痛讓他的臉部肌肉得到了片刻的抽搐。

  就是這一下的抽搐,查文斌鼓起腮幫子猛得向前方吐出了那口夾雜著血的唾沫,頓時眼皮子一緊張,他就覺得手腳開始有反應了,抓起懷里的火折子一邊擰一邊喊道:“醒醒,都醒醒!”

  點亮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跳動著,周邊滿是橫七豎八睡著的人們。查文斌記得自己的右手邊是卓雄,推了兩把,卓雄似乎睡的很沉。

  不光是卓雄睡的很沉,所有的人都睡的很沉。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之後,查文斌摸索到了入口處,借著火折子,他發現地上的火堆上面覆蓋了一層積雪,有人故意把這火給熄滅了!

  正在檢查之時,背後傳來了細微得聲音,那聲音極像是鐵罐子被輕微碰撞和地面搖擺發出的。

  轉過身去,查文斌大喝了一聲:“誰?”


  “呼”得一陣風過後,只見眼前有一道黑影迅速閃過,他手中的火折子也跟著熄滅了,四周頓時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查文斌貓著腰把手搭在劍上,全神貫注的屏住呼吸感受四周任何的變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一直蹲到他覺得自己的雙腿有些發酸,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吹起火折子。

  推了推身邊的一個士兵,傳來的只有他那富有節奏的鼾聲,聯想到自己剛才所遭遇到的鬼壓床,查文斌從兜里摸出一把糯米來朝著最里面的方向猛的撒了過去。

  “霹靂嘩啦”得一陣亂砸過後,也沒見著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才摸到卓雄邊上摸出一枚銀針朝著卓雄的人中穴刺下去轉了轉。

  只輕輕捏著針來回攆了不到三下,卓雄便“哎喲”一聲叫道:“痛死了!”

  收回銀針,查文斌又准備去紮季云龍:“你可算醒了。”

  卓雄掙紮著爬了起來把大衣裹了裹道:“你先前喊我的時候我是聽見的,你推我的時候我也是醒的,可就是動不了,你拿針紮我之前我也都知道,就是做不出反應來。”

  指了指那黑漆漆的通道,查文斌說:“噓,小點聲,鬼壓床了,剛才我看見有個東西從這里往里頭去了。”說完,又遞了一根銀針給卓雄道:“把他們都給弄醒,這地方有些不乾淨,我們還是收拾收拾連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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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雄身邊有手電,取了銀針就去刺紮褐的人中,那小子才被戳了兩下就蹦起來叫道:“你就不能下手輕一點!”

  卓雄沒好氣的道:“不重一點你能醒?”

  紮褐揉著自己的人中穴道:“你小子下針之前我就在心里祈禱你能輕一點,沒想到還這麼重,你跟文斌哥只見說的我都聽到的。”

  查文斌剛把季云龍給弄醒,聽到紮褐的抱怨後,他問道:“剛才你也是醒的?”

  沒等紮褐回答,季云龍先說道:“我也是醒的,很早的時候就被凍醒了,可人卻怎麼都動不了,你喊我們的時候我都聽見的。你是道士,有什麼話也可以直說,是不是這地方有咋個不乾淨的東西?”

  “我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查文斌的確也沒看清楚,只是一道黑影,快得沒給他絲毫來得及反應的時間。

  “那還是快點撤!”季云龍一聲令下,醒過來的士兵們都迅速整理了身邊的裝備起身,查文斌也准備給那名負責站崗的戰士紮針,可當查文斌把他的腦袋扶正的時候發現他的喉嚨上多了兩個筷子大小的血洞,那人的呼吸也已經極其微弱了。

  “快過來,有情況,他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咬了!”查文斌大喊道。

  季云龍圍過來一瞧,好家伙,那兩個血洞正紮在動脈附近,他趕緊拍打著那名戰士的臉道:“林娃子、林娃子,醒醒!”


  任憑查文斌的銀針怎麼紮,那名叫林娃子的兵始終沒有醒,他的呼吸開始越來越弱,臉色就跟白紙一樣,沒有一點血色。脖子上那兩個血洞隨著他的呼吸一股一動的,里面的血想要往外面湧卻好像又因為壓力不夠而出不來。

  一分鍾後,在這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林娃子停止了呼吸,那一晚是他負責站崗。

  季云龍的咆哮聲、罵娘聲,戰友們的哭聲和怒吼聲,紮褐的念經聲,卓雄和查文斌難過的歎氣聲就交織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林娃子的脖子上沒有滲出一滴血,那只說明他體內已經沒有血壓了,有東西已經幾乎快要把他體內的血給吸干了!

  查文斌用帽子遮住了林娃子的臉,摸了一把他的身體道:“人還是溫熱的,遇害不超過五分鍾,應該就是我醒過來的時候。”

  經過一番仔細尋找,地面上零星散落著點點血跡,一直向著他們身後的那道漆黑深處。

  季云龍一拉槍栓喊道:“媽了個巴子,一班的都給我把家伙操起來,跟老子沖進去一起剁了他個狗娘養的!”

  戰友就在身邊遇害,這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群當兵的接受,一個個恨不得立即沖進去揪出殺人凶手碎尸萬段。查文斌雖然心中有意想要撤出去,但事已至此,出了人命,誰都不會善擺甘休。

  “等等。”查文斌走到前面叫停了要往里面沖的季云龍說道:“我不確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以人的速度是決計不會有那麼快的,他的咬傷表面上看像是猛獸,但我覺得不像。”

  季云龍也是個熱血漢子,這會兒是什麼都阻止不了他要報仇的心了,他沖著查文斌喊道:“管他是什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們就留在這里,只是我抽不出人手保護你們了。”

  查文斌用手指往那兩個血洞四周輕輕擦了擦,然後往鼻子上一湊聞了聞道:“你誤會了,我們幾個不是怕死的主,我是怕里面的東西你搞不定。”

  季云龍指著那一排全副武裝的戰士對查文斌說道:“笑話!”

  “超子,收拾一下,我們也去,你把我包里那兩把刀拿出來。”

  卓雄在查文斌的包里翻出了兩把不足一手指長的小匕首,那匕首看起來就像是給學生娃削鉛筆用的。查文斌接過其中一把匕首遞給了季云龍道:“拿著。”

  季云龍拍拍別在褲腿上的軍用匕首道:“我有!”

  查文斌還是把手中的匕首往他手里一塞道:“對付有的東西,我這把比你那個要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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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弱郎

  季云龍沒有再拒絕,收了那把其貌不揚的刀子,藏區莫名其妙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個道士說的或許有理,剛才的鬼壓床要不是他及時出手,說不定此刻自己的脖子上也多出了兩個血洞。

  這可都是清一色的八一杠,彈夾里頭壓的都是鐵實的,得到開火令的戰士們只要遇到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會在第一時間把危險壓制在一片槍林彈雨中。

  跟在查文斌身邊的卓雄小聲問道:“是個什麼樣的貨?”

  查文斌伸出了兩根手指在手掌心做了一個跳躍的動作,卓雄大吃一驚,這個動作的意思是:僵尸!卓雄頓時就把查文斌給他的那把小刀捏在了掌心,這把刀的外形的確很普通,但是刀刃卻是用古銀打造的,就是前朝的銀元寶重新錘煉加工成刀身,對付僵尸這一類東西有奇效。

  血跡往里頭走了約莫十來米就不見了,這通道的地面鋪的是木頭,由無數個回字形的木框互相連接,木框的里面交叉著一個十字形橫杆,除了木頭兩邊都要略低,呈凹凸狀。正常人在這里頭走著都要彎腰,根本直不起身子。

  通道蜿蜒曲折,寬度漸漸的由兩人變做了一人,最窄的地方需要人匍匐過去。

  有個士兵發現了一塊掛在木頭上的破布,那布的顏色帶一點暗紅,看上去已經有很多年頭了,布料的纖維都已經開始風化。

  季云龍捏著那一小塊布料往身後的人群里瞧了一眼喊道:“喇嘛師傅,請過來一下。”

  紮褐左看看又看看,用手指指著自己道:“我?”

  查文斌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便對紮褐說:“去吧。”

  季云龍拿著手中的那一小塊布料和紮褐身上的僧袍做了一個對比,除了新舊有差別之外,其余的相差不大。喇嘛僧袍的紅色是青藏高原特有的色彩,季云龍已經初步肯定了這塊布料屬于喇嘛袍上的一角。

  捏著那塊破布,季云龍命令道:“繼續!”

  一直跟在隊伍後面的查文斌始終手里拿著羅盤,他發現羅盤運動的軌跡顯示他們的隊伍一直是在繞圈,圈子大致的范圍他測量了一下約莫半個足球場大小,那說明這條通道是呈螺旋狀一直通向地下深處的,但是西藏的寺廟有修建地宮的習慣麼?

  查文斌邊走邊問道:“紮褐,你呆的那個寺廟下面有地宮麼?”

  紮褐回答道:“我們寺廟里就兩個我和師傅喇嘛,沒聽說過有地宮,但是一些比較大的寺廟下面也有,存放經書和舍利。”

  查文斌又問道:“那會有存放尸體的麼?”

  紮褐笑道:“我們和你們中原不一樣,這邊死後多為天葬,也有人用火葬或者水葬,尸體一般不保存。”


  “哦!”查文斌便也不准備再多問了。

  “不過。”那紮褐想了想又說道:“據說以前有的寺廟下面也會設一種禁牢用來關押上蒼不肯收的魔鬼,上面的喇嘛日夜誦經感化他,一直到幫助他修成正果。我也只是聽說,沒見過有這種禁牢。”

  “那你知道被關押著的魔鬼是什麼樣的嘛?”

  紮褐搖搖頭道:“沒見過,應該沒你們那邊的魔鬼厲害。”自從他遭遇過楊村中學的變故後,他便認為那里是地獄的中心,有著世間最厲害的魔鬼。

  看著這條通道忽高忽低的變化和地上的十字交叉橫杆,查文斌突然想起了一個說法,他便喊道:“云龍兄,是不是可以讓弟兄們先停一下?”

  “又怎麼了?”季云龍急著要報仇,有點不耐煩了。

  查文斌一臉正色的說道:“問個事,西藏有僵尸嘛?”

  “僵尸?你是說是僵尸在害人?”對于這個東西季云龍還是從書上和影視作品中有所了解,那種穿著清朝官服直立蹦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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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紮褐向前走了一步道:“我們這里有弱郎,和你們中原將的僵尸很像。”

  “弱郎是什麼?”

  紮褐接著說道:“一種人死後肉身形成的魔鬼,不會腐爛,會咬人,據說還會吸人血。”

  卓雄問道:“你們死後不都直接天葬嘛?”

  紮褐搖搖頭道:“在我們藏區,尤其在城鎮,不管什麼人死,並不馬上送往天葬台去喂鷹,而是先在其家中安放幾天請僧人誦經祈禱,超度亡靈,送了往生,尸體在家至少停放三至七天後才就葬。那些記載的發生起尸成為弱郎的一般都有在這期間里。”

  查文斌示意季云龍還要等等,接著問道:“你見過嗎?”

  紮褐搖搖頭道:“我沒見過,但是許多老者和天葬師都說,他們曾經見過弱郎起尸,並且見過多次。但起尸都都不是突發性的,而是事先皆有預兆。那些將要起的尸,其面部膨脹,皮色呈紫黑,毛發上豎,身上起水泡,然後緩緩睜眼坐起,接著起身舉手直直朝前跑去。一般遇到這種尸,親人們就會通知法力高強的喇嘛來收服,我師傅曾經在年輕的時候就遇到過。

  這些弱郎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會講話,不會彎腰,連眼珠子都有不會轉動,只能直盯前方,身子也直直往前跑。假如遇上活人,起尸便用僵硬的手“摸頂”。”說著,他還把自己的手往卓雄腦門上放,讓卓雄一個巴掌給拍掉了。

  紮褐拿回手繼續說道:“只要被摸頂了,活人就不會動彈了,然後弱郎就會張嘴去咬人,要不了多久,被咬的那個人也會成為弱郎,一個傳染一個。據說,很早以前從前,一個寺廟的大喇嘛死了,全寺僧眾將其遺體安放在本寺經堂里,然後大家排坐殿內晝夜誦經祈禱,連續三天三夜都不曾合眼。


  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盡的喇嘛忍不住個個倒地睡去,鼾聲如雷。其中一個膽小的小喇嘛因為害怕毫無睡意,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喇嘛的遺體。下半夜,他突然發現那僵尸竟坐起來了。小喇嘛嚇得忘了喊醒眾僧,拔腿就沖出門外,反扣了廟寺門只顧自己逃命去了。結果,全寺幾百僧眾一夜之間全變成了弱郎。幸虧他們沖不出廟門,只是在廟內橫沖直撞,鬧得天翻地覆。”

  查文斌問道:“為什麼他們沖不出去,就憑那道廟門?”

  紮褐越說越有勁,連季云龍也被他暫時給吸引住了,紮褐唾沫星子橫飛的繼續說道:“你們難道沒發現我們藏人的門都修的特別矮嘛,弱郎是不會彎腰的,他們自然出不了矮門。”

  的確,在過去,拉薩、日喀則、林芝等地區民房的門都很矮。即便是華麗的樓閣,其底樓的門仍較矮,比標准的門少說也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一般人都有必須低頭彎腰才能出入。而且門口地勢內低外高向里呈慢坡形,這樣更顯得房門矮的出奇,給人一種房與門的比例嚴重失調的感覺。

  這些年,隨著新式建築風格的到來,從前那種老式的矮門已所剩無幾了,但是在一些遺留下來的老建築,比如寺廟上依舊可以看到這種矮門。

  查文斌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現在所處的位置,這個坑道上下也不過就一米四左右,如果真的是弱郎,那麼這個弱郎能從外面進得去嘛?

  除非……除非咬人的這個弱郎是個侏儒!

  從紮褐的描述上看,這種弱郎和平常說的僵尸極為接近,但是他還能把活人也變成自己的同類。

  “糟了!我們得掉頭出去。”查文斌說道。

  季云龍看他緊張的神情,問道:“為什麼?”

  查文斌指著這里空間的高度說道:“如果真如紮褐所說,那麼現在那個躺在外面的戰士就正在尸變,如果趕回去或許還來得及阻止。”

  “你真信這個喇嘛說的?”

  “不是我信,而是他剛才所說的那場有幾百個喇嘛都變成僵尸的事情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你來過西藏?”

  查文斌從八卦袋里摸出了一本殘破不堪的書,他指著書說道:“我就是因為這本書里的一張圖才來的,這本書里講述著一個得道高人在西藏的所聞所見,其中就包括在一座寺廟里遇到上百個僵尸。圖上的山現在證明是真有,那麼書中的故事八成也假不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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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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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驛站里的燭火

  僵尸的成因有很多種,對應化成的僵尸同樣也有很多種,但萬變不離其宗的是這些僵尸都糟了橫劫或者枉死之人死去後,其余孽未盡,心存憾意,異致死後起尸去完成邪惡人生的余孽,特別是餓死的最容易因為身體的不能而導致其起尸後驅尋找食物,有些吃些雞鴨豬羊之類的牲畜,有的則直接要喝人血。

  我們常說起尸具有五種類型:第一類叫做膚起,第二是肉起。這兩種類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種叫做“血起”,此類起尸由其血所為。這三種起尸較易對付。只要用刀、槍、箭等利器戳傷其皮肉,讓他的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這三種也是比較常見的,尤其是在殯儀館或者醫院的太平間嘗嘗聽到封閉的空間里有腳步聲多半就是這種

  第四種叫做“骨起”,即導致這種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頭中,只有擊傷其骨頭才能對付,而且這種僵尸的骨頭通常都是堅硬無比,普通器物難傷其分毫。所以,道士們就采用桃木這類能夠辟邪的東西進行收服,效果會比利刃好得多。

  第五種則叫“痣起”,就是使他變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個痣。痣這種東西分先天和後天,那種從娘胎里就帶出來的痣是有特殊原因的。人在上輩子還有什麼事沒有完成,想帶到這輩子來繼續做,但是又怕自己忘記了,便帶了一個痣作為記號。如果這輩子沒有完成上輩子的心願,那麼兩世的積怨形成的起尸是最難對付的一種,痣就是這個僵尸的命門,沒有擊中他的痣之前都無法降服。查文斌所在門派中有一代師祖就是死于痣起的僵尸之手。

  而在藏區,起尸如紮褐所言並不少見。在可可西里地區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這一地區的牧人們,由于環境所迫,只能到處游蕩,逐水草而居,三天兩頭搬一次家,終年處于游牧狀態。那里的人們生前沒有穩定的居點,死後也沒固定的天葬台。同時,在這些地區無寺也無僧,更談不上搞那些繁雜的葬禮儀式,人們普遍實行野葬和棄葬。

  野葬就是人死後,將其遺體脫光丟在野外,死在哪方,丟在哪方。棄葬便是指人死以後,活著的家人拔帳搬走了之,將死者棄在舊址上。凡采用這種葬法一般一脫衣,他生前蓋何衣物原封不動地蓋在死者身上,看上去,象一個活人睡覺似的。這種游牧部落的葬俗更容易造成起尸。雖然他們無法建造矮門來抵擋起尸,但人們也同樣在別無它法的情況下,采取一些相應的措施。比如,將尸體尤其發現有起尸征兆的尸體丟于野外時,用一根繩索拴在天然的石樁或大石塊上,以此避免起尸跑去害人。

  他們調轉隊伍,後排變前排,走了好一陣子才重新走到出口,但那名死去戰士的遺體已經不見了。

  此時離天亮大約還有三個小時,洞口處的積雪因為被覆蓋的較少,所以還留下了腳印,鞋尖可以明顯看到是朝外的。出了洞口就什麼都看不到了,這種大雪足以掩蓋掉半小時之前發生在地面的任何痕跡。

  這人是真沒了,幾個小時前林娃子還是一具留有余溫的尸體,這麼大的風雪,狼也不可能出來覓食,地面上的痕跡證明了一切。季云龍此刻更加急切的是想找到尸體,他們不可能拋棄任何一個戰友。

  “怎麼辦?”

  查文斌斬釘截鐵的說道:“追!起尸後只會在夜里活動,見不得光,要是天亮了他肯定會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就更加難找了。而且他剛起尸變不久,我有把握能制住他。”

  “好!那這里怎麼辦?”季云龍是指背後的這個坑洞,凶手可就在里頭。

  查文斌從八卦袋里摸出一把糯米細細的灑在洞的兩邊,給中間讓出一條剛好能走一個人的寬度。又摸出兩枚滅魂釘釘在空地上,讓釘子的頭露出地面三寸左右,只要里面的那個東西繼續出來,那麼它看到糯米勢必會繞著走中間。只要踩到這滅魂釘上,別說是僵尸,就算是金甲道尸也照樣一命嗚呼。這兩枚釘子就是等同于讓查文斌在出口處埋下了兩枚地雷!


  季云龍看查文斌如此這般一下,張大了嘴問道:“這樣就可以了?”

  卓雄撿起地上林娃子留下的八一杠拉了一把槍栓道:“班長,你放心,我文斌哥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季云龍推了一下卓雄的胸脯說道:“這麼多年沒碰了,還會用不?”

  卓雄回了季云龍一拳道:“要是現在比打靶,我照樣能贏你!”

  軍用強光手電在這場風雪中依舊顯得很不夠用,能看到的大致范圍不過二十米左右,但是查文斌說起尸之後不會跑的太遠,因為他急迫的需要找到活人,然後把人當做自己的食物。

  剩下的九個人形成了一個圓形的搜索隊伍,他們務必要在天亮之前找到已經尸變的林娃子,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緊繃著,因為前一秒還是戰友,這一秒他已經成了嗜血的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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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寺廟周邊的,一圈找下來一無所獲,查文斌分析此刻林娃子應該會朝著有人居住的地方奔去.季云龍說按照資料看,最近的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在東南邊五公里處,那里曾經記載著有一個小驛站,是給那些從印度地區來岡仁波齊神山朝拜的信徒們過夜的地方。

  也就是在這時,天空的雪花突然停止了飄落,四周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這雪說停就停,也算是老天爺給了我們機會,時間不多了,我們得快,找得到找不到權當試試了。”

  雪地里非常容易迷失方向,但是他們可都是訓練有素的偵察兵出身,掏出指南針一看便迅速鎖定了位置,九個人開始撒個腳丫子在雪地里狂奔,也同時不停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藏區的雪很松軟,跑的速度也快不起來,還非常消耗體力。查文斌因為極度不適應高原環境,竟然成了隊伍里頭最慢的人,這五公里路硬是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趕到。在一條河流邊上的邊上,他們看見了一座石頭和木頭壘起來的小房子里的窗戶上還閃著火光。

  季云龍喘著粗氣指著那屋子說道:“就是那個,我說的那個驛站,看來今晚里面有人過夜。”

  “走!進去瞧瞧,要是有人,你就說我們是邊防巡邏,最近這一代有地震危險,明兒天亮把人給勸回去。”查文斌是怕今晚沒有抓到林娃子,明天反而會出來作惡,必須得提醒這里的每個人。


  河面上架著一道木橋,走在橋上咯吱咯吱的,橋上結了不少冰凍,幾個人開始小心翼翼的過橋。因為橋下河水的溫度要比地面高,所以橋上的積雪並不是很厚,查文斌發現橋頭上有一串冰凍形成的腳印是並排著過橋的,而不是常人的一前一後。腳印到了橋的那一頭又不見了,顯然是積雪已經覆蓋了,如果真是林娃子,他至少在一個小時前就到了。

  暗道一聲不好之後,查文斌指著地上的腳印輕聲喊道:“都小心點,他可能就在前面!”

  那屋子前後之後一道進去的門,兩邊各來了一扇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里面還有燭光在晃動著。季云龍安排了兩個戰士各守著一扇窗戶,自己則和其他人走到正門前面。

  有個戰士問道:“要是林娃子沖出來了怎麼辦?我們要開槍嗎?”

  季云龍想了一會兒又看看查文斌,查文斌並沒有給他任何提示,因為他知道,沖著自己戰友開槍是一個多麼難下的命令。

  季云龍低聲道:“盡量不要開槍。”

  查文斌拿出一捆麻繩,這是對付僵尸的好東西,被稱為捆尸索,卓雄和他各拿著一頭,就等季云龍一腳踹開門。

  季云龍抬起右腳,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砰”得一聲,門開了,里面一個火盆正在“茲茲”得冒著火苗,火盆邊上有一個人躺在鋪著獸皮的地毯上正在睡覺,他是背對著門的,季云龍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一揮手,兩個士兵率先沖了進去,在觀察到屋內沒有第二個人的同時迅速把地上的那個人身子翻了過來,兩人發出了一聲尖叫道:“鬼啊!”

  查文斌跟著一個箭步沖了進去,只見地上已經躺著一名來朝拜的印度男性,他的脖子上留著兩個筷子粗細的孔,臉色已經發黑,尤其讓人覺得猙獰的是他鼻梁兩邊的血管已經膨脹成了手指粗細。

  季云龍想蹲下去查看,剛一伸手,那名男子的眼睛突然睜開,查文斌大聲喊道:“不要碰他,小心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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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發表於 2023-12-18 14:05:47 |只看該作者

第385章 一死一傷

  地上那個印度人的嘴巴已經悄然張開,兩顆虎牙已經成了尖頭,快比門牙都要長了。那嘴順勢就往季云龍的手背上啃去,季云龍只聽查文斌的一聲喊,也忘了收回。

  說時遲那時快,查文斌跟著拔出七星劍用劍身狠狠朝著季云龍的手腕上一拍,劍身一抖,恰好把他的手掌給震出去了三寸的距離。只聽“咔嚓”一聲,那對尖牙就咬在了劍上。若不是這劍的材質上佳,就這股咬合的力道怕是能咬出個缺口來。

  卓雄也不閑著,跟著上去用那麻繩打了一個套朝著那男子的脖子上圈住,然後背對著尸體一個馬步向前猛一沖,手上的麻繩同時往回一收,那尸體就被他給拉得站立起來直直貼著他的背。

  查文斌跟著向前從懷里掏出一張符,來不及點著冒著被咬的危險直接往前一送,恰好就堵在了那個朝聖男人的嘴巴里,可那僵尸並不就此罷休,兩只手臂揚起四處亂抓。卓雄就這樣死命抵著他的背,身子夠彎成了弓形,他只覺得背上那尸體不光力氣大,而且重量也是十足的驚人,只怕有不下幾百斤。

  “他媽的,都別愣著,快抓住他的手,我要撐不住了!”那對大手的指甲已經開始凸出,亂舞著帶起陣陣風聲,揮到人身上怕是能帶下來一大塊肉。

  查文斌對著兩個躍躍欲試的戰士喊道:“脫下衣服纏住他的手!”

  那兩人聽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往那兩只手臂上一甩然後再一纏,好歹是把僵尸的手掌給裹在了厚厚的棉衣里面。旁邊這又跟上了兩個人一齊往上一撲,總共四個人總算勉強控制住了揮動的手臂。

  掏出火折子往那劍頭上一燒,順勢一劍刺向了那張大嘴,僵尸嘴中的符“轟”得一下就燒了起來,皮肉頓時就開始冒出陣陣青煙。查文斌也沒就此作罷,一步走到僵尸跟前,從一個戰士腰間抓下一個水壺,擰開蓋子就往那僵尸的嘴里一插,伸出兩個手指捏著他的脖子往上一抬,那壺里的水“咕咚、咕咚”得就往那僵尸的脖子里頭灌,混合著已經燒成灰的符全下了僵尸的肚子。

  一股帶著血腥味的惡臭開始從僵尸的嘴里往外噴,動靜也沒之前那麼大了,查文斌沖著季云龍喊道:“我給你的那把刀呢?”

  季云龍慌慌張張的摸出了那把小刀道:“在呢。”

  查文斌一直捏著那僵尸的嘴,僵尸喉嚨的水不停的往外冒:“紮他的眉心!”

  季云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手中那把小小匕首便朝著那印度男子的眉心插了下去。這刀是用古銀打的,絕對算不上鋒利,人的眉心骨又是何等的堅硬,可這刀卻猶如是紮在了豆腐上,被那季云龍給輕輕松松的推了進去。

  這一刀紮下去過後,那僵尸頓時就沒了動靜,只剩下眼珠子還不時的往上翻了兩下,沒過過久,雙臂便往下一耷拉,身子也慢慢軟了下去。查文斌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開那張嘴,卓雄更是累的癱軟在地上,幾個當兵的好久才回了神,終于明白這眼前看見的就是傳說中的僵尸。


  季云龍那也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人,雖然也沒跟粽子這類玩意打過交道,但畢竟能沉得住氣:“行了沒?”

  查文斌搖搖頭道:“還不行,這是個血起,我得給它放血。”說著,他又從八卦袋里翻出一枚巴掌大的小彎刀,跟那種切菠蘿皮的刀有些相似,只是它沒有刀柄,只有刀鋒。

  舉著這枚奇怪的小刀往那僵尸腫脹的鼻梁外側輕輕一劃,一股黑血頓時噴湧出來,要不是查文斌事先有准備,這血噴到眼睛里能讓人立馬失明。

  過了沒多久,地上的血跡已經是老大一灘,那個印度男子的臉色也從黑色逐漸成了白色,除了割破的血管外,更多的血則是從他的鼻孔和嘴巴里溢出來的。

  等這個全都收拾完了,查文斌對卓雄說道:“一會兒人先弄走,找個地兒埋了,這東西髒的很。”

  卓雄帶著幾個戰士就在屋子後面用工兵鏟刨了一個深坑,埋這類僵尸,一定要深埋,不能讓野狗或者狼把尸體挖出來。等他再來拖尸體的時候,他發現那男子的重量和之前比已經輕了很多,都說人死之後會變的很沉,那是因為肉身沒有了魂魄的托力,這僵尸則要顯得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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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丟進了坑里,查文斌又在尸體上面撒了好些石灰,一是消毒,二是阻隔氣味,蓋上一層土後,又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了一個小瓶子里放在這一層的土上,紙條上寫的內容無非是要有人拋開了這里,請務必把土填回去,這下面有不乾淨的東西。接著再把坑給填平,夯結實了才算完事。

  季云龍試探性的跟查文斌問道:“是林娃子干的?”他甯願相信這個朝聖者是被野狼咬死的,也不願意相信他是被自己的戰友給害的,而且還是用這種方式。

  查文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離天亮最多還有一個小時:“應該是他,而且沒有走遠。”

  此時,查文斌手中羅盤的指針一直在不停的晃動著:“不會超過五十米,他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季云龍大手一揮道:“搜!”

  幾個人互相保持著一人間隔的距離開始呈扇形搜索,查文斌緊盯著羅盤的指針變幻的方位不停的喊道:“東南、西南、正東……”林娃子的位置一直是在動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既然沒有離開,那就是准備在進攻了。

  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人群當中略過,那速度快的人根本無法反應,只聽見“啊!”得一聲慘叫,一名戰士的胸口瞬間爆出了一道血霧倒地。走在最外頭的是紮褐,他也急了眼,那東西太快了,根本夠不著,他抄起手中的降魔杵狠狠朝那黑影砸了過去。那黑影在蹦跑中明顯打了一個趔趄,速度瞬間就開始放慢了下來,走了幾步過後開始拖著身子往那驛站大門里頭一鑽。


  紮褐想追,但查文斌卻喊道:“先救人!”

  躺在地上的那名戰士穿著的是加厚的棉衣,衣服上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棉花都已經沾上了血,成了紅色。解開衣服一瞧,他胸口留下了一道約莫十五公分的大口子,好在衣服夠厚,沒傷到肋骨,但是口子附近的皮膚已經開始隱隱發黑,從里面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

  那戰士痛得瑟瑟發抖,額頭上的汗珠都有黃豆大的往外冒,嘴里只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有一個戰士是醫務兵,他想拿針線做戰場緊急縫合,卻被查文斌阻攔道:“不能縫,毒血一旦被堵住,他會毒發攻心的。”

  查文斌從小香爐里掏出一把香灰對那戰士說道:“小兄弟,忍著點!”說完,抓著一把香灰猛的往那口子上一按,那戰士痛得身子一僵大叫一聲後立刻昏死了過去。

  那醫務兵見他用香灰止血,農村了過去緊急情況下也用這招:“這樣能行嗎?”

  查文斌低著頭有用那把無兵的小彎刀在他傷口下方劃了一道小口子,里面的黑血瞬間就開始往外冒了,他對那個醫務兵說道:“你現在可以把他那道大口子做個包紮,但是別縫合,下面的那個小口子,每隔三分鍾就用手捏一下,一定不能讓里頭的血凝固,要一直保持少量出血,另外老紀你趕緊打電話叫醫院來接人,我這實在沒條件替他去毒。”

  季云龍看著那屋子已經是恨的牙癢癢了,這才剛出發就一死一傷,作為領導,他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士兵不受傷害。用衛星電話撥通了軍區醫院,說是直升機會在半小時後到達,查文斌又給那位醫務兵開了單子,讓他護送回去的時候,務必要先把人放進糯米水里熱泡一天,一直到傷口的黑色變成正常才能縫合。

  看著地上的戰士如此,季云龍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軍帽狠狠扔在了地上喊道:“他媽的,一班的跟我沖,不管是人是鬼,無限開火!”

  查文斌根本來不及阻止這樣一位已經發怒了的軍人,季云龍帶著三個戰士朝著小屋狂奔過去直撲大門,屋內的蠟燭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只見一個黑影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他們手中的燈跟不上那速度,但是手中的槍卻可以。

  “呯、呯、呯呯……”一時間,槍聲和彈殼與地面的撞擊聲響徹了整個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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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8 14:06:09 |只看該作者

第386章 影起

  一直到每個人都把彈夾里的子彈全部打空,刺鼻的硝煙味充斥了整個河谷,就連燈光照出去都互相看不清彼此的臉。

  屋子里面已經是一片狼藉,木屋被射的千瘡百孔,好不容易驅散了煙霧之後,人們在牆角發現了一具倒下的尸體,那人穿著厚厚的軍大衣,不用說,他就是林娃子。

  卓雄過去把人給翻了翻,整個人幾乎快要被打成了篩子,可奇怪的是這麼多的彈孔,尸體竟然沒有流出一滴血。林娃子除了全身發黑和牙齒指甲略長之外,並沒有像那個印度人一樣有血管爆出,只是眼睛瞪得老大,卓雄試著幾次給他合眼都沒合上。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幾乎所有的戰友們都在小聲的啜泣著,季云龍到現在還死死的扣著扳機,撞針依舊在空槍膛內擊發著。現場的氣氛太過凝重了,查文斌重新用火折子點亮了蠟燭,黃色的火苗就在林娃子的身邊晃動著,他不想讓那些軍人看到死者的慘狀只好說道:“你們先出去等救援,這里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向戰友開槍,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河邊坐著一群垂頭哭泣的軍人,屋內只剩下查文斌和季云龍還有紮褐三人,卓雄得以一個老兵的資格去安慰那群不知所措的小戰友們。

  查文斌用帽子扣住林娃子那張已經扭曲的臉說道:“紮褐,這里是西藏,你給念一段經,就當超度他了。”

  紮褐拿著轉經輪開始繞著林娃子的遺體不停的轉著圈念著經,按照西藏的說法,弱郎雖是惡魔,卻也可以皈依到佛門。查文斌准備安慰安慰季云龍,他知道,這一次進藏怕是到此雙方就要做一個分別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領導回去是逃不了要接受處罰的。

  正在和季云龍說話的時候,紮褐那經念到一半突然停下來了,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屋子里一共有幾個人啊?”

  這話問的突然,也問得查文斌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他回這話的時候壓根沒多想,只是照實說道:“地上那個算上一起四個人。”

  紮褐指了指後面那牆壁道:“地上那個是躺著的吧,那牆壁上怎麼有四個站著的影子?”

  就那麼一瞬間,查文斌只覺得自己的後脖子傳來陣陣涼氣,隱約間他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有兩只手已經搭上了。

  他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對紮褐使了個眼色道:“你帶老紀出去透透氣,這里交給我來辦。”

  紮褐心領神會的立馬過去扯了一下季云龍道:“走!”

  季云龍哪里知道這其中的門道,依舊僵在那里不動也不出聲,紮褐又跟著扯了一下,這下可把季云龍給惹火了:“媽了個巴子,誰也別動我,我只想多陪陪我的兵!”

  紮褐只是個小喇嘛,他哪里經得住季云龍這氣勢,只好干巴巴的瞅著查文斌。此時的查文斌只覺得自己肩頭的手分量越來越重,脖子邊的涼氣哈的也越來越急促,他突然伸出手來一個巴掌拍到紮褐的臉上罵道:“他不走,你不會強拖啊!”

  紮褐那好歹西藏長大的漢子,一身蠻力那也是有的,這一巴掌拍的他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張開雙臂就一把攬住季云龍的腰往肩膀上一抗,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往門外沖。外面的人見紮褐抗著人,里面又發生了爭吵,紛紛圍了過來准備進去查看,這時里頭的查文斌才大聲喊道:“外面的人全部站著別動,在我沒發話之前,誰都不能進來!”

  卓雄料想查文斌在里頭遇到了麻煩,拿著槍便准備進去,紮褐一把攔住那些嚷嚷著的人們說道:“別進去,別進去,里頭有鬼,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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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知道自己遇到鬼搭肩了,要麼是那個印度人的,要麼就是林娃子的,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可這一次遇到的鬼搭肩又和平常的不同,那股嗖嗖的涼氣就像是有人用舌頭不斷的在頸動脈處舔舐著,只等他一回身就准備一口咬下去,那副血管爆裂噴湧而出的景象實在讓人覺得不寒而栗。這不是在找替死鬼,而是想直接要他的命!

  從乾坤袋里掏出了那枚八卦鏡,他把頭輕輕底下裝作用鏡子照臉的樣子,手中的鏡子微微一斜,只見自己身後有一個五官扭曲的人正哈大著嘴巴在脖子上不停的來來回回。雖然這五官以及極度扭曲了,可他還是能認出來,這人正是林娃子。

  看著離自己那具不足兩米的尸體,聯想到在那座寺廟里見到的黑影,查文斌突然想到了一個古書中記載的東西:影僵,也就是傳說中的第六種起尸:影起!僵尸通常是無魂有魄的,但是魄不全,所以身體僵硬無法和常人一樣行動,因為無魂,所以又無法在陽光的直射下出現。可影起則是有魂有魄的,但是所謂的魂並不是真正的魂,而是怨念形成的假魂,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鬼,但是他卻不會和鬼一樣思考,只會單純的嗜血和害命。可以說影僵是鬼和僵尸的結合體,這具肉身即使被打成了肉泥,卻無法傷到其本源:那個已經形成了的鬼,那才是他的真身!

  對付這種東西,關鍵是影子,沒點亮蠟燭之前,影子不能出現,也就害不了人。可這蠟燭沒點亮,查文斌也不會發現還有這其中的門道在里面,怪只怪這只影僵挑錯了人。

  深呼了一口氣後,查文斌的一只手捏成了拳頭開始慢慢往後抬,人的速度再快也不會快過影子,所以他必須要讓對方顯出原形。拳頭抬過肩膀的位置時,突然拳頭一松,變拳為掌,猛得向身後撒出一把東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地上的乾坤袋猛的向那蠟燭一扔,立刻屋內就成了一片漆黑。

  沒了火光,影子自然就不能成型害人,但是查文斌此刻卻有辦法看到他:一個綠色的人形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那是熒光粉,這種冷光照不出影子,但是卻能讓影藏在黑夜里的東西完全暴露。

  這是他從書中看來的,對付影起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無光的條件下讓影子顯形。而這把熒光粉還是超子在很久之前留下來的,他用這東西在黑夜里做記號,順手抓一把丟在地上抹在樹杈上,如今卻成了查文斌捉鬼的材料。

  蠟燭熄滅後,查文斌頓時覺得自己雙肩上的壓力消失了,脖子上的涼氣也沒了。他抓起身邊的七星劍身子往前打了一個滾,影僵失去了光照的支撐以為自己無形便也跟著失去了目標,也就是這麼一個間隙,查文斌已經拔出了七星劍。

  刻著滅魂咒的古樸劍身在黑暗里帶起了“呼”得一陣風,一擊漂亮的回旋斬,刀鋒從那綠色人形頭部輕輕劃過,那個綠色人形頓時一分為二,而那些組成人形圖案的熒光粉也跟著一散,全都飄落到了地上。查文斌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對門外的人叫道:“好了!”

  卓雄推開門一看,里面漆黑一片,而地上一個有一塊人形的亮點,可以明顯看見的是那個人形圖案的頭部已經消失不見了。

  直升機到的時候天也是接近大亮了,季云龍的人全部都要回去,對他來說,這是一場慘痛的經曆。查文斌寫了一封信讓季云龍帶走,他說只要他把這封信按照地址給寄出去,這件事就不會被人追究,季云龍拿著信半信半疑的走了。

  天亮了,留下的又只有他們三人了,一夜未眠過後,卓雄問道:“我們怎麼辦?”

  查文斌堅定的說道:“繼續找,不過我倒是想先去昨晚的那個寺廟再轉轉。”

  卓雄收拾了一下地面的上東西,季云龍把有用的物資都給他們留下了,其中還有一把八一杠,他以為自己回去將等待著的是軍事法庭的調查,所以就送了卓雄這個順水人情,也不在乎再犯一個錯了。

  “還要去?”

  合上手中那本已經快要爛了的線裝書,查文斌看了看不遠處的神山道:“去,那里會是一個不尋常的地方,因為這本帶我來的書里也記載了一個類似的寺廟,書中提到寺廟的下面有一座地宮,而他卻沒能進入到真正的最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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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18 14:06:34 |只看該作者

第387章 祭品

  這是一本沒有作者署名的書,那件舊道袍還是他師傅留下的,河圖和我從箱子底下把他翻了出來才讓這本書重見天日。查文斌仔細研究過,這本書應該是手抄本,書中所描寫的東西應該很久遠了,其中有這樣一段話:有廟懸于崖,僧眾皆為尸,其下有穴,入半道而廢。

  和卓雄一道重新趕了回去,一路上紮褐都在反複的摸著他那把降魔杵,這可不是集市上買來的,而是大喇嘛臨終前交給他的,這把降魔杵最大的不同是它的底座上刻了一頭象,象上一個菩薩手持降魔杵面朝惡魔做降服狀。他不知道昨晚就是他這把降魔杵砸中了原本飛快的影起,若不然以影子的速度怎麼可能會被槍械擊中,那是因為尸和影被他砸得分離了。

  那個地道入口的積雪已經把洞掩蓋到了一半,三人把雪扒拉了一陣子後,里面還有昨夜他們留下的痕跡。地上的滅魂釘倒是沒有東西踩到,但是那些糯米上留下了半個腳印,那腳印沒有穿鞋,而且很五指分的很開,根本就不像是人的。想到昨夜十個人的隊伍轉瞬間就成了三人,他們都覺得這一趟旅行注定是要充滿了波折。

  怕電池不夠,他們又做了幾個小火把隨身帶著,每隔一小段路查文斌就會撒一點熒光粉,回頭看去,星光點點的,這樣即使遇到岔口也不會出錯。

  看得出這里很久沒人來了,那些用來支撐坑道的木頭時不時有些有倒塌的跡象,可是這里超乎常規的是越往下路反而越寬,從能直立行走到了後來都能開進一輛小車,要在藏區這種凍土層開鑿出規模如此之大的坑道,起難度不會亞于修建一座懸于半空的寺廟。

  不同于中原佛教,喇嘛教的僧人們不太講究舍利子這一說法,死後直接天葬、水葬或者火化,讓身體重歸自然,關于死後這一點倒是他們豁達的多。所以西藏的寺廟下面很少會有地宮這種的典型的中原建築,這也是查文斌決定進來看一看的原因,他總覺得這條通道里會有什麼秘密和那滴水有關,不然這本書里就不會記載。

  當他們所處的位置開始出現一些東倒西歪的石料,查文斌知道,這條地道的盡頭就要到來了,那些石料都是規則的圓柱體,有的還沒來得及休整。看得出這里曾經有一項很大的工程,並且還沒有徹底完工,很快查文斌就明白書中所講述的入半道而廢的原因了,一條寬約五米左右的斷裂出現了,下面還有“轟隆隆”得水聲傳來。

  這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這座寺廟下方的山體竟然有這樣巨大的空心地帶。藏區多河流,也同樣多暗流,作為由印澳板塊與歐亞大陸板塊碰撞而生成的西藏,這里的地質構造一直就是一個謎,想必這也是億萬年前大自然的傑作讓此處有了一道將坑道一分為二的天塹。

  借著光照可以隱約看見對面有也有一個入口,黑漆漆的,想必書中所記載的半道就是指的這里,五米的寬度和深不見底的河谷,在如此的環境里,古人赤手空拳是不可能過去的。即使今天他們有了一身的裝備,但是卓雄量了量距離之後還是搖搖頭:“登山爪扔過去是沒有問題,但是對面沒有著力點,我們過不去了。”

  查文斌環顧了一下四周道:“肯定有辦法可以過去,這麼大的工程不會修到這里就沒了的,不然昨晚我看到的那個東西難道還會飛?”

  突然間,查文斌看到身旁那個滾在地上的圓柱石條,他輕輕一推,那石條便一咕嚕的往前方一滾,“轟隆”一聲,地下河谷里傳來了一陣巨響。

  “我明白這些石頭的意思了。”


  卓雄也奇怪這些石頭,他問過紮褐,紮褐說他也不知道。“干嘛用的?”

  “古人有愚公移山的精神,這里也自然有人有巨石填溝的想法,這些石頭都被修成了圓柱體,這些坑道都是下坡路,而且路面下方都布置了十字交叉的木棍。如果再這些木棍子上加上圓木,外面的石頭便可以順著這些這樣一條軌道順利到達這里,外面的石頭不斷的被運到這里扔下去,一直到這個溝可以被填平,但是似乎他們還沒有做到就停止了。”因為剛才聽那回聲,下面的確是石頭和石頭只見發出的碰撞,卓雄爬在斷口處用射燈一照,約莫還有四五十米的深度,下面隱約的確可以看到很多石頭橫七豎八的躺著。

  卓雄爬起來看著那個黑漆漆的口子道:“看來對面真的沒有人去過,我們還要去嗎?”

  查文斌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這里,他順著書中的內容走這到這里只是想推斷一下書中內容的真實性,因為神水這種東西很有可能是傳說或者是古人的誇大其詞,可如今這半道而廢他的確遇到了,這大大增加了書中記載內容的真實性。

  “走吧。”查文斌不想冒這個險了。

  幾個人剛轉身,突然從山河谷頭傳來一聲怪叫,那叫聲和烏鴉有幾分相似,但是聲音在這個地下中空世界里幾乎能震破耳膜。三個人不得已捂住耳朵,只聽背後“呼”得一陣風響起,接著他們便看到紮褐的身子倒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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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體型巨大的怪鳥抓著紮褐的雙肩飛向了對岸,任憑紮褐在空中如何掙紮也不能擺脫,一眨眼後他又被怪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只怪鳥也不傷它,而是翅膀一震又消失了。

  好在衣服穿得厚實,紮褐的雙肩上留下了幾個大洞,他好不容易才平複了一下萬分緊張的心情准備開口說話,卻看見對面的卓雄拼命的揮動著手勢朝他大喊大叫。

  “什麼,大點聲我聽不見!”剛才那一摔讓他的背部有岔氣,耳朵的聽力也暫時受到了影響。

  “你背後有東西,快點跑!”卓雄和查文斌都看見紮褐的身後的洞里有一對綠油油的眼睛的出現了。

  紮褐揉了揉後背准備起來走到前面去想聽明白,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後面一扯,紮褐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托到了洞里。

  查文斌急了,他也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麼,但就是用腳底板想都可以猜到那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快,卓雄,登山爪!”


  卓雄也不管危險了,掏出登山爪輪了一下就朝對面使勁甩了過去,反複試了幾次之後還真讓他給勾住了,又在這一頭找了幾個粗壯的支撐柱捆上,還打上了兩枚等山釘固定。

  “唯一擔心的就是拉力不夠,我先過去試試。”

  卓雄微微顫顫的倒掛在繩子上,雖然這只有五米的距離,但爬起來每一步都是踩在死亡邊緣,這深谷里頭除了水深之外,剛才那種怪鳥天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沖出來。卓雄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想象成是在部隊里的訓練,一鼓作氣的沖了過去,好歹是摸到了對岸的地面。

  他爬上去之後,查文斌示意自己也要過來,卓雄檢查了一下地上,那登山爪剛好卡在了地面上的一處小岩石縫隙了,這一代也就是這麼一處岩縫,不得不說運氣的成分很大。

  這種登山索比小拇指還要細,查文斌的身後畢竟不如他,走起來那叫一個艱難,尤其到了最中間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不要往下面看,閉著眼睛!”卓雄咋呼道。

  突然那鳥的怪叫聲又出現了,查文斌看見下方有一個黑影扶搖直上,眼看就要碰到自己了,他果斷的拔出劍揮動一砍,繩索當即斷成了兩截,接著他的身體因為重力的慣性開始猛地撞向對面的山崖,雖然只有二三米的距離,可還是把他砸得不輕。

  但這個動作讓他躲過了怪鳥的一擊,那鳥沒有想到人會突然變動位置,擦著查文斌的身邊呼嘯著一沖而上。卓雄果斷的舉起八一杠朝那鳥消失的地方連開數槍,也許是槍聲嚇到了那鳥,雖然沒打中,但是它迅速得又掉頭朝著河谷下方飛了去。

  查文斌靠著雙手抓著那根細繩,卓雄用盡了力氣好歹是把他給拉了上來,看著背後的黑洞卓雄苦笑道:“這下連回去的路都被給你砍掉了。”

  查文斌推了卓雄一把道:“別廢話了,趕緊進去,我們八成被那只鳥當做祭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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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9
發表於 2023-12-18 14:06:59 |只看該作者

第388章 蛇鳥斗

  “可里面?”方才紮褐被拖進去的模樣還曆曆在目,這人是過來了,真要進去卓雄心里也有點沒底。

  估摸著那鳥一會兒又要上來,查文斌一把推著卓雄往洞里進:“別管了,先進去救人!”

  果不其然,地下那怪鳥的叫聲又開始了,不過這一次它只是盤旋在高處並沒有襲擊的意思,查文斌可不想猜這只鳥到底想干嘛,被鳥擺在這兒當祭品的味道可不好受。兩人打著手電一股腦的鑽進了背後那個洞里大喊著紮褐的名字。

  進洞一看,地上有一道明顯掙紮過著的痕跡,那是被強行拖拽後留下的。

  “得快了!”兩人哪敢還做停歇,也不去管那兩邊的白骨了,一個勁的猛跑猛跑,跑進去沒多遠,一個巨大的底下大廳出現了。說是大廳,那就是一個中空的山體,地上開始出現了平整的石板,一條台階通向下方,不遠處一對綠油油的眼睛正在對著他們。

  卓雄眼尖,率先發現了,他指著離自己約莫五十米外的暗處叫道:“在那!”

  當他和查文斌跳下台階走了不到十步的時候,停下了,是不由自主的停下。

  “那是什麼?”

  不遠處,一條巨大的蛇繞著一座約莫有十米高的神像,那蛇通體赤紅,一對綠色的大眼睛比蘄封山的那條蛇還要大上幾分,此刻它的頭正繞在那尊神像上,不停的往外吐著黑色的信子,嘴里不停的發出“嘶嘶”得叫聲。說是蛇,但是這蛇的頭上還長著一對“角”,那家伙要遠處看過去那就是活脫脫的龍啊!

  “哎喲媽呀,救命啊!”

  “紮褐!”這是紮褐的聲音,查文斌不敢輕舉妄動,他努力的用眼睛搜索著這巨大的一片區域。

  那蛇聽到紮褐的叫喚後立刻把身子往前一探,卓雄捕捉到了這一絲信息,在他們的前方有一排石頭壘起的低矮圍牆,他一邊盯著那蛇一邊把身子往前挪。果然圍牆下面是一個籃球場大小的深坑,紮褐此刻就在坑里,他的四周遍布著皮球大小的白色物體。

  紮褐的腦袋上方就是那尊神像,此刻那條大蛇正對他看著,嚇得他立馬又不敢動彈了。他對著卓雄指了指上頭那條蛇,又指了指身邊那些白色圓球,卓雄立刻明白了:他這是被扔進了蛇窩了,那些白色的球都是蛇蛋!

  看著場面,他是被蛇抓來准備給出生的小蛇做食物了。

  查文斌摸出幾個火折子對卓雄輕聲說道:“我負責引開那條大蛇,你救人。”

  卓雄則拿翻出一根登山索交給查文斌道:“我比你靈活,我負責引開,你救人。”

  那蛇顯然對兩個陌生人類的造訪已經失去了耐心,對它而言,這不過是多送進來了兩樣食物罷了,它的眼睛已經開始盯著站著的人了,上半個身子也已經弓了起來,這是蛇要進攻前的預兆。


  卓雄把繩索往查文斌手里一塞,拿起八一杠對著那蛇頭抬頭就是一槍,“呯”得一聲,那蛇頭的位置瞬間濺起了一多血花。卓雄也不戀戰,轉身就一邊大叫一邊跑,那蛇吃了痛狂叫了一聲後迅速就朝他撲了過去,打的身邊的亂石“啪啪”作響。

  查文斌趁此間隙趕緊把繩索遞了下去喊道:“快點!”

  紮褐也許是被嚇的腿軟了,抓著繩索雙腿亂蹬了幾下竟然沒爬上來,而他腳下的蛇蛋中有幾枚已經開始晃動了,里面的蛇頭開始逐漸顯現了出來,照這樣,要不了一會兒就能出殼了。

  情急之下,查文斌沖著紮褐大喊道:“你腳下的蛇已經出來了,馬上就要咬到你的腳後跟了!”

  紮褐一聽這話,抓著繩索手腳並用,跟個猿猴一樣的飛速爬了上來,人有時候是需要被嚇的。

  他回頭看看,那些蛋都還沒破,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虧佛祖保佑,嚇死我了!”

  查文斌也顧不上他了,立馬轉身就走道:“這會兒就別先謝佛祖了,先去救卓雄!”

  查文斌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到外面又響了兩聲槍響,等他跟紮褐沖出去一看,卻見到那只巨大的怪鳥和那條怪蛇在平台上打斗成了一片,而卓雄則順利得退到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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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查文斌檢查了一下,卓雄身上的零部件都還在。

  卓雄彎著腰大口喘著氣道:“媽的,好懸,老子剛寵出來那條蛇就跟著到了,我心想沒地方去了,要不就索性跳下去拉倒,總比被它吃了強。沒想到那只鳥突然沖了下來,接著便沒我什麼事了。”

  那只鳥的體型也是巨大,雙爪不停的拍打著那蛇的頭,那蛇的一只眼睛讓卓雄給打爆了卻激怒了它的野性,面對大鳥的攻擊也張著血彭大口還擊著,並沒有落什麼下風。

  “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紮褐被那鳥抓來是引蛇出洞的。”

  紮褐這才發現自己的褲襠處已經濕了:“你們要再不來,我都准備自殺算了。”

  那蛇仗著自己有一身鱗甲,並不畏懼那鳥的爪子和利嘴,那鳥兒有空中優勢,只是不停的朝著舌頭部位攻擊,看樣子,這兩個畜生是老對手了。

  “鷹是蛇的天敵,勝負只是個時間問題。”

  果不其然如查文斌所料,那蛇漸漸開始出現了敗像,身子也逐漸開始往後挪,想重新退回洞里,就在蛇轉頭的一瞬間,卓雄舉起八一杠瞄准了它另外一只眼睛。

  “呯”得一槍,那蛇的腦袋上再次濺起了一多血花,這一槍徹底激怒了蛇,它昂起脖子准備把這些人類撕成碎片。不料那怪鳥從上面急墜而下,一對大爪狠狠的朝著昂起來的蛇七寸位置抓了下去。


  “噗”得一聲,那是利爪穿透蛇皮發出的,蛇腹是最柔軟的部分,尤其是七寸。沒有厚厚鱗甲做保護的皮膚被鷹輕易的擊穿了。它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戰機,雙翅一震,那條巨大的蛇竟然被它凌空抓起,翅膀撲騰了幾下過後,大概實在是吃不住分量開始往下掉,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了。

  紮褐看的是目瞪口呆,生死又在一瞬間被卓雄扭轉了,他此刻恨不得要跪下來給這位大英雄下跪了:“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卓雄拍了拍紮褐的肩膀道:“你還是跟著佛祖混吧。”

  查文斌問道:“里頭那尊神像你可認得?”

  聽查文斌問他這個,紮褐立馬換了一副嚴肅的面孔道:“那是普賢王如來,我剛才在他老人家的腳下一直祈禱著保佑,結果你們就來了,看來他已經聽到了我的呼喚。”

  看他那一臉陶醉的樣子,卓雄想著自己被那條大蛇追,恨不得一腳就把他踹下去:“你的佛祖怎麼在被你被扔進蛇窩的時候不伸出他的腳趾讓你爬出來?”

  “哦?”查文斌是中土道教的,對于佛教的東西他涉獵的並不多,但是這位普賢王如來的大神他倒是頭一次聽說:“這位佛祖的來曆很特殊麼?”

  紮褐雙手合十朝著西方先做了叩拜一臉虔誠的說道:“普賢王如來是本初佛,為法身佛,也是宇宙中第一個佛陀。金剛薩埵、普賢菩薩為報身佛,而大黑天為化身佛;象征了一切眾生心中所具備的光明本性,即如來藏、清淨佛性。”

  卓雄抬起腳狠狠的揣在了這個小喇嘛的屁股上笑罵道:“你就是一披著袈裟的混混,跟我們在這兒裝什麼真佛啊,你倒是背一本經書出來給我們聽聽。”

  “這個……”紮褐倒還真的是被卓雄給將住了軍,這小子不學無術到了極點,跟著老喇嘛二十幾年,沒一本經文能背全,充其量就是整點超度的常用經裝裝場面。

  查文斌打斷了兩人的互掐:“我不了解你們西藏佛教,不過這地方出現了大佛的造像應該是和地面上的那寺廟有關,如此大的工程,總不會是通過這道天塹過來的,他們一定還有別的路出去,我們再進去好好找找。”

  “里面的小蛇?”想起剛才那些蛇蛋都開始動了,紮褐的腿就開始發軟,他是真的不想再進去了。

  查文斌笑笑從八卦袋里翻出三個小香囊來,一人發了一個,讓他們掛在脖子上說道:“拿著,這里頭裝的是雄黃,小蛇聞著這個味都會繞道走。”

  紮褐如獲至寶:“那你剛才怎麼不拿出來?”

  “對大蛇不管用!”查文斌懶得再跟這個小喇嘛解釋了,帶頭先折了回去,紮褐擺弄著那香囊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其實,普賢王如來也不是我的佛祖,管他呢,見佛就拜准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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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裝逼的喇嘛

  查文斌的耳朵可精明著,紮褐這麼一嘀咕,他可全都聽了進去,本來就對那尊佛像出現在這樣一個地方有些奇怪,便停住問那紮褐道:“不是你的佛祖,那他是?”

  紮褐說是個喇嘛,其實在佛法的造詣就是個半桶水,但是他卻喜歡翻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書,其中有很多都是上幾代喇嘛流傳下來的手抄本,堆在寺廟里當做資料填充,也不知多少年沒人動過了。有時候為了應付老喇嘛的監督,紮褐就翻出那些個手抄本充當佛門典籍,搖頭晃腦的裝模作樣,純粹當做故事書來消遣。

  紮褐數起這些曆史那簡直是小兒科了:“普賢王如來是苯教大圓滿教主,是那些個苯教信徒所尊奉的初始佛也就是三身佛之中法身佛。他們視他為十方諸佛之頂首,在三身佛中最高級,最原始。因為不曾游曆輪迴所以根本清淨,根本無染垢,任運成就,本來清淨。還有就是現在的那些甯瑪派也信他是法身佛,是宇宙中第一個佛陀。不過苯教早就在一千多年前的那場大變故中失去了往日的主教地位,但是在藏民的心中,苯教依舊是神聖的本土宗教,所以信奉的人還是很多的。”

  查文斌聽他講的頭頭是道的便問道:“那你到底是哪個教派的?”

  “我?”紮褐抖了抖自己身上那個被抓出大洞的僧袍說道:“噶舉派的一支小派香巴噶舉,曾經也輝煌過,只是到了我們這一代幾乎凋零了。”說起這個,紮褐又想起手抄本上的那些記載,把衣袖一挽起來道:“你們是不知道啊,想當年我們香巴噶舉的密教經典與咒語那叫一個厲害啊,比起文斌哥現在的驅魔術有過之而無不及,什麼幻術、式神術、傀儡術,還有祈福、祈雨、治病、等等,並且精通驅使鬼神,簡直是包羅萬象。”他是越說越激動,說到這兒的時候已經是吐沫星子橫飛了。

  查文斌見他越說越沒譜,這小子說的不就是他現在干的行當麼,當即打斷道:“等等、等等,這些個東西好像是我們中原道教擅長的,你可別在這胡編亂謅。”

  紮褐從卓雄腰間取下水壺大灌了一口道:“口渴了,先喝口水!”接著,他干脆坐到地上繼續他的長篇大論:“文斌哥,我可沒糊弄你,比如我就學了一招。”說著,他拿起來了自己的降魔杵在地上畫了三個長方形的小牌子,又在每個牌子里頭寫下了歪歪扭扭的字跡,他指著那些字跡道:“這三個牌子上寫的是:千帆團扇印、聞竹印、刳舟剡楫印,我們老祖宗管這個叫押契,當然不能用這個玩意寫。如果是女的,那就得永鸈的羽毛,如果是男人就得用黑赤鱬牙來寫。寫完之後,就可以把人的厄運勢引導到解脫的境界制服凶煞,是不是很厲害啊?”

  查文斌蹲下來一瞧那三個印結,心中一驚,這東西畫的倒是和道教的符印有幾分相似,這種把人的厄運引走的做法不正是他們道教中常用的替人避掉災禍麼:“用這玩意來避免凶煞,這和你們佛教講的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偉大思想好像有些不合吧?”

  紮褐蹲起身子來摸摸腦袋說道:“也沒規定不讓用,但是祈福,求財之類的要慎重傳授,因為不能讓佛門弟子都使用,要不人會有懶惰之心,只有真需要祈福的人才可以使用,只有上師才會掌握密宗咒語,一般的弟子學不到的,他們也只有為了幫助貧困或者命數很不好的佛門弟子才會偶爾用一下。所以那時候超子來了,我一聽說你會驅魔看風水,心想你肯定是精通密宗的上師。到了中原才知道原來你是道教的,跟密宗不同,不過你還是很厲害的,反正我也沒親人,師傅走了,只好跟著你了。”說罷,紮褐立馬露出了一副小弟的嘴臉,生怕查文斌會拋棄他不管。


  “得得。”查文斌連連搖手,他是怕了這個家伙了,要說超子頂多是難管,這小子完全就是穿著僧袍的混混,合著是把自己當做半仙看待了。不過紮褐說的這事對查文斌的觸動不是一般的大,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里又閃現出了那本書,到底是什麼人呢?

  當他們重新站在那座大佛的腳下時,卓雄先是把一壺用來暖身的燒刀子全都倒進了蛇蛋坑里,然後投下了一枚火折子,瞬間那個坑就被熊熊大火所包圍,有些即將要破殼而出的小蛇還扭曲著身子,紮褐看著妝模作樣的雙手合十念了一句:“我佛慈悲。”差點沒讓卓雄笑出尿來:“你剛才掉下去的時候咋不發發慈悲,就你這一身肉也足夠喂飽這些家伙了,好歹也算是善事一件嘛。”

  紮褐辯解道:“萬物皆是生靈,我慈悲一下不代表我就要犧牲,慈悲之心應無所不在……”

  “好了好了。”查文斌打算他那即將要開始的喋喋不休,面對這尊大佛,雖然他是道士,但也覺得威嚴的要緊,那佛的雕塑不可不說是精致到了極點,五官祥和,身材勻稱,當是屬于佛像中的精品上乘之作,咋就會給埋在了這里。“你剛才說的一千年多前的變故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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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嘛,你們且聽我慢慢道來。”看他那一副裝逼的模樣,卓雄又有了一腳把他踹下去的沖動……

  西藏曆史上就是一個****的神奇地方,據傳曾經在一萬年前這里就出現了原始的宗教:苯教,宗教的影響在這片土地上也一直延續至今,其精彩程度比起華夏五千年的神話傳說曆史有過之而無不及,紮褐對這些東西很是感興趣,用他的話說權當小說看了消磨時間。紮褐看過的那些野史里頭曾經記載了這樣一段曆史:

  西藏在過去也叫做吐蕃,根據吐蕃的傳統,每位國王贊普登基以後,必須推舉一名苯教高僧叫做“古辛”,其位置相當于國師,在吐蕃也稱為法王。贊普要為其建立一座叫做“賽康”的寺廟以做供養,贊普處理軍政大事甚至是贊普王位的繼承,都需要古辛的參與,可以說古辛位高權重,是神權的象征,在****的地方,他的地位往往可以凌駕在贊普之上。

  因為苯教的影響力早就完全覆蓋了這片土地,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都是信徒,宗教勢力過大之後,就威脅到了吐蕃王室的地位和權威。

  大約在一千多年前,吐蕃開始不斷對外擴大自己的版圖,另外一個青藏高原活動的部落:羌族也是在這一時期被逐漸吞並,但是羌族的部落很分散,之前又有屬于自己的宗教和信仰,地方豪酋和貴族勢力以此掌握著各部落的控制權,吐蕃王室需要重新洗牌並建立一種新的秩序以加強王室集權並削弱地方酋長的勢力,從而加深對各部的控制。


  西藏曆史上最偉大的贊普之一贊普松贊干布在一千三百年前將印度佛教引入了吐蕃,並且努力的將其推廣到了這塊由苯教統治了萬年的土地。又過了大約一百年的時間,有一位叫做赤松德贊的贊普開始頒布一系列政策全力支持印度佛教並打壓苯教勢力,起初此舉遭到了信奉苯教的大臣和貴族們的反對。

  這位贊普采用了公開辯論的辦法,讓印度佛教和苯教的高僧打擂,舉辦了一場公開的辯經大賽,以決勝負,最終判定印度佛教獲勝。由此苯教開始迎來了一陣黑暗期,它開始被吐蕃的王室定義為“黑教”,所有的苯教徒們連同他們所在的寺院一起被迫改宗印度佛教,不願意改的就被流放了偏遠地方,由此苯教開始逐漸沒落在了吐蕃的核心地區,在曆史上也稱這一段為:佛苯法難。

  紮褐講完這段曆史後頗為高深的說了一句:“誰知道那場辯論到底是誰贏了,反正贊普贏了才是最重要的。”

  查文斌對此也是深有體會,中原地區何曾不是一樣有這樣一段曆史,從前朝的百花齊鳴到後來的獨尊儒術,有很多時候宗教一樣會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想起道教的沒落,他的感慨又是更多了,曆史上關于佛道之爭多半都是政治家的陰謀,真正的信仰者從未不會因此而放棄心中最純粹的追求。

  “那這尊佛像照你說是苯教留下的?”

  紮褐端詳了一下後又擺出了一副很老道的樣子,用兩根手指拖著下巴深沉道:“我想是的!”

  卓雄這會兒是真忍不住,飛起一腳踹向了紮褐的屁股……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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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7-7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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