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chun85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1
發表於 2024-6-18 14:33:5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念力成形

童貫急忙撞向蔡京府,隨又約得王黼三人齊聚秘室之中。

蔡京直問發生何事?王黼亦感不解。

童貫鐵著臉色:“改朝換代了!”

蔡京詫道:“怎講?!”

王黼道:“皇上讓位了?!”

童貫道:“皇上之事好解決,唯我師父已被宋兩利殺掉,京城已歸他所管。”

蔡京、王黼同駭:“陰陽師父斃命了?!”

童貫道:“不但如此,王尊者及八大護法,九人聯手竟然在他手下走不了二十招,個個重傷逃退,我是最後一個被他放走的。”

蔡京臉色森沉,畢竟他老謀深算,自看得出陰陽老怪一幹人才是實力派,怎一夜之間全被瓦解,那宋兩利簡直可怕得嚇人。

王黼道:“以禁軍頭領不能對抗麽?”

童貫道:“他們是用來打仗,對此妖邪術士,根本不管用。”

王黼道:“既然無法擋,隻有拉攏了。”

蔡京道:“怎拉攏?咱已對林靈素下手,且幾次亦想作掉宋兩利,他會饒過咱麽?”

王黼道:“太師既然能逃過此劫,咱亦應該能度過才對。”

童貫道:“沒錯,隻要多忍忍,道個歉,一切大概能順利解決,隻是林靈素方麵,你倆去處理較棘手,畢竟說他不靈對他傷害甚巨,當時我在南方作戰,故未碰上,此事由我處理較為恰當。”

蔡京歎道:“實是風水輪流轉,咱方式耍得太快,應兩人共同收拾才對。”

王黼幾經思考,道:“既然無法免,便照計劃再讓林靈素作法一次,如若成功,恭維便是,如若不成功,也是恭維,他心虛之下,將知難而退,大概不敢胡亂報複。”

蔡京道:“必要時可把責任推給張虛白。”

童貫道:“忘了告訴兩位,他的確有通靈之能,別口是心非,若讓他發現,準有苦頭吃。”

王黼、蔡京自有盤算。

童貫道:“那事不宜遲,立即趕去道歉,必要時下跪亦可,反正無人見著。”

蔡京愕道:“現在便去?!”

童貫道:“乘熱,一有消息立即報到,比皇上召見更急,他將感受咱忠心。”

王黼道:“便如此了,可要轉告梁師成?”

童貫道:“日後再說,他一向負責文場,和宋兩利恩怨不深。”

三人取得默契,立即整裝後,直往萬歲山秘陣奔去。

宋兩利的確仍在秘陣中練功,畢竟陰陽老怪並未喪命,隨時可能返回,那將是另一場大戰,不把自己練得銅筋鐵骨,怎能對付此魔界老妖。

對於“通靈**”、“移神換靈”之功,他甚有把握,畢竟與生俱來,修行較為容易,至於“地水火風空”之外功仍需苦練,內功更要苦練,畢竟五脈引流甚至八脈、十二脈,乃至於無數穴脈引流都將是武學最難駕馭之處。

他不斷重複練習,尤其內功運勁手法,總得加以控製,否則老是四勁、五勁齊發,不但浪費且可能自陷危機。

宋兩利功行數周天,頓覺精神百倍,半月前被陰陽老怪所傷之背穴已經痊愈,此時他感覺隨時可以一掌劈死一條龍。興之所致,突地又想及當初和陰陽老怪動手那最後一招。

陰陽老怪目光直瞪,似要突暴而去,宋兩利竟然全身受製欲裂,當時聽得綠龜法王所解釋,乃為“攝力成形”,隻能以意**相抗。事後自己不斷反省,終悟出些許道理,“攝力”

應是利用腦門威力,凝聚成力,透過無形內功傳送,殺入對方體內之一門功夫。和它相抗者仍是意**集中,若稍有失閃,將被摧殘。

宋兩利心想將來必定再遭遇對方,何不現在多多練習此對抗方式?遂找得正前方田黃巨石當陰陽老怪,意**集中盯逼過去,心頭默**著摧毀你摧毀你!然田黃巨石重逾千斤,不動如山,任何摧殘皆無動於衷。

宋兩利逼練甚久,已滿頭大汗,不禁想笑,他人見著,必定以為是瘋子,且未見效果,實不知練得如何。

他幹脆把目標移往巨石右側一株芙蓉,此時春天方近,枝葉嫩吐,他則集中意**相準嫩葉逼去,直想著斷斷斷!若平時以掌勁暗擊,輕易可落,然若要意**擊落可非易與。

宋兩利幾乎**及百遍千遍,額頭直冒汗珠,嫩葉始終不斷,足足欲得半刻鍾,終於放棄,自嘲一笑:“看來自己是有神經病了。如此胡亂瞪眼便能摘枝落葉麽?”

正待放棄之際,綠龜法王突地現形,笑道:“別放棄,此乃進入無上虛空界不二法門,攝力能成形,自能摘葉擊石。”

宋兩利詫喜:“當真可行?”隨又泄氣:“可是已練甚久了……”

綠龜法王道:“常人練一輩子未必練得,陰陽老怪亦練及一甲子始通,且還是‘攝力’,和‘**力’有所不同。”

宋兩利道:“何者叫‘攝力’,何者又叫‘**力’?”

綠龜法王道:“攝力者,乃以腦門逼功成力,似若遊絲穿入應攝之物,**力者乃直接跳入,亦即攝力似一條見不著之功力線,此乃需功力發去,**力則全靠一閃**之間凝聚成形,鬼域妖人即有此功。”

宋兩利恍然若悟:“有點懂了,鬼域妖人能四處幻相成形而不傷人,即是**力成形,攝力隻能直接破壞殺敵,對否?”

綠龜法王笑道:“你甚見慧根,可以這麽解。”

宋兩利道:“師父你也有**力成形之最高境界?”

綠龜法王哈哈暢笑:“最高境界乃無上虛空界!”似在暗示什麽。笑聲更邪,終至消失。

宋兩利直叫師父師父,人卻不見,隻好作罷,但覺進入“攝力”、“**力”始為武學最高境界,終再次往芙蓉嫩牙攝去,直叫著“斷斷斷斷斷”無數喝喊,嫩葉仍不斷,逼至後來已滿臉通紅,青筋暴脹,乃自不斷。

宋兩利簡直喊得快發瘋,全身抽顫欲倒,就在喊得天昏地暗,眼花撩亂,根本進入見物而迷蒙之際,一聲尖厲大喝:“給我斷!”腦門突現折斷幻影,赫見細若爪子嫩葉叭然輕飛落地。

宋兩利駭然怔詫,不信嫩葉已落,趕忙前去撿拾,當真新葉扯落沒錯,不禁解嘲笑起:“是斷了,但差點連腸子都拉出來,且腦充血。”但卻仍稍有所悟,若想以意**攝物,似非一味盯著對方,應是腦門亦且要有幻影產生,而雙雙相互跳轉之結果吧!

他立即複習以尋求方才所突然產生之狀況,然越是強求越不可得,隻好喝著斷斷斷腸!

始收功拭汗,的確比練一般正常功夫盡勁耗力,實是難練。

待要稍坐休息,卻發現遠處三名老頭摸著脖子,表情似若斷頭般驚栗,宋兩利暗覺想笑,應是方才喊得“斷”字過多,對方以為命令斷頭,不敢靠近。

見得是童貫、蔡京、王黼三人,宋兩利立即斂去笑意,伸手一切,冷道:“誰再亂搞便斷誰的頭。”

童貫三人總覺這小子瘋瘋癲癲,還是小心侍候為妙,立即拱手躬身前來,不敢稍有大意。

侍近身之際,且行君臣大禮。童貫道:“奴才叩見小神童先生。”

蔡京道:“老朽拜見小神童萬壽無疆!”

王黼道:“晚生叩見通真達靈小神通本尊萬歲!”奉承功夫自是一流。

宋兩利暗斥王黼:“我比你小,怎稱晚生?本尊是我師父,怎敢冒用?”

王黼道:“以靈界來說,前輩出道甚早,且是天神下凡,故老朽自稱晚生應合理,至於您乃小本尊,如此稱呼應無不當,若小本尊形容不切,晚生該罰,然全是一片誠意肺腑之言!”

宋兩利嗬嗬直笑:“倒是馬屁功夫了得,當今兩相、一太師如此叩拜予我,難道把我當成皇上了麽?”

蔡京道:“小神童若如此想,亦無不可……”

王黼道:“小本尊乃神界之皇,以帝稱之,名正言順。”

童貫道:“天下神人兩界皆您所掌管,奴才自認唯您方有資格當上神人界之帝君,請受奴才三拜!”當真叩得卡卡響,備及尊敬。

宋兩利笑得可以,隨又斂聲:“馬屁免了,帳仍得算清,爾等三人不斷惡鬥,蒙蔽皇上,壞事作盡,該當何罪!”

蔡京急叩頭:“小神童誤會了,老朽辛勤治國,一向鞠躬盡瘁,實無越矩行為,尚祈明查。”

王黼道:“可能傳言有誤,晚生戰戰兢兢,不敢稍有差錯!”

童貫道:“奴才更維護大宋江山,無時無刻準備為國犧牲,又怎是壞事作盡之徒。”

宋兩利喝道:“你濫殺無辜便是對天下不仁,謊報勝戰即是欺君之罪,還不承認麽!”

童貫急迫:“對亂黨仁慈,即對皇上殘忍,所小神童另角度思考,至於戰功一向明確,何來作假?”

宋兩利喝道:“攻遼之戰明明折損數萬兵,你卻說大勝戰!”王黼、蔡京暗詫,原來童貫造假?

童貫道:“奴才半途又收降兵數萬補足,故並無撒謊之處,畢竟大宋軍仍戰勝了。”

宋兩利喝道:“大膽!我親眼見著屍橫遍野,是假得了!”

童貫登時叩拜:“奴才該死,奴才知錯!”心頭卻不敢稍恨,實怕被感應。

宋兩利冷哼:“知錯最好,若再胡幹,第一個要你人頭落地!”

童貫登時叩謝:“多謝小神童開恩。”

宋兩利又瞪往蔡京:“你為掌權,清除異己,把王安石、蘇軾等貶為亂黨,情何以堪!”

蔡京學乖,不想辯解,急急叩頭:“老朽該死,老朽知錯,此事業已平反,但老朽仍自責萬分,尚請小神童治罪!”

宋兩利喝道:“你且欺君粉飾天下太平,不知強敵四起,且中飽私囊,可知罪?”

蔡京仍叩頭:“老朽該死,老朽知罪!”叩頭不斷。

宋兩利轉向王黼:“你也差不多,狼狽為奸,前日還奏請皇上恢複應奉局、花石綱,想再斂財麽?”

王黼急道:“晚生不敢,恢複兩局,乃皇上喜奇石異寶,晚生代為收集,如此而已。”

宋兩利喝道:“滿山遍野還不夠麽,要到搜光全天下才甘心?!”

王黼急叩頭:“晚生該死,必力求改進!尚請小本尊萬歲治罪!”暗驚前日方捷,怎立即被探知?

宋兩利冷哼:“光認錯、叩頭有何用,本人立即宣布,應奉局、花石綱不準恢複,你可從或不從?”

王黼道:“晚生遵旨。”心想不設,東西照樣可進來,宋兩利頓有感應,怒指一彈,打得王黼腦袋生疼,狂詫萬分,宋兩利斥道:“想陽奉陰違?表麵不設,然後暗渡陳倉?”

王黼頓詫,心**一閃竟也被攝之,趕忙認錯:“奴才該死!奴才所思乃縱使不設,仍將有人自動進貢,不易根絕!”

宋兩利喝道:“就是要你根絕,使出吃奶力氣也要根絕,若讓本人發現暗渡陳倉,定取你腦袋!”

此語一出,三人同驚,趕忙叩頭認罪應是。

宋兩利道:“還有,你們斂了不少財,通通給我吐出來,哪有饑荒便往哪送!”

三人立即應是,不敢否認斂財一事。

宋兩利又斥責奢靡召妓,吃喝玩樂,一一禁止,三人一律認罪,且發誓全不再犯。

宋兩利這才滿意笑道:“話都說了,你們也答應了,往後且看你們表現,若有背信,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三人同聲表示一切謹遵諾言,宋兩利始道:“滾吧!皇上那頭自個看著辦,他要奇石,從這裏搬去讓他瞧,我就不信他每顆都見過。”三人再應是。

見宋兩利氣已消,蔡京始道:“關於林先生作法一事……”

宋兩利喝道:“倒是了,此帳且未算,明明豪雨難停,還怪罪我師,真是亂七八糟!”

蔡京道:“我等不知靈界之事,為免遺憾,且請小神童及令師再次作法,以顯威天下,可好?”

宋兩利道:“待作阿法?祈雨淹大水。”

王黼道:“可讓神龍現天,以旺大宋氣勢。”

宋兩利道:“待我考慮看看,你們先下去,好好辦妥方才交代之事再說!”

三人這才必恭必敬叩拜退去。

宋兩利攝著對方腦門,總覺三人的確想應付自己,可能將作修改,然能持續多久,可未知了。他並不奢望效果多大,畢竟自己已知對方寶窟,找得機會盜搬便是,倒是若能攝住三人不敢再貪贓枉法,則今日恐嚇已算成功。

回想方才,倒實若皇上發飆,暗覺想笑,原來自己骨子裏竟也有吼入本事?那且當當地下皇上癮子,否則怎能讓這些刁官一一臣服。

他想過幹脆把貪官殺掉,然另一位即能清廉麽?倒也未必,畢竟朝廷歪風已久,欲改不易,而這些似乎全在於皇上軟弱貪玩。也許該連他也一起教訓吧。

心**一轉,已開始盤算如何收拾色情皇上。

童貫、蔡京、王黼聚於玉觀亭。此亭靠於蓮花湖,不致被人竊聽。

蔡京道:“局勢當真已變,不知兩位意下如何?”不願先開口,免留痕跡。

王黼道:“既是小神童作主,當聽他的。”希望宋兩利能攝到,以顯忠誠。

童貫道:“除非另找靠山,否則隻有照辦。”

蔡京道:“那得拿出多少銀兩才能打發了事?”

童貫道:“先送個十萬金,日後再慢慢增加。”

蔡京道:“三人合並。”蔡京稍能接受。道:“或許亦該找梁師成一並處理。”

王黼道:“他並不知情,還是別說的好,否則壞事,引來不快。”

蔡京心頭一閃,暗道妙哉,梁師成既然不知,鐵定反對,將來宋兩利怪罪,且有人扛,自個免受責任,暗暗拜禮:“小神童你且找梁師成算帳,不幹我等事。”

童貫道:“施舍容易,倒是要阻止進貢甚難。”

王黼道:“盡力而為便是。”心想隻要盡力,小神童未必會怪罪,閃**中仍想著別人要硬塞又能怪得了誰?

蔡京不想回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我已大撤大悟,且回去吃齋**佛,多做善事。”

王黼道:“一切等法事做過再說。”心想若是靈了,跟著林靈素便是,若是不靈,皇上也許會斥責。情勢或許陡變,現在多想無益。

蔡京忽有所覺,目光一亮:“或許林靈素較通情達理!”以前不也配合得宜?以他來治小神童應該管用。

童貫、王黼頓悟。如此妙招怎忘了,然閃**已起,突又直**阿彌陀佛,希望未被攝去。

然心事隨時被窺之壓力簡直讓人發瘋,王黼提議去請張虛白解決,童貫同意,蔡京道:“去拜訪也好。”不願說出同意兩字,以免被攝。

三人遂往神霄金寶殿行去。

張虛白確在殿中,聞及三巨頭前來,親自迎接,隨即引往秘殿中。

他雖平常嗜好喝兩杯,博得“醉洞賓”封號,然入主後宮神霄金寶殿住持,責任重大,幾經思考,終把酒癮戒去,自以清新形態應付一切,免出差錯,而誤了事。

童貫急道:“先生請測測小神童是否在通靈。”

張虛白運起神通一陣,道:“沒有,他似在吃大餐。”

三老終噓氣。暗道好險,方才所談應無被攝可能。

童貫道:“宋兩利妖法厲害,可有何治攝魂攝腦方法或秘符?”

張虛白道:“能否相抗,全在修行,秘符亦隻是治標不治本。”

童貫道:“能防一二也好,快將方法授來!”

張虛白遂拿出清心符,醒神咒道:“和前次解去洗腦功差不多,每天**幾遍,**得越熟,心靈越清;符籙可以服下,亦可以貼於胸口。”

三人同自伸手索取,蔡京立即引燃混著子午水服下,隨又索求:“多給幾張!”王黼、童貫見狀立即跟進索符。

張虛白暗忖,不做虧心事,何懼他人得知,平常神明不是在看麽?然仍畫得數符相贈,三人各自索得七八張,且詳盡問得**咒使用方法,始安心不少。

童貫道:“先生曾說小神童無此厲害,但事實卻厲害無比,你身為神霄金殿住持,可有方法製住他?若有,那豈非省去不少功夫?”

張虛白道:“小神童既然厲害,在下恐亦無法製住,三位尚另請高明為是。”

童貫道:“誰?先生可指點?”

張虛白道:“連陰陽老怪皆無法製,天下恐難找,全靠機緣。”

童貫終又想起佌事,既然師父皆治不了,實是棘手了……,話未說完,腦門猝地浮現鬼域妖人幻影,和祥如慈母口氣說道:“我能治他,請把九龍精鐵贈來,我便能治他……”

童貫詫駭:“你是誰?!”王黼,蔡京無法得知幻影,被嚇得詫望著童貫,以為中邪。

張虛白自知狀況,趕忙運功探攝。

鬼域妖人道:“我叫星天來……我是好人……”童貫哪管得好人壞人,懼聲又叫:“你在哪裏!”四處張望,不見蹤影。

鬼域妖人道:“在家裏……把九龍精綱鐵以及日月儀贈來,我幫你收拾宋兩利……”

童貫道:“什麽是精綱鐵?何又是日月儀?”

鬼域妖人道:“精銅鐵就是九龍寶鼎,我隻一口便夠用,日月儀是宋兩利身上之寶鏡……”

童貫喃喃說道:“要九龍寶鼎作啥?……”

鬼域妖人道:“欣賞吧……快去拿來給我……”童貫仍在揣想。

張虛白已經攝得狀況,立即截向童貫腦穴,道:“切莫受及催眠!”指勁點去,童貫頓覺,詫駭之餘,拚命**咒,鬼域妖人幻影漸淡,登時焦切道:“莫要排斥,我是陰陽老怪師父……”話未說完,張虛白幾指打去,童貫終於醒來。

童貫詫道:“怎到處充滿妖魔?”

王黼、蔡京聞言臉色更變。

張虛白道:“此妖乃百裏之外,隻能顯像,無殺傷力,太師隻要把持住,莫要受到攝眠即可。”

童貫但聞傷不了,終較安心,憶及方才所傳,九龍寶鼎竟也妙用無窮?得好好研究。

道:“她說是陰陽老怪師父,不知是真是假?”

張虛白道:“看來如此年輕,似不可能。”

童貫道:“也對!”且以妖人胡謅為由,不再多想,盤算張虛白既然製不了宋兩利,隻能拉攏林靈素了,遂道:“本殿原為通真達靈先生掌理,他乃最近失常。故請先生代理,如若其複原,先生可願讓出住持之位?”

張虛白道:“隨時願意!”淡笑道:“老實說,當了住持,背後似背了殼,甚不痛快。”

童真笑道:“那好,汴京城多的是觀殿,先生若喜歡,任你隨時挑選。”

張虛白一笑置之:“皆可,皆可!”童貫、王黼、蔡京頓時放心,對方果然上道,的確能交往。

三人再問些有關靈攝問題,張虛白仍似心神坦蕩,自較不受收攝,亦即正氣之道,三人頻頻點頭,不斷深深吸氣,卻無法參透張虛白乃暗示“不受收攝”乃指“不怕被攝”之意。

三人告別後,繼續尋往林靈素住處,以求壓製宋兩利方法。

張虛白抬頭向天,輕歎不已,道:“雖然天命如此,連張天師皆棄之不管,我等何其能力挽天,然三賊始終不悔改,且找得林靈素欲壓製小神童,情況豈非又淪回原處,……”盤算著將如何處理,步出神霄寶殿,忽見東天流星閃掠,兩尾拖長不滅,正是“天槍星”主戰事格局,心神已悵:“戰事已起,照此下去,不知何時將迫續至京,我且得盡點力了,至少應讓小神童知曉,他師父是個草包,不必為了小小恩情,一輩子對草包必恭必敬……,何況若讓林靈素胡作非為,蒼生將付出重大代價!”

瞧著神霄金寶殿幾乎以純金鑄成,以及萬歲山所耗民脂何等千千萬萬,林靈素難逃其責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2
發表於 2024-6-18 14:36: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英雄氣概

靈素並未完全失勢,趙佶仍讓他執行萬歲山未完全之工作。

其習慣居於萬歲峰最高處之雅居,以便全覽萬歲山所有景象,做隨時可能之修改。

然近日想及作法失敗,受及冷凍滋味,他即鬱抑難嘔,哪有心情工築工事,悶在住處喝悶酒。

猝聞山道有人喚起,林靈素乍聞竟是童貫、蔡京,王黼三人聲音,先是怔詫站起:“三人怎會尋來?必是大事!”立即整裝,手持桃木劍,心想對方若罷免自己,先殺他幾個,皇上亦未必奈何得了。

心有所備,立即跳出雅居,桃花木劍一指,冷森道:“妖孽罩頂,待本尊替皇上收妖!”桃花木劍頓砍過來。他雖混混出身,然經過兩年精練,劍勢竟然不弱,呼地便欲欣向蔡京腦袋,嚇得他急忙下跪,切聲道:“本尊先生手下留情,我等三人知罪了!”連同童貫、王黼全數下跪、且拜禮不斷。

林靈素詫然,若說蔡京、王黼下跪倒有可能,怎連一向高傲自大的童貫亦跪及自己,敢情事態嚴重,急道:“發生何事?妖魔入侵你們嗎?”

童貫道:“一切尚請先生作主。”

林靈素縱覺不可一世,然童貫亦權傾天下,受其大禮已備感虛榮,且見他叩拜,實覺擔待太過,立即伸手扶道:“大將軍請起,有話慢慢說,怎可如此,本尊難以消受啊!”扶起童貫後,當然不能忽略兩相,道:“蔡相、王相亦且請起,何事如此大不了,三位如此重求?”

一跪泯千仇,林靈素終又找回尊嚴。

蔡京感恩道:“多謝先生不計前嫌,當時全是皇上使然,為人臣子隻有依言而行,況有張虛白蠱惑,對於靈法,老朽知之不多啊!”

王黼道:“實是張虛白作祟,尚祈先生見諒。”

林靈素道:“過去便算了,你們已磕頭認罪,本尊我豈斤斤計較之人。”王黼、蔡京道謝連連。

林靈素道:“可是三位應非為此道歉,親自前來磕破頭吧。”

童貫道:“實不相瞞,我等乃受小神童逼迫,特地前來請先生主持公道。”

蔡京道:“沒錯,令徒竟然強迫我等三人下跪叩頭,且要我等三人繳出所有家當供其揮霍,就連為鑄造萬歲山之奇寶異石,他都想獨吞。”

林靈素詫道:“真有此事?!”

王黼道:“確有此事,他且禁止設立應奉局、花石綱,連皇上聖旨皆不理,簡直已成暴君!”指著叩傷額頭,“此即其暴行之一。”

林靈素百思不解:“怎會如此?他一向甚是乖巧啊!難道在外頭交了壞朋友?”

童貫道:“小神童的確變了,倘請先生加以管教,否則鬧至皇上那兒,任誰都保不了他性命。”

王黼道:“他已以皇上自居,對我等發號施令。”

林靈素道:“若真如此,倒過分了……”

蔡京道:“先生乃京城第一名師,不應讓他壞了名聲。”

林靈素道:“本尊自會管教,但亦有可能三位做得過分,他始反彈。”但覺亦可能為己出氣,宋兩利方出手過重。

蔡京道:“縱使我等有錯,且認錯,但皇上豈能錯?他想僭越便是不成。”

林靈素道:“是不該侵犯皇上,好吧,待本尊找來糾正他。”

三人暗喜。

王黼道:“且請先生代為保密,畢竟他若知曉我等告狀,必挾恨報複。”

林靈素道:“本尊會處理!”深深吸氣,挺起胸膛,道:“轉告聖上,應該開春祭天了,否則將災難連連。”

蔡京拱手道:“先生交代極是,老朽立即去。”

王黼道:“晚生正祈先生再次升壇,大展神跡。”

童貫亦恭維幾句,以讓林靈素備感重要且神通廣大。

林靈素覺得甚是受用,當下即表明得立即貼出告示,以恢複地位、氣勢。三人一一答應,隨後恭敬退去。

林靈素腦筋直打轉,童貫之人分明吃大虧才來求助,小神童威力果然生效,唯手段可能激烈些,倒是該勸勸他。至於童貫等三人,他根本未放於眼裏,隻不過同處京城,毋需鬥得你死我活,縱使自己法力無限,然對付官場仍得耍手段才好,否則若目前處境,對方隨便放話,自己弱了氣勢,縱使靈力不減,外頭仍風風雨雨,連想找李師師都覺麵子不足。

林靈素終從教訓中覺醒,耍點手段能解決,毋需再撞得頭破血流。

事情得立刻擺平,免得小神童去收拾皇上,那將甚為棘手,故立即步出萬歲峰,直往四處尋去。他自覺能通靈,不斷喊著宋兩利名字,結果乃是宋兩利受到感應,宋原在練功,但主動回應,林靈素要他回來,約見飛龍瀑布秘洞之中。

宋兩利一向尊敬師父,不敢稍稍攝其腦,故不知原委,見人立即拜禮詢問。

林靈素並未隱藏,開門即問:“你收拾了童貫、王黼、蔡京等三人?”

宋兩利道:“是收拾了,弟子且要他們吐出財產!”將狀況說明,甚且一副得意:“現在他們見著弟子似見暴君,不敢再吭一聲,甚是過癮!”

林靈素冷道:“怎可做得如此過分!”

宋兩利道:“師父不讚成?”

林靈素道:“為師隻是要你輕微教訓,哪是大殺特殺,需知物極必反,他們縱使奸臣,要收拾也得一步步,畢竟其背後另有朋黨,若引起反彈將遭災難。”

宋兩利道:“弟子知錯……”指指頭,兀自癟笑,的確似乎耍得猛了些,但仍覺過癮。

林靈素道:“以後他們事交由為師處理,別三番兩次指責,尤其是皇上。”

宋兩利詫楞:“師父怎知弟子亦想對皇上下手?”

林靈素冷道:“為師通靈**會輸你嗎?”

宋兩利幹笑:“是啊,弟子冒犯了。”心想感應不了師父通靈處,他應比自己高強吧。

實則忘了從未感應。

林靈素道:“有關花石綱、應奉局、進貢等事,你也不應幹涉!”

宋兩利詫楞:“師父怎言如此?那些全是傷天害理,詐財強奪之舉時有所聞,且引得天怒人怨,連方臘皆起義造反,不廢怎行!”

林靈素但覺宋反應激動,暗忖:“當真有此嚴重?”心**一轉,道:“不是不廢,而是你還小,當以修行道法為主,若強行出頭,得罪奸人,為師可不願你受傷害,一切事由為師出麵即可,懂嗎?”

宋兩利恍然:“原是師父疼惜弟子?”幹窘一笑,畢竟甚少受人關懷,頗不習慣。

林靈素摸撫其肩頭,關懷道:“為師要你堂堂正正長大,那才是本派之福,其他瑣事,全由為師承擔即可。”

宋兩利道:“多謝師父栽培……”師徒倆惺惺相望。宋兩利隨又問:“若不管童貫等事,您將作何安排?弟子又將做啥?”

林靈素道:“你回到外頭神霄寶殿替百姓除噩解煞,通緝令應可近日撤去,至於童貫等人,為師已下令監視,若有出軌,必定懲治,絕不寬容,甚至皇上買春,為師亦將糾正。”

宋兩利領首:“師父既要出麵,弟子便放心了。”

林靈素笑道:“其實為師亦有錯,忙著造萬歲山,竟忘了國事,現在萬歲出已造一段落,足可多出時間治理一切啦!”

宋兩利道:“師父能頓悟,亦是蒼生之福!”

林靈素笑道:“咱重新努力,再創神霄派旋風!”

宋兩利備感光榮。

林靈素賞酒三杯後,支退宋兩利,幻想著昔日光芒再現,將和李師師再次翻雲覆雨,回味無窮。

次日。

童貫果然假傳聖諭,要梁師成擬了赦免令,撤銷宋兩利通緝令。梁師成經年為趙佶擬聖旨,一手瘦金體簡直難辦真假,玉璽又是垂手可得,偽造簡直易如反掌。反正趙佶除了為李師師曾出宮外,其他事才懶得理,加於文武百臣皆為六賊所攬,在極力掩飾下,他根本毫無所知。

京城百姓對此突兀轉變早習以為常,又非第一次。眾人倒為童貫是否能**之事大為興趣,縱使保證書已被童貫吞噬,無法證明,然謠傳仍火熱熱,尤以妓院大為流行,個個想抓個太監非禮,方覺紅遍煙花柳巷,身價陡漲。

童貫且藉聖旨彰告天下,五月初五全國消災祈福大典將由林靈素主持,霎時又刮起神霄派威風,個個議論紛紛,不知林靈素又耍何方法而堿魚翻身,傳聞自是不少,但以小神童回京助陣最被接受。

宋兩利縱對師父不敢施以攝心術,卻已感覺出童貫等人的確找過師父,藉以施壓,宋兩利雖感歎,然礙於師父恩情,不便發作,心想若三賊能安分守己,且閉一眼算了,若太為過分,那得建議師父收拾了。

他盤算,除了三賊外,另有高俅這混蛋,且找機會修理,方熊嚇阻他欺善怕惡行徑,可惜對方最近似得風聲,老是跟在皇上身邊,苦無機會下手。

蘇小鳳原想瞧好戲,和趙楷潛入宮中窺瞧童貫等奸官被整情景,前半段的確精彩,然後半段宋兩利突然放棄之轉折,倒讓兩人百思不解,到底是何原因讓宋有如此大轉變?待得知宋兩利躲在奇陣中練功,兩人便闖關,想探個清楚。

然而此陣乃陰陽老怪所布,蘊含九宮八卦,四象飛星格,一幹人豈能任意闖入,蘇小鳳又非童貫及老怪徒弟,童貫且常行走,方能帶引王黼及蔡京進入,蘇小鳳掠行一半,終被困住,不得不高聲叫喊:“阿利快來救人啊!”

宋兩利仍在練那“**力成形”功夫,無暇感應四周變化,讓人逼近而不自知,忽聞聲音,始有感應,詫道:“她怎來了?”隻好收功,前去接人。

蘇、趙脫離陣海,終噓喘大氣。

趙楷更是詫異:“後宮秘處怎有此秘陣?!”

宋兩利道:“什麽也有,三王爺隻是搞不清而已。”

趙楷臉紅,父親的確混得可以,竟將此弄得亂七八糟,喃喃說道:“父皇實在太混了。”

蘇小鳳道:“不混怎有奸相傳遍天下。”

趙楷卻無臉當麵斥責,輕輕一歎:“怎會搞成此地步。”以前曾為李師師之事諫言,結果效果不大,看來大宋江山岌岌可危。道:“小神童不也諫了童貫、蔡京、王黼三賊?怎又縮頭了。”

宋兩利瞄眼:“大宋江山是你趙家之事,還管得我諫不諫言!”

趙楷碰個軟釘子,窘聲道:“本王乃覺諫之無效,想藉小神童之手糾正,且似已見著效果……”

宋兩利道:“怎會無效?抓幾個回去揍揍,一次不行連揍一個月,不信奸人敢作怪!”

趙楷默然不語,宋兩利道:“不懂嗎?就是你們皇族太軟弱,有個荒唐父親已慘,連兒子也跟著當烏龜,那才大事,還說我縮頭了!”難得一鼓作氣,發出英雄氣概,卻被指為縮頭烏龜,宋兩利當然不服。

蘇小鳳瞧得眼睛發亮:“阿利你何時變得這麽猛?說話如此見風見氣勢?和以前完全不同!”蘇家優良傳統已現,她並未說出,以免兩人關係泄露。

宋兩利道:“烏龜當久了也會變龜王,我是被逼的,陰陽老怪要殺我,童貫也要殺我,難道小神童真的那麽好殺嗎?”喝地一掌擊中左地,粉碎泥灰彈起,氣勢不減。冷道:“師父說過練功講氣勢,永遠當癟三,難登極道之界,我當然要稍稍改變!”

蘇小鳳欣喜:“對,就是如此!平常鬼混倒也罷了,若真的事來,且得霸氣相抗!”對小甥越來越滿意,轉向趙楷,道:“你見著了,小龜都變龜王,你是皇子,遲早要變皇上,拿出氣勢來!”

趙楷窘困道:“可是大哥趙桓呢?”

蘇小鳳喝道:“管他大哥二哥,氣勢先養出來,縱使未來當不成地麵皇上,你可當地下實際掌權皇上,如此應無纂位之罪吧!”

趙楷目光忽地一亮:“倒是有理,可是要掌權,一切得靠實力……”

蘇不鳳道:“曆朝哪個皇上不是靠江湖英雄打天下?你做得正,自有人投靠,何況我和小神童絕對支持,唯一條件你得不怕死!”挺胸擺肩道:“我都不怕死敢鬥六賊,你怕啥!”

趙楷不願被比下去,道:“本王豈是貪生怕死之徒!”轉向宋兩利,拜禮道:“小神童說的對,若無氣勢,何能成大業,當皇上根本不能隻靠拿筆**詩,要有攝人氣勢方能服眾,我且悟通此理,以前置之不理,顯然錯誤。”

宋兩利道:“那就對啦!外頭群雄早就幹了數十回,且冒性命危險鬥垮陰陽老怪,你們身為趙家人,有何資格貪圖安樂,我豈不怕死,但被人追殺後之覺悟是;怕死未必能活,拚死未必會死!陰陽老怪厲不厲害?看!”解下腰帶,似要脫褲子,蘇小鳳窘急道:“阿利別激動過度……”

宋兩利道:“看後麵又非看前麵!”

蘇小鳳掩笑,暗道真是。

宋兩利拉開背衫、露出背脊,道:“見著沒,五大窟窿,外加數道小窟窿!”原指被老怪五指扣傷處。

蘇小鳳、趙楷瞧的直皺眉。蘇小鳳道:“哪有窟窿,除了幾道小時疤痕,未見得大窟窿。”

宋兩利皺眉:“怎會,明明有的……”腦袋伸得似烏龜往背腰瞧去,終見淡淡銅錢般大紅痕,方知自己服下紫玉仙芝,竟能讓傷勢複原得如此漂亮,幹笑道:“是良藥治傷結果,不過還能見著紅痕,在腰背!五指伸來比比,二十天前才受傷,五個大窟窿!”

蘇小鳳伸手比向五個紅痕,正似手指扣痕,若欲抓得深陷如此巨痕。那簡直比五把利錐鑿體還來得嚴重和疼痛,不禁變臉:“阿利你當真?!”右手且抖著,趙楷更悚目驚心,受此重傷,見著即疼,何況當事人。

宋兩利道:“就這樣啦!不拚命焉有活命,他抓我背腰,我搗他胸脯,誰怕誰,如果當時一縮頭,哪還有命回來!”

蘇小鳳瞧得兩眼含淚,實為小甥疼心。

趙楷全身冰顫中突地捏緊雙手:“有你的!大宋江山是趙家掌管,你欲如此拚命,我若再退縮,豈非豬狗不如!”當天立誓:“我趙楷日後乞命退縮,便讓五雷轟頂!”

蘇小鳳終掉下淚水:“你想通便好,今生今世唯你是從!”靠向趙楷,兩人相擁,心緒緊係。

宋兩利道:“這才像猛虎!”邊將衣服穿妥,並係上腰帶,道:“最好像抓傷我身那樣,全把敵人抓死!”

趙楷突地下跪:“請傳弟子功夫!”

宋兩利一楞:“怎拜我為師?我尚且仍在學呢?”

趙楷道:“你能打敗陰陽老怪,功夫必定了得!”

宋兩利道:“那是多人合力結果。”

趙楷道:“至少你武功比我高。”

宋兩利仍猶豫。

蘇小鳳道:“你便傳他吧!”

宋兩利搔搔頭,道:“我功夫可雜了,少林功、天罡掌、水神刀、化神賦、五方法門,其中有佛道雙修,一幹人較難練,原是水神刀最適合你,然它乃蓮花師太所傳,未經她同意,不便傳予他人……”心**一轉,暗忖,武學既無盡限,當然可以自創,三皇子將來必定征戰沙場,且適合較猛功夫,何不以水神刀為骨架,改良後再融於五方法門之“火”字訣,便取名為曰“火神刀”?但覺火神和水神類似,還是“火龍刀”為名。

想通後,說道:“便以火龍刀法傳予你了。”趙楷拜謝連連。

蘇小鳳道:“怎沒聽過?”

宋兩利怎好說是自創,道:“名字不重要,管用便可!”當下喚起趙楷,知他原是使長槍,便先解釋火龍刀使用方式。雖和水神刀稍有類似,然用於長槍或長刀則另有一番情境,且以天罡掌混合後,終能另成格局。

宋兩利一時無法創得精密,便以運勁口訣為主,待熟練後,自能顯現效果。

趙楷資質不差,且有功夫底子,每每觸類旁通,吸收甚快。蘇小鳳一旁無聊,且跟著學樣亂畫。

足足授得一時辰後,宋兩利始道:“今日先學一招‘火龍吐水’!”便要趙楷耍將出來以驗收。

趙楷無槍,且接過蘇小鳳手中劍,立即運功耍劍,直若天龍亂舞,及至最狂處,猝地猛劍刺去,劍勁霸道,飛衝出去,鏘地一響,竟然刺入七丈遠巨石,劍身擺勁,嗡嗡作響;趙楷詫愕瞧著雙手:“怎會如此?!”自己從未想過一劍穿石,此時竟然作到了?!

原來宋兩利學的全是佛道無上法門,每一招式皆是武林夢寐難悟訣竅,他卻靠綠龜法王及葛獨行指點,且以通靈**參悟玄機,早登大雅之堂,例如運氣,趙楷習慣轉一大圈方至手臂,宋兩利傳得秘法,隻需丹田直送手脈,威力自然大增,故趙楷在其指點之下,終能進入武學殿堂,實豈獲益匪淺。

蘇小鳳自是欣喜無比,擊掌叫好。

宋兩利不知是好是壞,隻道:“多努力,射穿巨石乃常有之事。”以他想法,以勁流穿劍氣,大概即可穿石,用劍當然稀鬆平常。

趙楷抓回利劍,連連道謝。

宋兩利道:“暫時練至此,明兒我整理招法後,再寫錄與你。”趙楷又自道謝。

蘇小鳳道:“以他這一手,可以打敗童貫?”

宋兩利道:“童貫差得很,每戰必敗,有何功夫,這招保證一劍穿心!”

蘇小鳳道:“那好,楷王爺,你可找他算帳了!”

趙楷道:“該找的是父皇,從今日始,諫官便由我來當。”

蘇小鳳笑道:“大學士陳東亦諫得很猛,你可找他配合,至於我那恩公張邦昌,大概老了,諫功慢慢退化,想來即可惜。”

趙楷道:“放心,我來撐,走,現在便去!”

蘇小鳳道:“怎去?拿什麽諫去?”

趙楷道:“一天通緝,兩天撤銷便有傷天威,不諫它,實是心癢。”

宋兩利道:“喂,你師父甚不容易才被撤緝,你且亂諫;要是再恢複通緝,我豈非要跑路?”

趙楷稍楞:“說的也是!”心**一轉:“自無關係,畢竟父皇欲如何找借口再下通緝?

因為童貫假造聖旨嗎?那且連砍數顆腦袋,父皇自無此膽子。”

宋兩利道:“好吧!看你突然猛起來,去飆一回便是,也好斷了回頭路!”

趙楷感激拜禮:“多謝師父成全!”

宋兩利瞧兩人興致高昂,便帶人出陣,兩口子熱切告別而去。

宋兩利搔搔頭,惹嘲一笑:“阿姨可找到姘頭了……”但覺姘頭難聽。改成拚命者,想來滿意。

想及“火龍刀”武學未擬出來,已認真揣摩研究,融合水神刀及火字訣,以便明天能交差。

趙佶正於禦書房繪畫李師師美女圖。

他一心想將李師師神韻畫得完美無缺,顰笑之間流露耐人尋味姿韻,然已畫得十餘幅,皆不甚滿意而撕去,此幅已是第十六幅,眼看著即將點睛成畫,正覺滿意之際,趙楷竟然未通報自行奔來,嚇得趙佶深怕圖畫泄底,趕忙往桌下縮藏,且故做抓筆欲書瘦金體,趙楷已匆匆奔入。

趙佶微怒:“不知禮數麽?如此莽撞。”

趙楷道:“大事當前,不得不來,尚祈父皇見諒!”挺起胸膛,竟然感覺君臨天下,不再畏懼父親與生俱來之權威。蘇小鳳則因不想見及趙佶,故留在外頭等消息。

趙佶瞧得愛子神韻英挺,自是喜歡,然皇上之威豈可失去,冷道:“未宣你入宮,擅自前來已不該,且再闖禦書房,朕倒要聽聽是何大事,否則必懲你之罪,以彰法紀!”

趙楷道:“便為彰法紀而來。”

趙佶道:“說吧!”

趙楷道:“父皇可下旨免去小神童宋兩利通緝令?”

趙佶道:“此事尚在查證中,一切交由童貫辦理。”

趙楷道:“那便是沒有了?”

趙佶道:“正是!”趙楷抓出一份聖旨,交予趙佶:“父皇自行看吧。”

趙佶接過手,瞧得悚目驚心,竟是自己手書赦免令,詫道:“誰敢偽造聖旨,大膽到極點!”

趙楷道:“除了童貫,誰敢!”

趙佶大怒:“這個奴才,簡直騎到朕頭上,”登時宣喝:“來人,把童貫給押來!”侍衛立即奔去。高俅守在外頭,聞及皇上語氣不對,且把“宣喚”字改“押”字,知道惹了麻煩,立即趕去通知。

趙佶氣怒難消:“皇兒是從何得此聖旨?”

趙楷道:“貼在神霄寶殿外頭,全京城皆見得著。”

趙佶嗔怒:“可好,好極了,他以為他是皇上?連聖旨都敢偽造!”氣怒休休,頓坐龍椅,等著審罪,“看來朕得廢了他才行!”

趙楷冷目靜觀其變,畢竟童貫亦非省油燈,且看他用何路數收拾殘局。

不久忽聞童貫押回通報。

趙佶竟然緊張,轉向趙楷:“你回避吧,此事不宜介入。”

若是往昔,趙楷必定聽令,且不願得罪童貫,然經宋兩利刺激,終於豁開,道:“兒臣是證人,豈可回避。”

趙佶無奈,道:“隨你!”

童貫果然被押進門,立即下跪拜禮:“奴才叩見萬歲萬歲萬萬歲!”眼睛餘光卻瞄向趙楷,頗現怒意,高俅早將狀況說明,童貫已了解一切。

趙佶怒道:“你好大膽,敢偽造聖旨!”隨手一丟,掉落地麵:“再吞啊!本皇倒要看看你如何吞得了!”聖旨為絹布所製,比起一般宣紙厚得多,根本無法吞噬。

童貫未現緊張,道:“此乃擬樣聖旨,怎可說偽造!”

趙佶怒道:“本皇未授意,誰叫你擬!”

童貫道:“皇上不是要奴才調查有關小神童之事?奴才業已查明乃傳言所害,故才擬此聖旨,並未違背皇上旨意。”

趙佶斥道:“大膽,隻叫你調查,何來聖旨之說!”

童貫急叩頭:“奴才該死,奴才惶恐,皇上既授意全權處理,奴才便以為可擬聖旨,且經梁師成手書,一切依意而行,隻待奏明皇上,自能省去不少時間,畢竟人命關天,且小神童對朝廷有功,不容失閃。”

趙佶怒道:“縱有授意,也得等奏明經本皇同意後再行公布,你擅自作主,論罪當斬!”

童貫道:“奴才並未公布,且梁師成亦未公布,此事定有蹊蹺!”目光閃向趙楷,較勁方自開始。

趙佶轉向兒子:“你在何處取得?”

趙楷道:“神霄寶殿大門!”

趙佶冷道:“聽見沒,難道皇子會說謊陷害你?”

童貫道:“奴才不敢如此想,然事實確非奴才所為。”

趙佶冷哼:“把梁師成宣來!”回報梁師成早恭候外頭,原來童貫知道出事,一並找他前來解決此事,趙佶宣進,梁師成跪拜當廳。

趙佶喝道:“可知何事?”

梁師成道:“奴才已知,然奴才向以擬聖旨為榮,且戰兢為之,自無偽冒之理,此旨乃經童將軍言明皇上授意,方始擬之,原以為神霄寶殿乃聖殿,地位尊高,故先行交予住持過目,看看是否有不宜之處,加以修潤,隨恭候皇上正式下旨方敢公布,誰知或許寶殿知宮觀事不知而加以公布,故產生此誤會。”

趙楷聞言斥道:“貼得如此牢,怎是誤會,何況另有多處可見,那來誤會?”

梁師成冷道:“聖旨隻一份,豈能多處可見……”

趙楷暗忖,發生此事,童貫能將梁師成立即找來,必定能將所有公告全部摘下,隻恨自己一時疏忽,未能摘下數張為證,看來此場決戰將無疾而終。冷道:“傳言全京城四處可見,全城皆知,自是多處了。”

梁師成道:“既是傳言,豈能當真,望皇上明查。”

趙佶冷哼:“全是巧辯家夥,別以為朕不知你們在玩何花樣,此次落個死無對證。下次可沒那麽幸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罰兩位閉門思過十日,以懲疏忽之罪,兩位可心服!”

童貫、梁師成立即拜禮謝罪。

趙楷頓覺無奈,偽造聖旨竟隻禁閉十日,天下不亂都難。

趙佶擺擺手:“去吧!再惹亂七八糟事,全部罷官逐出宮,任你自生自滅,永不再用。”

童貫、梁師成惶恐告退而去,臨行目光全勾向趙楷,似有“走著瞧”意味。

趙楷鐵了心,反瞪回去,難道皇子身分仍壓不倒狗奴才?冷道:“父皇明知他們多少造假,怎如此放人。”

趙佶冷道:“朕一點都不知!下次要定人罪請弄足證據,另外凡事不是一味看對錯,和者為貴,在無傷結局之下,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楷忙道:“違法仍可談和,天下豈非大亂,且違法便是違法,豈和結局有關?既關聖旨,又何來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佶輕歎:“你還小,仍不懂治國之道,又如童貫,難道便為了要赦免宋兩利而犯小錯誤,便要抹煞他大功勞麽?一國損失大將,及此小錯誤相比擬,孰重要?”

趙楷冷道:“兒臣不敢苟同,治國之道豈容欺君罔上之徒胡來?治國之道乃在王法尊嚴。不容受任何人玩弄,縱使功臣抑或百姓,依樣要依法論處!”

趙估道:“你真的還小,真的不懂。如果今天殺了童貫,必引起天下大亂,死傷何隻成千上萬人?若無正確罪證,又怎可拿千萬人性命冒險。”

趙楷道:“難道便因此縱容麽?”

趙佶道:“你們不懂,如此深奧禪理,若非親自當上皇帝,又誰能真正了解?下去吧,把此事忘掉,努力求上進為要,多爭無益!”

趙楷道:“怎爭無益?父皇可知外頭如何稱您?”

趙佶道:“如何?”

趙楷道:“昏庸、無能、喜漁色,縱容奸臣!”

趙佶突地嗔怒變臉:“大膽!胡言亂語!”

趙楷拜禮道:“兒臣句句實話;又如今日事,若一生清白者偶然犯錯,倒可原諒!如果像童貫早算準父皇心中想法而不斷欺君,父皇是該檢討檢討。”

趙佶怒道:“你敢如此對爹說話?!”

趙楷道:“若兒臣不說便無人敢說了。”

趙佶怒極而笑:“好,好,翅膀硬了,連你爹都敢管,是否想及早纂位!”

趙楷道:“兒臣對皇位沒興趣,隻對是非有所堅持,此事既已告斷落,恕兒臣就此告退!”拜禮後退去。

趙佶並未阻止,目光盛怒注視兒子,心**不斷閃動,暗忖著:“難道自己方式錯了?否則怎會引他如此反彈?心緒掙紮不斷。”然童貫功蓋天下,一月前且戡平方臘之亂,又怎能以上小小錯誤誅了他,終仍認為趙楷仍年輕氣盛,如針如刺,不懂官場融合之理。自己治國多年,天下太平,百姓豐衣足食,個個眉開眼笑,吟韻成語,風雅無限,光看汴京城日夜笙歌之陶樂氣息,曆代皇朝又有誰能治理得如此?終仍一句:“皇兒啊,你的確還小,長大便懂了!”不過仍覺趙楷的確膽量過人。

抓回偽冒聖旨,瞧得字跡,不禁頻笑,梁師成瘦金體練得爐火純青,幾乎和自己完全一樣,實是不可多得,妙極了,哪天耍耍米友仁及自認了不起者,瞧他們如何辦得,或許李師師亦可!

想及李師師,終想起方才那幅畫,立即奔往桌底,抓出圖畫,攤開瞧瞧,竟然腮際漬了脂紅暈開一片,頗為惋惜:“此幅已是妙作,怎腮染指紅,又暈了開來,想潤修都修不了,可恨毀了啊!”竟然怪起趙楷莽撞,害得他得再畫第十七幅,且未必有此幅之神韻。

挑戰使他滿目生光,狎善道:“師師啊,你的確太難掌控了!”卻樂此不疲,丟下此圖,繼續作畫。

趙楷方退出禦書房,蘇小鳳即追上來,問清狀況,趙楷依言說明,蘇小鳳喝道:“真是厲害,連罪證確鑿皆能脫罪,難道要把皇上親自抬去看他殺人不成?”

趙楷道:“看也沒有,畢竟問題全出在父皇身上,他老認為童貫功蓋天下,無人能比,除非是篡奪江山,否則任何事皆小錯,足以原諒。”

蘇小鳳道:“現在和纂奪江山何異!”

趙楷笑道:“反正已有人頂他,諒他不敢再太過猖狂,咱好好想辦法收拾他便是。”

蘇小鳳道:“你也小心,他亦同樣會想辦法報複。”

趙楷信心十足道:“師父不是通靈,必能搶得先機,再則練妥武功,怕誰報仇!”

蘇小鳳但覺男人應如此,更為欣賞,附和說道:“我會讓他傾囊相授!”

倆口子視目而笑,甜蜜於心,相偕而去。

童真簡直氣怒難消,大拍桌子:“反了反了!小小毛頭竟然捋虎須,再此下去,大內哪還有我童貫存在!”

他和梁師成已躲回自家廳堂,雖貴為太師,廳堂卻未見豪華,表麵功夫甚是了得。

梁師成拜禮道:“太師稍安勿躁,此子未必成氣候,讓他叫兩聲,無傷大雅,畢竟您功大勢大,地位無人可取代。”

童貫喝道:“叫久了,誰知會變得如此!其背後必有人撐腰,否則他哪敢如此大膽!”

梁師成道:“會是太師所言之宋兩利?”

童貫頓楞:“會麽?宋兩利已被林靈素製住,他怎還敢作怪?”

梁師成道:“他和蘇小鳳關係匪淺,而此探花女正和趙楷勾結,宋兩利多少靠向他那邊。”

童真頓斂怒意,抓起符咒**得十數遍,方較安心,道:“如若是小神童,此事便暫時算了,畢竟他攝腦功夫太厲害,不得不防。”

梁師成道:“當真這麽神?”

童貫道:“你若不信,可找他試去,他不但腦子邪,連武功都邪,無人能擋。”

梁師成邪笑:“我乃文人,何敢試他,不過官場上,咱何時敗陣過?縱使一時不得意,找個理由將他弄走,啥事也沒有。”

童貫目光一亮,道:“對啊,怎未想及此招,你以為送到哪好?”

梁師成道:“東北有宋江之亂,伐遼、抗金皆可行。”

童貫道:“伐遼應是本人前去立戰功,這宋江乃地痞流氓,無啥格調,便讓他去,雙方戰死,對朝廷都有利,隻不知他是否願意前去?”

梁師成道:“從林靈素下手,必定可行!”

童貫頓有所悟:“是極!且等抬高林靈素再說,否則他未必肯對咱言聽計從。”

梁師成笑道:“咱多的是時間。”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似全在掌握中。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3
發表於 2024-6-18 14:3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本尊難為

就此一月間,童真、王黼、蔡京、梁師成、暢戩等人,幾乎未曾活動,當得忍龜,且營造悔改氣氛。數賊更合力拿出十萬金以濟賑災貧,多少讓宋兩利覺得滿意。

林靈素更因數賊造勢,身分地位恢複往昔般意氣風發,他並未驅走張虛白,且留在神霄金寶殿當助手。他則重現宮外神霄寶殿,傳道講經消災祈福的確出盡風頭,一時“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口號重漸旺熾,連宋兩利亦被抬出,沾光不少。至於通緝事誰還在乎,且無形中自動撤去。

趙楷且得宋兩利手抄“火龍刀”秘本,日夜苦練,無暇顧得賊頭作怪,調查之事全交予蘇小鳳辦理,兩人默契配合,感情日深。

原定於五月五日全國齋戒祈福消災盛會,卻因四月底即豪雨雷電不斷,京城漸漸積水,百姓已於數月前嚐及苦頭,便要林靈素提早作法驅雨,免得後患,林靈素欣然答應,畢竟有小神童助陣,豈怕它雨神猖狂。

宋兩利已被告知降雨神,始將埋於神秘地底之靈寶陰陽鏡挖出。經過多日曆險,終知此鏡原是靈寶派鎮山寶鏡,遠從三國年代太極左仙公葛玄及其孫抱樸子葛洪即以此鏡煉得無數靈丹,傳言此鏡乃來自天上玉帝恩賜降臨人間,乃專為提煉仙丹所用,故十分厲害。

宋兩利不知其煉丹功效,然其厲害效果卻十分滿意,且得好好保存它,免落於惡人之手,危害千萬年。

他仔細品味此寶鏡,總覺摸撫一久,便生感覺,直若活物般,和心靈產生莫名感應,難道靈力附於其上?想神木千年化神,巨石萬年亦生靈,此神奇寶鏡應是充滿神靈之氣了。

正欣賞中,忽覺有人迫近,宋兩利立即收鏡入胸。外頭豪雨不斷,誰會來此奇陣?

感應神通攝去,竟然是通元衝妙先生張虛白。暗忖:“他來此作啥?”

張虛白撐著紙油傘,快速掠來,及近石屋,拜禮說道:“敢問小神童在此麽?貧道張虛白求見。”

宋兩利冷道:“進來吧!”聽得師父林靈素說他霸占神霄金寶殿後,直覺應是敵人,且防之為妙。

張虛白恭敬而入,將油傘置於牆角始再拜禮:“久仰小神童神通廣大,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接近不久已被攝搜,故對宋兩利靈力之強,感到佩服。

宋兩利道:“你為馬屁而來?”

張虛白道:“不敢不敢,在下句句實言。”

宋兩利道:“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請回吧。”畢竟師父威嚴不容冒犯,怎可和其對手打交道。

張虛白笑道:“咱誌同道合,隻是相見恨晚!”

宋兩利冷道:“怎講?”

張虛白抓出酒壇,笑道:“同好此道!”

宋兩利終笑了:“你也靠酒練靈術?!”

張虛白道:“隻是皮毛,道行不及你深。”

宋兩利嗬嗬笑起:“以酒練靈,我應是宗師;你常飲何酒?”

張虛白道:“玉露兒,但此壇為燒刀子,該適合小神童口味吧。”伸手交出。

宋兩利接過手,聞之甚香,道:“該不會下毒吧?”

張虛白道:“不敢。”

宋兩利暗道:“就算下毒也不管,自身有紫玉仙芝可解毒!”終品嚐一小口,味道絕佳。道:“你隻為送酒而來?還是要我替你在師父麵前說兩句好聽話?”瞧此人並不壞,幫他一下應無問題。

張虛白道:“不,是貧道欲向小神童說壞話。”

宋兩利呃地一聲,道:“我倒想聽聽是啥壞話。”

張虛白道:“令師父根本未具法力!”

宋兩利說道:“怎會?!”

張虛白道:“千真萬確。”

宋兩利喝道:“胡說八道,你分明同行相嫉,想拆散我等師徒交情麽!”

張虛白道:“交情可以保留,但事實不容抹殺,他已做錯太多,不能再此混下去,否則必遭天譴。”

宋兩利喝道:“拿出證據來!否則便是誣告。”

張虛白道:“祈消雨災便是一例。”

宋兩利喝道:“那是時間問題,你也搞了三數天,怎怪起我師父!”

張虛白道:“你具通天之能,何不自行查證一番,在下隻想說明,不想證明什麽,令師煽動皇上搞得萬歲山已是勞民傷財,他且以道法**李師師,此即非我道中人行為,你可以不理,但請勿助紂為虐。”

宋兩利怎肯相信心目中恩人之完美道行,竟會像對方所言,登時喝叫胡說八道,通靈**攝向張虛白,怒道:“你想要詐麽?你是妖魔化身麽?”

張虛白並未抵擋,任由他攝去,及近強功竄處。張虛白全身抽顫,青筋暴脹,此時隻要宋兩利稍加動手,立即斃命,他卻從未抵抗,將性命交予敵對者手中,若說死諫,亦無不可。

宋兩利強攝一陣,張虛白的確坦蕩無欺,實找不出虛假處,且對方已將性命棄之不顧,又怎忍再追尋不斷,終撤去攝腦**。張虛白悶呃單跪地麵,全身冷汗直冒。

宋兩利冷喝:“你未說謊,卻也未必表示我師無法力,隻是你被蒙蔽而已。”

張虛白道:“人可欺,天不可欺!小神童可自行查證,在下事情已了,就此告退。”拜禮便欲行去。

宋兩利急道:“等等,你來此單純想告知此事?”

張虛白道:“此才最重之事,以您靈力,怎可助紂為虐,此次祈消雨災成功,令師將如何翻天覆地?另造一座道家萬歲山亦有可能!”說完撐傘而去。

宋兩利怔坐當場,如若一切皆若對方所言,那自己豈非被蒙蔽兩年而不自知?他想攝向林靈素以求證實,然救命知遇之恩怎可無禮以對?可是回想往昔種種,似除了靈寶陰陽鏡之威力外,他的確未再顯現神跡道法啊!

宋兩利冥冥中自有感覺,然要他去證實,卻又掙紮難斷,畢竟他又怎忍受得了至高無上師父竟是膿包、騙子?然難道仍且自欺欺人一直縮頭下去?

宋兩利陷入前所未有掙紮困境之中。

祈消雨災醮壇已設立神霄寶殿外場。

壇高三樓,除了林靈素主祭外,且安排神霄道士一百零八名,依層級高低分層而下。

最高層乃林靈素獨自一人,道具靈符樣樣金光閃閃,第二層副祭師原以小神童主持,然他另有用處,被派往萬歲山神秘處,改由張虛白及靈真道長年瑞祥主持。張虛白一向隨遇而安,既受安排,隻有聽令,他知豪雨是否能停,全靠宋兩利靈力,一幹人根本難以控製,一切便交於天命。年瑞祥則唯命是從,盡心盡力。第三層則由神霄殿護持洪太極統領,一百零八名道士副祭,打從前次高俅強占神霄寶殿,他強行出頭保衛以來,在弟兄心目中自有其身分地位,由他領導,名正言順,他且練得法術,足可派上用場。

祭台前擺著無數豬羊祭品,一桌桌似無底線延伸無盡處,縱是豪雨,且見無數虔誠信眾,高舉油傘擋著祭品及香燭,莫要讓雨淋熄,縱有熄去,立即引燃。

連續三日豪雨,地麵已積水盈尺,若不退去,恐將再生災變。

連一向閉門苦練“無上魔經”而全身長毛之橫豎道尼,此時亦備上鮮果素品祭拜,她且以巾蒙臉,免遭驚異,亦且希望災祭生效,放晴天空,一切恢複正常。對於宋兩利種種傳聞,她既好奇又開心,隻緣一身茸毛,無法前去湊合,且等來日再說。

午時陽氣最重,林靈素宣布祭典開始,桃木劍挑得劍光閃影如龍飛,要的正是北鬥天罡七星降妖伏魔**。隻見他誦得北鬥經、金剛經、太上降妖伏魔經,右劍持七星訣,左手結北鬥印、金剛指、天雷印,相互交換使用。複**降妖伏魔咒,七星斬龍咒,腳踩七星降妖步。喝喝**將起來。

“七星連環步升,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凶神遇劍逃無處,惡煞逢刀走不得,六丁六甲隨吾轉,天兵天將隨吾行,二八星宿隨吾至,奉得太上老君斬妖龍,急急如律令!”

驟見林靈素大喝一聲,桃符化火,手下百零八人動作一致,喝得風雲變色,靈符化火,壯觀非常。林靈素一句“降妖除魔,怒斬妖龍!”手下跟著喊出,利劍猛往空中斬去,聲震山河,十裏之外智能聞及。

雨妖、神、人鬥法登時展開。

遠處宋兩利卻一片茫然,在聽得張虛白一席話後,他已想證實市父到底是否具神通,如若真的隻是虛晃幾招,日後且不能任他胡為,畢竟人可欺,又怎可欺神呢?此時除災正熾,若師父真有神通,總該給點感應,光靠吼聲,靈符火光,實是難以讓人信服。

他仍不敢正麵攝向林靈素,畢竟師恩浩瀚怎可無禮以對?但卻被動等候,希望師父能感應過來,給他一點信心。靈寶陰陽鏡早準備妥,知道雲層深厚,乃天象變化,和妖龍盤天吐水無關,得往東天較薄處轟去,時辰一久,當能顯出效果。

然林靈素已喊得數十遍,仍無感應過來,宋兩利漸覺失望,似乎將證實師父一切隻是虛晃幾招,然在極稀希望中,他仍所扮著。

林靈素的確喊得口幹舌燥,怎宋兩利仍未轟出一記?難道寶鏡已失,抑或失效或打盹?

眼看法事已過半時辰,法師已疲累不說,廣庭群眾更是開始鼓噪,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表示本尊已過氣,靈力不再,急得林靈素暗跳腳,恨不得大罵出口,卻礙於身分不得當庭口出穢言。

情急中,原是躲在神霄寶殿之童貫、王黼、蔡京、梁師成等朝廷奸官惡宦,已感覺出若林靈素神話破滅之嚴重性,終淋雨而出,步向壇前,虔誠祭拜。一致喊著:“本尊萬歲,神霄無敵”以穩住場麵信心。眾人雖對其並無好感,然以其尊高身分皆肯拋頭淋雨,想來或許本尊確有過人之處,便再等一陣試試,現場氣氛稍稍穩住。然再耍半刻鍾,連洪太極等法師亦開始疑惑所學法術是否正確,否則怎越軌妖龍豪雨越猛?唯那小神童卻不見,實讓群道怔忡不安。

張虛白暗自竊喜,看來宋兩利已受影響,未及時配合行動,林靈素神話亦將破滅。

主持年瑞祥總覽林師父用咒施法不甚正確,如那七星咒應先踩七星步再**咒,他卻先咒再步,是否因此而靈力降低且不得而知。

張虛白深知,大凡袪除此強勁天然雨災,得具類似極樂聖王那種呼風喚雨之能,以及另有寶物外,一般得請冥界弟兄力量助陣之外,仍需了解天地五行、陰陽雲霧水氣變化,如諸葛孔明借東風之類專精天象功力,方能破此豪雨之災。林靈素除了背記大堆經文密咒,根本不解其他重要因素,怎能除得如此浩劫之災呢?

林靈素果然燒盡符籙仍無效用,惱得破口大罵:“這小子難道要拆我台!”幸得雨勢甚巨,除了神壇附近自家道士及文武百官等稍稍聽及外,並未傳開。

童貫聞言暗楞,莫非又是宋兩利作怪?未及得思考,林靈素忽而大喝:“妖能在東天,待本尊前去收斬!”哪顧得再作法,抓得桃木劍奔落地麵,快步追向東方,正是萬歲山處,且親自找宋兩利算帳。

群眾不禁疑惑,高強道士皆高來高去,如此步行奔走之勢當真能斬得了妖龍麽?

童貫見群眾浮動,立即掠向主壇,大喝說道:“先生龍行虎步,引帶無數天兵天將前去殺妖龍,三刻一過,立即見效!”

群眾半信半疑,然許多丐幫弟子甚至幫主胡天地亦混雜其中,見機會來到,立即起哄,有人喝喊:“閹官當道、天災**!”猛抓蔬果砸去,一時天空咻咻亂射,砸得童貫雙手劈打不斷,一不小心,則滿臉滿身殘渣,氣得他怒吼叛黨在此,立即抓起來。守衛隻不過數百兵,怎能抵擋千萬群眾,稍稍作勢迎去,卻隻敷衍罷了。

童貫見勢不對,趕忙跳回地麵,招著王黼、蔡京等人,急道:“快走,叛黨已起!”眾奸賊溜得既快又急。

丐幫弟兄並不想拆台,畢竟祈雨成功,功德無量,否則受害仍是百姓,隨又喊著:“神霄無敵,本尊萬歲”為神霄派弟子加油打氣,場麵方始稍稍穩定。

有人喚及讓張虛白主祭,張虛白卻不吭聲,畢竟如此砸人生疼巨雨,非他所能收拾,何況此壇乃催毀林靈素神話,不能上。

主持年瑞祥顧及神霄派顏麵,終登主祭壇,說道:“本尊已前去東天斬妖龍,諸位何不等及兩刻,自能收效,此時應虔心祭拜,莫慌了方寸為是。”心靈喊話奏效,群眾情緒稍稍平息。目光全移往東天,祈見妖龍被斬。

林靈素終追至萬歲山之潛龍峰,宋兩利正在涼亭悶坐。他已感應師父乃淋雨奔行而來,足證根本不懂靈通之術,一切希望似乎幻滅,想來實是感傷,自己竟然跟得他招搖撞騙多年,實是罪過。

林靈素忽見宋兩利,怒火再起,喝道:“你在打盹麽!不知為師冒淋大雨拚死拚活,你卻盹在此風涼!”

宋兩利茫然以對:“師父隻要感應過來,弟子自會處理,何需淋雨而至……”

林靈素怒道:“降妖伏龍已耗去全勁,哪還時間和你感應!不是說妥見光即轟,還耍了性子?”林靈素一劍敲其腦袋:“醒醒吧!老是胡搞,想毀我威名不成!寶鏡拿來!”伸手即搶。丟下木劍,往寶鏡背後八卦怪紋摸丟,想發出強光以轟天。

宋兩利摸撫被敲疼腦袋,感觸良多,師父說是心疼、照顧,看來全是為了私利,方才追來那張臉,盡是充滿怒責,難道稍稍打盹亦且要受此懲罰麽?以前一直配合而不曾稍稍拂逆,並未覺得,此時終見其另一麵目。

林靈素按得一陣,並未發動功效,不禁心慌,急喝:“快解開機關,時間不多!”

宋兩利道:“且用感應即可……”

林靈素喝道:“此時哪還時間感應,快解!”

宋兩利道:“弟子也忘了……”

林靈素登時嗔怒:“你想拆我的台!”寶鏡再敲宋腦袋,疼得宋兩利悶牙直咬,還是不吭聲。

林靈素更怒:“你吃錯藥不成,連為師命令也想違抗?信不信我眨了你,讓你一輩子當乞丐道士!”

宋兩利道:“師父您不是說要照顧弟子一輩子?”

林靈素怒道:“不聽話,養你不如養狗!還不快替我解開寶鏡,沒見著全京城都在看神霄派表演,你想讓那些弟兄抬不起頭,讓全天下百姓受災害麽!”

宋兩利心神一凜,不錯,遠處不斷傳來弟兄沙啞叫喊聲,他們正等待奇跡出現,百姓更是喊破連天,更希望豪雨終止,似乎不該因師父關係而棄之不顧。道:“以師父第一靈功,難道收拾不了妖龍?”

林靈素喝道:“什麽妖龍?全是騙人玩意,如此豪雨天下誰能治得?別再嘔氣!快快聽為師所言,把寶鏡功能恢複,轟開烏雲。”

宋兩利接過寶鏡,暗自一歎,已撥著八卦秘紋,道:“師父此次作法成功,可得賞弟子一座萬歲山?”

林靈素聞言登時哈哈暢笑:“原來你為此嘔氣?真是!別說是一座,就是百座千座,為師亦可弄來予你!放心,隻要配合童公公他們,啥東西弄不到,就連天仙美女都能替你弄來,讓你過得人間妙境生活。”

宋兩利道:“可是童貫等人全是奸賊……”

林靈素道:“哪什麽奸什麽賊?全是敵對者亂放謠言,童將軍南征北討戰功無限,大宋安危全靠他撐著,你莫要聽信謠言,快快作法方是,咱神霄派全靠此鏡撐起來,莫要忘本才好!”

宋兩利聞及此已完全失望,師父果然如張虛白所言,隻知享權欲,根本毫無修德之心,不禁暗暗輕歎,一切錯得離譜,偏偏他又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怎忍心拆穿敵對?

以後避著他便是了。道:“師父回去吧,弟子作法便是!”

林靈素登見欣喜:“對,這才聽話,快轟快轟!”

宋兩利調整寶鏡紋路按鈕,猝見強光暴閃,直轟東天,烏雲為之翻騰,實若妖龍潛伏騰滾,瞧得遠處群眾一陣雀躍歡呼。

林靈素見狀大喜,急道:“阿利別再出狀況,為師必定替你造一座萬歲山,我且回去作法,否則功勞將被張虛白搶去,枉我冒雨努力收妖!”登行大禮:“拜托拜托!”

立即狂奔退去。

宋兩利暗歎,實是搶功之徒。懶得再說,相準翻騰雲層,再次強光打去,閃動處,更若群龍亂卷,烏雲暴飛,範圍越散越廣。

群眾瞧得神跡,無數人落地跪拜,直喊老天有眼,以至於轉換為神霄無敵,本尊萬歲,聲震天地,氣勢不凡。

張虛白頓覺失望,宋兩利仍難逃恩情束縛,終究幫得此忙。看來全是天意了。然瞧及雲層變化,終仍佩服宋兩利蘊含力量之強勁。

林靈素甚快趕來,年瑞祥立即退位。林靈素登上主祭壇,高聲呼喝:“妖龍被斬受重傷,此乃困獸之爭,遲早斃命死去,豪雨可解!”台下一陣狂呼本尊萬歲,喊得林靈素備感虛榮,幹脆發掌打得頂篷翻飛,冒雨狂喊降妖伏魔咒,台下弟子跟著喝吼,現場陷入瘋狂之中。

寶鏡威力果然暴猛無比,打得東天雲層騰滾,範圍漸散漸廣,及至後來,天空終見白洞,烏雲不斷往其湧竄,似若被吸入般立即不見。白洞愈來愈巨,烏雲愈卷愈廣,終卷至廣場頂空,似產生對流作用,狂風嘯起,連同烏雲滾處,確若妖龍亂舞,掃得群眾傘飛衣掠,幹脆置之不理,同自瘋狂融入奇跡幻象中,那感覺確若奇龍掠天,險暢無限。

足足肆虐一時辰,天空烏雲方弱,暴雨不再,漸漸放晴。

林靈素始又將群眾情緒拉回神霄本尊身上,連串“本尊萬歲”喝喊不絕於耳,林靈素氣勢已達衝天之境。

童貫、王黼、蔡京等人終能鬆口氣,總算仍保住林靈素招牌,一切自在計劃安排進行中,忒也快哉。

祭壇醮典直至黃昏方自散去。

宋兩利孤坐那被陰陽老怪毀去而重整之鏡樓。

所有奇形異狀寶鏡已掛滿牆麵。

他若非想隱藏手中靈寶陰陽鏡,自無心情前往此樓。然既已來此,卻無心情再移往它處,這一孤坐即已整下午,腦門顯得空虛。

他靠在左牆席地而坐,瞧著對麵百鏡幻出自己影子,到底何者方是真實,何者卻是虛偽?

一直受自己感恩、尊敬的師父,竟然會是虛偽假道士?那世間還有多少是真實者?

他望著鏡中人,本尊**相互跳接,原來人竟可千變萬化,真實之外表亦可化成虛偽之幻象,瞧久了、幻久後,終將分不清孰真孰假麽?

林靈素突然轉變,讓他頓失依靠,畢竟兩年來,一直以神霄小神童自豪,母親遠在天邊照顧不了,阿姨東跳西鑽,哪像親人,唯一像家者即神霄寶殿,然似乎它將毀去而無法再容身。

迷憫中,張虛白終已找來,見及宋兩利落寞,方才以為對方變節,看來應是受恩情之累。道:“你覺得失望、空虛?”

宋兩利未作答,畢竟感應能力仍強,自知他之到來。

張虛白道:“人生便是酸甜苦辣,修的亦是七情六欲,堪破情關,方能無掛礙。”

宋兩利道:“我隻是在想,為何一個人可以自我催眠得連自身毫無法術都不自知,而以為自己是大神仙?”他感應出林靈素正是如此。

張虛白道:“也許環境所造成,任誰處於道家第一把交椅,怎肯相信自己一點法術皆不懂。”

宋兩利但覺可能如此吧,暗忖‘人’似比‘神’更奇異變幻莫測。

張虛白道:“至少你已踏出自欺欺人第一步,往後自能順暢些。”

宋兩利默然不語,實不知如何順暢。

張虛白道:“你師父又在**了。”

宋兩利稍愣,但隨即裝做不在乎,畢竟第一次進京即在妓院尋得師父,已見怪不怪。

張虛白道:“他嫖的是李師師!”

宋兩利猝被捅刀,詫道:“是她?!”嫖別人尚可見諒,連皇上禁臠他也敢動,那豈非騎到趙佶頭上,目空一切?

張虛白道:“他一向把李師師召至飛瀑洞中玩弄。”

宋兩利曾幹過此事,原以為林靈素隻是作作法,吃吃豆腐,怎知竟然犯了**戒?!

“李師師怎會從他?”

張虛白道:“正法難學,妖法卻易,攝個魂、耍個咒,有何難處?”

宋兩利不自覺腦門往飛瀑洞中攝去,果然發現林靈素和李師師正在飲酒暢樂,完全瞧不出她受及催眠之態,倒是林靈素每每提及今日法會,乃他天神金身顯靈,自能破除一切災厄,李師師竟是他前世妻,故請來一並享受成果。

宋兩利不禁嗯心,怎啥話皆說得出來。道:“我看那李師師亦是願打願挨,怪不了誰。”

張虛白道:“她確實無知且認命,隻是其背後擁有兩大勢力,浪子燕青已和她有所感情,皇上又把她當禁臠,林靈素如此,遲早會出問題。”

宋兩利腦門一閃,忽感應俊挺短髭壯漢潛入萬歲山,目光一亮:“問題來了!浪子燕青已找上門。”

張虛白詫道:“這麽巧?”

宋兩利道:“不是巧,而是浪子燕青已苦等多日,他想逮趙佶,隻不過變成我師父罷了。”

張虛白道:“你不救他?”

宋兩利陷入掙紮,道:“如此胡搞,總得教訓,不過還是通知他吧!”腦門攝力猛閃,喝道:“師父,浪子燕青已至,還不快溜!”

林靈素頓有感應,詫楞道:“浪子燕青是誰?!”

和李師師隔著酒桌,突來中邪般喊叫,李師師自是怔詫:“上次大師不是幫妾身算過命,妾身已說他是友人啊,您忘了?”

林靈素忽憶及,暢笑道:“怎忘了,隻是提醒你,有人說他要殺本尊!”

李師師嬌笑道:“不會吧,他素疼師師,且不知您我交往,大師盡管放心便是。”

林靈素登有所覺,以為是宋兩利搞鬼,冷道:“小神童不準幹擾為師,知道沒!否則禁閉半日!”

宋兩利冷冷一哼,若在往昔,必定龜縮,然在得知師父乃大騙徒,且又私德敗壞後,又怎甘心聽他,冷道:“警告不聽,吃虧在眼前!”立即斬掉靈通,不再理他。

張虛白道:“看來你已成長,在下告辭了。”拜禮而去,淡笑不斷。

宋兩利並未阻止,畢竟和他不熟,且此涉及神霄派內秘事,如何決斷,不宜向外人公開。待張虛白走後,他且好奇師父將如何發展,又自運起神通,偷偷感應過去。

林靈素並未察覺,隻是譴責不斷:“這小子愈來愈混,竟敢管起本尊事。”

李師師笑道:“是小神童麽?他頂神奇,似能知過去未來。”

林靈素爽聲笑道:“本尊是他師父,當然比他強,今日怒斬妖龍替天行道即是一例!”

李師師嬌笑道:“妾身謝過大師,若非您,汴京城又得淹大水,可苦了一些可憐人,”

舉起酒杯,笑得更嬌:“妾身便以此酒敬您了。”林靈素大喜,立即舉杯相迎,各自一飲而盡。

林靈素習慣將**置入美酒,李師師怎如被動手腳,然在兩次**下,總覺對方乃是以大師身分在解自己前世債,終仍當成恩客照顧,恭敬問聲:“大師是否要替妾身解孽債了?”

林靈素邪聲自笑:“是的,早解早超脫!”李師師果然深信不疑,立即寬衣解帶,露出冶豔**,那秀中帶豔悶之勁,的確扣人心弦,林靈素一股欲火直衝下體,已難忍難熬,李師師卻行來,暈帶醉意地說:“別把衣服弄髒了……”便自替林靈素寬衣解帶。

林靈素立即移往床邊,任她解去,那活動間酥胸嫩顫,妙處隱現,廝磨時體香誘人,絕代尤物散發那股雌性般逗情異香,終惹得林靈素按捺不住,一聲邪笑:“咱前世可是浪蕩夫妻了!”已將李師師壓倒**,哪顧得**弄意,霸王硬上弓即抓即催,李師師原已服下**,終難忍欲火焚身,便自翻雲覆雨,滿腦子幻想前世恩愛夫妻,愛得**,幾達忘我之界。

然就在緊急時刻,浪子燕青猝地潛撞入洞,見及此景,醋意中燒,怒喝:“**色昏君,納命來!”一掌劈倒趴在李師師身上野男人。

林靈素登時悶呃,口吐鮮血,滾落床下,一臉詫駭:“你是誰,敢犯我神霄本尊大帝?!”

浪子燕青猝見對方並非徽宗趙佶,忙道:“怎是你這老妖道?!”

林靈素怒斥:“可知我是誰……”

浪子燕青怒道:“管你是誰,先宰了你再說!”一掌便要殺去。

李師師雖醉,心頭尤醒,急攔過來:“青郎別怒,它是妾身前世夫,正為妾身解運啊!”

浪子燕青喝道:“你相信這妖道鬼話?!”

李師師道:“他便是今日斬妖龍之神霄本尊大帝君!”

浪子燕青對今日神跡乃親眼所見,不得不信,可是又偏不信此人有此功力。

林靈素登時挺身,喝道:“你若再不走,本尊便攝你魂魄!”待要**咒,浪子燕青豈肯讓他得逞,欺前一掌打去,喝道:“攝你老龜魂!”

林靈素登時倒地急叫:“小神童快救我啊……”

浪子燕青登又一掌劈昏他,免得喊來大宋軍。

李師師急急下跪:“青郎,莫要對大師無禮……”

燕青瞪眼:“瞧你,說是貞潔,見著男人即上床!”

李師師悲泣道:“不要懷疑我的感情,那隻是前世欠的孽債,還清後,你我便能平平順順,長相廝守……”

燕青截口道:“我寧可你欠此債,一輩子莫要還!”

李師師掩麵而泣:“青郎,不要逼我,我出身為妓已夠可憐了……”終伏床悲泣。

燕青不忍,道:“好好好!不說,快穿衣服,此處不能久留!”

李師師道:“可是我已服下藥酒……”

燕青道:“回去再說!”

李師師道:“此處有秘道。……”她穿上衣裙,披得外袍,茫晃中便要帶路。

燕青一手扶她,一手抄起道袍,往林靈素裏去,如提粽般抓住扛肩頭,便欲退去。

李師師怔道:“你要逮他?!”

浪子燕青道:“他不是神力無限,且證明給我看!”

李師師急道:“好麽?”

浪子燕青道:“先走人再說!”見李師師亦無法走遠,立即抄其纖腰,飛奔而去。

李師師唯仍識得秘道,指示之後已昏厥,燕背得以迅速潛入洞中逃去。

宋兩利自知經過,卻未出麵製止,一來心情低落,二來亦該讓林靈素受點懲罰,不但**,通知他仍不理,再則浪子燕青並無殺人之意,何不藉他之手教訓?

然如若林靈素當真危險,是否要出手救助呢?宋兩利陷入掙紮之中。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4
發表於 2024-6-18 14:38: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神女幽夢

燕青已穿出秘道,乃在金銀巷,幸好洪水剛退,尋芳客仍少,閃著巷子不易被察覺。他考慮要返往芙蓉坊抑或自家住處,心**轉處,認為仍回住處為佳,畢竟劫了李師師,可能驚動趙佶,大軍搜來,將替名鴇子李媚娘惹麻煩,於是潛往東街秘密宅院,躲入廂房中,始將林靈素丟往地麵。

然那李師師已服下**,渾身火燙難熬,呻吟不已,燕青隻好將她置於**,解去衣衫,憐惜一吻,終至辦事,翻雲覆雨之際,李師師始終淚水不斷,唯想讓情郎如其非浪蕩女。燕青怎忍心傷她,終原諒,李師師始破涕為笑,擁摟愛人,溫存享受**。

直至二更天,熱情稍弱。李師師這才想起正事,急急穿妥衣衫羅裙。道:“得放了林師父,否則神霄派弟子攻來,咱可吃足苦頭。”

燕青冷道:“不放!”

李師師祈求:“青郎行行好,他曾幫過妾身,且靈力無限……”

燕青道:“就是那句靈力無限讓我不爽,且先證明後再說,他若有靈,任他去,若要詐,梁山好漢討公道!”立即穿上衣衫,步出廳堂,一指點醒林靈素。李師師躲在一旁,窘困瞧著。

林靈素幽幽醒來,縱使服下催情酒,卻因方才受傷吐血,已然**,他且發現自己**,臉色大變:“怎會如此?!”立即穿衣,突地意識有人在場,回頭一瞧竟是要命家夥,登時喝道:“你待要如何?!”先是抽退幾步,突又想及本尊威嚴又迎上兩步,複見及李師師在場,忙道:“他是你姘頭?!”更不能弱了神霄本尊大帝身分,挺得更硬。

李師師窘困道:“大師,他是妾身男人,並非姘頭。”

林靈素冷道:“鼠眼貓腮,非盜即匪,定非好路數!”

李師師窘道:“大師別再說了,他是梁山好漢。”

燕青冷邪一笑:“不錯,梁山好漢在你們眼中非盜即匪,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落入我手中,還敢如此囂張,不怕割舌挖眼!”

林靈素雖懼,然仍不肯失威風,怒道:“盜匪之徒,也敢對天下第一法師出言不遜?待我換來朝廷禁軍,踏破你賊窩!”

燕青道:“要是怕便不敢來了!”突地喝道:“兩條路讓你走,一是下跪向師師姑娘認錯,以前都是藉神之名行騙,二是耍點神通,讓本人心服,否則不必走路了,就埋在此!”

林靈素冷哼:“無刀無劍無靈符,如何能耍,你分明是在為難本尊!”

燕青道:“要麽?我去拿!”突又一指將其點倒。轉向李師師:“看著他,不證明一切,不讓他離去!”說完身形一閃飛向屋頂逝去。

林靈素見隻剩李師師,登時欣喜:“李姑娘快放本尊離去,你跟那盜匪日後必有凶煞,還是跟本尊走吧!”

李師師無奈道:“妾身解不開穴道,走不了的。”

林靈素道:“可以扛我而去!”

李師師搖頭:“扛不動。”

林靈素道:“那請至外麵喊人進來。”

李師師道:“不成,此將害了青郎,我做不出來……”

林靈素冷道:“你豈非在為難本尊!”

李師師道:“隻要大師耍得靈法,青郎自會放您而去,請勿緊張。”

林靈素忽覺有理,大道法或許難些,然小把戲應無問題,此時美人仍深信自己,怎可弱了威風,當下莊嚴領首:“好吧,既然要本尊顯靈,屆時收了你男人魂魄,莫要怪得任何人!”

李師師乍驚:“大師請手下留情!”

林靈素冷笑:“那且看他如何待我了!”

李師師隨即不斷表示必勸得燕青莫要作得過分,林靈素暫時過足本尊癮頭,且想及未穿褲子,便要李師師找來素袍抵用,李師師照辦,林靈素聞及女人體香,**意又起,可惜手不能動,否則必定摸她一把,咬她一口,方甘心過癮。

待穿妥之後,燕青已扛著一袋東西匆匆趕回,神態稍緊張,道:“怪了,二更不到,怎草木皆兵?”

林靈素冷道:“是你擄了本尊,引得皇上大驚,必定封鎖全城,你死定了,還是勸你放本尊出去,一切當作沒有發生。”

李師師道:“不妨依他……”

燕青道:“要是貪生怕死早不敢來此!”將東西往林靈素丟,包袱壓著肚子疼叫不斷。

燕青邪聲道:“你耍的法寶,一樣不差,從神霄寶殿法壇拿來,且看你靈力強到啥地步,能呼風喚雨?”一指點去,解了林穴道。

林靈素忍疼坐起,打開包袱,果然見得桃木劍、陰陽符、如意珍珠朱砂、霹靂棗木筆、攝魂鈴等應有盡有,正是神霄派作法行頭,遂道:“尚缺少桌子。”

燕青好人做到底,掠往側廳,扛來供奉福德正神之長桌,往其身前一放,林靈素始滿意冷道:“去吧!屆時少了魂魄別怪我!”

燕青冷哼不退。

李師師焦切道:“大師手下留情!”

燕青道:“別求他,鬼怕惡人,我便是惡人,他攝不走!”

李師師仍緊張,然礙於燕青性剛,不敢再言,一切等結果再說,若青郎真的失魂失魄,也隻有再求大師了。

林靈素冷哼,風涼話說道:“許多人不信邪,結果往往死的莫名其妙!”邊說邊置法器,突地喝道:“敢說出生辰八字麽?攝死你!”

燕青一楞,雖是氣魄,卻也無此膽子,冷道:“有本領者,哪還用什麽生辰八字?”

林靈素冷笑:“膽小鬼,不過你且說對,不必八字,照樣攝死你!”立即搖鈴作法,抓筆直劃符籙,在此夜黑屋靜,燭火幢幢,經此作法,果然感覺森森冥氣。

李師師急往燕青靠:“定要如此麽?”

燕青道:“不如此怎知真假!”想愛人竟然和前世愛人作愛,他即無法接受,非得弄個清楚不可。

林靈素終畫完招魂引鬼符,便自興壇,符籙化去,鬼氣更濃,喝喝**來:“天罡攝魂,地煞攝魄,靈符一道,請現陰神,五路幽集,於此時此刻此地此陰此冥攝此人此魂此魄!速去速來!”符籙焚化而去,林靈素**得更凶,桃花木劍不斷挑向燕青,鬼符飛處,忽見陰風慘慘吹得燭火幻弱閃動,平添幾許鬼氣。

燕青頓覺背脊生寒,登時運功抵擋,對於幽冥之事仍帶懼意,若非嘔氣,他可不想玩。

李師師更忌鬼魂,見狀趕忙拜禮,急道:“大師請手下留情……”

林靈素冷道:“該求情的不是你!”

燕青冷喝:“不求!”

林靈素喝道:“不求便讓你吃苦頭!”攝魂**耍得更狂,陰風頓時大作,似是孤魂野鬼四處飄蕩。

林靈素笑的更虐:“此時求情還來得及!”

燕青仍喝:“不求!”功運極限,以免受攝。

然林靈素先時的確耍得虎虎生威,但連攝十數次,陰風仍吹,燭火仍閃,燕青魂魄卻仍在,且久而久之竟然不再懼怕,喝虐道:“老妖道再耍啊!看全是騙人把戲!”

林靈素登時暗詫,自己縱非天生通道法,卻也在一二年間學得無數法門,攝魂咒更**得千百遍,每次**及便是陰風慘慘,攝魂攝魄,怎今晚全部不靈?

他反省可能另有差錯,遂決定重來,一一審慎作法,可惜效果完全無法顯現,登時再換茅山派、天師派、隱仙派、靈寶派等任何學過之道法,結果不斷失效。

燕青瞧至後來,幹脆雙手插腰,盛氣淩人:“老妖道,現在隻剩一條路可走,即是就地埋棺材,你認為我說的靈不靈?”

此時換得李師師替他擔心,急道:“大師您忘了什麽?怎不靈了?”

林靈素怒道:“定是他在朱砂中淋了黑狗血,所以不靈!”

燕青喝道:“睜眼說瞎話,我拿來還是一包包幹的,是你自行加水調和,還想誣賴!”

林靈素怒道:“反正被你汙染便是!”

燕青冷笑:“你說吧!再過半時辰攝不走我的魂魄,準備種在這裏吧!”拋出利刀往手上耍,隨時可刺入對方心髒。

林靈素幾乎任何花招、絕招皆用過,就是不靈,急得直發慌,忽想求得宋兩利,急道:“小神童快顯靈,為師有難,要你助陣!”

宋兩利自有感受,然他已無法再幫林靈素耍招騙人,回應一句:“師父若不行便承認,反正李姑娘會替你求情!”不願多說,又斬掉感應。

林靈素聽得大怒:“你敢說我不行!要我教訓你麽!”此話乃對宋兩利吼去,然宋又不在場,如此吼法,簡直吼向燕青,且口氣夠猛,燕青怎受得了,刀柄猛往其頭上敲去,怒斥:“不行便不行,敢吼本大爺!”林靈素一陣疼暈,唉呃驚叫,差點摔倒。

李師師懼於燕青可能開戰,立即攔去,祈求道:“青郎放過他吧……”又轉向林靈素:“大師您受傷沒?”

燕青喝道:“至此你還不相信他是騙徒?”

李師師道:“大師可能一時失靈……”

林靈素冷道:“本尊白天運功過巨,此時無法顯靈!”

燕青喝道:“方才怎不說。待我搬來東西才說!”利刀一抖:“承認你是騙子,否則挖你心肝!”

林靈素冷哼不語,燕青大怒,利刀欲往其大腿捅去,林靈素詫叫駭躲,李師師急又攔住:“青郎殺了他又如何?徒增事端罷了!”

燕青頓有所覺,看來李師師中毒已深,現在殺了林靈素,她必仍相信對方乃大師,唯有找機會日後慢慢拆穿,喝道:“暫且放你一條狗命,不知悔改,下次便閹了你!”

利刀一丟,射中林靈素下襠,幸好刀柄在前,未能割下**根,但仍打得林靈素下體疼痛。唉呃悶叫,淚流滿麵,李師師切急道:“大師您要緊麽?”想撫去,林靈素駭急叫道:“不動不動!沒關係……”原是下體受擊,當以不動為佳,他怎敢再議李師師撫及。

燕青瞧不過去,伸手拉扯李師師,道:“師兒你也真是,讀得琴棋書藝畫,且該知此禮數啊!”

李師師歎息:“我又能珍惜什麽,隻願青郎了解妾身處境才好。”淚水已滾落。身為妓女,又怎能守得了貞潔?

燕青不忍道:“從今而後,莫要再此過活,跟我回梁山吧!”

李師師歎息:“行麽?殘花敗柳之身,何況皇上那關……”

燕青喝道:“皇上又如何?昏君一個,再混下去,遲早斷送你一生,跟我走吧!”

不等李師師回答,燕青抓其柔荑,掠奔而去。

嚇得李師師怔詫:“待去哪?”

燕青道:“天涯海角共蟬娟!”

李師師道:“可是皇上那頭,還有我娘……”

燕青道:“我還理那昏君?至於你娘自會有人告知!”

李師師一時沒了主意,歎道:“難道是命麽?”決定全憑命運安排。

燕青笑道:“若真如此便跟我一並闖命運吧!”牽著愛人,潛行而去。

一路上卻聽得傳言皇上下令全麵封鎖汴京城,務必找到李師師。禁軍四處流竄,簡直欲翻遍大街小巷。

原來趙佶和林靈素竟然抱著同樣心態。全國齋戒除災醮法,何等重要。他原自封神霄長生大帝君下凡塵,在作法之際,他仍且靜心盤坐,默**咒語,以助林靈素等人,結果竟然神跡顯靈,法術生效,他自認神通廣大,當然想找李師師炫耀一番,原是安排天神謝宴之後,誰知宴席方畢,暗中催得小太監郝元前去邀李師師,豈知回應卻是早受邀入宮,李媚娘怎知其中另有名堂,隻能據實回答,趙佶問遍童貫、高俅、蔡攸等人卻仍無消息後,自是焦切萬分,登時下令封鎖全城,以期有所下落。

童貫當然照辦。然在打聽種種結果,始知李師師已和林靈素、燕青打得火熱。縱使實際狀況並不知,然心頭卻已盤算,雙方必有曖昧關係,林靈素目前得用來壓製宋兩利,實不能得罪,倒是有人見著燕青擄著一男一女潛往神秘處,盤算之後,但覺燕青帶著李師師私奔可能性甚高,遂除了下令追捕外,另暗中指示解開東門以讓燕青走脫,如若對方當真帶走李師師,則立即可奏請皇上派這宋兩利或林靈素前去要人,如此一並趕出京城,自可安穩數月,說不定雙方戰死梁山,更是一箭雙雕。

燕青便在童貫網開一麵之下,終能平安脫困而去。

林靈素更在疼痛過後,奔出秘宅,然憤恨難消,逢人便喝:“梁山叛賊燕青擄走李師師!快全力追捕!”意且未止,奔往神霄寶殿,喝向門徒,“立刻調遣神霄天兵天將百萬人前去搜捕!”

主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和護殿都頭洪太極原被白天那場法會搞得筋疲力盡,怎知本尊半夜三更前來發號施令,洪太極且回應:“百萬天兵天將可得升壇借得,時下倒有百名門徒可用!”寶殿隻留這些人,既是本尊師父叫喝,且應付應付便是,在他來說,還是小神童較正統,畢竟本尊師父躲在宮中甚久,有了隔閡,且風評不佳。

靈真道長年瑞祥道:“本尊師父且莫驚慌,朝廷禁軍已大事追捕,動用神霄寶殿弟子恐不妥!”

林靈素喝道:“怎講?”

年瑞祥道:“師父和李師師根本沾不上邊,怎三更半夜為何如此拚命?”且見本尊衣袍不整,那股曖昧可能關係幾已欲蓋彌彰。

林靈素頓覺,暗忖:“也對,縱使事實扯上李師師,此時又怎可沾上?傳出去豈非自打嘴巴!”心**一轉,冷道:“明兒聽候指示!但若見著敵人,立即逮捕!”哪顧得再大呼小叫,找得暗路,摸向秘道,準備逃回後宮萬歲山再說。

年瑞祥暗道好險,終度過此關。

洪太極道:“本尊師父怎衣袍不整?該不會和李師師有所瓜葛吧?”

年瑞祥道:“長輩之事莫憶測!”

洪太極應是而去,然其心頭和所有門徒一樣——本尊師父到底嫖了李師師麽?若真如此,確是大事一件。

林靈素以為逃入後宮萬歲山,一切事便可了。

誰知其穿過秘道,正待回到飛瀑石洞之際,猝見燈火通明,趙佶正和幾名貼身護衛鎮在洞前。林靈素詫道:“皇上怎會在此?!”

趙佶臉色鐵青,冷道:“先生又怎三更半夜衣袍不整?”外頭風風雨雨,多少傳入其耳。

林靈素頓覺不妙,故作鎮定道:“叛徒燕青擄我而去,自是衣袍不整!”

趙佶冷道:“何處擄得?”

林靈素道:“在外頭……”

趙佶斥道:“胡扯!分明是在此洞!你那衣褲、道掛全落在此,且還備了酒席,到底是啥事情!”身形一讓,洞內情景一一曝光,除了李師師**及衣衫外,一切翻雲覆雨後之狼藉盡展無遺。

林靈素暗詫出了紕漏,然此事豈可承認,立即說道:“本尊乃在此設宴招待吾徒小神童,為慶祝白天斬妖能有功,後來吾徒離去,本尊正想睡覺,豈知叛徒燕青便闖進來擄人,故才此淩亂。”

趙佶冷道:“是麽?你方才說是在外頭被擄!”

林靈素道:“先是在此打鬥,隨又鬥至外頭,他設下陷阱,本尊一時不察中計,事後方脫困,故該是在外頭被擄。當時太過緊急,方暫著外袍而戰。”

趙佶雖仍覺疑惑重重,然他一向隻在乎李師師,既聞得解釋,亦不想追根究底,畢竟左右耳眼甚多,莫要傳待全城皆知,尤其林靈素今日又顯神跡,神通自不容侵犯,語氣已軟,道:“先生亦該多小心,形象為要,如此四處奔走,傳出去有損神霄寶殿門麵,朕可是大帝君,丟不起此臉!”

林靈素立即拜禮:“本尊省得!”一切已蒙混過關,道:“皇上應回房休息,燕青已擄走李師師,今夜將不回來。”

趙倍詫急:“先生怎知?”

林靈素道:“本尊追至外頭,即見其擄人,始拚命,結果著了道兒。對方有百人之多,本尊始拚不過,且情急,忘了施展法術製人。”

趙佶詫道:“百人之多?!”嗔怒:“反了反了!小小梁山泊盜匪竟敢動到朕頭上,不宰他怎行!”

林靈素道:“皇上該派重兵將梁山泊剿滅,免留後患,尤其李師師在對方手中,不得不救!”

趙佶急道:“是該救人!”哪顧得在此守候,立即宣退,直往皇宮內殿行去,準備找童貫商量,數名護衛跟著離去,秘洞霎時走個精光。

林靈素暗自噓氣:“好險!”如若被趙佶逮個正著,恐怕一輩子難以翻身。然他仍對李師師迷戀不已,怒火又起:“這群梁山盜匪,若不誅之,實是枉我本尊身分!”想及法力怎會突然消失,抓得地上桃花木劍及靈符耍它幾記,陰風乍起,燭火頓時閃弱,鬼氣頓生,林靈素喝道:“怎會無效?莫非是阿利在搞鬼?”目標登時轉向,喝往外頭:“阿利在哪?給為師過來,敢扯為師後腿麽?”

宋兩利聲音突地傳來:“弟子毋需搞鬼,您若法力足夠,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弟子不想再為您詐騙了。”

林靈素喝道:“什麽騙,為師有此今日地位,全是實力得來,你在胡扯什麽,翅膀硬了麽?”

宋兩利道:“師父該自己檢討,否則天命難違!”

林靈素斥道:“你又懂啥天命?還不快出來道歉,讓為師原諒你!”

宋兩利輕輕一歎:“原諒又如何?弟子隻想說明,日後不再耍那些花招,您若想耍,得要自行發落,夜深人靜,弟子走了。”

林靈素喝道:“去哪?連為師的話都不聽麽?”已無回音,林靈素更怒:“敢背叛為師?寶鏡還來!”宋兩利仍無回音,寶鏡原是他從相國寺古井取得,怎可交予心術不正家夥。

林靈素叫得幾句未見回應,惱羞成怒:“行,你翅膀硬了,咱就此斷絕關係,日後可別來求我!”耍著桃花木劍,冷斥道:“我的法術會輸給你?豈非天大笑話!”一式招魂引鬼術耍開,陰風再起。林靈素誌得意滿,不信練得無數道法門派不上用場。

一直躲在鏡樓之宋兩利暗暗輕歎,光是練得能起陰風,隻不過初級功夫,又怎能跟無上道法相比擬,實不知師父修道修向何處?化神賦秘本前半篇在他手中,亦不肯以正道悟得,全是以邪心為出發點,怎能修成正果?

宋兩利已暗下決心,不能再助林靈素,畢竟道已邪,若助之,豈非逆天而行,將傷及天理。

然一夜之間如此重大轉變,似將根源依靠全部拔除,自對其善良心靈頗受傷害,久久不能平息。

忽見綠龜法王幻影浮現,安慰道:“正道而行,乃成正果,林靈素心術不正,將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宋兩利道聲:“多謝師父安慰。”想想了道禪師及胡天地,甚至張天師,皆是正道為本,若助林靈素豈非在傷害他們。

做此決定,的確無誤,宋兩利寬慰不少。

徽宗趙佶為顧及李師師安危,豈能安心入睡,雖近三更,仍將童貫宣喚至禦書房商討大計。道:“一幹盜匪忒也大膽,敢擄走朕之愛人李師師,令你遣派十萬大軍,將那梁山泊夷為平地,把師師救出,你可聽著!”對於近日對童貫之責備,早拋至九霄雲外,其戰無不克之常勝軍,根深蒂固烙於心底。

童貫早知狀況,且想妥說詞,道:“奴才自會出兵攻打叛賊土匪,然高太尉三番兩次鍛羽而歸,並非武功不濟,而是梁山妖孽懂得法術,如智多星吳用,原是道家出身。每每以妖法布陣,大軍一去便自頭昏目眩,戰力折損不少,故奴才以為應先派通員達靈先生或小神童率千名神霄弟子前去破陣,隻要妖陣一破,大軍自可**,搗得叛匪潰不成軍,必可將李師師安然救回。”

趙佶為佳人早沒了主意,道:“請奏照準,便叫小神童等人準備人手先行出發!未救得美人,不準返回!”

童貫暗喜,道:“皇上應知小神童近日情緒不佳,竟對奴才施予法術,奴才若貿然前去,恐遭反感,故尚請皇上親自召宣,免引起誤會……”

趙佶驚道:“他敢向將軍耍道法?可膽大了!”

童貫道:“大概因剿方臘引起誤會,但已解去,隻是碰麵難免尬窘,尤其道靈之事,最忌陽奉陰違,故奴才仍覺以安撫為佳!”心想若皇上來硬者,鬧得僵處,吃虧必是自己,且安撫兩麵其圓,方免麻煩。

趙佶自知靈法貴於甘心,便道:“好吧,宣他進殿!”

小太監郝元怔道:“如此三更天?”

趙佶道:“當然,朕都睡不著,臣子哪能安穩?何況師師危急,耽擱不得!”

郝元應是,立即拜禮退去。

趙佶轉向童貫,冷道:“外傳師師和通真達靈先生有瓜葛,到底怎回事?”

童貫雖排擠林靈素,然宋兩利未鬥倒,陰陽老怪又已被殺,王文醜等人且戰敗,待全靠林靈素壓製宋,暫時得罪不得,然完全奉承卻又不甘,心**一轉,道:“先生常替李師師算命卜卦,兩人交情不差。”

趙佶稍有醋意:“看是多少占點便宜了!”方才石洞一幕一一浮現,甚是嗔責不安。童貫怎敢講話,免得得罪任可人,趙佶**得幾句未獲回應,暗忖此事怎好跟他人談及,若屬實,豈非綠帽壓頂,若非實,豈非辱及佳人,何況林靈素法力無邊,如此疑神疑鬼並不妥,且日後私下查證便是。

趙佶找得自我安慰理由——李師師知書達禮,自非浪蕩女子,終能較為釋懷。心緒轉向宋兩利,但覺等得心煩、直叫著:“怎如此久?怎如此久?”

童貫道:“可能藏洞練法,奴才知其一洞,就此前去請人可妥?”

趙佶道:“以你太師身分去請人?”

童貫道:“怎可讓聖上久候!”

趙佶道:“去吧!”

童貫拜禮而退,心想宋兩利可能在萬歲山,便自趕往小太監郝元,要他至萬歲山叫喊,郝元早慌了手腳,立即照辦,奔至山區,遠遠即喊,宋兩利雖在打盹,仍被驚著,怔醒詫道:“小圓臉叫的啥勁?”便自現身掠來。

郝元見人怔喜:“快快快!萬歲爺正找您,他可等暈了!”

宋兩利道:“啥事這麽急?”心**方轉,郝元已道:“該和李師師有關,快走快走!”

拉著宋,快步奔去。童貫躲在暗處,密咒直**,實怕被攝著。

宋兩利邊走邊想,幹脆攝向趙佶,終知想法,不禁暗忖:“原來是要去救李師師?……”心頭起了盤算,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腦門閃動不停。

眨眼即近禦書房,郝元去通報,趙佶立即召宣,宋兩利仍行大禮覲見,畢竟一國之君仍有其國威,縱使私底下甚不欣賞趙佶行為,但忠於國則忠於君,此乃為大宋所定之禮,個人鄙敬已是其次。

趙佶見得小神童,登時欣喜:“你可回來了?聽說你幫了方臘軍,可有此事?”

瞧其問話,仍以疼惜居多,宋兩利道:“該死隻有方臘,怎可趕盡殺絕!”

趙佶笑道:“是極是極,朕一見即知你心地善良,幸好誤會已解,通緝亦已撤去,你仍是小神童身分,可得為朕辦點重事,方不枉朕賞賜你啊!”

宋兩利道:“皇上盡管降旨便是!”趙佶欣笑,直道好極好極!終說出攻打梁山泊一事,道:“那裏妖人甚多,得領千名神霄派弟子前去收拾,並救出李師師;放心有童大將軍後頭支援,萬無一失。”

宋兩利暗忖,敢情又是童貫出的餿主意。然他已想妥,目前和師父攤牌,若留在此,他必三番兩次糾纏,何不先離開一陣,將京城交予胡天地、張天師等人看守,若有狀況立即回來支援,畢竟梁山泊離此不及三天三夜奔馬路程,若翻山越嶺兩日夜可抵;張天師感應仍算強,應可在先前通知,而到了梁山泊,是否要破妖陣,且邊走邊瞧,倒是童貫若敢出兵,則暗中扯他後腿,也好殺殺對方銳氣,畢竟梁山英雄,江湖風評不差,前去欣賞欣賞有何不可。

一舉數得之下,宋兩利終領首:“屬下立即帶人破陣便是。”

趙佶大喜:“這才正確,朕未看錯人!”立即賞賜三杯美酒,一副樂融融模樣。

宋兩利喝過瓊花露後,便自告退。趙佶詫道:“這麽快?”

宋兩利道:“皇上不是下旨立即救人?”

趙佶這才想及李師師安危,原想和小神童閑話家常,現全免了,道:“快去快去!事成後重重有賞!”

宋兩利這才拜禮而去,行及外頭,瞄向暗處,道:“等你啦!”笑聲泛邪。

暗處童貫頓驚,這小子分明已知狀況,哪敢再藏身,趕忙奔出,拜禮道:“小神童神威浩瀚,老朽必即護駕後頭,將可共同並肩作戰,大快人心!”

宋兩利笑的更邪:“就等你啦!”揚長而去。

童貫稍楞,這小子笑聲聽來毛骨悚然,難道另有陰謀?然已答應皇上怎可不出兵?

心頭盤算不斷,看來還是走一遭,探探局勢,若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全推給妖法,自是小神童得扛下責任。想妥後始再進入禦書房,作樣和趙佶研究出兵之事,隨即領了軍令,方始告退而去。

趙佶並未回房入睡,乃支開所有太監,獨自穿上道袍,且盤坐龍椅上,運起先天神通,漸漸進入夢幻三界,幻境終浮現和李師師遙奔追逐,趙佶笑撲過去,直叫著:“師師等我啊!共浴愛河!”笑態更為陶醉。

兩宋利則先折往天師西宮找得江南神丐胡天地商量,胡天地道:“避到梁山泊亦可,畢竟你既認為林靈素有恩於你,暫時避開可免恩情負擔;且梁山多好漢,若能拉攏,對抗奸官將更有利。”

宋兩利道:“可是若陰陽老怪等人反撲,京城豈非危急!”

胡天地道:“暫時並無跡象,老怪此次受重傷,穴道脈絡幾乎全毀,若一個月毫無動靜,即表示傷勢難了,且據丐幫弟子傳回消息,他似乎已在手下護送下,潛往鬼域妖人那裏尋求治傷,時間恐要拖得更久。”

宋兩利道:“若要找尋鬼域妖人方能治愈,必是嚴重了,倒是那妖人十分厲害,前次妙佛禪師即被他治愈絕脈,兩妖若聯合,咱恐又難擋了。”

胡天地道:“他不是想要什麽九龍精鋼鐵及日月儀?你若能守住,哪怕妖人作怪?”

宋兩利暗忖:“也對,守住兩寶,不怕妖人能出來,”道:“九龍精鋼鐵即大內九鼎,尚請前輩看守,至於日月儀則藏在無人知曉地方,該是安全了,”胡天地道:“沒問題。”

宋兩利原想說出若母親前來,且告知去向,卻又怕泄密,遂轉了話兒道:“若明教四大護法前來,倘請告知在下前往梁山泊,隨時可回。”

胡天地道:“必定說明。”

宋兩利這才恭敬拜禮退去。胡天地送其出巷,喃喃說道:“希望能邀得梁山好漢助陣,大宋江山能保。”並感謝綠龜法王及時轉世,終能鬥得老怪、妖人,乃蒼生之福。

宋兩利前往神霄寶殿,又把頭領洪太極挖起來,在告知欲出征下,洪太極竟然莫名興奮,直道久聞小神童之盜九鼎、殺遼軍風光戰績,此時能並肩作戰不亦快哉。

宋兩利表示隻是去逛逛,洪太極仍道光榮光榮,宋兩利瞧他豪爽,終亦笑起。

兩人選得十名弟兄為伴,乘夜出城。

既是打混,哪顧得調遣數百兵,十二人作個樣兒已是頂光榮,何況且仍自封“十二名將”,自是對得起神霄長生大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5
發表於 2024-6-18 14:39: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冊 草莽英雄

第一章 梁山豪傑

濟州界,水域寬廣浩瀚,雲霧間,似見梁山若隱若現。

宋兩利和洪太極等一行十二名將,終抵梁山泊。遙望景勢,終覺為何朝廷三番兩次總是攻打不下,除了對方武功高強外,地形更是重要因素,偌大一片迷蒙霧區,如若不知正確方向,根本若進入五裏霧中,摸不著目標,受伏擊那自常有之事。

宋兩利至此原在敷衍,並不熱衷行事,原想在岸邊小鎮租屋安頓,卻覺雙方眼線甚多,幹脆租條小船,辦了糧肉、美酒等日用什貨,以便長期逍遙船上,避開俗事。

小船放行出泊後,宋兩利自有解脫快感,然洪太極卻覺失望:“不殺入梁山搗賊窩?”

宋兩利道:“他們又非賊,且咱隻負責妖魔鬼怪之事,能不動手便省省,反正童貫才是混蛋,他要來,便湊著熱鬧玩玩便是,有空多修道法,免得該用時少了火候。”

洪太極對小神童極為尊敬,聞言亦不爭執,道:“想必小神童已未卜先知,屬下遵命行事!”當下轉向十名弟兄,交代勤修道法。眾人便拿出秘本,詳加研究背誦,遇有不解處則相互研討。

宋兩利但覺安心,終閉眼休息,過得浮生半日閑適日子。

過得午時,一切尚屬平靜,然近黃昏時刻,宋兩利忽覺敵軍逼近,四處望夫,異見得雲霧中船隻若隱若現,登時警覺,喚向洪太極:“有人來啦!各自戒備,莫要隨便出手,待我用神通叫他們自動回航!”

洪太極立即抓劍於手,令十名手下伏於艙麵戒備,宋兩利則灌得美酒,讓通靈**迅速展開,霎時間已搜得對手竟是昔日八十萬禁軍總教頭林衝,並引得左將鎮三山黃信、右將病尉遲孫立搜來。

豹子頭林衝輪得今日護尋,在發現異船靠近,不敢稍忽,小心翼翼搜近,他哪知碰上通靈攝腦高手,待逼近之際,宋兩利攝得對方腦門,直道:“看不見,是空船,沒人,快調頭!”

林衝先時疑惑,然在宋兩利不斷攝腦之下,林衝終覺迷惘:“有船嗎?”

左將黃信道:“有一艘。”

林衝道:“該是空船……”

黃信又道:“屬下可登船瞧瞧!”宋兩利但覺攝得一人不夠,立即以五方法門,同時攝向黃信及孫立,直叫著沒船沒船,是廢木頭,是廢木頭,黃信不知被攝,腦門一轉,說道:“可能是木頭!”

孫立亦道:“是木頭沒錯!”

林衝道:“那便調頭!”不便張聲,伸手揮去,黃信、孫立發出咕咕海鳥叫聲,船隻立即潛退。

宋兩利滿意一笑:“這就對了,我是木頭,不值得搜查!”

洪太極見狀詫道:“小神童您當真以神通攝退他們?!”十名將亦覺佩服。

宋兩利笑道:“對付他們乃小意思,因為對方不懂道法,而且人數不多,若來了大堆人馬,恕不易辦事。”

洪太極道:“厲害厲害,不知弟子何時才能學得此功?”

宋兩利道:“多少要有天分,你適合收妖,勤練道法便是。”

洪太極道:“弟子省得!尚請指點一二!”宋兩利閑來沒事便解釋通靈**種種,聽得洪太極及十名將頻頻帶趣。

豹子頭林衝調船行去數裏後,迷蒙中總覺少根筋,轉問左將黃信:“方才當真是木頭?”

黃信道:“屬下亦覺是木頭,但幾名小兵事後卻說是船,船上好似有人晃動。”

林衝道:“莫非中了妖法?”伸手敲著腦袋,孫立道:“可否請入雲龍公孫勝法師前來瞧瞧?”

林衝道:“也好!”立即傳令下去,一陣笛音細吹,數長數短跳換不止。

此笛音乃梁山弟兄於霧中聯絡利器,狀若風吹空竹嗚嗚鳴叫,看似極淡,卻可傳得極遠,而其長短音則隱含數字及秘語,梁山聚集一○八好漢各有編號,這一吹去,對方立即明白呼喚何人,不久一艘快船速速行來,正是道袍加身,頭頂如意冠,腰配降妖劍之中年道士公孫勝。見及豹子頭林衝,立即拜禮:“林兒可有異樣?”林衝立即將狀況說明。

公孫勝問向士兵,十之六七回答應是船隻,公孫勝道:“看來是有蹊蹺!待我驅雲散霧看看!”立即抽出降妖劍,抓得靈符引燃,口中****有詞,正是驅雲散霧咒語。霎見其劍走遊龍,在天空畫出九宮八卦圖型,靈符更若八卦形射去,宛若火箭直衝天際,公孫勝喝道:“八龍現靈,雲霧散去!”果然見得八靈符於空中打轉,立即引得雲霧漸漸浮往天空。眾人一陣佩服,目光仍盯住四周,想及早發現敵蹤。

宋兩利原樂得翹起二郎腿準備逍遙過活,然洪太極卻覺雲霧漸漸浮起,數裏開外船隻可見,不禁急道:“小神童,雲霧往上飛了。”

宋兩利道:“雲霧無形,飛上飛下十分正常。”

洪太極道:“可是已近黃昏,再怎麽說亦隻有加厚,怎可能散霧?”

宋兩利一愣:“倒也對啊!”這才想及不妥,立即神通攝去,傳回來竟然是公孫勝冷喝聲:“何方妖道,膽敢闖我梁山泊!”

宋兩利再愣:“糟了,對方竟然有高手!”轉向洪太極:“快閃快閃!”洪太極立即命令手下劃槳,道:“可是霧一失,不易逃走!”

宋兩利道:“我來!”立即**咒:“天兵天將來助陣,八方神龍盡吐霧!急急如律令!”手捏指頭,靈符化得數道射向空中,但覺雲霧似漸往下沉。

公孫勝見狀大喝:“快追,對方是高手,不易對付!”林衝登時下令全速追趕。船行如梭。公孫勝則不斷施法對抗,雲霧立時上下掙紮閃滾,各有千秋。

宋兩利眼看敵軍船隻速度快上一倍,不久將被追著,但覺引雲迎霧之術似乎過慢,突地想起自己所學五方法門之“風”字訣,或許可派上用場,登時運起神功,大喝一聲:“看我來個大旋風、搗天風!”雙掌掌勁猛吐,宛若兩條巨龍衝出,那大旋風即若龍卷風,這一卷去,天空雲霧登被旋起,四處打轉,終再封住水麵,那搗天風更形威猛,一搗之下,雲霧猛往下衝,搗得水麵掀起數尺巨浪,直往敵軍衝去,如此浪霧攪成一處,奇景甚是壯觀。

公孫勝見得此狀,驚歎不已:“高手高手,千載難逢高手,的確能呼風喚雨之高手!恐怕不易對付了!”

林衝但覺巨浪搖衝,追勢受阻,隨即下一道命令:“破船!”忽見數道人影衝入水中,準備潛遊破船底。

宋兩利自有感應,喝喝笑道:“想破我船,那可沒得玩!”通靈攝腦之能強行攝去,阻止對方遊行過來。

宋兩利原自信滿滿,足可攝得對方而控製某行動,豈知囂張笑聲方起:“去鑿你家船吧!”話未說完,自家船頭猝地轟然一響,水柱衝出數丈,嚇得一幹人頭昏眼駭,船身晃動之下,全數趴在艙板。

忽見水中冒起一瘦高男子,正是梁山水中高手浪裏白條張順,他早已潛伏水底遊來,宋兩利怎知有此伏筆,縱有感應,亦覺是巨魚潛動,根本料之不及,何況此時正熱鬧鬥向公孫勝,無暇再搜往他處,終著了道兒。

船頭已破,整艘船正往下沉,宋兩利駭叫:“完了完了,快抓木板當浮筒!”哪顧得再鬥梁山軍,各自斬斷艙板、桅杆,全數跳水逃去。

浪裏白條張順見狀哈哈訕笑:“自動投降,留你小命!”

宋兩利喝道:“你會遊會跳麽?來呀!當我拖船驢!”通靈**猛攝過去,張順登時中邪般調頭遊來,抓向宋兩利木頭,當真聽話拖行而去。

後頭洪太極急道:“可有他人?抓來幾個拖艙板!”

宋兩利道:“待對方落水便有了!”

十餘人拚命劃遊,然縱使宋兩利被張順施行逃得較為快速,卻哪能抵擋梁山戰船追趕,不到盞茶功夫,全數已被困住。

公孫勝首先見及張順竟然當驢拖木,登時叫道:“張兄弟快醒醒!”

宋兩利但覺四麵八方全是梁山軍,逃之不了,始將張順放掉,張順登時清醒,詫道:“我怎會在此?!且幫你拖木頭?”

宋兩利道:“炸我船,當該拖我木,合理!”張順自楞,但覺怪異,“看是中邪了!”

潛水逃去。

林衝終見宋兩利,詫道:“是小鬼?!”

公孫勝忽有所覺:“敢是名聞天下的小神童?!”

宋兩利道:“不敢當,我們隻是路過,毫無敵意。”

公孫勝道:“小神童自無敵意,可願到梁山一坐?”

宋兩利無暇思考,且先脫離冷水再說,道:“好啊好啊!久仰梁山大名,自該一遊。”

林衝皺眉,轉向公孫勝道:“此人行船潛近,怎可能路過?”

公孫勝道:“或許有所任務,但其聲名不差,不該為難。”

林衝領首:“有道理,梁山兄弟一向是非分明。”轉向宋兩利等人:“請上船!”讓出位置,宋兩利、洪太極等人方一一掠向船上。

公孫勝拱手道:“小神童方才那手狂龍引霧功夫,實讓老夫佩服不已!”

宋兩利幹笑:“玩玩而已!”腦門感應,對方並無惡意,放心不少。道:“老實說我乃奉道君皇帝前來,準備除妖法,好讓奸官童貫大軍殺來,諸位該提防的是他。”

此語一出,梁山弟兄頓變臉。林衝詫道:“大軍何時到來?”

公孫勝道:“有多少兵馬?”

宋兩利道:“這幾天,大約十萬兵!”

林衝臉色凝重:“十萬兵,恐是規模最巨一次!耽擱不得,請隨在下前往覲見宋江大哥!”不敢停留,喝令快船調頭,飛速而去。

及近梁山,霧氣已散,雖是黃昏,山寨燃起火把,照得四處通明,宋兩利瞧得旌旗處處,關卡重重,整座山似被掏空,藏得無數兵馬,確和一般賊窩山寨不同。

公孫勝、林衝引路下,已步向石道,先及斷金亭,再入三關卡。方抵忠義堂前,隻見得左側丈餘粗石碑刻著“替天行道”四字,右側石碑刻著“忠義雙全”四字,龍飛鳳舞篆體欲飛,平添不少狂放氣勢。

再入內殿,左右置兵器架各乙座,架上置滿刀槍劍戟等數十種不同模樣兵刃,顯示梁山好漢個個身手不凡,內壁仍刻著“替天行道”偌大楷體,以正梁山忠義精神。忠義堂樸而莊嚴氣勢,不同朝廷奢華格調。

宋兩利則對四牆插得小旗幟特別感興趣,因為其繡有梁山弟兄名諱,隻見得天殺星黑旋風李逵,天微星九紋龍史進,天笑星小李廣花榮,天巧星浪子燕青,地壯星母夜叉孫三娘……,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應有盡有。待欲多多研究之際,及時雨黑麵宋江已領著軍師智多星吳用、玉麒麟盧俊義、聖手書生蕭讓、以及其他未出勤任務之弟兄前來。宋兩利赫見花和尚魯智深果然猛若張飛,那黑旋風李逵眉毛粗挑,黝黑臉麵直比宋江,其壯似蠻牛,力大無窮感覺直從跳動肌肉中欲蹦出來,其他者,宋兩利已不識得。

宋江一向喜江湖豪傑,且曾於鄆城縣當過押司,寫得一手好公文、狀稿,可謂文武全才,亦因押司關係,識得縣太守等官人,培養莊嚴氣度,今日始能統領百餘好漢而受敬重。

此時見及宋兩利等人到來,自是以禮相待。在得知宋乃皇上所派來,更是慎重相迎,且一一介紹弟兄,除了先前幾人,另有霹靂火秦明、拚命三郎石秀、行者武鬆等人,宋兩利一一拜禮應對。

公孫勝甚快將童貫出兵之事說明,宋江等人麵色凝重。智多星吳用道:“該來便要來,此戰可能最後一局,若贏了,朝廷可能從此不敢再犯,若輸了,梁山泊將從此瓦解!”

黑旋風李逵喝道:“童奸敢來,扭斷他腦袋!梁山弟兄豈會輸他!”

花和尚魯智深道:“不錯!弟兄們有信心將那奸宦殺個人仰馬翻,屁滾尿流!斷手斷腳而歸!”

行者武鬆道:“童貫手下無強兵,自開戰以來,大概隻打方臘之戰勝過一場,是大大草包!”

豹子頭林衝道:“我兄弟說得沒錯,禁軍本有大將,然在高俅,童貫掌握亂搞後,幾已走光,他不足為慮,倒是十萬大軍到來,勢必死傷多人。”

宋江歎道:“我考慮便在此,壞者隻有童貫等人,禁軍何事?他們也有父母子女,若為此役命喪,將製造多少可憐家庭!”眾人心神一重,暗歎不已,戰爭的確殘酷。

宋兩利終如宋江一向不主張戰爭,甚至想替大宋出征,以解國難,難怪老是困守梁山泊,不肯擴張勢力。

智多星吳用道:“兵來必需將擋,否則死傷將輪至弟兄身上。”

宋江道:“我自知,隻是連退高俅軍數次,他們仍不醒悟嗎?”

公孫勝追:“高俅在童貫眼中隻不過小醜,他吃敗仗是應該,童貫根本未放在心上,此次其親自出征,必有重大原因,且可能如軍師所預言,一局定勝負。”

宋江道:“不戰成麽?”

吳用道:“不成!童貫一向自大,若不鬥倒他,永遠沒完沒了!”

宋江開始沉吟,若硬碰硬,梁山軍倒不怕,隻是為避傷亡可得傷透腦筋。

盧俊義位居第二把交椅,自知狀況,道:“大哥若一味想讓朝廷招安,恐難成願,畢竟咱們在他們眼中乃草寇盜匪之徒,怎可能入朝當官呢!”

李逵道:“不錯!替天行道現在便能,何需跟朝廷掛勾,大哥三思!”

宋江輕歎:“你不懂,真的不懂!弟兄怎可永遠窩居梁山,有家歸不得啊?”群雄想及離鄉背井,情緒轉為低落。

李逵但覺不該如此,拱手道:“一切大哥拿主意便行!”宋江擺擺手陷入沉思。

宋兩利本想提及受朝廷招安,隻不過讓奸官更形囂張罷了,然在他人地頭,怎可多言,且順其自然便是。洪太極則欣賞梁山弟兄作風,希望有朝一日能加入另一條好漢行列,十大道士則為性命無慮而安心不少。

宋江沉思後問向宋兩利:“小神童此次乃為破我公孫兄弟道法而來?”

宋兩利道:“正是,但在下不想幫童貫,隻是作樣而已。”

公孫勝道:“小神童道法的確厲害,他若不出手,小弟自可控製全局。”

宋江道:“若是這樣,仍應以水戰為主,鑿沉對方船隻,想必對方將知難而退。”

吳用道:“此法可行!”

宋江轉向宋兩利:“小神童若不出手,童貫吃得敗仗,回去恐奏得皇上治罪,你將如何應付?”

宋兩利道:“且把李師師還來,讓在下帶回便可!”

宋江一愣:“李師師?!”

吳用道:“京城第一名妓?!”

宋兩利道:“不錯!貴兄弟浪子燕青和她大談戀愛,把人拐跑,道君皇上正為此事出兵!”

吳用恍然:“原來如此!”

宋江詫道:“燕弟怎可做出此事!”群雄不敢多言,畢竟**乃私事,個人無權過問。

宋江歎道:“縱是男女願意,但李師師既受皇上寵愛,且已出兵,則已非男女私情,快快將燕弟給找來!我且說理予他聽!”手下立即傳令過去。

母夜又孫二娘長得不算醜,然對美女李師師仍抱好奇之心,道:“美人來到梁山,怎未向大家引見引見,燕小弟可不夠意思了!”現場引來一陣會心笑聲。

宋兩利瞧及孫二娘,感應對方竟也幻想貌若李師師,至少她自認為胸脯必定贏過對方。

宋兩利瞄其胸脯,果然結實聳挺,卻不知是肌肉抑或真的天生凸出,正思考中,孫二娘意識心事被窺,掃目過來,赫見宋兩利眼光黠逗,登有所覺,窘聲喝道:“傳言你能窺人心事,是真是假?”眾人登時詫愣,急眼瞧來,心神凜顫,深怕心事被窺。

宋兩利怎可公開此秘,道:“哪有此功力,傳言有假!”眾人稍稍噓氣,孫三娘方始寬心,冷道:“若真如此,可是好人了!”

公孫勝道:“二娘莫要拿妖人相比擬,小神童應是活神仙。”

孫二娘稍窘:“我是指一幹人,非指小神童!”

宋兩利道:“多謝多謝!”卻知對方撒謊,並不點破。

說話間,浪子燕青已帶著李師師快速奔來。見及聚弟兄,趕忙拜禮,李師師亦恭行大禮,眾人原以為神女粗俗不堪,豈知李師師卻國色天香,氣質優雅,根本毫無風塵味,難怪能轟動全京城,連道君皇帝皆為其神魂傾倒。

李逵哈哈笑道:“好女人!”

魯智深道:“美得連我和尚都心動,燕弟,有你的!”

燕青幹窘笑道:“師師當是天下第一美女,應可為梁山添豐采!原想早日介紹,但師師害臊一直不肯,故延了時。”

智多星吳用道:“好一位仙女,可惜福分薄了些!”

燕青道:“怎講?”

公孫勝道:“讓道君皇帝纏上,恐惹來爭議。”

李師師輕輕一歎:“聖上自對我好,可是,……”燕郎才是心上人卻說不出口,暗歎不已。

燕青不忍,道:“此後你將是梁山媳婦,任誰也動不了你!”

宋江道:“燕弟不得魯莽,李姑娘乃先識得皇上,你如此便在搶人之美!”原想說及搶人之妻,但臨時改口。

燕青道:“大哥,我和師師乃真心相愛,否則她怎跟來此?師師是自願,並非搶得!”

李師師低頭默認。

宋江道:“兩情相悅何在乎身在何處,朝廷已派十萬大軍前來,燕弟不知作何想法?”

燕青、李師師為之一愣。

宋江道:“燕弟惹了大麻煩。”

燕青急道:“大哥不願為我一戰?”

宋江道:“此戰自免不了,然大哥要訓你,何者可為,何者不可為,弟兄全是刀頭舔血,怕過誰來!”

燕青登時下跪:“小弟知錯,立即帶師師遠走他鄉,不再連累梁山弟兄!”

李師師亦下跪,悲切道:“不,該回去的是我,青郎怎可為我而離異兄弟!”

宋江歎道:“起來吧,縱使你們要走要回去,童貫大軍仍免不了要犯梁山,為今之計乃先退敵,其他事日後慢慢商量。”

燕青已起,李師師卻仍祈求:“讓我回去,同皇上請命,收回聖旨,梁山自可免戰。”

宋江道:“姑娘可能不知童貫全攬軍權,且已出兵,道君皇上根本管他不著,你若堅持回去,待戰後跟小神童回去,一切自能圓滿。”

宋兩利幹窘招手、想及師父林靈素以邪法**對方,他甚為內疚,畢竟一切神跡乃他幫凶造成。李師師見及宋兩利,立即跪拜:“小神童您神通廣大,必能退去童貫,請您幫忙阻止戰事發生。”磕頭不斷。

宋兩利道:“天命如此,無法阻止,你且多忍幾日。”

李師師急道:“當真天命如此?”

宋兩利道:“正是。”

李師師悵道:“那誰會贏呢?”

宋兩利道:“當然是梁山軍!”此並非感應卜算得知,乃評估童貫一勝難求。

李師師聞言稍慰:“那就等戰後再說了,希望傷亡莫要太大。”

宋江歎道:“梁山軍將盡量守而不攻。”

軍師吳用道:“此亦不完全正確,得相互運用,重挫童貫之後方能斷其並吞之**。”

宋江道:“一切由軍師安排!”

當下宋江支退燕青及李師師,並招待宋兩利、洪太極及十名道士於客房,隨即和吳用、盧俊義、林衝、公孫勝等人研討布局,以便迎敵。

次日午時,童貫引領十萬軍已抵濟州城,隨行除了副將童強外,另有八路軍馬,分別是睢州軍、都監段鵬舉;鄭州軍、都監陳翥;許州軍、都監李明;鄧州軍、都監王義、唐州軍、都監韓天麟;洳州軍、都監馬萬裏;陳州軍、都監吳秉彝;嵩州軍、都監周信。此八路軍原皆童貫一手栽培,其想盜匪雖狠,卻也草寇罷了,必穩操勝算,故引領親信前往,立了功自可加官封爵,何樂不為。

在抵濟州城之際,太守張叔夜親自前來迎接,大軍留守城外,戰將跟行進城,張叔夜招待大堂,恭敬拜禮後,靜立一旁,聽候差遣。

童貫原想作樣,並不熱衷剿匪,以嫁禍宋兩利,然坐上戰騎,引兵出征之際,複覺男兒誌在揚名沙場,現場氣勢熏得他野心再起,心想自己已然出兵,若無戰功帶回,豈非丟及童大將軍戰無不勝招牌?故已決定剿匪,讓童家軍再立彪炳戰功。

童貫道:“梁山泊土匪猖狂,可傷著濟州百姓?”

張叔夜道:“回將軍話,梁山泊雖為草寇,然亦有不少勇謀之士,如宋江、林衝、吳用等人,將軍莫要輕敵,當以步步為營攻之,則時日一久,必能戰勝;或而宋江早有歸降之意,可招安收歸朝廷,為聖上所用!”

童貫冷喝:“怎可未戰先弱士氣,都是你等畏首畏尾、貪生怕死,故讓賊寇猖狂至此;本帥既然親自出征,豈能讓賊寇再囂張,必**,打得他落花流水!且把梁山泊地圖交來,本帥參考參考!”

張叔夜知勸言無效,改口恭祝童貫旗開得勝,並將地圖交出,隨即設筵款待。童貫倒是治軍甚嚴,隻啜飲幾杯了事。張叔夜待眾將膳食暢畢,始恭送出城,心**閃思,若以擴大而戰,準得吃苦頭,然童貫權高官巨,怎敢再進言,能安安心心將其送走,已是大功一件,且靜觀其變再說。

童貫則再遣大軍,直往梁山泊轉進征去。

行約二十裏,忽見前麵山林人馬閃動,顯然敵軍埋伏,前哨兵報得上來,童貫、童強等人立即前去窺瞧。

童強最是囂狂,道:“隻幾百騎,不足為懼,待屬下去收拾便可!”

許州軍都監李明道:“寇林莫攻,可先試探追出再說!”

童強冷道:“十萬大軍已到,尚且懼於數百寇,傳出去豈非天大笑話,你不敢上,我上,童家單從未吃敗仗,此次證明給你看!”

李明道:“可是對方未必隻數百兵……亦可能數千兵……”

童強冷道:“數千兵又如何?難不成抵擋得了我數萬兵!”

童貫衡量此山林不寬,實藏不了多少兵,為現童家軍氣勢,立即下令:“童強先鋒聽令,立即引三千兵殺入賊林,取其叛匪首級!”

童強大喜,拱手謝禮,長槍一揮,三千騎猛衝而去。

此林乃名怒風林,山風嘯林,常年咻咻不止,潛伏其間,原甚不易被發覺,然宋江和軍師吳用等人協商後,決定重挫童貫軍,以打得他心懼體寒,方能使梁山軍不再受幹擾,故主動出擊,布陣於此者乃以神行太保戴宗及沒羽箭張清為主,戴宗輕功逃功了得,張清暗器了得,兩人佯裝埋伏於此,目的則在製造烏合之眾假象。

待童強迫近不及百丈之際,沒羽箭張清登時喝令射箭,霎見數百手下利器猛放,童強大喝,原想盾牌作擋,豈知對方利箭射來,不是失了準頭即是軟弱無力,飛空落地一堆,竟強詫喜:“這是啥部隊?連箭都射不準!”大槍一揮:“衝啊!殺他片甲不留!”

童家軍果然神猛,雙腳猛踹坐騎,怒馬飛衝而出。

戴宗抽得利刀大喝:“快上!”一馬當先衝去,後頭原是跟得數十兵。然衝至一半,童強大喝:“利箭快射!”數百利器淩空射至,數十兵被射得發穿衣裂不說,地麵且落下滿排利箭,嚇得梁山軍驚駭不已,多人急叫:“這次不一樣,不玩了,快逃啊!”軍心一亂,數十人哪敢再戰,登時棄刀棄槍,轉身沒命即逃。

戴宗、張清見狀大喝:“不準逃,否則斬首!”梁山軍仍逃。有人喊著:“不逃才真的人頭落地!快快快!”數百兵當真逃若喪家之犬。

童強見狀更囂狂:“果然是烏合之眾,殺他片甲不留!”掠馬狂衝帶頭殺去,童貫軍士氣大熾,殺聲震天。戴宗、張清故意抵擋幾招,瞧得情勢不保,終認輸退逃,口中抱怨不斷:“敢臨陣脫逃,回去一律問斬!”無人理他,逃命要緊!

童強終引領大軍殺入林區,敵軍果然逃得無影無蹤,現場兵刃盔甲散落一地,看來敵軍不隻逃退,且簡直是逃兵,連兵刃皆不想要了。童強信心大增,再次殺入林區,追得無數逃兵奔出山林,狀若百姓似地東躲西藏。

遠處童貫見狀誌得意滿道:“果然是烏合之眾,隻能欺弱懼強,根本不堪一擊!”雙手一揮,大軍**。

童強早已殺出山林另一頭,見得逃兵散亂,早潰不成軍,始調頭回報,簡直大獲全勝,手下毫無傷亡,且擄獲敵軍兵刃,盔甲數百套。

童貫滿意道:“若說帶甲而逃或許有詐,但連兵刃盔甲全棄,根本已無戰力,已是逃兵無異,原來梁山泊全是貪生怕死、烏合之眾!看來我軍輕易可攻陷梁山!”

鄧州軍都監王義道:“梁山軍多詐,將軍且小心為之。”

童貫冷道:“詐又如何?攻他一次,逃兵數百,攻及十次豈非全部逃光,難道叛匪亦有十萬人?豈非小小濟州城早被吞去?本帥看來,頂多三五千人已了不起!”

童強道:“不錯,一次搗五百,十次便叫梁山叛匪跪地求饒,請將軍下令,屬下再次殺往敵窟,消滅草寇!”

童貫道:“去吧!且亦步亦趨,莫要中計才好!”

童強道:“得令!”登又指揮部隊,大喝一聲,飛騎而去。

童貫喝向八路車,道:“敵我相差懸殊,各個引軍前進,保持三裏距離,若有五百兵以下敵軍,隨時可逕行撲殺!”

大軍終再往前推進二十裏。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6
發表於 2024-6-18 14:40: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凜義招安

八路軍並未遭遇騷擾,倒是童強又連破兩關,擄得兵刃盔甲近千,更讓童貫以為梁山軍確若散沙,不堪一擊。

此時已近一處臥虎坡,山勢雖非陡峭,卻起伏若浪,偶有林樹四散,但皆稀疏可數,隻要站在高坡處四下望去,一目了然,原以為可能伏兵,探瞧之下終能安心前進。

臥虎坡狀如伏虎,高原寬廣,居中帶凹,然若行及山坡高處自能監視四周。童貫軍即以派哨高處,大軍緩行低處方式渡去。

行約兩裏之際,忽見半裏外伏駝峰出現十餘騎,領頭者正是山東呼保義宋江,左右跟隨智多星吳用,二當家盧俊義等人,個個跨坐驃騎,旗幟飄揚,氣勢不凡。

童強見狀虐喜,喝道:“賊首已現,還不快束手就縛,以乞生路!”

宋江冷目不答,隻待童貫逼近再作處理。

童貫見得賊首,冷笑行前,終在百丈前落定,道:“你便是黑麵賊宋江?快快下跪求饒,本帥或可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大軍壓境,梁山頓時冰消瓦解,屍首異處!”

宋江拱手道:“我等落草於此,卻非為寇,朝廷不明就裏,三番兩次圍剿,實是擾我弟兄甚巨,我等亦非刁民,隻要聖上下旨招安,必為國盡忠效命,囤兵於此哪是叛國,乃凝聚實力,隨時準備為大宋而戰罷了。”

童貫冷黠道:“招你這群土匪到大宋軍係,豈非引狼入室,何況梁山逃犯無數,論罪該斬,王法豈容冒犯,還是勸你受降,免遭身首異處命運!”

宋江見無法談攏,此戰已免不了,冷道:“高俅三次入侵皆鍛羽而歸,你若執迷,休怪我照樣大餐伺候!”

童貫怒道:“小小盜匪竟如此猖狂,來人,把他擒下!”喝令方起,童強立即引軍衝去。

宋江冷哼:“既然執迷不悟,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伸手一揮,後頭十餘騎拿出法螺吹去,螺聲嗚嗚沉鳴,傳得數裏,赫見八麵山坡立即現身八色旗幟,隨又見梁山八路英雄擁立山頭,分別是乾位先鋒大將霹靂火秦明,率左聖水將單廷圭,右手神火將魏定國,紅旗以待。兌位青旗閃動,大刀關勝守候,離位白旗白馬,乃豹子頭林衝把關,震位黑旗黑甲黑馬,乃雙鞭呼延灼守關,巽位黃旗飄閃,乃雙槍董平占守,坎位藍旗飛揚,乃急先鋒索超守位,艮位綠旗閃動,九龍紋史進封鎖退路,坤位紫旗撼動,乃青麵獸楊誌把關,另有左將錦豹子楊林,右將小霸王周通助陣。

八路人馬以四麵八方方式包圍,童貫軍乍見已顯驚慌,然再仔細盤算,對方每旗隻不過十餘人,縱是包圍,無異螳螂當臂,哪能吃下十萬大軍?

童貫令觀察哨瞧去,高處瞧得清楚,並無伏兵,童貫冷笑:“敢情是虛張聲勢,且試探看看!”登時喝令八名都監攻向敵軍,道:“試探攻擊,窮寇莫追!”

八路軍得令,各自引兵追去。童貫中軍兩萬兵則長驅直搗宋江軍。

霎見九宮八卦梁山軍對上八方風雨童貫軍,一若炸彈開花八處出擊,一若蜻蜒點水東奔西跳,遇有大軍追來,立即閃奔起伏山坡間,逮著機會登時反撲攻擊,或能宰殺三數人,或能奪下十餘兵刃,雙方頓成拉鋸之戰。

而那童貫軍為主軍,在童強**,宋江又拚命脫逃之下,主軍已追進三裏,後頭八路單為保持距離以免中伏,得配合移往前方,如此前攻側移之下,陣勢顯得錯亂,幸好敵軍未超過三百騎,始終未發動大規模攻擊,否則不堪設想。

如此拖拉纏戰,已過半時辰,雙方已拚出血汗,情緒逐漸高漲。

宋江但覺引軍已入目標,突又轉身回來叫陣:“現在退去仍來得及,否則將讓你兵敗山倒!”

童強哈哈訕笑:“窮寇還想猖狂!死來!”大喝一聲,驃騎拚命衝去,畢竟遠處已無山坡,一片碧草小溪橫野,正是最佳殲敵機會。

且見得童貫軍一排橫開,千軍萬馬奔騰追逐,想以口袋戰術包抄活捉梁山匪徒。

童貫亦覺地域寬廣十數裏,毫無埋伏地點,登喝令全麵追擊,興之所致,亦親自策馬圍剿。童貫軍霎時吞天掠地,氣勢不凡。

宋江則引領吳用、盧俊義等十數騎,直往草原小溪逃奔。對方千軍萬馬封鎖,宋江軍卻是變得一線奔走,直若蛇行般排排奔去,穿梭於碧草淺溪之中,動作速度卻漸漸緩慢,童貫軍更自興奮,快馬加鞭直衝過來。

然在千軍萬馬衝往碧草區之際,馬蹄竟然深陷泥淖,動彈不得,有者過膝,馬兒無力抽起,登時滾跌,後頭衝勁又急,煞之不住,驚慌之際,硬是天馬行空跨過同伴,但仍摔落泥堆,一波倒摔,一波又擠來,刹那間摔落數千騎,連先鋒官童強亦混在泥堆中滑跌不斷。

童貫幸在中路,得以及時煞住,這才明白敵軍為何一排若蛇逃去,原是算準此乃泥淖之地,不能踩及,自己一時不察,中了奸計,然他豈肯認輸,忽道:“玩此花樣,算何英雄好漢!”再喝手下:“順著叛賊路子追去,自可追擊!”然泥淖已亂,何者能踩何者不能踩已分之不清,見之不著。童貫又喝:“慢慢渡去,泥淖隻深及膝,自可渡過!”士兵勉強從之。

然梁山軍豈容對方渡淖,那將破壞所有計謀。宋江對岸而立,伸手一揮:“亂石伺候!”原是平地草原突地冒出近千梁山軍,個個手執石塊,猛往泥淖亂軍打去,這一奇襲,登時打得敵軍哇哇疼叫,無心再戰,紛紛落荒而逃。童貫見狀大怒:“快以利箭反擊!”後排弓箭手挽弓即欲射擊,宋江見狀怒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改石為弓!”

梁山軍登時棄石挽弓,利箭先行射出,霎見童貫軍中箭無數,唉聲遍野,童強沒命尖叫:“大將軍快退,否則必定死傷慘重。”

童貫豈會見之不懂?尤其亂兵逃衝回來,早已打亂弓箭手陣勢,對方又已改石為弓,傷我無數人馬。得先保住元氣再說,幸好泥淖草原寬隻數裏,繞行便是,終喝令道:“收軍,往左翼唐州軍韓天麟靠去!”霎見退兵無數,一路轉進左翼,現場留得殘盔破甲無數,且見死傷士兵近百,折損甚重。

宋江輕歎:“何苦來哉,一味猛攻,怎能引軍作戰?”

軍師吳用道:“強敵仍在,得立即反擊!”

宋江自知狀況,法螺吹去,通知梁山軍一行亦調頭支援。

而那左翼乾位軍正是霹靂火秦明坐鎮,且有火器專家魏定國助陣,乃得知中軍宋江已退敵,童貫軍已轉近而來,豈肯弱了威風,立即引人進入火炮區,一聲令下,山坡處突地鑽出無數火炮兵,或砸霹靂彈,或射火箭,一時轟聲大作,炸得唐州軍陣營大亂,受傷連連。猝見得東方一山坡地皮被剝開,竟然三門火炮現形,猛轟之下,處處人仰馬翻,就連童貫軍亦受波及,簡直已逃若喪家之犬。

童貫這才明白敵軍並非烏合之眾,且有計謀對抗大宋軍。既已中伏,唯有撤退整理再行攻擊方為正途,遂下令大軍往後移去。

然那離位白旗閃動,正是豹子頭林衝把關,他原為八十萬禁軍總教頭,作戰經驗何等豐富,一聲喝令,白旗**,早將洳州兵馬萬裏搗得亂陣逃兵無數,童貫軍自無法從離位衝去,隨又轉進兌位,乃大刀關勝把關,他原想猛勁出征,然軍師吳用趕來,引至一處小山崖,梁山軍方退入崖麵,立即滾落大量木材,砸得鄭州軍陳翥不敢戰,紛紛退去。

童貫軍連遭數擊,陣勢已亂,死傷已近數千之多,最讓其寒心者乃是軍隊龐大且陷入無數詭計之中,若非梁山軍並未大開殺戒,否則死傷早超過半數。

童貫不得不登高一呼:“原路退回去!不信仍有埋伏!”數萬兵馬終會合,照著原路退去。行約三裏果然平靜,原以為能平安脫險,豈知艮位九龍紋史進及巽位雙槍董平已會合攔來。童貫怒道:“臭賊們想挑釁麽!”即是原路,何懼埋伏,遂又喝令大軍衝前追殺。

董平、史進相互掩護鬥得十餘招,終無法抵擋大軍威勢,隻能逃竄,如若逃向左右處,童貫自不肯上當,但兩人卻直路而逃,童貫冷笑:“是你自找!”強騎一催,猛殺不斷。

董平、史進逃及三裏,忽分左右山坡掠去。童貫見狀大喝:“莫追,必有埋伏!”

大軍終收隊,齜牙叫陣間仍往後移。

史進訕笑道:“此才是活門,不跟來難道要玩大水麽?”

童貫軍仍不理,再行裏許,終退出起伏山坡地形。原以為可高枕無憂,豈知左側半裏山頭處隻見梁山軍閃動,伏於該處正是神行太保戴宗及沒羽箭張清,兩人手握大刀,守著一粗木橫牆,正麵對童貫軍邪笑不已。

戴宗道:“童大將軍可知這木牆背後是啥貨?”

張清道:“大將軍可見得十裏內溪水少了?”

童貫聞言大駭:“不好,他們要用水攻,快退!”軍心頓亂之際,戴宗、張清大刀落下,木橋崩塌,已蓄兩天兩夜山水突地暴衝卷至,那澎湃凶猛勁道搗得童貫軍人仰馬翻,潰不成軍。那戰馬受懼,沒命狂奔逃去,一群人更被洪水衝得七零八落。

梁山軍終在宋江指揮下佇立山坡,搖旗生威,氣勢不凡。

宋江喝道:“若把梁山軍瞧成草寇烏合之眾,那是自取其辱,如若本軍現在亂箭齊射,必可殲滅爾等,然本人一向以和為貴,如若敢再犯我梁山,必再挫爾等,甚至取你性命!”

童貫軍怎敢回話,仍拚命搶遊洪水,以能保命。

宋江見目的已達成,這才下令撤退,九路人馬霎時遁個精光,實是來無蹤去無影。

童貫軍已被搗得七零八落,若非蓄水不多,隻淹過一波之後後勢已弱,童貫軍終能喘息。

隻一照麵,童貫已折損數千人,且被搗待全身濕轆轆,一向講究將軍氣勢的他怎能忍下這口氣,不禁破口大罵:“叛匪別逃!勢必剿得你家破人亡!十萬軍不成,招來百萬軍亦要取你狗命!”

童強懂得奉承,立即牽來一匹駿馬,護送其奔往高處山坡,以脫離落難士兵,距離拉開,終能掩窘境。童貫這才指揮軍隊重新整編,足足耗去一時辰,八路軍方恢複隊伍,然戰馬奔失泰半,隻能步行,速度緩慢許多。行及一空曠溪邊,天色已昏,在勘察地形後,始決定紮營休息。八路車在外,中軍在內,童貫自能放心。

初戰下來,眾軍疲累不堪,各自整理衣衫兵刃及用食晚餐後,一一睡去。

梁山軍果然未再騷擾,一夜終能平安無事。

次日整裝待發,已然忘記昨日慘狀,士氣頓又高昂,一路逼往濟州水界,終見得遠霧處梁山忽隱忽現。

童強亟欲搶回麵子,道:“屬下願領兵殺去,哪管得對方,縮藏若烏龜!”

童貫道:“不急不急!本帥豈能再上當,霧深雲厚,必有埋伏,何不等天青氣爽時再進兵攻擊!”

許州軍都監李明道:“將軍所言極是!敵我不分,不宜貿進搶攻。”

童強道:“可是聽說此處常年罩霧,若三月不散,豈非要耗上三月?”

童貫自得一笑:“那又何幹係,以饞待餓,隻要困住對方,糧食耗盡,自必成擒!”童強不再多言,方才其實作樣而已,如此摸著迷霧攻敵,的確甚易落入陷阱。

睢州軍都監段鵬舉道:“一路已無埋伏,想必真正決戰即在此泊,當應明朗後再攻方不致中伏。”

童貫道:“本帥早有定奪!交代下去,封鎖各處渡口,並召來戰船備用!”眾將立即前去安頓士兵,布局封鎖。

童貫忽想及宋兩利,暗道若他在場自可驅霧散雲,以利進攻,然又顧及攝腦之可怖,仍覺莫要碰上為佳,暗忖:“這小子去了哪?躲在他處逍遙?抑或混在賊堆裏助紂為虐?”若是後者,得揭穿他,讓皇上治他重罪,以消心頭之恨。

心**方起,腦門猝地浮現宋兩利幻影,喝道:“你在說我壞話麽?”

童貫詫愣,敲向腦袋,以為作夢。

宋兩利又喝:“不必敲,我正在周旋搶救李師師;你要破霧,明日可除,且看你如何收拾草寇,莫要落跑才好!”說完幻影閃失不見,童貫詫愕瞧向四周,這小子竟然無孔不入,到底躲在何處?然前麵水茫茫,背處人海一片,怎能分辨?懼極之際,趕忙拿出醒神咒**得百餘回,方稍稍安心。

童貫忖道:“宋兩利既在附近,威脅實在太大,如若不應付行事,若再著了道兒,實劃不來,幸好皇上有令,救不回李師師,誰都別想混,他大概不至於出手太過凶狠,既然明日霧氣能散,且戰它一局便是。”當下喝向手下大將,暗中告知他已測得天象,明日霧氣將散,自是攻擊良機,得備妥千艘戰船,各將半信半疑,然時間緊迫,無暇疑惑,立即前去張羅。

童貫並未閑著,不斷巡視岸邊,想發動奇襲以奏戰功。

宋江等弟兄早退回梁山潛藏,一切照疑定計畫進行,隻要童貫軍敢來犯,必定加以重創。

雙方於戒備、等待中較勁度過一夜。

次日清晨,宋兩利和公孫勝暗自起壇乍法,慢慢將雲霧驅散。童貫更起得早,忽見霧氣開始散去,登時欣喜,暗道天助我也,登時下令八路軍登船潛去,乘此清晨似亮未亮之際,應能收奇襲之效。

八路軍終登上百艘船,慢慢潛劃而去,童強亦在船上,然已學乖,躲在中軍,以防突襲。童貫則隔岸靜觀,若有狀況,立即再派兵支援。

第一波百艘船已劃去數裏,眼看即將登上梁山之際,對方始發現,法螺頓吹,梁山登時大亂,弟兄大夢初醒,有的甚至隻著褲子即已迎戰。童強見狀大喜,拚命又搶前頭,大喝:“快登岸!”八路軍猛劃直衝,倘差數丈之際,功夫高者已跳掠上岸,登和梁山軍短兵相接。百般船八路軍少說成千上萬人,這一擠衝,梁山兄弟來不及應付下已節節敗退。

童貫見及動向,自知後援重要,登又下令千艘船快快駛去,以接上第一波攻勢,心想十萬大軍登上梁山,擠也要將對方擠落水中。他乃指揮大元帥怎能坐於岸邊觀戰,亦在守衛護送下登上掛有龍頭之巨船,緩行而去。

梁山那頭幾乎已快殺入忠義堂,八路軍個個士氣高昂,直喊著抓賊王領重賞,此話傳開,船上士兵亦自高喊抓賊王搗梁山,氣勢如虹,喊聲震天。

快船一衝三十丈,再衝數百丈,眨眼已抵半江之界,驀見左船轟地一響,船頭炸出巨洞,水冒如柱,士兵驚駭叫道:“觸礁了?!”話未說完,右船又叭啦啦船底破裂,水花濺起,接連前後左右船底各自轟裂,水柱湧出,刹那間百餘艘傾沉入水,嚇得頭領急喊:“不好,水底有伏兵!”

童貫臉色再變,怎知監視一夜水麵毫無動靜,對方竟早已潛伏水底一夜甚至更久,眼看木船仍不斷被轟沉,嚇得他哪敢再戰,急喝道:“快鳴金收兵!”號角一響,巨船急欲調頭。

遠處已攻上梁山之弟兄哪知水底另有埋伏,在聽得撤退號角,大軍無法支援,且見無數船隻被鑿沉,自己豈非變成入柙之虎,遲早等人宰割,眾軍登時大駭,哪敢再戰,紛紛搶退登船,急欲逃離匪窟,心想能衝回對岸最好,否則落水亦比待在匪窟來得安全些。如此前擠後跳之下,哪用得梁山弟兄追趕,竟然弄翻十餘船,剩下八十餘艘能逃走者,於半路亦遭襲擊。童貫軍不斷以長槍捅往水底以為能奏效,然船隻仍不斷破底沉去。有的索性不鬥,拚命劃槳逃去。

水麵隻見得千船打轉,水柱衝天,人落如魚,駭叫連天,這哪是作戰軍旅,簡直若逃難難民,童貫軍再次遭受無情攻擊。

宋江、盧俊義、吳用等人終出現山頭,瞧得敵軍潰敗,甚是滿意。此著得多謝浪裏白條張順訓練二百位潛水好手,能在水中潛伏多時,且以蘆筒換氣,根本來無影去無蹤,任何巨船皆難逃破底命運。

吳用道:“水底功夫已展現,本軍實力亦該發揮,讓童貫膽寒,從此不敢來犯!”

宋江道:“自該如此!”立即下令,左右山頭各據十門火炮,引燃轟去,彈丸飛衝打至,轟轟轟轟一連數響,炸得空船粉碎,水柱衝天,嚇得童貫臉色鐵青,對方豈是草寇,簡直要比大金軍隊還來得猛火,我軍隻俱輕兵器,且水性甚差,怎能抵擋,終自認輸,拚命喝著快登岸。

浪裏白條張順突然冒出童貫船,喝道:“老混蛋,想戰梁山,先過我水底猛兵三千魚!”眾兵見狀急刺長槍,張順大喝,一顆霹靂彈轟向船前龍頭,炸得粉碎,他已若靈魚落水潛去,逃逸無蹤。

童貫心膽已寒,對方確若靈魚狡猾,且有三千兵之多,若大宋軍不能練得此功,又怎能與之對仗,難怪高俅三敗於此,自己栽得亦無話可說,還好對方網開一麵,否則船底一破,加上巨炮,焉有命在?

童貫軍即在掙紮中漸漸遊回岸邊。清點之下,竟被毀去八百餘船,手下折損四千餘人,皆溺斃居多。八路車已若鬥敗公鶴,垂頭喪氣,童貫瞧得感歎不已,自己一向強兵作戰,偏偏碰上水路賊兵而行之不通,實是一大打擊。道:“收兵!水路作戰非我專長,哪天派水師前來攻打,乃為上策!”眾軍竟然精神一振,登時整編退去。

童強更自高吼:“待遣水師前來,把你梁山夷為水槽!”討得表麵麵子,始護送童貫揚長而去。

見著童貫軍退去,梁山好漢一陣歡呼,如此重挫童貫之下,必能收震懾效果,兄弟們各自道喜。然為防第二波可能之攻勢,吳用仍交代弟兄戒備。他則請宋江、盧俊義等人回到忠義堂,準備處理李師師之事。

小神童宋兩利亦被邀來。

眾人見麵,亦自恭賀不斷。

吳用已從公孫勝口中得知小神童能耐,便自問道:“你可知童貫此次敗陣後,會再來犯嗎?”

宋兩利道:“童貫最愛麵子,若有機會,必定引得水師再犯!”眾人聽及不禁動容,宋江道:“那此戰豈非白打了?”

宋兩利道:“倒也非如此,他乃丟臉而去,若能再給麵子,把李師師送予他手上,他自能在皇上麵前吹噓,邀得大功後,自不好意思再犯了。”

盧俊義道:“倒是虛偽家夥!”

宋兩利道:“他一向如此!”

宋江道:“便如此處理了!”轉向浪子燕青,道:“燕弟且勉為其難,你倆若有情,終能在一起。”

燕青歎道:“不如此又能如何?師師已準備妥,隻是一路上,小弟想隨行暗中護送。”

宋江道:“隨你,但小心為要。”

燕青拜禮道謝,隨又換來李師師,準備返航,李師師感激道別,並表示必定向皇上美言,希望梁山弟兄能招安為朝廷效命。宋江道謝連連。

宋兩利卻另有看法:“在此梁山自由自在,何苦為朝廷控製?”

宋江直道:“有家歸不得,怎對得起弟兄。”宋兩利終不再多言。

待送行上船後,母夜叉孫二娘仍冒了一句:“小神童你當真能通靈,知過去未來事?”

宋兩利邪聲笑道:“通靈不敢當,不過亂猜乃挺準,你還想著你的義哥哥吧?”

孫二娘臉色頓變,這義哥哥名為洪義,乃她青梅竹馬小情人,原差點嫁與他,誰知陰錯陽差,倒嫁給了菜園子張青,此事從無人知曉,怎被猜中?心事被窺讓她不知所措,一旁張青卻覺不對勁,醋味已起,冷道:“義哥哥又是誰?”

孫三娘切急道:“哪有義哥哥,小神童胡說罷了!”張青半信半疑,然在眾人前不便發作,且等日後慢慢算清,宋兩利怕兩人失和,終說道:“義哥哥便是她養的一隻小狗,可別誤會了!”張青這才稍安。

孫三娘卻已泛紅臉麵,平日大剌剌動作,怎養起寵物?眾人會心一笑。孫三娘終覺小神童必能通靈,否則忘連此秘密全挖出來,見其登船,已雙手合十拜禮,竟然**得“菩薩恕罪”四字,幸好聲小,否則將被言笑。

宋兩利終登上船,和燕青、李師師三人一並告別梁山兄弟,直往對岸行去。

宋江望著消逝船隻,輕輕一歎,道:“希望能有招安一日,否則實難向弟兄交代。”

梁山弟兄義氣情深,自能感受大哥心靈壓力,縱使有人不慣官方生活,然又怎忍背兄弟而去,一切隻能跟隨大哥共進出,且走一步是一步了。

童貫已返回濟州城,太守張叔夜二次迎接,瞧及八路車狼狽模樣,自知已戰敗,然他官小位低,怎敢詢問,仍盡本分招待。

童貫之所以前來,乃衣衫已汙,兵馬且亂,得在此整裝方不致露出敗軍之象,如此返師回京亦能保住麵子。張叔夜不問,他亦懶得說,隻表示梁山軍敗得不敢出頭,得請水師助陣,張叔夜唯唯應是,隨即調來兵裝戰甲,盡量替換破損衣甲,終得童貫賞賜。

如此休息一天一夜,軍隊氣勢已複,童貫亦因換上新戰袍,神采為之飛揚,原準備即日起程,誰知外頭已通報小神童求見,童貫詫然不已,這要命家夥怎找來了?原不想見,卻懼於對方妖法,終勉強見之。

他仍借用張叔夜書房,免得宋兩利妖功發作,弄得不可收拾。然在見及宋和李師師同行而來之際,終又開懷大笑:“小神童您當真救得美人歸嗎?實是大功一件!”

李師師已下跪拜禮,童貫直追免禮免禮,且扶她而起。

宋兩利冷道:“人是救回了,你也可以交差,少再打歪主意,否則梁山兄弟準備到你老巢走一趟,吃虧的定是你不是我!”

童貫哈哈暢笑:“怎會怎會,隻要能救得李姑娘,一切好談,梁山草寇還算識相,我自會從輕發落。”

宋兩利道:“那是你家事,本小神童準備隱居於此,沒事莫要騷擾及我便可!”

童貫更喜於心:“小神童不回京城?”

宋兩利道:“懶得回啦!我要在此修練成仙,咱天堂見……呃呃,你也未必上得了天堂,後會有期便是。”

童貫笑道:“放心,京中事,老朽自會打理,你可全心全意在此修行。”

宋兩利道:“別得意太早,我人在此,仍能看透京中事,若讓我發現鬼花樣,第一個把你變白癡!”

童貫幹笑道:“不會不會,一切遵照小神童指示!”

宋兩利這才滿意一笑,轉向李師師,道:“李姑娘便跟童將軍回去,一路必能平安抵達。”

李師師並不知兩人所談乃攝腦一事,她一向敬重神明,故虔誠拜禮:“多謝小神童相助。”待要下跪,宋兩利立即扶起,道:“日後我師父找你去,別再理他便是!”

李師師不解:“為何?”

宋兩利道:“多為他想想!”暗示乃指燕青,李師師一知半解,仍點頭回應。

宋兩利但覺事情已了,終告別而去。童貫始安心不少,和李師師聊些狀況,李師師怎敢說出燕青事,隻道被囚於一房,後來聽得兩軍殺伐喊聲震天,便被小神童救出來了,童貫接口道:“是我派兵攻打梁山始救你出來!”

李師師不願拆穿,立即拱手道謝,童貫心神為之舒爽,此仗將能圓滿收場。

時不宜遲,童貫立即下令備轎,護送李師師出城,大軍浩浩蕩蕩班師回朝。

遠處浪子燕青日夜相隨,情深意濃盡展無遺。

宋兩利解決李師師事件後,心情顯得輕鬆,遂返往梁山泊,和眾英雄混得熱絡,原想照江南神丐指示,邀得宋江等人為鬥奸官及陰陽老怪可能之反撲,宋江卻認為先受招安再說,免得名不正言不順,宋兩利既知對方意向堅定,遂不再談此事。

在混得十日後,總覺梁山人手眾多,先時覺得興趣,一一招呼了解,然時日一久反成負擔,尤其孫二娘等人老尋機會卜卦算命,想推拒又不成,硬著頭皮撐得幾天,己身心疲憊,終告別而去。

然汴京仍有師父林靈素把關,自己此時回去,豈非助紂為虐,他自不願,盤算一陣,已有決定,原是此處偏北,已離遼國甚近,此時陰陽老怪已被擊退,汴京有張天師、胡天地等人把關,事情已較平靜,且乘此機會前去瞧瞧那拜把兄弟忽必瑞,若有機會,幹脆將那心黑手辣的蛇妖女李鳳顏給作了,以替先前被殺死之無辜嬰兒報仇。

想定後,他喚來洪太極,告知自己另有任務,洪太極雖依依不舍,仍得帶著十名弟兄告別返京。

宋兩利落得無事一身輕,立即找塊清靜山林盤坐下來,喝口烈酒,立即運起超感應神通,搜向陰陽老怪,然老怪並未照應過來,反倒是鬼域妖人幻影浮現,她仍祈求交還日月儀,一臉無辜可憐模樣。

宋兩利冷道:“陰陽老怪可在你那兒?”

鬼域妖人道:“在……”

宋兩利道:“他是壞蛋,為何救他?”

鬼域妖人道:“我要他取黃龍精綱鐵……”

宋兩利暗覺想笑,妖人說不定比陰陽老怪更壞,怎和她談壞蛋之事,遂轉話題,道:“他傷得如何?可治好了?”

鬼域妖人道:“六脈全斷,已經治好……”

宋兩利詫道:“那豈非快要出關?!”

鬼域妖人道:“他說要等功力完全複原……”

宋兩利終明白老怪為何兩三月未現形,原是傷勢易治,功力難複,他若無法恢複超強身手,又怎能再鬥群雄,道:“還要多久?”

鬼域妖人道:“一個月……”

宋兩利道:“你把他殺了,我便給你日月儀!”

鬼域妖人道:“先拿來,我需要它……”宋兩利豈敢如此,暗自盤算,難以談成此條件,遂又問及陰是非,妖人回答仍在那頭,心下稍安,不再感應,立即斬斷。

宋兩利暗忖,既然仍有月餘光景,足可到遼國走一遭,屆時調頭再鬥陰陽老怪不遲。

盤算過後,尋了方向,直往遼國潛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7
發表於 2024-6-18 14:41: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龍城風雲

三日後。

宋兩利已抵遼國黃龍城。

跨河長橋,狀若雙龍伏地,氣勢不凡。瞧來一切如故,實感覺不出大金國並吞無數遼城之戰敗氣息。

宋兩利已扮成一般百姓,頭上符帶亦以汗巾裹起,宛若年輕樵夫,進城自是順利。

他原想尋及忽必瑞所開設之南北客棧,誰知竟然易主,暗忖難道對方混得太差,已把家產敗光?如今已失蹤影,何處可尋得?或而混在先前藏身之四通八達小巷秘窟之中?便自搜去。轉行一陣,秘窟仍現,卻已被摧毀得七零八落,宛若經過一場大戰,宋兩利不禁焦切,當年和蛇妖女作戰,哪有如此慘烈,這廝到底遭到啥事?

宋兩利但覺必有突變,來不及四處尋人,且以感應搜尋較快,遂潛往秘窟堪用矮房,立即灌口烈酒,運起通靈**,腦門開始四處搜去。想去年自己在此苦練“馭氣衝天”、“想夢靈訣”、“逼靈**”,如今已轉化成通靈**,不再以“逼”為手段,且更進步為“五方法門”能同時感應五人以上,實是不可語於同日,若現在碰上蛇妖女李鳳顏,應可立即收拾才對。

腦門掃去,竟然發現李鳳顏竟也出現此城,對方亦已感覺,冷邪喝道:“小妖道你終於出現了,有膽一鬥!”

宋兩利冷道:“遲早輪到你!”不想和她糾纏,立即斬斷,另搜往忽必瑞,終覺他仍笑臉捉弄,正在戲耍某人。

宋兩利待要搜其身在何處,頓覺有人靠近,猛地抽手迫去,正是天罡掌勁,轟得泥牆四散,後頭突地傳來叫聲:“住手住手,想謀殺友人麽?”忽必瑞咳著塵灰閃了出來,靈狡模樣又現神挺許多。

宋兩利詫笑:“你怎躲在此?平白挨一掌?”

忽必瑞苦笑:“以前你像龜孫,現在怎猛了?我原想給你驚喜,結果嚇著自己!”

抓著兩罐燒刀子,道:“還好美酒未破壇,否則隻能舔壇底了!”素知宋兩利喜烈酒刻意弄來。

宋兩利道:“你怎知我來了?”

忽必瑞自得一笑:“我也會通靈!”耍了道士招法,宋兩利瞄眼瞪來,忽必瑞終承認靈通仍差,幹笑道:“水神幫眼線布天下,你一進城,我便知了。”

宋兩利道:“怎愈混愈差,連客棧都混丟了?”

忽必瑞輕歎:“別說啦!遇到天災**!”將酒壇交予宋兩利,道:“邊喝邊談!”兩人開封除泥,先幹一口,哈出酒氣,忽必瑞始道:“你可知蛇妖女李鳳顏?”

宋兩利道:“當然知,明明是妖女,卻自稱仙女,這筆帳還沒算清!”

忽必瑞道:“你未算清,她卻天天找我算,不得已,水神幫隻好轉入地下!”

宋兩利詫道:“她一直在此城?!”

忽必瑞道:“可不是嗎?實是棘手得緊!”

宋兩利道:“她為何不待在遼京,甘心守在此城?”

忽必瑞道:“說來話長,近一年間,變化忒也甚大,李鳳顏除了尋你我報仇外,且找了另外姘頭,外號‘玄武天王’耶律威,他自稱是天祚帝表叔,但我看是邪魔歪道冒充,然其邪功不比巫九麻差,李鳳顏在失去巫九麻後,便四處物色國師人選,耶律威終雀屏中選,成了新國師,兩人狠狽為奸,照樣控製大遼命脈,耶律威似亦知黃龍城之重要,便親自前來坐鎮,李鳳顏正巧和我仍有冤,因而雙雙占據此城為太上皇,幾乎為所欲為,遠比在天子底下爽快許多,慘的可算是咱水神幫弟子,三天兩夜被剿,幸好我領導有方,改轉地下工作,終能撐至現在!”且現得意:“如此艱難環境還能撈點油水!水神幫不提蓋的!”

宋兩利道:“恭喜恭喜龜忍功夫有成!”

忽必瑞道:“哪裏!一半跟你學的!”當時宋兩利忍耐功夫,他受益不少,道:“忍久了,你便來了,合咱兩人力量,應可再收拾臭妖女,畢竟我的水神刀功亦有進步,足可當一派之尊了!”

宋兩利道:“你現在已是一派之尊!”

忽必瑞幹笑著。

宋兩利問:“黃龍城守將郭藥師肯讓蛇妖女如此囂張胡來?”

忽必瑞道:“他?逃了!”

宋兩利詫道:“逃了?!”

忽必瑞道:“不錯!逃若喪家之犬,差點沒命,說不定前去投靠大宋了呢!”

宋兩利道:“看來大遼一年之內變化的確甚大,你且說說是啥回事?”

忽必瑞道:“還不是跟大宋一樣,奸官弄權!原先是大將餘都姑得罪李鳳顏,這蛇妖女回去後便亂說餘有背叛意圖,宰相蕭奉先逮著機會便奏向天祚帝,說文妃蕭瑟瑟有意聯合姊夫耶律撻葛及妹婿餘都姑密謀,欲立其兒子晉王敖魯幹當皇帝,廢天祚帝為太上皇,連駒馬爺蕭昱也算上。天祚帝聽得臉色大變,然他仍愛文妃,一時沒了主張,奸相蕭奉先隨即拿出文妃所書一首詩,寫道‘丞相來朝兮劍佩鳴,千官側目兮寂無聲。養成外患嗟何及,禍盡忠臣兮罰不明。親戚並居兮藩屏位,私門潛畜兮爪牙兵,可憐往代兮秦天子,猶向宮中兮望太平’蕭奉先直指文妃已生背叛之心,且指皇上為**昏之君,指宰相為亂臣賊子,他和天祚帝情同手足,怎可讓人挑撥君臣之情,叛變意圖甚是明顯!此話刺痛天祚帝心坎,哪顧得寵愛文妃,還是項上腦袋為重,登時下令先把駙馬爺蕭昱和耶律撻葛給斬了!”喝口烈酒:“一群忠良便此犧牲!”

宋兩利詫道:“那文妃呢?她當真亦被斬命?”

忽必瑞道:“天祚帝雖不忍,但仍宣文妃入宮,文妃見得蕭奉先在旁,且抓著那詩信,已知是何回事,天祚帝嗔喝斥責文妃想立晉王為帝,大逆不道,文妃泣不成聲表示,晉王已是儲君,接位是遲早之事,她何需謀反,此全是蕭奉先誣告之詞。蕭奉先冷斥表示蕭昱等人都已承認賜死,文妃知大勢已去,心神一凜,喝向天祚帝,說句昏君**,若不悔改,遲早亡國!說完一頭撞向紅柱,當著天祚帝麵前死諫自殺身亡……”

宋兩利道:“好一個淒烈妃子,天祚帝該悔改了吧?”

忽必瑞道:“悔改大概隻有三分鍾;在蕭奉先表示對叛賊決不能留情下,天祚帝立即為保皇位而大肆下殺手,一群忠官義臣受斬無數,此全是蕭奉先為替自己妹妹元妃所生之秦王是接嗣帝位而鋪路之詭計,消息傳開之後,大將餘都姑怎敢再留遼國,一勁兒投降大金,除了保命,且可替文妃報仇,而這郭藥師原屬餘都姑係統,為怕被波及,也帶著兒子開溜,黃龍城終空下來,由妖人把關,實是一大諷刺。”

宋兩利道:“好一個昏君奸相誤國,此像大宋王朝影子,若趙佶再玩下去,江山遲早不保!”

忽必瑞道:“所以說大宋也不安全,遲早要去發財,現在先從遼國開始,嘿嘿,有戰爭便有財路,咱水神幫旺定了。”

宋兩利道:“不先幹掉蛇妖女,替你父母報仇?”

忽必瑞道:“當然,她若混在此,我哪發得了財!哈哈,有兄弟你來助陣,咱先攻破總兵府,然後再和上次一樣,把官銀一箱箱給搬出來!你那五鬼搬運法還管用吧?叫蛇妖女搬也行!”

宋兩利道:“不成不成,蛇妖女能混得國師之母,一身邪術亦非虛假,縱未及我通靈**厲害,但避著被攝卻也不難,何況另有什麽玄武天王妖功助陣,看是難搞!”

忽必瑞邪笑:“我對你有信心!天下第一小活佛,我已調查清楚!靈功天下第一,無人能擋!”

宋兩利詫道:“你怎知我是活佛?”

忽必瑞邪道:“頭上那隻龜就是綠龜法王轉世!”

宋兩利喝道:“這是啥調查!”

忽必瑞幹笑:“靈感也很重要,反正你是第一名就是!”

宋兩利道:“太抬舉本人啦!算算,我大概排名第五,極樂聖王、鬼域妖人、陰陽老怪,另謙虛再讓一名,所以排第五,說不定玄武天王便是第四,小心為妙!”

忽必瑞道:“在我心中你永遠第一!”

宋兩利道:“馬屁豈可亂拍!”兩人相視而笑,烈酒又灌幾口,直叫舒爽!

灌完烈酒後,兩人再作商討,仍決定一探總兵府虛實,再作定奪。

離深夜仍有段時間,忽必瑞且喚來手下大將荊善射副幫主,要他前去安排門路。

荊善射雖是身魁體壯,方臉粗獷,然碰及能攝人心思之宋兩利,仍記憶猶深,幹笑道:“小神童你現在未運神通吧?”

宋兩利笑道:“哪這麽耗勁?神通一發作且得休息三天才成!”原早已攝得對方在追一名叫晨玉姑娘,不願點破,荊善射自是寬慰:“如此甚好,否則任何事皆被窺,太恐布啦!”快速拜禮,立即離去。

宋兩利嗬嗬笑道:“你的大將還管用吧?”

忽必瑞道:“上次你傳了幾手功夫,他學的甚精,可替我擔待不少責任,頂行的,尤其射箭又多出十餘丈,天下難找對手啦!”

宋兩利笑道:“甚好甚好,將來打仗,光是放箭便要敵人倒地難擋!”

忽必瑞道:“趁現在仍有時間,你再指點水神刀功夫,看小弟我練得如何?”

宋兩利道:“好啊!”便行往空地。兩人稍帶醉意比畫。

忽必瑞一招“水神罩天”耍得虎虎生威,宋兩利直叫好,二招“浩瀚無涯”殺去,打得左近牆頭四射,宋兩利又直叫好,忽必瑞瞧他一閃手或扭身即躲過攻擊,忒也不信,第三招“波濤斷浪”第四招“神龍追日”一並展開,宋兩利喝喝有聲,地字訣之“土撥鼠”功夫展開,東撥西打,竟能輕易化去對方掌勁,忽必瑞不由怔詫:“你那是啥功夫?胡亂撥得我掌勁?”

宋兩利神秘一笑,道:“此乃‘神’功也,神明之神,和一般神功不同。”

忽必瑞道:“若真如此,我豈非永遠打不過你?”

宋兩利道:“打過我又如何?你可未必學得了神通,徒弟讓師父,有何不可!”

忽必瑞想想,終也笑了:“不錯,徙兒怎可和師父爭,何況神通與生俱來,強求無用,待我能收拾天下人,留你站在我前頭,亦是應該!”終不再泄氣,水神刀法盡展無遺,耍得虎虎生威。

宋兩利盡情抵擋,對方火候已至七分強,甚是犀利,看來近年光景並未白廢,立即恭喜不斷,忽必瑞當然滿意,心想再修行三年,或能達一派宗師境界,如此再無強敵可言。

兩人再拆百餘招,方自休息,直到夜晚三更始潛往總兵府一探虛實。

總兵府戒備森嚴,幾乎十步一哨,然對宋兩利近日苦練有成之五行飛渡術,想闖關應無問題。

然副幫主荊善射已在左城暗處招手,忽必瑞滿意行去,道:“本幫除了水功了得,挖地打洞功夫亦是一流!”

荊善射道:“不知中原是否要此高手?”已引得兩人進入城角秘洞中。

宋兩利想及趙佶為和李師師約會,大挖秘道,倒挺類似此景,笑道:“京城自需要挖洞高手,你倆準有出息,隻不過挖至後來終究被殺以保秘密,兩位可有興趣?”

荊善射摸摸脖子:“算啦!挖得斷頭斷腦,不幹也罷!”

忽必瑞道:“水神幫隻為自家人效命,他人豈能享有殊榮。”

宋兩利摸向四壁,竟是修得方方正正,且快至一人高,皺眉道:“這秘道好似頂下功夫,挖至哪?難道當真為探妖女秘密而挖?”

忽必瑞幹笑:“老實說,原乃準備挖至總兵府寶窟,誰知老是挖不著真正目標,還得請你指點!”

宋兩利笑道:“原來如此!你賺的還不夠多?光是從我身上已賺數萬銀子,花到哪去?”

忽必瑞幹笑:“老本不能亂花,何況開幫立派開銷大,不多撈點油水,實無安全感!”

宋兩利嗬嗬笑道:“看你是小氣財神,有進無出!”

荊善射道:“我們接濟了一些苦難者!”

宋兩利自有感應,道:“給了糧,隻能溫飽也算救濟?”

忽必瑞道:“當然算了!難不成要他們變成大富翁?”

宋兩利想想也對,生於亂世能求溫飽亦甚艱難,那江南方臘之亂亦因此而起,遂道:“看來水神幫亦算仁慈!”

忽必瑞道:“所以小神童得幫忙將庫銀全部搞來,否則大金軍隊攻至,還是被其吞去!”

宋兩利道:“大金攻至何處?”

忽必瑞道:“百裏之近吧?若非黃龍城另有七寨把關且有妖女看守,大金早來犯,最重要是聞秋山鎮守大宋邊界,若無牽製,對方回頭包抄,大金將雙麵受襲,故暫時按兵不動,看來大金一直想找童貫牽製聞秋山才敢動手,咱乘此先撈油水,最為正確!”

宋兩利道:“原來大金另有顧忌,難怪老是催遣大宋出兵……,童貫這次擺平宋江之役,想必出兵之日不久了。”

忽必瑞道:“所以挖寶之事得快些才行!”

宋兩利笑道:“隨幫主意思;隻是大金遠比遼軍難以對付,縱能盜得官銀,然又怎保證藏得了?”

忽必瑞道:“放心!這一年被妖女趕得無處可躲,混不了台麵,隻好往地下發展,除了總兵府地下挖得不少秘道之外,我且貫穿東西兩路,隻要一有狀況就往地下開溜,無人能擋!”雙肩一聳:“叫我地道大王亦無不可!”

荊善射道:“東方出口在伊通河,既神秘又方便!”

宋兩利笑道:“敢情全城皆在你掌握之中!”

忽必瑞嗬嗬笑道:“所以說,我乃黃龍城地下總兵,若說要滅遼鬼,輕而易舉,但前提是得先挖得寶藏再說!小神童請指點吧!”

談話間,三人深入數百丈,宋兩利亦不斷感應,秘道已非一條,而是交錯開來,忽必瑞解釋通廚房、內廳、臥室、禪房,就是通不了庫銀。

宋兩利腦門搜去,找向守衛,終於感應出位置,道:“庫銀乃在總兵寢宮後院百丈處!”

荊善射道:“能不能指出正確方向?挖地道似在猜謎,縱知地頭卻未必挖得準!”

宋兩利遂找到一條秘道,往左斜方指去:“由此直挖百丈,應可抵達!”

荊善射欣喜,立即做得記號,以免回頭又迷失目標。

宋兩利問:“蛇妖女又藏身何處?”

忽必瑞道:“當然是在寶庫後頭一落鬆林區,那裏根本挖不得!”

宋兩利道:“怎挖不得?”

忽必瑞道:“她可厲害得緊,將毒蛇布滿四周,隻要一有風吹草動,毒蛇便噬來,且蛇鼠最會打洞,故不敢挖得太近。宋兩利想及那玉皇仙島玩蛇小妖女玉采儀,倒頗似此布局,道:“若真如此,且莫惹她,畢竟有的蛇特毒,還是避開為妙!”

忽必瑞道:“秘道隻能通至鬆林區!咱過去瞧瞧。”說著引人轉行百餘丈,終往石梯登去,頂頭出現石塊,甚是沉重,方一打開,竟然竄入一條青竹絲,見人即咬,忽必瑞沉嚇,利刀一揮,砍成兩斷。低聲道:“就這樣啦,毒蛇雖在鬆林居多,但亦有竄散者,小心些!”

宋兩利會意,偷偷探頭瞧去,鬆林果然掛滿毒蛇,偶見紅白金鱗閃動,的確不易近身。

忽必瑞道:“送君至此,剩下你得靠自己了。”

宋兩利詫道:“不跟我共同探去麽?”

忽必瑞道:“不,我是支援部隊,要是你受困,誰來救你?何況對付妖人,非我專長!”

宋兩利斥笑:“烏鴉嘴!未上戲便說了倒楣話?”

忽必瑞道:“隻是萬一而言;你去吧,若四更天未歸,我得想辦法救你!”

宋兩利呸呸呸三數聲,又斥著烏鴉嘴,終潛出秘洞,忽必瑞立即將石板蓋上,說是預防毒蛇入侵,卻和荊善射趕忙奔至記號秘道,來不及召集手下,兩人合力先挖再說。

宋兩利潛出秘洞,發現身在桂花叢中,縱使藏得幾條毒蛇,仍算隱密,他已服得紫玉仙芝,尋常毒物無法傷及,毒蛇甚至懼其味道,自動走避,宋兩利得以安心窺探,鬆林中築有一棟獨立豪宅,看似新建,漆痕猶新。左側秘房處,已見得一男一女身影正在**,極盡**猥在**,宋兩利一眼即已發現此女頭上蛇身閃動,正是妖女最喜造型,如此看來,那男者應是玄武天王耶律威了。

宋兩利暗斥一聲狗男女,通靈**攝去,對方果然稱得威哥顏妹,且**相擁,實是火辣。宋暗自竊喜,若趁兩人打得火熱之際,先收拾其中一人,想必另一人自能對付,於是偷偷潛去。

鬆林果然見得無數毒蛇盤據,見及入侵者皆嘶嘶作勢欲攻,宋兩利腦門攝去,喃喃喝著看不見看不見!毒蛇思想單純,受此幹擾,顯得一臉狐疑,未再攻擊。

潛近豪宅,屋梁、簷頂皆見毒蛇,宋兩利仍以相同方法支開,終能靠近那**房,偷偷伸指截破紙窗,裏頭果然見得蛇妖女李鳳顏頭頂金發蛇,一身裸裎,正和男人翻雲覆雨,那男者約五旬,腦袋長癬,頭發稀疏,一張嘴巴寬又長,實若烏龜嘴,整體瞧來甚是醜陋。

宋兩利暗忖,此人自稱“玄武天王”而那“玄武”即是蛇龜化身,如此長像,倒十分吻合,實不知李鳳顏如何去尋得此人當妍頭?

他正盤算如何收拾兩人之際,狗男女一陣糾纏獸吟,終雙雙倒床昏死過去。宋兩利暗道好機會,猛地運足十成功力,猝地翻窗衝進,李鳳顏、耶律威見狀大駭,正待全力反擊,豈知宋兩利勢在必得,左手兩道勁流轟截李鳳顏胸前要穴,右手擊往耶律威右背要穴。叭地一響,李鳳顏倒床不起,頭上金蛇四散逃竄。

那耶律威卻乘機滾落床下,抓得衣褲欲掃過來,宋兩利大喝,腦門強波大作,攝衝過去,一聲“給我躺下!”耶律威登時受攝傻眼,愣在當場,宋兩利猛截齊門要穴,耶律威終倒地栽去。

宋兩利頗覺意外:“這麽簡單即搞定?敢情全在唬人?”正待前去搜查兩人是否作假,豈知一道不祥閃**直衝腦門,詫叫不好,想抽退之際,四麵八方所有門窗突地砰響,閉的閉,銷的鎖,宋兩利拚命撞去,砰地再響,竟被彈回,敢情那漆紅門框窗牖全是臂粗精鐵所打造。宋兩利暗自叫苦,猛往屋頂衝去,轟地巨響,瓦碎木裂,然亦被紅梁給擋住,根本逃無去路,不禁苦笑。此處根本是鐵籠。

宋兩利忽覺蛇妖女和龜臉耶律威仍在,又何懼被關,登時掠向李鳳顏,喝道:“你搞此名堂,不是作繭自縛麽!”妖女仍暈倒不語。

外頭竟然傳來另一男女點笑聲。由於窗牖宣紙早被震去,得以清楚瞧得來人,竟然又是另一對李鳳顏及耶律威。

宋兩利乍見李鳳顏仍是輕紗罩衫,頭罩金蛇,目光既邪且蕩,耶律威更見冷森,比起先前兩位尤陰三分。怔道:“你們……到底誰真誰假?”

李鳳顏媚笑道:“當然我是真,她是假,否則怎那麽好收拾?”

耶律威訕笑:“本王豈讓你一指即點倒,傳出去哪還有麵子可言!哼哼,仙女說你多邪多險,看來也隻不過爾爾!”

宋兩利道:“妖女布下此局就是等我上勾?”

李鳳顏道:“不錯!你會通靈我當然得找個一模一樣替身,然後抽去他們魂魄,每天灌輸他倆身分,日子一久,他們根本忘記自己是誰,你縱能攝得,亦必定以為是我倆,然後自投羅網!”

耶律威道:“扮我者縱使稍有差距,但你未見過本王,自無穿幫可能,所以一頭栽進來,恭喜恭喜!”

宋兩利苦笑道:“你們計畫多久?”

李鳳顏道:“整整一年!”

宋兩利詫道:“整整一年?這兩人整整在此冒充一年?!”

李鳳顏邪笑:“否則怎能騙過你這鬼靈精怪的小神童!”

宋兩利苦笑不已,看來通靈**仍有死角,對方早在一年之前已計畫逮人,自己落此陷阱,實無話可說,對於兩妖人之心性陰險,不得不重新衡量。暗自運起攝腦**,逼向蛇妖女,希望能控製她而解困,道:“妖女你活的挺好,卻不知我已斬掉你前後之路,遲早都是死路一條!”

李鳳顏詫道:“你如何斬我後路?”

宋兩利道:“外頭早圍著極樂聖王,隨時取你狗命,還囂張得緊!”

李鳳顏、耶律威聞言臉色大變。

李鳳顏詫道:“此話當真?!”

宋兩利道:“你不是有妖法?攝去便知!”

李鳳顏怎敢怠慢,抓出隨身攜帶之水晶球,喃喃**得巫咒,便要窺探四周。

耶律威亦圍上來,蛇目直瞪,希望發現狀況。

宋兩利趁此機會攝腦**強攝過去,暗喝著:“我是極樂聖王,你敢作怪,立即收拾!

我是極樂聖王,就在東門上……”不斷默**之下,李鳳顏腦門漸受影響,水晶球明明並無人影,東門一片漆黑,她仍且怔詫道:“聖王當真在東門?!……”

宋兩利冷道:“還不快放人!”

李鳳顏急道:“放就放……”似要動作,耶律威卻狐疑:“哪來聖王老妖!”

宋兩利遂又攝向他:“我在東門,你敢出來一鬥?”

耶律威冷哼:“誰又怕誰!”猛地運起妖功,準備對抗極樂聖王。

然耶律威妖功方起,頓被宋兩利攝去,登時冷笑:“原是你在作怪!”自認靈法了得,根本未將他放在眼裏,立即抗逼過去,宋兩利大喜暗道:“就怕你不來!”攝靈**登時展開,利用五方法門,逼出五道腦波,強速無比攝來,耶律威原是練得道家邪術,全身逼得火紅若血,身形半蹲若巨龜站立,他自封此功為“龜靈**”亦俱攝魂之能。然他終究無法抗拒五方法門之五路圍剿,能抗得正鋒卻擋不了偏鋒,不到三分鍾拉扯,腦門竟然受攝,眼睛為之翻白,宋兩利見狀大喜,喝道:“還不快放本人出來!”

耶律威應是,登要掠往豪宅。李鳳顏亦跟著掠奔。

宋兩利待要慶幸攝功得逞,豈知李鳳顏奔掠之際,水晶球跌落地麵咖卡卡脆聲傳出,猝地驚醒妖女,忽見耶律威失魂模樣,大為怔詫,喝道:“國師怎會如此?!”見難以喝止,登劈一掌,打得耶律威唉呃栽倒。

宋兩利再喝,強功又攝來,耶律威腦門混亂,李鳳顏趕忙欺前,伸手抓向耶律威後腦勺,勁功刺痛打去,耶律威終醒過來,雙雙頓覺攝力高強,猛地左右手抓緊,合兩人力量以對抗,宋兩利拚命催功,然對方聯合抵擋,其功力暴強一倍,終究無法再攝,隻好放棄,撤去功力。

耶律威驚魂甫定,雙雙跳開十餘丈遠,方敢回頭麵對,耶律威冷喝:“小妖道你敢耍妖功!待我以火符焚死你!”話聲未落,雙手一翻,各自多出一張化火靈符,奇快無比射去。

宋兩利大喝,雙掌猛吐,勁流掃出,靈符散射四處,無法燒人,耶律威大怒,卻不敢胡亂再出手,冷笑:“遲早取你性命!”

李鳳顏道:“幹脆叫天兵天將收拾他,省得咱動手腳!”

耶律威冷笑:“小妖怪,你若把通靈**說出,或能活命,否則死路一條!”

宋兩利道:“聽著!”**了十餘口訣,耶律威冷道:“隨便**個幾句,我豈肯相信!”

立即嘯出口哨,聲音未落,忽見得九位臉若死人般僵白怪家夥圍向豪宅,個個手持利刀,兩眼嗔直,似若魔鬼。

李鳳顏冷笑道:“小妖怪任你神通廣大,這群天兵天將魂魄早失,隻知殺人,任你如何能攝腦,對他們根本不管用!”

宋兩利暗中攝去,果然發現對方腦門空白得隻有殺**,而此**已被灌輸得根深蒂固,短時間根本無法改變,不禁暗自叫苦,若九人看守,恐真的難逃此牢。然盡管如此,外表豈可認輸,冷邪一笑,道:“啥人看管亦無效,俺遲早要出去,兩位混蛋可要睡得安穩才好!”

李鳳顏斥道:“此九人專為訓練對付你,怎會失效!還不下跪求饒!”其實心頭壓力甚大,畢竟前次吃了大虧,記憶猶新。

耶律威道:“管他行或不行,先讓九人進入裏頭,若不行,合你我之力難道鬥不倒這臭小子?”

李鳳顏亦覺有理,冷笑道:“是你自找的!”一聲令下,九名鬼樣天兵,登若瘋子,嘯聲出口,強撲豪宅,縱有鐵柵攔著,九支蛇形利刀砍射過去,若利箭射入內房,宋兩利豈敢亂擋,趕忙撲落地麵。九把利刀怒射床鋪,叭叭數響,割得床毀被爛,連同躺在**的冒牌蛇妖女已被斬成數塊。利刀一彈,全又射出窗外,落於天兵之手。

李鳳顏但覺替身被毀甚是可惜,然若能撲殺妖童,任何犧牲全是值得,登又大喝九名天兵再次攻擊。九天兵不隻利刀亂射,且抽出當年巫九麻所用之“九毒斷命針”登又射出,隻見青光乍閃如雨,射得豪宅似若刺蝟,幾乎無處藏身,宋兩利不得已抓來冒牌耶律威,旋空打轉,擋去無數毒針,他且命中數支,登時唉呃悶叫,倒地不起。

耶律威見狀喝叫:“多行,還不是幾針斃命!”

李鳳顏道:“沒那麽簡單,他必定裝死!”

耶律威道:“如此狡猾嗎?九毒斷命針奇毒無比,中者無救,他會安然無恙?”

李鳳顏道:“就是覺得怪異。”

耶律威道:“那再射幾刀試試!”立即喝天兵再下殺手。

天兵登要動作,宋兩利卻苦笑不已,想裝死也不行,看來隻有硬拚,猛地吸出自身毒針,哪顧得對方厲害反擊,猝地滿天花雨反打毒針,九名天兵隻攻不守,一個照麵,三名已被射瞎,疼得落地打滾,宋兩利但覺有效,又自運起五行飛渡術於屋內跳來竄去,利用機會再次射瞎四人,隻剩兩人仍作拚命之鬥,然威力已大不如前。

耶律威見狀臉色大變。李鳳顏亦自覺不妥:“你不是說失魂人厲害無比?怎一照麵便被宰得落花流水?”

耶律威老臉掛不住,喝道:“幹脆用火攻,將他活活燒死!”無計可施之下,隻能改采火攻。

李鳳顏自是同意,喝令再起,數十名外圍弓箭手射出火箭,豪宅立即引燃。

任宋兩利武功高強,能劈得近身火箭落地,然其他火箭仍射向屋頂、梁柱,遲早將被活活燒死,情急中不得不攝腦忽必瑞,心頭直喊著:“老兄快來救人啊!我可罩不住了!”

忽必瑞原和荊善射猛挖秘道,誰知卻感應求救,忽必瑞一愣:“這麽快?”哪管得是真是假,趕忙丟下工作,轉身奔向原出口,荊善射緊跟其後,忽必瑞推開小縫,瞧得豪宅火光大作,宋兩利卻在屋中跳叭叭舞,蛇女雙妖一旁冷笑,忽必瑞登時苦笑:“怎那麽快?!”

荊善射道:“快救人,否則小神童性命難保。”

忽必瑞道:“那也不能現此秘洞,若被發現,連寶藏都挖不成!”

荊善射道:“左近廂房秘道可用!”兩人登有默契奔去。轉行三百丈,爬出秘道,原是客房。兩人無暇思索,登時衝出外頭,隔著數百丈,忽必瑞裝聲便喊:“誰敢跟我極樂聖王為敵!”

荊善射挽起大弓,直往李鳳顏背腰射去。

雙妖原聽得極樂聖王已是一凜,猝覺背脊生寒,更是驚駭,雙雙趕忙掠衝鬆林以躲閃,利箭射穿而過,命中另一頭弓箭手,連穿兩人,駭叫已起。

忽必瑞更撲向遼軍,水神刀法大事劈打,一招“水神罩天”殺得遼軍人仰馬翻,雙妖臉色再變,然耶律威怎可一味退縮,冷哼道:“合你我之力未必懼他!殺去瞧瞧!”

始和蛇妖女掠前準備攻招。

忽必瑞誌在引人,見雙妖掠來,和荊善射反往屋子潛去,鑽入秘道,隨又狂奔,返回另一頭。雙妖追近,未見極樂聖王,頓覺狐疑,李鳳顏道:“聖王老妖有膽出來一戰!”並無回音。忽必瑞和荊善射已爬出秘道,直往弓箭手撲去,強功盡展,殺得弓箭手落花流水,雙妖聞聲詫愕,敢情定調虎離山之計,雙雙再次掠追回來。

忽必瑞、荊善射衝近豪宅,四掌劈去,竟然劈之不斷。忽必瑞大駭:“怎會如此?!”

宋兩利苦笑:“是鐵做的!”四麵火勢熊熊,若非護體罡氣擋住,早就衣焦肉熟,忽必瑞苦叫:“是精鐵還敢叫我救人?拿什麽救啊?”

荊善射急道:“往屋頂衝!快!”

宋兩利詫道:“屋頂火勢最猛,要我去送死?”

荊善射道:“火猛則鐵軟!快衝!”

宋兩利頓悟,暗道對啊!眼看已熬不住,隻能運足全勁,拚命一搏。猛龍蝦功登時展開,雙掌往地麵打去,身若彈丸直衝而上,待近屋頂之際,反手又是雙道勁流猛擊。

轟地巨響,瓦梁帶火噴去,燒鐵果然軟紅,被劈得若網裂破,宋兩利得以衝出,人在空中打轉,又是一式猛龍蝦功直射鬆林,炸得樹倒蛇跳,死傷遍處。

雙妖此時已趕來,見狀大喝別逃,雙雙搶攻。

宋兩利怒火難挨,猛又彈向雙妖,喝道:“想燒我嗎?看我霹靂火!”已用上天罡掌,轟轟開打,兩道火紅烈勁轟得雙妖東閃西躲,衣衫燒出火焰,急忙滾甩拍去。

宋兩利仍想再攻,忽必瑞卻道:“快溜!妖女難纏!”

宋兩利頓有所覺,不敢再戰,喝地一聲,飛衝屋頂,和忽必瑞、荊善射衝往東北方向。

雙妖乍醒,怎可讓人脫逃,強行追去。忽必瑞三人突又縱往一落廳堂,潛入秘處,掀開石塊,溜入秘道,方始安定不少。雙妖追至,卻怎知地底早被挖空,不信對方能躲得了,喝令封鎖之際,仍親自搜索任何一處。

然宋兩利和忽必瑞深懼久藏多變,已尋路潛出總兵府,逃之夭夭。

雙妖遍尋不著,怒火更熾。

李鳳顏厲道:“設計一年就是為逮小妖道,替巫九麻報仇,難道一夜便毀敗殆盡?!我怎甘心!”

耶律威冷笑:“他豈逃得了我手掌心!咱升壇作法,找出對方藏身處!”

兩人唯有此法可用,立即奔往禁區法壇處。隻見得幾尊不男不女、且毒蛇纏身之神像立於法壇上,其前則置有腦袋般水晶球。她立即不斷**咒撫球以顯靈跡。耶律威則行向自己卦壇,壇上置有巴掌大鬼紋龜殼,以及一把金蛇短劍。他從壇下抓出一隻活龜,一隻活蛇,伸手一扭,蛇、龜腦袋立斷,鮮血不斷湧入龜殼,他立即**咒,且抓起毛筆,不斷沾得鮮血畫符,隨又張張靈符化燃,耶律威最後吞下所有鮮血,盤坐下來,開始運起攝心魔法想追查宋兩利等人下落。

不久,水晶球已浮現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等人圍著一張大桌子,在啃烤雞慶祝。

宋兩利自知妖女施法,右手一指,喝道:“老妖女,敢耍我,明夜三更,作法取你魂魄!看你囂張到幾時!”

妖女有耶律威相助,且今夜應算戰勝,自是膽大,冷笑道:“有膽過來,老娘等著你!”

耶律威冷笑:“有膽告知住處,本王立刻前去收拾!”

宋兩利道:“你們不是懂得妖法?自己尋不著?實在丟人現眼,一個候補國師,一個國母,若傳出去,大遼國該改朝換代啦!”

耶律威怒道:“留你退路你不走!”猛地催功,迫得宋兩利壓力倍增,冷汗直冒,不得不求饒道:“別攝別攝,我說我說!”抓來一塊招牌,道:“就在的裏!”招牌寫著“南北客棧”,耶律威冷笑:“諒你也不敢作怪!”

李鳳顏卻疑惑:“南北客棧早被我毀去,你們怎可能在那裏?”

宋兩利道:“老店新開不行嗎?我來了就是來複仇,兩位等著收屍吧!”

耶律威冷笑:“恐怕你無此能耐!”待要再攝,宋兩利卻搖頭擺身,哇哇叫道:“我醉了醉了,受不了啦!”猛地撲倒桌麵,水晶球幻像立即消失,耶律威再也攝不著對方,嗔喝道:“有膽別走!”拚命催勁,仍無法得逞。

李鳳顏欲搓破水晶球,仍無法顯影,登時起了寒意:“對方通靈**可能真的高過我們,怎鬥得了?他還說明夜三更攝我魂魄,該如何是好?”

耶律威冷笑:“別上當,對方隻不過耍些把戲,連極樂聖王亦無法攝咱魂魄,他又算得了什麽,全是唬人罷了!”

李鳳顏道:“可是他說斷即斷,咱根本攝他不著,道法顯然有高下。”

耶律威道:“欲躲攝魂之術並非難事,此和真正道法相鬥不同,不必過於擔心,咱立刻趕去南北客棧收拾對方,以絕後患!”

李鳳顏深深吸氣,恢複信心,喃喃說道:“也許你說得對,就算極樂聖王老妖前來,亦未必奈何你我,又何懼於小妖作怪,隻要你我不分開,相互抵擋,必能鬥敗他!”打鐵趁熱,兩人登時掠向屋頂,選了方向,掠追而去。

宋兩利哪在南北客棧開懷暢飲?

三人原躲在八通窟附近深宅,而那招牌原是收藏於此,宋兩利耍了障眼法,騙過雙妖,看來今夜自可安穩過活。三人喝得甚是爽心暢意。忽必瑞、荊善射乃為找得寶窟而高興,宋兩利則為逃過此劫始慶祝。縱使衣衫、臉麵仍帶焦痕,但能識破對方詭計,實是莫大收獲。

忽必瑞弄笑道:“小神童亦有自投羅網一日?”

宋兩利幹笑道:“怎知對方弄個假替身竟達一年之久,不栽都不行!看來我的通靈**得修至八萬四千法門,方能知過去未來,不再上當。”

荊善射道:“其實上點當,增加人生一點樂趣,否則平平淡淡過的有何意思?”

宋兩利道:“那你回去火窟,待燒個半死,咱再去救人如何?”

荊善射幹笑道:“免了,免了,我已上當千百次,樂趣已甚多,且小神童之趣必定和我等不同,故不可同時相提並論!”說完嗬嗬笑起,敬酒連連。

宋兩利笑道:“如果叫晨玉讓你上當,你恐怕千百個願意了!”

忽必瑞道:“晨玉是誰?”

宋兩利道:“他心愛的女人!”

忽必瑞亮眼:“你幹啥?瞞著弟兄胡幹麽?”

荊善射窘紅著臉:“哪有這回事,八字沒一撇,隻是心儀而已!”

忽必瑞嗬嗬笑道:“心儀也不行,得通知幫主批準才能追,現在已批準,三月之內給追到手!”

荊善射更窘:“對方未必願意……”

忽必瑞道:“有本幫軍師出馬,立即成功!”

宋兩利道:“我何時變得軍師了!”

忽必瑞幹笑道:“預封的,畢竟此位置唯你莫屬;軍師地位比幫主還高,也即是本人必定言聽計從!”

宋兩利道:“那豈非傀儡了?”

忽必瑞大大拜禮:“能讓本幫六門興旺,任何形勢已不重要!”

宋兩利嗬嗬笑道:“六門不定興旺,但六畜能旺倒較容易。”

荊善射嗬嗬笑道:“那咱豈非變成畜牲?”

忽必瑞笑道:“隻要能旺,是人是畜都行,何況牛馬羊能旺,在關外可是大大財富,軍師算得極準,可喜可賀,本幫必定鴻圖大展。”

宋兩利道:“若能旺及中原,那才是第一妙招!”

忽必瑞道:“有軍師指點,必能如願;當道士都能日進鬥金,何事不能為?待搗了蛇妖女,再往中原發展不遲!”

荊善射道:“得連寶庫銀兩一起盜走才夠旺!”

忽必瑞猛點頭:“有道理!副幫主快去找人,連夜趕工,免得夜長夢多!”

荊善射立即告別而去。

忽必瑞道:“剩下便是收拾妖女一事,小神童有何盤算?”

宋兩利道:“得拆散妖男妖女才行,否則兩人聯合,較為棘手……”

忽必瑞道:“不如咱引金軍前來,再趁亂作掉兩妖,自可省事許多,不過這得等搬光寶庫才行。”

宋兩利盤算,引金兵前來並非難事,但如若來者是極樂聖王,自己豈非難以脫身,何況另有夜無群糾纏,如此作妥善嗎?至於夜驚容,已多日不見,她們記得自己嗎?掙紮中暗自輕歎。

忽必瑞問道:“你有難處?金軍會吃了你?”

宋兩利道:“隻是顧慮極樂聖王,他可比蛇妖女不易對付……”

忽必瑞道:“若無利害關係,自可跟他們配合,畢竟聯金抗遼不是人宋最想搞的花樣?”

宋兩利道:“那隻有童貫喜歡玩它,我可無此勁兒!”心**一轉,道:“還是找找看極樂聖王人在何處,若仍在遠處,引金抗遼自是可行。”於是盤坐下來,立即運起神通,小心翼翼搜向西南方。

多日修行,以及綠龜法王現身指點,宋兩利通靈**已甚精進,加上烈酒助陣,感應範圍自是寬廣,眨眼間已浮出極樂聖王法相,對方仍是一副金盔金裝,神光普照坐於豪華金殿之中,映及宋兩利攝來,極樂聖王目光一亮,怔喜道:“小神童你到何處去?怎尋你不得!”原來聖王早尋及多次卻難奏效,若非顧及遼金大戰,他早親臨中原找尋。聖王功力通玄,自知宋兩利神通大進,卻未能確切了解對方精進何種程度,否則必大為吃驚。

宋兩利道:“在遼境,黃龍城!”心想聖王在殿中,應是離得遠,始敢說明藏身地。

極樂聖王聞言乍喜:“你已出兵攻黃龍?妙哉妙哉!另有誰同行?”

宋兩利道:“隻我一人。”

極樂聖王道:“怎不來大金國?驚容找了你兩趟,淚水都快哭幹啦!”

宋兩利一愣:“她找過我?!”

極樂聖王道:“你是她未婚夫,不我你要找誰?”

宋兩利知曉去年在金國,極樂聖王曾將夜驚容許予自己,原想等母親答應再做定奪,誰知一拖便是一年,實是對不起夜驚容,遂道:“她在哪?”

極樂聖王道:“和夜無群一並攻遼;你若在黃龍城,已相距不遠。”

宋兩利暗自竊喜,分離多日,終能見麵,道:“那就見吧;可是黃龍城已有耶律威、李鳳顏鎮守,不易攻下。他們貿然前來可好?”

極樂聖王笑道:“他倆原是有所負擔,但你已在此城,多少形成對方壓力,攻城已非問題,你且等上幾日,必有奇效發生。”

宋兩利噢了一聲,並未作答。

極樂聖王道:“那耶律威仗著邪術招搖撞騙,其作戰能力甚差,隻要大軍一到,必定難以抵擋,倒是蛇妖女能號召萬蛇守城,為免傷亡,應先除其毒蛇,則黃龍城不堪一擊!”

宋兩利道:“那就等貴國大軍來啦!我已酒醉,不行了……”故意裝暈,隨後斬斷通靈**。

極樂聖王詫叫幾聲並無回應,暗忖道:“看來此子靈修又精進不少,得留意應付,以免養虎為患!”既知對方去處,得傳令戰區,以便能一舉拿下黃龍城!立即寫了書信,飛鴿傳去,隨後整裝,準備進行支援。

忽必瑞瞧及宋兩利張開雙眼,方始說道:“溝通得如何?瞧你嘴巴支支吾吾,好似在**秘咒,如此便能傳意千裏,倒也奇特!”

宋兩利道:“亦像瘋婆子?”

忽必瑞幹笑:“不像,通了靈,你好似佛祖,說不定腦袋尚且會發光!神聖不可侵犯!”

宋兩利道:“少拍馬屁;金軍已在附近,聖王要我們把毒蛇收拾,以免傷亡,隨後他們即可攻城。”

忽必瑞搔搔頭:“啥都抓過,就是沒抓過蛇,尤其四麵環水,蛇若落水,更難應付……。除非把總兵府燒了……”

宋兩利道:“盡量想法子,畢竟毒蛇竄出,連百姓都遭殃。”

忽必瑞笑道:“一步步進行,先搬光寶庫再說!”

宋兩利笑罵一句貪心鬼,忽必瑞坦然受之,宋兩利不再多言,疲累多日,且有傷在身,倒地休息,忽必瑞則放心不下秘道挖掘,又自潛往總兵府一探究竟。

玄武天王耶律威和蛇妖女李鳳顏在搜及荒廢之南北客棧,哪見得宋兩利鬼影,一氣之下,放把火將廢墟燒個精光,且下令手下搜向所有住戶,非得將人逼出不可。

黃龍城一時**再起,徹夜難以安寧。

然水神幫經過近年搜捕,早知如何生存,在轉入地底活動之後,任遼軍如何搜捕,仍能安然度過危機,讓遼軍甚是頭疼。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8
發表於 2024-6-18 14:41: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山雨欲來

雙獅城,金軍戒備森嚴。

由金國大將軍完顏宗翰所引領之怒龍軍所奪下。若非黃龍城雙妖常施妖法,怒龍軍早突城而去,直搗遼京,殺掉天祚帝,一統江山。

出征者除了完顏宗翰,另有夜無群,被驚容以及軍師楊樸,其他飛鷹六大獵將亦功不可沒。

極樂聖王飛鴿傳書已抵雙獅城。

軍師楊樸首先取得,查閱之下方知聖王竟然命令攻城,倒和先前計畫不符,不得不召集完顏宗翰及夜無群、夜驚容於秘廳之中。

完顏宗翰一副刺蝟胡仍未剃去,楚霸王般猛勁仍在,他最喜主戰,聞言大喜:“聖王果然開竅,早即該拿下黃龍城,哪管得什麽雙妖,照樣一刀砍其腦袋。”

夜無群隻要不涉及師妹爭奪之事,一向溫文儒雅,亮眉一挑,道:“師父既然有指示,應是破城良機,小王早有準備。”

夜驚容默然不語,打從兩次尋往大宋京城,宋兩利皆因得罪陰陽老怪而撲空之後,她心緒已沉,回到金國方知師兄受困於攻城之苦,極樂聖王便安排至此,夜驚容雖對師兄無男女感情,卻有兄妹之情,自是答應前來助陣。夜無群乍見師妹到來,登時精神百倍,不斷攻城立大功想搏美人青睞,夜驚容總是附和微笑,一道鴻溝仍畫著,夜無群卻不以為意,他知隻要不再他人涉入,日子一久,師妹仍將選擇自己,成為最佳妻子,以圓青梅竹馬夢想。

師兄妹倆即在此恭謙帶情境中生活著,一頭熱來一頭淡,處境甚是微妙。

楊樸自知夜氏兄妹狀況,不願提及宋兩利之事,免得夜無群不願攻城,錯失良機。

道:“雖然聖王已派了內應,攻城應無問題,但屬下仍覺聞秋山那頭若回馬反擊,將甚是不利,故仍該等大宋出兵牽製,方熊萬無一失。”

完顏宗翰道:“如若大宋永遠不出兵,咱豈非永遠攻不成?”

楊樸道:“應該不會太久,遼將郭藥師父子已逃往大宋,童貫遲早會出兵,何況他和聞秋山另有一段恩怨。”

完顏宗翰道:“可是聖王命令又如何處理?”

夜無群道:“師父一向料事如神,既然有人混入黃龍城,機會甚是難得,咱應先搶攻,隻要拿下此城,遼國已滅一半,縱聞秋山或耶律大石回身自救,恐亦慢了一步!何況黃龍城一向易守難攻。”轉向夜驚容,含情帶意說道:“師妹你以為如何?”

夜驚容淡笑:“沒意見,師父說攻便攻吧!”

楊樸思考一陣,喃喃點頭:“或許聖王可能親自出馬截住聞秋山及耶律大石軍,否則他應不會下此命令,既是如此,咱便整裝,先破去外圍七星城,然後**黃龍城,一舉奪下!”

完顏宗翰爽聲笑道:“就此安排,否則再等下去,士氣必挫。”

楊樸領首:“待屬下回聖王信,並提及遣使勸宋進軍一事,以牽製遼軍反擊。”

完顏宗翰笑道:“快去快去!”楊樸告別而去。

完顏宗翰迫不及待想整裝軍隊,親自前往校場,宣布此重要軍令,怒龍軍個個精神亢奮,嘯聲震天。

夜無群卻乘機迎向夜驚容,笑道:“咱又可並肩作戰了,每次和你一起,便覺力大無窮,猛不可擋。”

夜驚容淡笑:“師兄一向了得,祝你成功!”

夜無群欣笑:“少了你便少了什麽,走!咱也去探采軍情,也好有個定奪。”想牽夜驚容右手,夜驚容卻及時避開,急道:“師兄,我們都已長大了,不該如此……”

夜無群道:“怕什麽,此處又無人見著!”仍想握去,夜驚容仍躲閃,臉情已顯惶恐,夜無群一歎,道:“你想得大多了……,希望日後你能了解我心意。”不再為難,先行掠去。

夜驚容輕經一歎:“我已許予阿利,又怎能胡來呢?”想及宋兩利不知是否仍記得自己,暗自落淚,隨又拭去,勉強跟得師兄前去探路。

童貫早將李師師接回汴京城,徽宗趙佶自是龍顏大悅,立即賜賞明珠一鬥,樂得童貫與有榮焉。於路上,李師師亦懇求放過梁山弟兄,童貫在親征後,如梁山泊簡直陷阱重重,若再攻去,恐將損失慘重,若派他人倒也罷了,若皇上指明自己,豈非麻煩上身?此次有李師師可搪塞,下次拿誰應付?何況要命之小神童仍躲在該處,在陰陽老怪仍未回京之前,多少得拍他馬屁。盤算之後,終決定奏請皇上下旨招安,隻要梁山軍納入朝廷軍係,再想辦法各個擊破,正符合三十六計之一計,豈非妙哉。

童貫終和蔡京、王黼、梁師成等人商量,一致同意先招安,再各個擊破,不斷派梁山軍出征,日子一久必有傷亡,剩下者再想辦法收拾便是。

唯一反對者乃是太尉高俅,想及林衝、宋江等人回歸朝廷,自己豈非平白多出百餘敵人?童貫安慰招安後即派出打仗,隻要高俅躲得幾天即沒事,高俅縱仍不願,然其權位不高,怎出得主意,故無法阻擋重臣所奏,徽宗趙佶亦早受李師師請托,他若非顧及浪子燕青這情敵,早一口答應,如今群臣猛奏,他終無法擋,批了聖旨,傳往濟州太守張叔夜,終把梁山好漢招安入朝廷,梁山泊之亂方告一段落,了卻朝廷心患。

童貫難得享受幾天清福,腦筋正轉往林靈素,這家夥藉神明力量,又開始作威作福,得想法子治治為是,否則騎到頭上,臉麵安在?如今宋兩利不在,正是下手整頓時機,然計算未了,那馬臉長翹的趙良嗣已偷偷潛來。他原名馬植,後因出使金國遂改名趙良嗣,在出使有功之下,被封得右文殿修撰大夫之文書官職,薪俸不多,故一直視童貫為恩人,常以通報金遼秘事為業,童貫亦視其為第一密探,見其來到,立即接見秘室。

趙良嗣二話不說,已談及主題:“遼國近日將亡,大將軍應出兵以奪戰功。”

童貫詫道:“怎講?難不成是金國放出風聲,是假消息?”

趙良嗣道:“千真萬確!金國大軍已攻至黃龍城,不出幾日,必可破去遼京,屆時遼國必亡,且屬下已得遼將郭藥師親自傳告消息,他想降宋”。

童貫大驚:“黃龍城戰將?!”

趙良嗣道:“不錯,他親眼見得遼國**奢無度,亡國在即,且黃龍城又被蛇妖女搞得一團糟,失望之下,已前來投靠。此乃難得良機!”

童貫邪心一笑:“若真如此,看來遼國當真要亡了。”

趙良嗣道:“郭將軍已在秘處,若恩公願見他,立刻可見。”

童貫大喜:“快帶他來見我,如此要事,怎可耽擱!”

趙良嗣應是,立即退去,半刻一過,已引得郭藥師前來覲見童貫,大禮一拜便要下跪,童貫趕忙攔人,急道:“郭將軍請免禮,能得你投靠,大宋將更強壯!”

郭藥師恭敬拱手:“一切尚請太師提拔!”

童貫直笑:“哪裏哪裏!”

郭藥師恭敬而立,童貫始瞧得對方雖已過半百,然目光細亮,炯炯有神,臉瘦卻體壯,左眉那塊指印疤痕甚是特殊,一股征戰沙場老將氣勢隱隱泛生,果具大將之風,有他投靠,應是一大助力,童貫頻頻暢笑不已,道:“郭將軍受委屈了,大宋必定加以重用!”郭藥師再次道謝。

童貫道:“卻不知遼國現今情勢如何?”

郭藥師道:“天子荒**,陷害忠臣,皇後蕭瑟瑟自殺,大將餘都姑叛逃金國,且妖女作怪,遼國除了耶律大石苦撐外,已無可用之兵!”

童真頻頻點頭:“不錯!天子**,陷害忠良,必定亡國,自古明鑒!此時出兵正是良機!”又問:“金國情勢如何?”

郭藥師道:“在完顏宗翰引導下,已攻至黃龍城,此城一破,遼國必亡,太師可現在出兵,以期攻下遼城,收複燕雲十六州!”

趙良嗣道:“此乃良機,若大宋不出兵,違了盟約,金國必定不肯遵守約定,歸還十六州,畢竟不肯出兵,哪來理由索地。”

童貫道:“當然要出兵,否則豈非弱了大宋威風!”

趙良嗣登時拱手:“恩公英明!”

郭藥師喜道:“屬下必全力以赴,替太師打天下!”

童貫笑道:“甚好甚好!趙卿你且帶郭兄四處走走,瞧瞧大宋繁華都市,然後先行前往戰區,本人即刻奏請皇上出兵,以期奪回失土!”

趙、郭二人大行拜禮後,始小心翼翼退去。

童貫但覺連遼國大將皆來投靠,情勢陡變,此時不出兵尚待何時。於是匆匆前往蔡京、王黼處商量。蔡京已老,不想多戰事,並不支持,然王黼同意童貫看法,畢竟遼國落入金國之手,恐永無索討機會。蔡京不想再爭,遂同意。

隨後三人前往徽宗趙佶奏去,趙佶一向對童貫視若不敗戰神,立即準奏,批得二十萬軍供其出征,童貫大喜,謝恩之後已赴校場點兵,並交代整軍。

次日一早,童強先鋒在前,辛興宗後衛在後,童貫位居中軍,浩浩蕩蕩引領二十萬軍,再次征討遼國。隊伍綿延數裏,甚是壯觀。

宋兩利和忽必瑞、荊善射以及十餘名弟兄仍不斷挖掘秘道。經過三天努力,終挖得百丈遠。照宋兩利感應,總兵府寶庫應在頭頂。忽必瑞想來興奮異常,道:“猜有多少庫銀?”

荊善射道:“少說也有百萬金,畢竟黃龍城乃第一重鎮,囤積官銀不可少。”

宋兩利道:“若真如此,水神幫可發啦!足可成軍奪王位!”

忽必瑞笑道:“不錯,俺娘是蒙古人,有了銀子,回到部落,招兵買馬,天天找遼鬼報仇!”已等不及:“快挖快挖!”

三人立即加把勁,利錘尖錐往上挖去,土屑直落,及至末層,則見硬石擋罩。荊善射人高馬大,伸手推去,竟然不起,詫道:“莫非挖到萬斤石板,玩完了!”

宋兩利道:“再怎麽算,亦不可能如此之厚重!”且讓荊善射退下,自己運足功力頂去,一次不動,再頂一次,上頭突地轟啦啦東西亂撞,嚇得三人趕忙閉嘴,默不吭聲,石塊亦陷回原處。

頂頭已傳來守衛喝聲:“誰?!”數名守衛打開鐵柵檢查,方知寶箱傾倒,雖是不解,仍將其疊回原位,但覺太高,又搬兩箱移往它處,檢查並無異樣後,已退出去,並將鐵柵門鎖上。

秘洞三人這才明白原是寶箱壓著,難怪如此沉重。

忽必瑞一臉貪婪直笑:“越重越好,實料越多。”

宋兩利瞄眼:“且看你如何把青石挖開,若第二次聲響,必定引來嫌疑,然後寶箱移位。”

忽必瑞頓覺難處,幹笑道:“且往旁邊挖,總能找到較輕處。”

荊善射道:“不成,左右挖去,石板必鬆,可能整片垮下,何況未必能挖及較輕處。”

忽必瑞道:“那將如何?”

荊善射道:“唯一辦法是兩人合力將石板撐起,一人爬出去收拾。”

忽必瑞道:“行嗎?寶箱甚重!”

荊善射道:“小神童方才已頂開,應無問題!”

忽必瑞道:“好吧,姑且一試!”兩人開始墊高地基,以便撐石板。

宋兩利道:“要我先出去當箭靶?”

忽必瑞幹笑:“你較瘦,且會攝腦,應較安全,其實我最想見寶,隻是人手不足而已。”宋兩利瞧他一臉遺憾,不再爭執,暗自解嘲,竟然逃至此處當賊?

無暇多想,地基已墊高,忽必瑞、荊善射已伸手頂向石板,四隻手各頂四角落,宛若霸王舉鼎,使出吃奶力氣終能將石板連同八箱重寶給頂高。

忽必瑞汗流滿麵,仍支支吾吾要求宋兩利快爬上去,他且不敢說話,以免泄功,嘴角倒是抽得扁歪。

宋兩利自知兩人頂不了多久,見得空隙已夠,身形一溜,終穿出寶庫,忽必瑞、荊善射始敢放下石板,喘息不已,卻帶笑意。

寶庫果然不小,藏有百餘箱庫銀珠寶,看來甚是豐富,至於鐵柵門外並無人看守,想必另有一層石門把關,倒是省了宋兩利不少麻煩,打開寶箱瞧瞧,竟然全是黃金元寶、珠寶玉器,應有盡有,敢情超過百萬金以上,黃龍城的確富可敵國。

忽必瑞等之不及,已敲石板為號。宋兩利暗笑:“便宜你了!”想來水神幫仍算正義,奪此財寶亦非亂花,總比落人他人之手要好,遂搬下寶箱,忽必瑞、荊善射得以推開石板爬出寶庫。

乍見金光閃閃,寶氣萬千,兩人已目迷五色,傻愣雙眼,喃喃叫著努力一年,終見效果,快哉快哉。

宋兩利道:“光是欣賞不算數,落袋為安才算數!”

忽必瑞頓醒,恍然笑道:“真是救苦救難大菩薩,有您來此便搞定了,否則再過十天半月必落金人之手,而徒勞無功!”大禮一拜之後,立即抱起寶箱往秘洞塞去,下頭弟兄且笑不合口,配合搬裝。

然百餘口箱子,若要搬光談何容易,且寶箱巨大,塞及秘道,行走實是不便,宋兩利正思考此問題,誰知忽必瑞早有計畫,喝向地底弟兄,將寶物倒往特製牛皮袋,然後結紮成包,剩下空箱子又擺回寶庫。如此分裝搬運之下,百餘箱東西幾乎直往秘洞倒去,故動作迅速許多。

宋兩利瞧得頻頻讚許:“果然是天生賊料子!”

忽必瑞笑道:“否則怎搬得了你上次交代的九龍精鋼鐵丸!”

宋兩利想想也對,連大鐵鼎都能盜走,如此百箱寶物又算什麽,自己多心了。

從三更搬至五更,終將寶物搬盡。忽必瑞滿心暢快,故意留下一錠小元寶,捉狹笑道:“且讓那人分點油水,莫說入寶山卻空手而回!”

宋兩利道:“這麽小氣!”

忽必瑞道:“沒放銀子已善待他啦!時機不佳,能省則省!咱快走吧!天快亮,遼軍可每天要點一次庫銀!”宋兩利不再多說,溜回地底。

忽必瑞和荊善射如法炮製,將箱子疊在石板上,兩人先行回洞,再拖抬石板,終能將洞口封去。

見得地底牛皮袋、羊皮袋堆積如山,的確暢快。然時間寶貴,忽必瑞喝令手下搬往東側出口,那頭原是伊通河,足可將寶物運走,他則和荊善射又將秘洞填土,以免露痕跡。

宋兩利道:“不留下來,下次再盜寶?”

忽必瑞道:“不成!敵方失了重寶,必定大肆搜查,若不埋去此洞而被發現,則所有秘道將現形,哪還有下次機會!”

荊善射道:“寧可下次再挖三五丈,也不要重頭挖一年!”

宋兩利笑道:“有理有理,實是賊天才!”

忽必瑞滿意接受。

三人合力,甚快將寶庫底下秘洞回填,落個無跡可尋。三人隨後潛往東方,行約三裏,始到盡頭,原是伊通河岸口,一艘巨船靠得甚近,船身亦藏暗門,此時開著,竟和秘道口相互對照,如此隻要將寶袋丟入艙底,落個輕鬆方便。

宋兩利不得不佩服忽必瑞設計之巧妙。看來他確實對總兵府寶庫覬覦已久,否則怎計畫如此周詳。

待寶物搬落艙底後,總護法怒鷹季叔滾先行將船開走,隨後又來一艘小船,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始登上船,至於秘道口則以一塊不起眼巨石封住,實無痕跡可循。

船上備有酒菜,三人暢飲開來,大呼過癮。

忽必瑞笑道:“發財定了,剩下是替父報仇,然後收拾蛇妖女,小神童可有計畫?”

宋兩利道:“哪有何計畫?且等金兵攻來,咱找機會收拾便是。”

荊善射道:“不是要收拾那些毒蛇?我倒有一計!”

宋兩利道:“啥計?”

荊善射道:“蛇怕火,咱把它引至遼軍藏糧處,然後一把火燒了,豈非一舉兩得。”

忽必瑞擊掌叫好:“好極了,隻要糧草一滅,遼軍必定大亂。”

宋兩利道:“可是,毒蛇怎會去?”

忽必瑞道:“隻有靠你引它啦!”

宋兩利道:“莫要玩火**才好!”

忽必瑞道:“放心,我和副幫主隨時救駕,保證萬無一失!”

荊善射道:“軍糧堆在廚房附近,廚房早有地道,應無受困之慮。”

宋兩利遂點頭:“好吧!反正不鬥蛇妖女,實有不甘!”

去年李鳳顏殺害無辜嬰兒之事,對他刺激甚深,決心討回公道,否則如此玩火之事,他的確不肯耍玩。

既已決定,三人暢飲後已做休息,直到夜晚,小船又調頭,三人再次潛入秘道,摸往總兵府。

忽必瑞甚是熟悉地形,尋及廚房後,三人潛出,且摸至糧倉,果然見得五穀雜糧堆積如山,忽必瑞忽有想法:“我看一把火把總兵府燒了,豈不快哉!”

宋兩利道:“可是毒蛇將四處逃竄,對百姓不利。”

忽必瑞道:“哪來不利?咱從外頭先燒,毒蛇自往裏逃,一條也走不掉!”

荊善射道:“有道理,總兵府一著火,軍心必亂,大金軍隊見狀,說不定立即攻城,省了咱不少麻煩!”

宋兩利道:“燒便燒吧,最好連蛇妖女給一並燒死,自省事多多!”

忽必瑞興致已旺:“燒東西我在行!”便要荊善射前去廚房拿菜油,澆往糧包,隨又抓出準備放火之黑色筒子,插入縫隙中,問道:“要多久引燃?”

宋兩利道:“還可定時?”

忽必瑞抓出炷香,笑道:“一炷香兩刻鍾夠麽?”

宋兩利笑道:“原是這麽回事。夠了!”

忽必瑞將炷香引燃,插於黑筒,笑道:“設定完畢!”

荊善射道:“隻剩兩刻鍾,咱得四散開來,由外往內燒去!”

三人自知時辰已少,立即潛回秘道,往回退去。既然全府皆毀,哪顧得是何地頭,隻要爬出另一秘道口,立即設下陷阱,半刻鍾一過,已設伏十餘。

忽必瑞尤其內行,潛往軍火庫,照樣設下火種,以期驚天動地一番,讓遼兵逃得屁滾尿流。

一切搞定後,宋兩利終又潛往鬆林想探瞧蛇窩,誰知那鐵籠屋已燒燼,毒蛇亦被撤走。

他不得不感應搜尋,始知蛇妖女和耶律威已移往後院湖池中那棟獨立兩層白塔,此塔原是賞湖賞花所設,卻被改裝成住處,四麵環水,隻有一座曲橋相連。

宋兩利潛往白塔,始見得池中萬蛇幌動,曲橋、塔麵更是毒蛇蟠踞,其中兩條巨蟒粗若腰身,毒牙直獠,甚是可怖。

宋兩利暗自苦笑,妖女早知火攻幹脆以湖水護守,如此又怎能燒死它們?尤其那兩條巨蟒皮粗肉厚,說不定刀槍不入,輕易火把豈能燒死?

忽必瑞亦潛來,見及此狀,差點昏倒,詫道:“怎會如此?這哪是蛇窟?簡直是煮大蛇麵線!整鍋都是蛇!”

宋兩利道:“恐怕烈火亦燒不及痛處!”

忽必瑞當機立斷:“燒不死也得轟死,咱去奪火炮,先轟它幾記再說!”

宋兩利道:“火炮架在城牆上,如何能扛來?”

忽必瑞道:“扛那個已太遠,快到軍火庫,倘有十分鍾,希望來得及!”甩頭即走。

宋兩利亦知時間寶貴,立即跟他潛回秘道,隨又繞至軍火庫,來不及潛行,方一竄出,兩人合力放倒六名守衛,衝入軍火庫,炷香已燒剩三寸,忽必瑞趕忙換得較長炷香。既是盜火炮,兩人各扛兩大箱,快速潛回秘道,三箱藏於隱密處,剩下一箱則合力扛往湖池處,奔行數百丈,終爬出秘道,由於動作過粗已被守衛發現,喝道:“誰?”

忽必瑞暗驚,登要射殺,宋兩利腦波攝去,喝道:“我乃郭藥強先鋒!鬼叫什麽!”

守衛一愣,那郭藥強原是此城先鋒官,眾人自是熟悉,守衛被攝仍不自知,一臉茫然。

忽必瑞幹脆喝道:“沒事少鬼叫!”一指點去,守衛登時僵硬。兩人立即往前衝去。其他守衛雖聞聲音,然未見當事人叫喊,縱覺奇異,仍不敢任意叫喊。兩人即趁此機會奔往湖邊。

東門忽地傳出火光,有人乍喊失火了!聲音仍算遠弱。

忽必瑞喝道:“不必等啦!先轟再說!”一掌橫切箱蓋,二十餘顆巴掌大黑球火炮已現形,一手抓得一顆,立即點燃引信,直往白塔轟去。然其功力不夠,隻砸往曲橋處。轟轟兩響,炸得橋斷石飛,地動天驚。

白塔裏頭雙妖驚駭怒嘯,急欲衝出,宋兩利怎肯讓兩人喘息,火炮早點燃引信。一連四顆連環炸去。他功力遠比忽必瑞高強,又用及馭氣衝天手法,將勁氣灌注掌勁,這一丟砸,奇準無比轟向白塔,一連轟轟轟轟四響,白塔炸毀一半,兩條巨蟀難耐砸石之疼,紛紛落水翻騰,強勢衝來想報複。

耶律威、蛇妖女更是灰頭土臉掠向塔頂。乍見宋兩利,已火冒三一丈。

李鳳顏怒吼:“老娘未去找人,你卻趕來送死!”

耶律威:“上!”兩人便要衝來。

宋兩利冷道:“殘殺嬰兒之罪,今夜便要你還!”兩顆火炮又自砸去。

李鳳顏、耶律威不敢抵擋,左右閃過,落身曲橋,火炮砸落湖麵,引信已息,並末炸開,宋兩利喝道可惜。

忽必瑞見狀急道:“把引信減短!”火折子燒及引信一半,心知炸不了雙妖,便往湖麵空中砸去,火炮空中爆炸,震力轟得水濺蛇爛,仍能奏效。

然二十餘顆火炮終有用盡之時,忽必瑞轟剩兩顆之際,急道:“該溜啦!”然兩妖怎肯讓人走脫,拚著被轟危險,拚命衝撲前來,宋兩利喝道:“你先走!”恨死蛇妖女,頓將功力逼至極限,相準妖女,一記“乾坤幻滅”即劈過去。

那“乾坤幻滅”原是水神刀法第六式,威力非同小可,然蛇妖女卻自認除了通靈攝腦之術不及對方外,其他內家修為勝過多多,一勁冷邪虐笑:“想死得快些嗎?”竟然不閃不避,反掌打來。

雙方觸招,轟然暴響,蛇妖女怎知宋兩利一年之間功力增強如許之多,竟若斷線風箏悶呃摔落湖中,敗得十分狼狽。

玄武天王耶律威見狀大怒:“你用何妖法敢傷我愛人?!”抽出龜蛇毒劍,一式“靈蛇吐蕊”硬是攻來。

宋兩利縱劈退蛇妖女,身形卻不穩搖晃,耶律威身為國師,武功豈是弱者,雖隻平常招式,卻隱含無限殺機,且毒蛇劍藏毒,的確凶險萬分,情急中,宋兩利頓展五方法門,攝腦**猛地化開,喝地一聲“往左刺”耶律威竟然不察被攝,劍光已刺偏,待及時發現而糾正已嫌過慢,宋兩利雙掌凝勁,又是一招“乾坤幻滅”轟得耶律威悶呃倒栽湖中,已和蛇妖女湊成一對。

忽必瑞見狀大喜:“原來是空架子!咱今晚便收拾兩妖!”

宋兩利道:“先拚再說!”怎顯得毒蛇滿湖,竟然掠身衝入湖水,相準驚惶落魄之蛇妖女,怒吼著“地水火風空”竟以佛門秘學強招不斷暴打扭劈,蛇妖女驚魂未定,又遭重擊,簡直毫無還手餘地,已被打得四處亂撞,頭昏腦脹,吐血連連。

耶律威雖是狼狽,卻醒得快,乍見愛人受創,怎肯罷手,拚命搶招過來,毒蛇劍便要刺去。忽必瑞哪能讓他偷襲成功,淩空一塊黑石砸來,且吼著:“炸得你粉身碎骨!”

耶律威以為火炮轟及,怎敢抵擋,潛水即逃,黑石落處,正巧砸中巨蟀八寸身,疼得它亂轉打滾,且將宋兩利掃得沉落水中。

此時火藥庫已被引燃,轟地巨響,地動山搖,一道紅光直衝天際,宛若火山爆發,嚇得遼軍撲地不起,巨蟒毒蛇更以為變天,紛紛四處逃命。

忽必瑞關心宋兩利,急喝道:“小神童快上來啊!四處火海一片,再不走必有危險!”

宋兩利仍追著蛇妖女不放,一拳搗得她倒噴曲橋,四肢攤開,已奄奄一息。

他猶不放過耶律威,回身尋找,未見蹤影,腦門攝去,竟發現對方躲在湖底,待要潛入之際,數條毒蛇攻來,立即亂掌劈去,忽見荊善射扛著大桶油料,喝著:“小神童快起來,待我燒了此湖!”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這才掠身上岸,荊善射將燃油倒入湖中,毒蛇聞及味道,驚駭四處逃竄,荊善射豈肯放過,猛地點燃火把,丟入湖中,轟地巨響,油料已燃,湖麵一片火海,燒得毒蛇沒命掙紮,死傷十之六七。

兩頭巨蟒仗著皮厚,竟衝過火海,往岸邊撲來,利牙直獠,欲吞噬荊善射以報冤仇。

荊善射冷笑:“隻怕你不來!”他最喜射弓,見及巨蟒撲近,立即挽起強弓射去,叭然一響,射中巨蟀右眼,疼得它落水打滾,搗得湖水掀天,火花四濺。另一巨蟒眼看難討好處,潛藏水中逃去。然此一搗,躲於水中之耶律威竟被逼出水麵,荊善射射蟒不著,立即射其腦袋,耶律威頓有所覺,怒掌劈來,竟無法打偏利箭,怔駭之餘複往水中潛去,閃身轉藏之際,利箭已削中肩臂,疼得他再次悶呃,躲若龜孫不敢現身。

雙方鬥得激烈,卻隻刹那間發生,總兵府縱使火海四起,火焰衝天,守衛逃竄無數,仍有忠心士兵強衝過來,個個手抓長槍利刀拚命欲殺刺客,忽必瑞已知待不得,喝道:“阿貓阿狗快閃!”不願喊全名以免留下證據。

荊善射、宋兩利自知危險,顧不得再戰,三人同竄屋頂,又溜至廂房,找得秘道,逃之夭夭。

耶律威聽及手下叫喊,方敢浮出水麵,擊退火油,厲喝:“封鎖全城緝凶!”士兵作樣而去,耶律威始往曲橋掠去,抱起蛇妖女,直喚其名,隨即救治。幸好火油隻是一桶,無法含蓋全部湖麵,否則蛇妖女早喪生火海之中,盡管如此,在遭受重擊下,已奄奄一息,隨時將斷氣命喪,迫得耶律威趕忙抱往巫窟,準備以邪法護靈以救人。

總兵府巨火衝天,驚動黃龍全城戰將、士兵,個個回攻以自救,全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遠比萬軍攻城更形驚心動魄。

火炬衝天,數十裏開外大金怒龍軍已見著。

將軍完顏宗翰見狀大喜:“看來黃龍城已發難,咱先攻下七星城,以便一搗遼京!”

軍師楊樸原計算攻破七星城,宋兩利方會動作,此時卻倒反過來,既是如此,得搶時間攻城為要,立即同意。

夜無群正想表現戰功,登時建言:“先以火炮轟城,且開北門,讓遼軍有路可逃!”

暢樸道:“甚妙,正是孫子兵法所雲:‘圍師必闕’,‘闕’者防死戰也,包圍敵人,若全部堵死,對方必殊死戰,我方亦受極大傷亡,若網開一麵,對方有路可逃,則必戀活而舍戰,咱再尋機殲滅,損失必降最低!”

完顏宗翰道:“有道理,就此辦去!”

夜無群登時引令,招向師妹夜驚容,笑道:“咱又要並肩作戰了!”使出獨尊簫備戰。

夜驚容亦抽出無雙笛,淡然一笑:“師兄請吧!”

兩人聯袂掠出三百丈。夜無群喝向火炮軍:“轟向城牆!”數十門火炮登時大作,轟聲連連,炸得七星城頭石裂牆崩,敵軍已起**。夜無群見機成熟,再喝六人飛鷹獵將,聯合夜驚容全速往七星城衝去。

七星城戰將蕭天德,原早被黃龍城火光衝天所驚,如今金國大軍開始攻擊,顯然腹背已受敵,然他身為大遼戰將,且受國師重用,身上置有護身靈符,聽說能刀槍不入,若不試試,豈非枉顧提拔之心,登時大喝反擊,一時火炮四射,雙方打得凶猛。

夜無群發現腦袋半禿之遼將蕭天德,登時撲來,十數丈高牆,一縱即至。蕭天德怒道:“膽敢犯我黃龍軍,莫不知我們個個刀槍不入嗎!”長戟一抖,一式“群龍搗海”殺得淩厲無比。

夜無群冷笑:“什麽刀槍不入,可惜我用的是獨尊簫!”先喝飛鷹六騎殺向左右遼軍,再喚夜驚容:“師妹咱合力作了他!”夜驚容領首,無雙笛橫擺於胸,尚未出招點去,夜無群卻已絞入長戟,任蕭天德招式猛辣,卻哪是極樂聖王坐下第一高手之敵,隻見夜無群一招“萬點金星”倒打開來,點得長戟宛若萬錐鑿及,鏘鏘鏘鏘火花直冒,蕭天德虎口頓麻,戟勢已偏,夜無群乘機一探,獨尊簫殺來,一道勁氣從簫口噴出,直中蕭天德肩胸,砰地一響,蕭天德悶哼,身形倒晃六七步,差點栽落高牆。

蕭天德詫道:“你耍何妖法?!”一招落敗,無法思議,且刀槍不入靈符似未生效。

夜無群冷道:“叛將粗人,有何資格與我說話!”哪顧得對方問話,幹脆使出“七龍吞天”手法,猛運真勁衝逼獨尊簫,赫見七道勁流直穿簫孔,宛若七條猛龍竄滾,咻咻勁聲嘯耳欲聾,蕭天德見狀大叫不好,轉身便要逃去,然絕招已出,猛龍更若利箭噬衝搗來,直中蕭天德前身後背數處要害,搗得他悶呃跌退,夜無群怎可錯失良機,一掌將其擊落十數丈高牆,蕭天德尖聲厲叫,卻無力回天,叭地一響,當場撞得頭破血流,喪魂斃命。他原以沙場征戰見長,又怎是武功高強夜無群敵手,縱有靈符護身,亦難逃喪命命運。

夜無群擊斃蕭天德,立即大聲呼喊:“遼將蕭天德已亡,你們還作困獸之鬥嗎?還不快投降保命!”

遼軍乍聞守將已亡,原已浮動軍心登時大亂,幾乎無心再戰。

夜無群見狀大喜,喝道:“投降保命,頑抗者死!”轉向夜驚容道:“師妹請留在此,待我前去殺敵!”

夜驚容領首:“去吧!”夜無群立即翻落內城,獨尊簫猛砸狂打,登見哀嚎連連,遼軍死傷無數,夜驚容瞧得怵目驚心,然戰爭即是你死我亡,又怎怪得師兄呢?

夜無群衝入內城之際,隨又開啟大門,金軍魚貫湧入,殺伐大起,瞧見北城仍有逃路,遼軍拚命擠去。金軍不急於迫殺,立即實施堅壁清野,先清除四處躲藏遼軍,以免埋伏炸藥或縱火,徒生困擾。

待遼軍退出北門之際,完顏宗翰早雌伏該處,一聲令下,數萬大軍直衝遼兵,那強虎撲羊之勢登時上演,但見刀斬斷臂殘肢,槍去肉穿骨裂,遼兵早已潰不成軍,哪有心再戰,刹那間死傷無數,屍橫遍野,能逃離者隻剩下十之一二,此役至少死傷數萬人以上。

完顏宗翰破得七星城仍不止,又往前衝殺,五更不到又破日月城,此時已離黃龍城不及三十裏,他仍一鼓作氣追殺過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29
發表於 2024-6-18 14:42: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妖男妖女

黃龍城遼軍早已軍心大亂。見得南方完顏宗翰軍連破雙城,已逼近不及三十裏,西方叛將餘都姑更是猛勁,連破三城,幾已逼近不及十五裏,雙麵夾攻之下,焉有命在?既然外城皆破,國師所授靈符護身豈能見效?

國師耶律威早被宋兩利暗算得頭昏腦脹,且為治愛人蛇妖女李鳳顏已是心力交瘁,原無心再理軍事,然聞及兩路車已迫近不及三十裏,再不想法抵擋,黃龍城將不保,當下決定先借天象封住黃龍城再說,於是喝令起擅於東城頭,他將呼風喚雨以阻敵軍。

神壇設於東牆頭,麵對東方日出。然昨夜已雲層深厚,今晨仍是黑天一片,縱使未起壇方可能下起豪雨,隻是時間長短罷了,此倒幫了耶律威不少忙。

耶律威既能升為國師,道法邪術自有本領之處,他立即耍焚邪符無數,邪咒連連化將開來,攝魂鈴不斷撼天搖晃,一時陰氣吹起,從那東山源源湧來,此陰氣原混合無數孤魂野鬼所擬之氣,這一牽動,終將烏雲引帶過來,已掩去日出,漸漸飄起細雨。耶律威再耍妖法,雨勢漸大。

遼軍見及國師果然能呼風喚雨,登時信心大增,以為護身靈符仍能生效,立即跪拜連連,以沾神靈之氣,隨又堅守崗位不再退卻。

耶律威怎知作法效果如此良好,敢情是老天神助,已然陶醉其中,更大施妖法,邪符不斷劈向空中,雨勢漸巨。

猝見數道閃電空中劈來,遼軍一陣歡呼。

閃電卻嚇得躲在地洞休息養傷的宋兩利怔醒過來,腦門頓時感應耶律威施展妖法,登時叫糟:“老妖若引得狂風暴雨,金軍不但攻擊困難,那些毒蛇更能乘水四處流竄,危害甚巨!”

忽必瑞道:“那待如何?”

宋兩利道:“升壇破他!”

忽必瑞道:“一升壇,恐怕會現行蹤,你身上毒蛇傷口不下數十處,挺得了?”

宋兩利瞧及全身毒牙傷口,原是跳入湖池大戰之際,被毒蛇所噬,那傷口且算小事,然毒液滲入太多,連紫玉仙芝一時亦無法全數解去,故顯得頭暈肉疼,但宋兩利知無性命危險,該拚時仍要拚命,遂道:“敵軍若來,你們先擋一陣,待我破去老妖法術,乃能高枕無憂!”

忽必瑞自知擋不了,遂道:“還是回到八通窟那頭,若擋不了,開溜亦較方便!”

荊善射亦覺此處最為理想。

宋兩利同意,三人遂潛往八通窟。

縱使此窟被蛇妖女毀得差不多,然忽必瑞原想學道法以開殿立觀,且收緣金以發利市,其曾向宋兩利討教道法,放在附近仍藏有升壇作法道具,此時終可派上用場,一一搬來,法器雖嫌舊些,卻仍可用,宋兩利立即抓起棗木筆,沾上朱砂,一一畫得靈符,隨後升壇作法。

忽必瑞、荊善封則四處戒備,以防萬一。

宋兩利暗忖,若將靈寶陰陽鏡帶在身邊,此的則毋需如此麻煩,往天上一吸,任何妖法立即破除,然為怕寶鏡被奪,他始終不敢帶在身邊。還好升壇作法仍難不倒他。耶律威既然耍出引雲祈雨咒,自己則以破雨除霧訣相抗。隻見他喃喃**起秘咒,靈符不斷往天空打去。

耶律威乃引得孤魂野鬼幻起陰氣陰風以引帶雲氣罩天,宋兩利則將至剛至陽靈符不斷打向天空,破除那股陰氣,並吼道:“身落孤魂野鬼還想助紂為虐麽?難不成要我打得你魂消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降妖伏魔咒化將開來:“一轉天地動,二轉日月明,三轉三昧現,四轉四煞沒,五轉五雷鳴,六轉六丁衝,七轉七星佐,八轉八方攝,九轉九連環,十轉十妖滅!”

且見宋兩利先是不斷以棗木筆往靈符畫圈圈,越轉越急,靈符飛向空中仍在打轉,直若長鞭旋舞,煞是好看。忽必瑞、荊善射見得不少法事,此次最為神奇,竟然畫圈圈亦能成符化靈?孰不知此五火三光破妖降魔咒厲害無比,原是至陽至剛,若用來降妖除魔,甚是靈驗,宋兩利不但使出五火三光咒言,且用上九宮八卦乾坤大挪移法門,威力更強數倍。

隻見靈符淩空飛轉十數丈之際,宋兩利大喝一聲,桃花木劍挑起燭火頓射過去,靈符轟地起火燃燒,淩空打轉似若火龍搶天,在此清晨陰空下甚是搶眼,不知者瞧及,必以為火龍現形。而那火龍卻若活物般直往東天衝去,搗向耶律威所引帶之慘慘陰風。這一搗去,孤魂野鬼最懼五火三光,皆嚇得魂魄震亂,亟欲四散躲藏。

耶律威見狀大駭:“何方妖人敢阻我作法?!”猛又如勁護住陰氣。

宋兩利冷喝:“妖魂還不散去麽?”一道火龍不夠,又自猛轉兩道、三道、四道火龍直迫天際,他且喝著:“五道火龍齊撲,焚得魂魄盡散,莫怪我下手無情!”秘咒再**得:“八轉八方攝,九轉九連環,十轉十妖滅!急急如律令!降妖再斬魔!”宋兩利待要送出符膽及第五道火龍之際,猝見陰氣轟地炸開,隻見孤魂野鬼四處亂竄,逃命去也。

宋兩利並未停止送出第五道火龍,隻不過此龍乃打向耶律威。那火龍原是靈符連成,此時強勁打來,耶律威怎肯認輸,龜蛇劍猛砍,這一截去,火龍頓散開來,化作無數火星衝射老妖身軀,道袍已燃,嚇得他猛抽猛打,咆哮不已。

宋兩利乘機再發靈符,不斷往天空轉去,形成漩渦般氣流,吹引向天,烏雲已被拖帶,慢慢浮向高空,雨勢漸漸減弱。

耶律威見狀再次施法,然陰氣已散,妖風不再,任他如何施展已無法牽引雲層走向,不禁惱羞成怒:“來人,去把那妖壇給摧毀!”霎見數百兵往八通窟方向衝去。

耶律威仍懷希望,待妖壇破去再重新施法不遲,故未親自前來殺敵。

忽必瑞、荊善射已知敵軍來犯,立即采取遊鬥,不斷潛伏偷襲,任那數百兵人多勢眾,卻無法抵擋兩人襲殺,一時間難越雷池一步。

宋兩利乘機仍大作法事,將烏雲帶得更高更遠,以防豪雨突降。

掙紮中已過兩刻鍾。耶律威眼看東方日出已轉紅,怒火更熾:“照此下去,哪能求得大雨!還不派千萬兵去擋!”一聲令下,無數遼兵終湧衝而去。

忽必瑞、荊善射怎擋得了千萬兵,嚇得毛心寒背,奔向宋兩利,忽必瑞急道:“行了嗎?再轉下去,咱可要飛天了!”

宋兩利已見東方日出,可惜泛紅,水氣仍重,然時間緊迫,莫要害得兄弟為難,終點頭:“收便收吧!烏雲升起再下降,少說也要一兩時辰,希望大軍能及時趕來!”

忽必瑞欣笑:“那快逃快逃!”

宋兩利道:“哪這麽便宜!”突地衝向遼兵,大喝:“九轉十轉,轉得亂七八糟!”

除了符咒,且要得攝腦**,這一喝吼,前排數十遼兵受攝,不明就理轉了起來,其手上皆握有兵刃,如此打轉之下已搗向後頭士兵,一時刀落人倒,攻勢受阻,宋兩利始甘心收招,喝道:“遼國將滅,奉勸諸位另尋他路!”終和忽必瑞、荊善射衝入破屋,再鑽秘窟,逃之夭夭。

耶律威見幹擾已除。仍不死心,再次興壇作法,想將烏雲叫回,然天時地利已失,在無法換得孤魂野鬼所引帶之陰風助陣,以及清晨霧重時機已過,任他道法高強仍難引來強風強雨。他仍不死心催逼,然已難奏效,甚至錯失先機,北城竟然傳出緊急號角,原是遼軍猛將餘都姑已引軍殺至,戰火頓起。

耶律威這才徹底失望,不再作法,卻把怒氣發泄餘都姑身上:“遼國叛將也敢作怪麽?

待我宰了你!”一聲令下,整軍往北門攻去。

那餘都姑仍心存仁慈,不斷喊話:“天祚帝昏庸**,任由奸相蕭奉先作亂,竟連皇後、賢臣皆除去,你們豈能為此昏君而戰?尤其妖女李鳳顏**蕩無度,且以妖法惑國,耶律威更狼狽為奸,如今國勢已衰,滅亡即在,快快歸我麾下,自能前程無量,保有妻小。”

許多遼軍信心已搖,不知該戰不戰,現在形成拉鋸。

然那耶律威趕來鎮守,登時反擊:“叛賊乃欲**仙女不成,又串通賊後謀反,狼心狗肺,喪盡天良,諸位不必聽其所言,今日便要讓他人頭落地!大軍備陣,大開北門,本國師親自宰了他,將其人頭割下以獻皇恩!”

既然國師親征,遼軍士氣大振,耶律威當真跨騎戰馬,待城門一開,引兵數萬立即殺出,萬馬奔騰氣勢,震天撼地。

餘都姑未料及耶律威會親自出征,其身為國師,武功妖法本就了得,尤其玄武妖功堪稱武林一絕,且其龜蛇劍藏有劇毒,十分厲害,甚難對付,餘都姑自認非其敵手,然豈可說退便退,登時長槍抓手,快馬衝去,直往國師門麵刺去。耶律威哈哈大笑,龜蛇利劍運功砍向長槍,原想一劍兩斷,然卻砍偏半尺,耶律威暗愣,敢情受宋兩利襲擊,傷勢未複,內力減弱許多,餘都姑亦愣,對方並未想像中強悍。

這一觸招,雙雙錯開,各有衡量,旋馬再轉,又自攻上,餘都姑一式“千槍射月”槍光幻化無數利箭,封射妖人上三路,耶律威冷笑:“雕蟲小技也敢現寶!”龜蛇劍突地化斬一招“萬蛇搶珠”,一把蛇劍突若千萬靈蛇搶衝刺來。雙方交錯,鏘鏘鏘鏘連劈十餘式,餘都姑一槍刺穿耶律威巾帶,亂發已撒。耶律威一劍砍中餘都姑左胸戰甲,現出七寸長裂痕,若非裏層另有軟護甲,此劍必傷肌膚而中劇毒。盡管如此,餘都姑仍驚心不已,對方的確厲害。

耶律威一劍得手,哈哈虐笑:“你已中我萬毒之毒,若無解藥,三日之內必定身亡!”

餘都姑怔詫:“你敢耍此毒計?!”左胸悶疼,臉色大變:“下次再戰!”不敢耽擱,揮手急道:“快退!”主帥有令,且已受傷,金車怎敢再戰,轉身即往後逃去。餘都姑更先開溜,往左後山區逃奔。

耶律威怎肯讓其走脫,見狀大喝:“全速追擊,殺一個賞一銀,殺十個賞一金!我偏不信國師軍鬥不了叛徒軍!”一聲令下,遼軍士氣大振,強行追逐獵殺不斷。

餘都姑若談武功未必精過耶律威,然騎射之術可強過對方,雖身受劍毒之傷,身形搖搖欲墜,但催騎狂奔,仍自保持三十丈距離,耶律威老是追之不及,雙方拉拉扯扯終奔馳十餘裏,已繞過小山區。前頭乍現偌大平原,耶律威冷笑:“已無山路擋前,你死定了!”下令狂追。

餘都姑仍拚命往後奔,且喝著快逃快逃!手下果然沒命狂奔。

耶律威追趕一陣,忽覺不對,餘都姑若已中得劍毒,少說亦得頭暈目眩,哪還有此勁大呼小叫,莫非有假?他心性多疑,立即喝向部隊停止追擊,以探究竟。

餘都姑原想逃開,然奔及半裏,未見敵軍追來,終調馬回頭,列陣相迎,冷道:“妖道你且能奈我何?”

耶律威冷道:“你未中劍毒?”

餘都姑道:“幸好我有解藥,劍毒又算什麽!”其實乃身穿護身軟甲,並未傷著,如此言乃安定軍心,不必忌畏龜蛇之劍。

耶律威冷道:“既不懼毒,為何脫逃?”

餘都姑道:“自認戰勝不了你,當然要退!”

耶律威聞言哈哈虐笑:“果然有自知之明!快快投降,留你不死!”

餘都姑冷道:“行嗎?連皇後、駙馬爺皆難幸免,我耶律餘都算什麽,此次前來就是要替他們報仇,宰惡相除奸官!”

耶律威四下瞧瞧,並無任何埋伏,心想縱使開戰,對方亦贏不了,且殺個他屁滾尿流為是,何況遼軍近六萬,又豈怕三萬兵?實力懸殊,穩操勝算。登時冷笑:“你降亦好,不降亦罷,今日便是你死期!縱有解藥,砍你腦袋總行!”一聲令下,登又發動第二波攻勢。

餘都姑未再一逕往後逃,而是采取遊鬥,不斷將敵軍陣勢拉大,幾乎鋪滿所有平原。那耶律威自恃兵多將強,一味窮追猛打,餘都姑數次差點受傷,然皆靠長槍較長,擋駕於外。

耶律威愈戰愈能逼近敵軍,心神大悅,猛催手下殺無赦,一時雙方纏戰難分難解,各有死傷。

匆匆一時辰已過,餘都姑被逼退數裏,手下顯得狼狽不堪,國師軍正顯得意,餘都姑突地喝令:“時辰已到,全力反擊!”命令一下達,前排軍不再退卻,長槍相聯鎮守,盾牌封得死死,後頭弓箭手突地挽弓強射,一波過去,遼軍唉聲頓起。

耶律威乍聞“時辰已到”自覺或有埋伏,然怎無跡可循?待要仔細查明之際,西南哨兵號角直響,緊接快馬奔來,急吼著:“不好啦!金國大軍從西南切來了!”遼軍聞言臉色大變,耶律威這才明白已中餘都姑引蛇出洞之計,如今大軍已追出近二十裏,若想返回黃龍城談何容易,國師軍將遭兩麵受擊局麵。

然他豈肯認輸,既是拚命,當然得回身衝往黃龍城,保命機會較大,於是喝令:“大家莫亂,立即反奔回城!敵軍隻不過幾萬兵,怎鬥得本軍!快退!”命令一下,大軍拚命反逃。耶律威怎敢怠慢,擠在人群中退逃。

餘都姑見狀喝令:“遠處擊之,窮寇遲早敗陣!”大軍遠遠跟上,一有機會,冷箭直放,以免敵軍作困獸之鬥。

如此奔行數裏,眼看便要穿入回林之中,豈知金國真正大軍已自到來,那完顏宗翰最是善戰,見及遼軍隻顧退逃,士氣早弱,如若衝出,必收奇效,登時大喝:“全力撲殺!”一時戰鼓大作,怒龍軍果真若怒龍發狂,四麵八方穿湧而至。

那完顏宗翰最是神猛,手中青龍偃月寶刀霸道無比,左一揮去,五槍折斷,六頭噴飛,右一砍去,四人腰斬,一個照麵九人斃命,再一照麵十餘斷頭,簡直虎入羊群,摧枯拉朽,無人能擋。

右路飛鷹獵將三騎把關,亦自槍落人亡,乃砍屍斷,左路另有三騎衝殺,勢如破竹,千刀亂斬,哀鴻遍野。

遼軍怎見過如此慘烈殘殺,一時心膽俱寒,唯剩下東北小缺口,偌大軍兵齊往擠去,就連國師耶律威亦覺不妙,哪顧得指揮作戰,混入人群中,先行保命逃亡。

一時弱肉強食,兵敗山倒,遼軍已潰不成軍,落得任人宰割命運。

金國王子夜無群原是衝鋒陷陣,然他特別注意遼將耶律威去向,見他隱於暗處,深怕他借勢脫逃,遂掠空而至,不斷迫追逼殺。耶律威實是被騷擾得情緒大亂,突來怪招,硬將手下砸往空中,迫擋夜無群視線,隨又劈倒十數人,將自己罩住。在此逃命人擠人情景,隻要前方倒仆,後方定受影響,一時長排倒下,耶律威借此掩遁,迷藏他處。

夜無群待宰殺空中遼兵後,往下一瞧,聚滿人堆,何處能尋?登時縱落人堆,即挑即砸,頓時死傷遍處,然耶律威仍不知去向。夜無群冷哼:“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不再找尋,掠回馬匹,直衝東北方向,以截遼軍,想來個完全殲滅,以絕後患。

至於夜驚容則對戰爭較為排斥,遠遠掠陣觀戰,縱使她接受戰爭殘酷事實,卻不願雙手多沾血跡,畢竟士兵何辜,何必為了奪城掠地,殘殺連連?

見得屍橫遍野,她暗暗感歎,就此征戰下去,不知將死傷幾許?

觀戰中,忽覺三人潛入戰區,那淡黃符帶纏在頭上,竟然如此驚心醒目,夜驚容一眼即已認出來人,怔詫道:“是阿利麽?!”一時全身抽顫,怔喜湧心,讓她難以自製,然事隔多日,又覺生疏距離,喃喃說道:“他會認我麽?”感傷湧向心頭,不知如何自處。

若在平常,宋兩利必定能感受她心思而尋來,然此時他乃全心欲尋耶律威以替無辜小孩和忽必瑞父母報仇,畢竟耶律威乃蛇妖女姘頭,自是狠狽為奸,且手段毒辣,蛇妖女已受懲,豈可留此妖人危害人間?

宋兩利、忽必瑞、荊善射原躲在秘洞之中,然休息一陣,在探知耶律威出兵攻打餘都姑後,心想金國大軍已到,耶律威遲早要敗陣,唯其邪妖之術仍在,為顧及對方脫逃,便自潛來,準備隨時扯其後腿,如若能手刃,那更報應,故三人始潛入戰區。

宋兩利當然見得夜無群和耶律威搏鬥情景,原想夜無群武功高強,必定能收拾妖人,誰知耶律威耍了手段,靠人堆開溜,夜無群無奈放棄,宋兩利卻感應對方乃自行挖洞,藏在地底,且上頭屍體遍處,實是最佳掩護。宋兩利當然不肯放過老妖,乘著大軍已殺往東北方向之際,始和忽必瑞、荊善射偷偷摸去,踏著斷臂殘肢,終摸至耶律威藏身處。

忽必瑞低聲問道:“確定在此?”

宋兩利領首,伸手指向正確位置。

忽必瑞遂裝出歎息聲:“遼軍已大敗,剩下咱要去哪裏?少了一隻手還不快逃,若大軍折返,豈有命在?”

荊善射配合道:“咱快走!”兩人踏出沉重腳步一拐拐行去,甚且撥動兵刃卡卡作響,逃得百丈後又潛回來。

誰知耶律威就是不動,仍雌伏地底,藏若烏龜。

忽必瑞不禁皺眉,低聲問道:“待要如何……”

宋兩利道:“隻有挖他出來了!”

荊善射道:“挖洞後,再埋火炮!”

忽必瑞虐笑起來,道:“好計!你去找火炮!我來搬屍體!”荊善射立即行動。

忽必瑞又換聲音,歎息道:“實在倒楣,沒事被派來搬屍體,上輩子欠得死人債太多了!”已和宋兩利配合搬開屍堆。

此時陰雨綿綿,屍體滲血,瞧來甚是可怖,宋兩利不斷暗宣佛號,要其魂魄投胎去,忽必瑞則司空見慣,搬得幹淨俐落,爽聲道:“屍首滿地乃小事,你可沒見過因困守孤城,啃食自己弟兄屍首,那才可怖!”

宋兩利想嘔,忽必瑞更形得意:“有的還先從肝髒啃食,聽說人肝甚是美味!”

宋兩利斥道:“別談啦,越說越離譜,快快工作!”

忽必瑞還想鬼扯,宋兩利兩眼瞪來,一股攝腦壓力搗得他不敢作怪,方始改口:“別緊張,吹的,路邊說書常提及,我便拿來用用!”瞧及屍體,眉頭又跳道:“雖是吹的,卻也毛骨悚然!”

宋兩利一句:“不怕夜晚作惡夢?”忽必瑞始不敢胡亂開口。

兩人合力,甚快將百具屍體移開,宋兩利則在中心位置畫個圈,以標定目標。在此同時,荊善射已尋得數顆火炮,快速奔來,邪笑不已,道:“兩軍作戰留下火炮,乃常有之事,隻是怎麽轟?該不會也要把炮管給扛來吧?”

忽必瑞道:“有嗎?……”四處瞧去,通常火炮管皆綁在馬背施行,遺落不易。

宋兩利道:“別瞎鬧,縱有炮管,又如何能往地麵射?我看咱把火炮丟高,讓它自動下墜,自可轟人!”

忽必瑞欣笑:“有道理!天才,一想即通!”

宋兩利遂將火炮接過手,由於談話皆在二十丈開外,以防被竊聽,此時則偷偷走回圓圈處,將三枚置於地麵,剩下一枚則點燃引信,滋滋燃燒中,宋兩利仍未丟出,且一腳踩往地麵,喝道:“玄武老妖,你再躲啊,我已埋下千斤炸藥,還不出來,想自尋死路麽?”

耶律威暗詫不已,自己藏得隱密,怎會被發覺?難道對方隻是試探?仍是不吭不答,硬撐到底。

宋兩利訕笑道:“你還猶豫嗎?沒聽到滋滋聲音?”連同地麵三顆一起點燃,引信滋響更清楚,耶律威縱覺異樣,然又想及若真有火炮,對方怎仍在旁,故不作聲。

宋兩利感應他已心慌,且引信已短,忽必瑞更喊:“快退,別玩命!”

宋兩利這才猛將火炮砸往天空,拚命溜逃,並喊道:“我走啦——”逃遠數十丈。

耶律威乍聞忽必瑞喊話,終明白另有他人,且又聽聞火炮咻咻下墜聲,那還得了,猛地雙掌齊發,往上空爛泥打去,叭把一響,爛泥四射,耶律威身形已露,正待往外衝,空中火炮卻若流星砸來,嚇得他反掌欲劈,掌勁力起,火炮已炸開。

轟!

連同地麵三顆一並轟震,炸得地動山搖,泥塊亂射。耶律威哪抵得火炮威力,被轟彈六七丈,倒摔地麵,已皮開肉裂,渾身是血。

忽必瑞見狀登時撲來,利刀猛抵耶律威胸口,怒道:“我爹伯非子是不是你殺的?”原已知九命蛇巫九麻暗算父親,然對方亦為國師,且跟蛇妖女勾結,此帳豈可讓他漏去。

耶律威已奄奄一息,抽搐著身子:“我沒殺人……快救我……”

宋兩利奔來,喝道:“你把蛇妖女藏至何處?”已感應不出,故有此一問。

耶律威仍祈求:“救我一命……我再告訴你……”

忽必瑞喝道:“先說再救!”

耶律威急道:“人在湖底秘室……”

忽必瑞怔道:“湖底還有秘室?”暗道好險,未挖至湖底,否則甚可能撞上。

耶律威仍祈求:“救我……”

宋兩利道:“炸爛你的肉,又未必要得了你的命!”

耶律威急道:“我背部生疼……”

忽必瑞把他翻正,竟然發現龜蛇毒劍橫穿背腰,這才明白致命傷竟是對方毒劍,嗬嗬邪笑抽出毒劍,晃向妖人,道:“自己殺自己,怪不了誰!”

荊善射道:“你不是玩毒,現在可好了!”

耶律威大駭:“我有解藥,綠瓶裝著!”往身上搜去,然綠瓶早被炸碎,耶律威越摸越害怕,全身再顫:“快找解藥,快救我命……”爬向地麵,翻著爛泥,又如何能尋得。

忽必瑞道:“不必找啦!你殺人無數,能落個全屍已是不錯!”

耶律威仍瘋狂找尋,然他原被炸傷已失血過多,毒劍又殺向五髒,毒性化開不說,黑血猛從傷口滲出,他能掙紮一時,又怎能抵擋死神摧殘,終無力再撐,倒撲地麵,不斷抽搐。

忽必瑞道:“死了也好,省得禍害一千年!”一劍刺其心脈,結束其罪惡一生。

荊善射嗬嗬笑道:“爽死了,咱總算一統黃龍城,今後是水神幫天下啦!”

兩人待要慶祝,豈知東北一隊快騎衝來。宋兩利一眼即已認出是夜無群,他可不願遇上麻煩,喝著兩人:“快溜吧!更厲害角兒到了!”兩人頓有所覺,趕忙跟著宋兩利開溜,潛往附近山林。

夜無群並未認出對方,遠遠急喚:“英雄留步!你們是何來路?方才殺了何人?”

三人豈敢回應,拚命潛逃,夜無群忽地發現地上龜蛇毒劍,立即下馬,始又發現耶律威屍體,詫道:“妖人國師死於此?”抽出毒劍,撥轉耶律威屍體,果然見及龜般大嘴,冷笑道:“你倒是罪有應得,躲得了本王,卻躲不了他人暗算!”

兩軍仍在征戰,無暇多想,毒劍一揮,切下耶律威腦袋,抓其頭發,掠縱上馬,立即調頭飛奔而去。遠遠即喊:“遼將國師已亡,還作困獸之鬥麽?”遼軍更自大亂,不少已棄械投降,戰事漸漸轉弱。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30
發表於 2024-6-18 14:42:5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情海難填

宋兩利則和忽必瑞、荊善射逃入林區,待發現夜無群並未追來,方自軍心大定。

忽必瑞道:“他是極樂聖王得意門徒,金國三皇子,果然是一把罩!”

宋兩利道:“可惜是情敵,上次差點死在他手中,還好我命大,逃過一劫!”

忽必瑞道:“是為了夜姑娘?她倒是夠美夠迷人,你愛上她了?”

宋兩利幹笑道:“不談這些,我是修道人,怎能胡思亂想?……”話未說完,突地意識到夜驚容即在左側鬆林下,趕忙轉頭,已見得美人一臉滄桑淒憐,兩眼含淚欲滴欲落,僵在那裏欲言又止,欲前複縮,宋兩利心神一時揪緊,千言萬語不知如何回答,僵硬逼出笑聲:“阿容,原來你在這裏?……”

夜驚容終忍受不了,頭一點,兩行熱淚湧泉而出:“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極力想忍又忍不了,抽搐不斷。宋兩利實是不忍,趕忙奔去,急道:“我怎不要你?隻是陰錯陽差錯開了……”想拭她淚水卻不知從何著手。

夜驚容終難忍多日思**及茫然不安之苦,一勁兒撲向男人胸懷啜泣不已,宋兩利萬般歉意安慰著。

忽必瑞、荊善射怎能壞人好事,立即潛往暗處草叢,名為躲閃,仍探頭探腦窺瞧不已。

**過後,夜驚容頓覺困窘,急忙躲開男人胸懷,又是一句抱歉,臉麵為之飛紅。

宋兩利道:“該道歉的是我,害你找了兩趟仍未尋著……”

夜驚容道:“我以為你躲起來了……”那句“不要我了”一時又開不了口。

宋兩利道:“是躲著陰陽老怪!”但覺再談感情,實是難為情,遂轉開話題,道:“老怪已被群雄殺得落花流水,暫時不能作怪啦!”

夜驚容終露笑容:“這可好,否則實叫我擔心!”

宋兩利笑道:“我也練了武功,大概有進步了,走,咱再去收拾蛇妖女,她竟敢以殺小孩為樂,實是可惡!”

夜驚容道:“好啊!”想及往昔並肩作戰種種,甜蜜於心。

宋兩利亦想以此排遣尷尬局麵,立即帶領她往回奔去。後頭忽必瑞、荊善射卻慌了手腳,急起直追,想喊人又怕破壞對方甜言蜜語,不喊人又不知宋兩利耍何花招。

待迫近黃龍城時,宋兩利方止步,往後一招手,道:“咱去收拾蛇妖女!”

忽必瑞終知任務,快速奔上來,拱手道:“夜姑娘別來無恙?”

夜驚容想及方才事,不禁窘困,但仍掩飾過去,落落大方回禮,忽必瑞笑道:“那便一起行動了!”招向荊善射,尋往秘道,四人潛行而去。

夜驚容詫道:“黃龍城地下怎如此多秘道?”

宋兩利道:“還不是這些弟兄一年當鼠輩,閑來無事挖出來的。”

夜驚容恍然一笑:“實是大手筆!”

忽必瑞幹笑:“混口飯吃罷了!”

四人邊潛邊聊,夜驚容終能了解雙方近況,原來師父所言,即是宋兩利破去妖人邪法,難怪今晨這場大雨老是下不來。師父既然有盤算,那今後該不致於分手了,唯一麻煩是師兄這關,倒要和他說個清楚才好。

潛行中已至總兵府底下,四人從廚房秘道爬出。總兵府經過火災肆虐,以及方才耶律威引兵作戰,此處已現空府,遼軍幾乎退守寶庫處,四人行來從容無阻。

轉行數百丈,已抵湖池,死蛇仍落遍處,活蛇卻無一條,不知逃向何處。

忽必瑞道:“照耶律威所言,蛇妖女藏在湖底,咱得潛水下去找尋?”

宋兩利道:“既是秘室,必有通道,我看那秘道定在白塔裏頭,咱去查查!”四人遂往白搭掠去,始發現此塔題名為“仙女塔”李鳳顏自認仙女般漂亮,可見一斑。

待進入塔內,擺得不少瓶罐,應是耶**之藥,宋兩利全數搜刮,丟入湖中,仔細查來,方自發現右側塔柱乃中空,直落湖底,每次隻能一人通行,宋兩利開啟暗門,立即掠入,往下直滑,夜驚容隨後跟上,再則忽必瑞、荊善射。

四人落入湖底,始發現另有秘室兩間,一若練丹室,一則練功禪房,卻已空空如也。

宋兩利詫道:“妖女逃了?!”直覺練功房另有通道,再搜過去,發現藏在左床,推開潛入秘道,再行百丈,終見一秘窟,供奉蛇神妖女,且有一處凹槽,顯然乃置水晶球所用。

至此,眾人方知蛇妖女已不在此處。

忽必瑞道:“奇了,明明身受重傷,怎還能開溜?”

荊善射道:“她根本不能動,是誰救了她?”

宋兩利道:“我來查查!”立即盤坐下來,腰際始終掛著蓮花師太所贈羊皮酒袋,立即抓出灌它幾口,腦門開始感應,搜尋一陣,蛇妖女倒是昏昏沉沉,然那兩頭巨蟒卻靈活護主,直往山林深澗逃去,宋兩利終恍然:“原來是蟒蛇救人,難怪妖女能開溜,是咱大意了。”

荊善射道:“我不是射中一隻蟒眼,它還能活命?”

宋兩利道:“既仍能逃,當然沒死了!”

荊善射歎息:“下次可要射鼻孔,想必一箭穿腦,立即取命。”

宋兩利道:“逃了便逃了,她若敢再作怪,遲早將遭報應!”

忽必瑞道:“下次先燉蛇湯,免得留下後患!”

三人正為蛇妖女脫逃之事說及風涼話,然那城外已起掀天**。

夜驚容道:“師兄攻來了!”

宋兩利一愣:“那……咱得躲了?”忽必瑞、荊善射自無問題,然他若躲起來,似乎對夜驚容頗有刺激,故得詢問意見。

夜驚容道:“師父既知你來此,應不致引起誤會,何況師父當年曾要我……照顧你……”那句“許予你”一時言之不出,故改了口。

宋兩利自知對方心思,知應麵對問題,逃避亦非辦法,道:“好吧,反正躲也躲不掉,認命便是!”轉向忽必瑞、荊善射,道:“你倆先藏起來,畢竟金軍不比遼軍,讓他們發現水神幫底子,往後日子可能不好過,尤其沾上本神童!”

忽必瑞道:“知了!咱自會小心!回頭路上見!”已和荊善射拜別而去。

現場剩下孤男寡女,氣氛顯得窘困。宋兩利摸摸腦袋符巾,裏頭那隻毀之不去之龜形胎記,仍讓他壓力倍增,輕輕一歎,道:“夜姑娘,雖然你師父曾將你許予我,但我行嗎?論人品沒人品,論地位,比不上你師兄,我隻是個小道士,頭上且有胎記,當年根本抬不起頭,近年雖自我催眠,覺得稍有威風,但綠龜就是綠龜,不想便罷,每一深思想及,還是覺得自卑,你莫要一時受聖王之逼,便做了決定,那樣將不妥。”

夜驚容行向他,輕輕解開符帶,龜形胎記已現,淡然一笑,道:“當年綠龜法王亦有胎記!他且受得烈火教敬重,它在你臉上亦顯露慈悲心,那才是真正吸引我的地方,我又怎會在乎它呢?何況一個女人能找到適合者,遠比找及富貴、權高來得重要,你是我所見最適合的男人,其他的不必多言,除非你嫌棄我,否則沒什麽好自卑或自抬身價的了。”打從受雙修派劉道真及金妙蓮所賜毒針而被宋兩利解開衣衫未被非禮後,她已知對方心地善良而心有所屬,然此話又怎自行開口承認呢?

宋兩利道:“我又如何適合你?”

夜驚容道:“善良、與世無爭,且跟你在一起,總能幻起一股心靈相係的快樂愉悅感覺,那不是任何人所能取代。”

宋兩利歎息:“我怎不覺善良?方才還殺了人呢!”

夜驚容道:“那是報應不可免,唯可貴處,你取了壞人性命是感傷,那是無奈,師兄殺了壞人卻狂喜,那是報複。”

宋兩利忍不住撫向美人秀發,道:“你也是善良了,當年我被龐光追殺,便是你解了危,當時實在覺得你美得高不可攀,現在亦且如此感覺,怎會湊在一起?連作夢醒來皆不敢想。”

夜驚容傾向其肩胸,含情一笑:“該是緣分吧!師父早算準了,故才安排你我見麵。”

宋兩利嗅其淡淡發香,心靈投契不已,道:“既然你不嫌棄,我又怎把福氣往外推?不過你若後悔,隨時可離開,這福分本是老天賜予,不敢奢想啦!”

夜驚容媚眼一挑:“絕不後悔!”宋兩利終忍不了深情激蕩,將美人摟得緊緊,肌膚廝磨著濃情蜜意,按捺不了**湧處,終湊上雙唇,緊緊**著**,心靈那點蜜意糾纏,久久不能分離。

直到城門被轟破,傳來巨響,兩人方被驚醒,夜驚容窘臉溢甜說道:“師兄已破城而入,該去麵對了。”

宋兩利倒落個自然,笑道:“咱大概私訂終身啦!將來待要如何,全憑老天安排了,不過還是那句:你若想離去,請別客氣!”

夜驚容瞄眼一笑:“絕不!”

宋兩利笑道:“那可妙了!”伸手取回符帶,綁往頭上,心頭想著若將來結婚,不知是否將生個龜兒子?

夜驚容已認命選擇他,甜蜜一笑,隨即引他步出秘窟,遼軍早已四散逃逸,總兵府幾乎空無一人。

兩人複往街道行去,果然見得完顏宗翰、餘都姑、夜無群並排而行。夜無群手持龜蛇毒劍,劍尖刺著耶律威腦袋,每行十數丈,即將腦袋往空中舉去,並喝道:“遼國國師黃龍城主耶律威已亡,此城已歸大金皇朝接收,降兵降將自動放下武器,別作困獸之鬥!”征服天下快感,讓他凜凜生風。

遼軍逃者已遠,留下或者逃之不及者皆投降保命,金國攻此城實是輕而易舉。

金軍每繞行一街,必定引得降軍一陣吆喝歡迎,夜無群自是過足英雄癮頭,唯一遺憾者是師妹竟然不見,無法瞧及此幕,故在遊行之際,仍不斷搜向兩街人群,希望發現師妹在場。眼看即將到達總兵府,赫然發現師妹竟和宋兩利站在府前大門,轟得他滿心怔詫,第一閃**即是師妹怎可背叛自己前來會見舊情人?!一股爭風吃醋使他未能自製,喝吼道:“小妖道你敢投助遼狗,本王今日要你抵命!”蛇劍連同骷髏腦袋射往總兵府牌樓,嵌在頂處,他已忍受不了,掠身強撲過來,想親自逮捕宋兩利。

夜驚容見狀忙喝:“師兄豈可無禮,小神童乃師父派來破陣,請別莽撞!”知喊話無效,無雙笛斬將而出,封住夜無群獨尊簫,氣得對方急道:“師妹怎可受其迷惑,師父若有傳令,我豈會不知?快快過來,莫要受其妖法蒙蔽!”連攻三招皆被擋去。

夜驚容不禁動怒:“師兄再胡來,莫怪我要生氣了!”臉容一拉,已現怒意。

夜無群最是不肯惹心上人生氣,終忍下來未再搶攻,嗔道:“師妹怎老是護著這乞丐小妖道,不怕損及大金國顏麵!”

夜驚容冷道:“若非他,黃龍城豈能如此容易被得!將軍且得查明狀況,莫要冤枉好人!”

完顏宗翰雖霸氣卻也不笨,已瞧出端倪,然家事怎可外解,道:“都是自家人,本帥自會查明一切,裏邊再談!”轉向餘都姑:“餘先鋒,善後工作便交予你!”

餘都姑領命而去,完顏宗翰始下戰馬,走向夜無群,道:“皇侄請跟我到裏頭問清詳情,自給你滿意答覆!”

夜無群冷哼,先行入內。

完顏宗翰轉向夜驚容道:“容兒也入內吧!義父知你甚有分寸,一切自會秉公處理。”

他雖認夜驚容為義女,夜驚容卻從未喚及義父,畢竟此來自師兄,她可從未行過相認之禮,故仍以將軍相稱,隨後引帶宋兩利入內。

軍師楊樸一直在旁觀瞧,他乃唯一證人,尤其宋兩利不但是漢人,且具一股親切感,實不忍他受誣陷,當替他解危便是,故仍跟入內廳。

廳堂幾乎被燒毀,唯黃龍廳受損一半,另一半仍可遮風擋雨,護衛整理幾張完整太師椅,完顏宗翰居中而坐,被無群坐於左側,軍師楊樸居於右側,夜驚容則站立宋兩利身前以護駕。宋兩利則覺想笑,自己乃大宋國人,竟要受金人審判,實是荒唐,然為了夜驚容,暫時忍忍便是。

夜無群劈頭便喝:“小妖道,你藏身於此,若非和遼狗勾結,怎能活命至今?難道有妖法不成?”

宋兩利道:“不錯,我便是有妖法,要去哪便去哪!”

夜無群冷笑:“可惜那套隻能唬別人,休想唬得我等,你還是乖乖認罪,看在前次宋金聯合有功,關你幾年便沒事,否則必取你命!”

夜驚容嗔道:“師兄你風度到哪去,怎講話如此低俗,且簡直是非不分!”

夜無群頓覺失態,然麵對宋兩利猶升一股把持不了嗔意,尤其想及去年宋兩利使金,自己在父王麵前出糗一事,他幾難忍受,縱使失態又如何?道:“我隻在我真相,出征在外,不得不小心,師妹請見諒。”

夜驚容氣得七竅生煙,不知從何說起。

宋兩利自想替她解決麻煩,終開口說道:“三太子,你正和中原道家天神三太子一樣,偶爾瘋瘋癲癲,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在此遼城,漢人通商多得是,我乃到此一遊,亦礙不著你;當然你自難以相信我來此一遊,但我說是來收拾蛇妖女李鳳顏,你信或不信?”

夜無群冷道:“憑你也要收拾蛇妖女?恐怕難了!”

宋兩利道:“我身上有數百個毒牙孔!”翻開雙臂,仍見細細麻麻紅痕,且全是兩孔一記,清楚可知乃毒蛇噬咬沒錯,夜驚容原先不知,此時瞧來實悚目驚心。

夜無群冷道:“那又能證明什麽?”

宋兩利道:“證明我跟她搏鬥,然後殺得她屁滾尿流!”

夜無群道:“你也可以針刺偽裝!”

宋兩利道:“我神經病不成?”

夜無群冷笑不語。

宋兩利道:“我乃大宋小國師,爾等未賜坐已失國體,還在此興師問罪,實是貽笑大方;今日事我不願追究,卻也不願在此讓你們指指點點,告辭!”拱手拜禮,便要退走。

夜無群冷哼:“想走,還早!”騰身一掠,直擋宋前頭,獨尊簫橫起便要攔人,宋兩利喝地翻掌便要突圍。

夜驚容嗔叫:“師兄你瘋了不成?”攔笛切來,想護住心上人,豈如夜無群存心讓對方出醜,一動手即耍出“七龍吞天”手法,勁氣猛從簫孔竄冒,夜驚容能擋去三數道,卻無法擋得全部,另有兩道已穿衝而至,夜驚容大駭,急道:“阿利快閃!”

宋兩利豈是昔日吳下阿蒙,突地耍出五方法門之“水”字訣,身形怪異扭轉,那招“水柔功”頓耍開來,竟然輕易閃過兩道勁流,這且不止,宋兩利右掌猛翻,一道勁流轟得夜無群跌退一步,眾人皆詫,其怎有如此神功。

夜無群臉麵難掛,嗔喝:“學了妖女蛇功,還說未曾串通,找死!”那“水柔功”確若靈蛇軟弱如水,當然讓人聯想蛇妖女。夜無群且認為方才大意始受波及,此時猛提八成功力,獨尊簫一砸,存心討回顏麵。那簫影過去,勁風大作,威力非同小可,夜驚容見狀大駭:“師兄怎可使出殺招!”無雙笛趕忙封去,一式“玉笛撼乾坤”以封其“金蕭破天地”

之威猛殺招。乍見簫笛雙影如蛇如龍猛滾,宋兩利落身其中,簡直若入蛇籠,四麵八方全是長蟲亂飛。

夜無群、夜驚容原是師兄妹,共同拆招不下千萬回,此時鬥上自是難分難解局麵。夜無群已見不快,冷道:“師妹怎可幫助外人?”

夜驚容道:“是你無理取鬧!”

夜無群道:“蛇功妖招已甚明顯,無從狡賴!”

宋兩利道:“要看妖招我多得是!”突地耍出“地”字訣土撥鼠功夫,身形如蝦彈入簫影笛光之中,且見他哇哇怪叫,雙手不斷東撥西掃,那原是厲害無比之簫影笛光霎時散開,四處亂彈,已失章法。

夜無群一時失準,怔詫跳開,心**閃起:“是何妖招?!”

夜驚容卻欣喜不已,直道:“妙招!”掠至一旁,對心上人武功精進,甚為欣慰。

宋兩利一招得逞,風光落地,嗬嗬笑道:“中原道法多得是妖招,你還要試嗎?”

夜無群冷哼:“隻顧耍手段,低級功夫!咱再戰三回,必讓你吃不完兜著走!”想再出招搶回麵子。

此時完顏宗翰已瞧出宋兩利並非徒耍花招,其雖出手亂無章法,卻勁道厚實,且有夜驚容一旁助陣,夜無群再纏下去,終得不了好處,遂道:“夜先鋒且住手,待問清他來意再說!”

夜無群縱甚自負,然對義父仍且尊敬,故立即收招,冷道:“你最好說清楚,否則不管是金人是宋人,難逃王法製裁!”

宋兩利聳聳肩,不想理他,腦門早感應一旁靜默之楊樸想法,道:“楊軍師你不是收得極樂聖王飛鴿傳書?信上不是寫明了?”

楊樸拱手:“確有此事!”立即拿出傳書,交予完顏宗翰,夜驚容暗喜:“這可好了,省去百口解釋!”

夜無群冷哼:“能寫什麽?”完顏宗翰張開瞧去,書中果然寫明小神童先行潛進黃龍城,可配合攻擊,完顏宗翰瞧得哈哈暢笑:“原是這麽回事,實是誤會誤會!”

夜無群急道:“師父到底如何寫法?”搶至完顏宗翰身前,抓來傳書即瞧,臉色陡變,完顏宗翰道:“聖王字跡你該認得!”

夜無群冷目瞪向楊樸:“何不早說!”

楊樸怎肯說出原因,拱手道:“屬下以為並不重要,故您未問,自忘了說明。”

夜無群哼哼喝喝,亦難以責備,瞪目瞧著傳書想挑毛病,卻仍不可得,一時窘在該處,不知如何是好。

完顏宗翰立時喊向手下:“賜坐!”宋兩利終得椅子坐下,夜驚容滿意一笑,但仍護其身旁,以防師兄突擊,完顏宗翰道:“小神童助陣有功,待滅遼之後,當請阿骨打皇帝賜封閣下,絕不虧待!”宋兩利回應不敢不敢。

夜無群忽生一計,道:“他既然是大宋聯軍派來助陣,得再助我等攻下上京臨潢府,甚至其他遼京,直到逮著天祚帝為止!”隻要對方參戰,製造死亡陷阱自多得是。

完顏宗翰道:“不知小神童意下如何?”

夜驚容暗暗叫好,如此將能日夜相處,不再分離。

宋兩利感應夜驚容想法,然自己另有收拾陰陽老怪任務,若重疊,豈非難為,幾經思考後,道:“現在倒是可以,但如若我師父另有任務派遣,可得離開!”反正師父多得是,屆時亦不失信。

夜無群冷道:“找借口嗎?”

宋兩利道:“你要害死我,一兩月已足夠,不必搞個一輩子!”

夜無群心事被窺,登覺窘愕,立即偽掩,冷笑:“要害你,不必耍何手段,兩軍戰爭難道要保你安全!”

完顏宗翰笑道:“兩國聯軍,以和為貴,小神童既願助陣,一兩月光景已夠,畢竟破了黃龍城,遼國無大將,滅亡在即,咱一鼓作氣收拾對方便是。”

楊樸道:“若講時機,應立即搶攻,否則天祚帝可能開溜!”

完顏宗翰道:“正合我意,交代下去,隻留一夜,明晨立即出兵攻遼上京臨潢府,收拾耶律延禧這昏君!”

夜無群道:“既是明日出兵,宋兩利一向負責潛入敵區,當今晚便要動身。”

宋兩利一愣,這家夥回招實快。

夜驚容道:“他有傷在身,難道不能休息!”

夜無群道:“征戰沙場,誰能無傷,搶先機最為重要,何況路上仍有兩天兩夜時間可休息,應足夠。”

夜驚容仍想爭,宋兩利卻道:“好吧!反正留下來更無聊,我先去收拾昏君,你們等著破城便是!”

完顏宗翰哈哈暢笑:“小神童果然大將氣魄,但若真的傷勢不妥,請別勉強,以免傳出本帥不夠厚道。”

宋兩利道:“吵架都有力氣,作戰豈會手軟?隻怕大金軍隊趕不及,讓昏君給逃了!”

完顏宗翰笑道:“必定跟上!小神童大可放心。”

夜驚容道:“我跟他一並前去。”

夜無群變臉:“師妹,隻身深入敵區,甚是危險。”

夜驚容道:“小神童都能去,大金國也該派人,那個人就是我。”

夜無群仍是不許:“你我並肩作戰已久,怎可分開?”

夜驚容道:“難不成分開後,你便成了軟腳蝦!”拜向完顏宗翰:“屬下心意已定,望將軍同意。”

完顏宗翰素知夜驚容外柔內剛,此事若不答應,她將暗自潛去,畢竟是聖王掌上明珠,且又是女流,怎可以一般軍係看待,遂暢笑道:“去吧!大金不但男人行,女人亦是豪傑,義父支持你!”

夜驚容登時欣笑:“多謝將軍成全!屬下告退!”拜了禮,立即拉著宋兩利速速退去,宋兩利呃呃怔笑,亦拜禮而去。

夜無群詫道:“義父怎可同意讓師妹涉險?”

完顏宗翰笑道:“你難道不了解她個性?喜歡她便罷,但老是鬥向小道士,她早不滿,你也失了風度,再此下去,她將恨你一輩子!”

夜無群道:“孩兒隻怕小妖道施了邪術,師妹仍不自知。”

完顏宗翰道:“一切等收拾遼軍再說,畢竟仍有段路要走,是你的跑不掉,非你的強求無用。”

夜無群自知道理,終強忍情緒,且等機會再說。然為窺師妹去了何處,已藉整軍理由告別而去。

完顏宗翰輕輕一歎,道:“名花美女千萬,怎老是單戀一朵花,實是要命!軍師可有方法?”

楊樸道:“感情一事最是迷戀,非軍事可以理治,屬下亦無他法。”

完顏宗翰道:“此且順其自然,唯對攻遼京一事,可有意見?”

楊樸道:“黃龍城已破,還國必亂,那耶律大石應會回軍搶救,但已差上千裏,隻要神速攻擊,應無問題!”

完顏宗翰頻頻點頭:“一切便由軍師安排。”

兩人再談瑣事,始各自回房休息。

宋兩利、夜驚容方奔出總兵府,忽必瑞已迎來,直問狀況如何,宋兩利道:“八通窟聊!”忽必瑞當知去八通窟即在躲人,立即引路。

三人方去不久,夜無群已追出,然人生地不熟,根本無法尋得蹤影,問及手下,仍無回應,隻好派人打探,以期尋著。

對於師妹作法,他甚難諒解,不停嗔斥宋兩利必用符法,否則怎會如此,暗暗發誓逮著機會,必收拾對方。

忽必瑞引得宋兩利、夜驚容進入八通窟秘室。宋兩利已將狀況說明,道:“不知上京臨潢府,你去打洞沒有?若有,倒可圖個方便。”

忽必瑞嗬嗬笑道:“不必去上京啦!我最如天祚帝這個色昏君,隻要黃龍城一破,他必定往中京或燕京逃,畢竟黃龍城和上京城相隔不到六百裏,若快馬加鞭,一天一夜必可攻至,他縱有膽,那個奸相蕭奉先亦無此膽量,所以真正寶窟在燕京,攻那裏才有油水。”

宋兩利笑道:“你搬得還不夠?”

忽必瑞笑道:“多多益善,若有元寶,誰願意把它往外丟。”

夜驚容道:“照你如此說,直接攻燕京不就得了?”

忽必瑞道:“照道理是如此,但實際上天祚帝可能玩花樣,上京、中京、燕京、西京四處躲藏,準能累死人,且上京之下即為中京,若不先破去臨潢府,怎可得中京大定府,不破中京,又怎能破燕京,一路由北而下,才能滅去遼國,故征戰路和咱發財路不同,亦即是軍事征戰得一城城掃蕩,咱發財路子隻要逮住天祚帝便可。”

夜驚容道:“無法先逮天祚帝麽?”

忽必瑞神秘一笑:“行不通,畢竟大軍一動,立即現形,怎能比咱打遊擊來得快速。”

宋兩利感應他想法,如若快速逮著天祚帝豈非無財可發?倒不如先撈一票再說,既然金軍掌控,宋兩利當然不願寶藏落其手中,自該支持忽必瑞,故不願點破。

夜驚容道:“這麽說,金軍隻有按部就班攻城了?”

忽必瑞道:“不錯!至於發財事,咱從長計議!”

夜驚容一向淡泊,此次任務隻在滅遼,故對寶藏事不甚在意,且能跟心上人並肩作戰,已甚欣喜,遂同意,笑道:“咱便追著天祚帝打轉,一有機會便下手。”

忽必瑞笑道:“這才是聰明妙計,戰功讓他們去領,銀子咱自己搬,一切將甚美滿。”

宋兩利並無意見,夜驚容當然同意。忽必瑞大喜,立即安排手下先行探路,並備酒菜,大肆享受。及至傍晚始潛身出城,摸往敵陣去了。

鎮守高陽關之守將聞秋山及耶律大石,早已接到飛鴿傳書,黃龍城竟然被攻破,國師耶律威,國母李鳳顏雙雙慘死,金軍已長驅南下,危及上京臨潢府。

兩人不得不找來軍師方墨商量。三人相約秘室秘商。

方墨雖不高,士大夫高雅氣息猶在,聽及此事後,輕輕一歎:“全是皇上聽信奸相蕭奉先惹了禍,竟然殺了文妃及太子,逼得都統餘都姑叛逃,此次他引金軍攻來,恐怕無人能擋。”

耶律大石道:“不管如何,我仍是皇室一分子,總該盡點力,可是此時趕回上京已來不及,且童貫又出兵,高陽關亦甚危險,實是左右為難!”

聞秋山跳著獨眼,冷哼道:“童貫敢再來犯,叫他脫褲子回去!”

方墨道:“大遼氣勢已弱,尤其皇上過於**,天下皆惡,實師出無名,能否抵擋宋軍,我也沒把握。”

聞秋山道:“童貫每戰必敗,軍師毋需多心。”

方墨道:“希望如此。”

耶律大石道:“我的意思乃前去救駕,光靠西軍太師蔣幹一人,恐擋不了金軍。”

方墨道:“將軍既有此意,依屬下看來,或該讓皇上避走燕京,如此方來得及回截,至於此高陽關原在抵擋宋軍,然北方已被金軍突破,若不強抗。固守此關亦是徒然,畢竟金亡遼或未亡遼,其結果完全相同,故必要時,我等亦應撤退並相互結合成新戰力,或可一抗兩國圍剿!”

耶律大石道:“此處全憑軍師及聞守將處理,我且快快回師抗金方是正途!”

方墨同意,立即替其修書一封,飛鴿傳予天祚帝。

耶律大石則引兵五萬,連夜回師趕往北方以阻金軍。

方墨走出秘室,往北瞧去,天空流星不斷,或見天槍狀、蚩尤星旗狀,全是凶星,感歎不已。

聞秋山仍坐鎮關城,一心準備擊敗大宋軍。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2 03:5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