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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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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夏憶] 最後一個道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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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2:29 |只看該作者

第410章 穿牆

  到底誰見鬼了?誰都見鬼了!

  “大寶說看見我們先進去了,那進去的肯定不是我們,我們六個一直都在一起對嗎?”查文斌說道,大家也都點頭肯定。“那好!但是我們又明明看到了大寶死了,現在看來那個死掉的並不是真的大寶,我們大家都見鬼了!大寶,你把你進來之後的事情一路都詳細的講給我們聽一遍。”

  “進了門我就一直跟在你們後面,後來那扇門關了要過一座橋,橋面上霧很大,我過去後就發現你們在等我了,接著就到了這兒,然後你們就進去了,我就跟著了。”

  侏儒瞪大著眼睛道:“就這麼簡單?”

  大寶聳聳肩,意思是就這麼簡單。

  袁敏補充道:“出問題的環節就在那個橋,也就是說我們都看到大寶掉下去死了,而他在穿過那兒的時候不禁毫發無損,而且還跟著另一隊‘我們’到了這兒。”

  “不管怎樣萬幸的是他沒事。”查文斌安慰著大家,誰都不想丟下誰,失去戰友的痛苦他很了解。“你是親眼看到那隊‘我們’進了中間那扇門嘛?”

  大寶點點頭道:“我是跟著他們進去的。”

  查文斌拿出羅盤架了個方位道:“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左邊那道門,而不是中間的。”

  大寶有些不解道:“你這話真有點搞笑,這里不就只有一扇門嘛?”

  一句話,六個小伙們同時驚呆了!

  侏儒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你眼花了吧?這不有三扇門嘛?”

  大寶有些無奈,他跟看著怪物一樣的看著這群人,到底誰是鬼?老子看你們一個個才邪乎的很呢,一會兒說老子死了,一會兒又說大家都見鬼了,還說這里有三扇門。

  “我現在懷疑,剛才那波人才是真的你們!”說著,他向後撤了幾步,緩緩的從背上取出那杆散彈槍。

  這邊卓雄果斷也瞄准了,一時間,自己人竟然槍口相對了。

  “都放下槍!”查文斌趕緊制止,袁敏也同時以命令的口氣像大寶喝道:“干什麼,你連我也想殺嘛!”

  “我現在不敢確定你們到底是誰,最好不要怪我!”

  查文斌制不了大寶,就先把卓雄給攔下了:“冷靜些,冷靜些,我們之間肯定有人著道了。”“大寶,你確定真的只有一扇門?”

  “廢話!老子有空跟你們扯這些嘛?”

  查文斌把玄拉到一邊問:“小哥,你看到幾扇?”


  “三扇。”

  他和玄都是修道之人,自認為就算是幻覺也沒那麼容易中招,而且也絲毫沒感覺到自己有中招的跡象,玄能看透那霧,他也決計不會看錯到底有幾扇門。

  “卓雄,你還記得我們曾經遇到過的那面湖嘛,當時我們進入的那個地方誰都感覺就是那樣的,但其實它並不是那樣,我相信誰都沒有說謊,而且這個謊言很好破。”

  辦法很簡單,既然大寶一口咬定只有一道門,而他們又偏偏看到了三道,那麼只需要派一個人去另外兩道門邊試試便知,如果能走進去,大寶眼中看到的一定是那個人穿牆而過;如果真如大寶所說,是他們眼花了,那麼試的人便會發覺這是牆壁根本走不通。

  查文斌決定親自試一試,因為有一種可能在他心頭已經起了很久了,只是他一直不願意去面對。

  一步、兩步……,很快他就走到了左邊那扇門。回頭,他沖著眾人笑了笑,抬起左腳,跨過門檻……

  卓雄果斷再次舉槍瞄准了大寶的額頭:“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大寶一臉不可思議看著那光禿禿的牆壁喃喃道:“天吶,我看到他鑽進牆壁里去了。”接著,他十分不詳細的走到了那片牆壁處用手按了按,手掌心傳來的是堅實的塔磚。

  大寶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子凌亂了,他一步一步的後撤道:“你們、你們都是鬼!”他已經退到了中間那扇門的地方,眼瞅著就要進去了。

  “抓住他!”卓雄喝道,侏儒和袁敏一前一後的迅速沖了出去,為了防止大寶逃走,卓雄把槍口對上“呯、呯”得連開了兩槍以示為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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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這時,玄喊道:“慢!都別動!”

  “怎麼了玄?”袁敏停下來了,她知道玄一向很少說話。

  “我看到了,的確只有一扇門!”

  “什麼時候,明明就是三扇啊!”

  “剛才他開槍的時候。”玄快步走到了剛才查文斌進門的位置,慢慢的伸出一只手往門上輕輕推了過去。

  “你們都不是人!”大寶嘶吼道,因為他看見了玄整條手臂輕輕松松的穿進了堅硬的塔磚!

  玄的一只手臂在里面探尋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臉上的表情開始變緊張,手臂的肌肉開始發力,青筋也開始變粗,再接著一發力,他的手臂猛得向後一拉,一個人被他帶了出來。

  那個人是面色慘白的查文斌!

  查文斌還是對著玄行了個禮:“不是你,我可能永遠也不會發現這里的秘密。”

  玄同樣回道:“不是你,我也發現不了。”


  這兩人的對話徹底攪亂了所有人的大腦……

  查文斌說道:“那你說你發現了什麼?”

  “只有一道門!”

  “其實又有三道門,對于大寶來說只有一道,但是對于我們有三道。”查文斌示意大家都停下,他說道:“我曾經遇到過這樣一件事:那一年,我從昆侖回來後走了很多地方,路過一個村口的時候,看到一個中年人坐在石頭上曬太陽,太陽下面,他沒有影子。

  我見那人不像是惡鬼,穿著樸實,還跟我這個生人主動打招呼,就先沒點破。那人還很熱情的邀請我去他家坐坐,我原本沒心去打攪,突然村子里頭響起了三下爆竹,那是農村里死了人的信號。那人轉過身一瞧,說那爆竹升起的地方像是在自家邊上,他還跟我說估摸著是隔壁那個老太太走了,看我是個道士,他還要拉著我一起去瞧。

  我就跟著他後面,村子里也有很多人往那個方向跑,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村民,就上去問是哪家出事了,可誰都沒有跟他說話,就像壓根沒聽見一樣。倒是後來有一個老者看到了他主動說那可能是他家,還囑咐他跑快一點。

  那人應了,一邊招呼我,一邊就走。等我們到的時候,那人傻眼了,全村的人都在往他家院子里頭湧,他推開門,我跟著進去,只見那院子里頭人頭攢動,一個婆娘和一個女娃娃正在地上撒潑著嚎啕大哭。那人撥開人群就往屋子里沖,我緊跟著過去,到了屋子里頭一瞧,一塊門板上正放著一具尸體,有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給他換壽衣,但是他的眼睛卻怎麼都是睜著的。

  那個人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門板邊上,他不敢相信,躺在門板上換壽衣的人就是他自己。屋子里頭的一角,有兩個陰差已經在等著了,他們拿出鏈子捆了人,任憑他如何喊叫,就是沒有人聽到,也沒有看到。

  後來,我走到那尸體的邊上附在他耳邊只輕輕了說了一句話,他就閉眼了。”

  紮褐和侏儒膽子小,卻聽的最出神,兩人這會兒已經抱在了一起,紮褐把脖子伸長了問道:“你說了什麼?”

  查文斌掃了一眼眾人,那眼神無比的冷峻,嚇得紮褐脖子一下子又縮了回去。

  “我只說了一句:你已經死了。”

  查文斌講完了,玄說道:“你看到的是他的魂。”

  “沒錯,魂在四十九天內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而人在魂離開自己的時候也照樣能行動,吃喝拉撒一切照舊。那個能看到他的老頭是因為他的陽壽也同樣已經盡了,這就跟大寶能看見兩對我們的道理是一樣的,我說了,各位不要害怕。”

  查文斌繼續說道:“我們現在看到的彼此,都是各自的魂魄,大寶先前跟著的那一對人是丟了魂的我們。”

  所有人的臉包括玄全都慘白一片,魂!

  他繼續道:“所以,我們沒有影子,但是大寶有。為什麼我們都丟了魂,而大寶沒有,那只能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大寶一定有什麼東西跟我們不一樣。”

  大寶的散彈槍都快要抓不住了,他只覺得自己背後的冷汗一陣接著一陣,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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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2:54 |只看該作者

第411章 嚇死了

  “什麼東西不一樣?”

  “我知道了!”玄想起了剛才是在什麼情況下看到那扇門的,是卓雄的槍聲響起後。“他一直戴著耳塞聽音樂,他跟我們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耳朵。”

  這些都是聰明人,他們立刻明白了玄的意思,紛紛用雙手捂住耳朵,接著,所有人又都驚呆了:果然只剩下一道門,另外兩扇門不見了!

  但是他們卻又聽不到有什麼特殊的聲響,難道僅僅是捂上耳朵就行?

  “大寶,你能不能摘下耳麥試試。”查文斌沖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大寶叫道。

  大寶才摘下耳麥又立刻戴上了,罵罵咧咧的道:“什麼鳥聲音,吵的心里煩躁!”

  查文斌和玄面面相覷,果然有問題!

  “你聽到什麼了?”

  “跟你那個鈴鐺碰撞的聲音有些像。”

  查文斌取出辟邪鈴道:“你說這個?”

  “對!叮叮叮的!”

  “我們被人給引魂了,若不是發現的早,還不知道會去哪里。”查文斌常年做法,這辟邪鈴他是再也熟悉不過了。這辟邪鈴也叫做三清鈴,又名帝鍾。鈴鐺上面手握的地方有一個“山”字形的把柄,象征著三清師尊。但是這辟邪鈴卻不是道家獨創的,它是來源于一種叫做“鐃”的樂器。《道書援神契.帝鍾》云:“古之祀神舞者執鐃,帝鍾鐃之小者耳”,這意思是說道士用的辟邪鈴其實是源自古代祭祀手中的鐃,只是把它縮小比例了而已。

  鈴鐺具有引魂的作用,它的用法是因為的耳朵。人有七竅,耳朵也被稱之為“精竅”,只要控制了這個地方,就能迷糊一個人的精神和大腦,而辟邪鈴最為特殊的地方就是它發出的聲音其實鬼魂們是聽不見的,反倒是常人會覺得“叮叮咚咚”的很煩人。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看到的彼此都是魂魄,有形無實,唯獨大寶一人尚好。查文斌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當前最要緊的恐怕是找到那隊行尸走肉。

  就地鋪開了攤子,有香有紙有蠟燭,酒肉貢品擺了滿滿一地。

  “你這是要干什麼?”

  “給我們招魂,總不能老飄著。”查文斌這話說的輕巧,聽的人心里發毛。他這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是那隊行尸走肉一會兒又繞回來了,兩隊人來個頂頭碰。他自己或許還能沉住氣,別的人,估計得活生生的嚇死!

  “大寶,你哪都別去,最好就在這呆著等我們,所有人都把燈給關了!”

  焚香點蠟燭,紙錢一堆接著一堆的點燃,查文斌又給每人都發了一枚香。“全部都閉上眼睛,跟我念: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面排;千里拘魂症,速歸本性來!”

  六個人全都按照查文斌所言,閉著眼睛開始念咒。“用心去念,別光用嘴,一直感覺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到底在哪里,然後去按照那個位置去,香燃盡之前別睜眼。”

  玄是第一個有反應的,模模糊糊的在一處走廊里,有很多人,他們在原地轉圈,好像被困住了,他看到了那些人有他自己。


  等到有人開始陸續睜開眼,他們發現此處根本就不是剛才的地方,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

  查文斌緩緩睜開眼,長籲了一聲:“終于回來了,現在各自打開各自的命符。”

  其他人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魂出去干的事兒有點兒類似于做夢,夢醒了,有的人能記住一點片段,有的人則完全不知道忘了一干二淨。

  “我們怎麼在這兒,這兒是哪里?”“好像睡了一覺。”“我怎麼不記得怎麼就到這兒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查文斌又重複了一遍:“命符都還在嘛?”

  “在。”“我的也在。”“都在”

  是該到用到的時候了,查文斌收起他們的命符連同自己的就地揉成了一團點了把火,瞬間就燒成了一團。

  紮褐有些緊張的說道:“你們聽,好像有鈴聲,就在頭頂。”

  查文斌只顧著燒紙,這時候他發現其中有一張命符的一角怎樣燒都燒不著,把這張符角從灰里扒拉出來一看,上半截還有點字跡在。他問道:“這是誰的?”

  一個個人又都輪著上來認字,輪到侏儒的時候,他楞住了:“好像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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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趕緊舉起手電朝他眼珠子里一照,只見雙眼里頭空洞無光,射進去的手電光線如同進了空洞一般,連半點反光都看不見。

  這時,他們又聽到了外面傳來了“咚咚咚”得腳步聲,那腳步聲來的很急促,一個光源一閃一閃的,像是射燈。

  人未到,聲先至:“再找不到你們我就要瘋了,那小子沒事老嚇唬我,你說你們走了為什麼不帶他一塊兒啊!”“嘻嘻……”

  是大寶的聲音,那“嘻嘻”聲誰都能聽得出是侏儒的聲音。

  所有人都把臉轉向了侏儒,只有侏儒一個人臉色慘白的。“我、我、我,剛才那個不是我!”

  大寶沖進來一瞧,人都在,他可管不了那麼多,往人堆一沖就嚷嚷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又把我給丟下來了,還留了那個矮子來嚇我。”

  “誰嚇你了啊,嘻嘻……”

  “我操,你他媽就是欠打!”大寶抬手就給面如呆雞的侏儒一巴掌。

  “按到他!”查文斌大喊道,別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玄已經撲向了侏儒。

  “嘻嘻”當“侏儒”笑著出現在查文斌身邊的時候,大寶也呆了,太抬起了自己的手,喃喃道:“我剛才拍的那個到底是誰?”


  一切都已經晚了,“侏儒”還是看到了侏儒,因為所有人的射燈都是亮著的。當他那只腳已經跨錯的時候就注定了這一切,當魂和身體都能夠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只能說明一件事:這個人已經死了!死人的命符自然是不會起任何作用的。

  侏儒瞪大著眼睛筆挺挺的倒了下去,玄撲到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尸體了。而那個笑嘻嘻的“侏儒”則在不斷的變淡著、變淡著,伴隨他的“嘻嘻”笑聲緩緩的在眾人面前逐漸消失不見。

  除了用鏡子,當你看到一個自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就代表著死亡。死神,從來就是這般不期而至,從鬼門關過的時候,他就已經回不來了,跟著一堆魂里走的已經有一個是鬼了,只是這個鬼到死依舊是笑嘻嘻的。

  沉默,連悲傷都無法提起的沉默,除了查文斌和玄,其他人對此一無所知,他們是不會想起那段記憶的,他們知道的只是侏儒好端端的猝死了,而且還親眼見到了他的鬼魂。

  這其中最不能接受的莫過是大寶,他的精神本來就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這下算是徹底崩塌了。

  沒有任何預兆的,他抱起侏儒的遺體,一個箭步的往樓梯沖去。雖然他是看上去最不靈活的,但是腳步卻很快,也因為事發突然,等大家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了。

  “快去追!”

  第六層,出乎意料的是,這里有光,而且是通透的光。塔是八面棱形的,這一層的八個面各有一處窗戶開著,外面的雪白被投射到了此處,大寶此時正坐在南面的窗台上,他背對著他們,雙腳朝外蕩著。

  查文斌示意袁敏去喊。

  “大寶!”

  大寶輕輕的轉過頭,他的懷里抱著的是侏儒,他的眼神里頭寫的全部都是恐懼。人是會被嚇死的,而且是會被活活嚇死!

  “走過來,來我們這,別坐那兒。”袁敏試圖好好的跟他溝通。

  大寶的屁股往外挪了挪,嘴唇顫抖著說道:“鬼,你們別過來,你們都是鬼!”

  袁敏感覺停下了,連連揮手道:“我們不是鬼,不信你看,這是玄,我是袁敏啊!”

  “鬼!到處都是鬼!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我掉進血池子里死了!我看到了,都是血……”

  玄在袁敏耳邊低聲道:“穩住他,我來!”

  “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行不行?這樣我們都往後退,你先下來。”袁敏幾乎是在用哀求的聲音。

  “你走開,你也是鬼,你們全部都是鬼!我看到侏儒痛苦的表情了,他在掙紮,他再讓我去救他,我要去陪他了!”

  大寶的身子往前一移,大半個屁股隨即離開了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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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3:18 |只看該作者

第412章 入天界

  玄有一種絕活,就是甩繩套,他用的是極細的鋼絲,大寶的身子即將跌落的瞬間,玄的繩套已經套住了他的雙肩。

  就這樣,大寶被拖了下來,他依舊在掙紮著。袁敏閃過去一記手刀劈在了他的脖子上,把他敲暈,也只有這樣才能暫時讓他安頓下來。

  侏儒已經沒氣兒了,他的眼睛瞪的很大,眼球向外凸出,嘴巴微微張成了“0”形,這是被嚇死的症狀。袁敏給撫了好一陣子才讓侏儒閉眼,但是那嘴巴卻怎麼都合不上。

  查文斌蹲在袁敏身邊看著侏儒那張開的嘴說道:“他是有話想說,沒說完,走的太急了。”

  “你不是道士麼,不是能通靈麼,你趕緊問問他啊!”

  查文斌歎了口氣道:“沒用的,他三魂七魄都散了。”這侏儒是怎麼一回事,他是有些明白了,很有可能侏儒做了一回犧牲品。

  幾個人圍坐一團休息了一陣子,此處上樓沒有樓梯,只有一根圓柱子從中間通上去。塔的內部也不是八角,而是被人為的休整成了四方形。這是一個典型的天圓地方,古人認為天是主,地是次;天為陽,地為陰。兩者相互感應,生成了天地萬物,其中人又正好是天地的精華物質所構成,因此被視為天地萬物之靈,能夠感通萬物,最靈者也。

  按照查文斌的理解,這幾層塔代表冥界,是地,則頭頂上三層為天,自然是圓形。他認為侏儒出事是有先兆的,過通道的時候他先被黑貓攝魂,人丟了魂之後重新歸還本體是有一段恢複期的,很多人在受到驚嚇後通過各種喊魂的方式找回了丟掉的魂魄,但這個人在短時間內的身體依舊不會很好。這一點從他們自己身上就體現的很清楚:每個人現在都覺得自己很吃力,紮褐和卓雄這會兒都打起了呼嚕。

  查文斌點了一根清香,放在大寶的鼻子下面來回的熏了幾下,這香也叫安魂香,受了驚嚇或者刺激的人聞了是最好的。香,最初的時候就是拿來安神用的。

  “醒了、醒了,他醒來!”袁敏的叫聲把其它打盹的人都給驚醒了。

  “沒事吧,大寶!”“好了,終于醒了。”

  大寶眼珠子里頭有些淚在不停的打著轉兒。

  第五層塔,當所有的香都燃盡的時候,大寶喊了袁敏、喊了玄,也喊了查文斌的名字,沒人回應。他一個人呆在這兒著實有些害怕,他想走,甯可去追那些被查文斌稱為行尸走肉的隊友。

  摸到了地上的手電,打開,一束白光亮起,一張滑稽的面孔正貼著自己頭皮不到兩公分。

  大寶楞了片刻鍾後,立刻操起沙包大的拳頭砸向那張臉:“我操你娘的,你想嚇死老子啊!”

  這是在受到刺激後打出的一拳,格外的用力,帶起的拳風“呼呼”作響,要擱在平時,這一拳真能砸死一頭牛。

  可是大寶並沒有覺察到自己拳頭和肌肉碰撞在一起的那種力量感,而是像打在了空氣中一般。他的拳頭直接穿透了侏儒的整張臉,而那厮此時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大寶下意識的用手再去摸,他的五指毫無阻力的穿過了侏儒的臉,而侏儒卻半點反應也沒有。

  “鬼啊!”大寶轉身就跑,他已經受夠了驚嚇。

  侏儒平時是喜歡跟他鬧著玩的,跟著一直追到了第六層,接著他便看到了另外一個侏儒。如果他不跑,如果他不害怕,他認為侏儒是不會被自己活活嚇死的,他認為所有的錯都是自己犯下的。

  查文斌摸著大寶的臉,歎聲道:“不是你的錯,命該如此,他前輩子欠你的,今天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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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寶哽咽道:“是我害了他啊。”

  “你二人雖一人為地,一人為黃,但天玄地黃本就是兩人,而不是四人。天玄地黃,宇宙洪荒,輕清者上升為天,陰濁者下降為地。”查文斌指著袁敏和玄道:“你二人合為天玄,意天道之象,天道高遠,玄之又玄,合稱天玄;他們二人則是代表著地道深邃,人死了以後歸于黃泉,合稱之為地黃。黃泉道我們已經走上了,過了鬼門關便是,入地者,必先舍其肉身,以其魂親身叩開通向地道的大門。”

  查文斌繼續說道:“之前我一直未曾留意過幾位的八字,也是大意了,現在看來你們四人應該是有人刻意按照生辰八字和出生方位所尋,原本我以為給你們取名的人只是圖個代號,其實不然。”

  “如何?查先生請詳解。”

  “你們四人應該是各自出生于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大寶和侏儒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且均為八字皆陰;你和小哥亦然,只是八字皆為陽。如果這個陣讓我擺的話,還缺少一個中位,湊齊四象五行的話,才是完整的,而且此人必定命無生辰,且有極為純正的歸宗血脈。”說到這兒,他多看了紮褐一眼,那傻小子這會兒正趴在窗台上看風景呢。

  上下四方皆有,如今缺少的只是一個軸,沒有軸,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方向,查文斌的心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這些人恐怕此行全都要栽在這兒,他們的命似乎就是為這一次進山破陣而特別准備的:入地界,地黃中折了一人,抬頭看看那根圓柱,再看看袁敏和玄,會是他們中的一個嘛?

  安魂香對于鎮定是很管用的,加上大家的安慰,大寶總算是好了一點,他決定要背著侏儒把他完整的帶回去,就用背包帶捆在了自己肩上。

  這根柱子是通上去的唯一路徑,除了查文斌和紮褐,這對其他人都是小意思。卓雄爬上去甩下繩索把他們倆都給拉了上去,才上一層,所有人都覺得這里的空氣都舒服多了,一改之前的壓抑,渾身的毛孔都松懈下來了。

  輪迴塔,塔輪迴,這時查文斌才想起那三道門,那是三界輪迴的大門,若是走偏了會是怎樣呢?這個問題或許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了。

  從外界看,這塔的六層以上已經過了雪線,薄薄的一層云霧在其中穿行,真有那麼幾分置身于天的意思,只可惜塔內的人瞧不見。

  這一層也和下面決然不同了,四周不再是光禿禿的塔磚,到處都是一片金碧輝煌,臉地面上都貼著金箔,那富麗堂皇的感覺就像是到了皇帝的金鑾殿,一掃之前的頹廢之氣。

  好在這幾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換做超子來了,他一准會撬下些揣進兜里。雖說是沉得住氣,但每人不會被這種程度的裝飾所震驚。大大小小的“卍”字遍布牆體,一種無邊的蔓延感讓人臣服,那包含一切的歸納感讓查文斌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無不感歎的說道:“天道無邊,之所見、之所謂、只所受當真和那人道鬼道有此等差別。”

  地面的金光亮的能當鏡子使,鏡像中人的臉因為折射而變得扭曲,滿耳的風鈴聲夾雜著滴答的水聲,這一刻竟然有說不出的意境感。在那第七層的中央有一處水池,也是金箔鑲邊的,四周都有台階可上,不遠處有一根銅管接到了磚塔之上,銅管處正“滴答、滴答”冒著清水。

  袁敏瞪大了眼睛問道:“聖水?”

  查文斌充滿敬意的走到水池邊,用手撥弄了一下那冰冷刺骨的池水道:“不是,這是給世人踏入天界之前洗去塵埃的。”

  一口好精妙的池子,那池子的底座竟然刻著二十八星宿圖,並且嚴格的按照四象、四獸、四維、四方神四組劃分,每組各有七個星宿。查文斌一直以為星宿是道家的產物,沒想到竟然在這荒無人煙的藏域高原看見了這幅圖,圖中所標的星區完全吻合。加之用手電照著,水光粼粼,那池底的形象圖竟然倒影在了天花板上,這等鬼斧神工之作,確實令人折服。

  用手輕輕捧了一捧水,拍打在臉上,那股子愜意把之前的疲勞一掃而盡,頓時神清氣爽。

  “咕呱”不知何時,那只沉睡多時的三足蟾醒了,它毫無征兆的從查文斌的口袋里一躍而出,直撲池中,剩下的兩條腿一蹬,轉瞬已經消失得無形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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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3:40 |只看該作者

第413章 佛本是道?

  不多時,忽得從水底射出一支水柱,徑直的打了查文斌一臉,查文斌猝不及防只得拿手去擦,一只蛤蟆忽得從水面鑽了出來歡快的游著。

  那三足蟾原本被炸斷一腿,斷裂處此刻竟然完美的複原,看不出半點傷口。它歡喜的在水里游來游去,時不時的昂著脖子沖著主人叫喚,這蟾蜍自從被帶回來就沒有這樣高興過。

  三足蟾應日月精華而生,傳說只有出現不世寶藏的地方才會有它。昆侖絕頂,龍脈之祖,瑤池仙境,萬年雪峰。它有著強悍的治愈能力,又怎會治不好自己的那條傷腿呢?那是因為普通的水,再怎麼過濾,再怎麼乾淨它始終雜夾著人間的塵埃。三足蟾本來就不屬于人間,仙凡不同品,唯有這登高九天的雪水才能和昆侖媲美,它怎能不舒服?

  如果可以,查文斌想重新帶它回昆侖,只有那里才是它真正的家園。

  那蛤蟆洗完了澡,又恢複了靈氣,鑽到查文斌的口袋里繼續呼呼大睡,這里怎樣才和它無關呢。

  不好的心情都被這只小東西的調皮給一掃而空,每個人都來輕捧一杯水,洗去身上的塵埃,如同朝聖者那般,懷著敬畏的心。

  滿地的右旋轉“*”字標記很容易讓人誤以為自己是進了一座佛門的大殿,因為大多數人都會把這個符號和佛聯系起來。作為最古老的宗教之一苯教,後人認為,“*”字一為苯教教義,二是苯教教徽,最初的意思是堅固,永恒不變。

  但是這個說法近些年隨著考古學的深入,已經越來越站不住腳了。不容置疑,“*”是藏族文化尤其是其傳統宗教的重要符號。在藏族傳統民俗中,逢年節喜慶都用白石灰于門外畫上此圖案,表示吉祥如意;修建新屋時,畫此圖案于房基地,意為堅固耐用;將此圖案繪在房門上,可以抵擋邪惡,驅逐病魔。

  有的藏族婦女遇本命年,會把此字符繡在衣服背部,期望菩薩保佑一年平安。在腰帶、掛毯、唐卡乃至祭祀儀式中,這符號亦常常出現。通常認為,“在西藏,‘*’字不論作為圖案還是符號均隨處可見。在藏語中,被漢語中讀作“萬”的“*”被稱作“雍仲”;而在我們中土則是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在大唐盛世下旨將“卍”定為右旋,定音為“萬”,義為“吉祥萬德之所集”。

  在藏區看來,‘*’表達的是吉祥的含義,這一點,同漢民族是一樣的。我們可以稱‘*’為‘雍仲’吉祥符。在西藏曆史上,‘*’是與宗教緊密相聯的,無論是原始的苯教還是後來的藏傳佛教。在原始的苯教中,‘*’就是吉祥的標志,苯教創立時被稱為‘雍仲本’,使用的文字被稱作‘雍仲’神文,苯教所處的地方被稱為‘九級雍仲山’、‘雍仲沙丘’,苯教祖先所持的禪杖也有‘雍仲’吉祥圖案,就連苯教寺廟選址也多在天然帶有‘*’形圖案的地方。佛教傳入西藏後,‘*’也被廣泛運用。凡是佛的畫像,胸前必有吉祥符。只不過苯教與藏傳佛教在使用‘*’有一定的區別:苯教里的‘*’按逆時針方向旋轉,佛教里的‘*’按順時針方向旋轉。”

  但是這個字不僅僅是出現在了中國的疆土,在更加古老和遙遠的年代,那些不同的地區都有它的身影:

  遙遠的新石器時代,現代人在伊朗胡齊斯坦省出土的陶器碎片中發現了“卍”字圖案;在青銅時代初期,在俄羅斯烏拉爾山南部的辛達雪塔出土的陶器之上也有“*”字圖案;印度的古吉拉特邦的羅索爾和巴基斯坦哈拉帕等地出土的印鑒中也有這個標記;另外高加索地區中北部、阿塞拜疆、斯基泰人、薩爾馬提亞人等于青銅時代或者石器時代的器物中都有出現。這個圖案甚至出現了在了非洲,在博爾戈爾山神廟內的陶器上就有“卍”字標記,而它來自公元前11世紀的非洲東北部。

  在大航海時代來臨還有幾千年的古代,這種符號就已經遍布了有人類文明的地方,佛教將它發揚光大了,但是誰都不敢肯定它就一定是出自佛教,因為它比這種宗教出現要早得多。

  而查文斌則認為它出自道教!

  這個符號,在藏區通用為向右旋轉,而此處地面確是分為了兩種,靠右手的是右轉“卍”為順時針,而靠左手邊的地面上,則是“*”為逆時針旋轉。這一左一右的旋轉不同,若不是仔細的人是不會發現的,因為它們太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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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紮褐,你們藏區有方向旋轉的‘卍’字標嘛?”

  “沒有。”紮褐的回答很干脆。

  因為這個字符不光是佛教用,在道家,同樣也用,只是它被更多的用在了風水學上。

  *山形也被成為“天生八卦頂”,其風水格局是西山折北一尖到八尖,出出鳳凰山,而中國有此風水的只有一處:鄂東名山雙峰山中有一尖二尖兩座小山,此處是被公認的道教天生八卦頂。

  而查文斌則更多的是把它和易經聯系了起來,“*”與“卍”對應這八卦圖中的陰陽兩條魚是不是有很多相似之處?一左一右,互相對立又互相環保,其運動軌跡都一樣的是個圓。

  如果我們把卍畫在一張透明的薄膜上,並把它懸掛在空中。從正面看過去,它是符號“卍”,從反面看過去,它是符號“*”。從正面看,當“卍”按照逆時針旋轉時,從反面看恰好是“*”作順時針旋轉。”換言之,“*”和“卍”是兩個全等的圖形。如果將它們分別畫在兩張透明的紙上,把其中的一張反過來,迭到另一張上,則這兩個符號正好迭到一起,變成了一個了。這不正印證著道教陰陽互補,相對又相同之說麼?

  “太陽在哪里,哪里就有永恒的光;我要去的地方有明亮的太陽,那里使我長生不死,在那里實現了我們的要求和欲望!”古老的印度經典《梨俱吠陀》對太陽有此贊美;“最初什巴形成時,陰陽混合在一起,分開陰陽是太陽。”古老的藏族民歌《什巴問答歌》也這樣唱道。

  越來越多的人都認為這個標記最初是“太陽”的意思,所以它才會如此的普及,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于太陽,這是古時候獲得光明和能量的唯一方式。

  站在鋪滿太陽標記的塔層之上,那不就意味著已經成仙了嘛?

  查文斌突然哈哈大笑道:“世上怎會有永不下山的太陽,不落神殿,原來如此!”

  大祭司曾經告訴過他,他們的祖先在遙遠的高原,那里的山直通天界,那里的人在云端生活。無論是道法還是巫術,借助的都是自然的力量,古人以天為最大,最接近天的地方自然最容易羽化登仙的,除了西藏,世上還有哪里會比這兒更接近天呢?

  昆侖的風水再好,那也是龍脈之祖,借了龍的靈氣就可以轉運改命甚至影響天下。龍不過是天上的一種神物罷了,若是讓人也能上天修煉呢?多少道教名山,福地洞府選得都是大山高峰,只因為修煉的人想接近天,若是再此處開山布道,那不知會事半功倍的多少。

  那本線裝書的作者,他為何會來此處,查文斌的心頭已經有了答案。只可惜,宗教,自古就是一山容不得二虎,更何況是苯教佛教一統的西藏,神聖的雪域是不會接納來自中土的文明,即使他們兩者有那麼多的相似之處。

  洗去塵埃,那就該踏入大殿了,再上一層,是該去匍匐在天神的腳下等待召喚了。可神是有那麼好見的嘛?通道里被砍去頭顱的尸體已經累積的太多了,祭司,一個從未消失的血腥活動馬上就要上演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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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九朵蓮花

  穿過這一層,便是第八層,如果說人有預感是來自于對未來事物的幻想,那麼這件事物一定是和當前能夠聯系起來的。

  這第八冊和第九層之間竟然是連為一體的,中間沒有任何隔離。一座巨大的祭台貫穿了整整兩層,其造型十分別致,獨一無二!

  整座祭台,由兩邊低逐漸向中間升高的“金”字,但是其底座確是一個實打實的“卍”字旋轉標記。四個方向都有台階通向中間,交叉點的位置則是最高,其底座幾乎布滿了整座塔樓,氣勢恢宏。

  底座用的都是常見的石料,可一個拐角處和中間的交叉點則用的是五種不同顏色的石塊:最東邊的是一個青色巨石,南邊則是一塊透明的水晶狀石頭,西邊是白色石頭,最北邊是一塊黑得發亮的巨石,而中間交叉點位置最高的那塊石頭,也就是整個祭台的頂部,則是一塊黃色的巨石。

  每塊石頭的表面都有一個臉盆大小的圓坑,深越有四十公分,不擊穿石頭,呈容器狀。這些坑里隨處可見褐色的殘留物,用刀片輕輕一刮,這些老手們都明白這里面殘留的都是鮮血風干都的粉末。

  這里毫無疑問是拿來祭天的,最中間的石柱直通寶塔頂部,其外面開了一處一人高左右的窗,那個窗位于西邊,也就是靠山的那一邊,那應該是迎接天神到來的方向。塔頂同樣有一個“卍”字標記,在往上就是密封狀態,什麼也看不到,那上面也被成為寶頂,一般寺廟里這種地方是供放經文的,這一層也不會被記入樓層。

  一切看似都很簡單,這種高度,他們帶足了登山索和鷹爪勾,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攀登,對于身手一流的他們來說,這太沒有挑戰了。

  查文斌心頭一直有一根弦在繃直著,越是安全的地方越危險,這個道理他是懂的。那些個看似荒涼透頂的老墳窩子上,你只管去睡覺,保證啥事都沒有。但路邊某棟高樓大廈的一角,說不定就能讓你撞邪。

  這里一定有什麼,設置著如此複雜的前幾層,絕不可能就讓人輕易的離開。祭台,從人類對天地開始產生敬畏的那一天起,就是最莊嚴最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除了重大祭司日,就連掌權的帝王也不可以輕易出現,唯獨只有那位能通靈的大祭司才能接觸。

  明知有地雷,卻不知這地雷埋在哪里。按照進入古建築的規矩,查文斌在西南角點了三根香,兩根蠟燭。如果這里有髒東西,通過蠟燭燃燒的程度和香飄的軌跡是可以看得見的。任何屬于陰司里的東西都不會抵禦對香的誘惑,而蠟燭則是照亮那個黑暗世界的明燈,這是一個對道士來說相當簡單的辦法。

  香燒的很平靜,蠟燭火苗也很旺,一切看似都是風平浪靜。羅盤的指針也准確無誤,這里的風水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可以盛產升仙,但絕不是藏汙納垢之地。

  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煞”字結尾最是凶,橫豎都有一劫會生,但是從哪里,何時起,查文斌一無所知。

  “文斌哥,有問題沒?”卓雄已經准備好了登山鉤,確定可以之後,只需要一甩,他便打算直破天窗,離開這兒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查文斌用手襯著下巴,繼續用余光掃描著每一個角落:“說不出,真要找我什麼毛病都找不到,但是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頭。”


  那些點燃的香升到了天頂,順著那窗戶一縷縷的往外飄,它們都能出去,更何況是人?

  查文斌的心里非常沒底,但是他也不能再猶豫了,現在他是精神領袖,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會來;等不來的,終究是不會來,且走且看吧。

  “多注意那些小的變化。”這是查文斌能出的最後的建議。

  “嗯!”卓雄隨手一揚,登山爪准確無誤的搭在了窗台上,他拉了一把,很結實,扣的很死。徒手繩索攀岩,這個動作訓練次數太多了,在卓雄看來,這和訓練場里沒什麼區別。用手抓住繩索,雙腳蹬踏牆壁,身子重心向後傾斜,開始攀登。

  很順利的,卓雄已經上到第八層和第九層的交界。他稍作休息向下看了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只需要三十秒,他就可以出去了。

  塔八和塔九之間是有一道凸起的,這個在建築學上也叫做“腰圈”,是單層和單層之間的隔離,用料都會比較結實。習慣了攀登的人都會知道一處受力點出現的時候是多麼的幸福,光靠手勁,那會很吃力,卓雄同樣毫不猶豫的踩了上去。

  “咔”得一聲,卓雄腳下的腰圈處突然一松,他的腳跟著向下一沉,一塊塔磚被瞬間踩塌陷了。接著上頭又傳來“轟隆”一聲,那個被他們視為逃出生天的窗戶消失不見了,四周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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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雄打開射燈一瞧,原本存在的窗戶此刻已經被封死了,一塊印刻著九朵蓮花的巨大青銅板完全閘斷了出口。

  卓雄無奈,只得退下來跟大家說明了情況。機關這種東西,在古代建築里很常見,就比如這座玲瓏寶塔,其在建築設計上的造詣可謂是登峰造極,後人想要複制是不可能的了。

  他有些自責,不太敢看查文斌的眼睛,若不是那一腳踩踏,或許這會兒他已經出去了。

  查文斌安慰道:“不是你的錯,即使你不踩,下一個我或者是別人也會踩中,設計的人一開始就是算好的,能夠輕易的讓人進來,就不會輕易的讓人出去。”

  卓雄垂頭喪氣的說道:“是青銅板,厚度不知道,打不開,這地方還不能用炸藥。”一是此處一是靠著雪山,如果發生爆破,其動靜肯定會引發雪崩,就算開了口子,人也得被活埋。二是,年數如此久遠的建築,且不說能否破門,這塔會不會守不住震動而直接倒塌都是個未知數。

  查文斌把目光放在了頭頂上,他知道塔的頂部一定是空心的,因為那里相當于一個獨立的房間,是擱置重要經文的。

  卓雄讀懂了他的意思,急于立功請罪的他馬上說道:“讓我再上去試試,不過這地方真有些古怪,那塊青銅板上的的雕刻就讓我覺得慎得慌,弄一小孩齜牙咧嘴的在上面。”


  “什麼小孩?”查文斌很關心這個,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這座塔里發現了壁畫,這是一個重要的信息,古人習慣于用圖案來表達一切。

  “門上有九朵蓮花和一個小孩,那小孩不是坐在蓮花盤里的,而是從蓮花盤的側面鑽出來的,意思挺像是那花生了個孩子。那小孩的脖子上還纏著幾個圈,我沒仔細看,感覺挺像是臍帶。”

  紮褐怯生生的冒出一句:“你說的那個應該是辛繞佛祖,不是什麼小孩。”

  “嗯?”查文斌把目光投向了他,那小子雖然不識佛門典籍,但對這些野史傳說卻精通的很。

  紮褐繼續說道:“傳說中,辛饒佛祖出生于臥莫隆仁,位置也應該就是在這一代附近,‘俄莫隆仁’是象雄語,意思是‘九朵蓮花瓣’。據說他是從他母親的右脅用雍仲鑿穿而出來,他也是苯教的教祖。”

  “雍仲?是什麼東西?”

  “哦,就是你們所說的‘卍’字標記。”

  “卍”字標記,互相纏繞,那個緊張的情況下被卓雄看成是臍帶是情有可原的。紮褐對于這幅壁畫的解釋,卻讓查文斌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這位叫做“辛饒”的教祖怎麼和他一直供奉的那位神是如此相似呢?

  在道教的傳說中,“老君”是也從其母之右脅下生出來的,生下來時,即有九龍吐水灌洗其身;生下來時就能行走,一步生一朵蓮花,共生了九朵蓮花。他有九九八十一種神變化身,法力無邊,他在山洞里得七十二章天書,遂創道士教。查文斌一直認為這里所講的七十二章天書,不是章,而是七十二個字,正是他手中那本奧妙無比,包涵了宇宙萬物的《如意冊》.

  “那你可知道苯教的教義是什麼?”

  “知道啊,這個我會背:為化象雄本,變現辛饒身,示十二本行,說九乘教法,為生開天門,為亡斷死門,度生雍中道!”背完之後,他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懂它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查文斌雙眼向上,看著那扇關閉的青銅門,反複的念叨著:“為生開天門,為亡斷死門,度生雍中道……”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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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4:26 |只看該作者

第415章 祭司開始

  “我們斷了死門,亡!”道義里說的這一句,查文斌悟出了這番話,很簡單,卻讓人心頭蒙上了一陣陰影。

  到這一步卓雄依舊認為是自己踩踏了機關造成的:“總有路的,大不了原路返回,我們炸了那石門。”

  “唯一的出路,”查文斌看著頭頂,‘卍’字符號如果真是和八卦一樣的意義,那麼“可能就這的在上面了。”

  這個機會,不用說,還是讓卓雄去,信任是無條件的,尤其是他已經萬分自責的情況下。大寶幫他整理好登山索和鷹爪勾,擠出一抹笑來道:“我們的命可真的就交給你了。”

  掄勾,甩勾。“嗖”得一聲,准確無誤的勾住了最頂端的黃色石塊,卓雄看了一眼眾人,三下四下的開始往上爬,有了中陷阱的經驗,這一次他格外的小心,一直到達了頂端也沒出任何異樣。

  小心翼翼的站在最上面,卓雄穩住身子站了起來,他的手可以觸碰到天花板,用手敲擊里面“咚咚”有聲。

  “有門!”他低頭看著下面,查文斌和袁敏對視一眼後都朝著他點點頭,那意思是你動手吧。

  卓雄拿出手中的匕首開始沿著那些磚縫慢慢摸索著,他的最頂端也是整個天花板的中心位置。這天花板上原本就有一個隱約的“卍”字標記,和地上這個高高壘起的祭台相互輝映,其中最引人眼球的莫過于中間那個交叉點。

  他用手指輕輕的拂過那個點,中間有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孔,孔的四周有明顯的劃痕,這是多次人為觸碰後留下的不規則痕跡。順著那個孔,他用自己小拇指的一段輕輕的插了進去,只是輕輕的,立刻就覺得有什麼東西被頂了上去。

  “這兒有機關!”卓雄此刻的語言里還帶著些許興奮,他以為這是個暗門。手指往外一拔,他即刻覺得腳下的祭台搖晃了一下,其他站著的人也覺察到了這次晃動。還未能等卓雄站穩,一次更劇烈的晃動開始了,那陣勢就跟來了地震一樣。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的結果是卓雄從祭台上跌了下來,好在他的身手足夠敏捷,抓住了那根登山索,被吊在半空,身子就跟秋千一樣來回蕩著。

  下面的人都在全神貫注著看著卓雄,自然也是沒有准備,一個個東倒西歪的摔成了一片,滾做了一團。

  持續了約莫有十秒左右的顫抖後終于暫停了,被驚得不輕的眾人爬起來面面相覷。

  袁敏咆哮道:“這是地震了嘛?你做了什麼?”

  “快看天花板!”

  “咔”得一聲,西北角的天花板開始不停的有灰往下落,接著下一輪顫抖又開始了。“卍”字結構的天花板,開始變的不穩定,其整整四分之一個面竟然松動了。

  這是一個超乎想象的突發狀況,就和搭積木里的卡子,原本平坦的天花板上西北角的四分之一個面沿著完整的線條開始一寸一寸的往下降,沒降一寸,都會傳來一陣顫抖,這人的心也在一寸一寸的由心髒開始往嗓子眼處提。

  “這是怎麼了?”“要塌了嘛?”各種疑問和不可思議伴隨著卓雄落地都開始冒了出來。

  只有查文斌獨自一人緩緩閉上眼睛道:“祭司儀式終于開始了。”

  袁敏急得都要跺腳了:“查先生,都這會兒了,您能把話說明白些麼?”

  查文斌的臉上抽過一絲顫抖,這個結果不是他沒有想過,在上來之前他就已經想過了,只是想破頭他也想不到是哪種方式。那些清水,是用來淨身的,只有即將被祭司的人才有資格碰,為何三足蟾一見到就會跳進去,那是因為它的祖先原本就是遙遠的巫族,作為大祭司身邊的靈物,這是祖先賜予它的條件反射。

  看見袁敏那副暴走的臉,玄淡淡的說道:“我們都會成為祭品。”

  “他說的是真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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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無奈的點點頭:“為天開生門,為忘斷死門,要想生,唯一的辦法就是開天門。天門何在?”他指了指頭頂道“那兒就是天,要想升天,無論是道教還是佛教都要必須化其肉身,舍其經骨,也就是死了之後才能升天。”

  死,袁敏倒不是怕,大寶和玄也同樣不會,他們都是死過無數次的人了,但是走到了這一步,死也得是死個明白,不論憑一句教義就要了他們的命吧。

  那凸起的部分還在慢慢下降,那力道就跟打樁機一樣,吭哧吭哧的伴隨著“咔咔”聲有節奏的離他們頭頂越來越近。

  就和小孩子的積木一樣,這下面的祭台是一個‘凸’字形,而上面的天花板是一個‘凹’字形,當兩者完全合並的時候,整個塔將會完全消失,這里的空間也會隨著密封,而這其中的人將會被活活碾壓致死。

  因為這會兒已經不止那一塊再動了,其它三個方位的天花板也都各自再晃動了,只是快慢的問題。死亡,離他們很近了。

  見過農村里的磨盤嘛?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連同骨頭和血肉被磨成粉末祭天,古人做的機關永遠會比現代人想的精巧。

  想退下層,卓雄發現那根圓柱也已經被青銅板代替了,他們被死死的封在了這個空間,沒有任何出路。他拿著匕首開始瘋狂的砸著地板,金屬和石頭擦出的火花成了為他們送行的煙火,那碰撞聲就是敲響的喪鍾。

  所有人都在想著辦法,但是越急反而越是亂,這種時候,往往只有一種人還是清醒的,他就是心死了的人。佛家和道家,悟道和悟禪一樣,在修煉的時候最強調的一個字就是“靜”,做到心如止水,才能最終在那一瞬間找到突破點。但是這個人並不是查文斌,因為此刻他修的是人道,但凡是人道終究逃不過一點,那就是來自本能的那點求生欲,這足矣打亂他的思維,即使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果這里是祭台,我們都是祭品,那行駛祭天儀式的祭司在哪里?”玄突如其來的這番話如同炸雷一般驚醒了查文斌。

  這種規模的祭天儀式,不可能沒有旁觀者的,那個代表著和神靈溝通的大祭司肯定也會出現在這個空間,難道他還能是銅頭鐵臂不怕壓不成?

  查文斌的目光瞄到了那幾個顏色不一的石坑里,他想起來了那里頭存在的血粉殘渣。“你們想不想活?如果想,恐怕我會對一個人大不敬。”

  “對誰?”

  查文斌指著侏儒的尸體說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袁敏當即攔在了查文斌跟前質問道:“你想干嘛!”

  “血祭!”

  “不行,他是我們的戰友,你怎麼可以真的拿他來當祭品呢?”

  查文斌不在言語,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已經很齷齪了,但是這似乎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如果他還活著,我也會攔著文斌哥,如果要祭司,那也是我卓雄第一個上。但是現在他是死了,即使你不讓動他,他照舊是會被碾成了一團血肉模糊,我想侏儒在天之靈也會同意讓他這幅皮囊為我們做最後一點事。”

  西北角最先動的那一塊凹凸現在離地面已經差不多只有一米了,很快,那個空間將會被完全堵死,而那兒原本存在的一個祭坑也將會不存在。沒有時間了,玄徑直走到大寶的身邊二話沒說直接拎著侏儒的尸體道:“對不住了,你已經先走一步,而後我會來陪你的!”

  手中的匕首輕輕劃開了侏儒的脖子,大寶和袁敏都沒來得及阻止,玄的速度太快了。他已經帶著侏儒來到了那塊石頭下方,侏儒的動脈被割斷了,他的死亡時間不久,身體還是溫熱的,那紅色的血漿開始飛濺。

  此刻的玄完全就不像是正常人,他臉色冷峻的就像是個殺人魔王,眼中只有那個祭坑,任憑袁敏如何哭喊著撕咬他的胳膊,他都紋絲不動,為了讓血液流的更快,他抓著侏儒的腳倒著提了起來,就像一頭被宰殺的牲畜,這樣血才會流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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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歸位

  凹凸的石塊繼續下降著,玄不得不彎下腰,巨大的建築猶如泰山壓頂之勢,任何站在它面前的都不過是螳臂當車。卓雄和大寶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雙手托著,以圖減緩下墜的時間,但那萬斤巨石豈能是人力所能抗衡。

  陣法、巫術皆由人創,有人能起,就有人能破。那些個精通風水、和玄學的大家們,在自己死後並不是靠下咒來阻止盜墓賊,他們清一色的選擇了機關:巨石、流沙、火油,甚至是毒蛇猛獸。因為他們明白,再玄妙的陣法、再惡毒的蠱術終究是有被解開的辦法,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置人于死地。同樣,這個道理適合于民族和部落,精通巫術的西南邊陲並沒有辦法阻擋中原的百萬鐵騎。

  侏儒的血不停的噴湧著,袁敏哭喊到扭曲的臉和玄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論她怎樣阻止,玄都是紋絲不動。侏儒此刻就是他手中的祭品,而他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個祭師。

  不知是人死後正常的筋肉收縮,還是侏儒在天之靈有了反應,侏儒的一只手竟然無聲無息的舉了起來,其中他的拇指和食指連在一起,像極了是一個“OK”的標記。這是代表他在支持玄的做法麼?就連查文斌的眼睛都濕潤了。

  當侏儒身體內最後一滴血流淨的時候,石柱離地面已經不足一米,而那個坑則剛剛被鮮血填滿。

  一個人體內的血液差不多總計有4000毫升,大約等于八瓶礦泉水,這些血注滿整個坑的時候,頭頂的巨石戛然而止。一切似乎真的如查文斌所料,血祭才是這兒真正的主旋律。

  侏儒的身體一片慘白,當玄把他平躺著放在地上的時候,竟然看見他的嘴角微微翹起,若是他還活著,這就是他“嘻嘻”笑時的模樣。

  “他是明白的。”玄是咬著牙齒說出這句話的,沒有人比他承受的痛苦更多了。

  就當大家以為一切都暫停下來的時候,又傳來“咔”得一聲,接著大地又開始搖晃,巨石再一次動了。

  走過查文斌身邊的時候,玄和他對視了一眼,兩個精通玄學的人都已經各自明白了,一切了然于胸。

  “你要干嘛?”當袁敏看見玄拔出匕首的時候,她失聲叫道。

  “天玄地黃,我們從被找到的那一天就是為了到這里,侏儒走了,我們也該跟著了。”

  當他們還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是祭品了,為什麼?一切都是源自那本線裝書,這個是他們穿越生死門的時候,查文斌才突然悟到的,這是一個布了很久的局。

  書中所記載的卻為現實,也曾經真的是有那樣一位高人到過,他的目的和查文斌此行應該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找尋傳說中的聖水。但是同樣,它也是一個陷阱,當我和河圖從那件褂子里翻出來的時候,這就是被安排好的。

  入塔前,查文斌試圖翻越手中的線裝書從中找尋線索。

  “這本書,我也看過。”玄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你在哪里看的?”查文斌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他的印象中家中的確沒有出現過,但是河圖是從那件舊道袍里翻出來的,而那是他師傅的遺物。

  “第七頁還是第八頁,我有些不記得了。”玄淡淡的說道:“因為那時候還小,那一頁少了一個角。”

  查文斌回過神來去翻閱,當他翻到第七頁的時候,一切都停滯了,右下角,少了一個錢幣大小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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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孤兒,其實是他們殺了我的師傅,很小的時候我便知了。從一出生,便是一顆棋子,十五歲那一年,我潛進了那個房間,桌子上放著這本書。看到那一頁的時候,他來了,我躲到床底,因為緊張,我撕下了書的一角。其實以他的能力早就知道我在,但是沒有點破,只是收起那本書就走了,我不可能被他拋棄,因為我是棋子,他們也是。”

  玄一反常態的繼續說道:“天玄地黃,只是四枚棋子的代稱,那一批的人都是出生于那兩天,我們四個有幸成為了最終的棋子被放進了棋局。查先生,我們都是為你而生的小子,你才是那枚直取將軍的大子。”

  查文斌雖然很早就懷疑了,但是他有理由一直在說服自己,因為那里有他昏迷的兄弟:“為了什麼?”

  玄淡淡一笑:“為了私欲。”他頓了頓道:“如果,我死了,請把這把木劍和我葬在一起。”說著,他拿出了一本同樣泛黃的線裝書遞給了查文斌:“這本書其實有兩冊,你那本是上,我這本是下。他一直沒要我的命,是因為當時我藏起了這本下,一直以來,這都是我的護身符,只要我活著,他們都會活著,只要我們中有一人先死了,其它人都必須得死。今天把它交給你,是因為我應該喊你一聲大師兄。”

  翻閱了一章,那熟悉的筆記躍然于紙上,這一頁,只畫有一座九重寶塔,下面寫著一行小字道:玲瓏九重,命喪黃泉;天玄地黃,血祭升天。

  這之後,查文斌已經無暇再看,但那四個字描述的真真切切,玄是了解他自己存在的目的,而那三位的命運同樣從一出生就是被掌握的。

  重新回到寶塔第八層,玄拿著匕首站在屬于他的黑色石坑面前說道:

  “天、地二位,此處需要我們四人的血才能破關,袁敏,你在南方,朱雀位,那個透明的石塊;大寶你是青龍,綠色的那塊。侏儒是白虎位,他已經先走一步了,用四個人血注滿這些坑。四方靈動黃土升,我們四人本是相生相息,缺一余者不可苟活,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先走一步了。”

  “噗”得一聲,鋒利的匕首劃過了他的咽喉,沒有給自己留一點余地,傷口幾乎切斷了整個脖子,身子不偏不倚的倒在了那塊黑色石頭上。瞬間,帶著溫度的鮮血開始湧向那個坑,而玄還用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努力想要挪動著,他想讓自己傷口的位置更貼合一點。

  呆滯,震驚,這一切來的太快了,也太突然了。玄走了,他走的有些讓袁敏猝不及防。

  摸著那張因為濺血而不停抽搐的臉,袁敏笑了:“你若走了,我又哪會苟活。你替我擋在野狼身前的時候,我便知此生要與你同生死。”那張稚嫩的娃娃臉,死命呵護著背後瑟瑟發抖的小女娃,他面對的是一群餓瘋了的狼。那一天起,袁敏便把自己的心交給了那個從不言笑的男孩,都是孤兒,她早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一切。

  顫抖著捧起那張因為氣管被割斷而不停“哼哧哼哧”冒著血泡的臉,她用手輕輕替他擦拭著,要走也要讓他走的干乾淨淨。沒有眼淚,沒有哭泣,帶著笑,帶著心底的幸福,她的唇貼上了他的額頭。

  “若有一天,能退出,我便嫁給你。”這句話,在她心里足足藏了二十五年。終于,今天,她可以說了。

  放下她愛的人,輕輕的拿起他手中的那把刀走到了查文斌的面前:“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不惜一切代價。如果可以,請把我們葬在一起。”

  “噗……”,透明的石塊開始變的通紅,朱雀的血液終于開始燃燒。南方朱雀,赤紅,原來是用她的血染紅的。她的眼睛依舊看著她深愛的男人,那一刻,他們兩人的目光緊緊連在了一起,或許這一刻,他們已經等了太久。

  查文斌為什麼不去阻止呢?因為他根本無法阻止,這就是天命所歸,每個人從出世的時候就是被安排好了的,無人能改。他的拳頭攥得越來越緊了,他的槽牙都已經被被自己咬碎了兩顆,他的指甲已經深深得嵌進了自己的肉里。

  大寶,那個高大的和大山有幾分相似的男人,此刻也已經靜靜倒在了屬于他的位置上,或許此刻他的心中已經平息了對侏儒的歉意,欠你的,用我的命來償還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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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5:17 |只看該作者

第417章 圓柱

  血腥味到處彌漫著,高原獨有的寒氣讓溫熱的鮮血都冒著熱氣,徐徐上升之際猶如他們的靈魂在飄蕩。

  這里是最接近天的地方,安息吧,你們一定可以到達那個世上傳說中的天堂的。沒有人能忍心去看了,查文斌早就濕透了雙眼,卓雄木若呆雞,紮褐手中的轉經輪也停滯了。有人活得輕于鴻毛,有人死得重于泰山,他們終究是完成了各自的使命。

  “咔咔”得機械聲在各自最後一滴血流盡的時候暫停了,兩層高的塔此刻可以容納給他們的只有不足站立的空間。

  雖然暫時獲得了喘息,但出去依舊無門。

  死具已經開始發涼的尸體被擺放在了一起,玄的手特意的被查文斌和袁敏握在了一起。今天就拿這座祭台當做法壇吧,卓雄像四周拼命的撒著紙錢,一邊撒一邊哽咽道:“花吧,盡情的花吧,以後短啥缺啥的就拖個夢,要是我還一口氣,就年年清明都會去給四位上香。四位好走,替哥幾個先下去探探路,等再見的時候,我們還是弟兄……”

  沒有倒頭飯和雞蛋就用干糧替代,沒有幡就現場撕了自己的白汗衫做,用最好的香,所帶的最大的蠟燭,全都給點上。一道道的超度符畫起來,紮褐都來不及貼,整個塔曾此時完全成了一個喪葬堂。

  更為重要的是,查文斌打開了兩副畫像,一副是三清師尊,一副則是他的師祖凌正陽。這兩幅畫原本是掛在家中的,此行也一並帶出來了,所謂是家移師不移,人動祖不動。這兩幅畫像被掛在了四人的身後,他要祈求三清神力和師祖在天之靈,保這四人一路平安。

  沒有長眠燈,就用酒精代替,燈芯是他自己襖子里頭的棉花擰的;沒有鑼鼓樂隊敲擊,卓雄就用嗓子代替,過去農村里有一種人專門干的就是哭喪的活兒,誰家喊的越響亮那就越熱鬧。

  沒辦法替他們幾人洗漱換壽衣,就用布沾了清水擦拭了血跡,傷口處用白面和成的粉給補上,要讓他們走的體面,走的像個樣子。

  擺弄完後,除了蠟燭香火,所有的燈光都給關了。紮褐負責燒紙錢,他一個藏傳佛教的弟子此刻也顧不得身份,就怕熄滅了火,一一照做。

  看了時辰差不多了,起天罡步,拔七星寶劍,祭掌門大印,出五行令旗,號三皇五帝。上跪三清真尊,下拜掌門師祖,調令山神、土地,請後土、王母娘娘一眾。能請的神,能出的家伙,一股腦兒的全都給拜弄了出來,也甭管人家來不來,先辦了再說。忙完之後,查文斌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

  “撲通”一聲,跪倒在凌正陽的畫像面前痛哭,痛哭啥呢?這前面躺著的可是自己同門師弟,人家這一聲大師兄喊得,讓他天正教竟然還有余脈。玄這個人向來穩重冷靜,總不會到死的時候還亂認親戚師門吧,先得讓他師祖歸宗。

  查文斌也沒時間去翻閱那下半冊的線裝書,玄若真是門中人,自然師祖會顯靈。


  查文斌手持一只小碗,碗里裝的是清水,雙手托在頭頂,用雙腿跪在地上走,一直走到玄自刎處的黑色石坑旁。放下小碗,手里拿了一根鳳尾毛,沾了兩滴血滴進碗里,再次頂在頭上往回走。

  “三清在上,天正道弟子查文斌跪拜,有我門中徒孫飄零他鄉,今日得以歸宗認祖。”放下小碗,把那根沾有血的雞毛插在了地上叩了個頭道:“:一皈太上無極大道,永脫輪迴;”再叩頭道:“二皈三十六部尊經,能得聞正法;”三叩頭,再念道:“三皈玄中大法師,能不落邪見。”此三叩三念為弟子初入道門必拜之利,他是替玄引入了道門,此番過後,玄便算得是正統道家弟子了。

  進門按說還得上表,過冠巾法會,但這些眼下都沒條件了。再者天正道向來不拘小節,單門小戶的,剩下的就是要告訴師祖凌正陽,這兒又給他多添了一位徒孫。這些都簡單,報上玄的生辰八字,因為不知玄到底是師從何人,便把他填到了自己一門當中,完成了門中弟子譜之後,又代替玄向師祖敬茶,上香,這樣回去之後便能替他立牌位進入門中宗祠。

  這些個事情全部做完,便開始念誦往生咒,超度四人早日輪迴。

  要說這香燭紙錢燒著,此處本該是煙氣繚繞,熏得人睜不開眼。查文斌一則悲傷過度,二則法事專神,他沒注意到這個事,反倒是卓雄先發現了。

  “可以開燈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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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吧。”

  光線重新遍布整個塔層,果然如同卓雄發現的那樣,這里沒有留下一絲煙霧。

  “文斌哥,應該有出去的地方,那些煙都被排出去了。”

  看似這地方是密不透風的,查文斌轉了一圈又點了根香,六只眼睛都盯著,那煙升起之後沿著天花板四周不停的游走,最後全都停在了卓雄戳的那個小孔處。做了一次短暫的停留,“嗖”得一下就沒影了。

  “破從天出,‘卍’字輪迴,不熄不滅,那兒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但是,現實擺在他們面前的是:用四條人命換來了短暫的喘息之機,也只是暫時停止了機關的下墜。那個更早的時候就想到了的,這是一個四象五行血祭陣法,要想完全開啟,還少了那枚最重要的陣眼。

  生辰無八字,眼下只剩三人,查文斌自然是有的,卓雄也有,紮褐?記得紮褐曾經說過他是被野狼喂養的,對于自己的父母是何人一概不知,也自然就沒有生辰八字了。

  就算是他,查文斌也不願意,他不想再有人為他而離去了,太多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既然命中注定出不去,那便留在這兒作古吧。他以為,只要他不說,不提,自然一切就這樣去了,可是命運如果真能被他左右,那也就不叫做天命所歸了。


  一切皆有因果,一切皆由冥冥之中的天道主宰,四象歸位,五行必起。那黃色的高台就是最後留給他准備的,誰也逃不了這各中關系。

  卓雄想找出路,在查文斌思考的間隙,他又再一次的爬了上去,用手指鼓搗著那個孔眼。戳了半天也沒啥反應,他又折了回來,先前他爬上去是掉下來的,也未曾向下查看過,這會兒低頭的時候,他發現腳下站的地方似乎也有些不同。

  “文斌哥,這塊黃色石頭里的坑好像特別深,我用燈都照不到底。”他趴在那兒用眼睛使勁瞄,只感覺臉上涼噗噗的。這個坑也的確和那四個不同,它顯得格外的粗大,足有水桶大小,這里,卓雄也怎麼都不會認為是血跡的,這就跟口古井似得,拿什麼血來灌那也是灌不滿的啊。

  查文斌沒有聽到卓雄所言,而是他看見另外一個更加玄妙的事情,那四個坑里的血在逐漸減少,想必之前,已經下降了一寸有余。

  “血去哪兒了?”查文斌自言自語道。

  “坑上有孔,都在這兒漏呢!”紮褐指著那凸起的石坑道:“四個坑都有孔,血都彙集到了這兒了。”他用腳尖指著自己跟前的一塊大石頭上。

  那塊石頭有些其貌不揚,看似是一塊普通的台階,因為地勢比較低,那些血都順著坡度來到了這兒,可是它們也沒在這兒形成新的血坑,反而是到這兒就不見了。

  查文斌的心頭突然湧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血祭真正的目的怕不是這兒,而是另有它用,這塊石頭緊貼著那根最大豎起的石柱。正看著,卓雄突然在頂上說道:“我好像聽見這里頭有動靜,稀稀疏疏的,感覺有東西在往外爬。”

  這里能有什麼東西?塔里難道還有別的?

  這塔最古怪的地方莫過于它只有走廊,沒有房間,中間原本應該用來設置為藏經閣或者觀景的空間從七層往下都是被塔磚給砌死了的,從第七層往上只有一根圓柱。從位置上看,那圓柱的確連上去就是超子所在的位置,那這根圓柱七層往下是哪里?

  整座塔的但凡是走過了的地方都在查文斌的腦海里過了一遍,突然他心頭猛然跳出了一個細節,大喊道:“下來,你快點下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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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5:41 |只看該作者

第418章 同歸于盡

  卓雄只聽見那坑里的聲音越來越大,咋呼咋呼的隱約有風聲,待他再行拿著手電往里頭照的時候失色大驚道:“我滴媽呀!”若不是這回抓緊了身邊的繩子,沒准又得和剛才一樣重重的摔下來。

  連降帶爬得就沖著地上的幾個大背包里翻起來,他找什麼呢?找的是武器彈藥,尤其是大寶包里的那幾枚手雷,一邊翻還一邊喊道:“來了,來了,你們趕緊的准備!”

  紮褐捏個降魔杵緊挨著查文斌,這地方一地的死尸,他抖抖索索的問道:“你叫什麼的,什麼的來了?”心里想的,那可是該不會是有鬼魂了吧,得趕緊的貼著查大師。

  “是蛇!”

  他是何緣故要下這個結論呢?進門的時候,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制蛇形雕像,但凡塔這種建築是不可能沒有地宮的,只是這個地宮被巧妙的繞到了此處,若不是那尊雕像,查文斌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的。

  剛進山之前,他們遇到了那座有弱郎的廟,並在那里發現了一座向下的通道,在過了一道天塹般的溝壑後,他們到達了寺廟的底部,一座埋有佛像的巨大地下宮殿。這足以證明,藏區在很久之前也流行過地下建築,而那位以死封住弱郎的師祖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門中有先人會到此處。

  而玄在臨終之際的那一聲大師兄則徹底幫他解開了心中的這個謎團:先祖也是追隨這本道書而來的,目的和他此行應是一致。那兩本書卻被童子連同大印一同帶回了中原,深知此書有重大秘密的童子並沒有將書的事情告訴門中長輩,而是偷偷得將它帶到了別處。或許,憑借這個秘密,足以讓他贏得一個不錯的俸祿,並且由此,他會得到封號,開山立派。

  這一切只是暫時是他的猜想,如果要證實,恐怕還得回去之後。

  為何要將一座地下寺廟建造在有巨大黑蛇出沒的地方?這本來就是一個問號。

  伏地冥宮里的蛇,只是那幽暗的盡頭到底是通向了哪里?沒有人會知道那些生活著大鳥和巨蛇的地下世界到底是怎樣。

  利用血腥味將蛇從這里引出,這才是如此繁瑣的祭祀活動的終極目的嘛?

  隨著一聲嘶吼,一只三角形的巨大黑色腦袋已經探了出來,它的頭部還有前兩天被射擊而開始結痂的傷口。

  是那條巨蛇!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更何況是差點要了它命的人,天知道這東西是怎麼爬到這里的,卓雄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彈。

  那蛇倒也聰明,被攻擊之後又縮了回去,這一攻一守的來回,看似是人占了上風,但那蛇並無受到致命傷害。厚重的鱗甲成了最堅固的防彈衣,就連弱郎這種銅皮鐵骨的僵尸都被它輕易撕碎,若是被抓住了機會,這幾個人難保不夠給它塞牙縫的。

  會使槍的只有卓雄一人,好在這里的出口暫時就這一個,守在這兒,起碼能抵擋一會兒。


  卓雄趁著功夫趕緊壓彈夾,這八一杠的威力在如此近的距離可以放倒一頭大象,但眼下卻不能傷其幾分,不禁怒道:“媽的,它從哪兒冒出來的?”

  “地下,這里的一切估計都是為了引這條蛇出來。”查文斌想到如果憑借現代武器都制服不了它,幾千年前的古人把它給弄出來不是自尋死路嗎?

  但凡蛇出沒的地方,一定會有它的克星,常年在深山采藥的人都知道。比如經常有毒蛇出沒的地方,附近一定會有解毒的草藥。浙西北的竹林里多蝮蛇和竹葉青,過去勞作的時候時常會有人被咬傷,但是同樣,在那兒隨處都可以找到七葉一枝花,它是克制蛇毒的最好天然藥方。

  這便是大自然的相生相克之道,所謂一物降一物,既然古人要印它出來,就一定會有克制之道。

  查文斌的袋里還有一些雄黃粉,這也是野外用來防毒蛇的,但是劑量太小,怕是不起作用。此處空間狹小,並無其它長物,若說能克制的,只能是依賴卓雄手中的火器。

  那蛇的智商出奇的高,若說這高原地區,天寒地凍的,蛇類早就冬眠了,但是自然界賦予的生存法則永遠是適者生存,它能在此處生息繁衍,就說明有它的生存之道。

  這麼搞下去,不是辦法,卓雄知道干耗著的結果不是他們餓死就是被蛇吃掉,他必須要先動了。這一趟,袁敏他們帶著的有高爆炸藥,也有小型塑料手雷,卓雄剛才試過,頂上那個坑完全可以鑽進去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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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在四周努力的回想著這里出現的哪種東西是可以克制蛇的,全然沒有在意卓雄已經開始在攀爬了。

  “你要干嘛?”等到他看見的時候,卓雄已經上了半層。

  “嘿嘿。”他向下咧著嘴笑了笑道:“文斌哥,跟了你這麼多年了,兄弟們都一個個的先走了。他們把你交托給我,我卻沒有辦法照顧好,我有愧啊!你說,我就這麼去了,他們會原諒我嘛?”

  “你別干傻事啊,你給我下來!”

  “紮褐啊,幫我照顧好他!”他再也沒有回頭,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男人之間的情懷從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來表達,行動是最好的證明。

  卓雄站在頂端,拉開了槍栓,哈哈大笑,迷茫的硝煙和“乒乒乓乓”得彈夾就像是葬禮現場的儀式,他瘋狂的朝著里面掃射著,當空槍掛倉的聲音響起時,就和同歸于盡的戰士一樣,縱身跳了下去。

  可惜古老的傳說並不是為他設定的,有的人想犧牲,老天爺也未必會要。


  還未來得及沉入悲傷的查文斌很快就看到一個人影從頂端飛了出來,然後再次重重的摔落,連同著他一起掉下來的還有冒出絲絲青煙的導火索,卓雄被巨蛇頂了出來!

  憤怒的嘶吼,那只巨型的腦袋完全探出,它很快便鎖定了地上的目標,鱗片和石頭的摩擦聲就像是死神收割的鐮刀,吹響得是通向無間地獄的號角。

  卓雄被摔的七暈八素,他很想站起來,但是胸口的那股氣讓他暫時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大蛇三分之一的身體都完全露了出來,它已經開始蜿蜒著向下了,不肖一分鍾,這里所有的人都將會成為它的獵物。

  只見此時,有個人快速的撿起了地上的炸藥,他不高,有些矮,有些胖,還有些笨拙,他的膽子比誰都要小,他是紮褐。

  大蛇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中了他的肩膀,只輕輕甩動了一下,紮褐並和一只可憐的老鼠一般被叼在了空中。蛇瘋狂的擺動著自己巨大的腦袋,紮褐的肌肉開始被撕裂,他在嚎叫,當蛇頭完全揚起的時候,它的脖子開始挺的筆直,那是即將開始吞咽的前兆。

  不知這種情況下,人的神經系統會有怎樣的反應,但是紮褐他做到了。

  在大蛇張開巨口准備吞下他的同時,他先把那縷已經要燃燒到盡頭的炸藥包塞了進去。

  “嘭”得一聲悶響,C4炸藥最大的好處就是體積夠小,但威力夠大,即使是在堅固的腦袋也絕對沉受不了這種程度的傷害,蛇頭被凌空爆裂,如同稀爛的西紅柿一般,血霧騰空,皮肉四散。

  “咚”得一聲,那個矮胖的身影和皮球一樣被重重的砸向了石壁然後又重重的摔倒,他的右邊肩膀幾乎沒有了。

  “你忍忍,你挺住!”查文斌發現此刻自己根本無法下手,紮褐的身體已經被完全撕裂了,巨大的創傷縱使是他拿出了三足蟾也無懼于是。紮褐的胸口急切的開始起伏著,他的眼睛開始瞪大,瞳孔開始劇烈的收縮著。

  長大的嘴巴極力的想說什麼,他的左手死死的拿著降魔杵朝著天空比劃著,他似乎很想告訴查文斌什麼,可是他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個姿勢一直被他保持到了最後,他的左手重重的跌到,降魔杵發出著”咕嚕嚕”的聲音滾到了一邊,滿是血跡的它已經失去了往日黯淡的銀色,就和他的主人一樣。

  這就是第五個嘛?查文斌抱著紮褐的殘軀,開始哈哈大笑,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結局,分毫不差!

  一直到死,紮褐的眼睛都是睜開的,死死的,盯著天空的某一個方向,而他的手始終指著那柄降魔杵……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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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20 01:16:05 |只看該作者

第419章 綻放的“血”蓮

  也不知外面此時是黑夜還是白天,太濃的血腥味和殘肢交錯在一起,有太多的人一起來,又有太多人一起去。

  是一場儀式還是一場葬禮?這份沉甸甸的傷,他查文斌這輩子都還不起。

  生命注定是為有些人綻放的,一如他們出身的時候就被安排好的命運。

  降魔杵靜靜的躺在卓雄的身邊,他想起,卻無能為力。渾身酸痛的肌肉和岔氣的胸腔就連呼吸都是個難題,他很想站起,去摸一摸那個平時膽小卻獻出了生命的兄弟。

  這是從未有過的慘烈,五個人的生命就這樣靜靜的離去,只留下一片片的狼藉和永遠也抹不去的回憶。

  被炸爛了的蛇頭還剩下三分之一個頭顱,咧著嘴吐著猩紅的芯子,半截露出的尖牙上還依舊發著讓人心中生寒的光芒,足足有兩寸,那彎曲的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

  紮褐的降魔杵有一端也是這樣的尖尖的,最早的時候降魔杵是被當做武器使用的,到後來才逐漸轉化成了密宗手上的法器。每一柄降魔杵都和道士的劍一樣,有著古老而漫長的曆史,無數代的高僧手持它們誦經念佛,它們本身就是辟邪的器物。

  降魔杵用料十分考究,是用“金、銀、赤銅、鑌鐵、錫五種有色金屬合和而成,有得則在一段加上特殊的木料或者是骨器,造型花紋各不相同,金剛羅漢佛像都有。紮褐那一柄的尖頭段就是略帶彎曲著的,由金屬包邊,和上面的握手處融為一體,無論是從材質還是形狀都和眼前的那一截尖牙有相似之處。

  有過高空墜落背部先著地經驗的人都知道,只要胸口的那一口氣散了,人也就沒事了。雖然被摔的七暈八素,但卓雄的身體畢竟是結實,在地上躺了一會兒過後便開始逐漸清醒,再過不久,就慢慢能動了。

  “文斌哥,給。”他手上的是沾著血的降魔杵。

  查文斌並沒有接,而是沉浸在這片死亡的殤蕩中,要多久,才能不再有這樣的分離?是這樣嘛?那個天煞孤星,所有靠近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有好下場。

  卓雄離開了,手上拿著匕首,很快他又回來了,手上又多了一樣東西:“和那條巨蛇上的牙齒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而且,這牙齒上都有一個標記。”

  “什麼?”查文斌這才反應過來,他的眼睛很紅,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卓雄看見他用衣角輕輕在臉上帶過。

  “你看這兩樣東西。”他把那枚蛇牙交到了查文斌手中:“這是從那條蛇的嘴里撬出來的。”

  蛇牙捏在手中都有半個半個巴掌大小,沉甸甸的,一股子腥味直沖鼻腔。

  “蛇牙?”

  “紮褐這個上面也有一根,大小形狀都差不多,而且你看。”卓雄指著紮褐那根降魔杵的尖端道:“你仔細看,這上面有個‘卍’字記號。”

  降魔杵的一段已經沾了血,那牙齒上的確有一塊麻將大小的“卍”字標記,卓雄剛撿起的時候用手指一擦,表面的血跡給擦下去了,但是唯獨留了這麼塊紅紅的。這用的應該是陰雕的手法,所以血滲入了雕槽內,沒有被一下子擦去才顯現了出來。

  查文斌道:“這是佛門法器,有這個符號不奇怪的。”

  “你再看這個!”卓雄拿回查文斌手上那枚蛇牙,用強光手電照射上去,晶瑩剔透,若不是這邪惡的蛇,還真有幾分藝術品的味道。強光下,一個“卍”字標記若隱若現,顏色要比其它部分明顯白上幾分,淺淺的幾道線勾勒出了這個讓人震撼的符號。


  這個簡單的符號雖然出現的時間可以追溯到石器時代,但就自然界里天然形成如此規整,而且還是在一條蛇的牙齒上,這絕對不會是個巧合。

  “是人刻上去的。”

  此刻關于那座寺廟的地宮,已經有幾分清晰起來了。

  那些蛇本就是人為的飼養,並且一出生就會被刻上這樣的符號,就和現代動物學家做的追蹤器一樣,當它們長成這樣的大的時候,就會被引到這里。

  牙齒?要牙齒做什麼呢,難道僅僅是一柄降魔杵,那這樣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紮褐的眼睛依舊沒有閉上,他的嘴還是微微的張開,他很想告訴查文斌他看到了什麼,也知道了什麼。

  順著他的目光,查文斌看到的是那副“卍”字標記的中心,那個卓雄打開的孔。

  查文斌盯著那個孔看了好久,把降魔杵又交給了卓雄道:“你再上去一趟,拿著這個。”

  “好!”他沒有問為什麼,因為他從來也不會問。

  卓雄三兩下就上了頂,那條蛇的尸體已經滑落了下去,殘積的肉塊和血讓他覺得腳下有些黏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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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著,用降魔杵插進去。”

  “咔”得一聲,地面再一次開始晃動,接著是頭頂傳來了轟隆的巨響,巨大的石塊開始互相移動,就和拼圖玩具一般。順著“卍”字形狀的分割線條,那個孔開始慢慢、慢慢張開了。當它張開的時候,滿面的金光刺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如同正午的陽光灑在了鏡子的表面出現的折射。

  原來,這就是出口。

  卓雄翻了進去,這是寶頂,正梁上掛著有一只水缸大小的金制花盆,盆里有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色雪蓮,花瓣處于欲開欲放的邊緣。

  “上來,文斌哥,這里能出去了!”此寶頂並不是密封的,在西北角,有一處開口,那一頭是一道不足兩米的橋,連著的是山邊的峭壁。

  “先把繩子放下來,我要帶他們出去。”

  一具、兩具……五具冰冷的尸體被先後放在了花盆下面。

  “都睜開眼睛看一看吧,我們出來了。”

  “這花?”卓雄問道。

  查文斌自嘲的笑笑道:“這麼多條人命難道就是為了這個?你既有出汙泥而不染之意


  ,又何故是要踐踏著鮮血才肯綻放,這樣的蓮,不配叫做聖蓮。”

  微微向後退了一步,拔出七星劍,卓雄趕緊抱住他道:“你這是要干什麼?”

  “讓我毀了它。”

  “都付了這麼大的代價了,你這又是何苦?萬一,真的能救回大山和超子呢?”卓雄急中生智,連忙抬出了那兩位,果然,查文斌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那一日,袁敏教給他手中的文件袋里只有四個字:聖蓮淨水!

  聖蓮應該指的就是眼前這株蓮花,那淨水又是在哪里?這蓮花已經不是花骨朵了,九片花瓣依次想靠,只剩下最中間那三片還未完全打開。

  是等著花開還是直接把這盆給弄走?如果是超子在,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就這花盆真要能弄回去,那下半輩子算是吃喝不愁了。

  這花盆是被兩根鏈子吊在這兒的,花盆上方約一米處,還有一尊佛像被單獨懸著著,佛像的造型應該就是紮褐所說的辛饒佛祖。這佛生蓮花瓣,倒的確是有寓意,傳說中當時辛饒彌沃出生時,妖魔恰巴變成胎蟲,入其母胎堵住胎口,辛饒彌沃便從其母腋窩下降生。當他降生的時候,天上樂聲鳴揚,華發飄墜,宇宙光明,萬物欣豫。辛饒落地後,不扶而行,向東南西北各走七步,這時地下隨太子足跡所至湧出蓮花,這之後他的佛像法尊必定是席蓮而坐。

  那尊佛像也是金光熠熠,左手托著一只紫金缽于腹部,右手則捏了一個拳頭,中間部位是空心的,這看上去極像是他手中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掂了掂手中的降魔杵,查文斌抬頭道:“卓雄,你試試看,能不能把這降魔杵放進他的手里。”

  卓雄接過,又用幾人的背包當做了腳墊,把那降魔杵順著法尊的右手往上一送。“咔”得一聲,嚴實無縫,絲絲吻合。

  “還真是能放上去,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杵的背面有這樣一幅圖,畫的就是這佛像手持著它,我看著覺得挺像。”

  兩人說話間,耳邊傳來了“啪”得一聲,查文斌扭頭一看,只見那朵蓮花山不知何時多了一滴紅色的東西。

  “是血!”原來那蛇的牙齒都是中空的,它們的底部有會有一個小孔,那是用來注射毒液的。

  而那朵原本還閉合著的白色花瓣被這滴血打中後,順著脈絡,竟然開始隱約有了一絲紅色,花瓣也逐漸慢慢的向外開啟。

  “啪”,又是一滴,這一滴准確的落在了另外一片還未張開的花瓣上。

  當這一片花瓣也開始張開的時候,被它包裹在里面的最後一片花瓣露了出來,而第三滴血也准時的落下滴在其上。

  潔白的雪蓮有了血的浸染,出現了一抹粉色的紅,那血順著花瓣的脈絡迅速開始向四周蔓延,就像是許久沒有得到養分了,有了這血的滋潤,它終于完全綻放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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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5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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