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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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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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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25: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聖救大軍

宋兩利好不容易脫離色海囚困,終能稍稍輕鬆。照原計畫,邊練功夫,邊往明教總壇潛去,想探詢母親有關方臘造反之事。

他自離開龍虎山之後,多少發現一**胸口或頭上罩著太陽巾之方臘軍隊,其四處流竄,常與官方作戰。然為護張美人,他專選僻路,實際狀況並不明了。時下事情已了,故往較大城鎮行去。

一路上竟然怪軍連連,或稱“明教軍”者,皆綁日月光圖頭巾,亦有稱“聖教軍”者,頭頂或胸口皆寫個“聖”字,且有稱“聖公軍”者,頭巾、衣衫則畫太陽圖,圖中另有方臘畫相,三派似一而三,似三而一,十分混亂。

宋兩利瞧得眉跳眼縮,如此軍隊化,蜂擁肆虐,恐達數萬人之多,造反傳言恐怕非假了。

宋兩利行往萬家鋪,肚腹已餓,找得萬香客棧打尖,點得麵食,囫圇吞食,正覺過癮之際,猝見聖公軍一行二三十人蜂擁而入,見及大桌食客,轟趕即逼,食客嚇得四處逃竄,掌櫃臉色又變。

領頭者滿臉刺胡,宛若土匪,大刀一架,喝道:“有酒有菜盡管上,聖公軍為你們打倒貪官汙吏,總該慰勞一番,日後革命成功,自有重賞!”

十數聖公軍搶桌即坐,叫囂不斷。

宋兩利躲在牆角較不惹眼,故未波及,原想逃去,但大門被擋,去之無路,隻好待著忍若龜孫。

小二已嚇得雙腿發軟,不敢招待,掌櫃隻好親自出馬,祈聲說道:“大爺行行好,貴軍已來此多次,要酒要菜全是白食,本鋪乃小本經營,怎養得了您千軍萬馬?可否高抬貴手放了小店一條生路?”

刺胡老大喝道:“這麽說來,你叫我弟兄餓肚子喝西北風了?你知不知現在是共體艱難!沒有聖公軍保護,焉有鬼店生意可做!快去備餐,否則我萬六爺刀下不留情!”

鬼頭刀一砍桌角,叭地裂斷,弟兄一陣叫好,上來三數人拍著掌櫃:“你想掉頭麽?”

嚇得掌櫃不敢吭聲,急急奔去,硬著頭皮奉上酒菜。

聖公軍登時大吃大喝,舉止粗俗不堪。

宋兩利暗忖:“怎會如此?簡直像土匪,遠比大宋正規軍更糟,若真讓他們得天下,百姓豈非更慘?”實猜不透聖公方臘到底耍何花招?

心**未畢,街道忽又湧來聖教軍十餘名。領頭者塌鼻暴牙,宛若地痞,扛著鐵槍搖擺即坐。忽見刺胡萬六,哈哈笑道:“萬六兄?又見麵了,有緣有緣!”

萬六瞪眼道:“他家有飯吃,怎跟我搶!”

暴牙說道:“這可是你不對,此家乃是我黑再興地盤,讓你先占著,還得趕我麽?”

雙方各自舉刀動槍,甚有一觸即發之勢。

掌櫃見狀苦喪臉麵:“完了完了,我店毀了!”

萬六突然伸手製止:“別動手,吃頓飯犯不著動刀槍,反正是掌櫃請客,咱讓三桌便是,同是聖公手下,分啥彼此!”

聖公軍終讓桌,聖教軍匆匆上坐。

黑再興笑道:“這才夠爽快,否則我黑再興學的可是楊六郎的楊家槍法,總不比萬兄鬼頭刀差啊!”

萬六訕笑:“日後比劃比劃,我萬六爺一刀砍死五十餘官兵又豈假得了!”

雙方示威後,隨又喚來酒菜,看是相互敬酒,卻各吹能事。

萬六道:“黑兄可混得好,當年在縣城還是下三濫,混賭場小廝,現在可風光了,一勁兒升為聖軍頭領,手下三數十人可用,前途一片光明啊!”

黑再興道:“萬爺也不差,蟠據天虎山為王,敢情撈了不少油水,昔日大王豐采更見光芒!敬佩敬佩!”

萬六暢笑:“我原是正義蟠山,保護婦孺,此刻更化悲憤為力量,欲解救百姓,對抗朝廷貪官奸相,大材大用,乃是我本行!”

雙方一來一往,想掀對方底子,又想吹噓戰功,鬧得轟轟烈烈。

宋兩利暗忖,原來對方當真為地痞、土匪出身,難怪作風如此卑劣,難怪百姓聞之變色,遠勝於宋軍。

狂飲中,忽有聖公軍發現宋兩利,一人喝道:“小妖道你在作啥?”

宋兩利一楞:“我?”

那人道:“沒錯,就是你,頭綁符帶,是神霄派騙徒麽?”

宋兩利急道:“不是不是,我隻是中邪,綁符帶避邪!”

萬六見狀霸笑道:“聖公手下多的是修靈法師,你且過來加入我軍,身材不錯,大概有幾分蠻力!”

黑再興離得較近,一槍橫去,訕笑道:“要跟便跟我楊家槍傳人,日後更有出息!”

聖教軍立即喊對,動手搶人。聖公軍不甘示弱,亦撲抓過來。

萬六喝道:“再興兄你且不對了,此子乃我先發現,怎可說搶便搶?”

黑再興道:“先發現者是我,否則忘坐他身旁,你莫要無理取鬧!”

萬六喝道:“那就全憑本事吧!”

一聲令下,雙軍登時搶成一團。

宋兩利莫名不解,急道:“要當何軍總也經我同意吧?”根本無人聽他,不得已溜入桌底。雙方開始砸椅翻桌,掌櫃急叫住手,卻擋之不了。

宋兩利一陣感歎,土匪便是土匪,穿上任何外衣,仍是土匪行徑。以前原是怕事縮頭,然在武功漸成,又經葛獨行教導,隻顧縮頭,必難大成,正義心起,猛地破桌而起。

砰地一響,桌飛梁柱,卡在上麵,眾人詫駭當場,百目全瞪過來。

宋兩利喝道:“什麽聖公軍、聖教軍,全是流氓土匪軍,不知我乃神霄大軍麽!”

萬六詫道:“你果真是神霄派餘孽?”

黑再興喝道:“神霄派早滅了,你還是及早棄暗投明吧,我不予你計較!”

宋兩利暗道:“我神霄派滅了?”一路走來實少見神霄弟子,難道當真如此?冷道:“管他是生是滅,你們白吃白喝就是不對,快付錢,否則討打!”

萬六虐笑道:“我萬六何時吃東西付過錢?你可管起閑事,嘿嘿,通常此種人隻有兩種下場,一是回家當要飯,因為手腳已斷,一是上天堂,因為少了腦袋!”手一揮:“給他顏色瞧瞧,不知天高地厚!”

聖公軍一擁而上。黑再興道:“聖教軍也上,神霄餘孽留不得!”

數十人刀槍盡出,撲殺過來。

宋兩利原稍畏懼,猛地運起“五方法門”功夫,五道勁流由頭頂、四肢噴出,他身形平空打轉,勁流四射,砰砰數響,打得一群爛軍東倒西歪,詫駭當場,以為中邪。

黑再興見狀怔道:“原是練家子!”

萬六冷道:“雕蟲小技,中看不中用!”大喝一聲,鬼頭刀猛砍過來。

黑再興耍刺長槍,雙方聯手,威力大增。

宋兩利一擊奏效,信心大增,幹脆運起攝腦神通,喝著:“黑鬼刺土匪!”閃身跳去。

黑再興當真刺向萬六,差點各自受傷,嚇得冷汗直冒,莫非中邪?

宋兩利不願拖延時間,“五方法門”全數展開,霎時湧現五方攝腦之能,直攝兩軍,搗得兩方莫名自相殘殺,宋兩利隨又猛擊掌勁,一時戰陣大亂,隻聽得砰砰之聲不斷,無數敵軍直逕窗口摔彈出去。跌得沒頭沒臉之際,仍對腦門被攝之事感到無比懼意,喊著“見鬼了!”拔腿即逃,哪顧得頭領尚在裏頭苦戰。

宋兩利又是兩掌打得萬六、黑再興吐血倒地,其他手下見狀嚇得鳥獸散。

萬六、黑再興立即跪地求饒。

宋兩利冷喝:“再幹土匪、地痞行徑,讓我見著,斷你腦袋,滾吧!”

萬六、黑再興趕忙拜禮,跌逃而去。

宋兩利終擊掌為興,轉向掌櫃,笑道:“他們大概不敢來了,你且可安心做生意。”

誰知掌櫃臉色仍青,急道:“多謝少俠熱心,不過您還是快溜吧,像萬六、黑再興等土匪不計其數,今日走了一批,明日又來,老朽已覺悟,不再開店,且暫避風頭再說。”

宋兩利怔道:“聖公軍當真無惡不作?”

掌櫃道:“原先尚可,聖公聚集失業者、窮困農民者,的確為他們爭取不少權益,誰知越搞越巨,聽說已達數十萬人以上,一些土匪、流氓混其行列之中,終變了質,打家劫舍常有所聞,看來一場浩劫免不了了。”

宋兩利輕歎:“搞來搞去吃虧總是百姓,實是難搞!”決定探清狀況,若聖公軍真是變了質,也顧不得朝廷是否**,且幫忙收拾匪徒為要。

既已鬧事,不宜久留,宋兩利付了餐費後,溜身而去。

宋兩利躲於暗巷,窺及街道,不多時果然見得聖公軍、聖教軍又引來數百凶神惡煞,砸向客棧,幸掌櫃早棄之逃避,否則必定命喪。

宋兩利暗歎方臘竟然手下全是暴徒,且得先窺其狀況,再和母親洽商對策,否則明教豈非助紂為虐!

想定後,他找得一處空屋,盤坐下來,喝了幾口烈酒,準備感應方臘總壇設在何處?

待運起通靈**後,腦門漸漸清晰,似若法王裝扮之方臘終浮現,其坐於四處火焰之露天石台,正接受萬民朝拜,氣勢不減當年神霄派。

正待搜尋位置在何處之際,猝覺陰陽老怪攝奪過來。宋兩利詫然想收功,陰陽老怪卻強逼不止。慈祥一笑:“小神童好久不見,我已到江南,遲早找上你。”

宋兩利但覺通靈**已練得許久,不知功力如何,遂回應過去,冷道:“你待要如何?”

陰陽老怪道:“回到為師身邊,就當一切沒發生過。”

宋兩利道:“休想!你早在我身上動手腳,且想拿寶鏡,我才不上當!”

陰陽老怪慈臉頓變:“你敢抗命?由不得你,隻要我一催功,你身上禁製立即發作,照樣死路一條!”

宋兩利冷道:“我才不怕!”

陰陽老怪猝有感應:“你治好傷勢了?!”

宋兩利暗道不妙,喝道:“不與你談!”趕忙收功,陰陽老怪大吼:“由不得你!”攝腦魔法不斷迫來,宋兩利腦門頓感壓力,似擺脫不掉,情急中想及在茅山萬魔洞中,且攻“五方法門”之大日如來虛空法門將惡鬼排擋於外,登時加以運用,將腦門分散成五方位攝去。

一攝方臘總壇在四明山,再攝遠處竟然是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藏身天台山,四攝明教護法潛修神通,隻留中腦門和陰陽老怪呼應。

陰陽老怪為之詫楞:“你已學得**攝腦之能?”

宋兩利喝道:“是又如何!”趕忙將五方法門胡亂絞轉,全數以虛空收尾,這一打轉,腦門突地閃白似地一跳,所有感應已不見。

陰陽老怪拚命吼著你敢,想強功迫阻,但仍若墜入古井般完全失敗,宋兩利終擺脫其糾纏,直拭額頭冷汗,嗬嗬笑道:“總算能斬斷老怪肆虐,威脅減少許多!”這可是首次未靠綠龜法王幫忙,看來功力大有進步。

然他卻忘了問陰陽老怪藏身處,直覺四麵八方皆有可能,不敢停留,潛往街道,逮了一名聖公軍,換穿橙袍,頭綁聖公符,冒充行去,免得麻煩。

兩日後,入夜時分。

四明山一處主峰,聖殿依山而築,甚是雄偉,殿前設有碩巨金字石塔,唯頂部平坦,置石雕琥珀龍椅乙張,銅鼎火台數十口,火勢熊熊,平添詭異氣氛。

四明峰早被改名“聖山”,方臘則若皇帝般生於龍椅,雖差別隻是黃袍未繡五爪金龍,而以日月星圖替代,一張沉闊臉麵原是皺紋風霜,此刻竟也流露君王霸氣。

宋兩利早混於人群中,瞧及人山人海聖公軍,將石塔圍得水泄不通,至少齊聚五萬人之多。終覺方臘的確有名堂,短短數月間即造成此局麵。

他且發現石塔前一位將軍裝扮之五旬短髭長者,正是方臘表親方七佛,瞧其威嚴氣勢,比起往常不可一日而語,果真此一時彼一時,變化甚巨。

群眾朝拜後,方臘伸手製止門徒,一片肅靜,他始說道:“此項起義,目的圍剿貪官汙吏,尤其花石綱那朱勉大奸賊仍未伏誅,聖戰自未終止。”

群眾突又起哄直叫殺奸賊宰朱勉,聲震天地。

方七佛待眾人喊得十餘聲再伸手製止。

方臘繼續說道:“不但朱勉該死,連朝廷奸相蔡京、王黼,尤其閹相童貫更該殺,現在機會已臨,聖公大開天眼,終見童貫竟然不知死活,敢派大軍支援朱勉而前往江南,這還是聖戰最高目的:剁朱勉,砍童貫,讓他五馬分屍!人頭落地!”

千軍萬馬直吼:“剁朱勉,砍童貫,剁朱勉,砍童貫,聖公萬歲,天聖萬歲!”群眾陷入**瘋狂中。

方臘道:“皇上竟然昏庸至此,實無資格再當大宋君主,聖公在此宣布,改朝為‘永樂元年’,聖公將帶領你們搗殺童貫軍,再破汴京城,聖帝王朝正式來臨!”

一聲令下,群眾嘩然,霎又喝喊聖帝萬歲,宰殺童貫,生擒趙佶!**處,十數乩童般壯漢跳往石台,瘋狂亂舞,刀劍直往自身砍砸,神打上身,刀槍不入,群眾情緒煽激最高處,撼動山河。

宋兩利暗道完了,方臘也用上神打欺眾,這群雜軍必定以為神明附體,哪還管得生死,造反事小,若當真以為自己是神,那才是浩劫開始。

方臘待群眾瘋情之際,方自吼道:“東路軍金雙虎領軍,直取富陽!”金雙虎果然壯若猛虎,登時謝令而去。

方臘又道:“西路馬太元領軍,直撲桐盧城!”馬太元拜令而去。

方臘再喝:“南路徐千光直取臨安伏虎城,北路王貴直搗杭州城!”

數路人馬浩浩蕩蕩,強勢而去。

方臘轉向方七佛道:“中路軍暫留此地,隨時準備支援。”

方七佛拱手道是。

一場遣將出征局麵方告落幕。

宋兩利待方臘退入聖宮後,方潛去瞧瞧,裏頭到底是何名堂。

轉過石梯,大殿已現,除了供奉日月星光之神外,方臘聖像亦鼎坐其中,敢情和徽宗趙佶自認神霄長生大帝君頗為類似。

宋兩利暗歎,自認天神下凡者,行事總難以常理料知,不禁甚覺奇怪,方臘以前並無法術,明教亦不與此道,他何來如此轉變?

憑著攝腦之能,宋兩利輕易可潛入內殿,赫見金桌玉椅,彩屏緞簾,豪華程度比起皇宮毫不遜色。難怪方臘自封聖帝,敢情想纂位當皇帝。

隔著檀雕紅門,裏頭傳來方七佛和方臘對話聲。

方七佛道:“聖公應注意許多軍隊混及地痞流氓,胡作非為,已影響軍譽,不得不防。”

方臘道:“起軍之初難免如此,若奪下江山,一切自可迎刃而解,將軍顧慮太多了。”

方七佛道,“屬下認為不宜攻打汴京,畢竟路途太遠,且禁軍亦非等閑,時機仍未成熟。”

方臘道:“所以先戰江南!若穩固後,自可**。”

方七佛道:“一味以神打建軍,恐非長久之計。”

方臘笑道:“這可是利器,神打上身,天不怕地不怕,任禁軍、廂軍勇猛亦擋不了,何況另有劉、金二**師助陣,假不了,你太過憂心了。”

方七佛歎道:“原若得明教鼎力相助,或可強過數倍,聖公卻引來二位法師,以靈符神打治軍,反而變了調,明教因而退出,聖公是否多做考量?”

方臘道:“別談明教,他們隻顧自己,哪知民生疾苦病源即在昏庸皇帝和無數奸官身上,我起義革命,若名不正言不順,哪能短短數日聚集數十萬人大軍,事實亦證明咱方法正確,你不必老掛**舊情,應向前看,明教已過時,咱不能跟他們一樣死守老巢,應開創大好前程!”

方七佛道:“隻可惜兵力一多,良莠不齊,已發生多起打家劫舍,再此下去,百姓必反感。”

方臘道:“我已下令禁止,你大可處罰這些人,必要時斬首示眾,以懲戒不法。你下去吧,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泄氣無用,應向前看,向前衝!”

方七佛無奈,道聲保重,拱手而退。

宋兩利暗忖,這方七佛看來應算稍有良心,隻是常年跟得方臘,不得不戰,實也倒黴。

他待揣想方臘所言“劉、金”二法師到底是誰之際,內門已傳來妖嬈女子媚笑聲:“聖公眼光可準得很,不像方七佛顧此忌那,怎能一統天下,咱一路走來不也順利得很?”

方臘哈哈邪笑:“不錯不錯,有你指點,簡直勝擁百萬兵力。你功勞最大啦!”已摟著女子親親吻吻。

宋兩利聽其聲音登有感覺:“是金妙蓮?!”當年在汴京城,對方曾以毒球射發毒針傷得夜驚容,隨又在西湖神霄寶殿圍剿龐光之役,對方認錯退出始放她一馬,誰知現在又搞上方臘,敢情惡性難改!

既然金妙蓮在此,那劉道真應在附近才是,二日前以通靈攝去,兩人仍在天台山,怎知竟在此碰上?看來四明山和天台山相距不遠,方能讓人如此自由往返。且探探劉道真下落,也好有個盤算。

宋兩利立即施展感應神通,攝向劉道真,搜尋一陣,終發現他們在天台山煉丹,一口大鼎火勢熊熊,敢情想求仙丹妙藥。

天台山亦和茅山一樣,除了天台派外,早有無數洞天福地,任何修道者隻要不幹擾天台派,隨時可隱身其險峰險穀之中,劉道真幾次受剿,知道獨立設壇將不保險,幹脆躲於天台山苦練“雙修邪功”,在天台掌門鍾修臣餘威下求生活,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劉道真忽覺有人攝來,凜神一顫,腦門浮出宋兩利幻影,先是怔詫:“小妖道你敢攝我藏身處?”

宋兩利已能應付陰陽老怪,自無懼劉道真,喝道:“你在煉何妖丹?想長生不老,禍害千年麽?”

劉道真聞言黠笑不斷:“稱它**丹如何?隻要服一顆,保證你要十個女人解饞!”

宋兩利哈哈虐笑:“還是幹盡壞事,遲早報應!”

劉道真哈哈虐笑:“憑你且未必能奈何我倆夫婦!”

宋兩利道:“可惜你姘頭現在我手中,鐵定完蛋!”

劉道真詫駭:“你在哪?!”

宋兩利幻影一閃而失,不想再感應對方。

劉道真頓失方向,急若熱窩螞蟻,他雖修道法,卻是擅長陰陽**之術,通靈法門涉獵不多,怎能通知愛人,情急之下顧不得煉丹,退去爐火,拔腿即往聖山掠來,希望趕得及救人。

宋兩利暗自竊笑,少了劉道真,憑自己現在功力,連玉東皇也敢鬥他,用來對付金妙蓮應無問題。於是潛向窗中,弄破紙窗,窺視裏頭。

方臘正和金妙蓮**辦事,一身**倒轉陰陽乾坤般扭纏,瞧來甚是火辣刺激。

這金妙蓮乃以陰陽**練功,對男女之事看得極淡,故隨時和野男人**不足為奇,而那方臘卻貪得其豐滿肉感美色,已近迷戀般愛上這妖豔騷女,幾乎每日一戰,樂此不疲。

宋兩利暗忖,不管方臘是否和明教有幹係,其和金妙蓮擅自掛勾,已犯色戒,且得替母親教訓才是。

但覺雙方正達**之後,宋兩利逮著機會,猛地破門而入,喝道:“大膽狗男女,在此亂搞麽!”十指一張,數道指勁暴截過去。

方臘猝遭驚變,登時嚇呆,一時無法應付,叭叭兩響,穴道受製。金妙蓮卻常以**練功,忽見突襲登有反應,欺身滾前,指勁肩背竄過,險極萬分。

她猛一回神,見著是宋兩利,詫駭不已:“小妖怪你來作啥?!”

宋兩利訕笑:“抓你回去當壓寨夫人如何?”

金妙蓮登時媚笑:“看來你長大了,懂得享受男女**,妾身當然願意作陪啦!”

立即**行來,搖曳生姿,妙處畢現,的確迷人。

宋兩利笑道:“你和劉道真練的雙修功,可大功告成?”

金妙蓮笑道:“就差你這純陽之體,願助我麽?”嬌媚掠其秀發,笑態更迷人。

猝見她掠發右手突地一翻,竟然多出一顆青紫球彈,大小若桂圓,卻是獨門暗器“毒芒珠”,當年即以此傷得夜驚容。大喝一聲便要打出。

宋兩利早有感應對方腦門,見狀登喝:“射你妍頭!”金妙蓮腦門一抽,登被攝及,雖想反抗,卻難擋強波,一時失神,毒芒珠射之不出,卻滾落床頭,那毒珠隻要砸及東西,立即暴裂,裏頭牛芒原是蜷曲,隨勢彈直射出,方臘根本逃避不得,唉呀悶叫,左腰左腿射中十餘針,疼得淚水直流。

金妙蓮乍暈乍醒,登又嗔喝,右掌就要探來。

宋兩利喝道:“還想鬥我麽?”一式“土撥鼠”怪招撥去,金妙蓮唉呃墜往石床下,趕忙觔鬥翻正,右腿反旋踢來。她練得雙修邪功,腿上功夫自是了得,一踢之下,勁風暴衝丈餘,幾能與堅不摧。

宋兩利仍是那招“土撥鼠”嘩嘩左右撥去,任對方腳勁多猛,全數被撥得左右閃跳。宋兩利輕易欺前,相準其腳底湧泉穴,猛截過去。

金妙蓮應指唉呃倒地,仍自一臉慌張:“你耍何魔招,能破我穿心腳勁?”

宋兩利自得一笑:“土撥鼠,聽過麽?說挖地瓜神功亦可!”再補幾指,終將對方製住。

金妙蓮此時方知危險,登時求饒:“小神童,我隻是陪他**,並不礙著你,以前之事亦已一筆勾消,你且放了我吧!”

宋兩利道:“你勾消,我可記得清楚,尤其那毒暗器,還刺傷夜驚容,你說我該如何收拾你?”

金妙蓮急道:“妾身陪你一輩子如何?”

宋兩利道:“免了吧!你那邪功我想來即怕怕!且找個方式處罰才行!”

金妙蓮急道:“別亂來,我真的已改邪歸正!”

宋兩利道:“是麽?聽聖公說,是你和劉道真教的神打功,把聖公軍變成天下無敵,四處去耀武揚威?”

金妙蓮道:“那有何不好,朝廷昏庸,貪官處處,我乃替百姓討公道!”

宋兩利道:“看是打家劫舍吧!”

金妙蓮仍想求饒,外頭卻傳來守衛喚聲,宋兩利趕忙要方臘回答,方知對方中得毒針,此針又抹上逍魂之毒,方臘已麵紅耳赤,全身發燙,說不出話來,宋兩利無奈轉向金妙蓮:“你來回答!”一指已點其命門要穴,若胡言亂語,必取性命,金妙蓮無奈說道:“聖公在休息,有聖姑照顧,沒事。”聞及此聲,守衛竊言幾句,終退去。

宋兩利道:“何時變成聖姑?你老公不吃醋?”

金妙蓮苦歎道:“你饒了我吧,再不跟聖公辦事,他將血脈暴裂而亡。”

宋兩利道:“死了活該,敢違背明教教義,忘恩負義,胡作非為!”

金妙蓮道:“聖公一死將引起大亂,屆時死傷更多人。”

宋兩利忽有想法,自己既然能替張美人洗腦,或許方可運用兩人身上,隻要將其錯誤更正,該可免去戰事。遂道:“好吧!看在你倆如此恩愛份上,便助他一次!”遂將金妙蓮穴道解開,然仍封去其武功。

金妙蓮道:“沒有武功恐怕不成……”

宋兩利道:“少唬我,你想啥,我都知道!”

金妙蓮登覺忌意,不敢多說,立即上床,將方臘身上毒針抽出,隨即準備辦事,宋兩利不便在場,退避門外,金妙蓮則邊辦事邊想脫逃方法。

宋兩利立即運起感應神通,攝向金妙蓮,警告喝道:“你想啥,我都清楚。”

金妙蓮恐懼上身,終不敢脫逃,欣笑道:“且把聖公當你了!”頓時傳來她和宋兩利顛龍倒鳳**刺激幻影。

宋兩利冷哼:“真是妖女!”不理她,而是以“移神換靈”方式,漸漸洗其腦門。

金妙蓮不知已被洗腦,且以為自己**動作已迷惑這懷春少年,見他呃呃呻吟,更形大膽放縱。

宋兩利則不斷叫著:“你是純潔聖姑,神聖不可侵犯!”

金妙蓮斥笑:“我怎會純潔,我最**蕩了,迷死你!”

宋兩利仍道:“你是純潔聖姑,就像對外偽裝一樣,聖潔不可侵犯!”

金妙蓮笑道:“那隻是偽裝!”

宋兩利道:“就是偽裝也要聖潔、心地善良、冰清玉潔,不可跟劉道真胡來!”

金妙蓮道:“偽裝時當然不會跟他胡來!”

宋兩利道:“也不能跟其他人胡來!”

金妙蓮笑道:“當然不會!我其實甚純潔,和男人如此,隻在練陰陽雙修秘功而已。”

宋兩利道:“根本沒有陰陽雙修功夫!”

金妙蓮道:“有啊!我練得甚熟!”

宋兩利道:“那隻是跟丈夫**功夫而已。”

金妙蓮笑道:“還不是一樣!”

宋兩利道:“你隻能跟丈夫作愛,方臘就是你丈夫!”

金妙蓮道:“也算是啦!”

宋兩利道:“他是聖公,你是聖姑,是天生一對夫妻!”

金妙蓮道:“說的也是……”

就此,宋兩利早要求其裝聖姑時所現之純潔形象,金妙蓮先時當然鬧著玩,直道那是偽裝,宋兩利便要她偽裝,金妙蓮配合耍弄幾下,宋兩利又表明沒有雙修秘功,金妙蓮自是不信,隻顧裝樣承認是夫妻**功夫,宋兩利又以聖公配聖姑把兩人編為夫妻,金妙蓮自認天下男人皆自己丈夫,亦不否認。

移靈洗腦最難在於對方強抗而不肯進入狀況,金妙蓮不知所以然,耍弄著配合,在聖姑純潔模樣不斷浮現下,終漸漸已被洗腦而不自知。尤其她又和方臘當場作愛**,先時尚能自主,誰知宋兩利說及千百遍之後,金妙蓮終混淆自己角色,迷惘說道:“我當真是聖姑?

可是我叫金妙蓮……”

宋兩利道:“金妙蓮就是聖姑,聖姑就是金妙蓮,金妙蓮純潔善良無比!”一連說得十餘句,金妙蓮終覺茫然混淆,說道:“金妙蓮就是聖姑,善良無比……”

宋兩利道:“沒錯,聖姑善良無比。”

金妙蓮想裝出聖潔模樣,卻發現正和方臘辦事,急道:“可是我跟他怎會如此?”

宋兩利道:“聖公跟聖姑是夫妻,可以如此!”

金妙蓮問向方臘:“你是我丈夫?”

方臘滿身欲火已宣泄不少,此時較為正常,然卻搞不清金妙蓮怎****有詞,現在終聽懂一句,登時欣笑:“當然,你是我最心愛妻子,我且跟你**千百年!”反壓金妙蓮,逼得她嗬嗬直笑:“你好壞!”

宋兩利趁此不斷**著她是聖姑,隻能跟方臘**,金妙蓮腦門在虛實夢幻中搓來揉去,終漸漸迷惑,對以往種種感到排斥,而自認自己便是聖姑,和方臘結為夫妻乃天經地義之事,終對方臘含情帶意,動作轉為溫柔。

宋兩利見著此景,登覺妙哉,隨即撤去移神換靈洗腦**,金妙蓮仍以聖姑自居,他方確信洗腦成功,不禁虐笑於心,如若劉道真趕來,那才好戲連場。

他待要轉攝方臘,卻一時有所顧忌,此時他和金妙蓮配合得天衣無縫,如若把他變成另一人,恐引起金妙蓮不習慣而有所反抗,換來反效果,心**轉閃,暗忖方臘應是在金妙蓮、劉道真慫恿下才敢如此大膽,如今金妙蓮已變乖,或許能改變方臘行事,如此將兩全其美。

當然,若能再攝方臘腦子最好。且等兩人**過後,瞧瞧金妙蓮反應再說。立即凝神觀察一切。

然方臘或許中毒過深,一次次需索無度,弄得金妙蓮抱怨連連,直道如此下去將傷身傷神,方臘卻道:“何時變得純潔了?”

金妙蓮道:“我是聖姑,當然不能縱欲!”

方臘道:“誰說的!聖公要,聖姑就得給!”竟然霸王便上弓,金妙蓮為之驚叫。

宋兩利突地現身,喝向方臘:“還想亂搞,閹了你!”方臘、金妙蓮同時驚叫,閃往床角。

方臘始想及宋兩利威脅根本未除,驚駭欲躲,金妙蓮卻抓起被巾罩身,驚斥:“你是誰,擅闖秘宮,該當何罪!”

宋兩利瞧她突然惜身如玉,暗自竊笑:“移神換靈洗腦功果真靈效無比!”趕忙拱手道:“聖姑恕罪,屬下撞錯門,就此告別!”恭敬拜禮退去,臨行又瞪方臘一眼:“聖公別欺人太甚,知道麽?”說完飛眼而去。

方臘威脅在身,不敢作怪。

金妙蓮卻斥道:“真是冒失鬼!害得聖姑**見光……”終覺對方臘難以交代,祈聲道:“聖公可原諒妾身?”

方臘但覺奇怪,道:“你是怕人見麽?”

金妙蓮斥道:“怎如此說話,不來了!”趕忙找衣衫,卻無處尋?“我的衣衫呢?”

方臘抓起透明黑紗:“這便是了。”

金妙蓮瞧及,怔叫:“我的天啊,怎這麽**蕩?!”不敢穿著,硬要方臘換來宮女,找得一般正常衣衫,方敢穿著上身。

方臘莫名不解:“怎一趟溫情即變了,莫非宋兩利作了手腳?”心想如此也好,平白多個美嬌娘,竟然配合以丈夫姿態麵對金妙蓮,雙方頓若新婚夫婦般含情帶怯,別有一番情境。

宋兩利但覺滿意,盤算時辰竟二更已過,且等雙方睡著後,再對方臘下手。心已想定,潛往附近空房,舒服倒床休息。

金妙蓮穿得衣衫想出走,一時卻忘得該去何處,對往昔種種感到一片茫然,坐於床頭,敲著腦袋凝思,總覽混沌不清,“我是從哪來的?”

方臘道:“左院深房來的,但咱是夫妻,夜色已晚,在此住一宿吧!這裏也是你的家。”

金妙蓮茫然不解。

方臘幹脆拉她再次進入棉被堆中,金妙蓮怔然欲躲,方臘卻言夫妻同床天經地義,金妙蓮始未掙紮,腦門仍想著夫妻難道該同床?自己是聖姑也要同床?忽又想及先前感應,喃喃說道:“對了,他是聖公,我是聖姑,應該同床……”然卻兩眼睜巨,睡之不著。

方臘則因**過多,疲累不堪,終喝著手下封鎖現場,並未見著敵蹤後,終甚快昏睡不醒。

直到三更過後,宋兩利待覺時機成熟,正準備如法炮製再收拾方臘,然在感應神通發動之際,卻發現劉道真已奔近山下,隨時可能闖進來,登時凝神戒備,不敢動作,畢竟這家夥功夫原比方虛默高強,經過多日苦練,不知將是何局麵,旦暫躲一陣,待觀察後始做定奪,於是屏氣凝神,不再泄露任何痕跡。

劉道真早被封為法師,能自由進出內殿,甚快已找到地頭。金妙蓮偷情原是平常之事,他一向不願打擾男方,尤其對方又是聖公,隻能潛近輕喚金妙蓮,要她回應,以防是否被宋兩利逮去。

喚得幾聲後,金妙蓮猝有所覺,喃喃說道:“誰在叫我?”

劉道真道:“你怎連我都忘了?快出來!”

金妙蓮道:“是誰?”疑惑中仍起床,想了解狀況,待走出寢房,立即見著俊臉泛白的中年家夥,怔道:“你是誰?”

劉道真詫道:“連我都不認得?”

金妙蓮趕忙抓胸襟,冷道:“不認得,三更半夜在此作啥,快走開,否則我要喊了!”

劉道真心**一閃,暗忖:“難道著了道兒?”當下拜禮道:“是,屬下知錯……”

趁拜禮之際,突地暗截指勁射去,直中金妙蓮腰穴,她正癱軟下來,劉道真趕忙扶去,金妙蓮待要喊叫,劉道真頓掩其口並截暈穴,扛人即逃。

宋兩利但覺洗腦效果甚佳,便想看好戲,隨後潛跟掠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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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雙修男女

劉道真將金妙蓮帶往北峰抱虎台小木屋始停步,隨將金妙蓮置於**,立即把脈驗臉,想找出病因。然診視過後,一切正常。

劉道真暗忖:“莫非是魂魄被攝?”隨又拿出靈符火化開來,口中**著降妖伏魔除煞咒,吱吱咕咕一長串。他雖苦練雙修派,然畢竟道家出身,對於簡單符籙仍能使用,故耍將開來有板有眼,氣勢不差。

待六道靈符化去,他總覺金妙蓮魂魄仍在,應無問題才對,也許方才隻不過一時失常,現在說不定已恢複。遂伸手解其暈穴。

金妙蓮登時醒來,兩眼瞪若銅鈴,櫻唇緊閉,似在研判來者是敵是友,卻未再張一聲。

劉道真道:“小蓮還認得我麽?”

金妙蓮冷道:“認得。”

劉道真欣喜:“認得即好,我原以為你受他人妖法控製了呢!”

金妙蓮冷道:“放開我!”

劉道真笑道:“抱歉,方才一時緊張才截了你穴道,便替你解去!”伸手欲截,總不放心,再問:“你已正常麽?”

金妙蓮道:“不正常如何與你說話!”

劉道真始放心,一指截去,金妙蓮穴道頓解,她耍著雙手以試靈活,劉道真道:“都怪宋兩利說已收拾你,我一緊張便追來了,看來是他吹牛。”

話未說完,金妙蓮猝地凝力雙掌,猛往劉道真胸口打去,事出突然又如此之近,劉道真竟冷不防受擊,砰地一響,胸口吃掌,悶呃撞退六七尺,差點撞破木牆,口角呃地滲出血絲。

劉道真臉色大變:“小蓮你怎暗算我?!”

金妙蓮冷森立起,雙掌戒備,“我乃聖姑,何等尊貴,你敢冒犯,若非一**仁慈,早殺了你!快滾,我不想再追究此事,亦不想再見著你!”

劉道真詫愕:“什麽聖姑,那全是唬他們把戲,你且當真?!”

金妙蓮冷喝,又是一掌劈來:“敢侮辱聖姑,罪該萬死!”竟然全勁而發,狠猛無比。

劉道真詫愕中亦已學乖,不敢硬接,一式“春風化雨”急撥過來,閃身穿窗而出,叭地一響,窗牖劈碎,劉道真跌跌晃晃,甚是狼狽。金妙蓮跳窗追來,冷喝:“你走是不走!”

架勢十足。

劉道真勉強吸氣,穩住血氣,心知對方變化特異,顯然已受妖法,怎可再放她離去,得找出病因才是,遂道:“你已中了宋兩利妖法,待我治你清醒!”雙修掌法打去,準備戰中探玄機。

金妙蓮見招式迫來,照樣反掌打去。雙方原是同修,武功招式完全相同,此一對招,簡直攻掌即掌,掃腿即腿,探爪即爪,甚至連身形變化,手掌擺處,攻擊角度完全一模一樣,唯差別是劉道真受傷,攻招速度威力稍慢了。

金妙蓮急攻數掌後,詫道:“你怎知我學招式?!”

劉道真道:“你我一同練招,當然知道了。”

金妙蓮道:“怎會?我又不認得你!”已收招,瞧著劉道真,又瞧雙手,實摸不透,腦門一片混亂。

劉道真但覺似能喚起她記憶,暗自欣喜,且解釋招法予她知,道:“我們學的是‘雙修法’,亦即陰中取陽,陽中取陰,雙輔雙成,第一招為‘郎情妾意’我主攻主守,第二招為‘金玉送情’你為玉,我為金,雙雙交鳴,永不分手,第三招‘嫦娥追羿’,嫦娥原盜靈藥飛去,但此招乃相互追逐。以快打快,威力不凡,第四招‘狂蜂戀蝶’,**無限,招式更猛,第五招‘情濤意浪’已入瘋狂之境,威猛難擋!”

金妙蓮怔道:“第六招‘**’如入仙人欲境可對?”

劉道真道:“正是,蓮妹記得甚清楚,你現在可以相信你我原是一體了吧?”

金妙蓮耍著雙手:“奇了,怎一點記不得在何處練過?”

劉道真道:“任何地方皆可練,江南江北、京城、臨安、西湖,最近在天台山雙修練,你多想想便記得。”

金妙蓮的確在回憶,漸漸已覺似曾相識,畢竟她所受洗腦功夫時間較短,且未全部找他人取代,故效果不及張美人,如今出現招式破綻,是一大敗事。

宋兩利躲在暗處自聽得清楚,但覺漏洞不少。心**一轉,攝向金妙蓮,道:“是對方盜學你招式,所以全部了解,他是大騙子,請勿上當!”

金妙蓮受攝,登時嚴加戒備,喝道:“你敢盜學我武功再冒充相識,可惡!”怒掌再次暴打不斷。

劉道真拚命攔招閃退,急叫著:“小蓮你清醒啊,你真的受到妖法攝心,待我替你醫治!”喊叫之際,又挨兩掌,幸躲得快,否則亦受內傷,饒是如此,皮肉之疼亦讓他難受。

眼看金妙蓮越打越凶,不得不再抓符籙,火化開來,閃躲之際,醒神定心咒**個不停:“上請太上老君、呂仙洞賓,速速降臨,除妖斬魔,還我元神,急急如律令!”靈符直打,符籙直畫。

一連七八張符籙化將開來,滿天紛飛,火星點點之際,忽見陰風掃起,吹向金妙蓮,其輕輕一顫,腦門又顯迷惘,攻擊已緩,喃喃**道:“你怎會懂我招式?……”

劉道真暗喜:“盡管她中邪,自己再施法暫時控製,不怕她作怪!”符咒不敢鬆懈,越**越勤。

宋兩利一旁攝腦不斷,金妙蓮忽醒忽暈,狀況時好時壞。

劉道真見狀暗忖:“敢情另有妖人作法!”哪顧得再等,畢竟符籙燒完,可無把握再製對方,猛地欺前就想截穴,以能抓人離去,金妙蓮昏沉中甚難躲閃。

宋兩利見狀登時喝叫:“劉老妖你待想把聖姑如何?”掠身飛來。

當年由於武功不濟,落個縮頭烏龜,現在武功大進,連玉東皇皆敢鬥,何懼於受傷劉道真?且他另有妙算,聯合金妙蓮共同對抗劉道真,萬無一失。

劉道真乍見宋兩利,怔詫道:“是你?!”隨又欣喜:“原是你這小妖在作怪!”以為對方不堪一擊,訕邪冷笑以對。

宋兩利道:“你才大妖,修功便修功,何騙得童男童女供你使用。看我閹了你,叫你破功!”手勢已耍,欲來個猴子摘桃。

劉道真冷笑:“且看你有何法!”喝地反切過來,一招“狂蜂戀蝶”猛殺不斷,乍見群蜂狂衝,呼呼作響。

宋兩利隻要動上手,總想先試功,喝地一招“土撥鼠”東撥西撥,竟將狂蜂撥得兩旁散去,劉道真詫愕:“你又在耍妖法!”不敢盡全力,猛地翻空,由上往下攻去。距離甚近,且此種撥法,宋兩利尚未學得,暗忖:“我越拚,他越往下衝,光是身形重量即可壓扁我了!”知道撥招用處不大,猛地反打“火”字訣天罡掌:“看我燒死你這**蜂浪蝶!”

強掌劈去,熱氣冒衝,劉道真凝出雙修陽功對決,砰砰兩響,四掌分開,劉道真悶呃,翻退六七丈,落於地麵,胸口隱隱作痛,可能又牽動傷勢。

宋兩利雙腳陷深三寸,手掌發麻,暗詫對方功力高強,似乎接近玉東皇之流,實不能大意。

劉道真冷哼:“如此三流身手也敢跟我作對,找死!”一掌又要劈來。

忽見人影一閃,金妙蓮擋衝過來,喝道:“別忘了還有我的存在!”

劉道真詫道:“小蓮,他才是迷惑你的人!”

金妙蓮冷哼:“他喊我聖姑,分明是我的人!”

宋兩利聞言便喊:“聖姑快殺了他,聖公還在等消息呢?”

金妙蓮受刺激,掌勁十成劈出,砰地一響,雙方各退三步,劉道真胸口再疼,怒不可遏:“小妖道先殺了你!”顧不得再鬥金妙蓮,閃得左側,強勢攻來。

宋兩利早有準備,喝地猛衝過去,一式“土撥鼠”先撥對方掌勁,雙方欺近不及三尺,猝地變招,雙手似水蛇亂舞,正是“水”字訣法門,右手叭叭叭打得劉道真頭暈眼花,一時窮於應付,宋兩利猝探左右,猛扣其**,準備閹掉對方。

豈知左手強扣之下,竟然空無一物,詫得他一臉錯愕:“你沒卵蛋?!”

劉道真哈哈虐笑:“是又如何!”趁其失神,一掌打得宋兩利連連退步,血氣登時翻湧,趕忙運起“五方法門”五勁齊轉,終將血氣吸收導正。

金妙蓮喝道:“他有斂陰邪功!需打他下腹三寸才能逼出!”

劉道真詫道:“你怎把我秘密說出?!”隨又恍悟,道:“對了,除了你,誰知我秘,可見你我乃一體,是真正夫妻!”

金妙蓮原是搶攻,此時停下腳步,側頭想法:“對啊,我怎知你秘密!”

宋兩利道:“是聖公告訴你的!”

金妙蓮道:“當真聖公說的?”

劉道真道:“別聽他鬼扯,先殺了他再說!”強勢又撲來。

宋兩利冷喝:“我倒是未試過全力一擊滋味!”登時運起道家心法,化精為氣,化氣為神,煉神還虛,勁道由爐鼎衝出,匯合丹田強流,複轉五方法門,五道勁流強若狂龍衝向四肢、頭頂。待劉道真迫近之際,宋兩利猝地彎身縮頭,直若龍蝦縮身,如此雙掌、雙腳及頭頂全部麵對敵人,叭地暴響,五道勁流狂衝過去,直中劉道真肩胸雙腰及大腿。

劉道真怎見過如此怪異招式,原已狐疑而閃了心神,突又遭五流狂擊,盡管功力深厚,卻擋之不了,哇地一聲,亦若蝦球弓彈撞退七八丈,砰地撞凹木牆,身形半塞裏頭,再哇一聲,鮮血直吐。

金妙蓮見狀擊掌:“好招!”狀若聖潔小孩。

宋兩利雖被彈開,卻是後勁乏力,隻一翻肋鬥,立即化去,落地立身而起,瞧著雙掌,摸摸頭頂,嗬嗬笑道:“倒是猛了,這該取名‘猛龍蝦功’吧?”又弓身耍彈享受方才快感。

劉道真始料未及對方武功變化時強時弱,竟能傷著自己,在連次受擊之下,胸口疼悶難忍,再鬥下去,難尋勝算,登時鑽向牆內,準備開溜,對於金妙蓮之事,看來日後再理了。

金妙蓮忽見對方逃開,嗔嗔喝喝不許走,顯然洗腦過頭,且打上癮,竟未**舊情,強勢撲去,淩空一掌打得牆破瓦飛,破得巨洞。

劉道真暗自叫苦,撞穿另一窗口,拚命即逃。

宋兩利正陶醉“猛龍蝦功”之中,豈知對方不顧女人而選擇開溜,怔覺之際立即攝腦過去,喝著別逃,身形一掠,衝追射去。

劉道真受攝,腦門一沉,身形頓挫,情急中趕忙**起護心醒腦咒,以防被攝。然此一唐突,金妙蓮怒掌劈來,正中劉道真背腰,疼得他哇聲大叫,人若死狗倒撲地麵,成“大”字型粘地,好生狼狽。金妙蓮順勢掠過頂空,已無暇回頭再攻招,她卻喝著:“快閹了他!我已擊中下腰腹區,斂陰妖功已破!”

宋兩利背後追來,正巧麵對雙腳開處,這可是難得佳機,猛地右手探去,就要摘扣下陰。劉道真縱使受傷,聽及**難保,拚出吃奶力氣雙手反抓下檔想護寶貝,身形更扭閃欲躲,宋兩利原想結實扣抓,豈知對方手護腳夾,臀部立縮,下檔空隙變小根本抓之不著,急中生智,猛地改抓其腰帶,將其整個抓起,複往金妙蓮砸去,喝道:“聖姑閹他**根!”

金妙蓮正自回頭欲尋目標,她原是**蕩妖女,然受攝洗腦之際,老要她變成純潔聖姑,自對**根之類東西特別排斥,忽見劉道真雙手掩下體,雖是保護動作,她卻想成猥褻動作,登時嗔火冒起,喝道:“**徒!”一式“怒蜂奪命”右掌猛劈過去。

在此電光石火之際,劉道真又是被砸過來,其勢更逾一倍,他且受傷在身,根本無法躲閃,猝見怒掌搗來,眼睜睜厲叫:“不要……”話聲未落,砰地暴響,劉道真下體受擊,人若彈丸倒噴,掉撞左側石台,雙腳攤開,下體從指縫中滲出血絲。

劉道真全身抽顫,伸手紅血滿掌,卵蛋顯然重創受損,閹割恐懼登時湧心,尖厲泣叫:“不要啊!我的**!小妙妙你何等狠心啊!”

金妙蓮原想再給他一掌,然聞及“小妙妙”卻是一楞,此乃她年少乳名,知者不多,平常對方全以小蓮稱之,此時又怎喊得“小妙妙”,一時茫然:“你當真認得我,跟我有關係?”

劉道真疼得難言難語,隻顧**是否仍能保住,抓開褲檔即瞧,竟是鮮血一灘,嚇得他又自泣叫:“不要啊,我完了!”

宋兩利一招奏功,嘿嘿捉笑:“斷了**根最佳,如此方能除色戒,變成純種道家門徒!”更形得意對方栽在自家姘頭手中,實是惡有惡報。

他忽有想法,道:“你且改過自新,我贈你聖童當當!”心想既能把**婦變成聖姑,那自有可能把**徒變成聖童,雙修派從此改成“聖姑聖童派”妙哉!一想及,興趣便來,登時運起感應神通,準備攝去,然腦門方打開,豈知陰陽老怪幻影強行入侵,他哈哈虐笑:“小妖道,咱又見麵了,等等便來!”宋兩利一楞,怎連聲音皆聽得清楚,這才發現遠峰處一道青影直掠衝來,這還得了,登若龜孫調頭即奔,“不玩啦!聖姑你自行看著辦吧!”逃入林區不見。

金妙蓮一陣錯愕,此人來得突然,去得更快,不知在耍何名堂,閃**中已見青影到來,直覺引掌戒備。

青影正是陰陽老怪,他乃針對宋兩利而來,豈肯讓他走脫,見及行蹤,強勢追掠山林,繞過金、劉二人仍未理會,喝著:“小妖道別走,咱和氣談談!”

宋兩利才不上當,不肯開口說話,拚命往險處逃躲。

劉道真原是悲疼欲死,忽見陰陽老怪到來,終泛起一**生機,陰陽老怪妖法甚多,或能治得自己傷勢,立即叫喊:“前輩別走,快助我治傷勢,必定回報!”拚命喊出,牽動傷勢,淚水疼落,他仍喊不出,可惜沒回應。

金妙蓮冷喝:“還不認錯麽?”舉掌欺前似要教訓。劉道真這才想到威脅仍在,無暇再顧陰陽老怪,急喊道:“小妙妙別亂來,我是你的真哥哥!不要傷我?”

金妙蓮又自一楞:“真哥哥?”瞧及劉道真,但覺似曾相識,道:“你又怎知我小妙妙?”

劉道真立即將以往之事急急說出,借以拖延,甚至想喚醒對方,至少隻要說出“小妙妙”即能阻她攻勢,暫可保命。

雙方即在童年小名中掙來鑽去,金妙蓮始終茫然不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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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陰陽惡鬥

陰陽老怪功力何等通玄,天下除了極樂聖王,幾乎無人能擋。其感應攝心之術更是高強,既然發現宋兩利近在咫尺,自無讓他走脫之理。

他掠身如電,咻咻直追杏樹林區。截百丈,再截數百丈,任宋兩利逃得既精且快,終仍被截住。

眼看天空一道青影掠截而下,宋兩利苦笑不斷,看來在劫難逃,趕忙擺出架勢抵擋。

陰陽老怪截在前頭,目光一撩,確信正是宋兩利無誤,狂笑已起:“你倒逃得夠遠,讓我萬裏尋徒,實是天大工程!”忽覺不應現凶相,臉麵猝地跳動,肌肉收縮,刹那變得慈祥老人,道:“可還記得地道老人?咱初見麵時回憶多麽美好!”

宋兩利自知對方偽變功夫了得,縱現慈祥,卻也不信,道:“你待要如何?我已非你徒弟啦,當年你隻是利用我,還在我身上動手腳!”

陰陽老怪笑道:“那隻是一種實驗,師父隨時可以替你解除禁製,對你無害。”

宋兩利道:“無害便無害,若沒事,我得走了!”說完轉身便去。

陰陽老怪急道:“慢著!”身形一閃如電,又擋其前頭。

宋兩利道:“這便是你不對,既是沒事,為何還要攔人!”

陰陽老怪道:“為師想替你解除禁製!”

宋兩利道:“免了,我又不想練功獨霸天下,隻能保命便行,您還是回去當你的魔界教主,一生黑暗陰險無限!”

陰陽老怪嗬嗬笑道:“你正是最佳傳人,跟我回去如何?”

宋兩利道:“待我想通再說,最近很忙,所以沒啥時間理會前途問題,請見諒!”

陰陽老怪眉頭直跳,道:“那也行,把靈寶陰陽鏡交出來,為師暫且不管你生活。”

宋兩利詫道:“寶鏡不是在鏡樓?你到現在仍未尋著?”

陰陽老怪冷道:“別鬧!三千寶鏡我都查過,就是不見靈寶陰陽鏡,你藏在哪?”

宋兩利詫道:“你當真查遍三千鏡?!”

陰陽老怪道:“正是,所以你賴不掉!快拿出來!”

宋兩利噢地一聲,道:“既然被你窺破,隻好交啦!”伸手往腰際摸去:“不知師父要哪一麵?”

陰陽老怪冷道:“寶鏡隻一麵,哪有其它麵?”

宋兩利又噢一聲:“那自錯不了了……”終從口袋抓出半掌大八卦形銅鏡,交手出去,道:“拿去吧,別來煩我!”

陰陽老怪詫道:“怎變的那麽小?!”原鏡要比手掌寬,和此麵完全不同。

宋兩利道:“既是寶鏡,當然會伸縮,浸水十天便縮了,是它沒錯,背麵正刻著寶鏡名稱,自個瞧瞧!”

陰陽老怪搶過寶鏡,翻瞧背麵,喃喃**道:“靈賣陰陽鏡!”登時喝道:“什麽靈賣、大賣!你在耍我!”猛地一砸,敲得宋兩利唉呀撫頭,疼痛傳來,怔道:“明明是靈寶鏡,怎會變得靈賣鏡?!”

他拾起銅鏡瞧清,這才發現果然刻著“賣”字而非“寶”字,登覺糗笑。此鏡原是他半路購得,用以平常照向額頭符巾,看看是否遮住烏龜胎記所用,購買時特地叫店家刻字,原以為正確無誤,且形態亦像,故一直未留意,誰知竟然誤把寶字刻成賣字,實是所料未及,看來想以此鏡唬人是不易了,幹聲道:“靈賣也不錯,賺得多!”

陰陽老怪喝道:“想討打麽!還不把正貨交出!”一掌掃起,作勢欲劈。

宋兩利唉呀逃躲,急道:“真寶鏡已丟落長江,玩完了,弟子為怕鬼域妖人現身,替您毀了它,所以現在天下已無寶鏡啦!”

陰陽老怪喝道:“還想耍賴!”原想揍人,頓覺何不以攝腦魔法攝其腦門以知真假,怒目直瞪過來,攝力**湧出,宋兩利頓覺腦門壓力沉重,不敢多想,登時盤坐下來,連起“馭氣衝天”強力抵擋,腦門不斷**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以加強定力,以解受攝。

雙方較勁三分鍾,幾乎逼得滿臉通紅,陰陽老怪邪笑不斷,強功再逼,聲若冰鑽陣陣刺來:“說,寶鏡藏在何處!”

宋兩利拚命抵擋,仍覺“馭氣衝天”漸漸被壓下,腦門變得更為沉重,不得已又施展“五方法門”硬將腦波切成五等分,四處散飄,陰陽老怪冷喝:“學會**攝腦之能也不管用!”功力再逼,硬是擒住其中一處,強鑽過來。

宋兩利頓覺昏沉,汗水已冒,顯然仍處下風。

陰陽老怪迫逼再熾!“說,寶鏡藏在哪?”宋兩利全身抽顫,青筋暴脹,陰陽老怪冷道:“不要逞強,再下去你將血脈暴裂而!”

宋兩利仍硬撐,齜牙說道:“死也要撐!”

陰陽老怪喝道:“可惡!不見真章不掉淚!”強功升至十成,浩瀚狂流攝鑽衝來。

宋兩利腦門承受不了,唉呀一聲,就欲暈倒,猝地浮現綠龜法王法相,說道:“實即虛,虛即實,何苦決戰腦門而坐以待斃!”

宋兩利刹有所悟,是了,自己盤坐堅守,的確坐以待斃,靈功、武功一途貴在靈活運用,腦門若撐不了,另有他功可用,情急中,身形猝地猛縮,爐鼎、丹田兩處頓暴強流真勁貫衝五脈,直抵四肢、頭頂,迫急之際,終叭地一響,全數衝向陰陽老怪,其身則若弓蝦彈開,正是用上自行取名之“猛龍蝦功”。

陰陽老怪怎知對方突出怪招,自己一心一意想以攝腦取勝而疏於提防,終被五道勁流轟著,身形掠退半步,衣衫冽冽作響,頭發散飛,稍顯狼狽,宋兩利卻因此彈開六七丈,躲過老怪控製,暗呼好險,看來虛實之間自該相互運用才是正法。

陰陽老怪縱使退得半步,卻是生平侮辱,登時魔性大發:“綠龜妖僧有膽出來一戰!”

直把宋兩利當成綠龜法王化身,暴撲過來,“閃電魔指”怒擊而下,十道閃電般怒蛇竄擊不斷。

宋兩利怕懼於對方功力,如此被逼,自是拚命抵擋,登見“地”訣土撥鼠胡亂撥去,然撥得了三四勁流,撥不了其他六七指勁,身形再換,改為“水”字訣之“水柔功”霎若水蛇亂舞,穿梭閃電之中,又避去三四道電蛇,其它兩勁直衝身形,宋兩利幾乎無處可躲,不得已轉身背對魔指,任那兩道勁流射中腰背之處,他趕忙運起化神賦那“天地無極,乾坤浩瀚”心法,看看是否能抵擋雙功,畢竟前次玉東皇以“毒龍真勁”相逼,即被此心法吸收以能自保。

陰陽老怪被擋掉八勁,老臉已掛不住,猝見兩勁仍能奏效,自再迫強數分,兩勁如電蛇直衝鑽來,叭地鑽入宋背脊腰脈,登時發出嗤嗤響聲,電蛇竟然一一化去,隻見宋兩利卻為燒焦衣衫燙及肌膚而唉唉疼叫。

陰陽老怪猝見電蛇直鑽,似被吸去,詫駭不已:“你已學會盜功妖法?!”他不信邪,驀又暴射五勁過來,宋兩利又自唉叫,電蛇卻仍鑽入體內一去不回,電得宋兩利全身疼麻,然卻精力陡然充沛。

陰陽老怪學武甚精,已是一代宗師,怎瞧不出原委,登時收招,臉麵鐵青,喝道:“你果然漸成氣候,連數百年前道家宗師姬封禪、殷水神所創盜功妖法業已學會,實留你不得!”

宋兩利意識到對方想殺害自己,哪顧得腰疼背酸,趁其慌亂之際,拔腿即逃。

然陰陽老怪輕功何等高強,猛喝追掠,毫不落後。

宋兩利拚出吃奶力氣隻能逃出三百丈,眼看又將被截著,嚇得直叫救命:“法王本尊,你得快現形,教我幾招逃命輕功吧!”以前全是學得硬功夫,倒忘了逃命輕功之重要,如今嚐苦頭。

眼看陰陽老怪迫近不及二十丈,淩空即已劈掌傷人,宋兩利唉唉連吃兩掌,背疼欲裂,驚駭直叫:“我完了,法王本尊快顯靈,否則跟你去投胎啦!你怎大意得未教我逃功之術?”

綠龜法王突然現形,笑道:“怎未傳授,你隻未悟通罷了,‘風’化有形則有扇中風、林中風、大旋風、龍卷風,及搗天風,你已學得‘五行飛渡’法門,即你自稱之‘猛龍蝦功’,試著身化如風,配合五行飛渡,自若經風徐來,無所不至,無所不達。別老是要為師指點,自該觸類旁通!”說完閃幻不見。

宋兩利詫道:“怎龍蝦功還能逃命?!”他天生慧根甚靈,忽而想及,若四肢、頭頂能噴勁流,向前自能劈敵,然在此同時身形卻被彈退,正是衝力使然,照此說來,自己背對陰陽老怪顯然大錯,登時扭轉過來,喝道:“誰怕誰!”

陰陽老怪冷道:“等死吧!”勁掌再劈,宋兩利猛地五勁齊發,直衝對方掌勁,雙勁撞擊之際,勁道反彈更強,宋兩利頓將身形放輕,登若飛箭般往後彈去,一彈二十丈,又拉開雙方距離。

宋兩利見狀大喜:“哇哈哈!龍蝦功竟然有此妙用,簡直妙極!”登時興趣高昂,五勁直往後劈,縱無老怪掌勁反擊,仍可彈前六七丈,的確過癮。

陰陽老怪怎知對方又創怪招,氣得七竅生煙,不再發掌,硬是催足輕功,閃若遊魂般快速追來。

宋兩利縱能以此“五行飛渡”之術暫時逃開,然終究未能熟練,尤其不斷發勁,對內力耗損甚巨,在逃得半裏之後,終已氣喘咻咻,暗自叫苦,再此下去,不被殺死亦將累死。然自另有一大麻煩,龍蝦功乃麵對敵人,如此往後彈去,時常失去準頭而撞上林木。

就在一次撞及杏樹之際,宋兩利終滾跌落地。陰陽老怪冷森虐笑:“死期到了!”閃電魔掌猛切過來。

宋兩利情急生智,不敢抗掌,而是猛擊腰身粗杏樹,直塌壓向陰陽老怪,終又逼得他身形躲閃,淩空數掌打得杏樹散亂四射。

宋兩利趁此再逃百丈,豈知前麵又是斷崖擋道,已自苦笑:“我命休矣!”想轉逃談何容易。

陰陽老怪強追過來,見狀大喜:“看你往何處逃去!”凝得十成功力,雙掌寒光乍閃,一張臉已變得森森冷魔,“死吧,誰叫你是綠龜老妖化身!”心想縱使法王可能另轉世投胎,那已是二十年後之事,總比留著宋兩利這學得無數怪招者來得易對付,故其全勁一擊,掌勁轟聲如雷,直斬宋兩利胸身。

宋兩利忙駭不知所措,縱想以“猛龍蝦功”以對,然這一擋,豈非自墜深崖而亡,可是不擋難道坐以待斃?眼看毒招新來,險極萬分,腦袋一片抽白之際,綠龜法王突地現形,喝道:“鬥他!”五道氣流終猛劈而出,砰地暴響,宋兩利身若彈丸直墜深崖,嚇得他麵無血色,唉唉直道沒命了!

綠龜法王喝道:“提氣,讓身輕如風!”宋兩利猛提真勁,身形的確輕得許多,然墜崖速度仍不止,兩耳咻急不斷,嚇得他閉眼不敢瞧崖底。

綠龜法王喝道:“想腦袋撞地麽!”宋兩利嚇著,又張開眼睛,忽見崖邊樹枝橫前,猛地伸手抓去,豈知下墜太重,折斷樹枝,同往下墜。

眼看下墜千仞就要撞落崖底,綠龜法王喝道:“快發五行掌勁!”宋兩利情急發掌,砰砰數響,身形下墜之勢頓挫,然速度仍快,綠龜法王喝道:“再發掌,往左劈!”宋兩利哇哇沒命切叫,掌勁直劈,墜勢稍弱,但仍無法全部消除下衝勁道,然掌勁往左劈,身形卻往右移,終能見得水潭,心**方起,通地暴響,砸落深潭,水柱衝高十數丈。

宋兩利直落潭底,砰地再撞一記,唉呃尖叫,全身疼痛欲裂,然總算保住性命。

綠龜法王輕笑一聲:“別老是懼敵,氣勢為要,墜崖亦是心敵,隻是假象,突破即現生機!”說完閃失不見,宋兩利無暇多想,待身子浮起時,爬向潭邊喘息不已,暗自苦笑,難道一定待吃盡苦頭方能成仙成佛麽?何況自己根本不想此道。

崖上陰陽老怪直盯崖下,且以攝腦**不斷搜尋,忽覺宋兩利感應傳來,登時變臉:“沒死!”相著深崖想縱下去。宋兩利哪還敢休息,趕忙斬去感應,拔腿即往深穀逃去。

陰陽老怪頓失蹤影,輕輕一歎:“若有綠龜妖僧相助,恐怕奈何不了他了,極樂聖王說的沒錯,對付轉世靈童,一味追殺並非最佳方法!”後悔太早決裂,否則自能掌控,如今機會已失,恐將付出更大代價。

陰陽老怪深深吸氣,恢複鎮定,冷道:“我乃魔界之尊又怕過誰,鬥久你還是輸!”信心高漲,冷笑而去。

待穿過杏樹林,終又遇著劉道真及金妙蓮。劉道真仍不斷提醒說明有關金妙蓮童年及昔日種種,金妙蓮將信將疑,畢竟聖姑深入腦海甚是牢固,恐非一時能醒過來。

劉道真忽見陰陽老怪,登時急道:“前輩請救我,還有小妙妙,它是被宋兩利攝腦!”

陰陽老怪原是不理,但聞及宋兩利攝腦,目光一縮,瞪瞧過來:“她中了妖法?”

劉道真道:“正是!”

金妙蓮喝道:“你才中了妖法!”舉掌便劈,陰陽老怪掠來,將她撥開,直瞪雙目,金妙蓮怒斥:“敢對聖姑如此無禮,照打!”劈招即攻。

陰陽老怪幹脆數指將她製住,道:“奇了,瞧不出被攝呆滯眼神。”

劉道真道:“她的確受攝了,在下原是她丈夫。”

陰陽老怪道:“莫非是移神換靈**?這小子的確不可思議。小小年紀即學得此招法!”靈童轉世的確不同。又興起非收拾宋兩利不可之**頭。

劉道真祈聲道:“尚請前輩救她,並醫在下傷勢。”

陰陽老怪瞪其下體,鮮血片紅,立即明白狀況,邪心已起:“你被閹了?”

劉道真切聲道:“在下一時失手,遭那小妖殘害,望前輩出手相助……”

陰陽老怪哈哈虐笑:“我一向不做賠本生意,且相信人性本惡,救你可以,倒想看看你多邪惡!”

劉道真道:“在下曾欺負無數女人,為的隻是練雙修陰陽功,亦算是作過壞事。”

陰陽老怪邪笑:“沒看過,不算!”瞄向金妙蓮:“現成便有一個,她是你姘頭,殺了她,我便救你!”

劉道真登時變臉,縱使金妙蓮**蕩偷盡漢子,那可全是為吸得元陽所為,且自己亦是默許,多年來更互相練功,若說毫無感情,又怎會在得知她受製之後千裏迢迢趕來救人,雙方實比夫妻無異,此時又怎忍收拾她性命?一時陷入痛苦掙紮。

陰陽老怪邪笑:“如何?夠狠夠黑麽?若是不行便永遠當個太監吧!”

劉道真全身抽顫:“前輩敢保證能醫好?”

陰陽老怪道:“隻要不是全部割掉,我自能治愈,童貫還不是一樣……”忽覺說溜嘴,立即閉口。

劉道真咬牙顫抖,畢竟機會稍縱即失,一男人若少了**,又怎算是男人?一輩子將抬不起頭,何況自己一向練雙修功夫,少了它,一切全完,金妙蓮雖是好夥伴,然又怎能和**相比?何況還是她動手毀去的。掙紮中終於難擋閹割之苦,猛一咬牙道:“好,我殺了她,交換此條件!”心想金妙蓮已變,收拾她,再另找夥伴,日後仍能再培養感情。

陰陽老怪聞言笑得更邪:“不錯,人性本惡,生死攸關,誰不為己,你的決定甚讓人滿意!”伸手一翻,丟下一把森森利刀。

劉道真舉刀於手,卻自顫抖,畢竟一夕之間即要手刃情人,罪惡讓人無法坦然麵對。尤其瞧得金妙蓮恬靜昏睡模樣,又怎狠心一刀結束其寶貴性命?

陰陽老怪最喜瞧人掙紮,目露興奮,道:“怎麽,無法下手?殺敵人一刀,殺枕邊人亦是一刀。由得你掙紮那麽久?若你是剛出生小孩,拿了刀子,還不是亂砍亂殺?還管得誰是父母!”

劉道真終橫下心,道:“阿蓮別怪我!”一刀便要刺去。寒光閃處,陰陽老怪突又攔住,劉道真怔喜:“不必殺她了?!”以為老怪乃在考驗他,因而過關。

陰陽老怪笑道:“哪有這般簡單?我乃魔界尊神,以惡一統天下,你這等反應,豈算夠格!我且將她弄醒,然後當麵讓你收拾,那才是心狠手辣,絕世梟雄!”

劉道真咬牙切齒:“你弄吧!反正我已殺定!”心想把她當成聖姑,自非殺了金妙蓮。

陰陽老怪當真將金妙蓮弄醒,她怔急便喝:“你待要如何?!”

陰陽老怪道:“叫你丈夫殺了你!”

金妙蓮見及手握利刀家夥,冷哼:“他不是我丈夫,要殺要剮我不在乎!”

陰陽老怪邪笑:“好氣魄!”

劉道真喝道:“你去死吧!”利刀就要刺吐。

陰陽老怪又攔人,邪笑道:“不急不急!反正幹壞事,越狠毒越過癮,待我解去她被洗腦門,喚醒她,還原成你姘頭,如此殺來別具滋味!”

劉道真又自抽顫,額頭冒汗,心仍擺橫:“前輩請快些,晚輩意誌已定!”

陰陽老怪道:“既然意誌堅定,慢慢來又何妨?”

劉道真幹脆閉眼不見,汗水更冒。

陰陽老怪瞧得過癮:“善惡掙紮實是妙哉!”方心甘情願為金妙蓮解困。

金妙蓮喝道:“你想作啥?敢動我,我便自殺!”

陰陽老怪笑道:“**婦變聖女了?宋兩利傑作實是妙極,看來它的確有天分!”仍伸手欲探穴道,金妙蓮以為對方欲摸胸脯,受辱感覺猛湧心頭,且又逃無去處,一時橫心,張嘴即想嚼舌。

陰陽老怪訕笑:“慢來慢來,先恢複正常再自盡不遲!”一指截住對方腮邊“天容穴”,金妙蓮無法嚼舌,怒目直瞪,陰陽老怪笑道:“你會謝老夫,讓你瞧清你的男人真麵目!”登時右掌按抓其頭部,五道勁流直迫,金妙蓮陷入昏迷。陰陽老怪****有詞,似在洗腦。

劉道真忽又張開眼睛:“前輩當真能解開她禁製?”

陰陽老怪道:“或許無法除去宋兩利所灌輸妖法,但若叫她想起往昔,認得你是她姘頭,並無問題。”

劉道真暗自發抖,竟然不想見著金妙蓮醒來,否則這把利刀實是難以刺去,善惡掙紮果然特別難熬。

陰陽老怪喃喃喝道:“你是金妙蓮,劉道真是你姘頭,是你丈夫!”

金妙蓮排斥直叫:“我丈夫是方臘,不是劉道真!”

陰陽老怪見“丈夫”根深蒂固,洗腦不易,改換道:“劉道真是你愛人,你們**無數!”

金妙蓮喝道:“胡說八道!”

陰陽老怪道:“他就是你愛人,共同修練雙修陰陽功!”

金妙蓮原是排斥,然催眠洗腦即在於不斷重複,待**得百餘遍之後,金妙蓮終漸漸混淆,陰陽老怪隨即問她在何處修練,如何修練?金妙蓮終說得精彩萬分,劉道真聞及,竟然臉紅。陰陽老怪但覺大功告成,立即拍醒對方。

金妙蓮暈頭轉向,呃呃張開眼睛,卻覺目眩,陰陽老怪道:“你的姘頭劉道真想要殺你了!”

金妙蓮斥道:“怎麽可能!”蕩笑已起:“他要用啥殺我?男人寶貝麽?”

劉道真聽得全身顫冷,的確是金妙蓮昔日風格,天啊,竟然要親手結束她生命。

金妙蓮忽見著陰陽老怪,邪蕩直笑:“老不休你也想占我便宜麽?來啊,我可老少不忌!”

媚態橫生。

陰陽老怪笑道:“先解決你老公再說吧!”一手拍開對方穴道,卻封去武功,隨後跳開,來個隔岸觀火。

金妙蓮忽見劉道真,詫道:“你怎會在此?!”複見其下體全是血,更詫:“你的**?!”就要撲前診傷。

劉道真瞧得狠意盡失,正垂頭喪氣想丟利刀。

陰陽老怪喝來:“他要殺你,別靠近!”

金妙蓮一楞:“怎會?”

陰陽老怪道:“他**就是你毀的!”

金妙蓮再愣,腦門似有此記憶,詫道:“怎會?當真是我殺的?!”

陰陽老怪喝向劉道真:“**沒了,一切即沒了!你看著辦!”

劉道真聞言再次掙紮,下體傳來陣陣刺痛,那豈是任何東西可取代者?包括眼前這女人性命,何況**且毀在她手中!想及此,軟弱之心猛地狠起,喝道:“賤女人死來!”利刀一抖強衝刺去。

金妙蓮駭然變臉:“你當真要殺我?!”話未說完,伸手擋去,原以為武功在身,能發出掌勁,豈知竟然空劈。劉道真利刀一抖,立即刺穿手掌,疼得她直掉淚,駭然尖叫:“你當真要殺我?!”

劉道真一刀落下已豁出去,惡向膽邊生,狂厲直吼:“就是殺你替我**報仇!”強忍下體痛楚,欺身便砍,金妙蓮駭閃直躲:“你好狠!救命啊!”拚命爬滾逃去。

劉道真追若瘋虎:“去死吧!一刀解決!落個全屍!”

金妙蓮武功盡失,怎抵擋得了,刹那連中三刀,背腿皆血。

陰陽老怪瞧得大呼過癮,人性本惡再次獲得證實。

劉道真猛地衝前撲倒金妙蓮,雙方扭打若蛇,金妙蓮拚命求饒,劉道真狀若瘋子厲道:“去投胎吧!”一刀直刺心窩,金妙蓮唉聲厲叫,幾已暈倒,眥目瞪向那把刺入心窩利刀,怎敢相信竟出自床頭情人,她幾已瘋狂欲撕裂此毒辣男人,然已力不從心。

眼看金妙蓮便要命喪利刀,劉道真直若厲鬼索命哮叫之際,陰陽老怪突又掠撲過來,一掌撥掉劉道真右手,邪聲笑道:“可以了!”

劉道真怔喜道:“我已過關?!前輩隻在試探我罷了?!”

陰陽老怪道:“不是試探,隻是玩的更凶!你的任務已完成,我會替你治傷,剩下是她的部份,讓一邊去吧!”劉道真聞及**複原有望,登時拜謝連連。

陰陽老怪懶得理他,走向金妙蓮,一手拔下利刀,並在傷口敷上靈藥,邪聲笑道:“殺你的是你愛人,想不想殺回來?”伸手解去對方穴道,金妙蓮武功頓複,哪能忍受事實,搶過利刀即追,厲吼不已:“寡情薄義家夥,老娘砍死你!”雖受重傷,仍拚命反撲。

劉道真見狀沒命逃若喪家之犬:“小蓮,我不是有意的!”

金妙蓮厲道:“難道要殺死我才算有意?”利刀一捅,直中大腿,劉道真厲叫如豬,滾身爬逃。

金妙蓮強撲過去,一刀即要捅入咽喉,劉道真尖叫:“前輩你說要救我的……”

陰陽老怪虐笑不斷,道:“就來了!”終掠身撲前,一手抄起劉道真,黠笑道:“記著,他便是你仇人,日後好好報仇!”說完掠身鬆林而去。

金妙蓮狂厲喝吼別逃,然終因傷勢過重,追得幾步,跌倒栽地,淚水直滲:“劉道真你何等狠心敢捅我心窩……”想及傷心處,嚎啕大哭。

枉她一生真情以待,竟換來利刀穿心,何等殘酷事實!

陰陽老怪並未遠離,而是將劉道真帶往三裏外一處隱密洞穴,然後甚快替劉道真檢查傷勢。

劉道真卻為方才反目成仇,相互殘殺之事耿耿於懷,悲切道:“前輩何忍作此安排,讓我們殘殺至此?”

陰陽老怪虐邪一笑:“如此才能證明你倆是愛是恨,畢竟一人毒,不若兩人毒來得過癮!”

劉道真暗歎不已,自己已經夠毒,沒想到竟有更毒之人,難怪他以魔界閻王自稱,和他打交道簡直羊入虎口,然已至此,夫又何言?唯等治妥傷勢再說了。

陰陽老怪凡事皆惡,唯有言諾仍守著,虐邪直笑中仍替劉道真醫治,治傷過後說道:“算你幸運,有雙手護住,**是保住,可惜卵蛋壞了一顆,不過另有一顆可用。”

劉道真急道:“那樣是否能人道?!維持男人雄風?”

陰陽老怪表情怪異:“男人雄風靠此維持麽?本魔神還不是雄風無敵!”

劉道真切急道:“不管如何,尚請前輩全力醫治!”

陰陽老怪道:“暫時能保住一顆,日後有機會再替你解救另一顆,因為沒貨亦無工具!”

劉道真聽及日後仍能治療,安心不少,終道謝連連。

陰陽老怪立即拿出銀針,插入下陰,替他排除汙血,隨即按摩推拿以打通穴脈,再利用邪功替其接續血管、經脈,方始敷上靈藥,道:“三日之內莫動及它,即能康複,諾言已實現,告辭!”說完黠笑,揚長而去。

劉道真但覺下體疼痛銳減,藥性清涼,知已對症下藥,對方並未動手腳,終能放心,稍稍活動筋骨,亦算正常,應可自由行動,在保住**之後回想此事,的確狠心了些,昔日愛人猶讓自己捅了一刀,不知生死如何?自己的確狠心了些,然任何人碰上此狀況,必跟自己抉擇一樣,誰會枯瞧**受損而不救治呢?唯有乞祈金妙蓮能諒解自己無奈,畢竟自己是被逼的……。

想及金妙蓮傷勢,他不敢稍作停留,小心翼翼潛行回頭,以尋機會道歉。

兩刻一過,終回現場,已近五更,東方吐紅,山林漸漸清晰,隔著五十丈,仍能瞧清金妙蓮動作。

她原已受重傷,原地運氣療傷後元氣稍複,想及心窩一切,更是嗔恨,“劉道真,枉我跟你多年,從此一刀兩斷,此去仇人見麵,立即取你首級!”利刀往左側杏樹砍去,卡搭,斷成兩截。

劉道真摸摸脖子,腦袋似已飛去,猛吞口水,暗忖:“此時小蓮恨我甚深,若前去解釋將愈描愈黑,倒不如等傷勢複原,再向她祈求謝罪。”終不敢現身。

金妙蓮連砍數記,腿粗樹幹肢解百段,枝葉更形紛飛,她且抓起銀杏葉既咬且挫,苦澀滲來,泄去不少怒意。方自想及該何去何從,眩暈腦門中仍記得和方臘關係,暗忖:“難道劉道真是因我嫁予方臘才懷恨殺人?”側頭又想:“我到底嫁了沒?”記憶中作愛即在練功,怎又變成聖姑,得保持冰清玉潔?想及繁處,腦門疼痛欲裂,心下一橫:“管他何事,我且跟方臘一並**練功即是!”尋著路子,漸漸離去,她從未想過被洗腦一事。

劉道真渾身起冷瘩,攝魂洗腦之術簡直比任何武功皆厲害,好端端一個人,一夜之間全變,難怪有人常言刀不如筆,隻要寫得頭頭是道,閱者但覺有理,便跟行之,終和洗腦一樣,往往作出反常舉止。自己隻顧修得武功,卻忘了道家本修,實是報應。

想及一切皆因宋兩利而起,怒火不由中燒,此仇不報,畢生刺恨,向天發誓後,遠遠跟行金妙蓮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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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五行飛渡

宋兩利落困深淵。

為逃避陰陽老怪追捕,他拚命往深穀逃去。奔得三數裏後,猝見斷層百仞,溪流泄衝而下,變成滾滾龍騰飛瀑。他不禁叫苦,此淵兩崖聳高入天,唯一出口又斷層飛瀑擋去,除了攀爬高崖,亦或跳下斷層,別無他路可行。

那飛瀑滾泄,宛若千軍萬馬,貿然跳去焉有命在。唯可能攀爬高崖而逃,然崖麵卻陡直如劍,除了雜草及幾處野枝懸掛,幾乎無一借力落腳處。縱使未受傷,亦難攀爬。

宋兩利苦笑:“看來得藉龍蝦彈功彈上去了。”

他盤坐下來,運起感應神通,待確信陰陽老怪已離去之後,方敢鬆懈心情,再次瞧向高崖,選得較能攀爬區域,試著一掠而上,攀岩而行。

然峭壁陡若利劍,且平滑如鏡,隻攀得十餘丈,一手抓及鬆岩,頓失重心,唉呀驚叫,直往下墜,噗地一響,又自落水,跌得身發盡濕。

宋兩利勉強爬起,望崖興歎,苦笑道:“千仞之高,怎能堪一摔!”心想隻要一失手,甚可能摔砸斃命,看來仍得學會真正“五行飛渡”術,看看是否能闖關成功了。喃喃說道:“綠龜師父你且幫我完成飛渡之術啦!”綠龜法王始終未再現形。

宋兩利揣想法王當初所言,許多功夫皆該觸類旁通,怎可一味要他顯靈幫忙?其實自己所學已橫跨道、佛兩家絕頂心法,每一法門皆是練武者夢寐以求之功夫,隻不過自己乃因多而雜,因雜而不精,何不趁此加以融會貫通,說不定另有效果出現。

想定後,他再盤坐下來,仔細思考武功門路,綜合結果認為,道家心法“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乃和化神賦之“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以至於衍化成之“馭氣衝天”有異曲同工之妙,應可合並練習,先煉精化氣,煉氣化神,再煉神還虛之後,始以馭氣衝天運行開來,而那運行方式則以本家“綠龜心法”之“五方法門”加以運用,行竄四周,先是五脈同轉,日後自能八脈、十二脈、甚至無數穴脈同時運行,將是登峰造極之境。

宋兩利滿意已極,原來佛道心法乃一而二,二而一,竟能相融修行,實是妙哉。

至於先修性或修命之爭,他旦暫擱一旁,畢竟自己二十不到,怎悟得如此深層道行,何況兩者皆有支持者,如葛獨行主張先修性,張伯瑞則提倡先修命,儼然成為南北兩大宗,自己何苦攪進去?

宋兩利嗬嗬笑道:“或許我可創個‘綠龜佛道宗’吧?”但想及自己乃創始人,豈非成了龜祖龜公?實也不妥,惹嘲道:“名稱慢慢想,功夫且快快練!”其實自己“龜兒子”亦當得多年,竟然頗有習慣之處!

想及內功修行法門後,他再思考通靈**,雖然道家降妖伏魔,引魂攝魄之術亦是一絕,但自己天生通靈,且已悟得“五方如來法門”,在東西南北中,地水火風空之意境中,漸有所斬獲,應是正確修行之法,當以此心法為基準,苦練便是,畢竟佛眼通之法力高過其他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等境界,自毋需再在天眼通之神鬼之間打轉。至於降妖除魔之時,方始運用道家法門即可。

如此靈功、武功雙修,將是正確方式,且等日後能破繭而去,真正能抵達神佛虛無之境,亦算是對綠龜法王有所交代。

宋兩利自知此境界仍相當遙遠,他隻是詳加規畫整理,此時仍似練功為要,尤其是“五行飛渡術”若練之不成,恐得一步步打樁攀爬,若真如此,恐得花上百日光景吧!

他立即開始運行內勁,一麵療傷,一麵歸納勁流,運行數周天後,始仔細體會,方知雖言五脈,其實勁脈已穿透陰陽十二脈,隻不過仍以五脈為主,它脈為輔,運行之際,不自覺將勁流全流向五脈而後從四肢頭頂衝出,因此衍化為“五行飛渡術”之前身。

他已服下紫玉仙芝,勁道恢複迅速,尤其陰陽老怪數道電蛇鑽入自家體內,已被吸收,功力竟也增進不少,老怪所雲乃盜功妖法,為化神賦最奧妙秘功之一,倒是獲益匪淺,他日再鬥,且吸光對方功力,那才好玩。

內流已引走,不再分蹦亂竄,宋兩利始敢開始再練“五行飛渡術!”在他言來即為“龍蝦功”,想想自己得往地上發掌始能往上衝,倒亦是武林一絕功。

待相準二十餘丈一處落腳枯枝後,宋兩利終運足真勁,喝地往下劈打,頭部、雙手和雙腳齊往下,身若Ω型上衝,原是算準枯枝,豈知背脊先衝上來,他待要抬頭攀抓,頭手勁氣稍岔,頓時走偏撞向岩壁,唉呀一聲,撞得沒頭沒臉,這且沒完,岩壁滑溜,攀之不及,衝勢一頓,往下墜,唉唉詫叫,又自裁落水中。

莫看水軟可消勁道,然從高處落下,皮肉之痛亦足掉淚,宋兩利唉唉爬起,已生懼意,再此摔去,不死亦要掉命半條。然不試又能如何?

他終再次鼓起勇氣,相準方位距離,以及換身地點,喝地一吼,一鼓作氣往上衝,龍蝦仍彈,待到盡處,趕忙撤去功力,雙手一攀,終能攀上枯枝,登時欣喜:“成了!一炮成功!”待要慶祝,豈知枯枝隻手臂粗,吃力不著,叭地斷裂,宋兩利驚駭欲抓無壁,唉唉厲叫,又往水潭掉去,枯枝落下,更敲得他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宋兩利雙手撫頭,疼得發誓:“不玩了!再玩下去,當真沒命!”打算尋找藤蔓及木樁攀爬為妙,“花一月便一月吧!若跌成白癡,那才劃不來!”

正待偷懶之際,綠龜法王已現形,喝道:“稍吃苦頭便泄氣麽?空有招法不用,下次碰上陰陽老怪,看你如何以木樁相抗!”

宋兩利詫楞,困窘道:“可是摔得疼啊……弟子覺得已被枯木洗腦,忘掉一切了……”

摸著腦袋,威脅甚深。

綠龜法王道:“多動腦筋,觸類旁通,既讓身經如風,徐徐吹來,如林葉悠遊,何來跌摔,若仍不懂,即以龍蝦落水彈跳,那將是何局麵?腦袋多想想!”說完閃身不見。

宋兩利若有所悟,忖道:“如樹葉飄飛大概不易練得,然若龍蝦在水中,又能耍出啥名堂?”揣測難摸邊際,宋兩利當真落潛水中,想著龍蝦動作,立即發勁打去,身形登往後彈,此乃正常,然就在勁道失去之際,身形卻若風吹浮萍般仍能往後緩緩送去。

宋兩利頓悟,大喜道:“對了!練此功先以練柔為主,待抓得巧勁之後,方可大力施展,如此一來自非方才猛衝,撞得滿頭包!”摸摸腦袋,自嘲活該。

既悟“風中柔、蝦中柔”門道,宋兩利幹脆不再上岸,利用水中浮力練此輕身之術。

他且先發五勁,如龍蝦四處悠遊彈耍,頗顯自得之際,終再次加足勁道,可惜水潭不寬,背脊已撞著石塊,疼得他悶叫,暗忖:“總不能一直以龍蝦應對,若是背後暗箭射來,豈非避無可躲?”

心**一轉,立即改為挺直身形,然如此一來,四肢發勁,頭頂亦發勁,幾乎飛衝而相抵,效果不大。宋兩利喃喃說道:“若能將頭頂氣流消去便能如意了……他這才開始思考主脈運行之術,心想也許未必定要五脈齊發,若能將腦脈轉換他處,大概可行。悟通此點,他先試著隻運行四脈,然心法乃是五脈同發,一時轉不過氣,終仍頭頂冒氣,試得幾次,仍是無效,終放棄。他立即轉換將真勁逼往嘴巴,且以兩成功力試之,這一逼去,真若小周天運行,引督脈直衝泥丸之際,登時轉行往下引流,終能從任脈泄此真氣,從嘴巴吐出。這一發現,宋兩利驚喜不已,原來任督二脈,不但相交於丹田,且在頭頂亦有交錯,隻是一般人無法打通,自己服下紫玉仙芝及修得多重內功心法之下,竟然不自覺中已打通,隻不過未曾加以注意而已。既然任督二脈能打通,那其他衝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等皆有交錯之處,宋兩利一一尋得,花得功夫加以打通,不論是陰是陽,皆連結成網狀,如此一來,先前縱使有聯通而懵懂之處,此時全被弄清,真勁運行登時如魚得水,幾乎無所不至,無所不達。在確定打通各脈之際,宋兩利再次運起“五行飛渡術”,除了四肢冒氣之外,頭頂之氣已轉向嘴巴吐出,然總覺常張著嘴甚是勞累,幹脆轉往肩井穴衝出。

可是肩井亦往上衝,有礙阻力,遂逼往手臂曲池穴衝出,甚至其他穴脈滲出,如此一來更形靈活,可轉彎,閃躲,直若遊魚,比起先前之龍蝦彈跳進步許多。

宋兩利就此不斷從水中苦練,讓氣流不斷衝滲所有穴道,遊魚已然越來越活,越耍越靈,激動之處,唱著一聲“上”,身形突地衝出水麵,竄高三丈,宋兩利且把空氣亦當浮水,右手輕輕一掌打去,身形即往左移,再一打轉,又自落入水中。

如此往返數十次,宋兩利終悟出風中葉、水中魚之“煉神還虛”境界。

待他耍得肚腹已餓之際,竟然天色透亮,足足耗去一夜一早晨,實已達廢寢忘食地步。

宋兩利終惹嘲笑起:“我哪來這股興致,竟然練得沒天沒日?”但覺精力充沛,抓得鮮魚,跳出水麵,火折子乃油布包裹,塞在小瓶中,根本無懼潮濕,立即起出生火,烘得香魚果腹。邊進食中,仍想著先前所學,雖然功力未能發揮至極限,但門路已摸對,隻要假以時日,必能修得門道。

宋兩利自得直笑:“原來勁氣可從任何穴道衝出,那該取名‘百方法門’?還是‘綠龜法門’?”宋兩利腦袋直轉,原想替本門取得響亮名堂,然幾經取名後,總不及原先來得貼切,畢竟密教五方佛地位崇高,無以替代,而“五方法門”亦隻是象征名詞,因為“地水火風空”五等超級境界,其實早已包含千變萬化,更非隻限於五脈或五方運轉,應是“無限虛空法門”才是。思考結果,仿以此法門為稱便是。

綠龜法王幻影突地浮現;“恭喜你悟通‘風’之境界,唯‘空’字若虛若無,難解難懂,隻可意會,不能言傳,再接再厲,登及無上虛空界。”說完閃身不見。

宋兩利急道:“師父直言不就得了?”心想何需吃此苦頭,然綠龜法王始終未再現身。

宋兩利隻能自嘲一笑:“也許‘空’便是說不得吧!”此時仍無法真正悟得,亦不強求,畢竟佛道之理浩瀚無疆,強行修悟莫如一點頓悟來得有效,且待天機便是。

待飽食後,宋兩利再次苦練“五行飛渡術”,此時不再落水,乃以當空練習,先是龍蝦般往地麵發掌,身形竄高後,隨即挺直,複往岩壁粘去,此時有了靈魚般技巧,終能攀附,隨又如猿猱般跳掠攀高十餘丈,原想再攀去,上崖卻平滑如鏡,得準備繩索才行。

此時已離地五十餘丈,想往下跳又覺怔忡,然既學得“飛渡術”不跳怎能證實?掙紮後心一橫,暗忖頂多再摔一次,若能成功,那該多妙?於是吸足真勁,盡量讓身形變輕,隨即凝氣待發,猝地一掠而出,身形竟若樹葉飄飛,緩緩卷墜,此種妙境簡直如鳥雀翱翔天空,絕非一般步行動物所能體會。

宋兩利見狀大喜:“當真能飛渡了!”話末說完,真勁一泄,人若流星下墜,嚇得他唉唉尖叫,雙手亂打,掌勁雖出,卻因距離過短,仍撞往水潭,砸得腰背生疼。唉唉疼叫中,仍似竊喜居多,畢竟飛渡之術實在妙哉。

他再次爬掠高崖,隨即凝氣往下跳墬。此次學乖,凝神似待,及近落地,雙掌開打,終能平安下墜。

一連來回十餘次,他終證明隻要不超過百丈,如此凝氣飛渡並無問題,若超過則得另加馭氣之類功夫方能平安落地。他想或能練及每處穴道皆能噴勁之時,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望著天空飛鳥,宋兩利不禁幻想有朝一日能跟對方一樣飛翔無盡處。

綠龜法王幻影突現,弄聲道:“想歸想,肉身終非鳥翅,何能永久承擔重量?還是快快出去,大戰已起,且盡量減少傷亡吧!”說完幻影頓失。

宋兩利歎道:“稍稍作夢皆不行麽?殘酷……”突然清醒,詫道:“方臘軍和童貫軍幹起來了?”想想亦有可能,那夜已派兵出征,此時正是廝殺交鋒時刻,自個雖非神通廣大,然若讓神霄弟子或善良百姓無故犧牲,他也不忍,且想辦法減少傷亡便是。

顧不得再逍遙,趕忙找來青藤當索,綁上石塊,如此邊靠五行飛渡術往上攀掠,及至平滑處又以青藤甩石攀扣凸石凸枝,慢慢往上再攀。

足足耗去二時辰,終攀上崖頂,往深淵瞧去,不見天地,實不敢想及當時敢往下縱。深深吸氣後,瞧瞧天色已黃昏,選了方向,掠飛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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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28: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千軍萬馬

徐千光引領聖公軍輕易取下臨安伏虎城。且斬殺知縣楊平,並據城為王,其手下聖公軍且因良莠不齊,登時偷搶擄掠,甚至**婦女,引來一場浩劫,無數百姓已逃城而去,未能逃走者隻能祈求救兵早日來到。

此事已驚動方抵江南之童貫軍,他且準備奪回伏虎城,向叛軍來個下馬威。

童貫賜封“江淮荊浙宣撫使”,引領禁軍及蕃兵共十五萬,浩浩蕩蕩南下,跟隨者另有得寵副將辛興宗,以及童強,王文醜和數大護法則潛行其暗處,聲勢甚是堅強。

童真乃太監出身,卻當上大將軍,自是威風八麵,他原喜光明磊落作戰,以彰氣勢,然此針對遼金夏等諸國而言,對於叛徒方臘,他壓根未將其列入對手之流,遂決定玩些不一樣花招,他一向崇尚孫子兵法,決定來個潛伏虛行,所謂“行千裏而不勞者,行於無人之地”。對抗小小縣城,他乃準備三萬兵馬,趁夜偽裝潛來,及至黎明,終離伏虎城不及三裏。

童貫且將辛興宗分派右路,童強攻擊左路,自己親自中鋒出擊。

他喝道:“叛徒乃土匪、地痞之流,且多為罪犯組成,此次攻擊不必客氣,殺無赦,不過得避開傷及百姓。”

童強摩拳擦掌,道:“百姓早嚇跑,伏虎城全是盜匪,自可全力撲殺!”打從兄弟童鑼死在遼國戰役之後,他悲痛不已,突聞出兵,且將方臘軍為發泄對象,希望能一舉殲滅,替兄弟出口光榮氣。

童貫道:“注意便是。”

辛興宗道:“敵軍一向神打上身,以妖魔為護身,必定悍不顧死,將軍應多小心。”

童貫冷笑:“鬼神之事交由吾師處理,對方必定作怪不得,希望一戰成名,收懾匪徒氣焰!”

辛興宗未再多言。他原和種師道有所交情,對戰術頗有涉獵,隻是最近受童貫賞賜,調來作戰。對童貫種種他了解甚深,隻能建言,不能定論,他且聽令行事便是。

一切皆妥為盤算。

趁著天空未亮之際,大軍再次潛行而去。

及近伏虎城,旗幟竟然換得方臘軍之聖公日月星旗,守衛亦是符衣符巾,黃橙橙一片。

童貫瞧得怒火高漲:“膽敢換下大宋旗幟,簡直造反!”

童強冷道:“的確造反,必取他首級,掛在城牆上。”

童貫冷哼:“真是自不量力。”但覺守衛幾乎靠牆打盹,敢情仍陶醉昨夜狂歡之中,他登時抽出利刀,高舉空中,喝道:“火箭發射!”

霎見圍城宋軍突地列出三排火箭手,直往伏虎城射去,天空將暗未暗,瞧來實若鬼火。

火箭靜悄悄飛落伏虎城頭。

有的射中聖公軍,有的猝地轟聲爆炸,引來更巨火苗,原是綁了炸藥。

千箭齊發,同自炸開,簡直若霹雷轟頂,嚇待全城皆醒,一時驚嚇,千兵萬人詫駭邊逃邊叫。有人喊道:“不好啦,亂軍殺到!”有人喊及:“完了完了,天神發怒!”

另有人喊道:“對方火炮千萬尊,無處可逃了!”烏合之兵隻是想搶顧自己性命。

童貫視時機成熟,突又下令炮轟城門,隨即揮刀大喝:“上,大宋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一聲令下,其分三路強衝。

童強更是狠猛,手中長刀化若厲鬼,逢人便砍,隻一照麵,殺得十餘叛徒首級彈飛,嚇得欲逃叛軍再次退回內城。

聖公軍統帥徐千光原是土匪頭,哪曾見過真正禁軍,睡夢中忽被驚醒,已發現狀況危急,然他的確相信神打威力,登時大喝:“莫要慌,待我祭天神助陣!”猛將廣場大銅鼎引燃,喝著:“有請天神聖公下凡助陣!”靈符焚燒後,直往左右三十乩童般**上身戰將。

二十戰將立即起乩,哇哇狂叫中,利刀相互砍砸,全身不見血痕。

士兵見狀欣喜,多人立喝:“神打上身,大家燃符護身,再也不怕敵軍!”隻見得一**天兵抓出身上靈符引燃後往自身拍打。隻見那二十名乩童直衝城門,神勇舉止登時引得聖公軍士氣大振,個個揮舞狂刀,拚命殺出。

徐千光登時意氣風發:“殺無赦,取下童貫首級,賞金萬兩,並封號護國將軍!”

一聲令下,全城鼎沸,聖公軍瘋狂衝向四麵城門,準備一決雌雄。

神打附身,乩童、士兵奮不顧死猛衝再衝。

就在對方將突破城門之際,王文醜突地引領八大護法現身,王文醜冷喝:“什麽聖公附身!下地獄去找他吧!”利刀一揮,登時砍下五顆乩童腦袋。

八大護法再次撲前,每人一刀,登又砍下十八顆叛兵頭顱,鮮血噴飛如雨,淋得後頭聖公軍駭醒不少,哪顧得是否神打上身,掉頭即逃,一時慌慘叫聲連連。“不好啦!神打失效啦”,“神打遇上惡鬼,快逃啊!”烏合之眾踐踏成一堆。

王文醜更自撲前,引領八大護法如虎入羊群,全數以砍人頭為手段,刹那間砍下二百餘顆。

血注噴衝脖頸而去,天空一片血雨。

現場更形可怖,宛若索命妖魔裂齒撕殺。

神打聖軍原以人多勢眾唬住膽小地方官兵,哪曾見過正規禁軍,乍見同伴個個一招不到即腦飛頭掉,誰還敢再戰,登若喪家之犬潰逃。

任徐千光如何喝喊亦難挽頹勢,眼看四麵城門更湧入無數禁軍,大勢顯然已去,他趕忙摘下將軍帽,混充小兵陣營,先行開溜。

童強、辛興宗狠猛無比,殺敵無數,不但刀頭見血,連衣衫、臉麵亦血跡斑斑。

童貫則在殺入戰區之後,掠往牆頭,威風八麵指揮作戰。他極痛恨叛軍,下令格殺勿論。

戰況就此一麵倒,聖公軍簡直若刀上魚肉,被剌得肢離破碎,屍橫遍處。

慘叫哀嚎直若厲鬼夜泣。

從黎明戰至天白,隻花兩時辰光景,數萬聖公軍幾乎全軍覆沒。

伏虎城血流成河,屍橫如山,宛若鬼城。

能逃走者幾乎冒充宋軍,待逃出城後方自換下宋罩衫,但也隻寥寥數人。

童貫、童強、辛興宗從未如此霸氣快感過,一鼓作氣,短短兩時辰之內即攻下數萬妖軍之巨城,遠比任何一戰役皆慘烈且過癮。

童貫滿意說道:“大宋軍隊果然驍勇善戰,足可吞遼戰金,何患天下不統一?”暗暗決定北伐替大宋搶回燕雲十六州,甚至滅遼、滅金!

大將軍氣勢使他神醉不已。

宋兩利連夜趕至此城已是次日白天,戰況剛剛結束。

隻見得一具具屍體從城中扛出,堆於右側廣場。斷臂殘肢,頭顱爛髒叫人見之欲嘔。尤其屍體堆若山一般高,簡直數萬具之多。

宋兩利覺得反胃,性命竟然如此脆弱,眨眼便去了。縱在光天化日之下,仍能見得無數冤魂擠在萬人屍堆中哭泣,翻找自己屍體,他們仍不敢相信已命喪於此,待找著血淋淋屍體後又自嚎啕大哭,結成一股怨氣無法散化,再此下去,恐將變成鬼域妖城。

王文醜突然走來,喝令八大護法倒淋燃油,隨後以待火點燃。

霎見火光衝天,屍體被燒得劈叭響,孤魂野鬼悲泣中,仍被符火燒著,登時魂飛魄散,無影無蹤。

王文醜冷道:“散了也好,否則入地獄還得再死一次!”

宋兩利但覺心寒,連死者魂魄一並消滅,的確過分。然想及若留下他們為害百姓或許此法又覺合理了。輕輕一歎,隻怪國勢如此,夫複何言。

他得想辦法,盡量減少傷亡為是,於是偷偷施展感應神通,在探知陰陽老怪不在附近十裏,方敢有所行動,暗中潛往童貫立身之城牆上。

他早已脫下聖公軍服,換穿一般百姓服飾,唯一沒變乃頭上仍綁符帶。待潛近城牆,輕功一掠,輕易可攀上牆頭,守衛見狀大喝:“找死麽?”一槍便刺過來,宋兩利喝道:“我要見大將軍!”靈力一攝,對方楞住。

童貫忽聞此聲,回頭乍見宋兩利,登時怔喜:“小神童你怎在此?”

縱使在宮中稍有嫌隙,然在江南相逢,竟也泛起父子般關懷之情,該是他一生無子,不自覺將宋當成義子,然那隻在於感覺直接反應,若硬想收宋為義子,他且又不願,畢竟頭上有龜,甚不雅觀,收了龜兒子,自己豈非變龜父親?

童貫急忙招手笑道:“過來過來,師父正找你找得頭疼呢!”

宋兩利道:“找過了。”步行過來。

童貫詫道:“那麽快?”忽地笑道:“或許吧!師父神通廣大,不過你也別亂跑,神霄殿少了小神童,林靈素簡直撐不過來。”

宋兩利道:“怎會?”

童貫道:“不知是他隱藏,抑或靈力退步,上次皇上讓他祈降天下太平,水災不再,誰知京城仍下了幾天雨,差點淹大水。”

宋兩利道:“下點雨也算不了什麽。”

童貫道:“是他自行誇下海口能收伏雨妖,結果失敗,他說是宮中太髒,下些神水洗滌;也不知真假。”

宋兩利道:“師父自有盤算,倒是大將軍如此南下趕盡殺絕,有失天道。”

童貫道:“這你可愚仁之慈了,對手全是亡命徒,不但打家劫舍,且**擄掠,叛國奪邦,若不及時收拾,死在他們手中之百姓、官兵將更不計其數,我是快刀斬亂麻,以收震懾效果,對方若此打住,且饒一命,若執迷不悟,且也饒他不得。”

宋兩利道:“有人不足死。”

童貫輕歎:“既是戰爭,死傷自難免,何況他們神打上身,已失自己,胡幹非為是常見之事。”

宋兩利道:“將軍應找朱勉,他主持花石綱,貪得無厭,引起百姓反感才變得如此。且將軍亦莫要替皇上再找奇石異寶,大內藏寶已過多了。”

童貫最不喜受人指責,聞言臉色已變,冷道:“朱勉過分,本將軍自會處理,然收集奇石那隻是皇上小小嗜好,你且要斷了它?也未免管得太多了!”

宋兩利道:“我懶得管,隻是說清楚狀況,您要聽便聽,不聽也沒法,畢竟天命難違,誰也躲不掉!”說完拜禮:“我還有事先走了!”實也不屑和他多談。

童貫冷道:“回來!你如此向我說話麽?”

宋兩利懶得理他,攝腦過去,冷道:“大將軍請去上茅坑!”

童貫突地拜禮:“是!”當真步行而去。

守衛瞧得莫名不解。

宋兩利但覺過癮,早知便向他洗腦,說不定可解決一切。捉笑道:“上久一點啊!”童貫又應是,走的甚是恭敬。宋兩利待要盤算攝腦大計,豈知感覺王文醜已瞧來,對方是陰陽老怪手下第一戰將,功夫早不在話下,以前縱使交情不錯,然已和老怪決裂,敵我已分,且莫讓他纏上為妙,連那八大護法可非鬧著玩。

宋兩利隨即找機會溜下內城,乘機開溜。

童貫步行下城樓之後,驀然清醒,怔詫道:“我怎會想上茅房?且對小神童必恭必敬?

難道受他妖法?”頓覺可怖,立即喚來王文醜,說明狀況。

王文醜道:“是被攝沒錯。”

童貫詫駭:“光是說話即能攝人?未免太厲害、太恐怖了吧!”

王文魏道:“師父已有令,見他即**定心咒,且最好莫跟他多說話。”

童貫已起寒意,道:“此種人若不能用,倒要防了。”收拾之心泛起,卻不想暴露,道:“屍體處理如何?”

王文醜道:“一天一夜將可全數燒完。”

童貫道:“也好,讓對方知道,背叛朝廷,將落個屍骨無存,且連魂魄都將散去,永世不得投胎!”

王文醜默然不語,他一向話不多。

萬人屍塚果然連燒一天一夜仍未滅去,尤其夜間鬼火幢幢,甚是可怖。

伏虎城已變鬼城之說立即傳開,聞者變色。

宋兩利勸童貫不得,唯有回頭想勸方臘。

他偷偷潛回聖山。

方臘已知戰況,正為此事發飆,直斥手下隻知慶祝戰勝而疏於防範,始讓童貫那渾球有機可乘。

他正式宣布日夜兩軍交替巡邏,乃不致再出此差錯。

至於真正不敵而敗原因,他始終壓根兒不信。

宋兩利顧及劉道真及金妙蓮,不知狀況如何?數日前為陰陽老怪所阻,竟無法收拾劉道真,實是憾事。

他坐定暗處,運起感應神通,搜向聖山,不久已浮現劉道真及金妙蓮皆各自躺在不同病房。

劉道真似是住於山洞般秘室,下體仍裏著藥物,宋兩利但覺對方活該,閹割效果想必甚佳。然金妙蓮為何亦受傷,他並不知曉,漸漸攝腦過去,金妙蓮雖有防範,但傷勢在身,抵抗較弱。不多時,宋兩利終能攝知對方想法,原是劉道真一刀刺其心窩,她且懷恨想報複,看來雙方決裂已是注定,至於有關陰陽老怪那檔事,由於金妙蓮未能想及,宋兩利自無從攝取。

宋兩利暗忖:“兩人既受傷未複,阻力降低不少,且直接找向方臘,當麵跟他說清便是。”於是收起感應神通,潛往方臘住處,豈知對方吃過暗虧,已加派人員防守,宋兩利不得不改變方法,突地喝道;“童貫打來了!”立即潛身變位躲藏。守衛聞言大驚,冷喝是誰?四處搜尋。

方臘更驚,切急兮兮撞出秘室,直喊道:“誰喊的?怎麽回事?”急往前廳奔去。

宋兩利趁他行住回廊之際,一指截其齊門腰穴,拖入廂房中。

方臘待想喊叫,宋兩利一把匕首已抵其胸口,邪聲笑道:“別急,我是你的媒人,又來看你了。”

方臘清醒過來,終想及幾日前遭遇,更認出宋兩利,詫道:“神霄小神童?你怎又再來?”

宋兩利道:“當然對你大有好處,我算過你的命,很差,所以請你辭去聖公職位,才能保住性命。”

方臘冷哼:“是他們擁我當聖公,並非我想當。”

宋兩利道:“不想當還自封為帝,改朝永樂年。”

方臘冷道:“天命如此,誰也無法改變!”

宋兩利道:“你再不變,不出一個月,必定死於非命!”

方臘冷道:“為百姓犧牲亦是值得。”

宋兩利道:“算了,我已調查清楚。你原是生產家中漆園之漆料,被朱勉索求無度,弄得一貧如洗,才憤而招集受害人征討朱勉,誰知越搞越大,才有此局麵,你且為私恨報複,任何以為民征討全是借口。”

方臘冷道:“你不懂局勢,天下已在征討童貫、蔡京等奸官貪宦,我隻是其中一脈而已。”

宋兩利道:“這正是我想說的,征討童貫也罷了,你且任手下無禁製發展,連土匪都滲混進來,結果聖公軍比土匪更土匪,如此對麽?”

方臘道:“那是極少數,我已下令整治。”

宋兩利道:“好吧,不談那些,談談近況,伏虎城一夜被毀,死亡數萬人,童貫是有備而來,且有陰陽老怪在後撐腰,你的聖公軍根本抵擋不了,伏虎城就是一例,勸你解散大軍,保住眾人性命。”

方臘冷道:“我已說過,聖公軍暴漲數十萬已非我所能控製,現在換人回來,他們未必肯聽!”

宋兩利道:“能召回多少便多少!”

方臘道:“我盡力。”

宋兩利原想攝他腦門,然顧及時間緊迫,且若攝他變得癡呆,必定無法控製聖公軍,且可能造成更大傷亡,終放棄此想法,道:“且信你一次,否則死傷自行負責!”

方臘道:“既敢聲討,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宋兩利問道:“你又如何脫離明教,自行聲討?”

方臘道:“先時的確參加明教,但後來變了質,我不想拖累明教,隻有自行退出,以免損及明教崇高地位。”

宋兩利但覺他所言非假,歎道:“你既然明理,為何仍執迷不悟?”

方臘道:“又能如何?路行至此,唯有勇往直前,否則死路一條。”

宋兩利窺知他心態,畢竟已成叛徒,進則仍有生存機會,退則死路一條,他當然一拚,故任何神打招法能用皆用,甚至縱欲亦隻為人生苦短所做之犒賞。既然如此,宋兩利無話可說,歎道:“實是天命如此,你且好自為之,別拖得太多人陪你死!”

方臘終歎口氣,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天經地義;路已難回,全憑命運安排,這群人早知如此,我隻不過增加他們信心罷了。”

宋兩利知多說無用,道:“你看著辦吧!”終放掉方臘,潛行逃去。

方臘腦門空白甚久,想自己革命之初的確滿腔熱血,亦把兄弟方七佛拖進來,誰知人數逐漸龐大,幾已達難以控製地步,唯有藉神力量加以控管,終欺人自欺,竟也自認能推翻大宋昏君,另立國號,說來實是可笑,然擁兵數十萬,難道連一點機會皆無麽?

方臘不信,在退即死路一條下,他隻能硬拚。

他非但未喚回各路人馬,甚至更加強神打宣傳,表示聖公將一統天下,隻要拿下童貫屍首即成。

聖公軍霎時士氣大振,亟欲迎戰童貫而後想殲滅始暢快。

宋兩利得知方臘作法後,無奈輕歎一切全是天注定,豈是凡人能轉其天機?

終於聖公軍、聖教軍,甚至打著明教軍人馬,在方臘散布神打猛威下,和童貫作殊死戰。

然在五雷尊者王文醜及八大護法助陣下,童貫軍簡直如人無人之地,摧枯拉朽,勢如破竹,短短半日之內已擊破東路軍於富陽城,將領金雙虎腦袋被砍,掛於城頭,死傷約兩萬兵。西路軍亦於五日後被殲滅,戰將馬太元橫屍桐盧城郊,死傷萬餘兵,至於北路軍王貴和童真軍交戰於杭州城郊,戰況更形激烈,死傷不計其數,王貴終傷難逃惡運,開膛破肚而亡。

四場戰役下來,聖公軍死傷近十萬人之多,簡直足以潰不成軍形容。

童貫軍氣勢更熾,準備乘勝再擊,漸往聖山逼去。

聖公軍雖仍有十餘萬之多,然皆退守聖山,軍心動搖,氣勢頓挫。

方臘怎知半月之際即已風雲變色,難道正如宋兩利所預言、聖公軍該敗麽?然他實不信一向風評不佳的童貫軍有何多大本事,竟能連闖四關。

他仍想出征一搏。

戰將方七佛卻道:“敵長我消,宜守不宜攻,咱可退入山區,保存實力,以地利之便,和對方打持久戰。”

方臘想及宋兩利所言,多少信得幾分,命運若真如此,且得改運改方式而行,道:“可是如此退去,我顏麵盡失!”

方七佛道:“怎會,隻要說及戰術運用,想必手下將接受;時至於此聖公請上聖台,向子弟兵喊話,再作撤退,免得士氣受損。”

方臘道:“又要用邪法神打耍他們?”

方七佛道:“那是提振士氣妙方,相傳韓信出兵,往往以百麵銅板卜卦,全數正麵,士氣頓旺,戰無不勝,後來方知銅板雙麵全是一樣,怎麽卜都是正麵。”

方臘領首:“就此辦!”遂下令升壇。

眨眼聖台火苗已起,無數信徒聚集四周,有的惶恐,有者仍虔誠高昂,膜拜不已。

方臘於歡呼中漸被抬出,表情莊嚴若神,虔誠者立即叫喊聖公萬歲,聖公萬歲,聲音由小而巨,終至全場沸騰,氣勢拉回不少。

方臘坐定聖台龍椅,伸手要求安靜,頓時雀啞無聲。方臘遂道:“各位以為童貫軍戰勝聖公軍?那是謠言,此乃聖公刻意安排,化整為零,先潛伏暗處,待對方進入陷阱,再四麵撲殺,一舉殲滅,收攝戰果!”

有士兵親自從戰場逃回,恐懼仍在,道:“可是弟兄一路血流成河……”

方臘道:“必要犧牲那是正常,但何來血流成河,那是謠言,何況弟兄飛升後,必在天庭居高位,享受仙境繁華;聖公軍仍可殲滅童貫軍,若無信心者,立即退出!”

霎見支持者不斷呐喊聖公萬歲,原是猶豫者更形掙紮。

方臘知該要神跡時刻,道:“我這裏有紙人百尊,如若打出,紅麵向前,白麵向後,即是上天旨意,聖公軍必敗童貫軍!”伸手抓出一疊巴掌大紅白紙人。

群眾情緒一陣沸騰,如若幾張相同或可僥幸,但若百尊全數一樣,那非得神跡不可。

方臘甚有把握,目光巡視眾人一趟,終向天默**幾句,隨即打出小紙人淩空飛滾,直若雪片紛飛,卷滾十丈方圓,群眾揪急心結隨著紙人起伏,兩眼瞠巨欲凸。紙人紛飛先落十數尊,竟然能直立而起,麵紅背白,群眾一陣歡呼,紙人又落十餘尊,照樣麵紅背白,群眾一陣激動。紙人再落四處。竟然全數紅麵向前,群眾狂呼擊掌。

猝地發現仍有一尊,天空亂舞,群眾更激動萬分。

紙人終於落定地麵,竟是白麵向前,群眾一陣嘩然,正失望中,紙人突又醉酒般反彈一閃,變得紅麵向前,群眾更自瘋狂,聲音暴出:“聖公、聖公、聖公!”震撼天地。霎又轉為“天意、天意、天意!”隨又聖公混合天意吼叫著,乩童激動處,又自上台跳舞。

方臘情緒亦顯激動:“是天意沒錯,聖公軍將殺敗童貫軍!”群眾齊喊:“打倒童貫!

殲滅大宋!”武器齊揚,氣吞山河。

方臘見激動處,喝道:“天意指示,聖公軍改采迂回戰術,以聖山為根,引童貫入內,然後殲滅聖山中,替天行道!”

群眾一陣喝吼:“替天行道,殲滅童貫!”

方七佛見狀伸手招搖,道:“東西二路軍立即進入林區!”群眾**萬分,邊喊邊行,直若天神下凡,所向無敵。

方臘但覺此種掀天氣勢,又怎會敗於童貫之手?終信心再起,受盡擁護後始退入內殿之中。

足足耗去一時辰,聖公軍方全部隱入山林。

聖台上仍留百尊紅麵向前紙人,隨風搖晃,總也不倒。

宋兩利偷偷探來,仔細研究方知紙人上了磁石粉,而此聖台另有磁場,如此陰陽相吸相斥之下,當然能紅麵向前。不禁佩服方臘耍神跡的確有一套。

他想耍耍童貫軍,隨即將紙人搜集落袋,溜身而去。

方臘退入內殿後,立即找向金妙蓮。兩人雖**交往,然時日一久,亦有交情,尤其金妙蓮受洗腦之後,已將方臘當丈夫,更讓他受寵若驚,真誠相對。

金妙蓮雖受陰陽老怪喚回往昔記憶而認得劉道真,然被洗腦為聖姑身分仍深留腦海之中,此時竟也端坐而起,焦切問道:“聽說聖公軍已敗,方才在外頭是宣布解散?否則怎聽士兵直往山林逃去?”

方臘道:“不是逃,是伏兵,隻要童貫軍敢趕來,必讓他鍛羽而歸!”

金妙蓮聞之稍安,道:“他敢來,自讓他回不去了。”

方臘道:“正是正是,你的傷如何?恢複幾成?”自知對方功力了得,有她在身邊,將更安全。

金妙蓮道:“四成吧!”想及劉道真,恨意即上心頭:“他竟敢殺我,遲早取他性命!”

方臘亦想收拾情敵,道:“此仇日後再報,軍隊已轉進,咱得一並前往。”

金妙蓮應是,終起身,準備穿上衣衫,方臘瞧她曲線玲瓏,胸脯輕顫,一時欲火勾起,邪擁摟去:“或許往後機會不多,你我且來次仙人妙境!”

金妙蓮原是**蕩喜色,雖受聖姑身分而有所矜持,然骨子本性未變,受及挑撥,欲**已起,邪笑道:“你倒色了!”

方臘道:“就是對你色!人生苦短啊!”已將金妙蓮壓往床頭,解開褻衫,妙處已現,欲火終難熬,非禮過去。

金妙蓮始終媚笑直道你壞死了,禁不了挑撥,躲著傷勢,仍配合翻雲覆雨,享受半日未嚐之難得快感。

雙雙梅開二度,乃在方七佛敲門喊退之際始收兵。恩愛穿妥衣衫後,相擁相扶而去。

劉道真經過半月休養,下體傷勢已複原泰半,他急於搶回金妙蓮,故常在附近潛伏監視,如今見得愛人和方老頭摟摟抱抱,一股醋勁湧生,怒斥:“我助你打下江山,你且偷我愛人,此仇不報,難消心頭之恨。”選得路子,亦潛行探去。

山中雖伏兵甚多,但劉道真原即封為**師。在家醜未宣布前,劉道真仍能穿梭不受幹擾,唯方臘之護身守衛可能被告知,故劉隻需防此批人發現即可,他行來毫不費勁,機會自大。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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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29: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血流成河

童強喝道:“測哪國國運?大宋王朝,還是叛將狗公國?給說個清楚!”

宋兩利道:“當然是大宋王朝!”

童貫冷道:“結果如何?”對於占卜之術,小神童的確在行。

宋兩利凝目瞧來,隨又搖頭:“不大妥,可是說了更不妥……”

童貫冷道:“說吧!”

宋兩利道:“照今日天相氣色看來,我軍較不利。”

童強喝道:“少妖言惑眾,我軍四戰皆勝,會敗於苟喘之徒上?你分明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是否天意,我這裏有百張紙人,往天空撒去,若全數落地,百張黃麵人皆向著敵方,則將不吉,可要試試?”他已將紅白麵換成黃白麵,以區別不同。

童貫冷道:“隻要一張反向,即表示大宋軍將大勝?”

宋兩利道:“不錯,全數反向,大宋軍才敗。”

童貫道:“行,本將軍願試!”

辛與宗低聲道:“恐防有詐!”

童貫道:“量他不敢,何況百中反一,輕而易舉,實不信全數過不了關!”

辛興宗不再多言。

童貫昂首說道:“卜吧!大宋軍必勝!”

宋兩利道:“那就交予天意吧!”說完將紙人丟往空中,隨風翻飛,兩軍登時大喝,向前向後之聲貫穿雲霄。

十餘張落定,聖公軍激叫,大宋軍但覺沒啥了不起。三十張黃麵人直指聖公軍,童貫軍但覺僥幸。七十餘張落定童貫軍臉色稍變。

九十餘張落定之際,聖公軍已沸騰,神跡終再現,童貫等人麵目更沉,根本不信紙人當真靈驗?若真如此,那該如何?眼看神跡就要落定,童貫猝地大喝:“大宋王朝千歲萬歲,又豈幾張紙人能測運!”伸手一揮:“殺!叛徒、土匪一個不留!”

童貫一馬當先衝出。大宋軍霎時衝淡神跡之說,隻顧回味四戰皆捷光榮戰績,登時一鼓作氣,殺將過去。

宋兩利見狀怔道:“不信小神童麽?”

童真一掌掃來,紙人紛紛散裂,宋兩利見大勢不妙,登時鑽入洞中,以躲此事。

兩軍霎時對陣。

方七佛原隻想引人,遂喝令佯攻,放他幾把利箭,殺他幾招奪命槍後,無法抵擋千軍萬馬,登時喝令快退。

聖公軍如喪家之犬逃去。

童貫軍頓見昔日敗將重演,怎知另有埋伏,一聲令下,全軍搶攻不懈,誰也不讓誰。

就連經驗頗豐之辛興宗,此時亦膽大欠思,隻想一鼓作氣,衝殺不斷,忘及兵家大忌,達林窮寇莫追之道。

霎見千萬宋軍衝入山林、內殿、後宮。

正在享受獵殺快感之際,轟地暴響,內殿全數爆炸,甚至山林險處照樣炸開,巨木倒砸衝滾,一輾十數人,再砸數十人,裂腸破肚,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突遭伏擊,宋軍大亂,驚慌四逃。

童貫見狀麵色鐵青,喝道:“快退,先整軍再說!”

霎見數萬軍東奔西竄,逃出山林。

童強殺得最猛,亦被砸得灰頭土臉,幸未傷及要害,得以全身而退,辛興宗倒有防範,隻一爆炸即已退出,落個毫無損傷。

清點人數,竟然死亡三千餘,受傷四千餘,損失的確不輕。

宋軍士氣頓挫。

童貫立即掠向聖台,準備抓得宋兩利興師問罪,他甚至懷疑此計乃宋所授,然宋早趁混亂之際逃之夭夭,童貫暗斥一句:“回頭跟你算帳!”

宋兩利千裏傳音喊來:“達林莫入皆不知,枉我小神童告戒,將軍請回吧!”

童貫四瞧,喝:“少來!有膽再卜一局!”

宋兩利道:“怎麽卜都沒得玩,不信也沒辦法,我很急,先走了!”聲音頓失,宋兩利鑽入幢幢大宋軍中,根本不易發覺。

童貫冷哼,仍不信邪,轉向大軍,道:“隻是一時疏忽,無損對方將滅事實,敵人就在眼前,未能斬殺,何稱猛軍,消消犧牲不算什麽,整軍再戰!”

前頭氣勢已弱,後頭未受波及者氣勢仍旺,叫喊連連。

辛興宗喊向手下:“此次攻擊采先搜後攻,自不易中伏!”立即派出身手矯捷者進行搜索。

宋軍見狀放心不少,氣勢又起。

辛興宗道:“前路軍稍作休息,中路軍、後路軍調頭搶攻,務必達成任務!”

後路軍一向較難受重視,此時被指派主攻,個個氣勢頓旺,喝喊連連。

童強如法炮製,將後路軍調至前線,準備攻擊。

童貫仍有防範,找來王文醜,希望他參加搜索。王文醜二話不說,引領八大護法,直衝林區。

有此神霄五雷尊者相助,大宋軍更形放心,氣勢再熾。

童貫見時機成熟,立即下令二次攻擊。

三路軍直往山林搜去,不像前次猛衝,改采亦步亦趨而行。

前頭王文醜的確搜得甚是仔細,敵軍幾乎未再埋伏暗處,且所有可能埋設炸藥地點亦一一清查,並無炸藥之類東西。大宋軍搜得更為細心。

潛行三裏處,忽見百丈高崖擋前,飛瀑左旁宣泄而下,原是美景。但王文醜心想,崖上可能設有埋伏,正待攀掠之際,忽聞一股燃油臭味,暗道不妙,急於找尋,一位護法卻指著飛瀑:“瀑布怎會變黑色?”王文醜乍瞧,心涼一半,“那是燃油!”登時厲吼尖吼:“快退,有埋伏——”喝令八大護法登崖搶攻,想阻止慘事發生。

然此嘯聲通知宋軍,亦傳至聖公軍耳中,方七佛見已無法等,喝令將火油滾砸落塵,且引火點燃。

轟然一響,烈火已起,飛瀑更成火龍泄下,十分壯觀,那燃油浮於水麵自無懼於水,如今燃開,順著溪流蜿蜒衝下,左右兩岸林樹野草頓受波及而燃燒起來,火龍更形環繞,貫穿整座山林,直衝宮殿後院,形成可怖大包圍。

山林著火最易引風勢,在相互支援下,霎見一片火海,圍困整片大宋軍,嚇得宋軍沒命搶逃。童強最是懼怕,畢竟自己兄弟童羅即死在火場中,此時見及熊熊烈火包圍,嚇得無力再戰,直吼著快找退路快找水啊!此時此刻找水何用?宋軍急若熱鍋螞蟻、無頭蒼蠅亂撞,或若跌倒者,即被踩得無法起身而活活喪命,抑或逃錯方向者,想調頭已是不及,活活命喪火窟。

被困宋軍近兩萬餘人。

童貫聰明並未跟進,然見滿山烽火,神情厲動萬分,雙手揪緊,直喝快救火快救火,唯見右側山林仍有缺口,又喊著往右逃,快往右逃!然哀兵連連,蓋其喊聲效果不大。

正急如火中鼠之際,宋兩利突地衝向前頭,喝道:“逆風而逃啊!怎可向右,山林燒火隻是薄薄一片,衝過即沒事了!”縱使不爽童貫作風,然大宋軍何辜,他實忍之不了,終再現身。

童貫頓覺有理,遂喝手下數百兵齊吼逆風反衝,並要王文醜想法突圍。

數百兵聲傳開,被困士兵終有耳聞,方向唯難辦,但風向輕易可辨,偌大軍隊突往逆風搶衝。

王文醜當然狼狽不堪,然憑其功夫,仍可保命,幾經險境,終找得一處禿岩,縱使雜草引火,仍算稀疏,一聲喝令,帶頭衝出,見火劈火,見草劈草,見樹砍樹,直衝數百丈,終能脫困而出。

後頭逃兵見狀疾速湧來,縱無武功,鞋子踩於熱岩,炭火,頗為引燃,仍強忍痛楚,先保性命再說。

幸見缺口,大宋軍得以脫困。

然經過兩時辰掙紮及火神肆虐,大宋軍逃出萬餘人,死傷卻近兩萬人,疼得童貫直掉淚,實是對不起童家軍,然將軍豈可見淚,偷偷拭去,舍悲轉恨,向天發誓,非得殲滅聖公軍不可。

他想找宋兩利卜算及研商,誰知宋又溜之夭夭,原是幫得哪方,必定死傷更重,遠遠傳來一句:“你要鬥方臘,直接宰他不就成了,如此犧牲,天怒人怨!”

童貫冷哼,原想回答你懂什麽,然未見蹤影,隻好作罷。然氣歸氣,對宋之話多少思考,但覺亦有道理,山林險惡,胡亂攻之必遭傷亡,何不來個困守死堵,待對方彈盡援絕,隻能乖乖投降。至於方臘,且派人混入叛徒陣營,及早宰殺,及早瓦解叛軍,自不必耗時費勁。

既然主攻無法奏效,童貫立即下令封山,士兵退後一裏紮營,準備長期抗戰。

他遂找來王文醜、童強、辛興宗研討冒充叛軍混入敵陣之計。

王文醜道:“屬下願去,但大將軍無人護守,該何解決?”雖一身焦斑,師父交代保護童貫命令仍不敢稍懈。

童貫一想也對,老命亦重要,道:“派四名護法前去,剩下留在我身邊。”王文醜應是。

童強仍想搶功勞:“屬下對撲殺之術有研究,可親自進行。”

辛興宗道:“屬下亦內行。”

童真道:“你倆自行選人便是,唯別弄丟性命,我還要你們引軍作戰。”

童辛二人立即道謝,自有較量意味。

童貫隨即交代收拾戰局,弟兄屍體就地掩埋,再說些鼓勵之話,始步入臨時搭蓋的帳蓬,疲累休息。

童強、辛興宗立即前去安排人馬,準備冒充聖公軍以頭號叛徒,狙殺方臘。

聖公軍一戰大捷,士氣頓旺。

然方七佛仍不敢掉以輕心,立即找向方臘,並將狀況說明。

方臘道:“對方若封山,以咱囤糧可支持多久?”

方七佛道:“大約一個月。”

方臘道:“若真如此,恐不利了。”

方七佛道:“屬下另有一計。”

方臘道:“請說。”

方七佛道:“聖山背後為雪竇山,東南方為天台山,相距不及幾十裏,如若能分散三處,對方必定捉摸不定,無法下手。”

方臘道:“可是一分散。兵力不就減弱了!”

方七佛道:“目前在防不在攻,人少反而有利。”

方臘道:“好吧,就此辦,可是時機尚及麽?”

方七佛道:“可以!童貫軍受創,還在整軍,聖公可隱去身分,然後潛伏其中一山,讓對方捉摸不定,日久必動搖軍心。”

方臘領首:“我且先行一步,一切全靠兄弟了!”深深抓住方七佛肩頭,惺惺相惜自在不言中。

隨後方臘暗中告知金妙蓮,對方卻知何處有秘窩,方臘大喜,趁著夜色漸黑,偷偷遁去。

方七佛輕輕一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隨即前去安排欺敵布陣。

次日一早,即已傳出方臘逃出封鎖線,已藏身天台山或雪竇山,搞得童貫大怒,想遣責失職人員,但探詢之下方知昨夜兵力未及封住偌大聖山之際,對方亦已開溜,始未再懲罰,畢竟無失職者。

王文魏道:“已派出暗哨監視,及混入敵陣營中,想必能竊得真相,再作定奪不遲。”

童貫隻能如此等待,下令禁軍更加森嚴。

金妙蓮引領方臘進入天台山鴛鴦洞中避難。

此處原是金妙蓮和劉道真相互練功秘窩洞府,藏於深山險峰之間,若非他人引路,實難尋及。

金妙蓮但見處處器皿,廚櫃甚至鴛鴦枕、鴛鴦被,幾乎印象深刻,往昔和劉道真種種翻雲覆雨情景一一浮現,尤其雙修陰陽心法,更讓人回味無窮。然隻一沉緬之後,立即清醒,畢竟那已是過去,胸口一刀深痕永難磨滅,此仇不報誓不甘心。

方臘則在二十名高手重重守護下,安心過得逍遙日,畢竟已逃脫童貫軍包圍,性命將保!縱使暫敗,將來仍有東山再起時刻,尤其有美女相伴,帝王生活莫過於此。

金妙蓮或習慣男女雙修**練功,總和方臘挑情作愛,幾已達日夜不分地步,方臘縱使體力入虛,然戰況緊繃之際,靠此**的確有鬆弛效用,亦樂此不疲,金妙蓮則靠此漸漸複原。

然劉道真則滿腔嫉火,金妙蓮的確做得過分,他處不選,竟然選得自家老巢和姘頭胡搞亂纏,實未將他放在眼裏。

他終於忍受不了,說什麽也得問個清楚,登時親自找上門,守衛見著是他,並未阻攔,劉道真得以逼近洞口,方被兩名看門護衛攔下。

劉道真懶得通報,張嘴即喊:“小蓮出來,我有話說!”

金妙蓮、方臘聞言頓詫。方臘道:“他又來騷擾了?”對於愛人胸前一刀,他知之甚詳。

金妙蓮則怨恨高漲,冷笑道:“敢來送死,我正找不到人報仇!”不再纏綿**,立即披上聖姑紅袍,抓得利劍往外衝。忽見仇人,分外眼紅一劍即刺過來。

劍光閃動快如電,衝辣已極,劉道真怎知對方一上手即是殺招,趕忙左側閃躲。對方雖恢複三四成功力,攻招並非絕頂,劉道真乃毀損下體之傷,比起金妙蓮之**傷痕,恢複更形慢速,尤其他一向愛惜**,若未痊愈,他根本不敢胡亂驚動,如此一來,躲得自是狼狽。刷地一響,肩衫已被刺破。

劉道真詫駭:“小蓮當真要取我性命?”

金妙蓮冷笑:“你的刀都已刺入我心窩,還問我是真是假!”一式“千針萬刺”殺招不斷。

劉道真幸和她同練功夫,一切招式皆算熟悉,情急中又躲過兩招,急道:“若說罪行,你先毀我下體,難道不嚴重麽?”

金妙蓮稍楞,依稀記得宋兩利丟人砸來一幕,然卻似飄浮不能確定,再想及胸口利刃刺來,怒火難滅,厲道:“少編借口,你殺我是事實,血債血還!”利劍更毒攻去,迫得劉道真窮於應付。

方臘怎忍愛人孤軍奮戰,趁此表現乃最佳時刻,登時抓刀衝出,喝道:“惡徒,枉聖公封你**師,也敢暗算聖姑,你是全天下聖公軍敵人,該殺!”利刀一砍,追得劉道真滾地連連。

守衛但聞對方職務已除,且在聖公喝喊下,立即圍殺過來。任劉道真功夫了得,卻受傷在身,功力隻能施展四五成,眼看敵軍招招奪命,越殺越猛,根本無法抵擋,已生退意,怒道:“什麽方臘、聖公,我看你是臘腸狗,**人之妻,終將報應!”一招“萬蜂獵熊”撲殺方臘,想手刃敵人。

方臘雖未受傷,但他並未練過正統武學,全靠橫練招式硬撐,突破掌勁掃及,已落下風,甚至頗見險處。

金妙蓮怒道:“誰是你妻子,你才是惡徒劊子手!”利劍斜刺更凶。

劉道真卻是佯攻作勢,但見眾人皆救方臘之際,趕忙連劈數掌再退左近守衛後,淩空一掠,逃之夭夭。

金妙蓮怒喝:“有膽別走!”急欲追去。

方臘攔人道:“由他去吧!你的傷未複,不能太過勞累。”金妙蓮始悻悻放走對方,“待我複原,取你性命。”始讓方臘攙扶回洞。

守衛加強戒備,免讓歹徒入侵。

劉道真逃入左林,越想越氣,自家女人竟然倒在對方懷抱不說,方臘且欲取己性命,不但爬上頭,而且還撒尿,王八好當氣難受,他滿腔怒火:“你逃吧,我且找來大宋軍斬你首級!”

若在平時,他三招兩式便取對方性命,此刻卻得仰賴大宋軍,想來不禁更恨,連同宋兩利算上,此冤不報枉為人。

他感覺下體隱隱作痛,可能方才打鬥有所牽動,故先找地方盤坐調養,但覺恢複後始往山下潛去。

連趕一時辰,直至黃昏,方在山下發現大宋軍。一位小校頭領年約二十三四,五官甚粗,瞧來孔武帶勁,目光卻利,又顯智慧,他引領二十名手下搜尋四周,頗為盡責。

劉道真但覺對方應是練家子,終現身相遇。問道:“敢是大宋童貫軍手下大將?”

那人見得劉道真年約四旬中年,仍現油頭粉麵,印象不佳,冷道:“我乃辛興宗麾下小校韓世忠,你若無事少在此作怪,免得受罰。”

劉道真道:“在下知道方臘下落。”

眾人聞言一楞,全軍正在搜索,竟然有人平白送來消息?

韓世忠冷道:“你該不會是方臘同黨,在此亂放消息吧?”

劉道真道:“毋需如此,我乃堂堂道家雙修派掌門,隻不過最近受傷,否則早就去擒方臘,以報奪妻之恨!”

韓世宗聽及奪妻,心神一凜,他卑微出身,卻得名伶梁紅玉欣賞,暗許終身,自對夫妻甚是珍惜,竟聞得方臘奪人之妻,怒火已起,道:“此事當真?”

劉道真道:“假不了,他且用得邪術迷惑我妻,你可願意幫忙救她出來?”

韓世宗道:“若真有此事,我當然願意,你既知方臘藏身處,且帶我去瞧瞧。”

劉道真道:“不妥,你該多找人手,方臘不是小角色,得真功夫的人才行。”

韓世宗冷道:“對方有多少人?”

劉道真道:“也差不多二十幾名,但是……”話未說完,韓世宗抓起長槍,猛往左側一棵腿粗楓樹刺去,縱離楓樹仍差三尺,但槍氣猛衝,竟然利穿樹幹,如此破空槍氣,已是一流身手。

劉道真見狀怔道:“你原學過武功?”

韓世宗道:“早年拜過師傅,大概還能湊合用用。”

劉道真欣喜道:“既然如此,今夜便讓你立得首功!走吧,我帶你去抓方臘,唯我妻神智已失,我自行處理便是。”

韓世宗道:“帶路!”一名手下問道:“可要往上報?”

韓世宗道:“查明真相再說,且若以此人所言隻二十餘軍,咱自可應付。”士兵不再說話。

劉道真立即帶路,二十餘人潛跟於後。

二更未至,終又摸至鴛鴦洞,未及近處,已傳來飲酒作樂聲。

韓世忠不禁皺眉:“你妻和他在飲酒作樂?”

劉道真怒道:“妖人使妖法,我妻已被迷惑,不過隻要拿住她,自能讓她清醒。”

韓世忠但覺夫妻事無法理,遂針對方臘道:“你夫妻事自行解決,方臘事我來處理。”

劉道真大喜,道:“行!我去引出妻子,你且擋住方臘軍便行。”說完潛行而去。

韓世忠瞧其神情,知對方所言不假,否則不可能甘冒性命之危來惹方臘,且若非有所牽扯,又怎知其藏身處?此峰隱密無比,若無人帶路,搜它三天三夜亦未必能尋得,實是難得機會。

盡管如此,韓世忠仍交代手下四處戒備,以防有變。

暗夜森森,飲酒高歡更顯突兀。

劉道真走至近處,突然現身喊道:“小妙妙快出來,大宋軍已趕到,咱快逃命要緊!”

此語一出,聖公軍頓詫,大宋軍若來,他們豈有命在?

金妙蓮、方臘更驚,三更半夜,要命家夥怎又上門?尤其方臘驚心動魄:“大宋軍當真來了?”原是從容準備赴義,然美女陪伴又顯貪生怕死,不敢像白天英勇衝出。

劉道真道:“小妙妙,小蓮花,你快出來,讓我護你離去如何?”

金妙蓮被喊得火冒三丈,怒道:“誰是你小妙妙,有膽別走!”舉劍便要殺出。

方臘急忙攔住:“別走!有宋軍!”

金妙蓮冷喝:“若有宋軍,你還能安穩坐於此?”先行掠追而去。

方臘但覺有理,“可是這麽晚,你獨自殺出不妥吧。”終舉劍衝出。

方臘想追,然黑夜森森,的確顧忌良多,便喊道:“聖姑莫追遠!轉轉即回!”仍派四名手下跟去。

劉道真誌在引人,不肯出手,立即往右林奔去,金妙蓮追殺不斷,四護衛緊跟而去。

韓世忠疑惑不解,怎夫妻變成仇人,追殺連連?無暇思考,見及方臘步出洞口,終確定目標,作戰精神立即上身,揮手要手下左右包抄,順便探采是否另有逃路,待一切就緒,他方抓著長槍直掠聖公軍,一語不發衝前,登時刺死兩名守衛。其他守衛見狀大駭:“不好有伏兵!”另一人詫叫:“宋軍來了!”想攻又想逃,掙紮直轉。

方臘聞言簡直掉命,抓著利刀猛衝洞外,喝道:“快逃!”哪顧得手下,頓往左林逃去。

韓世忠豈肯讓他走脫,利槍搗退二人,實又刺落地麵,槍身成弓,彈甩變直,韓世忠藉力彈去,一飛十數丈,欺至方臘背脊,一槍捅去,方臘頓覺勁氣迫寒,不敢硬接,滾身落地,架開兩名士兵利刀,彈立而起,喝道:“誰敢動聖公,不怕遭天遣!報上名來!”

韓世忠冷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宋潘軍頭兒韓世宗也!”

方臘立即抓出符籙,右指一點,冷笑道:“敢報姓名,已被聖公收攝符籙,若敢反抗,立即魂飛魄散!”宋軍幾人聽得邪法,臉色大變,不知所措。

韓世忠卻老神老樣,冷道:“若是他人,或覺顧忌,你隻不過漆農出身,哪來妖法可耍!”見其欲焚符籙,總也忌諱,衝天搶猛刺過去。槍氣破符,挑得飛掠空中,方臘喝道:“你敢自個殺自個?”

韓世忠冷道:“那又如何!”方臘見妖法耍人不著,利刀化將開來,連斬十數記,縱使夠猛,卻抵擋不了韓世忠槍法,一一被破解。

韓世忠更搶一招“穿金裂銀”直刺方臘門麵。那勢來得快又猛,方臘閃之不了,隻能刀背反擋,鏘然一響,厚及半寸刀背竟然被刺穿,方臘驚駭不已,欲揮刀反擊,卻扯之不動,韓世忠冷喝:“脫手!”利槍一刺,槍柄打彎隨又彈直,方臘手腕頓疼,利刀果然脫手飛出。

兩名士兵見狀,趕忙欺撲過來,壓倒方臘於地。雙方扭扯不清之際,方臘兩記反掌又打得兩兵左右摔倒。韓世忠見狀大喝,槍柄猛敲其肩背,叭地一聲,方臘右臂疼痛欲裂,知大勢已去,歎聲道:“聖公王朝已亡!”張嘴便要嚼舌自盡。

韓世忠見狀喝道:“不可!”欺身向前,一指點其昏穴,終將一代聖公生擒活捉。

其他聖公軍見狀大駭,紛紛棄械下跪投降,乞命不斷。

韓世忠道:“我不殺你們,自個要棄暗投明,離去後替我放出消息,聖公方臘被我韓世忠逮住,聖公王朝正式消滅!”

十數聖公軍立即磕頭道謝,隨後溜若龜孫。

宋軍拜禮不斷恭賀頭兒立大功。

韓世忠笑道:“功勞是大夥立的,有賞自是大家分。”宋軍弟兄再謝連連,跟對主兒,無限光彩。

韓世忠道:“四處轉轉,若有狀況立即回報,咱得險行下山,免被其他聖公軍堵著。”

宋軍應是而去。

韓世忠將方臘腦袋軍上黑巾,扛於肩頭,滿心希望,遙望臨安,說道:“紅玉,未來必定功成名就娶你為妻!”

韓世忠氣概一笑,掠身而去。

次日清晨,方臘被捕消息立即傳開。

聖公軍軍心立即動搖。

戰將方七佛雖是焦切,又怕敵軍放出假消息,不得不再派人前去探虛實。他且喊話未證實前皆是謠言,暫時穩住軍心。

然大宋軍最感興趣者是誰逮著方臘!

打探之下方知是韓世忠。

戰將辛興宗乍聞此名似曾聽及左翼統領王淵提過有這號使槍家夥,登時詢及王淵下落,方知位於南麓靠天台山附近,立即單槍匹馬偷偷潛去。

及近午時,於熊尾坡,紅檜林發現韓世忠蹤跡,登時追掠過去,韓世忠發現來人,竟是禁軍大將,童貫身前紅人辛興宗,自是喜出望外,立即拜禮:“屬下見過大將軍。”以其小頭領身分能見將軍級人物,當然無上光榮。其餘士兵跟著拜禮。

辛興宗欣聲笑道:“你就是韓世忠?”

韓世忠回答:“正是。”

辛興宗道:“你肩上扛著即是方臘?”

韓世忠回答:“正是。”

辛興宗道:“好極了,你立了大功,將來有賞!”

韓世宗道:“多謝將軍提拔。”

辛興宗道:“快快打開黑巾,讓我瞧瞧方臘真麵目。”

韓世忠依言將方臘放下,隨即解開黑巾,辛興宗但覺無誤,爽聲暢笑:“妙極妙極,正是方臘,你立了大功!立了大功!”韓世忠再次道謝。

辛興宗誇讚幾句後,說道:“且把方臘交予我處理,你且回部隊等候通知。”

韓世忠道:“可是由將軍一人押解,似乎不妥。”

辛興宗四處瞧瞧,道:“說得也是,便由爾等護送,待遇大宋軍時再說。”

韓世忠應是。辛興宗立即指示方向,眾人掠身而去。

再行五裏,果然見著大宋軍,辛興宗見狀招手,統領王淵策馬前來,辛興宗誇讚韓世忠護駕有功,要王淵好好栽培,立即將方臘押往黃驃馬,引領大軍飛馳而去。

王淵拍拍韓世忠肩頭道:“好功夫!”韓世宗再次道謝。王淵始帶領韓世忠等人另往他處奔去。

方臘終於被逮,且活生生押往聖台,覲見童貫。

辛興宗已將其五花大綁,且肩扛重木,簡直已和囚犯無異。

童貫見狀大喜,直問是誰逮著的?辛興宗竟然回答:“屬下親手逮著!”童貫更喜,直道:“了得了得!”辛興宗威風八麵,瞧得童強甚為吃味,然辛興宗卻絕口不提韓世忠之事,童貫自然不知,直道將麵聖奏請封官賜爵,辛興宗大為感恩,拜禮連連。

方臘已經被逮,貪生怕死求饒無效,終鼓起視死如歸勇氣,冷斥道:“逮我的根本不是他,是個耍槍小夥子,地想搶功!”童貫稍驚,竟強詫然,多少有所疑惑。

辛興宗聞聲怒斥,“本人親自押鎮,指揮手下將你逮住,又怎容得你挑撥!”

童貫道:“不錯,身為主將,指揮為要。”辛興宗冷哼,不再多說,童強暗忖亦有道理,且認了。

方臘仍想再喝,童貫懶得理他,轉向手下,道:“把他頭上符巾拿下來塞入嘴巴,然後扛往山區示眾,讓那些盜匪看看所謂聖公是何等賤貨!”

辛興宗搶先手下,道:“我來!”已伸手抓向方臘頭巾,塞其嘴巴,隨又喝令押往馬背,始**林區。

童強泄氣道:“功勞全被他搶了。”

童貫道:“你另有立功機會,方臘已被逮,聖公王朝必定瓦解,這群暴民匪徒無一是好貨色,留在江南遲早將再造反,所以斬草要除根,在招降之後,敵軍必亂,你且盡力收拾,為朝廷再立戰功。”

童強聞聲精神頓飆,登時拱手謝令,轉向手下喝道:“大將軍特令想必已聽及,立即備馬,準備出擊!”

大宋軍氣勢頓顯高昂。

辛興宗押著方臘進入林區喝喊,消息立即傳入聖公軍,許多秘探前來窺探,卻見原以為神人聖公之方臘,竟然似狗般被五花大綁,且被戲弄著,霎時希望破滅,有的乘機已開溜,有的前去回報方七佛,追得他親自前來認人。

方臘突見方七佛,登時支支吾吾拚命中叫喊,原是指寧可戰死莫要投降,方七佛卻感傷不已,聖公王朝果然在不及一月之間瓦解。

為保弟兄性命,方七佛終和辛興宗談判,道:“不求你放了聖公,但求放走聖公軍降兵,他們幾乎全是貧困子弟,隻想爭一口飯吃,算來亦是天子子民。”

辛興宗道:“沒問題!隻要自行瓦解,童大將軍自網開一麵,現在即可安心離去。”

方七佛道:“多謝……”拱手拜禮,待要轉身下令之際,方臘又自叫囂不斷,方七佛輕歎:“完了便完了,當時即有此心,現在又何懼犧牲呢!”

方臘仍吱叫不斷,原想說別聽辛興宗鬼話,然方七佛卻以為他懼於犧牲,直道無力可回天後,感傷離去。

及至聖公軍陣營,方七佛作此宣布,眾人泄氣恐懼中終能喘息,畢竟能撿回一條性命已萬幸,有人向天祭拜後,棄刀而去,前人一動,後人跟進,眨眼降兵走出森林數千人,果然並未受到刁難。眾人以為一切沒事,終大量湧出。

方七佛見狀慶幸宋軍仍守信用,一顆心總算定下來。他且引領手下準備撤走,然將經過宋軍交會線時,突見宋軍個個目不轉睛盯著聖公軍,且刀不離手,口不多言,似若獵犬狩著獵物,方七佛頓覺不妙,突地想及聖公表情,終悲切上心頭,暗道:“他們想趕盡殺絕啊……”不得已,再逼近宋軍之際,突地大吼:“聖公軍快逃,他們根本想置我們於死地!”帶領數百親信立即撲殺宋軍。

現場猝見緊張。聖公軍逃者逃、戰者戰,分野甚是清楚。童強早就等不及,喝令衝殺,無數禁軍殺將過來,哪管得是否有武器或空手,全數一並宰殺,但見人仰馬翻,斷臂殘肢四處噴飛,一場屠宰浩劫讓人慘不忍睹。

童強殺紅眼睛,甚至連附近百姓竟也分不清一並宰殺。

童貫卻在遠處享受殲滅快感。

方七佛厲吼不已:“暴政必亡,今日情景,明日將報應在你的身上!”他全身是傷,滿衣是血,戰至盡處仍撲向童強,奮不顧命張嘴即咬其臉耳,童強想躲卻已不及。

右耳垂已被咬及,疼得他沒命**,左右士兵利刀猛揮,砍得方七佛斷臂肢殘,他仍不放手,終咬下童強耳垂,哈哈狂笑:“你們將遭報應……”

話未說完,童強利刀怒砍,終將方七佛腦袋砍下,他仍瞪目狂笑,童強當球踢去,厲吼:“他媽的,連死都要啃我耳朵,剁爛你!”又往屍體猛砍至碎爛。疼痛之下,報複更熾,一路追殺聖公軍,終見血流成河,屍堆如山。

方臘瞧得直掉淚,實後悔將民兵組織起來,卻無法給他們安身立命保障,到頭來仍得賠上性命,實老天無眼,邪魔當道啊!

宋兩利原以為傷亡已降至最低,誰知童貫竟連降兵亦殺,實是大出意料之外,眼看聖公軍簡直若刀上俎,任人宰殺,他顧不得下海搶救,然救得了數十數百又怎救得了數千數萬?

急得眼眶紅處,終想及“神霄雷法”可呼風喚雨,且見天空烏雲已沉,應可立即引來。

宋兩利奔往高處,憑著道家修為,不斷**咒燒符,腦門更逼足力,拚命喚著雷神雨神請將下凡來!他後悔寶鏡未帶在身上,否則立即可發揮功用。然似老天爺受感動,經他起咒呼喚,山風竟起,吹得烏雲片片快速飛來,聯結成黑,閃電猝擊,暴雨傾盆而下,淋得大宋軍魔意頓弱,未再殘極追殺,聖公軍終靠狂風暴雨掩護,多少逮著機會脫逃。

宋兩利瞧著綿延數十裏血紅屍體雨水,估計此戰役死亡恐將超過七萬人,心如刀割,淚水已流,卻隻能**著阿彌陀佛。

童貫已押著方臘揚長而去。

此次剿滅聖公王朝,共斬殺近十數萬人,宋軍隻傷亡三萬餘,算是大獲全勝,尤其又是活捉方臘,若押回京城受審,更能收鎮攝效用。

他唯一所做利於人民者乃廢去應奉局花石綱掌事朱勉職位。然在殲滅聖公王朝後又覺多此一舉。

江南仍是富裕,能提供貢品多的是,不設機構怎能成事?

童貫再次盤算如何讓應奉局花石綱再次順利運轉,免得萬歲山遺珠有憾。

豪雨仍傾盆不斷。

宋兩利雖躲入山洞中,心情仍甚低落,一切全是陰陽老怪和童貫所造成,可憐竟然無法製住這批大魔神。

感傷中,忽見有人掠來,宋兩利登時凝掌戒備。

那人頂著大鬥竺,見臉不著,卻暢笑出口:“是我。”飛掠進入洞口,摘下鬥竺,竟是江南神丐胡天地。

宋兩利詫喜:“是胡前輩您怎來了?”

胡天地道:“是烏雲把我引來!當年在天台山即見過極樂聖王引雲帶雨,自知此烏雲飄動怪異,必有人作法移動,便猜想若非陰陽老怪即是你這天生神通者方有此本事,結果果然是你。”

宋兩利想及慘事,心情又低落:“聖公軍縱使走偏,也不該落得如此悲慘下場……”

胡天地神情凝重,道:“戰爭便如此殘酷,哪天遼金再戰,死傷將更嚴重。”

宋兩利道:“不能避免麽?”

胡天地道:“看是難了,你能通靈,應可知過去未來,何不卜它一下?”輕輕一歎:“人生便是如此,生死一瞬間,別太在意,畢竟盡了全力,其他全由天安排,你若每件事皆想,那全天下光是餓死者已不計其數,整天哭不完!”

宋兩利歎道:“總有個源頭……”

胡天地笑道:“那就對了!源頭即是陰陽老怪和童貫一幹人,此次找你,便是準備收拾他倆!”

宋兩利歎道:“晚輩已和陰陽老怪交過手,他實是深不可測,難以對付。”

胡天地道:“此次已聯合張天師兄弟,以及其他高手,明教四大護法亦可能參加。”

宋兩利詫道:“我……”娘字卻不敢說出,轉詞道:“我見過他們,武功甚佳。”

胡天地道:“所以武功部分並不擔心,唯有靈通法術部分,需要你支持。”

宋兩利怔忡不安,道:“我行嗎?”若不行,讓母親受到傷害,那才是天大罪行。

胡天地道:“有張天師在場,自應萬無一失才對。”

宋兩利盤算日期,離開天師府已近一月,那玉東皇揚言再上龍虎山挑戰,不知是否會去?道:“可約得玉東皇?他揚言上天師府?”

胡天地道:“倒是未約,他已瘋癲,行事乖張,否則以他曾和陰陽老怪鬥法經驗,倒是一大助手。”忽有警惕:“你且尋及陰陽老怪在何處,咱好早作安排,如若讓玉東皇攪局,恐張天師無法全力以赴。”

宋兩利道:“如此龐大戰役,他都未現身相助,必是要事待辦,莫要當真才好……”雖未通靈攝之,但方想起即有不祥感覺,登時盤坐下來,開始運行通靈**準備攝去,然而已多日未飲酒,且一時慌張,竟然不易進入狀況,以前皆先以“想夢靈訣”慢慢以幻夢方式催眠以達目的,然此將耗時較久,改以“通靈**”感應為佳。

胡天地瞧他閉著眼皮,珠子仍是亂轉,立即抓下腰際酒葫蘆,道:“喝吧!”

宋兩利幹笑接過手,立即吞飲幾口,又覺不夠,再吞幾口,終有醉意上身,方交還葫蘆。自嘲一笑:“最近練得多,快變成酒鬼了。”

胡天地笑道:“恭喜成為酒中仙!和老朽是同類!”

宋兩利幹笑著,幸好感應越來越強,想必不久將來可舍酒壺,那將方便多多。時間不多,他再運起通靈**,由於已學得“五方法門”一次可以感應五方位;遠處母親竟也和三大護法準備出發;妙佛禪師似神功大成,蠢蠢欲動;張美人肚子又脹許多,她老喜歡摸著肚子叫“驚美”名字;玉東皇果然再次前往龍虎山路上,他已痊愈,引領手下二十餘人浩浩蕩蕩而行;陰陽老怪到底在哪?

宋兩利不斷搜尋,老怪似有意隱藏,宋兩利加強勁道搜去,陰陽老怪終於跳出,虐笑喝道:“找我作啥?想通了,要當我徒?”

宋兩利道:“師父人在哪裏?”

陰陽老怪訕笑:“想探知我藏身處?嘿嘿,就在你附近!”霎幻聖山情景,讓宋兩利攝得。

宋兩利先是一楞,然卻發現漏洞,此時聖山狂風暴雨,老怪腦門所想卻是晴天當空,顯然出差錯,宋兩利道:“師父在龍虎山!”

陰陽老怪詫道:“你怎知?你能貫穿我腦門,貫穿虛無界了?”自己腦門未浮現,宋兩利卻能攝得,實讓他驚心,如此境界已是綠龜法王等級數,壓力頓重。

宋兩利哪練及此,隻不過最為擔心仍是對方找向張天師,故而猜之,若未猜著自可放心,豈知一猜便中,怔詫不已:“師父在那裏有何目的?”

陰陽老怪黠笑:“你不是已通虛無界,怎不知我所想?你是用猜的?”

宋兩利道:“你說呢?”

陰陽老怪嗔怒:“你敢玩命!”頓時強功迫來,準備反攝,宋兩利驚忌,立即運功封住腦門,陰陽老怪幻影方去。

宋兩利已汗流浹背,隻要向陰陽老怪通靈,一直都是既驚且懼,隨時有被反攝可能。

胡天地急道:“陰陽老怪當真在龍虎山?”

宋兩利道:“看是假不了。”

胡天地道:“那可危險了,他應該想先收拾張天師,更能穩固未來地盤。”

宋兩利道:“可是他隨時能下手,為何似在等待?晚輩感覺他在等待。”

胡天地心**一轉,道:“或許他在等待玉東皇和張天師決鬥,然後再下手,畢竟兩敗俱傷,他坐收漁翁之利。”

宋兩利道:“有可能如此,前輩將作何安排?”

胡天地道:“不管如何,先上龍虎山,張天師也是正派俠義中人,他有難豈能不救。”

宋兩利領首:“便如此辦!”

兩人哪管得狂風暴雨,立即掠身衝去,為救張天師而拚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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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30: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冊 本尊難為

第一章天師道劫

龍虎山。

天師府。

道家掌門張天師一早即於大廳前設壇,看似祭拜天地諸神,然卻麵目凝重,似等著更重要事情到來。

半天師張繼老亦陪立左旁。右邊則立著表師弟張朝英,他乃前天師張象中之孫,年約三旬,靈目逸髭,身形修長,頗有仙風道骨架勢。平日修行於碧水崖,故自封“碧水真人”,其極少掌理天師派事情,除非重大事故,方親自助陣。

張天師似知大事將臨,不但換來張朝英,且將龍虎陣、天師陣擺設兩旁,如臨大敵般侍候著。

夫人秦曉儀更知事態嚴重,畢竟一月之約已至,那要命的玉東皇若再前來,必定手段激烈,天師府難免將受波及,她暗下決定,若真無法擋,寧可犧牲自己亦得保存天師派命脈和尊嚴。

日上三竿之際,忽聞通報玉皇仙島人馬已抵山下。

天師派個個凝神戒備。

張天師冷道:“該來即來,玉皇仙島若執迷不悟,屢次來犯,將以摧毀為要!”畢竟天下已亂,陰陽老怪為害已深,無暇再和玉東皇周旋,故下此命令。

天師弟兄一陣回應,手抓兵刃,自知生死攸關即在此刻。

山下突然傳來玉東皇訕笑聲:“一月不見,天師府光鮮許多,大概想等親家來迎娶吧!”

他乃黃袍加身,六名轎夫抬轎而上。後頭跟著玉天君、女兒玉采儀,以及二十四名邪女陣,看似單純,卻已是高手盡出。

龐然隊伍行前,後頭草叢另有悉悉索索聲音,原是玉采儀玩蛇上癮,且把附近所有毒蛇全催趕過來。少說成千上萬。不論巨若腿粗毒蟒抑或細若小指尖頭毒蛇,隻隻昂舌吐信,威神不已。

外圍天師派弟子瞧得渾身發毛,不敢迎擋,漸漸退回天師府外牆,掠向牆頭,如若毒蛇再犯,隻好揮刀殺之。

偌大天師府已被萬蛇圍住。

玉采儀一陣得意,一月前受辱之事,今天且要個夠本。

玉東皇金轎大搖大擺落定廣場,現場氣氛一度緊張。玉天君搜尋張美人不著,切急低喊:“她在哪?當真被送往斷情師太那裏?”一顆心翻滾難靜。

天師派弟子嚴加戒備。對於玉束皇父子女已甚熟悉,然對二十四妙齡邪女陣則從未見過。原是玉束皇知斷情師太最忌毒蛇,故將島上當成蛇國,養得無數毒蛇以防斷情師太前來報複。而打從其妻死亡後,玉東皇不知如何,把島上男護衛全部殺掉,換來美女守護,且所有女子必需經過挑選,若超過三十即令退休改嫁。故玉皇仙島近年又有妖姬蛇島之稱。

此二十四邪女陣乃從島上守衛精挑細選而來,個個二十妙齡,身軀曼妙。如妖似豔,目光冷邪,舉止更是挑媚,每人手持七尺蛇鞭,每行一步蛇鞭便抽一次,叭叭脆響中,足讓人聯想邪女若蛇蠍,而心生未戰先懼之態。

其實玉東皇訓練此邪女陣,最大目的即在於對抗天師陣或龍虎陣。畢竟天師派以修道者心懷,總對少女及色戒頗有忌諱,如此雙方對陣,將能收奇襲效果。他原等道家另一次盛會時再曝光,然兒子既然已和天師派寶貝女兒發生關係,為達娶親目的,自是全力以赴,希望能獲個好采頭,光榮而去。

張天師見得對方隊行,已知目的,冷道:“玉島主何時變成女戲班主,帶得一團戲子四處獻唱?”

玉東皇不以為忤,反而哈哈暢笑:“難得天師能誇讚幾句!不錯,說她們是戲班子亦可,我是來娶親的,總該熱鬧熱鬧,既然自家有寶,隻好現啦,何需求助他人!”腦袋東鑽西閃,想從人牆縫中找尋什麽?“咦,儀妹妹呢?大喜日子她怎不見?”

秦曉儀躲在廳內恨得咬牙切齒,這無賴每次話尾巴必拖及自己,實讓人受不了。

玉東皇又道:“張兄這便是你不對,如此重要日子,又怎可把儀妹妹藏起來?”

張天師冷道:“我不知何來大日子?與你決鬥隻不過本派小事!”

玉東皇道:“你仍不承認張美人所懷身孕是和我兒所結珠胎?”

張天師怒道:“請放尊重,莫毀人名節,有失一派之尊風度!”

玉天君切急:“阿美的確和晚輩有了……”

張天師突地怒斥:“你爹瘋了,你且跟他一樣語無倫次麽?”

玉天君急迫:“的確如此,晚輩不敢多言!”

玉采儀喝道:“不信把她叫出來,肚子定是頂尖了,還有宋兩利一起叫出來,他且非禮我,又拐跑張美人,這筆帳一起算個清!”

張天師氣得七竅生煙,不知所言。

張繼老冷道:“長輩在談事情,後輩何來鬼叫,玉島主你是如何教女兒的?”

玉東皇突有所悟:“呃!是了是了,抱歉抱歉!”轉喝女兒:“爹是如何教你,一切要以你曉儀阿姨為榜樣,溫柔賢淑,舉止端莊,你看你,一副小太妹模樣,還不快給我乖乖站在後排,不準胡言亂語!”

玉采儀一楞:“爹不是同意女兒前來要丈夫?”

玉東皇道:“你要的太凶,退一邊去,待爹辦完正事再說,快把爹把你訓練成你曉儀阿姨那淑女模樣站出來!”玉采儀急叫爹,仍無法得允,隻好站在一旁,嗔眼瞪目,甚不甘心。

秦曉儀卻為對方三番兩次提及自己而感到惡心,尤其“曉儀妹”聽來更惡,恨不得世上如此鄙賴漢全部死光,然偏偏對方卻存在,且如此難纏。

玉東皇見得女兒擺出淑女模樣,這才滿意一笑,轉向張天師,笑道:“放心,我女必定和曉儀妹一樣氣質優雅,舉止端莊,方才所言隻是另一個女人,並非她,希望能分得清楚,以免誤會。”秦曉儀又自捏著雙手,暗叫惡心惡心。

張天師自知妻子聞之必心裏難熬,遂道:“小女不在,爾等之事不必再提;你已有備而來,天師派亦已備戰,若無法和平相解,請賜招吧!”

此語一出,天師派弟子心神凜緊,一觸即發。

玉東皇見狀哈哈大笑:“爽快,你忍我多年了吧?今天作個了斷也好!”猝地撲前搶攻。張天師臉色頓變,來不及應對,左右兩側張繼老、張朝英早防此招,見狀搶攻過來,一人“無極神掌”,一人“玉清劍法”,劍掌混合,霸勁反打,三方空中交錯,連劈十掌六劍,叭叭暴響,猝又分開。

玉東皇飛落地麵,笑道:“別急,隻是試探一下,好戲仍在後頭,先試試我的‘妙女陣’!”伸手一揮,二十四女掠陣向前,玉東皇父子女掠身向後。

情勢一觸即發。

張天師喝道:“龍虎陣伺候!”

霎見九九八十一龍虎兄弟槍劍在手,圍攻過來。

若論人數,確已相差懸殊,二十四邪女竟無懼色,頓持蛇鞭化開,穿梭無數劍棍之中,那蛇鞭掠處,直若萬道怒蛇亂舞,每每棍劍刺來,蛇鞭皆能及時擋撥。

隻見龍虎兄弟一招“千龍萬虎搗山川”,邪女即以“群蛇亂舞卷天地”應對,蛇鞭條條毒辣亂抽,封得棍劍無法施展,幸龍虎劍陣訓練有素,仍能以精湛技巧應對。雙方激鬥不斷,眨眼十數招已過,戰個五五波。

玉東皇眼看久戰不下,急喝道:“快用奇招,又非真的演戲跳舞!”

話聲方落,忽見二十四邪女果然奇招頓出,蛇鞭交予左手,右手則往腰帶抽去,那腰帶一落,衣襟立即敞開,雖未達袒胸露乳地步,卻也紅兜乍現,酥胸聳挺,耍得龍兄虎弟意**頓亂。邪女頓將腰帶拋卷棍劍,那利劍雖可切帶斷布,然棍棒無此功能,登時被卷著,或三兩支或四五支,糾糾纏纏變得一綰結。

兩軍對陣,先機何等重要,龍虎兄弟先是受攝美色,如今棍棒又卷,待張繼老發現不對,立即喝吼:“棄長選短!”原欲龍兄將棍棒劈成兩斷,以短棍對陣,然邪女怎可失去機會,怒鞭一抽一攪,或抽手腕、腳脈,龍虎兄弟卻因兵刃受卷,身形已偏,位置更走樣,刹那間無法太多反應,勉強躲得十數人,卻仍有三人受卷,倒摔地麵。

既言陣勢,分工合作,相輔相成最為重要,若環節一壞,不管是巨是小,必將損及威力發揮,龍虎陣尤其精密,突然倒下三人,幾成連鎖反應,無數棍棒同時受鞭卷及,支支脫手飛出,七八名更受鞭傷,悶疼不已。縱使那些持劍虎兄弟仍能再戰,卻是捉襟見肘。狼狽不堪。

玉東皇見狀擊掌若小孩般欣喜大叫:“妙極了!三年努力,果然見效!”

玉天君靜默不語,玉采儀更為激動:“太棒了,蛇鞭天下無敵,打死他們!”

張天師暗歎,玉東皇早存有心機,幾年前慘敗此陣後,苦思破解之法,而此長鞭長帶之妖女陣正是龍虎陣克星,虧他龍想出以鞭剁棍之法,看來想贏已不容易。

張繼老亦知下場,轉瞧師兄,道:“得換招了。”

張天師領首,終喝道:“退下,天師陣伺候!”龍虎兄弟收招,且得收拾棍棒而退,張天師道:“閃身即可。”龍虎兄弟方自棄棍而退,現場留得大量腰帶卷長棍,天師派弟子臉色難看。

玉東皇更形得意:“算你們識相,否則再鬥下去,連衣衫都得被卷光!有何法寶,再使出來!”

天師陣已掠來,每七人一組,七七四十九人各成七組,個個手持法器不同,天師符、降妖劍、攝魂鈴、霹靂棗木筆、如意金剛缽耍耍晃晃,一股靈界鬥法、道家神秘氣息湧現,頓讓玉東皇備感壓力,他素知天師派鎮山法寶即是天師陣,靈界東西他已吃過不少苦頭,然此次大膽前來,多少耍點陰,總得碰碰再說,遂喝向邪女:“裝模作樣手法,無啥用處,給他們痛擊,方知玉皇仙島厲害!”

二十四邪女未曾對敵,自是初生之犢不怕虎,霎又往天師陣纏去。

張天師立即喝道:“天尊賜法,金光萬鬥,眾仙齊臨,降妖除魔!”手中持有霹靂棗木筆,沾上如意珍珠朱砂,直往空中寫畫,喃喃持咒**來!

“混沌浩蕩,一罡切分,金光正罡,號為玉清,元始定象,自然至尊,青白交射,始立上清,七寶宮內,玉宸道君,三罡化結,動耀太清,祥雲瑞殿,五靈老君,中央黃罡,玉帝化生,六波天生,梵罡天君,丹霞碧落,雷祖有神,三境內外,萬聖千真,速速顯靈……”

張天師每**一句,天師陣即覆誦一句,持筆者淩空畫筆,有符者燒符引稱,霎見天空符火跳竄,形成奇特景觀。

玉東皇父子女瞧得驚心動魄,深怕被若宋兩利般攝心,立即**起清心醒神咒以相抗。

張天師作法未完,繼續持咒:“三十二帝,四府萬靈,五方五老,日月泰生,輝光交耀,分立乾坤,靈氣下凝,妙用八海,水帝溪真,三才四象,陰陽合形,清罡上騰,北酆九疊,雷霆隱名,諸天隱韻,五帝監生,十福太乙,罡運乾坤,中山青帝,萬象森羅,靈君赫赫,四目之精,唎哼噠唎,元真合英,釋帝陰詠,玄冥子欽,大有玉宗,雷霆轟轟,啵囉釋囉,金光燦亮,降妖斬魔!”

赫見張天師將霹靂棗木筆沾滿紅朱砂往空中甩去,散化開來,連結靈符火光,形成一道五彩金光般似雲似星光點,瞧來光彩奪目。群蛇見狀卻自害怕,竟然往後退縮。玉采儀原未發覺,但隨身籃中毒蛇卻是慌張,她方知不妙,趕忙拿起笛子猛吹,以能攝住群蛇。

玉東皇亦覺讓張天師耍陣成形,威力或甚難擋,何不乘此似成未成之際加以搶攻,登時喝道:“殺!管他什麽妖魔怪陣!”

二十四邪女聞言頓時攻招,蛇鞭猛往天師陣弟兄抽去,另有數人又自解下外衫,隻留肚兜在身,東掠西鑽,企圖影響對方定力、情緒。

豈知天師陣弟兄早已入定,隻顧耍著靈符、利劍、金缽、木筆,尤其攝魂鈴每一抖顫,攝聲傳出,對兄弟自是醒神,對邪女卻若攝魂,搗得邪女神情恍惚,一時攻勢頓挫。

玉東皇見狀知邪女擋之不住,趕忙喝道:“想耍妖法麽?”猛地掠身,衝入天師陣中。

有其絕頂身手參戰,天師陣頓感壓力,運行已不若方才順暢。

張天師見得“大羅金光陣”無法製住玉東皇,猝地改換另一道門,喝道:“鍾馗收妖!”

赫見抓劍者列若八卦形,將玉東皇困於中央,個個狀若鍾馗抖晃,任那玉東皇攻招打來,必能左閃右避,以化勁道。且見降妖劍突地全數飛出。十數把猛勁攻於玉東皇全身,任他如何將劍打飛或躲過劍擊,天師弟子總能再搶抓於手,隨又快速反擊。

如此瞧來宛若千萬飛箭射來射去,玉東皇卻在萬箭中掙紮求生存,若非其功力深厚,身手敏捷,換上他人,早見血落敗。而那持鈴持符者仍未停手,配合鍾旭陣法,不斷變幻身形,符籙打得滿天飛掠,每一閃符,即若浮現一尊厲鬼欲撲殺二十四女,嚇得邪女驚心動魄,攻勢為之受阻。

玉東皇久攻不下,氣得哇哇大叫:“天君、采儀全部進來!”

話聲未落,玉天君、玉采儀登時加入戰圈。三強合戰,威力更強三倍。天師陣鍾馗降妖伏魔法又稍嫌轉弱。

張天師見得天空烏雲漸漸飛來,知道陣勢威力將可全數發揮,終喝道:“移天入獄,萬鬼殺陣!”

此語一出,不隻張天師淩空直打靈符,就連張繼老、張朝英亦掠向三丈處,符籙火送空中,說也奇特,靈力果然暴漲,明明大白天,卻見烏雲淩空飛來不說,且受靈符引帶,直往天師府下壓,如此一來,霎若陰夜光臨,幾乎漆黑一片。

那烏雲罩處,宛若進入幽冥鬼域,森森慘慘,陰風陡嘯。天師陣突發效用,每每見得鍾馗東飄西掠之外,更有無數惡鬼竄浮其間,或青麵獠牙,或骷髏見血,煞是可怖。

任那玉東皇等人欲發掌製人或製鬼,對方必定閃身不見,隨又從背後、左右攻招,嚇得對方窮於應附,隻聽得玉東皇喊著背背相貼以對,二十四女立即照辦,然孤魂厲鬼仍從頭頂、地麵竄出,幾乎防不勝防。

玉東皇連攻五十餘招,皆在無形中消失,當真見鬼見邪,實是猜不透自己掌勁傷不了人?原是天師弟兄手中多少有金剛缽,隻要對方掌勁打來,以缽擋駕即可,抑或找得機會閃躲,縱使有受傷亦以移形換位方式換將下來,如此將能製造無聲無息,深陷萬層地獄之幽冥恐怖感,隻要心緒一亂,必定受製此陣,時間一久則將戰敗而被收拾。

玉東皇不明就裏,越是掌落無痕,越覺森怖,實摸不透靈界東西竟然如此可怖,已覺無法再戰,且殺出重圍再說,至於二十四女唉呃駭叫中倒了不少,他可管之不著。

玉東皇突地喝道:“君兒、儀兒用毒針射去!”

玉天君不敢用,玉采儀則大喜,叫聲:“正合我意!”立即抓出大把毒針往鍾馗、妖魔等虛虛實實幻象打去,並喝道:“亂耍妖法莫怪我們了!”

千百毒針射去,寒光乍閃,頓時消逝鍾馗、鬼魅身形之間,原以為將射倒對方,豈知鍾馗突地咆哮大笑:“幾針如何殺得我神體,斬你魂魄!”隻見鍾馗猝往前撲,伏魔劍怒斬不斷,玉采儀唉呀尖叫,竟然嚇昏倒地。玉天君怔駭,趕忙扶去。

數名鍾馗利劍又往玉東皇砍去,嚇得他沒命亂掌開打,厲道:“張繼先你耍何鬼名堂,我不玩了,有膽你我憑實力較量!”

張天師冷道:“既是道家天師派,又何能舍去降妖伏魔陣法,肉身隻不過是天界、人界、鬼界一環,待我將你打入鬼界,從此莫再危害人界!”喝令天師陣更形快速攻擊。打得玉東皇如墜萬丈深獄,幾乎難以翻身。

情急中,忽見狂虐笑聲傳至:“玉東皇你想鬥倒張天師?我可助你娶得秦曉儀。”

玉東皇詫道:“你是誰?”

那人道:“陰羅是也!”

玉東皇更詫:“陰陽老怪?!”

此語一出,連同張天師、張繼老、張朝英及秦曉儀臉色頓變,若有此魔界妖人助他,天師陣恐也擋不了。

陰陽老怪原隻是和玉東皇溝通,誰知對方卻喊出來,他自毋需再隱藏,道:“不錯,是本人,你可願意受幫忙?”

玉東皇道:“你當真能破天師陣?”

陰陽老怪道:“輕而易舉,隻不過驅走噩靈即行。”

玉東皇道:“你也能幫我娶回秦曉儀?”

陰陽老怪道:“老夫言出必行。”

玉東皇對其重然諾倒有耳聞,反正先破除此陣再說,遂點頭:“好,本皇接受你幫忙!”忽又想及什麽:“你一向有條件,否則不做賠本事,你的條件是什麽?”

陰陽老怪笑道:“此次例外,無條件!”

玉東皇道:“好,夠意思!”

陰陽老怪哈哈虐笑,聲音由遠而近,閃電魔指突地往天師陣營劈去,但見閃光劈處,數尊鍾馗竟然悶呃彈開,跌落地麵,玉東皇突見空隙,猛往跌落處衝去,直掠百餘丈,叭地一響,撞向牆頭,竟然穿出牆外,雖手腳皆疼,然見及橋外竟然一片明亮,蒼鬆翠柏,青草白岩,連黃泥地皆瞧來特別親切而充滿希望。

玉東皇趕忙吸氣,終覺已回到人間,幾條毒蛇不明就理攻擊,立即被殺。玉東皇再回頭瞧及天師府廣場仍漆黑一片,天空且讓烏雲裹住,不禁嘖嘖稱奇,道家妖法實匪夷所思。

陰陽老怪淩空掠於牆頂,笑道:“此全是假象,唯一真實乃那塊烏雲,待我破去!”大喝一聲,雙掌不停開打,掌勁劈處,烏雲漸漸上飛,此狀宛若水母張傘,原是混縮於天師廣場而成漆黑不透光之烏雲,待升空後如吹氣球般飛散,終恢複正常。

玉東皇亦掠向牆頭,見及烏雲散去,二十四女中邪般或倒或坐,失神聚於一堆,玉天君則抱著昏迷妹妹仍算鎮定趕飛奔過來。待要請父親救治,陰陽老怪一指點去,玉采儀哇地尖叫彈醒,仍且失魂叫道:“有鬼!”

玉東皇道:“鬼已被殺了!”

玉采儀半信半疑,摸摸脖子至少沒被砍斷,稍安不少。

天師派那頭早已收招,且清理現場一幹二淨,換得新龍虎陣、新天師陣左右掠開,準備對付更難纏之陰陽老怪。就連秦曉儀亦握劍在手,她怎料到第一號魔神會找到天師府,在無任何援助下,將甚難收拾。

陰陽老怪凝目張天師,淡然一笑:“別來無恙?沒想到十年後我們又見麵,實是有緣。”

張天師冷道:“你來此有何目的?”

陰陽老怪淡笑:“原是前來瞧瞧老友,然既是有喜事,當然想喝杯喜酒,不知清虛先生賞不賞臉?”

張天師冷道:“沒有喜酒,你請回吧。”

陰陽老怪笑道:“你這就失禮了,玉島主大轎光臨,不管娶秦夫人或娶你女兒,總是喜,怎說的如此不吉呢?”

玉東皇嗬嗬笑道:“不錯不錯!儀妹妹已嫁你二十年,該輪到我了吧!”

張天師臉色鐵青:“看你是越混越回頭,這種話也說得出來,簡直有失一派之尊!”

秦曉儀終忍不住奔出,怒道:“玉東皇,你真是敗類,我看錯你了,隻要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就自殺!你什麽也得不到!”

玉東皇頓顯焦切:“儀妹妹請勿亂來,小哥哥我隻是說出真心話,您若不肯,我又怎敢動您呢!”

秦曉儀怒道:“那還不快滾!”

玉東皇道:“可是您該跟我走,這裏不是你家!”

秦曉儀怒極反笑:“好個胡言亂語!你想聽真話?好,那我告訴你。今天隻要離開天師府半步,你就陰間找我吧!”此時此刻,自殺倒來得爽快。

玉東皇切急:“千萬別發毒誓!”瞧得秦曉儀橫劍於脖子,他已慌亂,急尋陰陽老怪幫忙,道:“你不是說要幫我娶到她麽?”

陰陽老怪笑道:“絕不食言,不過看問題要看關鍵處,有他老公張天師作梗,你怎麽娶也娶不到手。”

玉東皇嘿嘿冷笑:“那你幫我殺了他!”

陰陽老怪道…“殺人之事,老夫我已十年沒幹了,不能隨便答應,你先殺殺看,若不行,我再想辦法。”

玉東皇領首:“就這麽辦!”登時掠入廣場,準備一決生死,道:“天師陣也算破了,剩下你我對決,誰勝誰便帶走曉儀妹妹!”

張天師冷哼,不想回應。

秦曉儀怒道:“你隻能帶走一具屍體!”

玉東皇急道:“儀妹妹請勿想不開,我未必能贏啊!”心頭卻盤算在擊斃張天師同時,且請陰陽老怪將她製住便是。

秦曉儀冷哼並未回應。

玉天君卻緊張萬分:“爹,莫要聽此人的話他隻是想利用您和張掌門鬥,以坐收漁翁之利。且您若殺了張掌門,叫孩兒如何麵對阿美呢?”

玉東皇一楞:“對啊!這倒是棘手了。”

陰陽老怪哈哈訕笑:“你兒子果然絕頂聰明,知道老夫意圖,其實也不算利用,隻是在旁煽風點火,否則你們問題永遠無法解決,我想來都覺痛苦,所以才伸出援手,小孩子不懂成大事要有梟雄之勁,一味婦人之仁,搞不出名堂。”

玉東皇道:“不錯,問題確該解決!”甘心受對方利用。

玉天君急道:“爹您怎不替孩兒想想!”

陰陽老怪道:“你的問題沒什麽大不了,頂多老夫利用洗腦功,將張美人記憶洗去,她且會當你爹是恩人。”

玉天君怔喜:“前輩當真會洗腦催魂功?!”

陰陽老怪道:“宋兩利還輸老夫一大截。”

玉天君頓喜:“阿美有救了!屆時尚請前輩幫忙!”一時不再阻止父親所為,隻希望父親戰勝,又能救醒張美人,兩全其美。

陰陽老怪滿意直笑,人性本惡再次得到證明。

玉采儀突地說道:“既然前輩能製住宋兩利,且把他抓來當我老公,他竟敢玩弄我感情!”

陰陽老怪笑道:“他很難纏,不過,可以慢慢收服他。”

玉采儀道:“正是晚輩意思!”似得保障,心神舒虐不少。

玉東皇喝向張天師:“出手吧!總得一人活下去。”

張天師冷道:“既然要動手,何不陰陽老怪自行過來,我懶得跟你鬥!”

玉東皇喝道:“你瞧不起我!”張天師不想回答。

陰陽老怪邪目瞪來:“你有把握贏我?”

張天師冷道:“別人怕你,天師派未必怕你,出手吧!”利劍一橫,準備出招。

玉東皇卻跳衝過來,斥道:“什麽話,連我都不甩,先殺你再說!”一招“怒龍撼江”

劈殺過去,狂悍難擋。

張天師根本不理,伸手一招,龍虎陣突已攔劫過來。任玉東裏厲害,一月之前即已未能闖關,此時更難突破。隻見得棍影如扇,劍光萬鬥,上下夾攻,一上手即迫得玉東皇倒退連連,怒極喝道:“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一翻手掌打去,千數毒針射若電光石火閃逝,全數落於龍虎兄弟身上,豈知未見疼痛亦未見唉嚎慘倒。

玉東裏怔詫:“你們穿了寶衣?!”難怪天師陣時,任何打射,總難得逞。

原來張天師早計算玉東皇本性已瘋,任何事情皆做得出來,先前毒針乃喂麻藥,誰知未來是否換成毒藥,為顧及天師派安危,故連夜打造薄甲穿在身上,終能抵擋毒針之襲。

玉采儀終了解狀況,喝道:“太卑鄙了!爹,驅蛇咬他們!”即想吹哨引蛇。

玉東皇喝道:“二十四女再上!”心想邪女能破此陣,自己何苦應戰。

二十四邪女原被天師陣攝得失魂落魄,但在陰陽老怪有意喚醒下,給能恢複元神,其對天師陣的確有恐懼,然對付龍虎陣卻信心十足,聞言之下,個個甩鞭,就要進攻以搶回麵子。

張天師怎肯給對方機會,左手一招,天師陣弟兄又掠對上來,邪女見狀大駭,不知所措。

玉東皇斥道:“沒用東西!”轉向陰陽老怪:“您說該想個法子吧?”

陰陽老怪歎道:“天師派的確不簡單,看來老夫得出手了!”猝若蒼鷹飛起,淩空飛掠雙陣頂空,陰陽魔功頓展,閃電魔指開打,十道指勁如電如箭,全數打在雙陣弟兄身上,對方武功的確高強,利電閃處,七八弟兄受擊悶呃,人仰馬翻,倒滾連連。

張天師見狀急道:“上!”利劍一揮,和張繼老、張朝英三強全數攔住老怪,劍掌齊出,叭叭連劈十數記。

陰陽老怪訕笑道:“好功夫!”淩空倒飛落地,顯得氣浮血張,對張氏三人讚不絕口,“張繼老果然了得,張朝英劍法更利,想是得了你祖父張象中真傳吧?”

張朝英冷道:“天師派人才濟濟,你最好識相快滾!”

陰陽老怪笑道:“隻不過玩玩別當真。十年已未打出過癮,骨頭都酸了!再陪你們玩幾招!”話聲未落,突地狂笑開來,聲若空冥,似巨非巨,似遠非遠,真若地獄陰界鑽出般攝人心弦。張天師見狀急喝:“快運功抵擋,他已用上‘攝腦魔法!’”張繼老、張朝英甚至秦曉儀及所有天師派弟子皆**起清心醒神咒以對抗。

陰陽老怪豈肯放過機會,閃電魔指再度展開,且見他凝力將五道閃勁縮成一道,直從食指穿出,然此威力卻強勁五倍,任那張天師、張朝英利劍砍來,閃勁竟能暴點劍身,蕩開數寸,就隻裂隙,陰陽老怪左手掌刀一切,砰砰兩響,打得兩張同自受挫,連返三步。張繼老勉強一掌擊其背部,卻被攝腦般識破,陰陽老怪哈哈虐笑,右身一閃,避得從容,反掌又劈,打得張繼老悶呃退去。

三人不應一招落敗,全是陰陽老怪攝腦魔法太過厲害,三人且得**咒相抗,又得運招鬥敵,幾乎一心二用,難以默契配合,終被一一擊破。

秦曉儀見得丈夫跌退,怎肯袖手,利劍揮出,亦殺過來,她當年曾拜在峨嵋“風雲師太”門下,其劍術亦非弱者,砍將過來之劍氣冷凜足可傷人,然陰陽老怪武功的確太高,又能攝腦,狂笑不斷中,閃電魔指化成一束,鏘鐺一響,照樣將其打偏,他未發掌擊人,然卻探身撲去,一手扣住秦曉儀腕脈,哈哈笑道:“玉島主我替你找到老婆啦,拚命戰吧!”

玉東皇聞言大喜:“多謝多謝,請好好照顧,我隨後便來!”龍虎陣已被陰陽老怪擊倒數人,他將破去,正拚命趕工。

秦曉儀被抓,當然怒叫:“敢拖我出去,便自盡!”

陰陽老怪有恃無恐,仍自拖人閃退。張氏三人怎肯讓他帶走夫人,拚命又自攻來,利劍幻氣數尺,搶殺老怪背脊。寒氣衝處,老怪頓覺危險,趕忙欺前滾地,叭叭兩響,背衫稍裂,卻引來他甚是不快,猛地狂嘯,魔指閃勁點至,鏘鏘兩響,竟然將張天師、張胡英手中利劍震斷,一掌又將張繼老擊退。三人同愣,未想及老怪武功高至如此地步。陰陽老怪卻藉此一愣,滾身再起,他始終未將秦曉儀鬆手,帶他飛掠,就要縱上牆頭。

玉采儀見狀擊掌叫好:“哥你快多個丈母娘了!”

玉天君卻焦急:“前輩勿傷秦夫人。”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怎舍傷她?連我從未近女色,瞧及她都舍不得想憐惜,隻可惜……太老了吧?不過留來欣賞也好!”竟然掠過牆頭便要開溜。

秦曉儀見狀,冷喝:“誰也別想得到我!”發誓今日若出府將自盡,何況將受侮辱之下,竟想嚼舌。

張天師急叫不可,想搶救又何奈,情況危急萬分之際,猝見聲音傳來!

“師父,宋兩利已到!”宋兩利並未現身,卻感應出秦曉儀欲自盡,趕忙攝腦過來,傳意道:“夫人且慢,救兵已至,待鬥不過再自盡不遲!”

秦曉儀聞及救兵,忙喜直叫:“小神童?!在哪在哪?!”四處張望,暫且忘了自盡。

陰陽老怪詫愕萬分,原以為騙過宋兩利,難道他當真識破而趕來?腦門隨即閃去,喝道:“你在耍何名堂?”突又想及宋兩利比秦曉儀重要,猛地將其推開,掠縱山下,笑道:“乖徒兒我來啦!”

秦曉儀跌落地麵,頓覺詫愕,尚未想及死裏逃生,卻先窘困上身,自己一向端莊,怎跌個四腳朝天,實是不雅,幸好無人發現,趕忙翻身而起,丈夫張天師卻已扶來:“您可安好?”

秦曉儀窘聲道:“還好。”

張天師道:“那自個留神了。”

秦曉儀領首,張天師立即招向張繼老、張朝英,三人取得默契,直衝玉東皇,想以快打快,速戰速決。

玉東皇怎知陰陽老怪臨陣開溜,一時心煩意亂,卻見三天師撲來,登時嗔怒:“你們怎可以三打一?!”

張天師冷道:“騷擾二十年還不夠麽?”三天師同擊龍拳虎掌,砰地一響,打中玉東皇胸口,登呃一響,倒撞七八步,嘴角掛血。

玉天君見狀駭道:“莫要傷我父親!”欺身撲去。

玉采儀原想找宋兩利算帳,然父親危急卻也難袖手旁觀,喝道:“以多敵少麽?看我蛇功!”口哨一吹,毒蛇刷刷直往內竄,她且撲前,籠中金線紅娘丟砸張天師,其他三數條同砸往張繼老、張朝英。

三老武功雖高卻忌毒蛇近身,趕忙伸手劈去,毒蛇落彈他處,玉天君、玉采儀兄妹趁此掠守父親,總算把他救回。

三天師擊退毒蛇後忽聞外頭已開戰。心神自凜。張天師自知和胡天地約定之事,此時莫要誤了時刻才好,遂擺擺手道:“再饒你一次,憑你今日能耐,恐無法收拾本派,如若執迷不悟,下次必難逃報應!”

玉東皇怒道:“以多欺少,算什麽英雄好漢!”

張天師冷哼,不願回答。

張繼老斥道:“你用毒,耍妖陣更不入流!天下為之恥笑!”

張朝笑道:“玉皇仙島從此步入邪派,下次道家盛會必正式除名!”

玉東皇喝道:“該除名是你們!”怒不可遏,霸龍仙掌又想開打。

玉天君拉扯父親,然卻扯之不住,玉東皇再次衝來,三天師登又聯手,打得玉東皇口吐鮮血,跌坐地麵,眥目瞠裂,難消心頭恨。

張繼老喝道:“再不走便留下他!”情勢已急,他終撲而想逮人。

玉天君、玉采儀兄妹趕忙扶起父親急道:“我們走吧!”拖人而去。

玉東皇仍自不甘,咆哮將再報仇,忽見秦曉儀,趕忙恢複高興神情,急道:“儀妹妹你別誤會,是他三人聯手,我才落敗,他們勝之不武,我將再來接你!”

秦曉儀冷哼,連回答皆覺齷齪。

玉東皇仍叫,秦曉儀覺髒,返身回廳,玉天君暗歎不已,終將父親帶走。

玉采儀則喚向被天師陣所困之二十四邪女,對方並未為難,邪女得以從容離去。至於毒蛇早逃之夭夭,玉采儀但覺奇怪,何方使蛇高手能鬥得過她?然聞及四處雄黃味始知對方早有防範,暗暗決定自家愛蛇將來且天天喂它雄黃,日子一久將不再懼此物。

收拾金線紅娘等毒蛇,快速逃去。

張天師見玉東皇人馬已走,始敢喝令龍虎、天師二陣鎮守天師府,三人聯袂掠飛,直衝山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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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怒戰魔神

陰陽老怪於半山腰養氣坪前和宋兩利遭遇,自是哈哈暢笑。直道來的正是時候。

宋兩利吃過苦頭,當然不敢全麵應戰,誌在於拖延時間,希望大軍趕來。尤其希望是天師軍先趕來而非母親之明教四大護法,如此較無負擔。

陰陽老怪則急於擒住宋兩利以消滅未來可能之強敵,威脅利誘盡管上。笑道:“你怎尋來此?跳崖不死,顯然命大,又學會什麽招法?要來讓為師瞧瞧如何?”

宋兩利道:“學會猴子爬樹,你要學麽?免費傳授。”

陰陽老怪笑道:“越來越愛開玩笑了。”說話間,猝地施展閃電魔指截來,其非五指閃勁,而是逼為一勁強流,直衝宋兩利腦門,想將其一指擊昏,立即逮人。

宋兩利自有感覺,突地落地打滾,運起“天地無極,乾坤浩瀚”之化神賦盜功**,硬將背脊讓電蛇穿射,電蛇鑽處,宋兩利唉唉疼叫,全身驟若觸電般抖顫,那道勁流卻竄入奇經十二脈,混入自家內勁之中。

陰陽老怪斥道:“又在盜我內勁!”趕忙撒手,改指為掌劈得宋兩利倒滾連連。

宋兩利唉唉再叫,卻非為此毒掌叫疼,乃為先前閃電魔指縱被體內吸收,然卻燒焦背衫,燙得他實在受不了,伸手拍背,叫道:“師父怎那麽猛,想收拾徒兒麽?”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怎舍得,隻是多賞你一些勁道罷了。”但覺玉東皇等人已退敗,天師三老已趕來,得速戰速決,否則夜長夢多,遂道:“你且背對我,再賞你幾指勁道,也好大豐收。”

宋兩利自知他想法,怎肯上當,稱他師父原是在拖延時間,畢竟胡天地趕去和明教四大護法會合將快趕來,聞言領首道:“就此說定!”背脊方轉過來,陰陽老怪登時欲扣其腦門,想以五鬼定魂術收拾其通靈**,宋兩利卻早他一步閃逃,登時運起“五行飛渡”輕功,四處亂轉。

陰陽老怪怒喝:“敢耍我!”強追不斷,這小子每隔一段時間再見,必定怪招連連,武功精進不少,實讓人顧忌良多,立即展開幻魔身形追趕。

然宋兩利自悟通“五行飛渡術”後,輕功為之大進,每每險處將臨,發掌打氣,速度必更快速且刁鑽,耍得陰陽老怪嗔喝不已,不得不全速施展幻魔身形,終將迫近不及丈餘。

眼看宋兩利就要被逮之際,三天師匆匆趕來,張繼先利劍斷過,卻重新換得一把,登往老怪背脊射去。張繼老更是發掌擊其必救之要害,張朝英劍射其左膝,希望能成功。

陰陽老怪不禁哇哇大叫:“想耍卑鄙手段麽?”利劍來勁實是凶猛,的確不能不救,隻能放棄宋兩利,旋身打滾,硬是避開雙劍威脅,且反掌打得張繼老、張天師閃退丈八遠。張朝英則錯身掠過左近側,一招“碧水流長”直取對方左脅。

那碧水劍法乃他在碧水崖所悟得,看似流水般輕柔,卻能滴水穿石,看似軟弱無力,卻在近身之際暴發強勁殺傷力,乃以先虛後實欺敵。

陰陽老怪正得意鬥敗張天師,張繼老之際,但那碧水劍法陰柔刁鑽,一時竟讓它近身未覺、待發現時已甚危險,陰陽老怪突地攝力迫來,喝著:“想刺我哪?”

張朝英腦門突閃:“想刺他哪?”就此一時疑惑,劍勢頓滯,陰陽老怪閃身扭轉,就快避去,張朝英頓覺受攝,登醒過來,強迫劍氣穿出,叭地一響,終刺中對方左脅,劃出寸許傷口。

陰陽老怪突地哇哇怒叫:“敢傷我麽?”顧不得冉耍逗,登時全力施展“攝腦魔法”喊得周遭空氣顫抖,聲音出自幽冥鬼域般森森師頓感壓力,強**淨心醒神咒以對,攻勢為之受阻,陰陽老怪趁此施展閃電魔指,勁道嗤嗤穿射,搞得三天師狼狽不堪。

宋兩利見狀突地神勇起來,不再躲躲縮縮,馬上施展感應神通,喝道:“師父最近可好?想找寶鏡麽?就在我身上!”

陰陽老怪忙喜:“當真?!”隻一分心,三天師攻勢便強,陰陽老怪無暇兼顧,急於掠來:“快拿出來予我!”

宋兩利登時左閃:“你是要哪一麵,我有七八麵!”

陰陽老怪道:“當然是靈寶陰陽鏡!”

宋兩利道:“此鏡也有大小三四麵,你要的是哪一麵?”

陰陽老怪忙道:“怎會那麽多?!我要古井那一麵!”

談話一多,頓失專心,張天師終一劍劃中其左大腿,疼得他斥喝:“老夫在談正事,你們何來搔擾!”猛又以閃電魔指截刺張天師,打得他悶呃跳跌,左肩皮破血流,幸傷勢未重。

宋兩利又自喝叫:“師父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可把它丟了!”伸手抓向胸口,陰陽老怪急喝:“別丟,快拿出來!”

宋兩利笑道:“不拿出來怎能丟?不過師父得答應我條件!”

陰陽老怪喝道:“快說快說!”這一分神,又被張繼老一掌掃及,悶得血氣翻騰,突地覺醒,怒道:“渾小子,你在耍詐,靠講話分散我攝腦魔功?!”

宋兩利詭計已被識破,卻仍裝不知,道:“怎會,弟子一向認真為您辦事。”

陰陽老怪不再聽得,厲斥道:“先收拾你再說!”陰陽掌勁頓時迫來,一冷一熱雙流威猛若山崩水洪,宋兩利避之不及,頓展“土撥鼠”功夫,用上“地”字訣,哇哇大叫,雙手左右撥動,卻見勁流閃撞彈去,終化去陰陽雙流。

張繼老見狀欣笑:“妙招!”

宋兩利卻跌坐地麵,氣喘咻咻,欲撥陰陽老怪掌勁的確費力。

陰陽老怪哇哇怪叫:“不收拾你枉我是魔界之尊!”閃電魔指混合陰陽雙流使用,頓見勁中帶氣,氣中帶電,絞若狂龍發怒,凝天結成浩厲匹煉,似若雷電暴撞,無盡狠猛暴衝而至,任宋兩利土撥鼠功夫厲害,卻隻撥得掌勁,閃不了電勁,隻一照麵叭叭數響,前胸被截數記,疼得他彈跳滾跌三數丈,搗得灰頭土臉,懼意已生:“再此搞下去,哪還有命在?”

不敢再擋,正準備溜往遠方,全力展開遊鬥之際,陰陽老怪卻意識另有人前來,怔忖:“難道有埋伏?!”自己雖神通廣大,卻也毋需胡作他人獵物。在煽惑玉東皇任務已達成,且避開此局再說,喝道:“下次再與你算帳!”掠身即想閃逃。

宋兩利一楞:“我未逃你便先逃了?!”頓覺對方想法,登時反追:“師父你怎可當落水狗逃開?!”五行飛渡術立即展開,一縱數十丈,窮追不舍。

三天師亦從左右包抄。

張天師喝道:“莫讓他逃走,禍害一千年!”

宋兩利窮追仍不可及,想對方老是用閃電魔指修理自己,或可以五方法門之“水”字訣發出掌勁修理他,登時喝叫:“師父前麵是斷崖,讓往左邊逃!”若說逃不掉,陰陽老怪可能不理,但若指點往左,陰陽老怪登時閃詫,“當真如此?”就隻一閃**,宋兩利乘勢追近不及二十丈,強逼體內勁流全數往十指竄去,果然暴出類似閃電魔指般勁流直衝老怪背脊。

嗤嗤數響,陰陽老怪頓呃,雖不致於受傷,然勁道卻若利刀捅體,尤其右腿一記更讓他酸軟,掠勢終慢,宋兩利已追前,陰陽老怪不禁大怒:“不想殺你,卻騎到我頭上來了?”

突見陰陽老怪轉身過來,並未動手,怒目直瞪,似要噴出火花,全身青筋暴脹,衣袍無風自動,滿臉已逼得通紅,宋兩利頓覺萬噸壓力貫往腦門甚至全身,登覺僵硬,幾乎難以動彈,原以為隻是攝腦,怎知竟比攝腦更為厲害,能傳遍全身,一時不知如何抵擋,全身跟著血脈暴脹,幾乎暴裂,十分痛苦。

陰陽老怪哈哈狂笑:“讓你見識魔界真正功夫!”每吼一聲,攝力即強一分,攝得宋兩利血脈如針鑽刺,簡直寸體欲裂,情急處綠龜法王幻影終現形,道:“此為‘攝力成形’勁波化空,強入你體,應以意識相抗。”

宋兩利得到指示,趕忙運起“馭氣衝天”法門,不顧四肢百穴疼痛,隻守著腦門一片清明。然對方壓力甚巨,守得他呃呃悶叫,全身抖顫。

情急中,三天師已經趕來,強招盡出,迫得陰陽老怪嗔怒不已,“攝力成形”頓往三人攝去,然三人早有防範,全以劍氣、掌氣傷人,迫勁之後立即掠開,逃出二十丈遠,攝力已轉甚弱。

陰陽老怪受及劍氣抽斬,又多數道傷痕,且起拚命之心,厲道:“不跟你們玩,反而騎我頭上!”殺招已備,雙目見青,魔界邪功真正展開,狂嘯之際,穿耳欲裂,用的正是“攝音魔法”,此法雖和攝腦不同,卻較能穿破耳膜,傷及內脈,中著莫不七孔流血而亡。

三天師知道厲害,趕忙運勁抵擋。

雙方較勁,汗流浹背,然陰陽老怪功力的確深厚,發出魔音甚強,攝得三天師甚至宋兩利耳鳴欲裂,難受難挨。險極之際,忽聞胡天地聲音傳來:“老怪莫要專挑軟柿子吃!”遠遠射來一枯枝,打得陰陽老怪不得不防,在伸手劈封之際,同時撤去攝音魔法。

山下已奔來胡天地及明教四大護法,太陽護法丘尊、天星護法陳三秋、神光護法胡天鷹及明月護法寒天兒,五人飛掠如風,快速奔近,已將陰陽老怪團團圍住。

宋兩利乍見母親,怔喜萬分,瞧得母親高雅神韻,確若夢中所思,萬般深**終自化開,原想奔去叫聲娘,然顧及老怪攝腦之能,終忍下來,急急喚道:“明月前輩你們全來啦!”

寒天兒見及愛子越聰明靈秀,淚水將落欲落,仍得忍下,欣聲道:“都來了,且得收拾老怪再說!”

宋兩利應聲道:“是的,是的。”兩人已取得默契。

陰陽老怪忽見再添五大高手,登時壓力倍增,哈哈虐笑道:“原是早有計畫,想收拾老怪我麽?”

胡天地冷道:“你已危害多年,不除你,無法向天下蒼生交代。”

陰陽老怪道:“蒼生?還不是個個性惡,你們白幹啦!”

兩鬢斑白之太陽護法冷道:“是善是惡豈是你能論斷!”

天星護法陳三秋邪聲一笑:“既全是惡人,且得先除你這大惡再說。”

神光護法胡天鷹道:“你要為聖公軍死傷十餘萬人負責!”

陰陽老怪虐笑道:“原來方臘後麵支持者就是四位?那更該殺了!”

胡天地冷道:“毋需聽你解釋!”

轉向張天師,拜禮道:“一切依計畫進行?”另向張繼老、張朝英領首為禮。

張天師道:“他攝力魔法已增強不少,但合我數人之力應能收拾!”

胡天地道:“那好!”轉向四大護法:“就此開戰!”轉向宋兩利:“靈力之事便交予你了。”

宋兩利怔忡不安,仍猛點頭:“晚輩知曉……”母親在場,拚得吃奶力氣亦要除此妖人。

陰陽老怪哈哈虐笑:“把天下最奇奧之靈學武功交予小毛頭,你們等死吧!”既知無法免,登時搶攻,對上手即是左近張繼老,一拳打去,張繼老悶呃落退三步,口角掛血,受得內傷。

胡天地見狀喝道快上,一招“天罡化忌”強劈暴打。張朝英碧水劍法絕攻不斷,太陽護法丘尊旋手一飛,太陽輪旋斬過去。天星護法陳三秋揮擊天星索煉,直纏對方下盤,胡天鷹光明錘霸勁擊其頭部,寒天兒一手明月斬飛若蝴蝶取其腰部,張天師則作佯攻,他乃和宋兩利負責靈界決鬥,一切等待反應再說。

陰陽老怪猝見數樣兵刃暴打全身,登時哈哈狂笑,仍用上“攝音魔法”攝及敵人耳膜,且十指暴打,閃電勁流暴出,猝見電指、輪光、飛索、利劍交錯處,直若天霄火花暴閃開來,鏘鏘叭叭不絕於耳,眾人的確受及魔音穿耳,不得不急功抵擋,攻勢頓挫。陰陽老怪借此從容閃躲於兵刃之間,一有機會,強速反擊,往往能奏效。

現場攪成一團,隻見刀光劍影,身形閃跳穿飛,無法瞧清敵友分界。

宋兩利直替母親擔心,然老怪仍未用上攝腦之功,怎能對上手?突聞幾道悶呃傳來,心神尤其緊張,綠龜法王突地現形:“他不用,你難道不能用?”

宋兩利恍然:“對啊!我倒被動了!”登時改采主動,猛喝烈酒,讓感應神通發展至極致,猝往陰陽老怪攝去,笑道:“師父寶鏡在您腳下,別踩破了!”

乍聞寶鏡,陰陽老怪總下意識不察,怔道:“怎在腳下?”正要低頭下瞧,隻一分神之際,群雄砰砰叭叭強招頓時上身,打得老怪悶挨兩掌一輪三劍,哇地悶叫往後跌摔,喉頭一甜,當真吐出鮮血掛嘴角,血氣為之翻騰。

陰陽老怪嗔怒厲吼:“宋兩利你敢耍我——”攝腦魔法頓展,更用盡“攝力成形”功勁不斷迫來,群雄一時受攝,攻勢頓挫。

宋兩利、張天師頓時加勁靈通之術,逼得滿臉通紅以製老怪。雙方交戰十餘回合,縱使陰陽老怪功夫了得,又豈是八位天下精英及一小神童聯合圍剿之敵,終在刀光劍影中連吃數掌數劍,暴吐鮮血又往地麵栽去。

胡天地冷喝:“就地廢功,留你一條生路!”

陰陽老怪哇哇大叫,終現瘋子魔神原形,厲道:“要我死,也得撈回幾條命——”哪顧得對方利劍,猛往張朝英撲去,一手扣其利劍,一手反打張朝英胸口。

張朝英欲抽劍擋去,豈知對方手掌竟若精鐵不怕劍鋒割斬,無法抽出,嚇得他大叫不妙,棄劍欲封之際,老怪毒掌已劈其胸口,砰地暴打,張朝英哇哇悶吐鮮血,倒栽六七丈,受傷頗重。

張繼老見狀無極掌劈來,陰陽老怪悶呃硬接,反抓利劍砸去,張繼老左臂頓見血痕,差點被砍斷。

丘尊太陽輪乘機一輪劃破老怪肩背,陳三秋流星鏢猛刺其左大腿,且往右扯,陰陽老怪哇哇怪叫,傾倒地麵,胡天鷹光明錘一錘擊其背脊,疼得他再嘔鮮血,怒極之際反掌迫來,五道閃電強勁貫刺胡天鷹胸前要穴,胡且躲過三指,卻讓兩指刺及腰腹,疼得他跌滾連連。

陰陽老怪拚命仍不止,右背受得寒天兒一斬,疼得肉抽骨顫,仍若瘋子反扣雙手,閃電魔指就要襲擊寒天兒腦袋,這一扣下,豈有命在?

宋兩利猝見此狀,哪顧得躲在外圍東溜西竄,登時厲叫:“別傷我娘!”情急拚命,猛龍蝦功頓展,勁道往外劈,身卻若彈丸衝撞陰陽老怪,砰地暴響,雙雙滾落地麵。

陰陽老怪厲道:“全是你這家夥壞事!”雙手反扣宋兩利腦袋。

宋兩利拚命掙紮,馭氣衝天頓展開來,猛運真勁往頭頂衝,勁道衝處,勉強擋去魔指穿腦命運。身形往前爬衝想逃開,然陰陽老怪一招失著已恨怒難消,怎肯讓他再次走脫,右手直探,閃電魔指猛扣其背脊,五指深入肉層,疼得宋兩利尖聲厲叫,寒天兒臉色煞白,急吼不得傷人,猛撲救人。

然就在陰陽老怪以閃電魔指扣及宋兩利背脊之際,正中六脈,他且迫打指勁欲穿宋兩利身體,豈知宋已練得化神賦盜功**,他原是焦切忘了施展,陰陽老怪卻強勁迫功人體,電得宋兩利全身疼顫,猝也清醒過來,喝道:“敢傷我,吸光你!”幹脆自行運勁,吸得陰陽老怪同自發顫。老怪自臉色大變,亟欲甩開,然受傷過劇,怒戰又耗體力,功力已大打折扣,竟然甩之不去,更自驚駭掙紮,無暇再顧強敵。

胡天地等人怎能放過此良機,三數人猛地怒掌打去。砰砰暴響,陰陽老怪終受重擊,暴吐鮮血倒噴十餘丈,撞倒腿粗古鬆,已奄奄一息撲臥地麵。

群雄登時喘呼,暗道好險,終能擊倒對方。

張天師急道:“莫讓他喘息,得先收拾才行!”眾人頗有同感,掠身撲去,準備收拾老怪性命。

然就在掌勁欲吐之際,猝覺腦門傳來強力攝力,正是鬼域妖人星天來,祈聲說道:“請放過他,我還要他幫忙……”眾人頓感壓力沉重,十分難受。

宋兩利登有所覺,急道:“他是鬼域妖人,攝力特強,得運功抵擋!”自己背脊疼痛難挨,隻能跪地喊著。

鬼域妖人卻向他攝來:“宋兩利,還我日月儀……”

宋兩利道:“還你可以!換老怪性命!”

鬼域妖人道:“行……”

宋兩利正待好好談交易以便替群雄解困,豈知陰陽老怪身受重傷,魔勁仍在,趁著群雄受攝之際,突地拚出最後一口真勁彈飛而起,怒掌擊得群雄東跌西撞,藉此機會閃逃而去。

胡天地等人仍受鬼域妖人攝住,縱能運功抵擋,卻也隻能保持靈合一片清明,行動頓時受阻,喝著快追快追,卻追得十分緩慢。

眼看陰陽老怪將逃去,宋兩利急道:“你怎可以放走老怪?不想要寶鏡了?”

鬼域妖人道:“我攝不住他……”

宋兩利道:“那也不該攝住擒他之人!”

鬼域妖人頓悟,撤去攝力,道:“抱歉……”

宋兩利道:“且等我逮著對方再說!”已見得群雄清醒追前,自個亦不落人後急起直追。

陰陽老怪的確受傷甚重,一路血跡不斷,他且意識必留痕跡,終抓來一隻野兔,劃破其腿,丟往右側,野兔疼奔而去,老怪則鑽入石穴,立即施展龜息**,不肯喘氣以露痕跡,且封去腦門思緒,以防宋兩利、張天師等人感應。

群雄隻顧急於逮捕陰陽老怪,未料及對方乃魔界之尊,竟會當龜孫般躲起,猝見血跡,便一路追掠而去,忘了該辨識是何者所留下。

宋兩利雖感應較為敏銳,然此時隻顧母親安危,哪顯得自身疼痛及周遭變化,急叫著等我等我!趕忙跟追群雄後頭,無暇辨識血液變化。

陰陽老怪待宋兩利掠過百丈之際,暗呼好險,心想對方皆是絕頂身手,必甚快抓著傷兔,此時不逃恐無機會,立即潛出石穴,選擇左側一處密林,強忍沉重傷勢,拐拐掠掠躲躲閃閃地潛行而去。

胡天地迫在最前頭,豈知鮮血卻轉入一株古檜根部小洞中,登時疑惑:“難道老怪會縮骨功?!”既是老怪自不足為奇,登時劈掌斬向古檜,心想若老怪在裏頭,一並料了。

豈知樹倒枝斷之際,根部卻躲著那隻流血不斷、怔駭抖顫之山兔,胡天地詫駭:“中計了!”群雄亦覺不妙。

張天師急道:“定在半途岔開,咱回頭尋去便是!”群雄登時調頭,飛奔搜尋。

寒天兒但覺山兔可憐,抓它於手,並敷上金創藥,始放生。

宋兩利終亦趕來,欣喜道:“您沒事便好。”拭去額頭汗水,滿足萬分。

寒天兒疼心道:“你倒為了娘受傷,疼麽?”

宋兩利其實甚疼,卻裝做不在乎,笑道:“皮肉傷,小事,當年在相國寺可更苦呢!”

寒天兒不忍,將他摟入懷中,“原諒娘當年遺棄你……”

宋兩利暗道怎又提起此事,笑道:“那可因禍得福呢,練得一身銅筋鐵骨!”不想讓母親多傷心,道:“咱快追,莫讓群雄以為我們失蹤了。”

寒天兒領首,母子雙雙追去,寒天兒見及兒子長相、人品皆甚滿意,唯偶露癟樣,倒也不忍糾正,畢竟虧他太多,且讓他過得自在些。

待母子倆追近群雄之際,已過得半裏。麵對一片寬廣山林,群雄甚是無奈。

胡天地道:“看似走脫了……”

太陽護法丘尊道:“還好,傷他筋骨,縱使複原亦可能功力大打折扣。”

張朝英受傷最重,仍忍痛楚,臉色煞白,道:“還是得擒著,否則危害仍不斷。”

張繼老轉向師兄:“可否以靈法攝知他去處?”

張天師道:“以陰陽老怪之能,恐怕不易,但小神童天生靈力,雙管齊下,較能奏效。”

宋兩利原為躲避鬼域妖人攝及,不敢耍靈術,但為逮陰陽老怪,隻好再次試試。

張天師立即行往左近石台靜坐下來,以道家通靈之法搜尋,宋兩利怕母親知道傷勢,但說道:“我到樹上較能奏效!”右側已見百年古鬆樹株,選得一株,雙掌劈地,勁流衝出,人若龍蝦彈高,直落一岔枝處。

陳三秋怔道:“是啥輕功?!”

胡天地笑道:“他說是龍蝦功!”路上已聽宋兩利所言,故知此名稱,眾人微曬,寒天兒暗笑於心。

宋兩利甚快盤坐下來,運起通靈**,隨即被鬼域妖人攔著,她祈聲道:“你說要給我日月儀的……”

宋兩利道:“可惜你放走陰陽老怪,寶鏡早在他手中。”

鬼域妖人道:“你說謊……”

宋兩利暗詫她怎知?然覺承認總不佳,道:“的確在老怪手中,方才原以為可以奪回,但現在看來難了,他在哪裏?且得先找到人再說。”

鬼域妖人道:“他已逃離龍虎山,往北走,你們追不著了。”

宋兩利道:“這麽快?”

鬼域妖人道:“他徒弟趕來。”

宋兩利詫道:“誰?”

鬼域妖人道:“陰是非!”

宋兩利更詫:“是他?!”當年在西湖撲殺龐光時,陰是非曾出現,一手抓出龐光熱騰騰心髒,態度甚是可怖,其功夫已得陰陽老怪真傳,幸好他未及時,否則群雄可能至少賠上一二條性命。”

宋兩利喃喃說道:“既是如此,逮他不易了……”

鬼域妖人道:“你來這裏,我傳你絕世武功……”

宋兩利道:“不必了,我已經夠用,再見!”想斬斷通靈**,鬼域妖人急道不要,宋仍堅決斬去,妖人幻影終消失腦門,這才滿意直笑,能擋掉他人攝腦,何等快哉。然此乃萬裏之外,如若靠近妖人百裏是否管用?宋兩利躍躍欲試,突又覽無此勇氣,且日後碰上再說。

此時張天師已作法完畢,立身而起,道:“陰陽老怪可能逃回北方,也許回老巢去了。”

宋兩利聞言亦掠往地上,道:“應是如此,他徒弟救了他!”

胡天地歎道:“又失去一次機會。”

太陽護法道:“且日後再作狙擊,他至少近日之內不敢作怪,明教威脅終能減輕。”

宋兩利詫道:“老怪也盤算到明教頭上?”

寒天兒道:“不錯,他想毀去天師府,然後再毀明教。”

宋兩利道:“難怪他神秘兮兮,不大想理我,敢情忌我窺其目的,看來萬萬放他不得了。”

天星護法陳三秋道:“他敢來,必讓他鍛羽而歸!”

神光護法胡天鷹較為沉默,不常多言,目光卻是銳利如鷹以示決心。

胡天地道:“陰陽老怪已是全武林公敵,各派將聯合起來對抗。”

張天師道:“不錯,尤其他混跡京城,養大童貫等人,乘陰陽老怪受傷之際,咱應該前往京城防守妖孽入侵。”

胡天地道:“老朽沒意見,但四位護法不知意下如何?”

宋兩利當然想接母親至京城,然又想及自身且難保,還是別去為佳。

太陽護法道:“方臘之亂剛平定,南方仍有許多工作待完成,且明教一直被認為邪教,恕不便現身京城。”

陳三秋道:“若有必要再聯合出擊如何?”

寒天兒道:“我等在南方已住習慣,恐無法適應北方生活,掌門可另的尋高手助陣。”

張天師領首:“不錯,南方亦得守住,否則蠻子蠢動,仍流血不斷,既是如此,且暫時放出消息,一夥全到了京城,想必陰陽老怪忌諱,自不敢隨便回去,四位卻仍可在南部活動,不知如此做行麽?”

太陽護法丘尊領首:“此計甚佳,如若有狀況,七日之內必趕去支援。”

群雄一致約定如此。

此事已告段落,張天師遂道:“大家多少受傷在身,且至寒舍一坐,讓老夫盡盡地主之誼。”

眾人道謝,便隨張天師回府。廣場一切已收拾幹淨,恢複往昔莊嚴穆靜。

夫人秦曉儀前來招待,且安排治傷,無傷者則安排休息。

秦曉儀乍見寒天兒神態高雅,甚是喜愛,便招待於自家起居客房“音容居”,寒天兒自也喜愛素雅格局,並讚美秦曉儀麗質天生。

秦曉儀卻道:“少了您這股英氣!”雙雙相惜,並未因教派不同而有所排斥。

宋兩利則苦惱了,他原想和母親多聊聊,誰知秦夫人竟將她接往自己住處,為保有母子關係秘密不能公開,怎好意思前去找尋,隻好湊著陳三秋打轉,畢竟他性格較似以前潦倒師父及胡天地幫主,屬開朗瀟灑型。

陳三秋當然特別照料四妹兒子,縱使寒天兒未曾說出一切,然種種狀況及方才宋兩利情急喊出,三大護法已然明白一切,陳三秋便逗他說些明教趣事,宋兩利聽得趣味大增。隨後太陽護法丘尊及神光護法胡天鷹亦來招呼,四人混若一家人,自也快哉。

午餐過後,寒天兒始找得機會和兒子獨處,兩人行往附近蓮花池,寒天兒始慈祥笑道:“你長大了。”摸著兒子腦袋,一臉洋溢幸福。

宋兩利笑的更美滿:“娘忒也不老,還是那樣漂亮。”

寒天兒輕輕一笑:“終有一天老去,人生苦短,你可別誤了一生。”

宋兩利道:“孩兒曉得。”

寒天兒臉容轉嚴肅:“你已長大,娘得教誨你蘇家一向忠義守信,不論落何處境,此家規不能忘,否則將讓家門蒙羞。”

宋兩利側頭思考:“守信倒是做到了,但忠義便難解了,皇上對孩兒不差,可是他又昏庸,甚想收拾他,實也難盡忠。”

寒天兒輕歎:“那是無奈,如若皇上尚可擔大任,自該忠於他,然若已變昏君,則得衡量,或應忠於天下蒼生,故收拾奸臣亦是盡忠之責。”

宋兩利道:“娘要孩兒收拾童貫等人?”

寒天兒笑道:“娘舍不得你冒此大險,娘隻是告知你,在必需忠義守信抉擇時,莫要忘了骨氣,至於是否收拾誰誰誰,且看機緣,做與不做亦全看你自己,畢竟你當小神童,能替受難者解噩除災亦是功德無量,忠於自己良心。”

宋兩利領首:“孩兒懂了,原是任何機緣來時,全憑良心評斷即可,莫強求要幹大事情而忽略了小市民。”

寒天兒道:“不錯,你悟性很高,也傳言是綠龜法王轉世,一生注定離不開佛道兩界,所以娘不限製你,一切順著佛道雙緣發展,隻要能快樂,娘亦無所求。”

宋兩利道:“孩兒明白……”感受母親疼心,更形甜蜜。當然他亦有疑問想詢,如父親是誰?然母親不說,又怎敢唐突,隻好等待下次機緣了。

兩人幾乎無所不談。

話鋒一轉,終談至方臘身上。

宋兩利問道:“方臘怎會背叛明教?”

寒天兒道:“應該是命吧,他亦非真正背叛,隻是招兵買馬過頭,在每天數萬人吆喝下,甚能迷失自己,他且以為自己掌控千軍萬馬,可一戰朝廷,終自行脫離明教。”

輕輕一歎:“結果仍是可悲。”轉向宋兩利,道:“經此事應覺教訓,不隻看眼前,且得跳出百裏甚至千裏外反瞧自己一切,乃不致迷失方向。”

宋兩利道:“孩兒明白了。”

寒天兒忽問:“你蘇阿姨呢?”

宋兩利道:“可能會嫁給趙楷王爺吧,因為她管不了皇上,隻好向下一代皇上下手。”

寒天兒道:“你認為趙楷會繼任皇帝?”

宋兩利笑道:“隻是說說而已,未來事孩兒從未卜過,那未免太可怕,如若知明天何人將死,那未免太可怖了。”

寒天兒笑道:“說的亦對。”不再多問朝廷事,抬頭遙望遠方,似在揣想昔日回憶。

宋兩利頓有感應,娘正想著父親,本想攝去,突覺不妥,隻好斬斷,畢竟娘不說必有苦衷。

寒天兒掙紮一陣,仍未說出,暗自悵笑,麵對兒子卻露和藹笑容,道:“好好過活,往後日子仍長。”宋兩利應是,寒天兒撫其腦袋,無限滿意。

聊及半時,太陽護法前來呼喚,自是告別時刻,宋兩利一一把三大護法及母親送出龍虎山,相約來日再見。母親常回頭招手,宋兩利感傷不已,直到母親消逝遠林,他仍難以自處,心想若能永世相伴,那該多好。

胡天地跟在後頭,輕輕喚道:“咱也得回京城了。”

宋兩利回神過來,呃地一聲裝出笑靨,甚怕秘密被發現,笑道:“是該回去,跟誰跟誰?”

胡天地道:“張天師已先行,半天師要養傷,剩下你跟我。”

宋兩利笑道:“好啊好啊!”有此老江湖陪伴,一路定是不寂寞。

胡天地笑道:“且是酒友,敬你一杯!”酒葫蘆抓下,雙雙各幹一大口,宋兩利卻因此牽動背脊傷勢,唉唉伸手往背麵撫去,胡天地忙道:“你受傷那麽嚴重?!”抓來瞧瞧,五指深陷,縱使已結紅痂,卻讓人悚目驚心,叫道:“怎不早說!還忍得大白天!”

宋兩利幹笑:“不動它便沒事,原以為好了,所以便不理了。”

胡天地斥道:“老怪的傷豈那麽簡單!”拿出金創藥倒去,道:“不過你身子倒也忒怪,受此大傷口,早應流血不止,你卻結了痂,應是服有靈藥吧?”

宋兩利道:“吃過仙芝,倒是有點功效。”

胡天地這才滿意道:“龜人有龜福氣,祝你早日龜修成功。”

宋兩利摸摸額頭龜紋,總覺不像以往悲觀。然要他麵對鏡子,他們不願。

治妥傷後,老少倆直往京城掠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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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32: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閹官魚女

童貫早已回京麵聖,稟告戰果,方臘終被遊街示眾後行刑,腦袋掛於城牆數日方取下。

徽宗趙佶見亂軍已定,讚賞不斷,立即封童貫為太師,晉封楚國公。其他辛與宗、童強等人亦加官賜爵,引來不少欽羨眼神。唯那擒方臘有功之韓世忠僅受賞十兩銀,氣得他悶嘔於心。原來辛興宗亦是盜欺之輩,韓世宗從此不再信任童貫係統任何將領。

宋兩利潛回京城時,童貫早已加官賜爵完畢。他且發現自己竟然受到通緝。城南城北全站了畫像。這還得了,宋兩利立即求助胡天地。

胡天地道:“童貫應是治你幫助聖公軍之罪!既是叛徒,連皇上也不敢袒護你。”

宋兩利道:“可是我師父怎不說明?難道神霄派在京城也跟在江南一樣被收拾失勢了?”

胡天地道:“不錯,據丐幫弟子傳言,皇上要林靈素賜福,且祈禱趕走雨神,免氾水災,結果他搞砸了兩三次,皇上開始對他靈力有所懷疑,他自身都快難保,哪管到你頭上。”

宋兩利怔道:“怎可能,師父靈力一向比我強……”

胡天地道:“真假我並不知,但神霄弟子走在路上漸漸低頭卻是事實,神霄寶殿亦來個張虛白,大概準備接掌一切。”

宋兩利道:“怎會幾月之間變化如此之大?”

胡天地道:“得罪奸臣便是如此;幸好陰陽老怪已失,咱在京城大有可為。”

宋兩利目光一亮:“剩下王文醜,自好對付,或許晚輩可以抓那童貫來洗洗腦了!”想及張美人及金妙蓮所受洗腦效果甚佳,不禁嗬嗬笑起:“讓他變成大好人,那才好玩。”

胡天地亦覺想笑:“有辦法即變吧,若不行,看來隻好收拾他了。”

宋兩利道:“在下且潛入內宮找師父瞧瞧。”

胡天地道:“去吧,若有狀況,天師府正是躲藏佳地。”

宋兩利領首,立即潛去。

以他修得五行飛渡之術,輕功已臻一流,掠飛之際,巧妙快捷無比。眨眼即潛至金銀巷,那通往李師師和大內宮廷後院之秘道,一溜身即已消逝無蹤。

秘道並未封去,宋兩利甚快摸向後宮萬歲山。入眼即瞧得小江南般奇景,又添加不少珍禽異石,顯然花石綱明為廢除,暗中仍在經營。那童貫倒是胡說八道了。再往神霄寶殿摸去,卻清清淡淡,人氣不若往昔旺盛。

宋兩利通靈**攝去,回應竟是一中年儒生般道長,應是胡天地所言之張虛白。那師父又在何處?宋兩利再轉搜,發現在萬歲峰古洞中,便潛往該處。

此洞原為皇上和李師師偷情秘洞,林靈素偶爾亦利用神跡**她,算是愛巢共築。

如今林靈素缺了宋兩利幫忙,三番兩次無法施展大神跡,地位一落千丈,他正為此事煩惱,不但道家秘本搜得一大疊以詳加研究,前次宋兩利給予之化神賦亦日夜不離手,宛若考科舉,實是老來走黴運。

宋兩利穿透飛龍瀑布,已抵洞口,一聲師父,叫得林靈素喜出望外,詫道:“你去哪?

可回來了,現在終可揚眉吐氣!”忍不住奔來,直拍宋兩利肩頭:“怎不通知為師一聲,害得為師四處找人不著。”

宋兩利幹笑:“陰陽老怪鬧得凶,所以先開溜了。”

林靈素道:“別理那個老廢物!”要宋兩利坐下,黠喜道:“寶鏡藏在哪?為師簡直想暈了頭,沒它怎退得了天上水!”

宋兩利道:“傳言師父幾次作法效果不佳,是怎回事?”

林靈素泄氣道:“皇上簡直強人所難,一月前,京城下得大雨,淹了水,皇上便要為師作法退水,為師便升壇作法三天,你該知若無寶鏡引退烏雲,哪來這麽快速,三天一過,蔡京、王黼等人便說為師法力可能消退,改換張虛白作法,喝喝!他也作得三天,雨勢終於停止,大水也退了,眾人便相信他比為師還靈,真是亂七八糟,若為師再作法三天,一共六天,照樣退水,張虛白哪有什麽靈力!為師乃不想予他爭罷了。”

林靈素吞口香茗,漱漱口,咕嚕吞入腹中始道:“全是蔡京、王黼一幹人作怪,皇上真是暈了頭!”

宋兩利道:“若是天上一片烏雲,恐怕連寶鏡也難及時退雨了……”自覺評估該是如此。

林靈素道:“就是這麽回事,一群不懂道法家夥,實被他們氣死!為師研究道書多年焉會假得了!”抓起石桌厚厚道書秘本,又重重砸回桌上,咚地一響,的確甚有份量。

宋兩利瞧得琳琅滿目,五雷法、觀星法、太上三元消災除厄經、九龍吸水法、大羅修仙法、悟真篇、靈寶畢法、青華秘文、登真隱訣……任何內丹、外丹、符籙、五行、易卦等應有盡有,不禁佩服師父才高八鬥。

宋兩利道:“後來呢?皇上還要師父作啥?”

林靈素道:“活該朝廷烏煙瘴氣,全是奸人作祟,兩月前元符皇後即病了,皇上要為師替她祈福,為師是作了法,但自知她天命該盡,且犯小人,便交代要注意飲食,畢竟內宮鬥爭太厲害,總是有人動手腳,但為師怎能說是有人下毒,皇上總覽應該三兩下即康複,結果拖到半月前,劉皇後即飛升而去,皇上因此更不諒解,為師總不能違反天意,給她仙丹,再說亦無此丹可求,哼哼,當時張虛白也沾過,他怎不連他也怪進去!”

宋兩利詫道:“劉皇後已死了?!”

林靈素冷道:“皇上老偷腥,有此報應那是應該!”

宋兩利道:“她是被人下毒?”

林靈素道:“定是那魚景紅搞的鬼,她現在可好了,從才人升到婉儀又升到貴妃,她目的即在皇後,偏偏有人占位卡著,她當然動手腳,枉她還是跟我一同人京,實是不知檢點。”

宋兩利道:“若真是她,倒是過分了,怎可耍出此種卑鄙手段?”

林靈素道:“其實劉皇後亦命中該絕,不死在魚景紅手中,也難逃其他人毒手,為師算過她陽壽的確不可能超過本月十五,正正準準,無人可解。”

宋兩利道:“既然皇上昏庸,且不信任師父,咱何不搬家,另起爐灶?”

林靈素道:“他隻是一時受奸人蠱惑,現在你已回來,咱再施法顯靈,皇上照樣佩服五體投地!”

林靈素自得一笑:“神霄本尊隻有一位,就是我林靈素,無人能以替代,你且永遠跟在為師身邊便是。”

宋兩利道:“可是弟子已被童貫通緝,怎能現身!”

林靈素道:“此事為師也爭過,但強龍不敵地頭蛇,童貫老是拉你跟方臘軍成一路,皇上也沒輒,但你既已回來,暫時躲在此,待有機會,為師立即麵奏皇上,還你清白!”

宋兩利道:“多謝師父。”

林靈素道:“別亂跑,還有,寶鏡趕快準備,隻要一下雨,咱便升壇擋雨,掙回麵子。”

宋兩利道:“弟子曉得!”

林靈素再拍拍宋兩利肩頭,始道:“去吧,隨時保持聯絡!”

宋兩利拜禮而去。林靈素突地信心大增,深深吸氣,麵對宮廷吐氣,訕虐冷笑:“敢跟我鬥,還早得很!”想及地位一落千丈,不敢招來李師師,此刻神光再現,又對李師師想入非非,邪笑不斷。

宋兩利並未走遠,既然外麵受通緝,萬歲山反而是最佳藏身處,他且選定陰陽老怪所設秘陣老巢,正是最隱密地點,如今老怪已不在,王文醜或許會占用,卻也非天天占用,且去搜查狀況,以作定奪。

轉行芙蓉園、萬壽岩,終抵地頭。陣勢已甚熟悉,宋兩利甚快潛入,平台光滑依舊,顯然常打掃,台前石造雅屋亦簡單布置石床及茶幾而已,幾上置有一組古樸茶具,幾下置有火爐,茶葉木炭皆新,該是天天有人打理。

宋兩利暗忖,陰陽老怪倒是喜歡捉弄人而已,其他嗜好全免。自己呢?難道隻喜歡喝酒?想想倒也未必,喝酒誌在修通靈**,將來自該培養其他興趣。

閑來無事,且打坐運功,畢竟老怪迫入體內勁流十分怪異,得想辦法消化才行。

宋兩利漸漸入定,功行三周天後,精力為之充沛,方想及肚腹一天未進食,遂潛往禦膳房,準備品嚐佳肴,順便打探內宮狀況。

禦膳房位延福宮西庭,輕易可找及。

宋兩利並未找向廚房,而是餐廳。潛入之際,忽見小太監郝元在此打理餐點。宋兩利和他交情不錯,突地現身喝道:“郝兄弟!”

郝元嚇著轉身,猝見宋兩利,更自驚嚇,趕忙掩口,急迫:“你你你……”卻吐不出一字。

宋兩利道:“怕什麽,我是小神童,神通廣大,外麵通緝隻能增加我的知名度!”

抓起一片鹵羊肉,輕輕啃食。

郝元吱吱呃呃了半天,終較氣順,始切急道:“你還敢回京?叛國罪是要殺頭的!”伸手往脖子一抹,忽覺自己和他說話,沾了欽犯,若被發現,恐也小命難保,焦切道:“你可也別害我……”趕忙探向窗口,緊張不已。

宋兩利道:“放心,有人逼進十丈之內,逃不過我的腦子感應!就像你昨天摸了劉玉兒屁股,我都知道。”

郝元詫駭:“你怎知?!”那劉玉兒是劉皇後侍女,如今皇後仙逝,劉玉兒受寵幸。

昨夜乃替她理了衣裙,偷偷摸她一下,感受甚妙,此密無人得知,然卻被拆穿,可比掉頭更恐怖,切急道:“小神童千萬則亂說,否則我性命不保啊!”

宋兩利笑道:“我怎會害你,咱是朋友,你盡管摸去,鐵定不說!”

郝元圓臉泛窘:“怎能**,那隻是臨時起意,劉玉兒是跟我一同進宮,也是同鄉,所以……”

宋兩利笑道:“青梅竹馬,所以隨便摸一下?”

郝元窘笑:“是……”

宋兩利笑道:“沒了卵蛋還會想女人?”

郝元幹笑:“隻要漂亮的妞,哪顧得正常人或太監,大概都會想吧。”

宋兩利笑道:“你倒老實了。”

郝元道:“不老實行麽?你是小神童,啥事也瞞不過!”忽覺不對,道:“你既知過去未來,怎會背叛皇上?難道是別人造謠的?”

宋兩利道:“隻對一半,我是看童貫殺人殺得凶,出麵製止,他便胡亂掛上罪名,想收拾我跟師父。”

郝元道:“此事恐得大將軍才能解決,林師父最近亦受幹擾,不怎麽得誌,也許故意氣皇上吧。”心想小神童即如此厲害,大神仙應更了得了。

宋兩利道:“我是想找童貫解決,他在哪?”

郝元道:“和皇上在下棋,不過可能會過來用餐,但我還是希望你到禦書房,因為這裏是我管區,出了事頂不妙。”

宋兩利道:“行!”抓起大把羊肉片即啃。

郝元急道:“別老吃此樣,若少了,我可麻煩!”

宋兩利一楞,羊肉片又從嘴中拉出,幹笑道:“可是已經沾上口水……”

郝元道:“沒關係,放著便可,哪如此剛好,皇上會欽點此道菜?”

宋兩利依言放回去,瞧得口水晶亮,嗬嗬笑道:“好像上層油,頂可口!”

郝元但覺咽心,然為保命,隻好將就。

宋兩利隨即又尋些特殊佳肴以果腹,待吃飽後方拍拍郝元肩頭,笑道:“盡量摸,我感覺出劉玉兒對你甚有情。”

郝元窘紅幹笑:“怎敢,您別亂說,請保密。”

宋兩利道:“一定不傳六耳!”招招手,潛身而去。

郝元摸摸臀部,百思不解:“怪了,摸一下,他也知道?……”幸好和小神童是友非敵,否則不堪設想。

回味小神童所言,劉玉兒對自己甚有情,郝元立即充滿遐想,心滿意足笑著。

宋兩利並未前往禦書房找童貫算帳,畢竟隔著趙佶實是難辦,他乃等雙方下棋過後,趙佶原想請童貫用餐,童貫卻以重事在身而告退。宋兩利跟隨其後,始發現童貫另有一處秘窟,外頭乃以書房掩飾,卻弄了假門,裏頭則是溫柔窩。

童貫進入書房後,已支開守衛,要其四處巡邏,隨即潛入溫柔窩,裏頭傳來**媚笑聲,倒讓宋兩利耳朵一抽,暗忖:“會是魚景紅?!”偷偷潛向書房,躲於壁角,傾聽對話,並攝腦過去,終確定是魚景紅無誤。心想是了,魚景紅打從西湖跟龐光有染開始。

即一路以美色攀上貴妃地位,如今若想晉升皇後,恐得童貫助力不可,竟然大膽得勾引童貫,而這童貫更是膽大得玩弄天子之妻,實是一對奸夫**婦。

宋兩利盤算如何教訓兩人,方能對良心有所交代。

且聽得魚景紅媚聲說道:“童郎你好強啊!奴家可受不了您的摧殘,簡直快沒命了……”

童貫原已被閹去下體,然碰上陰陽老怪,發現他閹得不幹淨,終替他手術醫治,護著一顆卵睾,他即靠此顆寶貝重振雄風,最是喜愛女人說他甚勇猛,男性尊嚴頓覺發光發熱,尤其對方乃貴妃娘娘,皇上麵前紅人,其會看上自己,更能證明他的確夠強,且甚魅力,自對魚景紅特別寵愛。至於是否亂了法紀,他可一向不管。

魚景紅又自撒媚:“童郎您吃了什麽?怎猛若龍虎?奴家一輩子未曾那麽舒服過啊,您真是真正男人!呃……饒了奴家吧……”

她越呻吟,童貫越來勁,爽聲暢笑:“我何需用藥,又非趙佶軟腳蝦,我憑的全是真功夫,天下無人能比!你是找對人了!”

魚景紅滿意直笑:“所以奴家永遠是您的人,童貫可要好好照顧奴家啊!”

童貫哈哈**笑:“當然照顧,從頭到腳全心全意照顧!決對讓你滿意!”

兩人廝殺開來,聽得宋兩利不堪入耳,且等對方辦完事再說,遂往其書桌翻去,全是些攻遼攻金攻西夏等計畫,暗忖:“童貫倒是野心不小,但似乎除了方臘一戰,他從未勝仗過!”兵書秘箴所寫幾乎全以大軍壓境取勝,難怪每每出兵即是數十萬。

宋兩利想找尋看看是否有叛國計畫,可惜翻了許久,仍是沒有,想必他已覺自己乃太上皇,比趙佶更威風!大宋江山即是他的,何來造反?

找之不著秘本,隻好改用感應,這一搜尋,忽地發現紫檀書桌底下另有夾層,小心翼翼抓出一張薄絹,裏頭標明不少住家及山水圖,每圖必定注明多少金銀珠寶,宋兩利目光一亮,原是藏寶圖,仔細瞧來,不但是童貫本身,連同蔡京、王黼、梁師成、楊戩等人全部標明,每一筆皆數十萬兩金以上,數目實是龐大。

宋兩利道:“果然貪得厲害!”本想拿走此圖,但想想若對方發現遺失,必定另換地點,故不宜帶走,還好地點甚清楚,自可記下,且自己有通靈之能不怕忘記,待背熟後,始原封不動置回原位。再傾聽內房,糾纏已畢。忽聞魚景紅媚笑說道:“累了吧?奴家已替您準備十補羊肉片,可吃它幾口補身子?”

宋兩利詫地眼睛一亮:“會是禦膳房那一盤?!”

童貫笑道:“不累,還強得很,但能補何樂不為,便來一大塊!”抓起羊肉片,吃得嘖嘖有聲,讚不絕口:“不錯不錯,還沾了薄油,實是爽口,通常不沾油是澀了點!”

宋兩利聞言筅是激動捉虐想笑,隨又覺得惡心,竟然讓此種人吃著自己口水?惡得可以,吐它幾口水。

魚景紅笑道:“皇上原亦喜歡此道菜,但奴家為了您,便給偷來了,您看奴家為您多費心啊!”

童貫霎時擁摟她,欣笑道:“我知道,所以才跟你好,別人才沒此福分!”忍之不住又想吻咬**,魚景紅半推半就,又想梅開二度。

宋兩利暗忖,再搞下去,豈非沒完沒了?登時決定闖關,畢竟捉奸在床,否則死無對證。相準秘門,猛地舉掌推去,叭然一響,秘門掀開,宋兩利經易閃入。

眼前龍鳳**果然見得狗男女**相擁,纏綿欲愛,此時卻被嚇得驚跳坐起。魚景紅尖叫抓向衣衫欲溜,宋兩利猛地一指截住她,童貫原想抓劍欲砍,卻發現劍在敵人那頭,驚駭中猛地叫喊:“來人……”

宋兩利截口道:“叫人來看奸夫**婦?”

童貫頓時煞住,幸好秘門已關,聲音應未傳出,忽見來人更詫:“是你?!”

魚景紅亦詫:“是小神童?!”

宋兩利笑道:“不錯,是我!別來無恙?”

童貫怒道:“通緝犯仍不知跪地求饒!”自以為武功勝過宋兩利,怒喝欺前,一掌便要扣逼對方腦袋,想震裂了事。

宋兩利卻未躲閃,右腳猛地踢向地麵那把童貫隨身利劍,劍鞘退飛,射向牆壁,利劍卻架向床緣,斜指童貫下體,隻要他敢再欺前,卵蛋即將不保。

童貫登時煞住不敢亂動。

宋兩利訕笑:“來啊!反正一次閹一個,機會不多!”

童貫怒道:“你想幹什麽!”

宋兩利道:“我們的帳有得算啦!”訕笑道:“我原是乖寶寶,凡事得過且過的小癟三,今天都被你逼出火氣,不算個清楚,甚不甘心。”

童貫突然收招後退,冷道:“你無非隻想撤去通緝令,我通融一次便是,快滾!”

宋兩利拱手道:“感激不盡,那我走啦!”順便向魚景紅招手:“色女人,祝你永遠男人滿床!”

魚景紅終安下心,媚笑道:“你好壞,不過看來長大了!”宋兩利背向她招手。

正準備離去時,童貫猝地欺前,搶及利劍猛刺宋兩利背心,豈知宋兩利早已料到,突裝模樣往前栽倒,利劍背脊飛過,童貫弓身向前,宋兩利右腳如馬腿後踢,正中童貫下體,踢得他唉呀疼叫,滾落床頭直抽顫。魚景紅臉色頓變,直叫童郎,卻因穴道被製無法動彈。

宋兩利轉身而起,邪笑道:“連神霄小神童,乃天上下凡三太子,你也敢暗算?難道不知我背腦也長眼睛麽!”

童貫終屈服,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宋兩利道:“不是說了,把通緝令撤銷,然後恢複我師父和本人之地位。”

童貫冷道:“簡單,滾吧!”

宋兩利道:“該不會一轉頭又暗算我吧!”

童貫冷道:“好事不做第二遍!”

宋兩利道:“我覺得甚沒安全感,需要一點保障。”

童貫怒道:“你不信本人一言九鼎!”

宋兩利道:“信了一次,差點掉命!”拿出紙筆,道:“請寫下字據為證如何?”

童貫怒喝:“別得寸進尺!”

宋兩利笑道:“小神童威力無窮!”猛地攝腦過去,童貫詫道:“你想幹啥?!”腦門一片重擊般,立即顯得昏沉,他仍想掙紮,宋兩利喝道:“我是牛!快跟著說!”

童貫掙紮道:“不,我不是牛……”

宋兩利道:“那你是狗!”

童貫意識漸弱:“不……不是狗……”

宋兩利道:“你是豬……”一連喊得十數次,童貫已受攝命茫然:“我是豬……”

宋兩利道:“大肥豬……”

童貫道:“大肥豬……”宋兩利頓覺已攝腦成功。

將紙筆交予對方,道:“寫下字據!端端正正地寫下來!”童貫默然點頭。

宋兩利立即**道:“奸夫童貫和**婦魚景紅於三月二十七日未時三刻在書房**,恐口無憑,立此為證!”

童貫喃喃**著便自書寫。

魚景紅聞言臉色大變:“小神童你怎可對我如此?!不,不能寫!”急欲抓向童貫卻動彈不得,驚駭大吼,想將其喚醒,宋兩利立即截指對其聲音,冷道:“你也玩過頭了吧,什麽手段都耍得出來,連毒藥都用上,實該來點報應!”魚景紅支支吾吾掙紮著,淚水滾下。

宋兩利道:“不必求我,我也是被逼,狗急跳牆,隻要你們日後改邪歸正,我會放你一馬!”

魚景紅掙紮無效,隻能掉淚求饒。

童貫則憨然書寫,將方才字句一一書寫,且落款姓名。

宋兩利比對筆跡後但覺滿意,遂拿予魚景紅簽名畫押。魚景紅支吾表示不識字,宋兩利將其穴道打開,道:“不識字如何做皇後?快寫!”

魚景紅急道:“小神童您饒了我吧,我向您下跪,我隻不過是個苦命女,唯一能倚靠即是這身子,您不讓我用它,難道要我餓死麽?”

宋兩利道:“當了貴妃怎還會餓死?”

魚景紅悲切道:“宮中鬥爭更為厲害,我孤苦無依,遲早會遭人毒手,請您體諒我處境!”

宋兩利道:“你是過分些,但我也體諒,隻要不再犯,不是留你一條生路了?”

魚景紅急道:“可是簽下它,一切都完了!”

宋兩利道:“怎會,除非你不想改過自新。”

魚景紅急道:“怎不會,若童貫發現簽下它,必定先殺我滅口,來個死無對證!”

宋兩利心神一閃,暗忖:“倒是有此可能……,魚景紅雖壞,卻也無法忍心殺她,看來此計行不通。”遂點頭道:“好吧,暫且放你一馬,反正皇後已死,你也大權在握,別再亂搞,否則自有報應!”將紙筆拿回。

魚景紅道謝連連,淚水更流。

宋兩利將此字條火化,隨又叫童貫寫些和宮外妓院春花、桂花之類者**買春,再畫押,捺指為印。宋兩利**得滿意,始將字箴收起。隨又洗腦**道:“我童貫今後要做個慈祥善良的太監!”童貫立即複誦不斷。

宋兩利又道:“今後要對小神童客客氣氣!”童貫仍跟著複**。

宋兩利又要他撤去通緝令,童貫照樣**不停。

宋兩利見他**上百餘遍,方覺滿意,隨即轉向魚景紅,道:“他已受我催眠,若醒來問及我可有來過,你且說沒有便是。”

魚景紅道:“他會信麽?”

宋兩利道:“信或不信那是他的事,你照此回答便是!”

魚景紅當然願意,不斷道謝,隨又媚笑:“如若小神童願意,妾身無以回報,隻有這身體……”

宋兩利冷目瞪來,魚景紅頓覺氣氛不對,趕忙改口:“妾身隻是想表達感激之情,別無他意。”

宋兩利冷道:“還是那句話,自個好自為之。”說完潛身溜去。

魚景紅詫愣當場,是該溜走,抑或等童貫醒來?此事已讓小神童得知,往後發展可能會出現問題,應該了斷,然童貫大權在握,若是反擊,將受傷害,幾經思考已決定要了斷,但且得慢慢來,否則必出差錯,終喚向童貫:“大將軍您可醒醒?”換得四五次,童貫仍顯癡呆,魚景紅但覺靈界法術的確可怕,千萬得罪不得。

童貫經十餘聲呼喚方醒來,但覺腦門一片昏沉,直甩直敲著,喃喃說道:“怎會如此?

好似做了一場噩夢似地……”

魚景紅試探問道:“你覺得作何夢?”

童貫道:“叛徒宋兩利好似來過這裏……”瞧及利劍出鞘,一在牆上,一在地上,下體且疼,應是不假,但怎生隻是些許模糊記憶,問道:“你見著了?”

魚景紅道:“怎會,若見著,你我還能安穩於此?”

童貫道:“可是我這怎疼呢?”摸著下體,尤自不甘受疼。

魚景紅道:“你突地中邪,抓劍亂舞,隨即撞傷暈倒,一切便是如此了。”

童貫敲著頭:“當真這回事?難道是小神童附體?他怎要我除去通緝令?……如此定他罪是過分了些……”開始思考撤去通緝方式。

魚景紅暗忖,宋兩利洗腦催眠忒也厲害,竟然**得幾句,童貫已然不一樣,看來未得罪他乃上上決策,除非得找法術更強者前來相抗,否則隻能聽他的,反正劉皇後已死,位置暫且空著,且等日後發展再說,可得收斂才行。

童貫搖頭楞腦,終無法揮去夢魘般糾纏,忽地起身,道:“你該回去了,一切事將會護著你,倒是宋兩利之事得立刻商請聖上除去通緝才是!”

魚景紅正求之不得,當下摟身過來,還是曖昧一句:“童郎你好強啊!”往其下體一摸,童真雖疼,卻暢慰不少,亦往其**抓去,笑道:“去吧!”

魚景紅媚笑穿衣,終從秘道遁去。

童貫亦不敢怠慢,匆匆穿衣著冠,立即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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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靈法顯威

佶正和蔡京、王黼,米友仁正於萬歲山羲之亭欣賞古字畫。

瞧得一幅幅先朝墨寶字畫,趙佶說不出暢快,道:“見著王右軍墨寶,總入無上妙界,實如梁武帝所讚之:‘字勢雄逸,如龍跳天門,虎臥鳳闕。’實是妙絕天下,朕之瘦金體與之比擬實差之甚遠!”

蔡京道:“皇上字體已自成一格,迭見風雅,見形見骨,必能流傳後世,乃一大宗師也。”

王黼暗斥蔡京七老八十仍馬屁仍不斷,自也不能弱了威風,道:“聖上信手揮來,筆堅字奪,似若晝龍點睛,隻隻欲跳脫飛去,看似精美妍媚,卻藏銳利剛健,生動綺巧,又冷峻雪美,實已窮筆法之精妙,盡文采之風華,當今天下無人能及!”

趙佶聽得哈哈暢笑:“妙哉妙哉,王卿說的朕飄飄欲仙,當真以為自個已是書仙了呢!”

王黼道:“臣句句肺腑之言。”

趙佶更笑不合口,直道瘦金亦是一體,該可稍稍流傳。

蔡京想不出貼切形容詞,隻能暗斥馬屁精。雙相暗中較勁,可見一斑。唯一旁米友仁談笑以對。

趙佶隨又走向素有米癲之稱之米芾所書之蜀素帖觀去,嘖嘖稱讚:“米卿之書法亦是宗師之格局,直若這蜀素一句‘青鬆勁挺姿陵霄’形容得最為貼切不過。可惜他已飛升而去,友仁你得遵承衣缽啊!”

米友仁乃木芾之子,文采風華,早已繼得父親真傳,居大學士身分,趙佶愛屋及烏,對他亦十分寵信。米友仁自是感恩以對,道:“微臣一向以父親為傲!”

趙佶笑道:“甚好甚好,當年他不但書法了得且愛古玩、書畫成癡始變得半癲,他鑒定功夫更是一流,又如蜀素帖,且寫在蜀綢上,十分特別,他對收集絹綢更具內行,朕看你也學得神髓,將來鑒定工作便交予你了。”

米友仁拱手道:“微臣必全力以赴。”

趙佶笑不合口:“甚好甚好!想及你爹,朕倒想及趣事實是妙絕,米癲看上此硯卻以借口作畫獲得!”

趙佶道:“當時他且摸著寶硯向朕說願以此硯畫一山水,足慰平生,朕自是答應,結果他如何呢?嗬嗬!竟然吐得口水入硯,朕自驚訝想斥他,你爹卻名堂多了,他道:‘古有張籍將子美詩篇焚為灰燼吞之,名曰滌腸,以增高雅,臣以唾涎作畫,將更現靈氣!’朕聞之又能如何,便讓他作了。結果他倒落筆如雲煙,畫畫更顯靈性,隻是朕一想及口涎之事即覺不舒服,終把那硯賞予他了。”

王黼道:“寶劍贈英雄,玉硯賞雅士,皇上慧眼靈心。”蔡京暗道又是馬屁。

趙佶暢笑不已:“是有點風雅靈心,但隻一次,諸卿可別再耍此花樣,有點惡啊!”

米友仁拱手道:“實是冒瀆聖上,臣罪該萬死。”

趙佶笑道:“若此便死,哪還見得奇畫墨寶呢!”

眾人會心直笑。隨又談及張旭狂草書,尤以杜甫形容“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最為貼切。

正談論書畫之事,何等風雅,童貫卻匆匆奔來,見及趙佶即拜禮,急道:“皇上應將宋兩利通緝全數撤去!”

如此突兀來事,不僅趙佶,連同蔡京、王黼皆驚。

趙佶頓顯不快:“怎才降旨不到兩天便要收回,朕之顏麵安在!”其實乃以童貫命令口氣向自己說話,最為不爽。

童貫道:“小神童已顯靈,方臘事跟他無關,請聖上明查!”

趙佶冷道:“怎全是你在說話,請奏者是你,現又變卦,叫朕如何能服人!”

童貫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趙佶斥道:“你在說朕錯了麽?”

童貫一愣,趕忙下跪:“錯在微臣,尚請皇上賜罪!”

趙佶冷道:“下去下去,查明再說,如此莽撞,枉朕賜你軍權!”

童貫急道:“臣罪該萬死。”

趙佶道:“去吧,沒見著朕在賞字畫,明兒再奏不成?”

童貫應是,千認錯萬自責方退去。

蔡京卻覺事出有名堂,童貫一向謹慎,怎突然如此?

趙佶被騷擾,已無雅興,匆匆走下羲之樓,行往攬月亭,太監備得香茗,蔡京、王黼、米友仁賜坐。喝得幾口,趙佶方道:“怎麽回事?小神童怎會顯靈?又到底顯何靈?林師父兩次顯靈失敗,小神童會靈驗麽?”

蔡京有意收拾林靈素,當然不能附和,道:“恐是耍小手段,登不了大雅之堂。”

王黼道:“可謂張師父探卜狀況,必一清二楚。”

蔡京道:“臣亦覺此事先查清再說。”

趙佶道:“就此辦理,然後呢?要是屬實,難道當真要收回聖旨?”

蔡京道:“萬萬不可,畢竟聖諭怎是兒戲,旦等風聲漸小時為之,方不致損及皇上威名。”

趙佶道:“朕亦如此盤算,童貫真是莽撞。”

王黼道:“臣以為可另用方法。”

趙佶道:“你說。”

王黼道:“此事因童太師而起,應讓其自行處理便行,若有錯亦應讓其自行肩挑,畢竟枉人性命亦非天道,能避則避,倒是一事和聖上有關,隻為了方臘之亂,江浙應奉局、化石綱全廢了,官員亦罷免,結果隻是一場虛驚,實有損朝廷顏麵,如今方臘已伏誅,聖上該可重新設立,隻要歸臣所掌管,任誰還敢說話麽!”原是風馬牛不相幹之事,他卻為對付蔡京而乘機上奏,趙佶最喜奇石異物,當然聽得入耳。

趙佶領首道:“便由王卿負責掌理。”

王黼登時拱禮謝恩。

蔡京暗自悶呃,自己原想奏掌應奉局,誰知給搶了先,也罷,得將來另尋機會再說,倒是童貫勢大,得罪不得,遂替他美言幾句,直道應找張虛白了解狀況,畢竟將軍並不懂靈法。

趙佶已甚心煩,請奏聲一一照準,已想開溜前去私會李師師,一解思慕之情。米友仁不介入政爭事,既然趙佶已去,自己亦找理由告退,剩下蔡京、王黼二人。外表仍一團和氣打哈哈,心頭卻盤算如何鬥倒對方。

童貫並未離去,而是躲在附近竊聽所言,但覺兩相尚不敢背叛自己,始現身討論事件。

兩相見其現身,先是一楞,隨即拱手拜禮,客套一番。

童貫道:“我當真可能中邪?”

蔡京道:“林靈素多少懂得靈法,防他一下亦是應該。”

王黼道:“張先生即在附近,請他前來瞧瞧,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童貫道:“要是真的中邪,那通緝令是否該解?”

王黼道:“若能治愈,何需解去?張先生靈力應不差,何況憑太師地位,解或不解全操之在手。皇上且說不管,故應無顧忌。”

童貫道:“說的也是!”立即下令去請張虛白過來。其實,他們思考或可找陰陽師父幫忙,然師父$卻一去不回,讓他頗為不便,卻從未想過師父已被修理而重傷難動。

張虛白已受邀前來,年約四旬,頗見儒家風範,長髯俊逸,仙風道骨,徽宗賜封“通元衝妙先生”,道家稱為“醉洞賓”原稱其有呂洞賓外貌,卻喜飲酒,故得其名。

其雖道籙司徐如常引薦,蔡京、王黼認可,卻也保持中立不偏,對於林靈素則平常心以對,林靈素所指其手段多端,張虛白一笑置之。

蔡京、王黼想尋接替神霄寶殿住持之人,乃不多言,不壞事隻占個位置即可,至於靈不靈皆在其次,當年林靈素亦聽話,誰知後來卻變自大得離譜,自是受及排擠,故兩相對張虛白仍是以禮待之,畢竟此時仍未見利害關係,犯不著多樹敵人,何況他乃用來對付林靈素最大利器。

雙方以禮相待後,張虛白始替童貫檢視,先探其三魂七魄,仍全部留在身軀未失。

再檢眼睛靈窗,亦未遭攝跡象,終疑惑:“太師當真覺得異樣!”

童貫既封太師,地位尊ㄍ高,多人稱之,他雖喜將軍名銜卻也不排斥。

童貫道:“總覺宋兩利影像深入腦門,急於替他解除通緝令,先在書房突地中邪般亂舞,醒來即覺不對勁。”

張虛白道:“可有人見著?”

童貫當然不能說出魚景紅,道:“守衛見著,並喚醒。”

張虛白道:“素聞小神童通靈**天下無雙,待在下為你尋靈試試。”說完拿起靈符焚而起,隨又拿出攝魂鈴搖晃不斷,漸漸進入靈界法門,且感應童貫腦門種種,終發現他和女人鬼混,宋兩利卻衝入施法,隻因其隻達天眼通,未達佛眼通境界,故隻能窺及陰陽界,連魚景紅亦隻是淡淡女體影像,窺之不清,至於宋兩利則俱佛眼通,法像卻是鮮明。

張虛白怔心道:“大師當真受攝了。”

童貫臉色大變:“怎會?!我一向完好如初。”

張虛白道:“靈界層級有高有低,受攝者亦分輕重,有的神魂顛倒,有的不露痕跡,太師乃屬後者!”

不隻童貫驚懼,連同蔡京、王黼皆吞口水,摸摸腦袋,不知是否中邪而不知?

童貫道:“可有解?”

張虛白道:“看似輕微應有解。”拿出靈符一道,交予童貫,“每一時辰**一遍,三日後應可解去!”

童貫接過手,拜謝不斷。

蔡京道:“先生可否查查老朽是否受攝?”

張虛白道:“應無此征兆吧……”但為麻煩,仍往蔡京及王黼攝去,不久回話:“丞相完好如初,恭喜。”

蔡京、王黼放心不少。

童貫冷哼:“宋兩利這小妖道竟敢對我施法,留他不得,先生可有法子能治他?為大宋安危,你得全力以赴。”原想命令對方,但臨時改了語氣。

張虛白道:“他也未見得多厲害,太師毋需忌諱,隻要他若清白,還他便是,兩相爭鬥,徙傷和氣。”自知鬥不過宋兩利又不想讓童貫等人糾纏,故說此話,畢竟他素知三人私心誤國,終惹是非,然在宮中又不能不理,隻能以道為引,一有機會便指點,若無機會則順應天命,明哲保身。

但聞宋兩利並不厲害,童貫膽子已大,冷道:“是該還他清白。”卻絞盡腦筋想報複。

張虛白但覺無事,業已告退離去,方行百丈,即取腰際小葫蘆咕嘟喝它一大口,欣笑道:“常聞小神童亦好此道,哪天該較量較量!”長笑而去。

童貫盯向蔡、王黼兩相,冷邪一笑:“通緝令不必撤,且等他二次上門,立即收拾,兩位有何意見?”

蔡京道:“太師高見,此子狡滑,不可多留。”

王黼道:“既不能用之則舍之,且舍得毫無痕跡為妙。”

童貫冷笑不斷,宋兩利下次敢來,必叫他死得難看!

宋兩利的確等了一天一夜,怎知童貫毫無動靜,立即以感應神通攝去,始發現經張虛白破解,對方不再受製。宋兩利嘿嘿訕笑,妖道張虛白的確有名堂,且暫不驚動,先找有名堂家夥公開那張偷情悔過書再說。

他立即潛往王爺府,找向三王爺趙楷。心頭想著數月前那桂香姑娘陰魂附身,不知對方如何解決?

待行往王府後院牆頭,忽見守衛,且以通靈**攝之守衛心神恍惚,輕易可闖入內。潛過竹林、紫亭,終抵碧湖,湖畔見得三層白樓,正是鄆王住處“虎嘯堂”。

堂前廣場竟然見著趙楷和女探花蘇小鳳,兩人正在練功。

宋兩利瞧雙方招來狠勁卻帶情,掌去霸道又含意,敢情兩人頗有發展,不禁嗬嗬笑道:“兩虎相聚,威力無窮啊!”便潛至近處,突地裝出桂香叫聲:“阿楷啊,吃飯嘍,我是桂香啊……”帶點鬼氣森森。

趙楷聞聲頓覺全身暴寒,怔詫轉問蘇小鳳:“你聽到桂香叫聲麽?”長槍直往四處守晃,深怕鬼上身。

蘇小鳳道:“有麽?你不是擺平她了?”

趙楷道:“是擺平,可是總讓人不安……”

宋兩利再次喊叫:“阿楷啊……怎會不安……難道我桂香配不上你麽……”

此時兩人完全聽清楚,登時變臉,忙駭跳靠一起,刀槍直往花叢山茶樹堆指去。趙楷喝道:“別亂來,我已對得起你,怎還來幹擾本王?!”

蘇小鳳喝道:“要找也該找對人,我和你無關!”心**一轉,忖道:“不對吧,大白天還鬧鬼?!”

宋兩利暗笑,隨又裝出桂香聲音:“我乃厲鬼,不怕日月,你犯衝了!”抓起小石子往蘇小鳳砸去,嚇得她慌張舉刀砍去,豈知自己用劍習慣,此時隻不過陪趙楷耍著玩,隨便抓得長刀便湊合,實非貫有兵刃,這一撥砍卻失了準頭,竟讓石塊彈中額頭,卡地脆響,登時唉叫,宋兩利忍之不住竊笑,嗬嗬兩聲卻已現形。

蘇小鳳喝道:“何方妖人敢耍我?”強刀欲砍。

趙楷亦覺不對,長槍即刺。

宋兩利終現身跳出,幹笑道:“我啦!”

趙、蘇兩人見狀更駭。蘇小鳳詫道:“是你?!”

趙楷駭道:“你怎在此?!”想及鬼附身,趕忙跳開。

宋兩利笑道:“一別多月,前來看看不行麽?”

蘇小鳳頓覺額頭疼痛,喝道:“看便看,還砸我腦袋,知不知我是你阿姨……”頓覺失口,轉了詞兒:“你阿姨的好友,敢對我胡來!”欺向前去,厚刀猛敲其腦袋,卡地一響,宋兩利悶忍下來,畢竟神功有成,還過得去。

蘇小鳳突想及什麽,急道:“你怎被通緝?跑至此想害死三皇子麽?”

趙楷道:“沒關係,手下全是親信,倒是他來了,且把桂香之事擺平。”

蘇小鳳黠笑:“那你是信世上真有鬼魂了?”

趙楷道:“信……”

蘇小鳳嗬嗬笑道:“信便好了,否則將來撞邪還不知如何解決呢!”

宋兩利道:“桂香姑娘如何了?”

蘇小鳳道:“你走後,鬧得可凶,我去找住持年瑞祥要了幾張符貼其四周,桂香姑娘總算肯和談,但要王爺娶她,且每日必拜,否則必出事,有一次他忘了拜,連睡覺都穿女兜,簡直鬧笑話。”

趙楷悶在心裏,然又何奈。

宋兩利笑道:“看來她愛你甚深。”

趙楷道:“如此也不是辦法。”

宋兩利道:“我且看看!”

趙楷便收槍帶他前往大廳,正主位果然擺著李桂香牌位。

宋兩利暗笑,桂香不但嫁,且還嫁個元配大房。為顧及蘇小鳳將來,終燒得符籙,****有詞一陣,牌位突然跳動,宋兩利佛眼一穿,見得牌位上出現桂香清麗影子,她且感恩道謝宋兩利給她會和鄆王結合。

宋兩利道:“知感恩便可,唯你已往生,應入輪回,留在人界並非長久之計,我保你一路順暢,不必墜入鬼界受刑,你可願意?”

李桂香道:“的確有些不舍,但一切全憑佛祖安排。”

宋兩利道:“你還算明理,有何條件開出來,讓你丈夫替你完成。”

李桂香道:“不敢奢求,唯吾雙親孤困無依,且為吾往生悲傷得疾,尚請吾夫代為醫治照料。果真如此,必來世以報。”

宋兩利道:“所求簡單,看來心地的確善良,我將替你還願。”

李桂香立即拜謝。並說明父母在南平鎮郊二十裏茅屋處。

宋兩利領首:“去吧!”右手一翻,化出符籙,燃向神牌,焚化中隻見桂香不斷謝恩膜拜,趙楷雖見之不著,仍雙手合十拜禮。

幾分鍾後,神牌化去,塵灰卻往天空飛去,終至消失,蘇小鳳嘖嘖稱奇。

宋兩利始將李桂香要求告知趙楷,他立即交代手下快辦,畢竟夫妻一場,盡點本分亦應該,否則桂香再回頭便慘了。

宋兩利滿意道:“就這樣簡單明了。”

趙楷道:“就這樣?她不再回來?”

宋兩利往空中指去:“沒看到她已飛升了麽?”

趙楷半信半疑,喃喃說道:“這麽簡單?……”

蘇小鳳道:“難道要麻煩得讓你再演一趟鬼娶親?”趙楷可千萬不肯,直道越簡單越好!蘇小鳳始弄笑不斷。

宋兩利道:“小毛病解決了,大毛病卻仍在,還請王爺處理。”

趙楷道:“什麽事能難倒小神童?”

宋兩利道:“我握有童貫通奸證據!”抓出那張證明書。“這是他親筆寫的通奸記錄。”

趙楷、蘇小鳳聞言幾乎兩眼落地,天下怎可能出現此等妙事?!

蘇小鳳詫極反笑:“阿利啊!有些事開不得玩笑!”卻又相信小甥的確有辦法。

“你是如何弄得的啊?”

趙楷和蘇小鳳搶過證明書即瞧。蘇小鳳喃喃**道:“本人童貫官拜太師,封楚國公,樞密使,於殲滅方臘,平定南亂後,親自召妓計有春桃、月香、梅雪、玉柑……等十二位,每天**,甚是爽快,恐日後天下不信太監亦可人道,特立此書為證。”另有數行和女人**方式及地點,瞧得蘇小鳳窘困且詫然想笑,“簡直是**晝翻版嘛!這的確是他自己所書,手印亦沒錯?”

宋兩利笑道:“正是,完全無誤!”

蘇小鳳虐笑道:“這可好了,有了它,那怕童貫不名譽掃地!”

趙楷道:“可是他乃太監,怎能**?”

宋兩利道:“沒閹幹淨!看最左邊另有一行寫著他另留命根,天下無敵。”

趙楷困笑道:“這東西太猛了,本王不敢拿去請奏皇上,畢竟會將他處為死罪。”

蘇小鳳道:“不錯,太監閹割不淨乃欺君之罪,但趙佶恐怕無此魄力收拾童貫。”

宋兩利道:“那我豈非白來了!”

蘇小鳳道:“亦非如此,將它公開,必收效果。”

宋兩利笑道:“看來隻好如此啦!可是若貼在牆上,隨時將被撕去……”靈機忽來,道:“有了,我且一個個傳閱,慢慢放出風聲,準讓他受不了。”

蘇小鳳笑道:“你終於繼承我的工作,可喜可賀!”

趙楷將證明書交還,道:“你當真幫著方臘對付大宋軍?”想把事情問清楚,看是否能幫忙除去通緝令。

宋兩利道:“他連百姓都斬,我是瞧不過去才出手,不過此事你們不必幫,我將自行解決。”

趙楷道:“那你自個小心。”

宋兩利笑道:“自小心了,沒事先行告退!”拱手為禮,隨即轉向蘇小鳳,道:“祝早生貴子。”說完閃退。

蘇小鳳不禁窘臉,喝道:“小毛頭胡說啥勁!”欲追趕卻已不得。

趙楷卻有了心事,蘇小鳳不論武功機智全比他高,在她麵前似乎找不著優越感,自己一向全是在支配他人,如此結合能美滿麽?

她的確是完美伴侶,然與她匹配者竟是如此不易。

蘇小鳳並未察覺,笑道:“走,到內宮去,看小神童耍把戲!”拉著趙楷,相偕而去。

趙楷暗忖應是自己主動牽手,然仍被她先扯了手,甚不習慣,卻又不忍掙開,便由她去了。

宋兩利首先潛往金銀巷,抓著證明書直往妓院找尋春桃、月香、梅雪、玉柑等人。

妓院原即龍蛇混雜,經宋兩利大事宣傳找尋,消息頓時傳開,個個議論紛紛,或有同名者竟成追問對象,有的曖昧承認,有的卻矢口否認,畢竟童貫權大勢大,得罪不起,萬一惹來掉頭之罪,實劃不來。

老鴇子更形帶趣回答:“若連閹官皆能**,那姻花樓生意豈非要旺盛千百倍?”

閹官**頓成新話題。

宋兩利並未反駁,隻拿著證明書表示童貫沒閹幹淨,他隻想找回十二名相好者。如此一來,承認者漸多,宋兩利便一一記錄,以便將來需要證人時傳喚。

此事直鬧至深夜仍氣旺人旺,議論不斷,當然傳遍整個汴京城。

童貫**且立證明書頓成笑柄。

次日一早,童貫已下令誤傳謠言者斬,然越禁越讓私下流傳熾旺,童貫名聲如日中天。

徽宗趙佶亦且驚動,便喚得童貫於禦書房追問此事。

童貫急於否認:“完全是謠言中傷,奴才怎敢犯此滔天之罪?”

趙佶道:“你還想賴麽?”

童貫怔道:“根本不可能!”

趙佶抓出一張紙絹,丟予童貫:“自己瞧瞧!”

童貫打開紙絹,裏頭寫的正是保證書內文。童貫臉色再變,道:“奴才決不可能寫下此東西,定是他人偽造。”

此物原是宋兩利深夜偷偷置於禦書房之手抄本,雖描抄甚佳,總有差別。

宋兩利且亦躲在暗處窺探狀況,必要時拿出真本以對。

趙佶冷道:“誰會偽造陷害你?”

童貫道:“外頭亂黨太多,個個想置奴才於死地,皇上明察。”

趙佶冷哼:“怎天天有你之事?朕且看如何讓你退休的好!”

童貫道:“此書的確偽造,若皇上以此定罪,奴才不服!”

趙佶一時難以論斷,的確若出差錯,豈非謀殺重臣。

宋兩利見狀知道得奉上正本,立即往屋梁上一彈,正本掉落地麵。

趙佶、童貫同驚,伸手欲搶。

趙佶冷哼:“想跟朕搶東西麽?”

童貫登覺不妥,幹笑道:“奴才乃替您撿拾罷了。”

趙佶道:“量你也不敢!”撿拾書紙,攤開一瞧,哇哈直叫,抓著辮子般喝道:“這即是正本,且有你手印為記,你還說什麽!”張開直晃著。

童貫瞧其手印,臉色更變:“怎可能,奴才從未寫過此書。”

趙佶道:“筆跡亦完全正確,你死定了!”

童貫急道:“且讓奴才瞧瞧以辨真假!”

趙佶冷道:“拿去瞧個清,你的字跡朕會認錯?”

童貫接過手,瞧來簡直驚心動魄,怎完全是自己所書?尤其掌印更是吻合,他越瞧越是驚怒懼栗,若以此為證,他焉有命在?情急之下,竟然往嘴巴塞去。

趙佶詫道:“你敢毀證據?!”想搶卻又懼手髒。

宋兩利暗道要糟,想出麵阻止,然豈非承認一切乃自己所為?尤其趙佶是否能奈何童貫亦未得知,他想以攝力控製,然卻忘了喝酒,一時錯失機會,且聞得童貫咕嘟硬吞入腹聲,隻能苦笑,此計完全失敗,且另尋他法了。

童貫吞得紙團,差點噎斃,趕忙抓起禦書桌旁香茗,咕嘟又喝它一大口方順暢些。

趙佶怒道:“簡直膽大包天!”

童貫立時下跪:“奴才乃替皇上解決問題。”

趙吃佶喝道:“還想巧辯!我倒想聽何理由。”

童貫道:“此書非奴才所寫,若傳開,皇上豈非錯殺忠臣,奴才這一吞,事情立即解決,讓皇上落個輕鬆。”

宋兩利暗道實是厚臉皮。

趙佶斥道:“問題豈已解決?把褲子脫下來,朕要驗明證身!”

童貫臉色大變。宋兩利暗自叫好。

童貫詫急道:“皇上您這是……”

趙佶道:“還疑問麽?什麽天下第一鳥?寡人想親自目睹!快脫!”

童貫急叩頭:“皇上如此豈非有辱奴才?”突地抓出腰際利劍,橫向脖頸,道:“皇上若不信奴才,隻有以死明誌,恕奴才無法再侍候您了!”說完當真抹去,血痕立見。

趙佶見血大駭,急道:“住手!”情急親身搶過利劍,喝道:“朕又未賜死予你!”

童貫淚水直滲:“老臣一生忠貞,豈能受疑,莫如死了算了!”

趙佶終不忍:“起來吧!快上藥,朕隻是一時玩笑別當真!”

童貫終爬起,然卻未敷藥,畢竟犧牲皮肉解決問題十分值得。

宋兩利倒佩服其老謀深算。

趙佶道:“朕忽想及,怎有自己**又寫下證明書者?你是否已中邪,三兩次出毛病?”

童貫道:“奴才亦且請得通元衝妙先生檢查,先生說是中小神童妖法,此書信亦可能其利用奴才迷惑時所寫,實是壞透。”

趙佶卻另有奇想:“小神童乃三太子下凡,靈力當真如此之強?”總覺自己乃神霄長生大帝君,需配得通靈者在旁,始能顯現仙佛神光。

童貫怎知形成反效果,道:“此乃妖法不足取。”

趙佶道:“你忒也奇了,先請奏通緝他,昨日又說要赦免他,今日又說他是壞蛋,叫朕如何處理?去去去,把小神童找來,朕好問個清楚。”

童貫道:“何不再讓小神童師徒檔再祈雨顯靈一次。”

趙佶欣喜:“好方法,你著手去辦!”

童貫終謝恩而去。

趙佶喃喃自語,瞧向窗外,暗忖若小神童有此能耐,讓他接管神霄寶殿,有何不可?

宋兩利暗忖此次顯靈將全力以赴,免得連累師父,至於童貫之事,他仍未放過,小心翼翼退出禦書房,發現對方行往萬歲山,立即潛跟過去。

童貫竟然行往萬歲山陰陽老怪秘陣中,想探老怪是否回來;若真如此、將請其出麵收拾宋兩利以絕後患。

宋兩利暗喜,隻要一入秘陣,將可逮他,加以修理,省事多多。

他亦潛往秘陣中。

隻聽得童貫東躲西探直呼陰陽師父名字。

宋兩利但覺黠虐,便應聲回答:“師父在此,還不來跪拜!”出現一座全為田黃玉石之假山,擺出一副狀若神仙模樣。

童貫詫道:“是你?!”急於逃躲。

宋兩利飛身截前,童貫抽劍抵擋,喝道:“你想幹啥?”

宋兩利冷道:“食言而肥,還問我作啥?今天閑著沒事,先閹了你,然後綁在城牆上示眾!”

童貫怒道:“你三番兩次捉弄朝廷命官,難道沒有王法嗎?”

宋兩利冷道:“你也有資格談王法?”猛地欺前,右手猝化光影,童貫目光一花,但覺不妙,卡地一響,手中利劍竟然被搶,宋兩利抓劍即砍:“不是要自殺麽?我成全你!”

童貫厲叫,沒命奔逃,直衝石屋想躲藏,宋兩利誌在懲戒,追得帶虐帶耍。然追至石屋附近,猝覺裏頭另有埋伏,登時煞住,誰知四麵八方出現魔界八大護法,石屋卻步出五雷尊者王文醜。

宋兩利道:“原來有靠山,始敢裝模作樣,引我來此?”

童貫虐黠道:“不錯,任你有通天之能,也料不著我在昨夜吃虧後已布下天羅地網等你來,所以故意東遛西竄,你終於還是上勾,嘿嘿,十人聯手,你難逃噩運!”

宋兩利盤算局勢,的確是場硬戰,且擒賊擒王為先,道:“王文醜,你是神霄五雷尊者,你我且曾合作作戰過,總不好意思兵戎相見吧?”

王文醜冷道:“我隻聽令師父安排,師父既令我保護童師兄,即無任何理由回避,你束手就縛吧!”

童貫道:“束手就縛隻廢去武功,可留性命!”

宋兩利揉拳擦掌,骨節弄得叭叭作響,道:“從江南回來已半日之久,未曾活動過,骨頭都酸了,乘現在練練功夫也好!”終於抓起酒葫蘆,灌得幾口烈酒,準備鬥及這群老怪弟子。

他原可逃開,然想及老怪閃電魔指的確有打通穴道,且能被吸收功效,故準備一戰,若不行再開溜不遲。

王文醜冷道:“那賜招吧!”一聲喝令,八位護法頓時強攻,陰陽掌勁迫強欲裂天地,王文醜更一上手便使出閃電魔指殺敵,以維持其既出手即毫不客氣風格。

童貫則在旁掠陣,心狠手辣看著變化,必要時補上一記便是。

宋兩利手中抓有利劍,甚快殺向王文醜,豈知閃電魔指甚是厲害,猛電劍身,搗得他唉呀立棄利劍,這一失手背後砰砰連遭三擊,疼得他滾跌連連,暗道苦也,有兵刃在手,竟然難以使用,還是以拳掌對敵來得順手。

童貫見及一招退敵,心神頓定,虐喝道:“還是束手投降吧,否則不出三招,叫你倒地不起。”

宋兩利喘口氣,評估方才掌勁,八大護法約練得陰陽老怪六成之功,八人聯手,威力何等厲害,至於王文醜之閃電魔指亦有八成火候,若是全力拚鬥,甚難過關,倒是運用通靈**,慢慢不動聲色來個各個擊破,將是可行之路。

宋兩利運起五方法門感應靈通,立即攝得對方戰法。且見左側一人橫掃過來,宋兩利順勢撲地,腦門一攝,那人登時撲向自己弟兄,兩人撞成一團,詫訝之際,宋兩利右腳一踢,強勁氣流掃中對方背脊,叭然一響,那人悶呃前栽,顯然受傷。動作為之遲緩,宋兩利並未放緩,猛地扭腰彈起,複往右側一人撞去,水神刀一記猛砍,登又收拾一人。

王文醜見狀大喝:“想各個擊破麽?”閃電魔指猛勁劈來,宋兩利霎地轉身,背脊猛擋,用的便是化神賦“天地無極,乾坤浩瀚”之盜功**,任那電勁往穴道鑽去,疼得他唉唉驚叫,卻爽在心中。

王文醜不疑有詐,連劈三數次,卻發現每擊一回,對方即顫一次,自己功力且弱幾分,雖未及時想及盜功**,卻覺蹊蹺,喝道:“你在耍妖法?!”不敢任意出掌。

宋兩利苦笑道:“魔界弟子是妖中之王,還怕他人耍妖法麽?”暗爽於心。

王文醜喝向八大護法:“不要攻其背部,那裏必有妖物!”八大護法神態凝重,登有防範。

宋兩利苦歎:“我背脊怎成妖物?既然如此便妖到底了!”猝見他猛耍龍蝦功,四肢暴勁打向左側三名護法,身若蝦子弓身凸背,直往右側敵人衝去,對方見狀鳥獸散去。

宋兩利殺出重圍,竟撞向童貫附近,嚇得他拔腿即退,宋兩利急道:“別逃啊!該逃的是我!”右手猛發掌勁,打得童貫東跳西門,甚是狼狽,躲在石後不敢現身。

宋兩利仍未退逃,掠身猛衝對手,喝道:“什麽陰陽訣,什麽閃電魔指,全是不管用啦!看我的地水火風空!”

隻見他猛衝入陣,雙掌雙腳猛砸猛打,或見“地”字訣土撥鼠功,或是“水”字訣蛇樣般跳豔舞之“水柔功”,雙手指勁扭蛇電殺不斷,突又轉劈“天罡掌”火騰騰殺去,複見“風”字訣強旋、耍的並非扇中風、林中風而是大旋風。如此奇形怪招暴打開來,王文醜等人幾乎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原以為對方武功半斤八兩、豈知猝展開來簡直刮颶風、暴烈火,此怪招連陰陽老怪皆窮於應付,其徒又怎知如何收拾?何況方才另有三人受傷,被此一攝一攪,簡直若風中殘葉掃卷散飛,終招亂式殘,全數難以發揮而一一被擊中,跌退連連。

宋兩利亂招得手,狀若瘋龍,喝道:“誰還想再玩一次?”

王文醜、八大護法個個麵麵相覷,氣勢已弱,實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

宋兩利不讓對方喘息,登時再衝過去,哈哈虐笑:“可知陰陽老怪如何回不來?就是在我掌下斃命啦!”掌勁凝足十餘成,用盡吃奶拚勁,衝向最前方兩名護法,猛地劈去,砰砰暴響,兩人哇地吐鮮血,直往後頭同夥撞去,連砸三數人,滾落六丈餘遠,先前兩人已倒地不起,後頭三人唉叫連連。

王文醜詫駭當場,不但為此霸掌驚駭,且為宋兩利所言,陰陽老怪當真被他宰了?

師父無敵天下之印象霎時動搖。冷森道:“我師父當真被你殺了?”

宋兩利喝道:“不然他怎那麽久還在生蛋,不現身?”

王文醜厲道:“接我一掌試試!”閃電魔指逼至最強,似若流星猛地撲來。

宋兩利更自運足全勁,五方法門匯集所有勁道全往雙掌凝去,兩道白氣衝竄如龍,直往敵方打去。

砰砰砰砰一連數響,閃電魔指終不敵雙龍白氣,王文醜悶呃暴噴撞退,跌撞石屋,猛嘔鮮血,臉色顯得蒼白。

宋兩利氣喘如牛,然能戰勝強敵,實是快哉。道:“現在你該相信陰陽老怪被我幹掉了吧!”

王文醜臉麵**,淚水已落,他雖不知宋兩利是否真能殺死師父,然其掌勁的確已達匪夷所思地步,師父久日未歸,恐凶多吉少,強忍悲慟,爬身而起,揮向手下,道:“走!”

毋需多說,八大護法勉強爬起,跟隨王文醜跌跌撞撞退去。

童貫登時綠臉,急迫:“五尊者那我呢?”

王文醜道:“魔界已重挫,你自行解決!”閃入山峰不見。

童貫仍想逃。

宋兩利喝道:“過來!”

童貫怎知癟三變英雄,連陰陽老怪都玩完,自己豈是對手,趕忙陪笑行來:“小神童武功蓋世,老朽終於見識,先前得罪處尚祈見諒。”

宋兩利冷道:“通緝令呢?”

童貫道:“立即撤銷!”

宋兩利道:“以後還敢為非作歹,蒙蔽聖上麽?”

童貫道:“不敢!”

宋兩利冷道:“去吧!京城歸我所管,誰要不順眼,我便殺誰!”手刃一切,凜凜生風。

童貫趕忙下跪膜拜,直道:“謝主隆恩!”竟把宋兩利當皇上伺候。

宋兩利懶得理他,道:“順便轉告那堆老頭,有空本小神童要訓話!”

童貫應是連連,大禮膜拜後始退去。

宋兩利這才**抓起雙手,勝利感覺妙極。

打從服下紫玉仙芝及受葛獨行治愈陰陽訣傷害開始,他每練一陣,功力即精進幾分,尤其背脊又能盜得他人功力,加以吸收已用,日子一久,竟也勁道充沛,幾已達五六十年修為以上,難怪每次動手皆能收到奇襲效果。若再假以時日,自能登上無盡虛空界,而脫胎換骨。

宋兩利自得一笑:“我越來越愛武功,竟然那麽管用,連奸臣都可收拾改邪歸正!妙哉妙哉!”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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