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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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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坐酌冷冷水] 女學霸在古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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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04: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章 蕭圪來了

    他抑制住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張開嘴,正要出聲質疑,肩膀忽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別急,再等等。」

    是他師父梅中君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張修言緊張、害怕、無措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安撫。

    他轉過頭去,對梅中君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喚了一聲:「師父。」

    「等他們所有人都評完。」梅中君道。

    張修言重重地點頭。

    林雲深本是站在張修言身邊的。這會兒聽到師徒倆的談話,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看了看康時霖,又看了趙如熙的畫一眼,朝四周瞧了瞧,尋找趙如熙的身影。

    趙如熙就站在不遠處,紅衣又那麼顯眼,林雲深一下子就看到她了。

    他悄悄退出人群,朝趙如熙走去。

    林雲深退出去的當口,完全沒發現這一條街被一群喬裝過的禦衛潛入,四處戒嚴起來。

    旋即,一個氣質矜貴的人領著幾個下人,由前面幾人巧妙開路,從容而入,到了賽場右上角前排站定。

    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康時霖等人身上,完全沒看到這時來的正是穿著常服的蕭圪一行人。

    身為帝王,為社稷安危著想,蕭圪從來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以免遭到刺客暗殺,引起國家震盪。像這樣的熱鬧場所,他向來不曾踏足。

    可上次蕭令衍去他那裡看畫,無意中提起,說枯木先生的小徒弟知微居士也參加今年的才藝大賽,不知道在比賽時會不會畫出一幅能跟拍賣出來的這幅畫比肩的畫來。

    想到這話,蕭圪今天在宮裡就呆不住了。

    反正是沐休日,大臣們無需上朝,堆到他案前的政事也不多,更不著急。

    而且他臨時起意來看畫,看完畫便走,呆的時間不長,就算有人要謀逆,一時之間也反應不過來。

    於是他派人打聽一番,知道比賽即便結束,他當即起身,打算出來看一看趙知微當場畫畫。

    此時正值冬天,大家的衣服都穿得厚。蕭圪穿著常服,身上還攏了一件連帽披風,把半張臉都遮住了。這樣的打扮在一群人中並不顯眼。謝公公等隨侍都做了喬裝。

    因此直到一行人站在圍欄前,天天上朝對蕭圪還算熟悉的朝臣們愣是一個都沒把他認出來。

    蕭圪一眼就看到了趙如熙的畫。

    這一看,他的眼珠子就拔不出來了。

    他喜歡畫,而趙如熙畫的風格最戳中他的心。要是蕭圪到了現代,就知道有一句話最能描述他的心情:「這是我的菜。」

    想要把這幅畫占為已有的念頭一下子湧上了心頭。

    嗯,反正表叔曾答應要再送一幅趙知微的畫給他的。既然這裡有一幅現成的,他也不挑剔,直接就拿這幅吧。

    排在康時霖身後評分的方敬業完全不知道皇上竟然到了這裡,甚至已經決定把趙如熙這幅畫收入囊中了。

    他從後面走上來,一路報分數。

    他給的分數比彭國安、康時霖要鬆一些,張修言和林雲深的分數都上了七分,最後給趙如熙那幅畫也打了十分。

    那邊廂,林雲深此時已走到了趙如熙面前,對她拱了拱手道:「知微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告。」

    趙如熙看了人群裡的張修言一眼,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她剛剛還看到林雲深跟張修言站在一起的。

    吳宗也審視地打量著林雲深。

    趙如熙露出禮貌的笑容,抬手給林雲深回了一禮道:「林兄有話,請講便是。」

    林雲深目光掃視了一番,似乎想要趙如熙幾人另找地方說話。

    趙如熙卻仿佛看不懂他的暗示一般,微笑著看著他,等著他說話。吳宗和龔城站在一旁,也沒有任何表示。

    林雲深只得打消了念頭,對趙如熙道:「我聽到張修言跟他師父的談話,他們覺得枯木先生身為師父,給徒弟打那麼高的分,有失公允。一會兒他們可能會質疑比賽的公正性。」

    趙如熙臉上的微笑不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情緒變化。

    她禮貌地拱了拱手:「多謝林兄過來告之。」

    林雲深見狀,有些洩氣,跟趙如熙回了一禮,又朝龔城和吳宗各拱了一下手,道了聲:「話已說完,在下就告辭了。」

    說著,他轉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吳宗笑了笑:「這小子,倒是個人才。」笑容卻不到眼底。

    林雲深特地過來說這番話,無非是覺得趙如熙的勢頭銳不可擋,而她的師父、師兄無一個不得勢。

    反觀梅中君師徒,拜康時霖上門罵他、把他所有背地裡做的齷齪事都抖落出來所賜,他的畫雖然不錯,為人卻受人詬病,名聲不怎麼好。張修言在繪畫上雖有些天賦,但跟趙如熙比,卻不算什麼。

    所以林雲深這是來交投名狀的,意在交好趙如熙。

    有今天這告密的交情在,往後見了面,趙如熙自然不好不搭理他,沒准對他還起親近之意。

    為防趙如熙被這種人所迷惑,吳宗把林雲深的用意跟趙如熙分析了一下。

    趙如熙笑道:「師兄放心,‘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吳宗這才放下心來。

    見那邊最後一個評判者也走到趙如熙那幅畫旁了,吳宗道:「走吧,我們過去。」

    一會兒要面臨風雨,他們自然不會讓師父一個人承受。

    不過蕭圪過來後,那個角落就被喬裝成百姓的御林軍把守住了,三人想往裡擠,就被人所阻攔,根本擠不進去。

    沒奈何,三人只得轉了一個方向,到了離那個角落遠一些的地方,再往人群裡面擠。

    被擠的人本來不高興的,轉頭欲斥,看到來人是吳宗和龔城兩人,身邊還有一個穿紅衣的小姑娘,猜到可能就是趙知微,他們才閉了嘴,側身讓他們進去。

    三人擠到裡面剛剛站定,就聽梅中君叫嚷了起來:「我覺得此次評判十分不公。彭大人是趙知微姻親,枯木先生是趙知微的師父,方敬業和周文柏兩位先生曾跟趙知微學過炭筆人像。幾人跟她都關係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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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04:1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一章 氣定神閑

    他指著趙如熙的畫道:「大家都知道,比賽中環境嘈雜、時間緊迫,人的狀態是不怎麼好的,平時畫得好,到了這種地方也難免出錯,留下敗筆。這樣一幅畫,大家給個八分、九分,我都能理解。可是給十分,那只能說是各位徇私、有失公允了。」

    「以前雖也有評判者的徒弟參賽,但當時各位評分還算公道,並不因為是自己徒弟就給高分,因此大家就不說什麼了。可今天諸位做得實在太過,梅某看不過眼,忍不住要站起來說幾句公道話。」

    梅中君說著,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他跟康時霖也算得死對頭了,深知康時霖是個爆脾氣。

    要是平時,他這麼說,康時霖早就暴跳如雷、打斷他的話了。可這會兒康時霖卻異常平靜,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裡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說完話。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梅中君不由環顧了一周,又看了張修言一眼,期盼徒兒能發現什麼。

    可張修言正一臉感激地看著他,根本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梅中君不由在心裡暗罵:蠢貨。

    要不是有人許了好處,讓他來這裡鬧事,他才不會為張修言正面扛上康時霖呢。

    康時霖這人太厲害,又有皇上在他後面撐腰。彭國安等人的名聲更好。就算鬧上一場,張修言也沒辦法從第二變成第一,這對自己有什麼好處?沒的平白惹來更多駡名。

    他原先的打算,是準備在比賽結束後,暗地裡叫人散播些流言,壞一壞康時霖的名聲。這才是上策。

    無奈有人給的好處太多,他拒絕不好。

    那邊,康時霖見梅中君不說話了,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問道:「你說完了?說完了該輪到我們說了吧?」

    梅中君心裡不安,回想一下自己剛才應該把話說完了,便點點頭。

    他道:「不管你怎麼巧言狡辯,也掩飾不了你徇私的事實。」

    康時霖卻不跟他做口舌之爭。

    他轉過頭去看向彭國安:「彭大人,你剛才給我徒弟這幅畫打十分,不知理由何在?」

    彭國安自打初賽見了趙如熙的畫,對她就是滿滿的欣賞,又羨慕康時霖收了個好徒弟,他根本就沒想起康時霖的徒弟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經梅中君提起,他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康時霖的徒弟出身綏平伯府,而他二兒子的妻子正是綏平伯府的嫡長女。

    眼前這個女娃娃,是自家二兒媳婦的妹妹?

    聽得康時霖的問話,他把思緒收回,將趙如熙的畫點評了一遍,點評裡全是誇讚之辭。

    誇讚完,他笑著對康時霖道:「在下說句枯木先生不愛聽的話,令徒的畫,與您老人家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足啊。反正您的畫跟她的畫相比,我更喜歡知微姑娘的畫多一點。」

    康時霖「哈哈」大笑起來:「不不,這話我愛聽。我這麼大年紀,一輩子也就這樣了。我徒弟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有不愛聽的道理?」

    彭國安點點頭,旋即斂了笑容,表情淡淡地看了梅中君一眼:「在我的眼裡,知微姑娘這幅畫毫無瑕疵,可以跟枯木先生的畫比肩,與第二名的畫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不給十分,不足表達我對知微姑娘畫技的欽佩之情。」

    他抬起手,對圍觀的眾人拱了拱:「我彭某一生清正,做事只求無愧於心。這十分,亦是如此。」

    彭國安為人和善又極有才華,一生至交無數。倒是梅中君的為人被很多人不齒。

    再加上趙如熙的畫在拍賣會上一經展示,就讓喜歡這種風格的人喜歡到了骨子裡。

    幾個因素相加,就有人忍不住為彭國安和趙如熙出頭。

    圍觀人群裡此時便有人出聲道:「彭大人的為人我們都知道,絕不會做那種徇私之事。倒是某些人心中陰暗,看什麼都陰暗。」

    「說彭大公徇私,某倒想問問,梅先生你緣何在這裡質疑?難道不是因為你徒弟拿了第二名,想肖想第一名嗎?我看想徇私的人是你吧?不說你徒弟的畫能不能跟知微姑娘的比,某就問,梅先生你敢拿自己的畫跟知微姑娘的比嗎?」

    這話問得梅中君滿臉通紅。

    他作出憤慨的樣子道:「梅某和劣徒學藝不佳,自比不上知微姑娘。但某剛才說了,比賽之中,必有紕漏。知微姑娘或許在平時能畫出好畫,但在這種情況下,總不那麼完美。幾位評判者給十分,就是有所偏頗。這是事實,大家不能否認。」

    這話說出來,為彭國安和趙如熙出頭的人有心再反駁,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就算是喜歡畫,卻也是外行。再加上距離遠,看趙如熙的畫只能看個大概,細節看不真切,還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說,趙如熙的畫就是完美的。

    相反,梅中君言之鑿鑿,很有可能看出趙如熙畫中的不足,所以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當眾質疑,跟這麼多人抬扛。

    蕭圪站到了週邊離趙如熙的畫最近的地方,倒是把畫看清切了,他覺得這幅畫確實完美,比他花二萬五千兩銀子買的還要好。

    他跟康時霖的感情親如父子,連帶著對趙如熙這個「小師妹」也有護短的心理,從情感上自然是偏向康時霖和趙如熙的。對一向與表叔作對的梅中君他也十分厭惡。

    這時候他出個聲,證明畫值「十分」,效果是最好的。

    反正御林軍已把這裡都圍住了,他主持完這場公道就離開,倒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梅中君瞭解康時霖,蕭圪只有比他更甚。

    梅中君質疑,康時霖一反常態地不暴躁,站在那裡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讓蕭圪覺得,康時霖必有後招。

    於是他乾脆不作聲,只站在那裡瞧熱鬧。

    康時霖聽了梅中君的話,仍不急不躁,對周文柏道:「周兄,你為何給十分?」

    周文柏一輩子癡迷於畫,對畫之一道甚有心得。

    康時霖一問,他便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通。不精通畫的人不怎麼聽得懂,但總覺得經周文柏這麼一說,趙如熙的畫很厲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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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04:2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二章 北畫一派的鍋

    最後周文柏總結道:「梅先生說在比賽中不可能畫出完美之畫,這是以已度人,是井底之蛙。周某做這麼多年評判,看過許多晚輩平時之畫和比賽之畫,深覺有些人就適合比賽,他們在比賽中能畫出比平時更好的畫來。」

    他一指鐘磊的畫:「那個叫鐘磊的小子,就是如此。」

    周文柏跟康時霖不同。康時霖眼高於頂,不喜歡參加交流會。

    周文柏單純的就是喜歡畫,不管什麼畫他都願意去觀摩、欣賞,博取眾長。因此每次交流會,只要沒有特殊情況,他是必到的。

    他指指趙如熙的畫:「周某覺得,知微姑娘的畫便是如此。這幅畫,沒有半點瑕疵,給十分,是周某憑心而打,不摻雜半點私心。」

    原先心裡對這個分數還有疑惑的旁觀者,經周文柏這麼一說,都點點頭,認可了周文柏的這種說法。

    不說畫畫,便是他們參加科舉亦是如此。

    有人懼怕考試,平時成績極好,可一到考試就一落千丈;還有一些人卻十分適合考試,在有壓力的情況下,表現卻比平時好,能考出平時沒辦法考出的高分。

    因此梅中君剛才的說法就站不住腳了。

    周文柏先生說的也對。

    趙知微的畫能與枯木先生比肩,甚至在拍賣會上還賣出了比前朝左丘生還要高的價格,要是跟像張修文這些菜雞比,連個十分都拿不到,那把枯木先生和左丘生的檔次降得也太低,而把張修文、鐘磊這些人捧得太高了吧?

    一個位於高山之顛,一個始於山腳之下,如何能相提並論?

    幾位先生給趙知微的畫打十分,還真不為過。

    康時霖看向方敬業兩人:「二位跟文柏也是一樣的看法嗎?」

    兩人都點頭:「對,我們的想法跟文柏先生的一樣。」

    梅中君一看不妙,再讓他們說下去,這事就再也沒有轉圜餘地了,他的好處可就泡湯了。

    他兒子沒啥畫畫天賦,念書又不行,連個舉人都沒考上。一個秀才功名還是他想方設法、盡使手段才幫弄到的。現如今快四十的人了還在家裡啃老,梅中君也是操碎了心。

    有人許諾說讓梅中君來這裡鬧一場,只要鬧得康時霖師徒倆下不來台,就給他兒子謀一個好差事。

    那人是誰,梅中君不知道;他也不指望兒子有多出息。但他本來就深恨康時霖,當年他陷害龔城,要不是康時霖幫龔城洗刷了冤屈還跑到他家門前指著他大罵,把他的名聲搞臭了,他的成就絕對不止於此。

    就算那人不許諾好處,他都要來鬧一場;更不用說還有好處拿了。

    因此今天這事不做便罷,做了就得成功。不說把康時霖等人的名聲搞臭吧,讓人對他和他的徒弟有所非議,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人心最複雜,有人嫉妒,有人純粹就見不得人好。這事一出,總有一小部分人對康時霖師徒二人印象不好。

    方敬業的話聲一落,梅中君就趕緊出聲:「你們跟趙知微關係密切,打分有所偏頗,剛才的百般狡辯也不過是遮掩你們的私心罷了。」

    他朝康時霖冷笑一聲:「枯木先生你也別逼問這幾位了。以你平時霸道的性子,要是大家不給你心愛的小徒弟打十分,沒准你就要罵上人家家裡去呢。」

    他指了指周文柏幾人:「彭大人且不論,周文柏先生四人,是絕對不敢招惹你的。」

    「我聽說,你們還成立了北畫一派?周文柏、方敬業兩位先生都是你們一派的人。都一個畫派了,今日的比賽要說沒有徇私,我絕對不信。五人裡有三人都是北畫一派的,以後莫不是這繪畫大賽就是你們北畫一派的天下了?入得了你眼的,就能名列前茅;入不了你們眼的,就要被踩到泥淖裡去?別的畫派,還有活路嗎?」

    他這大帽子,扣得著實厲害,深諳拉一派打一派的妙處。

    京城政治鬥爭已經這麼激烈了,各派系鬥得你死我活。這是沒法子的事,政治向來容不下騎牆派。

    而政治之外,大家就不樂意再看到拉幫結派。

    京城這麼大,愛畫畫的人也挺多。即便自己不愛畫畫,家裡總有子孫有可能走上繪畫這條道路。

    不管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繪畫比賽被北畫一派把持。

    康時霖聽到這話,仍然也沒像以前那般暴跳如雷。

    他出身高貴,又極有才華,為人十分驕傲,所以做事從來直來直往,不屑迂回。

    可自打跟趙如熙、吳宗合夥陰了好幾波人後,他老人家就嘗到了陰人的樂趣。

    不用費力氣去跟人吵,只需要告個狀、掉幾滴鱷魚眼淚,就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實在是不錯。

    他們當初成立北畫一派,根本就沒有深想,只是覺得大家性情相投,實在捨不得散夥,於是弄個派別,定期聚在一起,聊聊天畫個畫賞個景,再愜意不過。

    直到年底才藝大賽即將舉行,康時霖和吳宗才發現評判者裡有三人就是他們北畫一派的,再加上趙如熙參賽,必然要讓人說閒話。

    偏又碰上趙如熙和京城女子書院之事。

    師徒幾個一合計,決定乾脆就趁此機會,把這個膿包給挑了,免得因為此事整日被人非議,對大家都不好。

    見梅中君終於說到這事上來,康時霖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先朝周文柏和方敬業拱了拱手,滿臉苦笑著道:「實在對不住,因為我們師徒之事,倒是連累二位了。」

    他又朝彭國安行了一禮:「也連累彭大人了。」

    看到康時霖這一反常態的樣子,周文柏和方敬業都有些慌,覺得有不好的事發生。

    不等三人回禮,康時霖就朝皇宮方向深深作一揖,直起身時,臉上一派落寞荒涼:「想我康時霖一生,性格耿直,向來光明磊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來不屑做那些小手段。現如今老了老了,還被人這樣質疑,這樣的日子,還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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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04: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三章 退賽

    他搖搖頭,長歎一口氣,語調蒼涼:「既如此,從今天起,我康時霖辭去繪畫大賽評判者一職。為讓我徒弟趙知微不受人非議,她亦退出此次比賽。」

    他轉過頭來,朝人群裡掃視了一圈,沒看到趙如熙幾人。

    正皺眉間,就聽趙如熙的聲音從另一方向傳來:「師父,您說的對。這次比賽我退出。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參加任何繪畫比賽。」

    這就是師徒幾人商量出來的應對辦法。

    康時霖平時精神還好,但終是年紀大了。這比賽場地嘈雜又擁擠,康家人不放心他來做評判員,他自己也不樂意做。

    有些人為了讓自己徒弟或孩子在繪畫比賽中得個好名次,不說好好督促孩子學畫,而是領著孩子到康時霖和其他幾個評判員那裡去拜訪,美其名曰讓前輩給指點指點,實則阿諛奉承。

    一般人來求見,康時霖自是不見的。但有些世家憑著老交情,打著探望他老人家的名義來的,讓人防不勝防。

    康時霖最不耐煩應付這些。

    他本就不願意做評判員。只是他是大晉最有名的畫家,朝廷舉辦繪畫大賽,他這個活招牌不出來做評判,這個比賽就沒有什麼威信力。

    因為是國子監承辦,當時彭國安求了皇上,皇上又在康時霖面前說盡好話,許了好處,康時霖才答應下來。

    這會兒正好借這個機會辭了這差事。

    另外,如果趙如熙一點名氣都沒有,那來參加這個比賽自然沒什麼。可她的畫在拍賣會上都賣出了跟康時霖比肩的高價,甚至比前朝的左丘生的畫價還高。來參加比賽,不亞於一個彪形大漢跟小孩子比力氣,勝之不武,在大家看來就有些不厚道了。

    康時霖身為她的師父,明知道自己的徒弟有這樣的水準,卻還讓她來比賽,大家議論起來自然沒好話,覺得這師徒二人過於貪心。

    因此趙如熙在決定參加比賽時,就打定主意只參加,不拿名次。她只想借此機會把她是拍賣會那幅畫的畫作者的身份當眾表露出來,以獲得跟她的畫相應的名聲。

    所以師徒倆這是設了個大坑,等著梅中君往裡跳呢。

    梅中君要是沒害人之心倒也罷了。只要他有害人之心,那就得背上逼康時霖師徒退出比賽的駡名,非當個歷史的罪人不可。

    現在梅中君果然蹦躂得歡,康時霖和趙如熙自然將計就計,宣佈退出比賽。

    兩人是真心退出比賽,不是以退為進。因此趙如熙話落,大家還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康安就在康時霖的示意下上前把趙如熙的畫卷了起來帶走,康時霖自己則快步朝西邊的豁口走去,十分乾脆利索,不帶半點猶豫。

    趙如熙三人也趕緊轉過去跟他匯合。

    「哎,枯木先生。」別人還沒反應過來,彭國安倒先急了,衝著康時霖的背影大喊一聲,朝他追了過去。

    其他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有不知所措的,也有出言勸阻的,場面一下子鬧哄哄起來。

    梅中君被康時霖這一齣搞得有些懵圈,也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按康時霖的脾氣,不應該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以霸道的強勢把他壓制下去嗎?為什麼忽然退讓,讓他一拳打了個空?

    人們都是同情弱者的。康時霖跟他爭吵,最後獲勝,不管理由如何,大家都會覺得他以強權壓人。而他梅中君,不管以前的名聲如何不好,這一刻都會有人替他找藉口,說都是康時霖強逼抹黑的緣故。

    現在康時霖這麼一退讓,大家都開始替康時霖受委屈,而唾駡他梅中君了。

    要不是他的質疑太侮辱人,枯木先生何以至此?老人家這是受了天大委屈啊。

    再者,趙知微這麼好的一個苗子,小小年紀,繪畫水準都能與枯木先生比肩。卻因為他梅中君的污蔑就再也不參加比賽,沒准還會影響她對畫畫的喜愛與熱情。那大晉就失去了一個可能站在巔峰的繪畫國手。

    這是多大的損失啊!

    而他梅中君,就成了歷史罪人。

    梅中君是徹徹底底慌了。

    他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康時霖健步如飛,彭國安追了幾步,他就已走到豁口處了。

    眼見得彭國安追上,想伸手來拉他,前方也有幾個官員來阻攔他。

    康時霖停住腳步,對彭國安擺手道:「彭大人,你不必勸。我年紀大了,想過幾年清閒日子,這個評判者的位置你就讓我辭了吧。」

    吳宗等人這時候也擠過來了。

    吳宗出言道:「彭大人,難道您就忍心看到我師父和師妹遭人非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師父和師妹都退賽。」

    吳宗這麼一說,彭國安就猶豫了。

    要不是這繪畫大賽是國子監承辦,而他是國子監祭酒,他也有跟枯木先生一樣拂袖而去的衝動。

    枯木先生一身傲骨,難道為了國子監承辦的比賽,就讓他老人家忍氣吞氣、讓人質疑他的人品嗎?

    阻攔康時霖的官員也猶豫了。

    他們這一猶豫,康時霖已走出豁口,被徒弟們簇擁著往外走了。

    「師父,怎、怎麼辦?」本來就緊張的張修言,此時渾身顫慄,他顧不得師父最不喜人觸碰的習慣,抓住梅中君的胳膊用力搖晃。

    如果說康時霖代表了大晉最高的繪畫水準,那麼趙如熙就是歷屆參賽者中水準最高者。

    他們師徒的質疑逼得康時霖和趙如熙退賽,這個比賽的名聲就大打折扣了。他們師徒要被千夫所指。他張修言的一輩子就完蛋了。

    不說梅中君師徒倆,便是坐在旁邊茶樓包廂裡的蕭予月也很慌。

    她也是見太子和賈家到最後都沒動靜,這才派人去給梅中君許予好處,讓他搞臭康時霖和趙如熙的名聲的。

    雖說她做事極為小心,拐了好幾道彎。但現在事態發展得這麼嚴重,皇上必然讓人嚴查。皇上一出手,她這點小手段沒准就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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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04:5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四章 給我查

    蕭圪那邊,謝公公眼見著康時霖拂袖而去,而且誰也勸不住,越走越遠了,皇上還是沒有作聲,他忍不住喚了一聲:「皇……老爺。」

    皇上喜歡畫,期盼大晉能出更多年輕的優秀畫家,所以對年底的這個繪畫比賽極為重視。當年為了讓康時霖出任評判者,皇上甚至還送了兩幅古畫給康時霖。今天冒險來看比賽,除了喜歡趙如熙的畫,想看看她比賽的情況外,也是因為重視這個比賽。

    可眼看著枯木先生就要撂挑子不幹走人了,皇上怎麼無動於衷,一點表示都沒有呢?

    蕭圪仍沒有作聲。他擺擺手,轉身離開了賽場。

    這些年,康時霖沒少跟他抱怨對這個差事的厭煩。

    另外別看康時霖行動矯健,腳步似乎跟年輕人都不差,根本不像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但蕭圪知道老年人骨頭疏鬆,一個不注意摔上一跤,可能人就完了。

    先皇當時就這樣去的。

    先皇身邊還有禦衛、太監跟著呢,還是出了意外。

    今天蕭圪到這裡,也看到這裡的嘈雜擁擠了。

    就算康時霖是評判者,出入都有國子監的喊人讓路,康安也跟在他身邊,但人擠人的地方,意外不少,非常不適合老人家出入。

    既然康時霖不想做這差事,那就辭了吧。

    而以趙如熙的繪畫水準,也無需這種比賽的榮譽給她錦上添花。

    既要退出,借這件事退出再好不過了。既封住了悠悠眾口,讓大家同情他們師徒倆一把,還能讓梅中君師徒自食惡果。

    不過……

    蕭圪轉過頭,掃視了四周一眼。

    因為康時霖和梅中君的舊怨,他對梅中君這人也是瞭解的。

    這人是有些不擇手段,但也只敢暗搓搓搞點小動作。絕對沒有這樣肥的膽子,跑來當著眾多官員的面,給朝廷舉辦的繪畫大賽搗亂。

    除非有人指使,許給他偌大的好處。

    而近期跟康時霖和趙如熙有怨的,非謹妃和蕭予月莫屬。

    走到馬車前,看著禦衛把三輛馬車檢查了兩遍,確定沒有被人動過手腳,蕭圪選了其中一輛坐了。

    他轉頭吩咐謝公公道:「讓人審問一下梅中君,看看是誰指使的他。再順著查下去,把幕後指使者找出來。」

    他是寵謹妃。但並不是毫無原則。

    他是帝王。他都開口警告了,要是謹妃還陽奉陰違,不把他這個帝王的話放在耳裡,蕭圪並不介意換個女人來寵。

    「是。」謝公公答應一聲,侍候皇上上了車,自己卻沒走,目送馬車遠去,轉身一揮手,讓人去查此事。

    比賽場地這邊,即便康時霖宣佈不做評判者了,這次比賽的評判之事也已全都做完,比賽的結果本來應該生效的。

    趙如熙宣佈退賽,那麼比賽的第一名就應該順延,落到張修言身上。

    可彭國安對梅中君和張修言厭惡至極,哪裡願意讓張修言得第一?

    要是讓張修言得了第一,以後的比賽裡,是不是人人都來喊個不公,把第一名幹掉,自己順勢上位成為第一了?如此一來,才藝大賽必然風氣變壞,弄得烏煙瘴氣。

    另外,皇上既願意以二萬五千兩銀子的價錢把趙如熙的畫買下,可見皇上對她的畫技是認可、喜愛的。

    彭國安要是把第一名給了張修言,等皇上知道了此事,沒准就把他彭國安的烏紗帽給摘掉了。

    因此康時霖師徒一走,彭國安就揚聲道:「今日之事,彭某將稟奏皇上,處理結果由皇上定奪。繪畫比賽到此結束,大家都散了吧。」

    說著,他命令國子監的先生和學生將每幅畫小心卷起裝入畫軸、收拾桌椅。

    這些畫是要退還給參賽者的。

    看熱鬧的人紛紛散去,三三兩兩地議論著此事。

    「皇上對枯木先生向來維護親近。要知道枯木先生今天受了大委屈,梅中君師徒的嚴罰怕是跑不了。」

    「那是自然。梅中君師徒何止是挑釁了枯木先生?這明擺著是挑戰了朝廷威嚴。朝廷舉辦的比賽,他們說來搗亂就搗亂,逼得枯木先生師徒退賽,性質太嚴重了。不嚴罰他們,別人有樣學樣怎麼辦?」

    大家說著話,隨著人群慢慢往外挪動。

    忽然,一聲高叫在人群中響起:「今日之事,跟我張修言無關。我對彭大人等人的評判是心服口服的。我師父的言行,只代表他一個人的想法,與我無關,跟我沒有關係。」

    大家轉頭看去,就見張修言正站在離梅中君半丈開外的地方,朝四周團團作揖。

    看這樣子,要不是人群擁擠,他走不遠,沒准還能離梅中君更遠些。

    而梅中君也不知是被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嚇住了,還是被張修言氣著了,渾身顫抖。要不是有下人護著,整個人沒准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看這情景,大家看向張修言的目光全是鄙視。

    大家並不知道內裡的實情,只覺得雖然梅中君跟康時霖有舊怨,想借此機會讓康時霖下不來台,是他發作的原因之一。但不可否認,替徒弟出頭、讓徒弟拿第一名,才是他發作的最主要的原因。

    結果形勢對已方一不利,張修言就完全不顧師父對自己的情誼,立刻撇清關係,這樣的人,忘恩負義、品德敗壞,典型的白眼狼,誰幫了他誰倒楣。

    這一刻,大家都不由得同情起梅中君來。

    謝公公能得皇上信任,是因為他是個極有能力的人。

    他也沒照皇上說的法子,把梅中君抓起來審問。因為他清楚,如果真有人指使梅中君,是必然不會親身上陣的。起碼得轉兩三道彎,以隱藏自己。

    他派人跟著梅中君,又另外派人在繪畫比賽場地兩端守著,把進出的人一個個都記下來。

    然後他就發現,在其他人散去之後,平陽郡主從旁邊的茶樓上走了下來。他再派人到茶樓上一打聽,發現平陽郡主剛才呆的包廂,正是觀察繪畫比賽最好的地方。

    這一下,謝公公心裡就有數了。

    他一直在皇上身邊侍候,對於謹妃和平陽郡主前段時間跟康時霖師徒的矛盾,他可是一清二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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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05: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五章 窈窕丸、辨色丸、康復丸

    他也不著急,在茶樓裡找了個包廂,點了一壺好茶和些點心,慢慢地等著跟蹤梅中君的人回來稟報。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去調查的人就回來了,稟道:「梅中君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城南的一處宅子,叩門要見裡面的人。可叩了半天門,都沒人答應。他只得訕訕回去了。」

    「小人查了一下,發現那處宅子是吏部左侍郎陳大人妻弟的別院。他原來在那裡養了一個外室,三年前外室病死,那裡就閒置了。」

    謝公公把手裡的茶盞放到桌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道:「走吧,回宮覆命。」

    回到宮裡,謝公公將事情如實稟報,蕭圪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三皇子任職的地方是吏部,左侍郎陳董就是三皇子一派的人。

    蕭圪直接去了謹妃的宮裡,讓謝公公將今天的事跟謹妃說了,道:「看來我這個帝王,在你眼裡根本不算什麼。當著我的面答應不為難趙知微,轉眼就派人為難他們師徒二人。謹妃,你好大的膽子。」

    謹妃大驚失色,連忙跪了下去,叫道:「皇上,臣妾真不知此事,還請皇上明查。」說著,她用力磕了幾個響頭。

    「不說您警告過,便是您不警告,臣妾也不會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臣妾知道您對枯木先生的感情,臣妾有多蠢才會跟他們師徒過不去?」

    蕭圪也相信這件事不是謹妃指使的。如果謹妃真這麼蠢,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後宮這地方,蠢人是活不長的。

    「朕不管你知不知道此事。但這件事是平陽指使,確定無疑。她既替你做事,也一心為你出氣,那麼這件事,朕就交由你處理了。朕不看過程,只看結果。」

    蕭圪站了起來,走了出去。

    當晚,蕭圪去了岑貴妃的宮殿,並宿在了那裡。

    這是這幾年來從來沒有過的。

    謹妃知道後,連摔了幾個茶盞,狠狠哭了一場。

    第二天,她將蕭予月喚進宮來訓斥了一通,撤了她京城女子書院的打理權。

    送了康時霖回府,跟師兄們告別後乘馬車回家的趙如熙,正被系統的聒噪弄得差點神經衰弱。

    「宿主,你就不想知道梅中君的背後指使者是誰嗎?有一個這樣的人在暗中盯著你,半夜裡你能睡得著覺嗎?」

    「另外,你就不想知道皇上聽到這事的想法嗎?只要花一點積分,你就能得到這些消息。」

    趙如熙揉揉眉心:「師父發了這麼大的火,受了這樣的委屈,皇上難道不表示表示,給師父一個交待嗎?這件事,他會派人去查的。我只需要耐心等待幾天即可,用不著花積分。」

    系統:「……」

    趙如熙耐心地給它講道理:「我現在要買康復丸,不能亂花積分。你放心,我現在攢的積分肯定會全到你手上的。」

    這段時間,系統陸陸續續報了一些商品名稱給她。

    比如窈窕丸,吃一顆能保持苗條,吃再多東西都不會胖。

    比如曼妙丸,能讓人身姿婀娜,一舉一動都極具美麗優雅。

    這些藥丸需要五萬積分。

    另外還有什麼辨音丸、辨味丸。

    如果趙如熙想要學音律,第一種對她自然大有好處;如果她要做廚子,或當一個美食家,第二種對她而言也如獲至寶。

    最後系統翻出了跟它們類似的辨色丸,並介紹說如果趙如熙吃了它,會對顏色極為敏銳,能畫出更好的畫來。

    這類藥丸每顆需要八萬積分。

    趙如熙並不誠心購買,卻不耽誤她跟系統講價,結果系統怎麼都不肯降價,說進價就十分昂貴,實在便宜不了。

    在使盡手段後都沒能減免價格,趙如熙就表現暫時不需要它們。

    這些藥丸倒不是不好,如果現世安穩、歲月靜好,她的生活一片安寧,她自然可以買點辨色丸、辨音丸、辨味丸試試,不說其他,辨色丸對她的畫技還是很有好處的。

    但這不是暫時不需要嗎?

    另外,如果她不買,沒准系統還能翻出其他好東西。

    果然,在確定趙如熙怎麼都不想買那些東西後,系統翻出一個丸藥,名叫康復丸。

    趙如熙當時大喜,以為它跟窈窕丸等丸藥一樣,吃了能讓人一輩子都康健。

    但系統介紹說,這種藥丸能調節人的身體,增強人的免疫力,能讓小病直接痊癒,能讓大病有所緩解。但它的效果不是長期的,既不能讓大病藥到病除,也不能保證人一輩子不生病。

    而這個丸藥售價是十萬積分。

    雖說這東西又貴效果又有限,但趙如熙也還算滿意了。

    冬天來臨,趙元勳的身體就很不好,時常感冒發燒咳嗽,纏綿病榻。看他生病,大家都很擔憂。

    這是一個一場風寒就能要人性命的時代。誰知道趙元勳病著病著,是不是就病情加重、不治而終呢?

    如果吃了這個藥丸,他應該就能跟普通人一樣,即便會受寒感冒,受寒的頻率也會大大降低;受寒之後吃幾劑施郎中的藥後,很快就能好吧?

    如果趙如熙手上有十分積分,肯定毫不猶豫給父親買藥了。

    只是她在買完大力丸清了積分後,這段時間即便努力畫畫刷積分,而且無論是畫畫還是書法,分數都不錯,每畫一幅畫能得幾十到一百積分不等,每張字也能得十個積分了。但攢積分的時間終是有限,目前為止她手上也只有七萬積分。

    她跟系統磨破了嘴皮子,最後系統也只降到了九萬積分,再不肯少了。

    有了這個目標在,趙如熙哪裡會為了一點價值不大的消息而胡亂揮霍積分?

    想到積分,趙如熙的心就跟被人挖了一樣疼的不行。

    「啊啊,為了梅中君、張修言,我平白損失了幾百積分,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初賽第一和複賽第一,她就得了三百積分和五百積分的獎勵。決賽第一,即便沒有一千,也能有八百積分的獎勵。現在直接退賽,她這積分就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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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47:4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如做評判者?

    「現在還沒公佈比賽結果,宿主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系統蠱惑她道。

    趙如熙擺擺手,不想跟它說話。

    她在決定參加比賽又決定退賽的時候,就知道這次比賽沒辦法獲得積分了。能賺初賽和複賽的積分,她已很滿足了。

    而且,攢積分不容易,花起來卻永遠不夠。

    她不光要給趙元勳換一顆康復丸,還想給康時霖和老夫人都換一顆呢。

    兩個老人年紀都大了,有一顆這樣的藥備著,關鍵時刻能救命。

    趙如熙決定趁這段時間空閒在家,除了看科考的書,有空就畫畫。

    書法她也是很感覺興趣的,而且畫完畫,必須得在畫上提字。字太醜肯定不行。科舉考試也需要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所以即便練字的性價比不如畫畫高,她還是不能放棄。

    再者,畫畫需要一氣呵成。即便是小尺幅,也要至少半個時辰以上的時間。

    於是平時的碎片時間,或者看書看累了後的時間,她就用來練字。

    雖然她覺得自己要是去學下棋也會很厲害,畢竟腦子活,自己邏輯思維能力也還可以,即便不能成為國手,也比一般人厲害些。

    但特長貴精不貴多,她時間有限,還是專精於畫畫和書法兩樣吧。

    知道趙如熙今天要去參加比賽,趙元勳一早就帶著趙靖泰出門去了。

    老夫人和朱氏倒是想去湊個熱鬧呢。但京城的達官貴人實在太多了,永寧街兩邊茶樓的二樓,沒到一定權勢基本上訂不到。街上全是男人在擠在擠去,她們實在不方便,只能作罷。

    不過在趙元勳和趙靖泰父子倆出門後,她們還是派了兩個機靈的小子去現在觀看,有了結果能快些回來稟報她們。

    趙如熙的遭遇,趙元勳和趙靖泰在現場就看到了,父子兩人被氣得要死。

    趙元勳有心想幫閨女出頭,又怕自己嘴笨說錯話壞了事;再加上場中有康時霖老爺子作主,退賽也是他提的。想了想,趙元勳就沒有做聲。

    因為擁擠,父子倆擠出人群費了好大的勁兒,放馬車的地方又離得遠,等回家的時候,趙如熙也已進門了。

    趙元勳進門時,老夫人正在生氣地咒駡:「這些人怎麼這麼壞?自己實力不夠,卻見不得人好。這種人就應該遭天打雷劈。」

    「就是,太壞了。」朱氏附和一句,轉頭安慰閨女,「不打緊,反正你的實力大家都知道,有沒有那個第一名的名頭也不打緊。」

    「對。」趙元勳走進屋裡,坐了下來,「爹和你弟弟看了你比賽,大家都認可你的水準可以跟枯木先生比肩。跟那些無名之輩比賽得來的第一名,不要也罷。」

    「我真沒事。我跟你們的想法一樣,對這名次真不在意。」趙如熙一再道。

    「姐,你真是太厲害了。」趙靖泰則崇拜地看著姐姐。

    他知道姐姐的畫畫得好,今天在比賽場地卻是第一次知道姐姐竟然這麼厲害。

    趙元勳亦是如此。

    「快說說快說說,當時是怎麼一個情況?」老夫人問趙元勳道。

    她們派去的兩個小子,其中一個確實機靈,一看康時霖和趙如熙離場,就搶在眾人離場前就鑽出了人群,又穿過小巷子回了綏平伯府,因此倒比趙如熙和趙元勳兩撥人回來得都快。

    老夫人和朱氏在趙如熙進門前就聽那個小廝稟報過一次了,這會兒還想聽聽具體是怎麼一個情況。

    趙元勳便將當時的情況又說了一遍。

    說起旁人對趙如熙畫技的誇讚時,他滿滿都是驕傲。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歇息吧。」朱氏卻是最關心女兒。

    「好。」趙如熙跟祖母和父親打了聲招呼,就回了自己院子。

    回去換了衣服,洗了臉手,她坐下來泡茶,慢慢喝了一盞,權作歇息。

    把茶盞放下,她剛剛拿起一本書,倚翠進來稟報,說慶陽縣主來了。

    趙如熙聞言,正要起身去廳堂,就見朱氏陪著蕭若彤進了院子。她忙迎了出去。

    「縣主是來探望你的。我想著你們在這裡好說話,乾脆便領她過來了。」朱氏笑道。

    她跟蕭若彤客氣了兩句,便退了出去。

    趙如熙領著蕭若彤進了溫暖的書房,給她倒了一盞茶,問道:「你怎麼來了?書法比賽結束了?」

    蕭若彤雖然年輕,卻已是大晉有名的書法家。原先做書法比賽評判者的一個老人身體不好,表示不再擔任評判者,國子監和書法界的人討論一番後,便讓蕭若彤頂上了那個位置。

    「嗯,剛一結束,我就聽說你的事了。這不直接就過來了。」蕭若彤道。

    趙如熙笑了起來:「我沒事。」

    蕭若彤仔細打量了趙如熙兩眼,發現她確實沒有傷心難過的樣子,但放下心來。

    她道:「要不要這個第一名有什麼打緊?枯木先生不做這個評判者了,你的繪畫水準又那麼高,誰都比不上,沒准到明年大家就推舉你做評判者了呢。」

    「明年的這個時候啊……」趙如熙擺擺手,「估計是不成的。我還得參加科舉考試呢,可沒時間去做什麼評判者。」

    她並不想做這個評判者。

    別看藝術很高雅,可不管設計界還是繪畫、音樂界,只要涉及名譽利益,什麼事都能發生。圈子裡各種爭名奪利的齷齪手段,一點也不比官場上少。

    再者,明年的冬天,三皇子為了把二皇子推入深淵,就要出手讓十萬士兵在邊關死於非命了,局勢定然緊張起來。

    趙如熙雖不打算參與其中,但也沒心思去做別的,更不會去做什麼評判者,徒惹許多麻煩。

    聽趙如熙這麼說,蕭若彤也沒勸。

    她道:「我原來是不知道,直到這次做了評判者,才知道人情來往很是複雜,讓人頭疼得很。我明年也不想做這勞什子評判者了,誰愛做誰做去。」

    趙如熙笑道:「你還算好的了。你家門檻高,許多人連門都進不去,不敢去打擾你。」

    「要是我做了評判者,有人為了讓家中孩子得個好名次,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做這事不光沒啥好處,沒的還會給家裡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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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48: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七章 提親

    蕭若彤點點頭:「你明白就好。」

    她過來,為了安慰趙如熙的同時,也是為了提醒趙如熙這事。

    既說完,她就站了起來:「沒事我就回去了。」

    「你好不容易過來,多坐一會兒吧。咱倆好久沒聊天了。」趙如熙道。

    自打北畫一派的繪畫班解散,她跟蕭若彤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她要忙的事情太多,蕭若彤又搬回了鎮南王府住,北寧女子書院的課也集中到了一起,一旬裡蕭若彤只去上兩天課就不用再跑,因此兩人都湊不到一塊兒聊天。

    蕭若彤聽到這話,轉頭吩咐丫鬟:「派個人回府稟報一聲,就說我到綏平伯府來了,晚些回去。」

    見丫鬟應聲離去,蕭若彤這才重新坐了下來,問趙如熙道:「聽說平陽郡主來邀請你去京城女子書院,被你拒絕了?」

    趙如熙點點頭,笑問道:「你聽誰說的?」

    蕭若彤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心思十分單純。別人也知道她的性子,向來不在她耳邊嚼舌根。

    這件事對於蕭予月來說就是極為丟臉的事。她自己是不會說的,而懼怕她和謹妃的人也不會去傳播,知道的人應該很少才是。

    如果書院還沒放假,蕭若彤有可能從崔夫人她們嘴裡聽說。可書院放假了,蕭若彤又是個不愛出門的,能聽說就奇怪了。

    「長公主啊。」蕭若彤道。

    趙如熙恍然大悟:「對哦。」

    尚德長公主跟鎮南王妃是手帕交,關係極好。當初蕭若彤婚姻出了問題,就是鎮南王妃把她交給尚德長公主,讓她到北寧女子書院散心的。

    這件事,尚德長公主對別人不好說,對鎮南王妃卻是不需要隱瞞的。

    雖說趙如熙猜到今天梅中君發難,有可能是蕭予月指使的,但她沒有證據。再說,這件事在尚德長公主送了她一個莊子後就結束了。

    她擺擺手:「我沒事。」

    趙如熙見蕭若彤有些沒精打采的,人也消瘦了兩分,氣色都沒有原先那樣好了。

    她問道:「你沒事吧?」

    蕭若彤歎了口氣:「沒什麼事。就是我娘老是想替我張羅婚事。」

    她揉揉眉心:「小熙,你說,難道女人就非得嫁人不可嗎?我們家又不是養不活我。我也不需要他們養,憑我的嫁妝和賣書法的銀子,夠我寬寬裕裕的過一輩子了。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總想讓我去侍候別人,看人臉色過日子。」

    「絕大部分人都覺得女人嫁了人,才是她們的最終人生歸宿。」趙如熙很有同感的點點頭。

    不光古代,便是現代也是如此。催婚大軍是一支龐大的隊伍,年輕人談之色變。

    上輩子她要不是迫於壓力去相那勞什子親,現在不知在現代過得多逍遙快活呢。

    蕭若彤大概也沒人訴說,跟趙如熙抱怨了好一陣子,這才告辭離去。

    趙如熙送了她離開,剛回到修竹院,朱氏就來了,問道:「慶陽縣主回去了?」

    「是的。」

    趙如熙見她臉色似乎不對,一副有話說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唉。」朱氏歎了口氣,「你沒聽說吧?英國公世子半個月前娶親了,娶的是衛國公家的姑娘。慶陽縣主心裡,怕是不好受。」

    趙如熙想了想剛才蕭若彤的樣子,心裡也不確定蕭若彤是為了英國公世子傷心,還是因為鎮南王妃催婚的緣故。

    想來應該是為了前者吧。

    畢竟夫妻一場,又是青梅竹馬,感情終是有的。不是說想放下就能放下。

    「衛國公府上的哪位姑娘?衛國公家的人不在意英國公世子有個庶長子?」趙如熙問道。

    「我不大出門,也是聽人說了一耳朵,具體不清楚。好像是位嫡出姑娘。至於那個庶長子怎麼辦,那就是人家的事了。」朱氏道,「要是那位齊姑娘生不出兒子倒罷了;要是能生兒子,把個庶長子養歪養殘甚至養死,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豪門大戶,這種齷齪事還少嗎?」

    趙如熙皺眉:「所以我最討厭這樣的人家。」

    朱氏擺擺手:「這跟門戶沒關係,關鍵在人。看你大姐嫁的彭家,家風就很清正。」

    她話聲剛落,就有丫鬟進來稟報:「夫人、姑娘,大姑娘回來了,正在老夫人那裡請安呢。」

    朱氏跟趙如熙對視一眼:「莫不是為了你比賽的事來的?」

    趙如玉的公公是彭國安。耽誤這半天,彭國安想來也到家了。說起趙如熙的事,趙如玉不放心來看看,也很正常。

    趙如熙跟趙如玉不熟,對朱氏道:「沒准有別的事呢。您去看看,要是大姐想見我,您再派人來喚我。」

    朱氏也擔心趙如玉是因為在婆家受了委屈才回來訴苦的,倒也沒堅持讓小女兒出去。

    「行,你歇著吧。我去看看。」她說著,起身出去了。

    過了一盞茶功夫,就有丫鬟來喚趙如熙:「夫人說,大姑娘請五姑娘過去敘話。」

    趙如熙便去了內廳。

    趙如玉果然是奉公公之命回來的。

    一見面她就笑道:「我公公不放心,讓我回來看看你,擔心你受了偌大委屈,心裡不好受。我剛聽娘說你並沒放在心上,我就放心了。」

    趙如熙自然說了一番感謝的話。

    兩人並不熟悉,原先見過一兩面也無非老夫人生病,或在鎮南王府裡,匆匆忙忙的,從沒坐下來好好說過話,見個面跟陌生人似的,說話很是客套,聽得朱氏直歎氣。

    趙如玉掂記著孩子,又有一大家子要侍候,眼看著時辰不早,便開口告辭了。

    她走後,朱氏對趙如熙笑道:「你大姐剛才說,彭大人有意跟咱們結親,說的是彭家大房的四公子。」

    「彭家家風清正,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雖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卻也和和睦睦。否則當年我也不可能把你大姐姐嫁到他家。」

    「至於四公子,兩年前我見過一次,只比你年長兩歲,長得挺好,聽說人很聰明,很知道勤奮上進,小小年紀已考取了舉人。後年春闈,他定然能考上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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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48: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八章 仍是第一名

    趙如熙歎了口氣,無奈地望著朱氏。

    有些話,說了一遍兩遍,實在不想說第三遍第四遍。

    朱氏被女兒看得不自在。

    她舉了舉手掌:「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要不是彭家真的很適合你,我也不會勸你。」

    趙如熙又歎了口氣。

    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上輩子她三十歲沒談戀愛,被小姨逼著相親也就罷了。現在她還沒滿十五歲啊,就要走上被逼婚的道路了嗎?

    「剛才若彤姐來跟我說了一個重要的事,我得去我師父那裡一趟。另外家裡人多嘈雜,我要畫畫還要看書,明天還是想搬到北寧去住,等過年那天再回來。這件事,娘您替我跟祖母和爹爹說一下。」

    趙如熙丟下這句話,到臥室去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門。

    朱氏被趙如熙這話嚇得不輕,趕緊道:「好了好了,我不提這事了還不行嗎?天寒地凍的,你又沒差事,到北寧去做什麼?就在家呆著,我保證不讓人吵你,我自己也不來吵你,行了吧?」

    趙如熙擺擺手,直接出了門。

    朱氏目送著趙如熙離開,很是心累。

    回主院的路上,她跟周嬤嬤抱怨道:「你說說,別的像她這麼大的姑娘,哪個不為自己的終身大事操心?看看二房的那倆姑娘,削尖了腦袋為自己尋好親事。咱們家熙姐兒倒好,一說起這個就要搬出去。你說我這個做親娘的容易嗎我?」

    周嬤嬤笑道:「所以咱們家姑娘能做比男人還強的大事,別家姑娘卻什麼都不會,全指望著父兄、丈夫給她們帶來榮華富貴。」

    見朱氏還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她又道:「家有梧桐樹,自有鳳凰來。您看看平南侯世子,再看看彭家,哪一個不是自己主動上門來的?咱們姑娘優秀著呢,根本就不用愁親事。您吶,就少操點心吧。」

    「你說的太對了。」朱氏終於被這話安慰到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所以啊,您把這事跟五姑娘說了就成了,她拒絕就別再勸了。姑娘她多聰明一個人,心裡有數著呢。沒准哪日就親自給您挑一門您意想不到的好親事來。」

    「不說別的,就看這兩門好親,哪是咱們以前敢肖想的?當年為了給大姑娘張羅彭家這門親,您跟老夫人費了多大的勁兒?後來好險還沒成。那時府上還是侯府,舊人情也還熱乎著呢。」

    朱氏點點頭,心裡很是感慨。

    人都說上趕子的不是買賣。作為女方,要矜持。

    可京城裡好人家就那些,不為別的,就衝著彭家為人清正和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家規,多少疼女兒的權貴豪門想把女兒嫁給他家?這樣的好親事,不搶行嗎?

    所以當年,她跟老夫人真是使盡了渾身解數,才險險地跟彭家結了親。為此,還惹了一些人的不滿,給綏平伯府找了好一陣子的麻煩。

    可現在,一家之主彭祭酒看中趙如熙,在家中挑了一個年貌相當的人來求娶。前後一比,是為了什麼還不明白嗎?

    趙如熙去康府,是為了蕭若彤說的那件事,跟師父通氣的。

    別到時候皇上為了安撫他們師徒,真讓她頂上師父的缺,去做比賽的評判者。而就師父覺得這樣做對她好,一口答應下來,到時候再想反悔就不容易了。

    康時霖一聽這話,點頭道:「你不來這一趟,我也會差人去問你這事。皇上很有可能用這樣的方式彌補你、安撫我。你既不願意,那就算了。」

    「你資歷淺,年紀小。剛剛暫露頭角就當評判者,會惹來許多麻煩不說,還容易遭人非議。那些盯著這個位置多年的人,不定怎樣恨你呢。這評判者,不當也罷。」

    他話聲剛落,就有下人匆匆來報,說謝公公來了。

    師徒倆對視一眼,康時霖起身:「走吧,跟我一起去前廳。」

    謝公公果然是代表皇上來跟師徒二人道歉的。

    不過他沒提背後指使者,只提最後結果和補償:「彭大人進宮稟了這件事,皇上當即宣佈,這次比賽的第一名還是知微姑娘。實力所在,眾望所歸,無需因小人作祟而退賽,不值當。」

    「第二名張修言,無故質疑朝廷的公正性,擾亂比賽秩序,取消第二名資格,永不允許參賽。其師梅中君更是性質惡劣,逐出京城,其子孫三代不允許參加繪畫比賽。」

    康時霖點點頭,對這個處罰還算滿意。

    這畢竟只是才藝比賽,梅中君師徒也只是質疑比賽的公正性,而且事出有因,康時霖和趙如熙的師徒關係畢竟是事實。如果懲罰太過,輿論會倒向他們,康時霖師徒倒遭非議。

    這樣的懲罰就很好。

    大家並不覺得這種懲罰有多嚴重,但同為畫畫之人,康時霖再清楚不過,一個人在繪畫上有天賦,卻不讓他以此出人頭地,比要了他們的性命還難受。

    從此以後,他們所有因畫畫而帶來的榮耀都沒有了。但皇上也沒堵住他們別的路。不畫畫,還可以幹別的嘛,科舉這條康莊大道,還是給他們敞開著。而即便要畫畫,換個名號,再換一下風格,在小範圍內賣賣畫,也是可以的。

    他朝皇宮方向拱了拱手:「皇上聖明。」

    「皇上說,知微姑娘年紀雖小,但繪畫功夫已達國手水準。枯木先生年紀既大,不願再作評判者,不如就讓知微姑娘接替您的位置,明年才藝大賽上做評判者吧。」謝公公又道。

    要是趙如熙不來這一趟,康時霖沒准就替她答應下來了。

    他前面說的惹麻煩是事實,但確實也有極大的好處。

    為什麼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也想做評判者?不光是因為它能為人帶來利益,讓許多人追捧你,同時還是大晉繪畫水準最高的象徵。

    這五個評判者不是隨隨便便任命的,而是憑著國民認可度推舉出來的,是朝廷和大眾對你繪畫水準的肯定。

    趙如熙小小年紀便能做評判者,這是多大的殊榮?康時霖即便自己再不喜歡,也不會替徒弟把這樣的好事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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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4-12 07:48:3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百四十九章 補償

    他看向趙如熙,道:「唯有國手水準,被大家認可的畫家,才能做這評判者,這是一份殊榮,也是朝廷對你繪畫水準和人品的認可。你可願意擔任這份重任?」

    他這是擔心趙如熙不懂其中的利害關係,特意提點一下。趙如熙願意做這評判者自然好。如果不願意,也能在皇上面前表現她的謙遜和高風亮節。

    不得不說,師徒兩人心有靈犀,趙如熙秒懂他的這份良苦用心。

    她朝皇宮方向行了一禮,道:「多謝皇上抬愛。只是知微才跟師父學畫半年,雖承蒙皇上恩典得了這次比賽第一,但知微的畫技還不成熟,還需要多多鑽研,努力練習。」

    「另外,繪畫界前輩眾多,許多前輩成名已久,知微年紀小,資歷尚淺,哪能越過諸多前輩去做這比賽的評判者呢?皇上的抬舉,知微愧受。」

    康時霖對謝公公點頭道:「她說的也有道理。你回去就替我們磕謝皇上,皇上的心意我們師徒領了。不過知微年紀尚小,站得太高,不亞於捧殺。難得這麼一顆好苗子,還是讓她好好發展吧。」

    「奴才一定把枯木先生和知微姑娘的話轉告給皇上。」謝公公說著,看了康時霖和趙如熙一眼。

    見康時霖似乎沒有會意,他只得明說:「當初枯木先生可是允了皇上一幅知微姑娘的畫的。皇上說,既然知微姑娘今日的畫,五位評判者都打了十分,想來定然十分出色。不如就獻這一幅吧。」

    康時霖看了趙如熙一眼。

    今天參賽者的畫,本應該是由國子監統一收起來保管,公佈名次後還要展出半個月,這才返還畫作者的。

    只是趙如熙宣佈退賽,當即就把畫卷起來帶走了。現在都還在趙如熙手裡呢。

    趙如熙忙道:「那幅畫在我府上。我讓人去取來,勞煩公公替我獻上去。」

    康時霖等趙如熙親自表了態,這才開口道:「皇上想要那幅畫,自然沒問題。不過皇上既宣佈知微是比賽的第一名,那一切就得按規矩辦,知微那幅畫得先展覽半個月,再由皇上收回去。謝公公你將我這話跟皇上稟一稟,看看皇上怎麼說。」

    「是,奴才一定將枯木先生的話轉告給皇上。」謝公公道。

    不過繪畫展覽沒那麼快。參賽者畫完畫就走了,這些畫還都是一張張紙,得裱好後方可掛起來展覽。

    康時霖頗為瞭解蕭圪急於看畫的心情。把事情說清楚,他就不攔著蕭圪拿畫了。

    他道:「不管怎麼說,那幅畫都是皇上的了。知微你叫人去拿來吧。」

    趙如熙點點頭,吩咐青楓領著馬勝夫婦回去拿畫。

    謝公公拿到畫,告辭離去,趙如熙也跟著告辭回了家。

    回到宮裡,謝公公將康時霖和趙如熙的話一字不漏地跟蕭圪複述了一遍。

    蕭圪點頭贊道:「是個明白人。表叔的眼光,永遠是這麼好。」

    謝公公也是個愛畫懂畫之人,否則再受信任也沒法子代表皇上去參加拍賣會,花大價錢拍下一幅皇上見都沒見過的畫作。

    由畫及人,他對趙如熙也是極欣賞的。

    他不由得替趙如熙說話:「能畫出那樣畫作的人,知微姑娘又豈是凡品?必是心有溝壑,胸懷大志之人。」

    蕭圪點點頭:「既然師徒倆不願意做這評判者,那就在別的方面補償趙知微吧。趙元勳原先那個差事不是被朕撤了嗎?你去看看,有什麼適合他的差事。等選出來,通知他過了年就來上差。」

    說到底,這麻煩是平陽郡主惹出來的。而平陽郡主是謹妃的人,亦是他的堂妹。這兩人做錯了事,他總得表示表示。

    「哎喲,綏平伯聽到這個消息,不定樂成什麼樣呢。他果真是養了個好女兒。」謝公公湊趣地道。

    趙如熙可不知道她拒絕了做評判者,皇上就給她爹補償了個差事。

    第二天,她收到了系統的積分播報:「智慧值+1000。」

    趙如熙高興的不行。

    果然還是參加比賽划算。可惜往後她都不能參加繪畫比賽了。

    但沒有繪畫比賽,還有科舉考試啊。

    她看書更用功了。

    ……

    蕭令衍的別院裡,他問下屬:「平陽郡主那裡,查得如何了?」

    趙如熙身邊,一直都有蕭令衍派的人存在。只是為了不涉及她的隱私,都是遠遠跟著,只為保護她的安全。

    趙如熙跟謹妃、平陽郡主的矛盾,以及趙如熙在繪畫比賽時的遭遇,蕭令衍都清清楚楚。

    趙如熙是個聰明、能幹之人,能力不在自己之下,蕭令衍上輩子在她手上吃過癟,對這一點有著充分的認識。

    因此在趙如熙與謹妃、平陽郡主有矛盾的時候,他沒有插手,他相信趙如熙是不會吃虧的。

    就算在這一局中趙如熙選擇為了大局忍氣吞聲,蕭令衍相信等以後他跟蕭令譜大局在握,一定有機會替她討回公道的,所以也沒有急著出手。

    趙如熙去參加比賽時,他是很想去現場觀看的。他的綢緞鋪子就在繪畫比賽場地的邊上,他直接站在二樓,就能把下面所有情形都盡收眼底,很是方便。

    可因為蕭圪對趙如熙的關注,以及謹妃跟趙如熙的恩怨,他出現在綢緞鋪二樓,就容易被人覺察到他對這場比賽的關注。

    一旦有了懷疑,再往下深查,他跟趙如熙的關係沒准就暴露出來。

    先前正是因為他跟趙如熙在理論上不存在任何交集和利益關係,他們才能時常會面而不被人察覺。

    所以他沒去繪畫比賽現場,而是出現在了射禦比賽的場地裡。

    但他沒去現場,卻派了人去。對於當時發生的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蕭圪顧著謹妃,沒有直接懲罰蕭予月。謹妃雖撤了蕭予月書院管理者一職,但蕭令衍還是覺得不夠,要給蕭予月使點絆子。

    屬下便把蕭予月家裡的事說了。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全都是雞毛蒜皮。

    蕭予月是郡主,又巴結上了謹妃,她的郡馬並不敢亂來。因此家庭還算和睦。

    「你這段時間就盯著她吧,只要有機會就給她使個絆子,總之別讓她順遂了。」蕭令衍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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