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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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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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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攻城掠地

當黃龍城戰況緊急時,天祚帝早有準備,已從上京臨潢府移師至中京大定府,且由奸相蕭奉先之蕭家班親自把關。蕭奉先雖為宰相卻兼樞密使,兵權在握,他且自行培養親信,宛若童貫般設立秘軍,隨時守護皇上四周,名為保護,多半控製。尤其當年被耶律明光為九龍寶鼎一事咬著右頸後,他已選得武功高手,寸步不離身。而那專事兵權之大將都統名為蕭鐵勝,乃蕭奉先表侄,一手鐵槍火候甚足,原鎮守臨潢府,但已移師,便自跟往大定府,原守將蕭明則降為副將。

整座大定府幾乎為蕭家班天下,正是蕭奉先得意之處。

然在接到耶律大石飛鴿傳書之下,蕭奉先不禁起了疑懼,暗忖:“這耶律大石確有兩把功夫,若非靠他和餘都姑及蕭幹三人撐著,大遼怎能在宋、金夾攻下生存多年。現今又要皇上移師燕京,難道情勢那麽糟麽?”正考慮是否告知天祚帝再次移師。

其身邊護身大將,一為耶律神光,原是國師耶律威之徒,年約三十,臉瘦眼凸,他卻喜摹仿宋兩利或綠龜法王,在額頭畫得龜蛇盤鬥圖案,以示道法邪功了得,其乃使用龜蛇劍,總覺森森陰氣掛臉。他自封小國師,頗有繼承衣之態。對於師父耶律威之死,他永不承認,總表示乃訛傳,師父隻不過另遁世界修行,必要時必可複出。且他自認武功法力勝過師父,在無法證實且需用人之下,蕭奉先當然寧可信其如此。

情況有變,蕭奉先自找他商商量,道:“耶律大石傳信要咱移往燕京,不知小國師以為如何?”

耶律神光故意掐指一算,道:“不行,燕京靠大宋太近,日後必有後患。”

蕭奉先道:“可是金軍亦猛,甚可能破去臨潢府,如此大定府豈非危險了。”

耶律神光道:“放心,有本人把關,萬無一失!”

蕭奉先睹忖,問了亦是白問,如若他罩不住,蕭家班豈非完蛋,為保險考量,仍得從長計議,道:“皇上乃萬金之軀,不能受萬分之一危險,看你留在大定府抗敵,我和皇上先撤至燕京如何?”

耶律神光冷道:“相爺不信任本國師?”

蕭奉先道:“若不信任又怎會留在身邊,實皇上閃失不得。”

耶律神光道:“說得有理!”掐指又算,不久道:“皇上要到燕京亦可,得我等同行,因為燕京多龍蛇,應有叛軍埋伏。”

蕭奉先詫道:“若真如此,你怎說可?”

耶律神光道:“是相爺強求,否則我不讚同。”

蕭奉先陷入掙紮,然仍覺內賊易治,外患風險更巨,道:“好吧,便先移往燕京城,你且保我及皇上安危,必要時寸步不離!”

耶律神光哈哈邪笑:“身為小國師,理當盡此責,相爺放心!”

蕭奉先道:“那便隨同前去稟奏皇上了。”

兩人早已進住皇宮,來去自如,甚快行往月華宮,未抵邀月閣,已傳來天祚帝戲鬧妃女嬉笑聲,蕭奉先暗斥色得可以,然心**一轉,卻也暢快,皇上隻是影子,貪戀美色豈非讓自己有全攬國事機會,遼國真正幕後天皇是我蕭奉先啊!想來即過癮。

蕭奉先大步踏向邀月閣,拱手便奏:“要事稟奏,皇上暫請清場。”

天祚帝耶律延嬉頓覺不悅:“又有何事請奏?朕才和美人兒打得火熱,不覺掃興?”他正抱及**妙齡少女,雙手撫著酥胸玩弄,欲火正熾,那妙齡少女原是文妃婢奴小玉兒,文妃死後,他甚覺悲惜,終把小玉兒抓來開心,以償欲願,小玉兒雖隻十七歲,卻是北國大妞,胸脯長得忒美,總讓天祚帝愛不釋手,三兩天總愛嚐它一回。

蕭奉先知小女孩未成氣候,故隨她去,否則早暗中收拾。道:“是耶律大石都軍來信,不得不看!”

天祚帝詫道:“是他?!”不敢耽擱,立即遣退小玉兒,匆匆穿上龍袍,始宣人入閣,杯盤狼藉中仍見粉香味,蕭奉先抽抽鼻頭,避及白天**樂不談,立即將來意說明。

天祚帝臉麵頓變,**兩撇灰胡:“什麽話!方移來大定府不及三天,便要再移燕京,你們這些軍隊是混飯吃,難不成一招都擋不了對方?”

蕭奉先道:“皇上萬金之軀得萬全保護,不容受損,卑職乃為營大遼國著想。”

天祚帝哼哼喝喝,實不想接受。

耶律神光又掐手指,一副靈神乍現模樣說道:“聖上,天意如此,請受安排,將是國家之福。”

天祚帝道:“到底多久可以退擊金軍?朕己等得不耐煩!”

耶律神光道:“三月之內必有結果。”

天祚帝冷道:“好吧,朕便再等三月,若時限一過,小心腦袋搬家!”

蕭奉先道:“必能如皇上所願。”

天祚帝擺擺手:“下去辦吧!記得既是移師,一些骨董值錢東西都得帶走,省得下次仍得回來清點!”

蕭奉先道:“卑職自會安排。”

拜禮過後,蕭奉先和耶律神光已退去。

天祚帝不禁失神一陣,三天之內連退兩京,一股不安籠罩心靈,打從都統餘都姑叛變以來,他總覺得做錯事,尤其逼死文妃蕭瑟瑟,心靈一塊魂總揮之不去,不禁說道:“文妃別怪朕,朕仍愛你的!”小玉兒原躲在後屏,聞及“文妃”以為是自己之替身,已嬌媚奔出,其衣衫隻是罩住,根本未穿上,這一奔行,立即脫落,一時妙處畢現,酥胸抖顫,女體勾魂魅力盡現,天祚帝把持不住,喝地一聲說道:“管他的,遼國若有危機,西夏王和朕是舅甥關係,找他幫忙有何難處,照樣一生榮華富貴!”**意已起,一手按住小玉兒,壓倒地麵,立即廝殺開來,隻見得天旋地轉,巫雲亂飛,**,**連連,交戰久久不息。

童貫引領十五萬軍已抵高陽關。

去年戰況記憶猶新,然被毀城牆已重新砌築,恢複往昔雄風。

獨眼龍聞秋山早坐鎮城頂,準備一決雌雄。

大宋先鋒官童強想及兄弟童鑼戰死此城,由悲轉怒,一馬當先已衝近城下三百丈,抓起大把冥紙燃燒以祭兄弟,並喝向聞秋山:“遼狗將滅,快快投降,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聞秋山冷斥:“去年大吃敗仗,還敢前來叫陣?此次照樣讓你全軍覆沒,連骨頭皆挫成灰燼!”

童強冷笑:“有本事別逃,看看誰挫成灰!”立即找來火炮,相準城門轟它幾記。

縱有小傷,卻無法收拾敵軍,童強卻不搶攻,支使士兵退後半裏,就地休息,似想準備長期抗戰。

聞秋山但覺奇異,宋軍一向自大,此時怎忍得了,難道想困死高陽城?卻不知對方能忍多久。

軍師方墨已覺不妥,道:“四處加強戒備,童貫最喜托大而戰,如此按兵不動,定有原因,若非等待佳時,必是另謀伏兵!”

至於是何原因,由於剛剛交鋒,甚難瞧出端倪,唯有戒備一途。

雙方果真自中午耗至深夜,皆視目瞅瞅,按兵不動。

然童貫軍早有奇謀,隻待暗號一來,立即攻城,將萬無一失。

原來童貫自得遼將郭藥師投降後,憑郭藥師對遼城之了解,早知高陽城東北方置有秘道一條,郭藥師和其子朝藥強為立戰功,自告奮勇想從秘道潛入,而後大開城門,如此大宋軍將可**,任高陽關銅牆鐵壁,屆時亦將不堪一擊。

任軍師方墨心思縝密,又怎料到郭藥師會在此時投降敵方,終忽略那秘道一事。郭藥師和郭樂強領兵十人,輕易可潛入敵軍陣營。出口處乃東區古井旁石磨下,郭藥師熟悉遼軍種種編製及巡邏方式,選得空隙,果然安然無恙讓十名手下順利潛出。

他立即偽裝小隊長,引領副隊長及十名班兵,自成一隊,大方搜向城門,碰有他隊士兵行來,一聲喝道:“那房的?”郭藥師輕易回答:“天字房,情況緊急,加強戒巡!”連三次皆能過關。

原是遼軍編製為天地元黃四隊,天字房乃權限較大,且郭藥師能懂暗號,長相又老成,自可唬過敵軍。行約數巷街,終抵南門,已見得排排遼軍戒備森嚴,郭藥師知守城門者每夜必有新口令,在未得知之下,根本混充不易,唯有硬闖一途,遂盤算左右各兩班約四十人,以其身手看來,並非棘手貨,隻要能撐過五分鍾,大軍將可直搗而入。

此舉攸關生死及在宋軍地位,郭藥師特別小心評估,終決定作法,於是向兒子取得默契,快速行往城門,一行十二人動作甚快。

守衛頭領已發現,冷喝道:“誰!口令!”

郭藥師道:“我是天字房副將,來查狀況!”逼近十丈。

短髭頭領冷道:“什麽房也一樣,先把口令說出!”

郭藥師又逼近兩丈,道:“剛出來,一時忘了……”

頭領斥道:“怎可忘記,回去查明再來!”

郭藥師道:“好像是天堂島……”

頭領斥道:“不對!還不快退!”已被逼近五丈,感覺不對,待要喝及左右手下攔人。

郭藥師突地發難,郭家槍法甚是猛烈,一槍已刺穿頭領咽喉。周遭守衛大駭急吼:“有叛軍——”登時全城鼎沸,數十守衛強勢撲來。

郭藥師大喝,長槍暴刺,擋住十餘敵軍,右手一揚,信號彈射向空中,遠處童貫軍見狀大喜,一聲喝令,童強引軍數千,快馬加鞭拚命衝來。

聞秋山這才明白是何回事。大喝弓箭手搶攻,方墨更懼城門被破,喝及手下全力守門。

然郭藥師、郭藥強父子原是第一要寨黃龍城戰將,手底功夫豈是虛假,兩人雙槍展開,殺得遼軍近身不易。另十名戰士亦千挑萬選,功夫自強,衝打之下,遼軍漸敗。方墨見及狀況,登又喝道:“人牆擋住城門!”他原在城頂,此命令全憑感覺,這一喝令,數十遼兵果真擠往城門,顯以肉牆為後盾,郭藥師知時間短促,突地抓出隨身兩球火炮,點燃引信怒吼:“想要命快躲!”

火炮砸去,任遼軍多威猛,幾已鳥獸散去,逃之不及者皆倒地難起。火炮砸門,轟轟巨響,地搖城動,巨門已被震碎,陷出大窟薩。

聞秋山怔駭厲吼:“快守城門!”親自跳落地麵,準備廝殺。方墨卻歎:“可能難保了!”外頭童強已迫近不及二十丈,眾騎威猛無比,挽弓一射,十數人立即斃命,快馬已經衝進城區,童強含恨而殺,遼軍頓若羔羊被宰,哀嚎連連。

郭藥師趁此命令兒子往東門潛去,以便放入更多宋軍。聞秋山這才認出來人,怔詫不已:“是郭藥師?你當真投靠大宋?!”

郭藥師道:“天祚帝昏**,且欲殺我友餘都姑,不逃行嗎?勸你看清事實,莫要受及蒙蔽,日後下場淒慘!”

聞秋山冷哼:“縱使皇上昏**,但投降變節最要不得,你且悔改,我保你不死!”

郭藥師道:“不死又能如何,有誌難伸,天下一大恨事,既你我各事其主,便各自拚命吧!”

兩人不再多言,兵戎相見,殺得難分難解。

童貫最喜搶機會立功,見城門大開,哪顧得犧牲,拚命催促宋軍強攻。且火炮直轟,炸得高陽關如放煙火,映出一片通明。

那郭藥強功夫不弱,引領數名戰將,又攻下東城門。城門乍開,宋軍魚貫而入,遼軍慌亂之下,無心再戰,死傷更形慘重。

軍師方墨見狀輕歎,實是無力回天,遂奔往聞秋山:“棄城吧,再不走將全軍覆沒!”

聞秋山聲淚俱下:“枉我守城多年,功虧一簣!”終下令撤軍。

北城門大開,遼軍拚命衝出。聞秋山悲切不已,衝向郭藥師,喝道:“你我共事一主多年,未想及到頭來卻兵戎殘殺,使親者痛,仇者快;老朽無用,隻留義膽可向天,你且醒悟吧!”二話不說,橫刀刎頸,立即自戕身亡。

郭藥師詫叫:“聞兄……”已無法阻擋,兩眼含淚:“你這何苦呢?叫我醒悟,你卻執迷不悟,為此昏君拚命,值得嗎?”顧不得敵我,抱起聞秋山,走向一角,免於被亂馬踩死,聞秋山咽喉已破,兩眼亦滲淚水,掙紮欲言卻難出聲,咕咕直叫,似在言及奈何生錯朝代,事錯君主,含恨而去。

郭藥師自知若破敵城,守將必定斬首示眾,遂偷偷將其潛送出城,埋於地下,免遭分屍之刑,他歎息不已,道:“聞兄你可走了,我卻仍得找昏君報仇,也算是替你報仇吧!”叩拜一陣,感傷不已,叛國之將豈是好受。

至於方墨則趁著亂軍之際,已混在遼軍陣營逃去。對於聞秋山自殺一幕,他乃親眼目睹,然除了感傷,又能如何?隻怪命運捉弄罷了。

直至五更天,童貫軍終攻破高陽關,收拾敵軍萬餘人,終一吐昔日戰敗怨氣。

日升之時,童貫聚集部隊,清點傷亡,約損三千兵,應算大獲全勝。

至於遍尋不著守將聞秋山一事,眾人皆以為逃亡而去,並未追究,郭藥師暗自噓氣,終躲過一劫。

童貫已對郭藥師刮目相看,立即加官晉爵,封為高陽節度使,賜兵五千,郭藥師父子哪管太監封官是否算數,仍跪拜謝禮。

行賞後天色已亮,副將辛興宗遂建議乘勝追擊,童貫最喜搶功,當然同意,問及郭藥師敵人可能走向,郭藥師說及燕京,童貫二話不說,立即下令直搗燕京,欲嚐收複燕雲十六州快感。

在此同時,金將完顏宗翰率領夜無群、楊樸及六大飛鷹獵將,輕易搗破遼上京臨潢府。

在發覺臨潢府幾乎是空城之際,金將甚感意外。尤其是夜無群,他原激得宋兩利先行出征,誰知他和心上人一溜即失,原以為會往臨潢府相逢,豈知連個人影皆無,心頭閃**:“難道兩人私奔不成?”

楊樸卻安慰夜驚容識大體,應無此可能。

夜無群始勉強信之。

唯楊樸認為宋兩利等人必定潛往中京大定府,以窺天祚帝行蹤,夜無群決意再攻擊,完顏宗翰霸氣無限,他一向自認是金國真正英雄,一統天下之事非他莫屬,當然同意再往南攻,於是金軍整隊,浩浩蕩蕩複往中京大定府出發,大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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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蝴蝶春夢

宋兩利、忽必瑞、夜驚容、荊善射及水神幫弟兄一行二十餘人早盯上天祚帝南移路線。

照忽必瑞盤算,由中宗前往燕京,官道轉折,必定經過一條龍馬河,那正是下手搶奪寶藏最佳時機。

一大早,水神幫弟兄已偽裝漁夫,劃著小船四處遊蕩,且不斷監視渡口兩岸變化。

宋兩利、夜驚容、忽必瑞則藏於較舒適渡船之中。三人已偽裝成俗夫百姓。夜驚容實是美得出眾,不易偽裝,故宋兩利刻意塗黑其臉,且加胡子,變得小老頭,每次瞧及即嗬嗬怪笑不已。夜驚容自覺難為情,老是說及:“定要如此麽?定要這樣麽?”

宋兩利總是回答:“這樣頂好,就是這樣!”

夜驚容倒也無奈接受,每照向水影,卻也想笑,好端端變了個人,實是突兀,然卻甜膩於心,畢竟和相愛之人共事,說不出快感。

忽必瑞則專心盤算,以免出差錯,失去機會。隻見得兩渡口兵馬漸增,自知好戲即將上場,他立即拜向宋兩利,恭敬說道:“尚請小神童賜予靈簽一支,以指點迷津!”

宋兩利斥笑道:“我那來靈簽?狗皮膏藥倒有幾塊!貼你頭上正適用!”

忽必瑞對於靈學最是好奇,且對宋兩利神通敬服不已,他已當宋為神人共合體,平常以人看待,嬉笑鬥鬧亦不為過,但事情一來則以本尊天神拜之,雖是求簽,卻早存指點迷津之意,仍恭敬拜禮:“狗皮膏藥免了,神簽可用無字天書回答,弟子想求昏君去處,以及耶律大石、完顏宗翰等行蹤。”

宋兩利道:“要我通靈便說,還扯得求簽?真是!”笑罵一句,已盤坐起來,至於烈酒早喝幾口,醉意已有,立即運起通靈**,攝向四麵八方。

忽必瑞滿意一笑,轉向夜驚容,笑道:“他現在看來像不像菩薩?我拜他沒錯吧?”

夜驚容笑道:“像,但不必拜此大禮吧?”

忽必瑞道:“我拜的是其本尊天神,和他肉身不同!”

夜驚容搞不懂,道:“那你拜吧!”

忽必瑞當真下跪,虔誠磕得三響頭,夜驚容掩嘴而笑,心想日後莫要每天三炷香才好。

忽必瑞當真說及:“可惜未帶線香,否則必定更靈了!”

宋兩利瞪他一眼,道:“你若要拜,哪天弄個木頭讓你拜去!”

忽必瑞竟然誠懇點頭:“行!尚請本尊賜**!”

宋兩利斥笑:“你走火入魔不成?”

忽必瑞道:“哪有!除非你的**是假,否則弟子拜他,名正言順!”

宋兩利歎道:“天下若你如此虔誠之徒已經不多!請起請起,俺偉大的信徒!”

忽必瑞再次拜禮方恭敬起身。道:“請本尊賜簽。”

宋兩利道:“天祚帝在十裏左右,蕭奉先押陣,有個混蛋小國師同行,另有遼軍近萬人,由蕭鐵勝帶領。至於耶律大石已在半路迎接,約三十裏遠,大金軍隊已抵大定府,不過另有小路軍偷偷潛來,約六十裏之近。”

忽必瑞道:“小路軍會是誰?”

宋兩利道:“還會有誰?夜無群,他已等不及,放著大定城不攻,想跟我拚了!”

忽必瑞恭敬拜禮:“多謝本尊賜簽!”連拜數次,方若乩童一顫,恢複正常,頻頻盤算局勢。

夜驚容卻緊張了:“師兄定會攪局,阿利你得防他!”

宋兩利道:“攪的是水神幫,我可不怕他!”

忽必瑞道:“放心,隻要你倆肯配合,一切自能順利完成。”

宋兩利道:“你有何計?”

忽必瑞笑道:“將天祚帝一堆人全趕落龍馬河,讓他漂流半時辰,如此耶律大石和夜無群必定同時趕來,咱則可以順利逃走。”

宋兩利道:“能麽?天祚帝光是寶藏和妃子即足可拖長數百丈,此條河全寬也隻不過百餘丈,怎可能全部叫他們落水?”

夜驚容道:“你要我們逼其落水?可是兩岸士兵漸多,甚難動手,且對方乍見風吹草動,必定逃去,此任務甚難達成。”

忽必瑞笑道:“別人不行,小神童必定行!”

宋兩利感應他想法,道:“你要我攝他腦子?”

忽必瑞領首:“答對了!你讓他們全部上船,咱再一次鑿沉,將是一場好戲。”

宋兩利道:“神經病,此處焉有此巨船?”

忽必瑞道:“您是神,神則無所不能,弟子相信您必能完成任務。”

宋兩利又斥笑:“你腦袋壞了?我哪是神!憑空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忽必瑞道:“若真如此,亦是神跡一件。”

宋兩利無奈直笑,道:“先說說你將如何運走寶藏?”

忽必瑞道:“當然是水遁,像上次運走黃龍精銅鐵一樣。”

宋兩利想及以羊皮袋當浮球一事,終明白對方選擇水路劫寶,自有道理,道:“大船未必能來,你能搬多少算多少,時候不多,你看著辦!”

忽必瑞道:“總想奇跡出現,但若無法,隻能求其次了。”

眼看兩岸遼兵漸多,甚至水麵亦出現遼兵逐人,忽必瑞始將渡船駛往上遊藏匿。

宋兩利則不斷動腦筋,何處可弄來巨船?然此河寬隻百餘丈,根本無此容下數百人之巨船,故不再理此難題。

足足等待一時辰之久,始見得車陣浩浩蕩蕩行來。

戰將蕭鐵勝押陣於前,居中十數頂金鑾轎,應是天祚帝及妃子所乘,蕭奉先及幾位重臣陪侍左右,後頭則是十大車寶藏,再後頭則為無數兵把關。

忽必瑞遠處瞧得十大車,少說亦有百餘箱寶藏,兩眼已翻凸,貪婪說道:“皇帝隨行寶物,將比黃龍城寶藏更值錢。”

宋兩利道:“如此之多,一艘巨船也載不走。”

忽必瑞道:“倒是了,該如何才能一次吞掉?”

夜驚容道:“或許有一法子;讓寶藏先渡河,然後失落,天祚帝必定心疼不肯離去。”

忽必瑞恍然擊掌:“對啊!妙計!”

宋兩利亦覺可行,笑道:“你可變仙女了,比我還管用。”

忽必瑞立即拜禮:“該稱您九天仙女如何?”

夜驚容窘笑:“莫要亂湊,冒犯九天玄女不好!”

忽必瑞想想亦對,道:“那稱仙姑好啦!”

夜驚容道:“再亂叫,我法術失靈,你的寶藏也沒了。”

忽必瑞方始點頭:“是極是極!”心想默**便是,夜驚容方噓口氣。

宋兩利立即攝向天祚帝,一勁告訴他寶藏先行才最安全。

天祚帝毫無道**力,當然抵擋不了,不自覺已受攝,突見他傳出聲音:“寶藏先過河!”

此語一出,眾臣皆詫,蕭奉先道:“皇上萬金之軀,應先過河……”

天祚帝道:“朕要親眼見寶藏過河不行麽?”

蕭奉先暗忖,其實亦無多大差別,遂道:“臣遵旨!”立即下令,後頭馬車漸漸行前。

天祚帝突地下轎,走向河邊,凜凜生風道:“一次過河,省得麻煩。”

蕭奉先急迫:“恐無如此多渡船。”

天祚帝道:“渡口這麽大,怎無渡船?快去弄來!”

蕭奉先但覺皇上口氣變硬,若在平時自可不理,然眾目睽睽之下,君臣之禮仍得兼顧,立即回應:“臣立即去張羅!”隨又傳令蕭鐵勝等人,霎見士兵四處奔去,兩岸同時行動,動作自是迅速。

暗處夜驚容見得天祚帝肚腹油尖,臉現**邪,八字胡佻輕掛嘴,瞧來甚是粗鄙,不禁惡感大增,冷道:“都將亡國,還如此囂張!”

忽必瑞道:“他懂什麽,隻知吃喝玩樂,跟那奸相蕭奉先差不多,小神童不叫他跳水自殺?”

宋兩利道:“行麽?他要落水,後頭一大堆跟著跳下,躲在水底弟兄將如何?”

忽必瑞恍然:“那延後便是!”

談話間,渡口已有動作,許多士兵劃著三艘或四艘合並之小船前來,湊合當渡船使用。

天祚帝滿意一笑:“這就對了,要變通,巨船沒有,小船連在一起亦可用!”

蕭奉先回禮:“皇上英明!”

天祚帝道:“待會結成一串,架上木板,軍隊自可走過去!”自覺甚有創意。

笑聲甚朗。蕭奉先仍附和表示皇上英明。隨又下令將一箱箱寶藏搬往渡船。

原較大艘者可裝二十箱,三艘已裝六十箱,剩下小船每艘勉強裝三四箱,亦用去數十艘,工程頗為龐大。

花得兩刻鍾方裝船完成。

天祚帝始滿意道:“過河吧!”

渡船原綁了繩子,可以拖行,然小船則靠劃行。不論何方式,寶藏終慢慢渡河而去,兩旁士兵如臨大敵戒備,以防萬一。

忽必瑞見狀大喜:“肥肉來啦!”立即奔往較上遊。那原是河岸狹小之小湍流處,早被水神幫弟兄以巨木牆封堵,蓄得兩人高水量,忽必瑞抓出火炮點燃後,猛往巨牆砸去,轟然巨響,地動山搖,巨木已斷,蓄水若山洪奔騰宣泄而下,河麵水位波濤掀起,立漲數尺。

遼軍聽及轟聲,個個臉色大變,戰馬嘶立而起。天祚帝最是膽小,趕忙躲鑽人群,急道有刺客。耶律神光蛇毒劍已出,怒道:“在東方,快收拾!”掠往天祚帝加以保護。

蕭鐵勝喝道:“東軍前搜,西軍護駕!”仍選擇護主不敢前去。

遼軍大亂之際,洪水連帶木頭暴衝過來,邪數尺巨浪一掀,數十小船立即進水,有的甚至翻覆,較大渡船雖能撐住,然在巨浪、木頭衝擊下,直往下遊流去。對岸士兵強扯繩索,豈知繩索過細,叭叭連斷兩條,剩下一條仍在糾纏,水底弟兄突然冒出,利刀一砍,繩索立斷,渡船下湧,百餘寶箱無一幸免。

士兵見及水底冒人方知劫寶,登時大駭:“不好啦!有人劫寶啦!”

此語一出又讓遼軍大亂,天祚帝哪顧得躲藏,又自奔向岸邊,喝若喪家犬:“快把寶箱奪回,快啊!”

蕭家軍全是陸軍,怎堪打水戰,隻能派遣幾名落水,結果立即遭殃被宰,蕭鐵勝見狀怎敢再下此令,勉強喝著手下沿岸搜去,有的則另登戰船追去。

然水神幫靠水吃飯多年,水底功夫不比梁山好漢浪裏白條張順差,隻要敵船下水迫近,立即截洞搗翻,敵軍根本難奏追敵之效。

水神幫弟兄手法更是快速,在奪得渡船之後,一一截斷繩索,讓渡船瓦解,寶箱全數落水,其動作捷快,抓來羊皮套一罩,立即拖向暗處。百餘箱寶藏不到半刻鍾,全數被劫。

水神幫弟兄更浮出水麵大喝:“貪得不義財,我等接收啦!”拚命往下遊逃去。

蕭家軍大喝,不斷沿岸追趕,雙方時有爭鬥,形成拉鋸之戰。

天祚帝疼心疼肺直叫,失去寶藏如要他老命,不禁責備蕭奉先:“你幹的好事!”

蕭奉先道:“是皇上主意要一次渡寶藏……”

天祚帝喝道:“寡人乃指你叫我移師燕京一事!”

蕭奉先道:“此亦是大石將軍主意!”

天祚帝喝道:“還不快搶回寶藏?”

蕭奉先道:“早已下令封鎖兩岸,盜匪無路可走!”

天祚帝氣呼呼嗔斥不斷,蕭奉先隻能當應聲蟲。

躲在暗處之夜驚容見機會難得,道:“咱去教訓老色狼!”

宋兩利道:“好啊!說不定金鑾轎上有抓來女子,搗它一下也好!”

兩人甚是默契斬斷渡船繩索,順著河水往下流去,行約百丈,左右岸邊士兵已見,有人喝著不準靠近。宋兩利仍加把勁往下劃,渡船速度加快。士兵立即射箭阻擋,兩人突地掠向對岸,士兵圍來,兩人踩及對方腦袋,天馬行空衝向敵陣,已離天祚帝不及十丈,嚇得昏君沒命又藏。

耶律神光見著怒喝,龜蛇毒劍反刺撲來,宋兩利急道:“蛇劍有毒碰不得!”夜驚容冷哼,玉笛抽出,猛砸過去,鏘地暴響,蛇劍走偏,耶律神光虎口生疼,怔道不好,左手反掌打去,借機倒衝而退,想另尋暗器以對。

宋兩利強勢撲來,五方法門頓展,掌勁若狂流,不但打得一群士兵東倒西歪,更將數頂金轎砸碎,裏頭妃女驚逃四處。

夜驚容立即加入戰圈,無雙笛不斷砸向金轎、馬車,和宋兩利簡直若霹靂雷球打滾,橫掃過去,無數金轎破頂而碎,馬車輪毀軸斷,人仰馬翻四處皆見。

宋兩利複見爬躲車下天祚帝,喝聲叫道:“你再聽奸相胡搞啊!”一掌打得天祚帝跌滾連連,夜驚容更補一道勁流,打得天祚帝背疼腿腫,唉唉疼叫。兩人原是突擊,皆以強攻快打,此時連劈數招後,敵軍終圍上來,如若被纏住,將得大開殺戒,自非他倆所願,故搶攻得手後,抓來車輪砸向遼兵,乘此空隙,雙雙掠往北林,逃之夭夭。

耶律神光則已抓來毒針暗器,正待使用,人已逃開,猛喝幾聲:“別走!”便要追去,蕭奉先急道:“窮寇莫追,先護佐皇上再說!”實則自己貪生怕死,耶律神光終未追逐,耀武揚威直喝著:“有膽別走,叫你來得去不得!”

宋兩利、夜驚容早不知去向,蕭鐵勝下令搜林,縱使有數千兵然皆無高手,怎搜得著,隻不過作樣走走瞧瞧罷了。

天祚帝驚魂未定,哪還顧得寶藏,老命要緊,急道:“快護駕,朕要過河,你們擋住敵軍,莫要讓朕受損!”

此時洪峰波濤已弱,河水恢複平靜,蕭奉先始敢喝令手下再找來渡船,自己則護著天祚帝先行渡河。為求安全,蕭奉先且令數十士兵落水護航,畢竟若水底有埋伏,且得先殺士兵,渡船暫時可保。

天祚帝終於先行渡河,隨行者除了蕭奉先外,另有皇子、元妃、耶律神光等幾位要角,方一上岸,哪顧得其他妃女、太監,皆自行開溜逃命。天祚帝左腿受傷,奔來跛瘸,立即喚來戰馬備騎,後頭老臣猛追,形成突兀有趣情景。

戰將蕭鐵勝隻因另有皇眷及大軍包袱,不能離去,隻好喝回手下,全力渡河,至於寶藏事已無法兼顧,且等日後再搜捕。

水神幫弟兄早已撤走,遼軍及皇眷終能平安渡河。

然經此耽擱,已耗去一時辰之多。那夜無群所引領三百軍全是千中選一高手,在聞及轟聲傳出之際,已知有變,立即喝令輕功直展,飛掠如雲,短短數十裏眨眼即至,待發現渡口鑾轎毀損甚多,自知遼軍已中伏,應走不遠,夜無群怎肯放棄,一聲令下,三百高手立即渡河,強追不懈。

十裏一過,終見敵軍,夜無群早因尋無師妹而怒火中燒,遼軍自是發泄對象,哪顧得雙方差距懸殊,立即撲前大戰。

然縱夜無群隻領軍三百人,其全是千中選一,身手自是高強。這一撲殺,簡直虎入羊群,任那蕭家軍自以為了得,終仍無法抵擋,一個照麵已被殺死三千餘人,迫得戰將蕭鐵勝及耶律神光調頭回來截擊,以保遼軍免遭殲滅命運。

夜無群根本未將兩人放在眼裏,冷笑道:“把天祚帝抓來,留你們不死!”

蕭鐵勝長槍一抖,冷斥道:“本帥尚未找你算帳,你卻狂過頭來?敢情吃了熊心豹膽,立刻投降,否則身首異處!”

耶律神光道:“毋需和他多說理由,宰了祭皇上,大功一件!”一式“蛇龜戰天”攻剌出去。那蛇劍原是極柔極陰兵刃,暴耍開來果真毒蛇亂竄,十分難纏。

蕭鐵勝見他開打,自己怎能閑下,一槍“獵虎穿眼”奇準無比刺人要穴,槍身一抖,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夜無群冷笑道:“就怕你們開溜!”能戰自是夠氣魄,他根本無懼兩人圍攻,一動上手亦是殺招盡出,乍見那招“七龍吞天”手法,獨尊簫射出七道狂流,條條似若狂龍掀天,更若靈蛇毒鞭噬向對方全身要害。

說時遲那時快,雙方觸招之際,果然引來激烈混戰局麵,任那毒劍利槍糾纏,七道勁龍總能旋劈抽打一一擊退封去。猝見蕭鐵勝利槍閃偏半寸,夜無群怎肯放棄機會,一式“君臨天下”獨尊簫口猛衝怒勁,直往對方胸口擊去,砰地一響,蕭鐵勝悶哼,倒跌數步。

耶律神光見狀大駭,龜蛇劍佯攻一招,驀又射出毒針,喝道:“射你眼睛!”實則連夜無群胸腿全射去,乘機抽身逃退。

夜無群豈是易與之輩,但見毒針閃青光,已知毒性甚強,猛喝一聲,身形倒飛衝天,獨尊簫盤下旋掃,毒針盡被擊落,見得敵人脫逃,猛勁再追,三百軍強勢攻前。

又殺得遼軍人仰馬翻,那蕭鐵勝見情勢不對,竟然倒地裝死,逃過一劫。

夜無群引軍再破三裏,終見天祚帝車馬大陣,心下一喜,看來首功將立,自是全力搏擊,天祚帝等人沒命奔逃,一副亡國模樣,十分可憐。

再追兩裏之際,忽見南方大軍掀天,耶律大石終引軍回師,救駕而來,天祚帝見狀大喜,直道:“大石吾臣,快擋妖敵!”拚命馭馬奔去。

耶律大石兵分兩路,一路護向天祚帝,道:“皇上且莫驚,待我抗強敵便是!”

天祚帝欣喜:“快去快去!”終逃入新軍懷抱,方篤定不少。

耶律大石狂馬奔前,先是下令弓箭數排射去,三百軍一時不查,數人已傷亡,夜無群趕忙擋來,耶律大石冷喝:“番兵敢不退麽?”利槍猛刺而去,夜無群冷笑,獨尊簫再次劈出,鏘鏘鏘鏘連劈數次,但覺耶律大石武功果然硬實,恐非三招兩式能解決。

耶律大石更覺此人功夫了得,強戰下去將必吃虧,登下令改采遊鬥,一時戰局拉開,不斷以強弓怒箭對付,縱使三百軍勇猛,經此強弓怒箭射殺,竟也傷亡連連。

夜無群縱知自己能保命,然三百軍跟己而戰,若全軍覆沒,無法帶回,將十分難看,終下令撤退,冷哼道:“以多勝少,算何英雄好漢,有膽等我大軍到來!”再攻三招迫退敵軍,方始揚長而去。

耶律大石誌在護駕,故未追截,瞧得敵軍退去,暗暗輕歎,小小三百軍已殺得遼軍人仰馬翻,金國威力不容小覷。下令半軍護送天祚帝退去,自己則四處搜尋以防另有埋伏。至於詐死蕭鐵勝則乘機逃向燕京,和蕭奉先會合,以暫時得以苟安保命。

宋兩利、夜驚容則仍躲在龍馬河山林附近,他倆仍對忽必瑞盜寶一事甚感興趣,畢竟此河在遼國境內,且位居要害,縱使未派遣大軍,隻放秘哨,亦能掌握行蹤,想毫無痕跡全部遁走,實是不易。然忽必瑞卻自信滿滿,得意直笑,待遼軍退走之際,隨又帶領兩人往渡口上遊潛去。

行約半裏,終抵先前阻擋水流形成波濤之窄河口處,忽必瑞猛丟石塊落水,叫道:“快出來吧!”赫見荊善射從水底冒出,喘口大氣笑道:“爽極了,全數無失!”複見幫眾一一冒出水麵,寶箱竟也浮現。

宋兩利、夜驚容詫訝不已,原以為寶藏已順水流去,誰知水神幫弟兄卻逆勢操作,直往上遊送去,難怪遼軍尋之不著。

忽必瑞嗬嗬笑道:“如何?本幫主不笨吧?若隨河飄落中下遊,遼軍必定守株待兔以奪回,何不逃往上遊,隻短短半裏路,既簡單又方便,誰都料之不著!”

宋兩利笑道:“妙計!”

夜驚容道:“看來你才是神了!”

忽必瑞幹笑:“不敢當,隻是沾點神氣而已。一切全由小神童感染,在下不敢居功!”

又自虔誠拜禮。

宋兩利笑道:“少拍馬屁!”

忽必瑞道:“弟子句句實言,打從遇上您後,運勢頓時好轉,發財不斷,這是不爭事實。”

宋兩利歎笑:“愛屁便屁吧!”

忽必瑞道:“是神跡,不是屁話!”

宋兩利笑道:“快搬吧,要他們浸一輩子冷水不成?”

忽必瑞才想及要事,笑道:“下回再說!”立即喚向荊善射等人將寶箱一一搬上岸,隨又移往預定尋妥之秘密地區,埋入地底,落個水落無痕。

雖百餘箱之多,但水神幫弟兄經驗豐富,隻花半時辰即已搞定。

事後忽必瑞欣笑不已,有了雙重寶藏,富可敵國已非虛假。

夜驚容道:“你現在可算是塞外第一富豪,恐連金國亦無法比擬!”

忽必瑞聳聳肩,自得一笑:“哪裏哪裏!天助神助也!”忽覺不該略去宋兩利,幹笑道:“當然,財富是和小神童共享,咱不但要成為塞外第一富豪,且回大宋發財,成為關內第一富豪才過癮!”

宋兩利道:“有本事,盡管發財,但要我搬大宋皇宮寶藏,我可不幹!”

忽必瑞幹笑:“怎可太歲頭上動土,咱隻搬童貫、蔡京那些奸官媼相之財,落個皆大歡喜!”

宋兩利忽想起上次搜及童貫書房那張藏寶圖,應大有可為,尤其忽必瑞對運送巨型東西甚有經驗,哪天得請他搬運為是。道:“中原發財之事暫且不談,現在又將如何?遼國寶藏恐被你搬光了吧?”

忽必瑞道:“燕京總有漏網之魚。”

宋兩利道:“你倒貪得可以!”

忽必瑞笑道:“不義之財,人人可得!咱往燕京去?”

宋兩利轉向夜驚容,想征得意見。

夜驚容道:“金軍已破臨潢府,現再攻及大定府,以完顏宗翰之能,應無問題,咱盯緊天祚帝便是。”

忽必瑞擊掌笑道:“好氣魄,遼國看來氣數已盡!”

當下眾人選了路子,複往燕京潛去。

然行約十裏之際,忽見遼軍改采百丈一哨,且前後三關封鎖,眾人不禁頭疼,顯然耶律大石已知危難而布下重兵,想無聲無息穿**網,實不容易。

忽必瑞道:“看來得花點時間,這耶律大石乃遼國第一猛將,用兵神速不說,手底下功夫亦甚了得,咱犯不著去惹他,且繞道而行,再等待機會出擊,畢竟天祚帝已躲入燕京,若無大軍逼迫,他根本不會離開,咱也發不了財,至於挖地道,已嫌過慢。”

宋兩利接受意見,眾人遂放緩腳步,繞道而行,然十萬兵,封鎖數十裏,得花費不少時間。

一場耐力、鬥智已然展開。

兩天後。

金軍仍頻頻攻擊中京大定府,童貫軍卻已從南方逼近的燕京城。天祚帝剛剛入城又傳戰事,實搗得他六神無主。

然遼國第二戰將乃屬餘都姑,第三戰將即屬西軍太師蕭幹,他雖隸屬蕭奉先,卻自成一體,引兵作戰絕不含糊,在得知宋軍來犯之際,決定先行出擊,遂引兵十萬,前行數十裏,暗伏鬼虎林,以收奇襲之效。

童貫軍先在高陽關大破遼軍,自認不可一世,且行及良石鎮之際,又會合雄州守將劉延慶,兵力徒增數萬,氣勢更為高熾,已自**,囂張狂橫。那劉延慶當屬童貫體係,誇浮猶在,自請先鋒官,配合郭藥師引軍八萬前行,童貫樂於坐收其成,固守中軍後衛。

良石鎮一過,即是鬼虎林區,郭藥師但覺行人稀少,氣氛怪異,終請劉延慶暫緩腳步,先派人搜林再說,豈知劉延慶不理,喝道:“大宋二十萬軍當前,難不成遼軍全數來擋?縱使鬼虎林藏得二萬兵,照樣打得他落花流水。”

劉延慶滿臉麻點,原甚醜陋,想蓄胡子又稀稀疏疏,其貌不揚,且無氣勢,以前戰功全靠打遊擊撈點小土匪玩玩,他卻搭上童貫線路,始被提拔升官,自想大大表現以報恩公。而那郭藥師乃遼軍降將,劉延慶壓根兒瞧之不起,怎肯采其意見。不但未放緩腳步,甚至一聲令下,且當林中藏土匪,想強行踏破敵窟以顯威風,數萬騎終強衝而去。

郭藥師暗自輕歎,外行領導內行,此戰如何能打?遂要兒子小心為要,不管是否設有埋伏,孫子兵法有雲:“逢林莫入!”其戒條仍得兼顧,父子倆又不能不動,遂奔行斜路,有意繞著林區外圍而行,隻是做得甚是小心,並未被識破。

林中蕭幹軍隱藏甚密,且早設下陷阱,以山林為勢,派出引誘殘兵,現身敵軍百丈距離,劉延慶大喜:“果有賊兵百人,咱活捉逼供!”一聲令下,強騎直追。殘兵直往溪澗逃竄,劉延慶不疑有詐,獵殺不斷。複再追入裏許,殘兵突地反身回射利箭,宋軍驚慌擋去,劉延慶仍不肯退,強行追來。豈知溪澗盡頭乃小瀑布,山勢陡高,上頭猝地出現遼軍無數,利箭千萬支射來。宋軍一時中箭無數,唉聲遍處,劉延慶這才知中得對方請君入甕之計,人駭之下猛吼快退快退。

宋軍一亂,左右鳥獸散去。

遼將蕭幹大喝出擊,右側坡地滾落無數巨木,壓倒無數宋軍,左側凹穀焚起野草,燒得宋軍四處亂竄。蕭幹卻和副將洪貴、趙興兵分三路,圍吞過來。

宋軍陷入一片驚慌混亂中,怎能作戰,已兵敗如山倒,被殺得屍橫遍野,哀嚎連連。

郭藥師父子終見悲劇,慶幸自己並未衝入林區。然遼軍竟然出兵十萬之多,兩人仍陷重圍,郭藥師不得不采突圍作戰,硬是帶領萬餘騎,相準較弱之洪貴部隊,以利箭強弩之勢衝穿突圍而去。

郭藥師見戰況緊急,趕忙放出信號彈,直衝天際,後頭童貫見著已驚:“怎傳求救?難道中伏?”顧不得思考,強令下達,大軍快速奔來。

蕭幹截擊成功,見好即收,立即鳴金收兵,遼軍三路退去。

劉延慶終能喘息,點將之下,竟然死傷五萬餘,臉麵實是丟盡,他豈敢麵對童貫,招來郭藥師,道:“你了解敵軍,且知地形,我軍受擊損失慘重,得扳回一城,趁對方退躲,再襲擊回來,否則臉麵難看。”

郭藥師亦覺如此,遂盤算狀況,道:“後頭十裏處另有流花河,對方必設伏於對岸,隻要潛行破去,仍大有可為。”

劉延慶道:“就此定計!兩萬軍正麵叫陣,一萬軍潛水過河以殺敵。至於童貫處,派人掩飾即可!”不等郭藥師回答,立即調派二十騎回報,剩下者兵分兩路,由郭藥師父子引領秘密行去,劉延慶仍正麵叫陣殺敵。

此時已近黃昏,待追至流花河,天色更黯。劉延慶佯裝攻敵,對岸果然屯有重兵,不斷反擊,劉延慶表麵叫罵,暗地卻喜,隻要郭藥師父子潛過河,必殺他片甲不留。

雙方遂在拉鋸叫陣中渡過,流花河界始終無人可超越。

眨眼已快至二更天,戰況越顯詭異,任何風吹草動亦受驚嚇。

夜黑風高,草木皆兵。

郭藥師父子已從遠處渡河,且迂回潛至遼軍埋伏處,暗自窺探下,果然見得無數遼軍伏動,目標全盯向流花河對岸,郭藥師暗道大好機會,遂編排攻擊路線,且頭綁黃帶以區分。

郭藥師在左,郭藥強在右,一聲令下,宋軍瘋狂殺出,霎時刀光槍影,吼聲撼天。

遼軍怎知另有伏兵,一時受摧殘,已顯慌張,守將洪貴喝道:“別怕穩住,我們有十萬大軍!”遼軍軍心稍定,郭藥師更喝:“大宋有二十萬軍已殺來!”宋軍氣勢高昂。那對岸劉延慶見及郭藥師偷襲成功,登時喝及手下強行渡河,頓時形成三麵夾攻局麵。

後頭童貫軍見及戰事再起,且為大宋軍攻勢強勁,知道勝算在握,喝著辛興宗、童強兩路先鋒趕來支援。

那千軍萬馬奔騰之勢,確能撼山動嶽,吞天掠地。童貫不斷威喝,享受千古英雄莫過於此之雄霸氣概。

那郭藥師父子為搶戰功,更殺得遼軍人仰馬翻,血流成河,守將洪貴幾乎抵擋不住,劉延慶更搶攻渡河,為複白天之仇,簡直殺若狂人,個個變成野獸厲虎般吞噬遼狗惡兵。

洪貴已傷痕累累,卻不見蕭幹及趙興回師解救,不禁發出厲嘯:“將軍快來救危啊——”聲音已吞沒殺伐之中,遼軍確已險象環生,隨時可能被殲滅。

然郭藥師卻發現不對,照白天估算遼軍應有十萬軍,縱使一役折損數千或萬餘,亦有**萬軍之多,怎隻剩目前萬餘兵在作殊死戰?其他大軍藏在何處?心**方起,正在揣想之際,驀見西方、南方火光大作,奔馬狂飆,郭藥師暗道完了,遼軍分明以此萬餘軍為餌,再次施行請軍入甕毒計,那蕭幹、趙興正從四麵八方攻擊,目標不是先鋒部隊,而是童貫所引導之中軍,憑童貫用兵之笨拙,又怎是蕭幹之敵?

郭藥師悟出此點,哪顯得再殺洪貴軍,將此陣交予劉延慶處理,且喚回愛子郭藥強,引兵八千,回師欲解童貫危難。然住過河之際,已受遼軍封鎖。冷箭直放,衝勢因而受挫,陷入苦戰之中。

那童貫軍原是意氣風發強勢衝來,怎料到左右另有埋伏,在衝至一小山坡之際,蕭幹、趙興雙軍登時發難,一陣木材枯枝燃滾似火海衝將下來,童貫軍簡直嚇得心膽俱死,眼看死傷至少數千,在慌亂閃逃之際,雙軍怒箭直放,又射殺數千宋軍,童貫不得不下令撤退,然卻不知退向何方,已和童強、辛興宗形成三頭馬車,各自找路鑽去。

在地形難熟之下,無數宋軍落入險穀窄道之中,全數被殲屠殆盡,一時哀嚎連天,戰況淒烈。

童貫瞧得大宋軍不斷被殺,已麵紅眼凸,狂怒咆哮,不斷吼著:“敢殺我宋軍,敢殺我宋軍!”卻仍慘敗連連,無法整軍再戰。

那辛興宗仍算稍有本事,慌亂竄逃數裏之際,終覺分散三路實易中伏,幹脆喝回童強軍,隨又右移會合童貫軍,道:“敵軍左翼較弱,咱一鼓作氣破他!”童貫慌了心,唯他是從,急道:“快突圍,快突圍!”三路軍整合數萬人,直往左翼又去。

那左翼正是副將趙興把關,他原以偷襲、遊擊作戰為主,見得童貫整合大軍回攻,立即兵分兩路,自己明攻,另一路則暗襲,靠著黑夜掩護,竟仍強抗不退。

童強最是嗔恨被殺得毫無招架餘地,終靈機一動,不再硬拚,突地拉下身分,換穿敵裝,潛往趙興附近,逮到機會,冷箭一放,竟然射中趙興左肩背,趙興詫駭,登時喝令宰殺冒充者,童強卻因偷襲成功,哈哈怒笑跳出,狂吼著:“我宰了敵將,我宰了敵將!”突生神力,抓來地上掃刀,勇猛無比砍敵而去。

童貫縱是戰術一團亂,然他亦拜在陰陽老怪門下,硬功夫仍可端上抬麵耍耍,見得趙興受創,一股怒火正想宣泄,猛地掠身撲前,淩空大喝快射箭!宋軍強射十餘箭,殺得趙興急於反擋,童貫趁此撲下,一掌打得趙興跌退。他搶抽隨身寶劍,拚命刺去,湊巧童強大刀亦砍斬過來。刀劍齊下,趙興避之不及,悶呃一聲,胸肚皆被截中,狂吐紅血,終一命嗚呼喪斃。

童強哈哈大笑:“我宰了遼將!”

童貫卻喝:“是本帥先刺中!”

童強道:“我的大刀先砍中肚腹!”

童貫怒道:“本帥利劍刺穿他心脈,才收拾對方,你想跟我爭麽!”怒目一瞪,童強這才知身分,不敢多言,暗哼一聲,殺向遼軍以出氣。

童貫立即斬下趙興腦袋,厲吼道:“遼將已敗,還在作困獸之鬥麽!”

遼軍雖慌,但蕭幹立即喝喊:“趙興隻是小頭領,不足為奇,本帥仍在此,快殲滅喪家之犬!”一聲令下,遼軍士氣大振,登又反攻,殺得宋軍招架沉重。

辛興宗急速趕來,道:“敵暗我明,不宜久留,快突圍而去。”

童貫又覺壓力上身,哪顧得方才喜悅,還是老命要緊。登時同意,合著眾軍拚命衝殺突圍。

遼軍少了趙興指揮,終現缺口,童貫等人始能殺出一條血路,策馬狂奔逃去。

蕭幹原想追擊,然天色將亮,若拉開部隊,恐有不便,遂下令反撲劉延慶那頭,以期能會合洪貴單。

數萬遼軍回師撲來,劉延慶這頭早已戰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怎能抵擋大軍,隻能下令撤退,郭藥師父子乃折損最少一隊,然遼軍已至,無法再戰,已配合劉延慶退逃而去。

蕭幹奔往流花河,洪貴己身負重傷迎來,強裝英勇說道:“我們挺下去了!”

蕭幹見屍橫遍野,暗自落淚,卻裝豪氣道:“以一萬軍換敵人十萬軍,劃得來!”

摟起洪貴,扶他上馬,遼軍這才趁夜退守山林,結束此一戰役。

童貫軍一連逃退數十裏,躲回雄州城,乃能稍稍安心,不久劉延慶、郭藥師亦返回,個個傷痕處處,狼狽不堪。

敗兵之將自不言勇,隻是作樣招呼,找得治傷借口,各自退去,然眾人皆想知此次戰役到底折損多少兵?

郭藥師暗自盤算,童貫軍頂多帶回三萬兵,劉延慶約萬餘兵,自己帶回七千兵,總數約五萬餘兵,一天一夜戰役竟然損失十餘萬兵。他不禁揣想,是自己無能,抑或另有原因?幾經思考,方知大宋軍一向誇大自居,且剛愎自用,如若劉延慶不入鬼虎林,怎會引來慘重傷亡?童貫亦且是膿包,隻顧意氣風發,竟然行事不派左右雙哨,實是外行。暗暗泱定下次若有戰事,決不能完全聽令行事,否則必重蹈覆轍,老命不保。

童貫在得知傷亡後,當然發飆,且自誇若非親自宰了敵將趙興,焉能突圍,眾臣怎敢爭抗。然發飆後仍得麵對現實,如今隻剩五萬兵,怎能作戰?何況那蕭幹的確詭計多端,再遇上他,恐亦難逃好處。今日出征乃實踐聯金滅遼之約,現在已戰過,剩下應是金軍問題,且請趙良嗣前去金國,說明大宋已破去高陽關,且戰至燕京南方,控製大局,要對方出兵方是。至於戰敗一事且隱瞞不說,否則弱了威風,老臉難看,傳回大宋,豈非不妙。

他遂修書一封,遣兵送返汴京,要趙良嗣前來,並報喜拿下高陽關,至於折損敗戰一事,隻字不提。

次日童貫又恢複霸氣,要副將操兵附近奔騰,裝出常勝軍氣概,副將為提升士氣,立即照辦,萬馬奔騰下,終自我催眠療傷,自動忘記那場慘痛傷亡。

遼軍縱使大敗童貫軍,然北方中京大定府已被金軍完顏宗翰及降將餘都姑所破去,戰將蕭明慘死,蕭家軍更折損殆盡,消息傳回燕京,天祚帝又開始坐立難安。

想及燕京南靠大宋,金兵又來,豈非形成雙麵夾攻?屆時欲逃無路,或許移往西京大同府,且必要時出關,躲向西夏王那頭,榮華富貴仍少不了,反正遼國已亂糟糟,戰事連連,便交由那些好戰者去戰,若擺平了再回朝坐鎮不遲。

天祚帝輕輕一歎,那餘都姑何其勇猛,逼他背叛實是一項錯誤,然事已至此,又怎能挽回呢?當下決定開溜,遂留下太子秦晉王耶律淳坐鎮燕京城,他則和耶律神光、蕭奉先,以及偷偷逃回燕京苟活之蕭鐵勝等人,帶著皇眷,又往西京潛移逃去。

消息傳至耶律大石耳中,簡直讓他無法接受,嗔罵不已:“將士在外拚死拚活,皇上卻到處開溜,簡直師出無名,為何而戰?”眼看士氣低落,根本難以發揮戰力。

耶律大石不得不趕回燕京,召得眾臣共商大計。

秘室聚集戰將蕭幹,漢人相官李處溫,秦晉王耶律淳,其妻普賢女,以及軍師方墨等幾位重要人物。

耶律大石劈頭一句便是:“皇上不該離去,遼軍根本師出無名,無法作戰。”

耶律淳個性較溫和,道:“或可請父皇回來!”

耶律大石道:“他何時聽勸過,老聽奸相蕭奉先計謀,弄得遼國幾近亡國!他鐵定不肯返回。”

李處溫道:“若能退敵,自能回師。”

耶律大石道:“士氣皆無,如何能戰!師出無名!”

蕭幹道:“不錯,皇上都已溜走,軍隊實難要他們拚命。”

軍師方墨道:“此事不解決,三天之內,燕京必破。”

耶律淳詫道:“怎會?蕭都統不是剛敗童貫軍?”

方墨道:“童貫是草包,不堪一擊,真正厲害的是金軍,他們已被去大定府,士氣大熾,又往燕京逼來,遼軍若無法一決死戰,隻有投降命運。”

耶律淳道:“那該如何是好?”

眾人陷入愁思。

耶律大石卻早有定見,冷目凝向耶律淳,鄭重說道:“廢天祚帝,立太子您為新帝!”

此語一出,簡直造反,嚇得眾人不知所措。

耶律大石冷道:“話已說出,橫豎隻有一死,諸位若有遠見,應知隻有此法可行!”

蕭幹首先表態:“天祚帝膽小,恐無法再為一國之君,尚請太子繼位。”

兩將握有兵權,李處溫等人豈敢不從,立即下跪拜禮硬喊耶律淳為吾皇萬歲,拜得耶律淳及其妻不知所措。

方墨亦下跪拜禮,直道此法可行。

耶律大石和蕭幹當然高興,立即商量帝號為“天賜帝”,並降封天祚帝為湘陰王。

一時吾皇萬歲喊聲不斷,耶律淳終打鴨子上架被擁立為帝,其妻並封為蕭德妃,天賜帝朝代立即成立。

待選得正午良辰吉時,眾臣對外宣布,霎時舉城歡騰,遼軍士氣大振,決心拚一死命以抵擋敵軍來犯。

耶律大石見軍心穩定,始再次趕往前線把關。

那燕京即北京城,其北向早自秦漢以來即築有長城,耶律大石以此為屏障,擁兵數萬以守關,那金車完顏宗翰、餘都姑、夜無群引軍殺至,卻因耶律大石戰術了得,連戰三回皆無功而退。完顏宗翰不禁佩服遇到敵手。然他並非匹夫之勇,長城既高且險,豈是一時可攻下,尤其遼國另立新帝,提升不少士氣,毋需搶其鋒頭,且將戰事延後,待暗中瓦解其士氣再行攻擊不遲。

他遂招來餘都姑及夜無群於密室。道:“遼國另立新帝,火氣正旺,咱不急著攻擊,我看換個方式,無群你潛去會見驚容,要她破壞遼城士氣,那個小道士別的不行,妖法似乎不弱,應可利用。”

夜無群正愁找不到師妹,如今既得命令,當然一口答應沒問題,心**直轉,若能和師妹共同滅遼,實是美事一件,當然如能收拾宋兩利,豈非更妙。

完顏宗翰轉往餘都姑,道:“餘副將你和天祚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既已開溜,留你在此作戰反而名不正言不順,你且另從他處圍捕昏君,以報血海深仇方是。”

餘都姑道:“屬下可先破去燕京,再去尋人。”

完顏宗翰道:“不必如此,阿骨打皇帝已親征,想必將至此處,你是伏兵,前去追殺天祚帝,自能挫遼國士氣,然後回身反攻,遼國必滅。”

餘都姑當然欣喜如此安排,道:“將軍既有計畫,屬下遵辦便是。”

完顏宗翰笑道:“此次能破數城,餘副將功不可沒,本帥甚是感激,待日後論功行賞,你將居首位!”

餘都姑拱手道:“多謝將軍提拔!”完顏宗翰笑得更開朗,餘都姑掛**血海深仇,終告別離去。

夜無群亦急於尋著師妹,不再耽擱,立即告退。

完顏宗翰手持粗胡,遙望南方,自得一笑:“滅去遼國,大宋時辰不多矣!”

金軍強悍無比,又有極樂聖王坐鎮,大宋奢**若遼,遲早要亡,每想及此,他即邪笑不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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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45: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妖官淫帝

天祚帝已躲往張北城附近山區,一處神秘鴛鴦泊行館。

此行館已離西京大同府不遠,在此逍遙幾天,自是暢快。

見及鴛鴦泊乃雙湖合並,鴛鴦成雙成對,勾起天祚帝和文妃蕭瑟瑟曾在此大談戀愛,然往事隻堪回味,且把小玉兒當文妃替身,邀至船上飲酒作樂,且幸了她以排遣思**之情。

天祚帝根本不知耶律大石已另立新帝一事,仍暗自誇讚自己處置得宜,避開戰事,終能享得浮生妙境。

蕭奉先等人亦難得放下懸於肩頭擔子,畢竟數月逃難滋味並不好受,且得背負皇帝怪罪壓力,蕭奉先頭發竟已斑白不少,幸好躲及此處,往後日子將漸漸安定。

然好事多磨,壞事連連,昏君奸相雖避開大軍追逐,卻難逃小兵潛跟,宋兩利、忽必瑞及夜驚容早探知昏君下落,迂回潛至鴛鴦湖。

此處除了蕭鐵勝引兵幾千,四處護守外,根本未見高手,三人經易可穿過封鎖,潛抵行宮。

隻見得湖中畫舫搖曳,天祚帝仍陶醉玩樂之中,根本未見亡國之苦。

忽必瑞不禁捉笑道:“這家夥倒是天生昏庸高手,連帝位都被廢去,還能如此逍遙。”

宋兩利道:“他可能仍不知此事!咱隻顧著發財,其他管不著!”

夜驚容道:“蕭奉先是奸相,害死不少人,教訓一番亦是應該!”

宋兩利道:“他該留給餘都姑,不過揍他幾拳亦行!”

夜驚容同意,揉拳擦掌,準備找人。

忽必瑞道:“反正敵人不多,咱來個明搶,尤其天祚帝身上那塊玉佩,值不少錢!”

宋兩利笑道:“那就動手吧!另外那小國師耶律神光也會耍毒,一並作掉,以替天行道!”

三人想定,立即潛往岸邊另一艘畫舫,解下繩索,潛入舫中,伏於倉房,免被發覺,隨後發掌於空,藉以推動飄行,漸漸靠近天祚帝。

護衛見狀冷喝:“是誰?皇上在此,不準過來!”三人不答。畫舫再近,護衛但覺空船,不想理會,豈知三人突地發難,快速射彈過來,護衛想叫已來不及,四人全被放倒。

天祚帝頓覺有變,待要喝人,忽必瑞猛衝進來,一式餓虎撲羊,逮個正著,四位彈琴宮女驚閃,小玉兒則酥胸半露,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夜驚容原是追進,突見小玉兒暴露,急又閃出,縱使她們偽裝黑臉漢人,臉麵仍現紅雲。

宋兩利則無顧忌,安撫宮女,道:“沒事,隻是找他算點帳而已,你們先回去!”

小玉兒及四名宮女趕忙奔往另一畫舫,驚慌劃去。

天祚帝怔駭中帶著怒意:“何方妖人如此大膽,敢對本皇無禮?”

忽必瑞一手敲下其皇冠,訕笑道:“你早已不是王啦!還囂張什麽?”見及腰身玉佩果然值錢,伸手猛扯,叭然一響,腰帶雖斷,卻連龍袍扯出裂縫,忽必瑞急笑道:“抱歉抱歉,貪財貪財!”

天祚帝紅著臉,不敢吭聲,忽必瑞將玉佩揣入懷中,隨又翻找天祚帝全身,搔得他扭扭閃閃,終忍不住閃笑,隨又拉下臉,冷道:“你們待要如何?大軍若來,必定難逃!”

忽必瑞斥道:“什麽大軍?憑蕭奉先那幾下子,有個笑話不知你聽過沒?蕭家軍是妓院跑龍套的,你就是龜公帝!”

天祚帝喝道:“大膽!”話未說完,忽必瑞猛敲其腦袋,喝道:“你才大膽!”

天祚帝果然閉嘴,看來對方是亡命之徒,少惹為妙。

此時宮女已上岸,這一叫喊,全館轟亂,蕭奉先引著蕭鐵勝、耶律神光衝向湖麵,士兵亦全部調來,擠得層層人牆。

天祚帝道:“大軍己至,三位若肯放本皇離去,既往不咎!”

忽必瑞道:“放你可以,有兩個條件,一是把所有寶物給拿出來,二是叫蕭奉先閹掉卵蛋,反正他跟得那麽緊,幹脆當太監算了!”宋兩利、夜驚容聞得想笑,唯他這老油條想得出此名堂。

天祚帝受製對方,隻能應允,忽必瑞遂將人抓出艙外,炫向四周,笑道:“這就是你們的廢王,他落入我手中,不知各位有何想法或意見?”

宋兩利、夜驚容為掩身分,故不願多開口,隻在一旁掠陣,且讓忽必瑞盡情發揮。

蕭奉先見狀冷斥:“還不快放開皇上,速速離開,饒你們不死!”

忽必瑞拍向天祚帝腦袋:“老兄,該你回答啦!”

天祚帝掙紮著,仍說了,道:“他要寶藏,且蕭相立即閹割淨身……”

此語一出,蕭奉先臉色大變:“皇上怎可答應此條件?”

天祚帝道:“他以性命相逼,蕭相快答應吧!”

蕭奉先道:“臣乃一國之相……”

天祚帝道:“是朕老命重要,還是你重要?”

忽必瑞、宋兩利、夜驚容聽得爽心不已,此道難題確讓奸相棘手萬分。

蕭奉先全身抖顫,小國師耶律神光卻想替他解危,大喝一聲,淩空飛渡,踏上先前畫舫,再次撲來,天祚帝尖聲急叫,深怕老命不保,宋兩利最恨耍蛇劍者,猛地雙掌凝力,一式天罡掌倒打出去,兩道烈紅熱勁轟得耶律神光倒栽落水,跌得狼狽不堪。

眾人臉色大變,原來兩位不起眼老百姓家夥才是厲害角色,已自投鼠忌器,不敢再動。

耶律神光臉麵難看,一時顧不得天祚帝安危,猛抓毒針,厲喝咆哮:“敢惹我小國師,讓你毒死身亡!”毒針千支射出,宛若雨點密密麻麻噴來。

宋兩利當然不怕,畢竟對付玉采儀和蛇妖女皆曾碰上此局麵,雙手猛抬,用上“水柔功”,左右旋掃,一股漩渦般勁流即已封去。夜驚容更忌失閃,無雙笛亦揮出勁道阻抗,雙流混合,掃得毒針反彈噬去。

耶律神光見勢不妙,正待潛入水中逃去。宋兩利豈能讓他躲掉,攝腦**頓展,強波迫去,一句“起來!”耶律神光腦門一沉,已然受攝,隨即抬頭,霎見毒針無數反撲,頓又嚇醒,怔駭欲叫,卻已過慢,毒針砸臉生疼仍算小事,那雙賊眼卻被射中,霎時痛激腦門,已自雙手掩麵,疼駭亂滾,跌沉湖底,無人理會。

天祚帝首先斥罵:“活該,連本皇都敢暗算!”

宋兩利冷道:“死了也好,妖法亂搞,必傷無辜!”夜驚容支持此看法。

忽必瑞瞄向蕭奉先,邪聲道:“好戲看完了麽?輪你自己上演啦!”

蕭奉先已認出這批人即是在龍馬河劫持寶物者,自知無法逃避,突地橫心喝道:“好,我閹!”搶得左側守衛利刀,即往下體割去,叭地一響,褲破血流,蕭奉先哀呃尖叫,昏死過去,天祚帝臉色頓變,急叫:“蕭相?!”蕭鐵勝急忙撲救,情況一度慌亂。

忽必瑞怔詫愣住,這老奸相亦有忠肝義膽時刻?宋兩利卻道:“老奸耍詐,隻割大腿內皮!”忽必瑞恍然,喝向天祚帝:“聽到沒?他在耍詐,欺君之罪該掉頭!”

天祚帝急道:“他不敢!”隨要蕭鐵勝檢查,蕭鐵勝道:“一片模糊,應是割了。”

天祚帝望向忽必瑞,忽必瑞望向宋兩利,宋兩利道:“算啦!惡有惡報,他乃留給餘都姑,說不定一割便亡,徒增憾事!”

忽必瑞道:“算啦!把寶藏交出來!”天祚帝下令,護衛立即將寶藏搬出,足足仍有三十箱。

忽必瑞滿意道:“這才像話,該賞便賞,留著墊棺材不成!”

天祚帝急道:“可以放了本皇吧?”

忽必瑞道:“遲早,備馬車,把寶藏裝入裏頭!”

天祚帝無奈,立即照辦,三十箱得備三輛馬車,幸好現成即有。待寶箱裝妥,忽必瑞方押著天祚帝上岸,守衛刀槍盡出,卻不敢逼近半步。

天祚帝又祈道:“可以放了本皇吧?”

忽必瑞道:“放了你,我們如何脫困?麻煩先送一程再說!”強押天祚帝上車,宋兩利、夜驚容斷後,終策馬飛奔而去。

遼軍投鼠忌器,不敢行動,皇子敖魯斡、習泥烈急要士兵追上,蕭鐵勝遂帶領數百騎遠遠跟在後頭。

奔行十餘裏,終至另一險地,忽必瑞始放開天祚帝,並恐嚇道:“不必隻顧這些寶物,顧顧你的王位吧!耶律大石已另立新帝,你已被貶成衰人,還以為自己了不得!”

天祚帝詫中帶怒:“他敢!”

忽必瑞道:“都已做了,哪還敢不敢!”

宋兩利道:“天下皆知,唯你不知!滾吧!遼國將滅,留你下來接受報應!”一手推出,天祚帝哀呃滾落地麵,馬車快速衝入林中。

天祚帝卻未喊疼,滿腦子想著忽必瑞所言,耶律大石膽敢背叛,另立新帝?那人又是誰?耶律淳,他敢嗎?

蕭鐵勝快馬趕來,終接回天祚帝。原應直接奔回鴛鴦湖,天祚帝卻命令直往附近豐安城打聽消息,果然有所傳言。然城中人見天祚帝官模官樣,怎敢明說,至於守將當然回答不知,以免掉頭,故探不出正確消息。

天祚帝怕出現過久,引來敵軍,終催騎再次逃回鴛鴦湖,想找蕭奉先商量。

蕭鐵勝引帶至病房,蕭奉先已清醒,褲襠故意裹得大包,以裝重傷。

天祚帝急道:“疼嗎?”

蕭奉先故意下不了床,強忍痛楚道:“為了皇上,任何犧牲皆值得。”

天祚帝道:“你明理便好,相國一職仍由你擔當,畢竟大宋有童貫封太師、樞密使,你任相職,無人敢講話!”

蕭奉先道:“多謝皇上!”老淚為之縱橫。

天祚帝待他哭夠,始道:“耶律大石已謀反,另立新帝!外頭已傳言不斷。”

蕭奉先詫道:“他敢?!”

天祚帝道:“看是不假,聽說是立秦晉王為帝。”

蕭奉先怒道:“反了,當真反了!”

天祚帝道:“朕是否返回燕京,收拾他們?”

蕭奉先暗忖,若耶律大石真的謀反,此去豈非自投羅網,登時說道:“皇上千萬別回去,待事情明朗再說,否則有性命之危!”

天祚帝道:“朕亦想及此,可是若不處理,難不成當真要讓出王位?你替我想個法子。”

蕭奉先腦袋直轉,天祚帝確實不能廢,否則自己豈非完蛋,然耶律大石威力又非易與之輩,弄個不好,必引來殺身之禍。盤算過後,有了決定,道:“秦晉王多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依臣看來,耶律大石立新帝,其最終目的便想將文妃之子即晉王敖魯斡扶正,畢竟他和文妃交情甚篤,且欣賞晉王,故皇上得先賜死晉王,斷其後路,耶律大石將無戲可唱,隻能乖乖聽話。”

天祚帝道:“他當真如此想?”

蕭奉先道:“必錯不了,臣在當時,常聽及手下言及此,隻是不敢任意亂奏,以免皇上引起誤會,然此性命攸關時又另當別論,皇上應立時拿定主意!”

天祚帝一時陷入長考,畢竟死了文妃已感內疚,再賜死她兒子,手段似乎殘忍些。

蕭奉先獻此計乃先除晉王,以便將來自己妹妹元妃所生之子秦王定能繼承帝位,至於耶律大石是否如此盤算,已是其次之事。見及天祚帝猶豫,蕭奉先又道:“皇上,生死攸關,帝位為重,何況賜死晉王,那叛將餘都姑亦可能再回皇上身邊。”

天祚帝忙道:“怎解?”

蕭奉先道:“餘都姑原即和文妃串通欲立晉王為帝,隻是事發逃亡,皇上若賜死晉王,斷了他後路,再召告原諒他過失,動之以情,他焉有不悔改之理?”

天祚帝登時欣笑:“有道理!有了餘都統,簡直勝過百萬兵,朕自該拉攏他!”

蕭奉先道:“唯該先做的是先斷禍根。”

天祚帝道:“也罷,晉王應知朕難處,賜他一死便是!”

蕭奉先登時暗喜,表情卻沉重,道:“皇上英明。”

天祚帝立即降旨,要蕭鐵勝前去宣知晉王,蕭奉先終放下心頭最重一塊鉛。

然那晉王敖魯斡在得知賜死之後,麵無表情衝至病房,天祚帝、蕭奉先心虛而駭,蕭鐵勝立即抽劍護駕,怒道:“你想謀反麽?”

敖魯斡冷聲道:“皇上終於動到我頭上了?外頭傳你昏庸**,我且不信,但你龜縮得聽信奸相危害臣民,甚至大遼,如今國之將亡,你仍執迷不悟嗎?我死事小,遼國亡於你手,亡於奸相之手才讓我不甘和可恥!”突地抽出匕首,沒命撲向蕭奉先。蕭鐵勝大喝,利劍刺來,他仍不躲,任由利劍穿心,照樣撲至蕭奉先床頭,匕首拚命殺刺,蕭奉先驚駭猛滾,跌落床下,晉王仍攻,然蕭鐵勝終非弱者,一劍已砍下其手臂,晉王倒撞牆頭,哈哈大笑:“隻恨我殺不了奸相,救不了遼國!”一吐鮮血,倒地斃命。

天祚帝冷胃**,全身抽顫,晉王利刀似截入自己體內,賜死親生兒子滋味並不好受。

蕭奉先身上又中數刀,幸好厚被擋去不少,未中要害,盡管如此,仍疼得他呻吟不斷。

蕭鐵勝將他扶回**,並加以治療,金創藥抹去,疼痛始弱,不禁斥罵晉王乃大叛徒,應斬首示眾。

天祚帝道:“死了便死了!別再鬧情緒!”終未同意,晉王始能全屍安葬。

消息傳出,皇族皆寒心,護衛更悲,那晉王不論人品氣度皆受愛戴,誰知奸相一句話即賜死,眾人豈非伴君如伴虎,隨時將命喪可能?

然身在奸相控製之下,皆敢怒不敢言,較為氣怒者,終潛逃而去。一夜之間逃走近千軍,實蕭鐵勝始料未及。

天祚帝仍未覺犯下大錯,想以此消息以召回愛將餘都姑,特別交代廣傳消息,其心態又讓眾人心寒,潛逃人數又增許多。

消息終傳至餘都姑耳中,他哪肯降,簡直欲哭無淚,立即焚香膜拜,遙祭文妃骨肉,且誓死為晉王報仇。他隻領三十騎為副手,仍不管遼軍數千兵,在探得天祚帝躲於鴛鴦湖後,登時引軍殺來,存心一拚死活。

戰將蕭鐵勝甚快得知消息餘都姑隻有三十騎,原隻想避事心態突地轉強,冷森暗斥:“任你餘都姑多厲害,不信數千軍抗不了你三十騎?”登時親自迎戰林區。

這一交觸,果然確定對方人數,狂態已起,冷道:“餘都統,皇上想召你回朝,你從是不從?”

餘都姑冷道:“連眾人愛戴的晉王皆賜死,他還能召得何人?”

蕭鐵勝道:“別問那麽多,皇上聖旨,你從是不從?若不從,準備人頭落地!”

餘都姑突地說道:“我從!”

蕭鐵勝詫道:“你從?!”

餘都姑道:“除非蕭奉先等奸相自戕,否則免談!”

蕭鐵勝哈哈虐笑:“看你是癡人說夢話!”伸手一揮:“上!拿下叛國賊!”遼軍登時撲來。

然那餘都姑更知擒賊擒王之理,竟然不退,且更狠猛掠身而起,身若快箭猛撲蕭鐵勝,利刀怒砍,一式“天打雷劈”最能顯現恨怒之意,劈得正正中中。

蕭鐵勝仗著槍法了得,不閃不避,一招“神龍擺尾”強封過來,刀槍交錯,鏘鏘數響,火花四濺,蕭鐵勝虎口生疼,槍勢已偏,幸仍能封住門麵,不禁對餘都姑紮實功夫另眼相看。

餘都姑一招無效,又要拚招,利刀猛截槍尖,身形不退,竟然撞向馬匹,蕭鐵勝大喝找死,左手抽出匕首欲刺其肩頭,豈知餘都姑根本不避,硬讓肩頭中刀,亦要將其撞落馬匹。

那戰馬受嚇,人立而起,蕭鐵勝又受攻擊,一時難閃,終於落馬。然他自信槍法了得,一招“萬箭穿星”長槍直抖,欲封強刀。豈知餘手下三十騎根本不戰遼軍,全數衝往蕭鐵勝,任他槍法了得,封去一刀、三槍、五箭,然又怎能封住三十大將聯合攻擊,一時失閃,左腿登時中槍,悶呃跪落地麵,招式已亂。

餘都姑怎可失去此機,強勢撲來,一刀砍向敵將腦袋,蕭鐵勝勉強回槍擋去,叭地一響,槍柄斷裂,蕭鐵勝大駭,滾身欲逃,餘都姑拚命再撲,怒刀再砍,叭地劈去,蕭鐵勝背脊裂出近尺傷痕,深及見骨,蕭鐵勝駭叫,沒命想逃,餘都姑厲喝:“擋我者死!”利刀一揮,砍下腦袋飛彈十數丈,脖子噴血如注,淋得遼軍臉色大變,怔駭不已。

餘都姑原即在先聲奪人,以收震懾之效,否則怎能退得了數千騎,登又咆哮:“擋我者死,昏君**惡,不足你們為他賣命!”淩空掠起,抓向蕭鐵勝頭顱,再砸首前排遼軍,三十騎狠猛撲來,刀槍盡劈,複見十數人頭彈空飛起,血注更噴若雨。

遼軍早心膽俱寒,且又無人指揮,前方一退,後方以為慘敗,皆無心再戰,登時甩頭即逃,後方一逃,前方更心寒,終兵敗如山倒,爭先恐後作鳥獸散。

餘都姑知一鼓作氣,在發現肩頭傷勢不重後,立即下令掠回馬匹,三十一騎一並狂奔,氣勢自若長虹,追得遼軍逃若喪家之犬,潰不成軍。

遼將蕭鐵勝三招不到即被砍下腦袋,以及遼軍潰敗消息傳回鴛鴦湖後,多少人暗自擊掌叫好。蕭奉先卻掉了半條命,直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天祚帝更怒不可遏,氣衝衝奔來,怒道:“你不是說賜死晉王,餘都姑即會投降,結果呢?他已殺來要朕的命!”

蕭奉先道:“也許傳言有誤……”

天祚帝冷斥:“那你便留下來聽他解釋吧!”

蕭奉先哪顧得傷勢,立即跪身**,急道:“皇上千萬別留下微臣!我心忠誠,天地可鑒啊!”

天祚帝冷斥:“何忠之有,全是毒計連篇,不但害死文妃,又逼死晉王,你還想要我讓出江山不成!”

蕭奉先泣道:“臣已為皇上閹割淨身,您該知我心啊!”

天祚帝突地搶過守衛利刀,往蕭奉先下體褲檔砍去,刀落下,褲襠裂開,白布現形,刀再落下,白布掉落,那話兒清清楚楚擺在眼前,至於傷口,隻不過左大腿一道淺痕罷了。

天祚帝見狀冷笑:“果然弄假,欺君之罪,砍你腦袋!”

蕭奉先怔駭,趕忙伏地叩頭:“皇上饒命!奴才一時昏厥,根本不知此事,奴才罪該萬死!”

天祚帝仍想砍人,然利刀一落,實殺不下去,畢竟仍對元妃一分情,利刀一丟,冷道:“實想把你殺了,然又能挽回什麽,你的帳,自行找餘都姑算去,本皇已把你貶為庶人,從今爾後一刀兩斷,大遼宮廷無此號人物!”說完甩頭即走。

蕭奉先急忙爬追,聲淚俱下:“皇上千萬則丟下奴才啊!至少也得看元妃麵子,救臣一命啊!”連喊十數聲,眼看天祚帝和皇族皆已收拾簡單東西,匆匆逃去,他哪再奢望天祚帝出手相救,為今之計隻能請求守衛幫忙。然他已被貶為庶人,守衛根本不理,甚至活該直罵,唯其長子蕭昂及次子肅立趕忙奔來,兄弟幫忙扛起父親,即往山林奔去,以避風險。

然餘都姑追得甚緊,且遼軍逃兵更是布滿山林,既是逃兵,多半同情晉王及恨死蕭奉先,故皆指點奸相潛逃路線,餘都姑率得三十騎猛追窮打,終在關帝嶺上將奸相父子三人截住。

蕭奉先見得餘都姑,登又下跪,老淚俱下,祈求道:“餘都統您莫要怪我,一切皆是皇上主意,老朽隻是依令行事而已,請饒了我這孤苦伶仃老人吧……”

餘都姑冷道:“臨死仍想推責,你果然是大奸大惡!”

蕭奉先泣道:“老朽真的隻是聽令行事,請您高抬貴手,我有傷在身已活不久……”

餘都姑截口道:“住嘴,我在朝廷多年,會不知你的為人,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自殺,或是我來料理!”

蕭奉先仍泣求不已:“老朽無罪,我兒亦無罪啊……”

餘都姑冷喝:“你若無罪,那我和文妃、晉王都是大罪人?你兩兒亦狼狽為奸多年,死有餘辜!看你是自殺不了,我來代勞!”

二話不說,利刀一砍,蕭奉先人頭落地,血噴如注,其兩兒子見狀拚命奔逃,餘都姑冷道:“作惡多端,終有報應!”猛往前掠,一刀再刺蕭昂心窩,回刀又刺中肅立咽喉,兩人悶呃倒地,結束罪惡一生。

餘都姑輕歎:“文妃、晉王、駙馬爺,爾等之仇已報,應可含笑九泉吧?或許關帝爺當真顯靈,讓奸臣父子死於關帝嶺,實是死得其所!”

另有天祚帝昏君未除,餘都姑無暇料理奸相屍首,再次引領三十騎,追逐而去。

宋兩利、忽必瑞、夜驚容三人押著寶箱,奔至密林區,已碰上副幫主荊善射等水神幫弟兄,忽必瑞自是交代寶藏應藏何處,荊善射得令,立即押寶潛去。

遼國寶藏幾乎全落入水神幫手中,此乃忽必瑞最為爽心之處。欣喜說道:“有了這些寶藏,大概可以弄個小國玩玩!”

宋兩利道:“你也想當皇帝?”

忽必瑞道:“當幫主不也過癮?不過若招些太監、妃子,大概亦和皇帝差不多啦!”

宋兩利笑道:“屆時再找個蕭奉先大奸臣亂搞!”

忽必瑞嗬嗬笑道:“鐵定不會!這種奸人,我看到都想啃他肉,怎容他亂搞?小神童多慮啦!”忽有心**:“童貫家當也不少吧?咱去搬如何?”

宋兩利道:“好啊!反正遼國已無寶物,換地方發財亦對。”

正談話間,夜驚容突然意識到師父極樂聖王召喚,怔道:“師父已入關,正在召喚我們。”

宋兩利詫道:“啥事勞動大駕?”對於極樂聖王,敬畏居多。心**方想及聖王,立即受到感應,對方已近燕京城,並說道:“小神童你不是對破城甚感興趣?本王邀你共襄盛舉!”

宋兩利幹笑道:“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您找別人吧!”

極樂聖王道:“那便欣賞欣賞,你也修道法,把驚容一起帶來,破城之事何等神聖!”

夜驚容自知此乃師父命令,點頭應是。

宋兩利無奈:“去就去吧!”心想聖王法力通玄,瞧他破城或可學點道法靈術,隻要自己小心些,應無問題。

極樂聖王笑道:“那便等你了。”說完幻影頓失。

忽必瑞未受感應,不知狀況,問道:“如何如何?結果如何?”

宋兩利道:“又可發財啦,極樂聖王要破燕京城,機會難得!”

忽必瑞笑道:“這可好極!雖無大寶,撈點油水總錯不了!”

當下三人取向東南道,潛往的燕京城。

一路上遼軍怔忡不安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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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冊 道情佛戀

第 一 章 天雷九煞

燕京城領空已罩著濃沉烏雲,鉛沉氤氳重,壓得讓人心神不寧。

已三日不見光影,日夜幾乎一樣悶沉,一股變天氣息沉沉壓在遼國眾人身上,連遼將蕭幹皆覺不妙,接受軍師方墨意見,已開壇祭天,以期討個吉利。

三日沉天卻未下雨,實是怪異。

宋兩利早已潛回燕京城東山附近。他知如此以雲霧封天手法,正是極樂聖王最慣用手段。以其封天涵蓋數十裏之廣泛麵積,極樂聖王功力似又精進不少。宋兩利不禁怔忡,畢竟他日若反目成仇,豈非難以抵擋?然想著夜驚容這層關係,猶自希望別演變成如此局麵才好。

極樂聖王居於東山一處廟觀之中。此原為山神廟,然聖王喜金色,其手下早將神像、桌椅撤走,且粉刷成金碧輝煌之金色,連金椅亦備足。

極樂聖王乎延絕和極樂聖母殷淩仙並排而坐,閉目養神,宛若尊佛,一動不動。

夜無群在尋不得師妹且得知她將返回之際,已尋至師父身旁,倚向外頭,不斷注視四周變化,師妹一去近月餘,音訊全無,實是不該。

午時已過,宋兩利、夜驚容終出現山頭,至於忽必瑞則不方便前來,逕自探往燕京城發財去了。

夜無群見兩人親匿而行,且仍牽手,登時醋味翻湧,待要發作,極樂聖王聲音突地傳來:“群兒,保持風度,莫讓你師妹看輕!”

極樂聖母道:“是否有緣,天已注定,莫要為此傷和氣!”

夜無群終有所覺,忍住醋勁,道:“多謝師父、師母提醒。”裝出笑臉迎去:“師妹你可回來,去了哪兒?”

夜驚容已恢複原貌自是美麗出眾,輕笑道:“追到天祚帝西巢,他大概溜到西夏國避難了,這些全是小神童功勞!”宋兩利知情敵心態,隻作樣拱手,笑而不答。

夜無群不悅於心,態度仍佳,拱手道:“多謝小神童相助,將來大金國必定獎賞你。”

宋兩利道:“不敢不敢!”暗忖自己乃大宋小神童,何需金國賜賞。

說話間,夜驚容已引人入內,拜見聖王聖母。對於聖王,夜驚容一向敬重居多,但對聖母卻是母女之覺,畢竟聖母瞧來不若聖王老成,約若三十貴婦,且慈眉善目,十數年來,夜驚容已認她為生母,感情自濃,如今相見,更是真情流露,已牽手而握,含情以對。

夜驚容道:“師母您身體康複了?”

極樂聖母道:“沒事了,當時乃吃下帶毒東西,方自生病,虧你照顧,現已康複了。”

夜驚容道:“如此徒兒便放心了。”便引見宋兩利。

極樂聖母頻頻點頭,直道不錯不錯,宋兩利拜禮,總覺聖母雖慈顏祥目,心事卻重重,難道大病初愈?抑或為夜無群之事心煩?還是自己錯覺?聖母原即多愁善感之人。

夜無群卻暗斥:“不錯不錯,什麽都錯!”隻要逮著機會,便掀宋兩利底子。

極樂聖王切入話題,道:“驚容和小神童有緣,日後將是一家人,無群你得好好善待對方!”

夜無群怎肯承認,冷道:“他是大宋之人,兩國未必永遠友好,師父此意尚早!”

極樂聖王笑道:“男女感情,何分國籍,漢金通婚多得是。”

夜無群們想辯:“師妹金枝玉葉,不能胡來。”

夜驚容冷道:“我的事我自己會決定,不勞師兄煩心。”

極樂聖母不願雙方爭吵,道:“緣分天注定,此事日後再談。”

夜無群始閉嘴,不再多言。

極樂聖王哈哈暢笑幾聲:“好個日後再談;那便談些道法靈學之事,小神童你已學得通靈**?本王竟然找你不著,厲害厲害!”

宋兩利幹笑:“隻是胡亂修行而已,怎抵得過聖王萬分之一。”

極樂聖王笑道:“是麽?……”目光一瞠,強大攝力攝來,宋兩利頓感頭暈目眩,趕忙運功抵擋,那五方法門閃處,將腦門分成五方位躲閃,仍逃不了聖王更多法門罩逼,宋方知對方道行幾已達綠龜法王境界,一時想拚勁強擋,隨又怕泄了底子,幹脆**起道家化神賦秘訣:“羽化成仙,先抽筋骨!”不斷默**之下,腦門終較能平靜對抗。

極樂聖王愈攝愈驚,要是以往,若非綠龜法王現形,他將無法抵擋,腦門所思將無所遁形,此時卻能憑一己之力抗衡至此,若說以前是兩成勁,此時已提升至七八成,一年之內增加如此快速,實是始料未及,難怪夜無群已無法擊敗他,陰陽老怪會被他逼走,其且能逃過自己搜攝,看來對方確是綠龜法王傳人無誤;最讓人訝異的是,他竟能佛道雙修,憑著一句“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即能對抗自己強功,若再讓他混個幾年,莫說無法摧毀綠龜法王元神,說不定他已變成另一個更棘手法王。看來安排夜驚容與他交往的確不錯,然自己當真無法突破天人之境,勝過綠龜法王麽?

極樂聖王陷入掙紮,摧毀宋兩利是一途,但能以他試煉自己,來勝過綠龜法王修為又是一途,畢竟同樣苦修靈法,又怎出現高低?難道先天使然,一生下來便成定局?他怎肯相信此道,必是靈修訣竅差異,宋兩利多少可提供試煉因子,但他若脫韁而去,豈非自找麻煩。

極樂聖王難以決定但仍得決定,為了鬥倒烈火教派,實不能讓宋兩利為所欲為,且在適當時機摧毀便是,至於道法,目前已無人能及,何必在乎已死之綠龜法王。

他心**雖轉思甚多,其實時間卻隻一照眼而已,宋兩利卻受千斤壓力般,腦門沉得可以,幸好極樂聖王已撤功,他始覺得順暢,壓力不再。

極樂聖王含笑道:“小神童靈法實是驚人,天下少有!”

宋兩利道:“再如何亦抵擋不了聖王威力。”

極樂聖王道:“好說好說!日後你我可相互切磋,相輔相成。”

宋兩利道:“不敢!”

極樂聖王笑道:“便從破燕京城開始,小神童以為用何方法最好?”

宋兩利道:“聖王已用上了,耶律大石另立新帝,天空即被封去,遼國必定不安,隻要假以時日,內部必亂,不攻自破。”

極樂聖王道:“好方法,但如此處理,恐時間過長,莫說阿骨打等之不及,你亦無時間等待。”

宋兩利詫道:“怎解?”

極樂聖王道:“等個三五月,陰陽老怪豈非再作怪。”

宋兩利恍然道:“倒是了,不知聖王將用何法破城?”

極樂聖王道:“且要你助陣。”

宋兩利道:“怎講?”

極樂聖王道:“此法門威力可大可小,若小小一城,本王輕易可解決,然燕京城甚寬廣,故得分插九旗於四周,現已有四大護法,再則聖母一人,另有驚容、無群及本王共八名,仍少一名,則請你助陣。”

宋兩利道:“隻插旗幟?”

極樂聖王道:“正是。”

宋兩利道:“那並不難,且把我算上便是!”

極樂聖王道:“多謝。”

夜驚容好奇問道:“師父要藉天雷轟城?”

極樂聖王道:“不錯,三日凝聚雲層,威力已足,正是藉天雷良機,隻是怕天雷失控亂轟,故插旗識別。”

夜無群道:“師父快快施法,燕京城一破,遼國將滅!”如此將可全心周旋師妹及宋兩利間,把老婆給搶回。

極樂聖王道:“三更再施法,那時陰氣較重,效果更佳。”

眾人同意。

極樂聖王立即分配位置,夜無群老想和師妹靠近些,夜驚容卻想和宋兩利並肩作戰,極樂聖王無奈,隻好安排夜驚容位正東方,宋兩利位東南方,夜無群位東北方,各占了左右便宜,始擺平此事。

隨後寒暄幾句,夜驚容已帶著宋兩利先行告退,夜無群正想發作,極樂聖王忽道:“無群莫要意氣用事,小神童乃靈修之人,怎能跟他人結婚,你且等機會,莫要一味莽撞。”

夜無群一楞,師父明明將師妹許予宋兩利,怎又說出此話?難道冥冥中另有含意?

想想宋兩利的確怪裏怪氣,邪靈之功修得不差,若真如此,自己機會豈非大增,看來師父並非從中作梗,乃以注定天緣方式處理,若自己讓師妹討厭,那盡管她不適宋兩利亦未必選擇自己,得表現另一種溫文儒雅方是。悟出此點,立即拱手:“多謝師父指點!”含笑而去。

他哪知極樂聖王隻不過想安撫其今夜插旗時莫要出差錯,才說出此話,至於宋兩利和夜驚容發展之暗棋,未至最後關頭聖王絕不撤去。

極樂聖王步出廟堂,瞧向東方,喃喃說道:“天意又是什麽?”

極樂聖母跟出,說道:“天意即是前因後果。”

極樂聖王笑道:“是極是極,若未碰上小神童,容兒和群兒實是天造一雙,地設一對,誰知一轉眼,全部變了,世事無常啊!”

極樂聖母雙手合十,暗**佛號,不再多言。

極樂聖王道:“聖母你便到右西方助我一臂,我且要施法了。”聖母含笑而去。

極樂聖王立即運起攝靈**,不斷往山林攝去,其雙手指甲上有金粉,此時揮動,宛若兩道金色磷火,直衝林區而去。雖是正午時分,仍覺林樹抖搖,鬼氣森森。

極樂聖王原在召喚山魈及孤魂野鬼以凝聚陰氣,便於三更時分作法。

半刻鍾一過,陰氣已凝聚且掀帶原有山風,吹得林樹颼颼,雲氣騰滾,由小而巨,由下而上,滾至山峰尖處,終連向天際,那原是沉厚不動雲層已被牽引,慢慢化將開來,似若無數怒龍打轉,形成浩巨漩渦,越轉越急且越寬越巨,終牽動全燕京城頂空烏雲亂竄,呼號聲不絕於耳,百姓更形感受變天威力,個個找尋寺廟膜拜以祈平安。有的終於怪起另立天賜帝並不妥,終將受天譴。

遼將蕭幹極力安撫,並要軍師方墨升壇作法。方墨雖學過道法,卻比不上兵法專精,幹脆找來十名道士,聯合作法以擋天變,然又怎抵擋得了極樂聖王之威,天空仍見無數陰龍亂舞,漩渦烏雲處處,異常詭異。

景況持續至夜晚,果然時有閃電傳出,細雨已臨,狂風暴雨之勢已至。

瞧及如此詭異變化,連鎮守長城那頭之猛將耶律大石亦覺不安,親自趕回的燕京城問明狀況。

方墨直接說明:“若非變天,即為妖人施法,大家得挺住,否則燕京城難保。”

蕭幹道:“軍心最是不穩,立了天賜帝似乎不妥,宰相李處溫建議是否另立秦王為帝,或能一改國運。”

耶律大石輕歎:“或許晉王被殺,招致天怒,既已如此,暫時挺住這關,待日後再說。”

蕭幹道:“我這頭還好,你那頭直接麵對金軍,更該防備,你該回去坐鎮。”

耶律大石道:“近日金軍突然停止攻擊,不知作何盤算。”

方墨道:“也許即在等此機會,將軍應快回去。”

耶律大石自知輕重,在相互討論應對之策後,其又匆匆趕回前線,以擋大軍入侵。

蕭幹則加派士兵鎮守城池,免受偷襲。

方墨輕歎不已,少了國師通靈之流,實不易對付靈異狀況,忽而憶起宋兩利,然對方乃大宋之人,又怎肯為遼所用,看來在劫難逃,一切祈天以能度過危機。

三更一過,天空烏雲突地幻化成九道車輪般漩渦,不斷旋轉肆虐,狂風驟雨四麵八方胡亂吹打,悶雷轟轟,九道漩渦各含無數小電蛇閃閃滅滅,搗得天地閃白閃青閃黑,異常可怖。

宋兩利瞧此天象,不得不佩服極樂聖王靈力之強,能引風帶雲已是厲害,他卻能逼得雲層在天空形成九處強轉漩渦而不相互攪散,如此功力,縱使用上靈寶陰陽鏡恐怕亦無法純熟至此,難怪他自信滿滿想一次破九城牆。

盤算時辰已近,他手中拿著一支三人高旗幟,裏頭繡有怪異類似蛇電八卦圖文,不知是符咒,抑或極樂聖王刻意弄出之標誌。他未想及太多,隻要往城牆一插,即已了事,且靜觀其變為是。至於夜驚容那頭,雖說側身而已,卻也相隔裏許以上,隻能遠遠招呼,根本照顧不了,遑論談話。

一切即等極樂聖王施法破城。

三更終至。

極樂聖王已登上東山最高峰,其雙手高舉,猛運玄功,周遭氣流掀動,衣衫冽冽作響。

靈法逼處,那原已驅動林區之四麵八方孤魂野鬼,化做濃沉森森陰氣,奪著山下林浪一**往山峰湧去。呼咻呼咻卷處,似見孤魂野鬼淡淡現形,或男或女,或無頭或裂腦,或開腸破肚,或撩牙滾跳,或身首拖長血肉翻騰,穿穿擠擠,吞吞裂裂,咆哮嘻鬧應有盡有。

待孤魂野鬼陰氣衝至峰頂,極樂聖王雙手再揮,全身頓閃金光,實若天神下凡,引帶無數孤魂升天投胎,隻見他狂吼一聲“天雷幻九煞——”暴響若雷,震撼幹坤,就在狂吼之際,雙手猛翻,金光引帶陰氣上衝,化若兩道超強巨龍,直往九處漩渦打去,怒光欲炸,叭啦啦似電蛇撞擊,轟然裂天暴響,宛若九座火山同時裂炸,九道閃電同時劈出,從天猛竄下來。宋兩利及其他數人,猛將旗幟往城牆射去。

那旗幟方抖站城頭,閃電頓尋及目標,猛劈下來,九雷同斬,轟若地裂天崩,九麵城牆宛若沙中塔、水中壁,偌大一片傾倒落地,裏頭兵荒馬亂、百姓中邪、犬畜中邪般嚇煞,四處亂逃。

九電劈處,且還不止,狂風暴雨頓時劈下,無數陰氣又自灌下,全城陷入幽冥地獄、厲鬼索命之極度恐懼殺伐之中,不隻百姓,連那遼軍又怎見過如此可怖情景,無數人已棄甲而逃,否則性命難保,一時亂兵四湧,任那蕭幹如何喝喊亦阻不了逃亡難潮,瞧得他兩行老淚縱橫飛下,直道天亡吾也。

極樂聖王邪法得逞,一試不夠,再試二次、三次。乍見天空閃電無數劈落,由於失去目標,盡往燕京城高處劈去,霎見樓塌殿垮,壓死無數官民,頓時哀嚎連天。

那軍師方墨已知擋之不了,急急喝向蕭幹:“快撤快撤!”護著皇族,拚命撤離。

宋兩利瞧得無數百姓被殺,心生不忍,突地喝往極樂聖王:“莫要毀殿,還得重建,徒增麻煩!”

極樂聖王暢笑說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試功一下又何妨?”不顧勸告,又自施法催雷亂劈。

宋兩利頓時大喝,使出九宮破雷術,靈符不斷往空中打去,暫時破不了巨雷,卻迫得孤魂野鬼忌諱逃竄。

極樂聖王喝道:“敢跟我鬥麽?”邪法更逼得超強,不斷呼雨喚雷,狂風更作。

宋兩利手中無寶鏡,又事出突然,實無法封住天雷亂劈,混打下來,竟也汗流浹背,狼狽不堪,正待絕望處,綠龜法王幻影突然現形,喝道:“**力成形,以無上虛空勁道破天雷!”

宋兩利來不及思考是何名堂,綠龜法王突地幫他,那腦門閃**處,宋兩利頓覺體內有股勁流猝地衝去,看似有形卻是無形,直往東峰極樂聖王轟去。

那勁流果然夠猛,轟得極樂聖王立足山頭不穩,差點栽落峰底,縱勉強穩住,心性卻大駭:“宋兩利你敢!”在綠龜法王助陣下,宋兩利又轟來數道勁流,迫得極樂聖王退落山峰,喝吼著:“龜王有膽出來一決雌雄!”

綠龜法王早已消失,宋兩利想再逼勁收拾亦不可得,還好閃電已弱,不再轟及民宅宮殿,正喘息之際,夜無群竟然追殺過來,怒道:“你敢壞我師父好事!”獨尊蕭強攻怒砸。

宋兩利情急閃**劈去,雙掌一翻,亦未想及是何招式,竟然暴起強勁勁流,轟得夜無群蝦般撞退。

宋兩利但覺莫名得罪極樂聖王,對方若怪罪聲討,自己豈非吃不完兜著走,哪敢停留於此,沒命往南即逃,奔行處仍叫著:“阿容啊,我非逃不可,後頭見!”溜若喪家之犬。

夜驚容已覺出事,遠處追趕:“我跟你去!”追得既快又急。

夜無群跌落地麵已惱羞成怒,厲吼:“小畜生你敢逃麽?取你性命!”強追不斷。

三人登在惡夜暴雨之下四處追逐。

極樂聖王臉麵已受損,難咽此氣,再如何也得找綠龜法王算此帳,然他又不肯淋雨,遂令四大護法前去追捕,他則躲回廟宇等候消息。

那酒色財氣四大護**夫已臻一派掌門之流,行動更是快速,四麵八方追去。

燕京城牆被轟垮一事早已傳開,堅守長城之耶律大石已接受通知,蕭幹已護著皇族離去。那豪雨且將長城淋得既冷且濕,遼軍鬥誌幾乎喪盡,尤其燕京城火光衝天,亡城之事烙在群兵心靈,士氣再弱,而那金軍士氣卻因此大熾,在敵長我消之下,耶律大石終下決定,暗自輕歎:“燕京已破,守此長城無益,看來得移往西京保住元氣!”終下令撤去大部分軍隊,隻留少許做斷後工作。

完顏宗翰在失去耶律大石抵擋下,甚快突破防線,大軍搗關入侵,燕京城已岌岌可危。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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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智鬥群邪

兩利趁夜躲往南麵山區秘洞之中。

夜無群甚快趕來。

宋兩利卻不敢作聲,利用龜息**閉氣,以防被探知。

夜無群搜索一陣未果,隻好往更深處搜去。

夜驚容先後腳之差已迫近,不斷喊著:“阿利你出來,師父絕不會處罰你……”

她已一身濕,瞧來甚是狼狽。

宋兩利實是不忍,然已感應四大護法搜來,若極樂聖王不在乎,怎會派此重軍搜尋?益發不敢現身,暗自苦笑,此次綠龜法王相助,轟得極樂聖王落敗,他確已動了肝火,還是別碰為妙,故隻能向夜驚容說抱歉,錯過今夜再說,暗地裏仍傳意予她:“你先回去吧,我會沒事。”

夜驚容悲切道:“師父縱有處罰亦是稍許,你快出來吧!”

宋兩利道:“此次不一樣,快回去……”說話間已感應四大護法搜近,立即斬斷所有訊息,以免露行蹤。

夜驚容輕歎不已,懊悔將心上人帶回,惹了此麻煩。

四大護法已搜至,酒神沈三杯裂著大嘴笑道:“大小姐你可見著他躲在何處?叫他出來吧,聖王隻是想找他談談!”

夜驚容道:“他已不知去向,我尋不著!”眾人皆知她在說謊,更能肯定在此山區。

色神刁采盈冶豔天成,媚笑道:“大小姐方才不是跟他通話?呃,說心靈相通亦可,他既和你有婚約,聖王怎會為難他呢?快叫他出來,否則三更淋雨,實夠罪受。”

夜驚容道:“我喊過,他仍不肯出來。”

財神錢不貪耍著金錢鞭,道:“敢情是當了龜孫,方才招惹聖王氣概哪去了?”

氣神怒不笑滾動彌勒佛身子,道:“不肯出來就逼他出來,大小姐,他不是另有一半,人在何處?”

夜驚容暗詫對方怎知另有一人?宋兩利更驚,希望忽必瑞藏得緊,免得受逮。夜驚容道:“怎知藏在何處去?”

刁采盈笑道:“看來你愛他可深了,也罷,咱不為難大小姐,自行搜去吧!”方自提議,三人同意,立即掠身而去。

夜驚容壓力頓減,低聲道:“阿利你躲好,我引開他們!”心知對方想以已用餌,自是逃去。

宋兩利暗道好險,暫時躲過一劫,然若天亮呢?抑或極樂聖王親自搜來,怎能再藏身?

出來道歉會了事?偷偷灌口烈酒,讓腦門感應強些,隨即試探性攝向極樂聖王,對方已在金廟冷森盤坐,忽覺感應過來,冷道:“你還躲,不出來道歉!”聲音轉柔:“難道本王會吞了你!”

宋兩利趕忙斬掉通靈**,直覺對方語氣先行冰冷,顯然怒意仍在,後頭雖轉溫柔,應是偽裝而來,還是別現身為妙,對方必定想逼得破解“天雷九煞”之法,自己根本不懂啊!

不禁苦笑,此次乃被綠龜法王設計了。

可惜離極樂聖王太近,否則或可試試“移靈換神”洗腦**,將夜無群和四大護法腦袋給洗一洗,變成哈吧忠狗,省事多多。

多想無益,但覺對方已離較遠,始敢再次潛逃,心想山區空曠,較易露痕跡,幹脆逃往百姓難民潮,混在人群中較為安全。

潛行三裏,忽見一輛似是員外郎專用馬車,正待躲入車底以避險,馬車夫竟然招手:“快上來!”

宋兩利這才發現是忽必瑞,欣喜道:“怎是你?”

忽必瑞道:“不是我,誰會三更半夜開馬車?你快躲入左側珠寶箱,那是空的!”

宋兩利暗道妙哉,立即掠往車廂,翻開珠寶箱,躲了進去。寶箱甚大,足可蹲躺,還算舒服。

噓喘幾口氣後,宋兩利仍問道:“你怎知我在逃難?”聲音低沉傳出,忽必瑞仍聽清楚,自得一笑:“極樂聖王站在東峰亂搞,全城皆見,他倒栽下來,我也見著,心想除了你,誰能讓他吃癟,顧不得再尋寶發財,便尋了馬車暗中趕來,又見四大護法往南追,當然知道方向錯不了,隻是不願露行蹤,走得較慢,嗬嗬,本人機智反應尚可吧?”

宋兩利笑道:“的確一流!”

忽必瑞道:“現在往哪?還是要往南方,回中原?”

宋兩利道:“看是如此了,畢竟金軍強勢滅遼,除了回中原,否則甚難逃離掌握!”

忽必瑞道:“但是可能碰上四大護法……”

宋兩利道:“隻要離開極樂聖王遠一點,我倒不怕他們。”

忽必瑞笑道:“有你這話便行!”哪顧得是否泄露行蹤,快馬加鞭直衝而去,全然以搶距離為要。

宋兩利且暗自禱告能脫離極樂聖王掌握。

幸好逃難人潮四處皆是,快馬暫時仍能掩飾突兀,且極樂聖王並不知忽必瑞其人,故無法以靈搜之術探知,馬車竟能一奔數十裏,直到清晨已逃往淩河小鎮。

雨勢早停,天空陰雲已退,朝陽初升。

忽必瑞這才敢請出宋兩利,找向小客棧,囫圇進食,隨又買得新馬匹,再次趕路,奔行二十裏,始見一山林,奔前一瞧,乃賽鬆林,忽必瑞仍有四箱寶物要埋,免得引來盜匪,宋兩利遂配合尋地掩埋。

至此,兩人方始輕鬆。

忽必瑞道:“逃了六七十裏,該不怕了吧?”

宋兩利道:“隻要極樂聖王不來,一切好辦!”

一夜疲累,忽必瑞遂建議休息。

宋兩利道:“你都不怕,我又怕啥?”

兩人找得平穩巨石,倒臥即睡。

宋兩利腦門老是浮起綠龜法王破去天雷九煞那招“**力成形”,竟然可以靈通意**,使自身無量勁道轟向遠及天峰之極樂聖王,此種神通,簡直匪夷所思,自己頂多也隻能十丈移花蕊,看來尚差十萬八千裏。然有此經驗,那種感覺實呼之欲出。

此感覺無法揣想,越想越模糊,隻能順**而發,即應忘我而進入先天虛空界方有此威力,亦即五方法門之地水火風空之最高境界,自己何時才能悟透?

宋兩利雖在睡夢,腦門卻仍不斷打轉,先天修為漸漸成長。然過得一陣,夢中仍幻起有人逼近,宋兩利頓時驚醒,赫見酒色財氣四大護法邪笑而來。

宋兩利駭然跳起,並搖醒忽必瑞,急道:“怪物來了!”

忽必瑞怔忡坐起,伸個懶腰,道:“你不是說隻要聖王不來,一切好辦?”

宋兩利急道:“那是幻想,瞧四人猛辣辣,恐不易對付。”

忽必瑞這才怔詫蹦起:“幻想?你對敵人也敢幻想?”不得不擺出架式以迎敵:“看你是混過頭,腦袋阿滋阿滋啦!”

宋兩利窘困道:“一個一個來,或有機會!”

忽必瑞來不及回答,四大護法已逼近。

色神刁采盈媚情一笑:“小神童好久不見,方要見又得狂奔近百裏,實是難見啊!”

宋兩利幹笑:“我有急事便先溜了,其實跟四位並無瓜葛,相見不如不見,四位請回吧。”

酒神沈三杯道:“聖王有請,回去一趟,大家好辦事!”

氣神怒不笑道:“多說無益,逮人為快!”

財神錢不貪瞄向忽必瑞,邪笑道:“聽說你是發財高手,咱較量較量!”摸著胸前金錢煉鞭,員外郎氣勢已現。

忽必瑞想及單挑有利,遂招手:“行,過來,大家發財!”跳開左側十數丈空地,錢不貪果然道聲:“交你三人處理!”掠身而去。

刁采盈、怒不笑、沈三杯圍聚過來,封鎖宋兩利去路。刁采盈媚笑道:“小冤家還戰麽?”

宋兩利感應三人一向聯手攻擊,得分化才行,突地裝得腦門直晃,唉唉呃呃幾聲,那怒不笑原隻想收拾自己,宋兩利卻故意詫道:“彌勒佛你好壞,前夜竟敢下符,想**刁采盈,我感應到了,你還想再暗算她!”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怒不笑雖一副彌勒佛,卻也修行不清,對女色頗有偏好,雖和刁采盈同為護法,卻未受青睞,早有非分之想,隻是和對方武功在伯仲之間,實難對付,故一直未付諸行動,沒想到卻被宋兩利給編中心中事,當然惱怒:“少信口雌黃!根本沒這回事!”

刁采盈卻心裏作祟,但覺渾身不對勁:“當真有這回事?難怪近來老是覺得怪異!”瞪向怒不笑:“你耍了什麽符咒,敢犯老娘!”隨身金蛟剪已抽出,她最喜在捉弄男人之後,剪去對方**根,一式瞄準下來,威力不凡。

怒不笑冷道:“我沒做,別聽他胡扯!”

宋兩利已感應對方想法,道:“我是小神童,自有神通,他腰藏你的肚兜,不信抓來看看!”

刁采盈簡直七竅生煙,縱使自己豪放,且得看上男人才行,若此豬頭豬腦老頭,竟然盜藏自己褻衣,身軀頓覺肮髒,怒喝一聲,金蛟利剪突地探出,奇快無比往怒不笑腰際剪去,他倆武功原在伯仲之間,然刁采盈占得偷襲之便,怒不笑竟然避之不及,叭地一響,佛袍穿洞,腰帶破裂,瓶瓶罐罐落滿地,剪刀飛處,拖帶一件紅內兜,正是刁采盈喜穿之白蓮軟兜。

她簡直麵紅耳刺,厲道:“妖僧,敢褻**老娘!”強招劈攻過去。

怒不笑腰帶被剪,一時褲落衫裂,迫得他一手抓褲頭,一手且欲迎敵,擋得十分狼狽,雙方殺得難分難解。

剩下酒神沈三杯,張著大嘴裂笑道:“眾人都忙,咱也別閑著,比劃比劃幾招試試!”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道:“你有酒葫蘆,我有酒袋,想來個拚酒麽?”

沈三杯確有此**,哈哈暢笑:“人說我三杯必醉,三大壇即不醉,你莫要三杯下肚,恨我一樣醉倒,變成宋三杯!”

宋兩利道:“不會不會,誰要倒下,誰便是龜孫子!”心想自己早是龜孫,怎麽鬥皆難輸。

沈三杯喝道:“行!但光是咕嚕咕嚕灌不過癮,得找東西下酒才過癮!”

宋兩利道:“荒郊野外,哪來下酒好菜?”

沈三杯道:“有!”伸手往溪中吸去,一條臂粗鮮魚在手,邪聲笑道:“魚鮮肉嫩,正甚爽口!我先嚐它!”猛地吸出一口烈酒,往魚頭吐去,洗得活魚啾疼亂叫,他仍不止,掐開魚嘴,又將烈酒灌其內腹,他猛掐猛捏,活魚呃呃翻吐食物,受虐疼痛,那魚兒拚命掙紮,沈三杯卻邪笑不已:“越疼越爽!多運動,肉更鮮美!”甚且一片片挑撥魚鱗,手段甚是殘忍。

宋兩利感應對方竟在享受虐待快感,實是無法想像對方心智,喝道:“不賭了,你把它放了!”

沈三杯笑道:“怎麽?佛陀再世?慈悲為懷?鮮魚本就給人吃的,放了它還不是一樣沒命!”

宋兩利喝道:“要吃也得先殺了再吃,哪像你如此虐待?”

沈三杯笑道:“這你可不懂了,活魚肉才鮮,死了便差一級!要不要來一口!”魚皮已剝,露出鮮亮**,沈三杯竟然張嘴咬去,疼得魚兒不斷掙紮,沈三杯卻嚼咀有聲,頻頻點頭:“好味道!”

宋兩利瞧得頭皮發麻,如若對方無魚可食,豈非生吃人肉,喝道:“還不弄死它!”

沈三杯仍不理,再咬一口,宋兩利無法忍受,猛地一掌打去,迫得沈三杯跌退連連,魚兒終受力不住,昏死過去。

沈三杯哈哈狂笑:“死了一條又如何,溪中多得是!”丟下此魚,邪笑道:“該你了!”灌著烈酒大呼過癮。

宋兩利冷道:“你吃過人肉?”

沈三杯笑道:“不,人肉太酸,出生三月者應該算上上等質!”

宋兩利斥道:“沒吃過,怎知肉酸!”

沈三杯呃呃幹笑:“隻咬幾口,又未殺了人,不礙事!”

宋兩利嗔道:“那便割你幾塊肉吧!”腦門突地發出強勁波流,準備攝得對方引刀自戕,然沈三杯跟在極樂聖王身邊多年,對靈修之術頗有涉獵,頓覺腦門受攝,怔詫道:“你敢用邪法?”哪敢作怪,趕忙運起勁道抵擋,葫蘆猛砸過來。

宋兩利一招“土撥鼠”怪招迎打過去,輕易將酒葫蘆撥得東轉西跳,利用機會仍強攝不斷,並吼著:“引刀自割大腿!”

沈三杯強力抵擋下仍受波及,實有股衝動欲抓隨身防護匕首以割肉,然掙紮中仍挺下來,怒道:“你隻會用邪術麽?”

宋兩利但覺一時強逼無效,且用引導方式,道:“我就隻會這招,你待如何!”雙手亂耍,劈得毫無章法。

沈三杯見狀大喜:“爛招也敢與我動手!”酒箭一吐,打得宋兩利東躲西閃,十分狼狽,口中卻仍**著怪咒不斷:“魂來魄來,給我自割大腿!”

沈三杯但覺攝力已較減弱,對方章法又亂,一時托大,邪笑道:“敢情你隻會胡耍幾招?高估你了!”一股挑戰心態,讓他迫足腦勁以抗衡,葫蘆若鼎,強砸不斷,宋兩利數次險象環生,腦袋差點被砸破,沈三杯虐待之心又起:“疼不疼啊?若疼,告訴我在哪裏?”

宋兩利道:“左肩疼!”

沈三杯道:“多砸幾下便不疼!”葫蘆當真又砸來。

宋兩利唉唉閃退之際,腦波又逼,喊著:“右臂也疼!”

沈三杯虐喝:“就砸右臂!”

宋兩利滾落地麵,切聲道:“左腰也疼!”沈三杯登又砸往左腰,宋兩利知那葫蘆似是特異金屬打造,砸之不爛,對方早已將其當隨手兵器,故以真氣護體,多少讓他砸中幾下,沈三杯當然樂得享受虐待快感,然腦門防備卻漸漸鬆懈。

宋兩利乘虛而入,藏攝腦之術於亂招之中。一個打滾落地,嘴巴叫著:“我左腿更疼!”腦門卻想著左腿側邊石塊,沈三杯忽然猛往石塊砸去,失了準頭。

宋兩利唉呀又滾跌數尺,急道:“砸得不夠疼,拿出匕首殺我才夠疼!”

沈三杯喝道:“有道理!”葫蘆交於左手,右手探向腿肚,抽出預藏匕首,邪虐道:“要殺那裏最疼?”

宋兩利道:“左屁股!”

沈三杯喝笑:“有道理!”匕首當真刺去,尚差三寸,宋兩利唉呀逃退,雙手撫臀部,拚命叫疼,沈三杯意識已亂:“有殺到麽?”

宋兩利與之打鬥多少劃出血痕,且已摸在手指上,翻開晃去:“沒殺到,怎有血痕!”

沈三杯喝笑虐道:“有道理!”“還要殺哪裏?”

宋兩利道:“右大腿!”

沈三杯虐笑道:“有道理!”一刀刺去,宋兩利狼狽唉呀逃退大聲叫疼,沈三杯實是爽透,又問:“還要殺哪裏?”

宋兩利道:“左大腿最疼!”

沈三杯道:“有道理!”急於撲來,宋兩利急道:“殺自己的才最疼!”

沈三杯怎知早已受攝,直喝:“有道理!”匕首當真往自己左大腿捅去,一刀直下。

皺眉道:“怎不疼?”宋兩利暗自竊笑,攝腦效果一級棒,對方竟然不疼,喝道:“那就多殺幾刀!”

沈三杯還是那句:“有道理!”利刀連捅三記,鮮血噴流如注。

沈三杯還想再捅,那色神刁采盈已發現對方怪異現象,反喝道:“沈老大你瘋了不成?”

沈三杯喝道:“什麽瘋了,刺腿不疼,怪了?”又自捅下一刀,嚇得刁采盈大喝:“你已受催眠!”獅子吼功咆哮聲響,人若飛燕電射過來,哪顧得再戰怒不笑。

沈三杯受吼,心神稍震醒,然宋兩利攝腦**不同於一般攝心妖術,對方並未立即醒來,宋兩利想藉他對抗來人,腦波攝力更強,喝道:“殺自己不疼,殺女人最疼,她細皮**最疼!”

沈三杯喝道:“有道理!”竟然反攻刁采盈。縱使其左腿受傷,但催眠攝腦之下直若吸食毒品,早忘了疼痛,故出招仍猛,打得刁采盈難越雷池一步。

刁采盈愈打愈驚,喝道:“小妖道你敢攝沈老大,不要命了?”

宋兩利苦笑道:“沒有啊!他那麽厲害,怎能攝得,隻是突然瘋了!”

沈三杯喝道:“女人細皮**最疼!”匕首老想捅及刁采盈大腿,殺得拚勁十足,刁采盈一時難以應付,喝向怒不笑:“還不過來幫忙!”

怒不笑呃地一聲,佛珠一抖,殺將過來,他恨死宋兩利搬弄是非,一心想擊斃了事。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邪笑道:“殺了我,不怕聖王責罪!”

怒不笑頓詫,聖王手段一向殘酷,莫要犯他才是,冷道:“斷手斷腳也不差!”佛珠旋砸甚猛,宛若瘋輪打轉。

宋兩利感應對方笑裏藏刀且色異心性,喝道:“你會想非禮極樂聖母,冒瀆聖體!”

怒不笑最喜女色,對聖母如此美貌女人,當然意**過,然被說出,簡直惱怒欲炸,厲道:“找死!割你舌頭!”佛珠突然散開,當成暗器迫射不斷。

宋兩利猛扭身子,若水蛇開溜,避開頭上兩珠,閃去腰際三顆,仍有一顆直衝胸口,他猛喝出口,右手突地使出類似陰陽老怪之閃電魔指,一道白氣直穿指頭,擊得佛珠裂碎,宋兩利暗喜,那一向大進大出“虛空法門”之奇經八脈中運行術,此刻意能分得更細,以指勁射出,的確了得。

怒不笑一招被破,實有不甘,殺招再起,一式“穿龍破眼”,直取宋兩利雙眼,虐道:“要你當瞎子!”

宋兩利腦門突地攝去:“挖你自己吧!”怒不笑一時大意受攝,兩指當真欲挖自己雙眼,幸在手臂急轉中驚醒,厲道:“你當真會妖法?”

宋兩利不想解釋,大喝:“那又如何!”雙掌凝勁,正是江南神丐所傳天罡掌,猛地轟去,直中怒不笑胸頭,砰地暴響,打得他彈滾六七丈,砸毀一鬆樹,怔愕楞在那裏。

刁采盈更詫:“你的武功?”

宋兩利冷道:“別以為我還是昔日小癟三,本人已繼承無敵派掌門,還不給我通通退去,想自尋麻煩麽?”

怒不笑怎肯相信,厲道:“邪門歪道不足懼!咱合力收拾他!”方才一擊隻受輕傷,何況全身肥肉擋去不少勁道,他根本不在乎,又撲上來。

宋兩利冷喝:“你是大肥豬!”

怒不笑:“那又如何!”迫近七丈,宋兩利道:“肥豬最笨!”

怒不笑厲道:“你才最笨!”再近五丈,宋兩利突地喝向沈三杯:“他說你最笨,該殺!”

枕三杯原已受攝,鬥得刁采盈三數招不分勝負,忽又被攝及,喝著一聲:“有道理!”

身形竄掠,匕首一吐,即已撲刺怒不笑,迫得他反掌自救,無暇再戰宋兩利,氣得哇哇大叫。

刁宋盈脫去沈三杯糾纏,冷邪掠向宋兩利,道:“你好高超的攝心魔法,難怪聖王對你另眼相看!你且攝攝我吧!”

宋兩利霎時感應對方滿腦子想和自己翻雲覆雨情景,不禁臉紅,喝道:“少歪心!你休想得到我!”

刁采盈邪笑:“你想守身如玉?和你作愛應是我吃虧,咱何不找地方享受一番?在此打殺有何意思?”故意扭動迷人身軀,搖曳生姿而來。她雖豪放,卻不致於**蕩至人盡可夫地步,突耍此招,乃明白對方通靈攝腦之能恐不在極樂聖王之下,且聖王一向直進直出,有所跡象,得以防範。這小子卻天生通靈,實是無孔不入,連沈三杯不到半刻鍾竟然被洗腦得引刀自裁而不覺疼痛。她思考結果,唯有將腦門敞開來,想著最想為之事,而此事正和自己偏好有關,且又是懵懂少年修行者較忌諱著,唯有不斷想著男女**作愛。縱使對方攝得,若不跳進來引導,自己將不易受攝,而達到防範效果。

宋兩利的確首次碰上棘手事,被逼得連連後退,窘急道:“你想作愛,找那一頭男人去吧!”心想忽必瑞較壯,且無婚約,尋歡一下並無大礙。他和錢不貪亦是殺得難分難解,其所苦練之“水靈神譜”功夫果然有獨到之處。

刁采盈媚笑道:“我隻喜歡你這童子雞,來啊!我雖年過三十,你不是說我仍是細皮**?且連胸脯都是尖挺結實,粉嫩欲滴,保證不輸妙齡少女,我一向保養得很好!”故意伸手自撫胸脯,一副撩人姿態。

宋兩利感應出對方腦門已想著兩人**在打情罵俏,互相愛撫。窘困得難以自處,不得不喝道:“你退下,我不和你鬥!”

刁采盈媚笑道:“怎行?我看上了,不鬥都不行!”又自逼前數步。

宋兩利窘困中突地叫道:“忽必兄,咱閃啦!”顧不得應付刁采盈,雙掌突地往前劈出勁道,使出“猛龍蝦功”身形若蝦彈飛掠退,逃之夭夭。

刁采盈身負聖王命令,怎肯讓他走脫,登時喝叫:“小冤家別逃!你走了,我豈非變作寡婦了!”輕功頓展,強勢撲追而去。

忽必瑞見狀說道:“錢員外,你我武功差不多,鬥個千百招亦無勝負,我看明年再戰如何?”

錢不貪冷斥:“不行,除非你賠來一箱元寶!”

忽必瑞道:“那豈非要我破產!不幹!”突地狂奔逃退,錢不貪怒喝,強追不懈。

那氣神怒不笑和沈三杯亦打得難分難解,然沈三杯左腿受傷,失血不斷,縱使不覺疼痛,但不斷拚鬥下,鮮血涓流過巨,終元氣大失,臉色蒼白,動作已緩,怒不笑乘機數粒佛珠射其穴道,乃將他製伏。

沈三杯倒地不起,卻仍迷惘未醒,直叫著:“殺笨豬,有道理!”

怒不笑冷道:“若非同門之情,一掌劈死你!”且替他截穴止血,並敷上金創藥,始掠追而去。他未必想幫刁采盈,然聖王有令,且和宋兩利冤仇已結,怎肯讓其平白脫逃?

宋兩利專找險峰山林逃去,誰知刁采盈乃四大護法中輕功最佳者,始終保持三五十丈距離,逼得宋兩利不得不使出“五行飛渡術”猛將真勁迫出手腳,身形衝若飛鳥,一勁兒衝過數十丈斷崖,縱那刁采盈輕功厲害,但要一次掠及數十丈恐有問題,她已怔詫:“小子,你倒學得不少歪功?啥名堂都能耍出?”

宋兩利嗬嗬笑道:“多虧我佛道雙修,否則豈非被你非禮了!”仗其掠之不過,終回頭黠虐應對。

刁采盈道:“男人有便宜不占,不覺可惜?又非要你負擔責任,怕個什麽勁?”

故意半敞胸脯,以挑逗對方。

宋兩利自對夜驚容有份責任,不想再和騷女有所瓜葛,終招招手:“你自個消受吧!”

立即轉身溜去。

刁采盈暗哼,這小子不識好歹!瞧及此處亦非深山險峰,山崖隻不過百丈寬深,這可好,隻要慢慢下攀,再行追逐,或仍來得及,於是腦袋仍想著意亂情迷之事,身形則若猿猱往下攀去,此林枝葉茂密,藤蘿甚多,攀來並不困難,三掠換身,終抵崖底,原是小溪源頭,長了不少蕨類蘭花,刁采盈扯下一朵蝴蝶蘭,別插發梢,添其嫵媚,隨又往對崖攀去。

五次掠攀,終登對崖,心下暗喜,腦門們想翻雲覆雨事,喊著:“小冤家你在哪?”兩崖隻隔三十丈,無懼對方發現是否掠過而喊。

宋兩利捉虐聲傳來:“我在溫柔窩,歡迎你來幽會啊!呃!好舒服!”

刁采盈選了方向,小心翼冀潛去,腦門仍想著**之事,以防受攝。

宋兩利哪知這騷女人能突破山崖,仍認定那崖深不見底,無法過人,故悠哉而行,奔至一山泉旁,但覺一身是汗,故停下,先行感應刁采盈人在何處,腦門攝去,傳回盡是裸男**翻雲覆雨幻像,自是窘困斥道:“實是花癡,怎老想些**之事?”不想再糾纏,趕忙斬斷,蹲身掏水,清洗臉麵再說。

刁采盈趁其大意之際,潛摸過來,終見小澗山泉下這要命男人,小心翼翼再摸近十餘丈,腦門想的仍是如何**消魂,以防對方再攝來,宋兩利的確感應出某種動物近身,卻未料到是刁采盈。心**閃著莫要是山虎才好,右掌凝力正要提防,刁采盈如虎撲下,宋兩利亦覺山虎撲來,反掌便打,豈知刁采盈早有暗算,預藏細石暗混掌勁之中劈去。

宋兩利乍見刁采盈,忙詫道:“怎是你?”

刁采盈不敢回答,強勢搶攻,宋兩利頓覺不妙,掌勁直吐,刁采盈封掌還擊,雙方互擊,砰地各自彈開。

宋兩利頓覺腿腰兩處穴道一麻,方知被石塊擊中,一時動彈不得,怔叫不妙,趕忙逼勁衝去。

刁采盈豈能給他機會,滾跌落地之際,不顧手疼,拚命撲身衝來,硬把宋兩利壓在地上,手指不斷截勁,封住至少十餘穴道,終將宋兩利給製住。暗呼要命,拭汗不斷。

宋兩利怔詫不已:“你怎能掠過那山崖?”突地感應,這方知道原委,哭笑不得:“怎會那麽淺?”然隻一閃**,又運起逼靈**,準備逼通穴道及攝向騷女人,以求能脫困。

刁采盈頓有感覺,隨又幻起**情景,宋兩利喝道:“你不會想點別的?”

刁采盈忽覺臉窘,畢竟自己壓伏男人身上,**處皆已廝磨接觸著,在故意幻想下,竟然起了自我催眠作用,全身火熱起來,何況這小妖道的確不同於常人,若能和他翻雲覆雨一番,必能回味無窮,反正聖王隻交代逮人,又未限製不能侵犯,幹脆一不作二不休,整個人已粘上去,親匿道:“不錯,我隻會想這檔事,小冤家你有福了!”登將外衫敞開,露出迷人酥胸,便要大肆非禮。

宋兩利怔駭:“你想幹什麽?”

刁采盈邪笑道:“孤男寡女又裸男**擁抱一起,還能幹什麽?”硬是抱得男人既緊又辣,嚇得宋兩利沒命尖叫:“**啊……”聲音未喊一半,刁采盈登時封手過來,媚笑道:“你想喊得全天下皆知不成?”

宋兩利支支吾吾已無法回應,隻能強運內勁,希望能衝破穴道以逃難,然刁采盈已掌控全局,不但將宋兩利製得死死,且將自身衣衫褪去,露出迷人**,挑逗般廝磨著怪異男孩,那偷食禁果感覺實讓她怦動**。

宋兩利已近二十,原是血氣方剛,先前一味阻擋乃敵我不容,此時被其**廝磨,一股欲**陡然化開,丹田爐鼎熱氣高漲,幾已難能把持,刁采盈發現異樣,邪聲媚笑:“我說嘛,哪個男人不偷腥,何況我一身**可也天下少有,配予你應該可以啦,你且盡情享受吧!”於是靈手遊動,就要替男人寬衣解帶,來一場巫山**示愛。

眼看衣衫將褪盡,宋兩利直叫完了完了,童子功將於今日破去,天下又少一位處男!既希望綠龜法王現形救助,又懼其發現此種窘態,然綠龜法王始終不再現形,一切將難挽回……

就在危急之際,忽聞怒不笑聲音傳來:“四妹你在何處!”他原跟著刁采盈後頭追來,隻因刁采盈輕功較高得以先行,然亦相差不遠,幾經追趕,已及附近。

刁采盈乍聞聲音,暗道掃興,好事當前竟受破壞,自己幾已**,對方若趕來豈非大占便宜,且還牽涉小神童,若傳至聖王耳中實為不妥,心**一轉,抱起宋兩利滾行崖角隱密處躲藏,仍且封住宋嘴巴以防叫喊。

宋兩利暗自欣喜,沒想到怒不笑這凶徒一句話竟救了自己貞操,實是惡亦能善,然自己仍身落騷女之手,若不掙脫,遲早將受非禮,趁騷女收起**心之際,腦門那幕翻雲覆雨情景方能去除,暫現一片清明,宋兩利頓有所悟方才急於催眠攝腦對方,卻無形中反被攝控,縱使此控製非刁采盈故意為之,而是色相攻腦,自我受陷,其結果完全一樣,已落入桃色網之中,趕忙凝神靜氣,連起綠龜心法之無上虛空法門,將混弱內勁從四麵八方極力統合。以能衝破穴道。

怒不笑已掠近不及三十丈,叫喊不斷,卻無回應,搗頭直追:“怪了,方才明明聽及叫喊,怎又不見?難道四妹受攝?”想及此,焦切已起,搜得更快,原可跳入山澗搜之,如此將可能發現兩人蹤影,至少可見痕跡,然他卻一瞄眼,再發掌輕掃,草木搖晃處未見行蹤,立即掠前而去。

刁采盈暗道好險,然怒不笑仍未走遠,暫不能動,隻是宋兩利為逼功,全身抖顫,連下體亦顫得厲害,抖得刁采盈以為對方已熬不住,邪聲笑道:“我已不急,反倒你急起來了?”

宋兩利支支吾吾,表麵掙紮,內體仍衝穴不斷,尤其下體爐鼎精元飽滿,正是道家煉精化氣,煉氣化神之最佳助益,且他服過紫玉仙芝,功力漸已增強,再加上無上虛空之自家綠龜心法了得,這一催勁衝穴下,實若洪水灌小腸,叭叭叭叭,封閉穴道接連破去。

唯隻剩兩穴之際,刁采盈又自活動起來,身軀一粘,妙處貼得更緊,邪笑道:“危險已過,咱再度春風吧!”就要廝磨翻雲覆雨,滿腦子恩愛**。

宋兩利怎敢再受幹擾,拚命**著“羽化成仙,先抽筋骨!”將勁道逼至極限,全身顫得更厲害,刁采盈受及挑撥,蕩心更起,已將宋寬衣解帶,笑得更邪:“本姑娘將把你變為真正男人!”動作已狂,就要**之際。

宋兩利突地衝破最後兩處穴道,雙手生得神力,哇哇急叫中往女人胸脯推去,正中酥胸,刁采盈正待媚邪說句“你好壞”誰知掌勁傳力,砰地一響,竟然被打得倒彈六七尺,跌摔地麵。

刁采盈詫道:“你怎如此?”仍弄不清對方狀況,宋兩利豈敢讓她反擊,猛又撲去,邪笑道:“我是男人,我先主動才對!”

刁采盈一時衝昏腦袋,忘了受製之人怎能行動,媚聲再笑:“你可壞死了!”

宋兩利趁她蕩笑之際已撲至,手指既快又準截得她無數穴道,刁采盈這才知曉狀況,詫道:“你根本未受製?”

宋兩利道:“受製但衝開了!”坐於地麵,喘息拭汗不已。

刁采盈瞧他如此緊張,應非作假,如今受製,唯有美色可誘,媚聲笑道:“你喜歡主動,我任你擺布便是!”雖不能動,深深吸氣讓胸脯更挺些以惑男人。

宋兩利瞧她**聳**人,心神為之一顫,然方才差點落入色戒,教訓仍在,怎敢再犯,邪聲說道:“你自個**吧!我不玩了!”趕忙掠身即溜。

刁采盈切急道:“快把我穴道解開,若他人前來,我豈非什麽都藏不了!”

宋兩利笑道:“你叫啊!把天下男人全數叫來!”

刁采盈頓時閉口,祈聲道:“求求你……”

宋兩利感應出她乃四妖中較善良者,縱使豪放,卻也俱人性,一時不忍,掌風拂來,將其衣衫吹罩其身,道:“穴道半刻鍾可解,我且得逃命,請轉告聖王,一切全是誤會,別老怪罪我頭上。”原想說及一切全是綠龜法王作祟,然如此豈非承認乃他轉世投胎,故及時改口,說完掠身逃之夭夭。

刁采盈輕輕一歎,沒料到想吃童子雞卻惹來一身腥,縱使自己豪放,但**倒地見人,實也困窘,唯祈一切順利度過。

想及宋兩利,竟然升起莫名興奮挑戰感,對方全身似充滿無限驚奇,足可深深挖掘。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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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羽翼漸豐

宋兩利溜奔數裏,這才稍稍安心,腦門往忽必瑞搜去,對方竟仍和錢不貪打得難分難解,兩人雖未越過那險崖,然此山林乃呈圓形,且險崖約隻半裏,雙方已繞往南方,正是逃回大宋方向,宋兩利加快速度,強勁追去。

再掠三裏,已見得忽必瑞和錢不貪正在一巨石堆中下棋爭鬥,原來兩人拆得近千招,渾身酸疼,忽必瑞遂提議,雙方以技巧相鬥,隻要誰在棋盤上搶得較多元寶,誰便贏得,對方得獻出寶物一箱。錢不貪當然自認了得,立即答應。兩人遂找得較平地區,劃得一人寬圍棋盤,且以石塊當元寶,忽必瑞之石寫著“旺”字,錢不貪之石寫著“勝”字,雙方各堆石無數,又自廝殺開來,好不精采。

那錢不貪最是狡詐,每每下定一棋,總會反悔,惹得忽必瑞哇哇大叫,兩人拳打腳踢那是常有之事。

宋兩利潛近一瞧,雙方雖下圍棋,卻也玩法特殊,下定棋子之後,對方得盡全力搶去,若三次搶之不了即算輸,此時忽必瑞似落下風,身前石塊較少,開始緊張哇哇斥叫:“你每次下定又反悔,我待搶去又不算,鬥此下去,我豈非準敗無贏。”

錢不貪哈哈虐笑:“你當然贏不了,見錢就要貪,否則怎能發財?你自動認輸,交出寶藏,我讓你走!”

忽必瑞斥道:“笑話!打從娘胎,搶錢還沒輸過!”

錢不貪道:“今天得輸第一次!”邪笑不斷,喝著“叫吃”又將對方一塊石頭搶來,忽必瑞怒道:“此手換我,你怎可犯規!”

錢不貪道:“等待太久,機會喪失,自該輪到我!”

忽必瑞喝道:“你又非裁判,豈可任意胡搞!”雙方又開始大打出手。

宋兩利但覺鬧此下去,豈非沒完沒了,突地跳出來,喝道:“我來當裁判!”

忽必瑞見其來到,詫喜:“你擺平了?”

宋兩利道:“擺平了!”

錢不貪怔道:“你怎在此?”

宋兩利笑道:“被他們擺平了,是來通知你該回聖王那頭!”

錢不貪欣喜:“好極好極,既然擺平倒也省事。我且擺平這小子再說!”喝向忽必瑞:“快快下完元寶,我等不及啦!”

忽必瑞斥道:“你不斷作弊,幹脆全部給你好啦!”

錢不貪喝道:“好極,把元寶拿來!”

宋兩利道:“我多的是元寶,換我來下!輸了給雙倍!”

錢不貪目光一亮:“好極好極!”喝向忽必瑞:“小癟三快滾,這小子才夠大方!”

忽必瑞斥道:“最大方的鐵定是你!”心知宋兩利另有他法,不再耽擱,閃至一旁戒備。

宋兩利抓起石塊,笑道:“石塊也能當元寶?”

錢不貪笑道:“不錯!老夫就是能把它當成元寶!該我下了!”猛砸一塊落定棋盤,隨又叫著:“一二三!我贏了!”

宋兩利一愣:“這麽快?”

錢不貪邪笑:“不錯,下定後數到三,你不搶即算輸!還來一塊!”自動搶往宋前方石塊,且一抓雙塊,忽必瑞斥道:“你要詐,方才明明沒那麽快!”

錢不貪道:“現在改了方式,時間寶貴,且你是局外人,攪啥事!”

忽必瑞待要反駁,宋兩利突地下棋,並叫著一二三,錢不貪驚急猛搶,石塊登又到手,哈哈大笑:“我又贏了!”

宋兩利苦笑:“你真會賺錢?”

錢不貪得意道:“天底下我最會賺錢!”

宋兩利想及江南丐幫分舵主蘇暢,她不也精得很?

錢不貪乘機又下棋子,喝著一二三,我贏了!急又搶得對方石塊。

宋兩利原即運用移神換靈洗腦**,準備擺平這貪財家夥,故意不斷詐敗,每敗一次即喊一句:“你又贏了!”

錢不貪當然虐喜直道:“我贏了!”

宋兩利便問:“贏了要幹什麽?”

錢不貪道:“贏得元寶大爽人心!”

宋兩利歎道:“你真是財神!”

錢不貪聳聳肩,虐笑不斷:“不錯,我是財神,每財必發,每賭必贏!”想著財神威風,更形陶醉,卻不知已漸漸受攝,宋兩利道:“能不能拿來我瞧瞧,你發了多少財?”

錢不貪稍有防備,冷道:“為何要給你看?”

宋兩利道:“財神當然錢財萬貫!”

錢不貪道:“說得也是!”邪聲一笑,往胸口抓去,一疊銀票現形:“如何?把銀子放在錢莊,還可生利息,我厲害吧?”

宋兩利直道厲害厲害,錢不貪道:“至少十萬兩,這隻是我其中一小部分!”

忽必瑞見得銀票,兩眼發直,口水猛吞,甚想奪回,豈知宋兩利已伸手道:“銀票拿來,我來清點!”

錢不貪早已受攝,不像方才盛氣逼人,反而轉為小氣財神模樣,道:“給了你,會還我吧?”

宋兩利道:“我保管比較安全!”

錢不貪喔了一聲,不舍交出銀票,道:“要好好保管,別讓人搶了!”

宋兩利道:“一定一定!”抓得銀票在手,忽必瑞大喜掠來:“小神童你的攝腦功簡直太妙了!”

宋兩利道:“哪裏哪裏!”

錢不貪一喝卻攔來:“想偷我銀票麽!”金錢鞭猛抽過去,忽必瑞縮身,長鞭飛頭而過,實是險極,宋兩利道:“他是保鏢,護著財寶的!”

錢不貪一臉迷惑:“是護著財寶的?”

忽必瑞笑道:“正是正是!你有元寶、碎銀麽?全部拿出來!”

錢不貪道:“還有……”抓出兩錠小元寶及碎銀。

忽必瑞搶過手,簡直妙哉。

錢不貪茫然瞧著,道:“得好好照顧元寶!”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忽必瑞斷腸暗笑。

宋兩利知其已受攝,笑道:“你在此照顧這些石頭,它會變元寶!”

錢不貪道:“不不不,它本就是元寶!”

宋兩利暗喜,對方不但受攝,且已自我催眠,嗬嗬笑道:“好吧!你就顧著這堆元寶,我去搬更多寶物回來,千萬別離開。”

錢不貪道:“沒問題!快去快回!”竟然將下棋用的石塊全數收成一堆,立在一旁,四處戒備,金錢煉鞭抖得卡卡作響,隨時準備襲人。

宋兩利竊笑道:“守好啊,我們馬上回來!”

錢不貪道:“記得常兩口大箱子來裝元寶!”

宋兩利道:“一定一定!”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兩人招呼妥切後方始開溜。

錢不貪怎知著了道兒,仍全心全意守著那堆石頭元寶,全然忘了追捕宋兩利之重要任務。

宋兩利則和忽必瑞拚命往南方奔去,準備逃回大宋以安身立命。

錢不貪始終守著石塊不放。然時間漸漸流逝,已近黃昏,仍不見對方返回,已焦心起來:“莫要出事才好,一疊銀票何等價值,莫要被搶才好……,可是我走了,這堆元寶要如何處理?”

掙紮中,刁采盈已趕來。她等得穴道解去,立即穿上衣衫,隨後四處搜索,竟然失去敵蹤,待搜得三十裏後始覺不對勁,為何三大護法全數不見,遂反身回頭找尋,那沈三杯仍倒在原地直叫著:“殺笨豬,有道理。”

刁采盈將他背往秘處藏身,隨又尋及錢不貪,瞧他兩眼晦散,不若往昔精明,知道可能出狀況,掠近即喊:“三哥你可見著宋兩利?”

錢不貪見人逼近,喝道:“想搶我元寶不成?”金錢鞭怒抽劈至,刁采盈唉呀跳閃,利鞭左耳掃過,實是驚險,刁采盈確定對方受攝,苦笑道:“怎全中了門道?”

錢不貪冷喝:“想搶我元寶,死路一條!”想追,又忌元寶被暗算,跳前三步立即抽回,護在原地,身形卻若凶貓,作勢欲撲。

刁采盈詫道:“何來元寶?”

錢不貪護向石塊,不敢吭聲,以免泄形,刁采盈更詫:“那堆石頭就是元寶?”

錢不貪冷喝:“你敢過來,斷你手腳!”

刁采盈苦笑:“我的天啊……”實猜不透宋兩利如何搞法,竟能把石塊變元寶,如此攝腦之能,豈是常人可抵擋?試著問道:“宋兩利去了那裏?”

錢不貪斥道:“誰是宋兩利?”

刁采盈道:“叫你護住元寶之人!”

錢不貪道:“他去拿寶藏……”忽地警覺道:“不告訴你!”

刁采盈道:“難道你不認得我是你四妹?耍剪刀的?”手中金蛟剪耍得卡卡響,要其增加印象。

錢不貪似曾相識,然仍以寶藏為要,斥道:“管你是誰,等他回來再說!”長鞭一抖,道:“休要耍任何把戲!”

刁采盈暗自叫苦,那沈三杯受傷好對付,錢不貪武功仍在,若想擒下他,恐非易事,自己又不懂破解洗腦之術,看來隻有請聖王親自前來處理。終放出特殊信號彈,直往空中射去,若聖王在三十裏之內,將可立即趕來。

錢不貪喝道:“你發信號,通知誰來?”

刁采盈道:“你的發財兄啊!我叫他快點過來,否則豈非留你在此過夜,實在不懂敬老尊賢。”

錢不貪斥道:“我等之事,你別管!”

刁采盈心想留在此恐對他形成負擔,立即拜禮:“回頭見!”轉身離去,先將沈三杯移至此附近再說。

錢不貪總算較能安心,然宋兩利遲遲不歸,讓他形成莫大壓力,老想著銀票安危。

不久氣神怒不笑聞及信號趕來,忽見錢不貪,欣喜道:“老二是你發的信號?發生何事?”

錢不貪怎肯讓他近身,金錢鞭一記“大龍擺尾”掃得怒不笑狼狽逃竄,怔駭中唉呀一聲,左肩吃了一記,血痕立現,不禁大怒:“你瘋了不成?”

錢不貪冷笑:“敢動我,死路一條!”利鞭再抖,纏打過來,怒不笑縱覺有異卻一時脫不了身,隻能迎招相抗,雙方纏鬥開來,平分秋色。

刁采盈及時趕來,將沈三杯置於一旁,且喊著:“怒老怪你鬥他作啥!”打從知道對方盜藏自己內兜一事,她已恨死怒不笑,連二哥亦懶得稱呼,若非仍是聖王手下,早作了他。

怒不笑冷道:“豈是我想鬥,沒看到他已發瘋!”

沈三杯忽見對方,登又吼道:“殺笨豬,有道理!”幸好穴道受製,否則必撲上去。

怒不笑冷道:“全反了,極樂四神竟然全中了邪!”連劈三招,方跳開去。

沈三杯又道:“殺笨豬,有道理!”

兩人中邪已深,瞧得刁采盈莫可奈何。

掙紮中突聞極樂聖王聲音傳來:“逮著小妖僧了麽?”北山林樹晃起,一道金光射至,其後頭跟得極樂聖母,及遍尋宋兩利不著而被聖王喚回之夜驚容、夜無群師兄妹。

四人原漸往南搜,忽聞信號,立即趕來,夜無群自是大喜,以為宋兩利已落網,夜驚容則焦切萬分,頻頻祈禱對方能順利脫逃,奔得三心兩意,極樂聖母雖對宋兩利俱好感,然一切全由聖王作主,她不便表示意見,幸好聖王經過一夜調適,心情較為恢複平靜,處理事情可能見轉圜餘地,然這些皆得宋兩利在場始能論斷。

極樂聖王掠近百丈之際,已感覺不出宋兩利存在,心神暗凜,莫非一切皆另有狀況?再奔百丈,見得錢不貪目光呆滯,已明白是怎回事,暗暗一歎,宋兩利看來已練得先天攝靈**境界,看來自己低估他了。

夜無群不見敵蹤,喝道:“小妖道在哪?”

刁采盈、怒不笑見人到來,立即拜禮,兩人同時表示宋兩利已走脫。

夜驚容暗喜,一切擔心皆已惘然。

夜無群仍不信:“怎可能,你們四人仍鬥不了他?”

極樂聖王舉手要他閉嘴,道:“四神必有難處,切莫怪罪。”夜無群終不敢言,怒意卻濃。

刁采盈道:“宋兩利天生通靈攝腦,沈大護法及錢三護法皆受波及,故讓他脫逃了。”

極樂聖王道:“何不早通知?”

怒不笑道:“原以為可以製伏,不必勞動聖王,誰知後來衝散。再回頭已是如此。”

錢不貪斥道:“鬼叫什麽,想奪我元寶,莫怪我下手不留情!”仍護住那堆石頭。

夜驚容瞧得想笑,夜無群詫道:“是石塊,哪來元寶?”

錢不貪斥道:“你懂什麽?”

夜無群們想說,極樂聖王製止他,雙目盯向錢不貪,冷道:“把元寶拿起來!”攝力已逼去,錢不貪受攝,掙紮中已將元寶拿起。

極樂聖王冷道:“它是石頭,還是元寶?”

錢不貪道:“元寶……”極樂聖王再加強攝力,迫得錢不貪抖顫不已,魂魄似散似歸,極樂聖王不斷詢問元寶及石頭之間,不久錢不貪終說出手中物為石塊,極樂聖王始撤去功力。錢不貪立即疲憊昏倒。

極樂聖王額頭已冒汗,但仍如法炮製逼向沈三杯,他原不斷叫著:“殺笨豬,有道理!”聽得夜驚容竊笑不已,宋兩利實整得對方可以,怒不笑則悶在心頭,當了大半天笨豬。

極樂聖王不斷催功下,沈三杯被喚醒,疼痛立即上身,直叫著:“我怎在這裏?我的左腿?宋兩利安在?”突見聖王,由於穴道亦解去,登欲拜禮,卻牽動傷勢,一時難起。

極樂聖王道:“免禮!”

沈三杯應是,回想方才,怔詫道:“我幹了何事?”敲敲腦袋,一片空白,傷勢卻疼,道:“誰傷了我?”

怒不笑虐聲道:“你可厲害,自己殺自己!”

沈三杯直道:“是麽?是麽?”仔細回想,似有印象,暗自心驚,若殺向心脈豈焉有命在?

錢不貪亦見類似狀況,醒神之際,卻抱著一堆石頭,茫然不解:“我怎抱著石塊?”

極力揣想往事。

刁采盈道:“那是你的元寶!”

錢不貪道:“元寶?胡說,它明明是石塊。”

刁采盈道:“既是石塊,為何抱得如此緊?且上麵還刻著你的暗號‘勝’字!跟‘旺’字人大打出手呢!”

錢不貪翻瞧石塊,果然見得“勝”及“旺”字,終想及賭博一事,怔道:“我難道上當不成?”急叫道:“我的**啊!他們竟然騙走了我的財產!”

怒不笑道:“騙的好,被你抽一鞭,總該付點代價!”

錢不貪氣怒道:“你為何不阻止他盜我東西!”

怒不笑道:“你武功那麽高,誰阻得了!”

錢不貪冷哼,便要出招,然他身形原伏在地上如蛤蟆,此時抬頭始見極樂聖王,登覺不妥,趕忙收招拜禮,道:“尚詩聖王作主。”貪財俗事怎可在聖王麵前鬧笑話。

極樂聖王擺擺手:“就當賞他吧!”

錢不貪心疼,仍應是,自認倒楣。且暗地追回便是。

極樂聖王問道:“爾等如何受攝?”

錢不貪道:“當時和一年輕人賭元寶,後來小妖道跳下來,言明以一石塊換二元寶,屬下便答應,然後廝殺開來,他不斷問屬下有關元寶事,怎知轉至後來頭暈腦脹,終被攝去,著了道門。”

沈三杯道:“屬下可能更慘,和對方打鬥一陣,竟然舍葫蘆改匕首,且往自己下腿捅去,分明是在毫無警覺狀態下受攝。”

極樂聖王遙望南天:“看來他的修為已成,是本王疏忽,竟然任其發展近年,羽翼漸豐。”

夜無群道:“弟子有把握收拾他!”

極樂聖王怎可讓他人竊及心事,道:“怎可如此講,他已和驚容有婚約,早為自己人,你收拾他,豈非對驚容難以交代!”

夜驚容心靈一甜,師父終究過了氣頭,已寬恕心上人了,暗道好險。

夜無群急道:“師父方才所言豈非有收拾之意?”

極樂聖王道:“你怎可誤會為師意思?打從昨夜開始,為師皆想教訓其失禮處,哪來收拾?說他修為已成,羽翼漸豐,那是先天靈界較量之爭,他若是綠龜法王傳人,豈非正是為師較量之最佳敵手?且為師隻是擔心他學了妖法,誤入歧途,傷了你師妹,才要四大護神抓來瞧瞧,從頭至尾哪有收拾心**。”

夜無群怎肯讓宋兩利歸為正位,急道:“他早學了妖法,遲早對師妹不利,師父宜早日收拾他,以免後患!”

極樂聖王冷道:“憑為師道行還製不了他麽?你莫要爭風吃醋,失了風度,否則連你師妹將因此恨你。”

夜驚容冷目瞪來,夜無群知多爭無益,唯有自己暗中收拾,遂應是,不再多言。

極樂聖王總是陷入掙紮困境,若以宋兩利為試煉對象,可能對本身修為大有助益,然又忌其突然壯盛,強大得非己所能控製,豈非自毀生路?幸好早布下夜驚容此棋,要毀也該交予她去毀,畢竟一刀殺了宋兩利,根本毀不了綠龜法王元神。說道:“日後見著他,毋需來硬的,他可能是驚容丈夫。”

夜驚容暗喜,臉麵飛紅。

夜無群早下定決心暗算對方,隻是不願說明。

四大護法同聲應是。總覽聖王對小妖道甚是寬待。

極樂聖王道:“攝腦通靈之術非一般邪術可比擬,故無秘咒可破,全在於定力強弱,故四位若要動手時,得全力以赴,不得讓對方喘息機會,否則必遭反擊。”

怒不笑道:“可是對方似知所有人思緒,連攻招,他都清楚,實是難纏。”

極樂聖王道:“所以得以快打快,讓他感應不及,另外則是腦門別亂想,最好做到‘思’和‘招’分離,他則無法竊知招法。”

錢不貪道:“不思如何出招!”

極樂聖王道:“熟能生巧,宛若打瞌睡,兩眼看字,腦袋卻想著夢境。”

錢不貪似懂非懂。沈三杯暗道喝個大醉豈非如此?刁采盈則最有經驗,以男女**事迫他退縮,成績甚佳,怒不笑別想以快打快,免遭麻煩。

極樂聖王稍作思考,道:“大金國已毀燕京城,遼國已算亡國,你們便到中原,一方麵探宋國國情,另外且找尋宋兩利下落,卻不可再動粗,隻可就近照顧,待本王處理瑣事後,將親自入關,屆時自會處理一切。”

四護法應是,卻各有反應,沈三杯暗道白挨幾刀,討之不回,怒不笑冷道讓他多活幾天,刁采盈稍稍帶喜,又可跟他周旋,錢不貪最是疼心,銀票可能收不回來。

夜驚容道:“弟子也去!”

極樂聖王笑道:“你當然要去,莫讓他跑了。”

夜無群道:“弟子也去!”

極樂聖王道:“你不留在大金王朝,等著領賞戰功?日後接王位?”

夜無群道;“第子要保護師妹!”

極樂聖王笑道:“好一個不愛江山愛美人,去吧!卻得君子之爭。”

夜無群欣喜:“多謝師父成全。”

夜驚容急道:“師父,他一向不明就理,喜歡動粗。”

夜無群道:“師妹怎可講此話,我全是為你才出手教訓他人。”

極樂聖王道:“無群,你難道不能忍忍?”

夜無群拜禮應是,不敢多言。

極樂聖王轉向夜驚容,笑道:“再給他一次機會,相信他能悔改。”

夜驚容應是,畢竟自己並非喜歡爭執之人。師父有令,隻好聽從。

極樂聖母慈祥道:“群兒,敞開心胸,你可能立為儲君,應有大人大量!”

夜無群拜禮應是,還是覺得心上人都顧不著,何來顧得江山之心。

極樂聖王道:“那便去吧!”

四大護法立即拜禮,各自散去,沈三杯雖左腿受傷,但在聖王麵前亦強忍疼痛,掠得並不含糊。

夜驚容則顧慮甚多,道:“弟子不便和師兄同行。”

夜無群道:“師妹怎如此絕情!”

夜驚容道:“師父已將我許予宋兩利,你待要如何?”

夜無群道:“那隻是玩笑之詞!”

夜驚容道:“什麽玩笑之詞?”轉向極樂聖王:“師父您且說個明白。”

極樂聖王道:“為師的確將你許予宋兩利,但如若你反悔或宋兩利不肯,那又另當別論。”

夜驚容道:“弗子永不反悔!請師父阻止他同行!”

夜無群急道:“師父快治她,她被迷惑已深,宋兩利對她下了妖符,師妹你醒醒啊!”

極樂聖王道:“容兒你先走吧!”

夜驚容登時拜禮,欣喜道:“多謝師父師母!”含笑而起,快速奔去。

夜無群切急欲追:“師妹別走!”

極樂聖王卻喝止他,道:“群兒莫要逼她!”

夜無群止步欲泣:“師父老幫她,弟子怎有希望?”

極樂聖母道:“你師父不是幫她而是幫你,容兒性剛,你越逼她越得反效果。何不讓一下,反正小神童必定在汴京城,何患找不著,後行三裏路並不礙事!”

極樂聖王道:“你師母說得沒錯,別跟容兒鬥氣,我要你表現帝王風度,你怎忘了。”

夜無群登又恍然,自己的確想如此作,然每次觸及感情事皆無法自製,而讓師妹生怨,這才拜禮道:“隻要師父不偏心,弟子有信心挽回師妹之心。”

極樂聖王笑道:“去吧!別再落入嗔**而失了風度。”

夜無群始高興離去,極樂聖母瞧其背影,輕輕一歎:“聖王何苦如此安排,此事恐難善了。”

極樂聖王卻自信滿滿,道:“未經試煉怎知深情可貴,放心,一切自在我掌握之中!”

極樂聖母不再多言。

兩人待夜無群走遠後,方始選得方向,奔回燕京城。

燕京城早已破去。

大金皇帝完顏阿骨打親自征臨燕京城,享受並吞遼國快感。除了指示整頓燕京城外,並下令再追擊天祚帝,以及建立北遼帝國之耶律大石,務必徹底殲滅,方能斷去後顧之憂。

至於聯宋滅遼之事,阿骨打在得知童貫大軍又戰敗蕭幹之手,死傷無數,且不敢再攻燕京,他已暗自盤算,大宋到底多少斤兩,如若真的無大將,且軍旅不堪一擊,那又何必在乎對方,幹脆攻下不就得了?

完顏宗翰正有此意,吳乞買卻覺先鞏固大金王朝,待時機成熟再說。阿骨打亦不急於出征,且摸清大宋底子再作處理。

想及奪下遼國江山,何等威風,大金皇朝上下狂歡三日以慶祝。

至於童貫在得知燕京城已破去,登時欣喜萬分,看來此次出征又能立下戰功,縱使死傷慘重又如何?隻要把殺得遼軍大敗,消息傳回,大宋豈非鼎沸,高官厚爵獎賞豈能免得。

童貫急於邀功,已班師回朝。戰敗群將原是心神沉悶,然見童貫威風凜凜,那股易敗於勝之逃避妙招,終讓群將懂得自我催眠,想著若非大宋牽製南路,北方又怎能輕易攻下遼城,此功原就該相互分配,宋軍戰勝事實俱在。就連遼降將郭藥師父子亦且沾受感染,同意此說詞,而陶醉在常勝軍幻景之中。

宋軍過處,百姓夾道歡迎,好不威風。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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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未婚生女

宋兩利逃回大宋汴京城,不敢驚動師父林靈素,免得人情壓力難擋。

一時無處可去,隻好躲向萬歲山那原是陰陽老怪之秘陣石屋,心想有秘陣擋路,林靈素根本不懂靈通,武功又差,自無法闖及此,終能落個安穩。

忽必瑞則首次潛入大內秘宮,光見得滿山奇石異寶,已自兩眼發直:“好個大宋寶藏,簡直比遼國富有一百倍!光是那顆田黃寶石,恐已價值連城!”此寶石約兩人高,狀若老翁,置於秘陣左側梅花叢畔,忽必瑞讚歎不已,已盤算如何搬它出宮。

宋兩利道:“別妄想啦,萬歲山所有奇石全是數萬大軍挖遍全國始收集而得,有的似若一座小山,那可是用百丈巨船,以水路運來,且見橋拆橋,見石拆石,見小渠開大河,勞民傷財始搬來,你待要如何運出宮?”

忽必瑞幹笑道:“小的大概行……。當皇帝真好,不必拚命即可坐擁寶山,一輩子花不完。”

宋兩利道:“我看一點也不好,每天被人看著,且擔心誰想篡位,過得不甚快活!”

忽必瑞幹笑:“還是小神童過癮,能知過去未來,且隻要隨便廟堂一坐,信徒緣金即不斷滾滾而來,簡直比皇帝還神!”

宋兩利道:“你想當道士,還是想回豪族當王?”

忽必瑞道:“都想!”

宋兩利道:“那你豈非和趙佶一樣,自認教主道君皇帝,能統治天上人間,厲害無比!”

忽必瑞笑道:“那個昏君,簡直跟天祚帝一樣,我才不想學他!”腦筋一轉,道:“我還是想回豪族當王,替我娘爭點光榮,反正寶藏已弄得差不多,目前最想學還是領導方式,水神幫隻有四五十人好管理,若將來擴大至數萬人,那可就麻煩了,所以還得學學中原丐幫,你可有適合之人?引薦引薦,至於搬童貫寶藏,隻要你策劃妥當,我隨時可行動。”

宋兩利道:“你倒是有心光宗耀祖,好吧,便成全你;反正金國也是亂七八糟,光是極樂聖王已心術不正,還有個西夏國在虎視眈眈,你若回豪族當個大酋長,多少扯他們後腿,那樣大漢勢力才能平衡。丐幫幫主胡天地我倒熟,不過他一向東奔西跑,大概沒時間教你,倒是江南有個分舵主蘇暢姑娘,她可精明得可以,不但財寶有進無出,且經營油鹽酒,日入鬥金,厲害無比!你跟她學,鐵定不吃虧!”

忽必瑞聽得兩眼發直:“日進鬥金,有進無出?這女人可了不得,她幾歲了?”

宋兩利感應他心頭想法之後,邪笑道:“怎不問漂不漂亮?隻要能賺錢,美醜都沒關係了?”

忽必瑞幹笑:“那美不美?”

宋兩利道:“你想追她?”

忽必瑞幹笑:“若有能力,且合得來,有何不可?”

宋兩利笑道:“鐵定是合得來,你們有見錢眼開共同嗜好,天下少見!”

忽必瑞幹笑道:“緣分也很重要!”

宋兩利道:“是否要我畫幾張和合符,讓你帶去給她服下?從此百依百順!”

忽必瑞笑道:“好啊好啊!”

宋兩利邪笑:“看來你當真為錢拚老命,連卑鄙手段都敢用了!”

忽必瑞道:“有卑鄙小神童指點,我可不在乎其他!”

宋兩利邪笑:“真是交友不慎!”還是晝得三張和合符,並寫得一封介紹信,交予忽必瑞,正色道:“說歸說,人家若不喜歡,可別真的下符,否則將遭天譴。”

忽必瑞笑道:“知了!你看我不算一表人材麽?”

宋兩利瞧他雖非俊帥,卻也挺勁,頗有大將之風,隻是滑溜些,道:“別耍太多詐,會更出色!”

忽必瑞笑道:“不會不會,詐術乃對敵人要的,對你即忠肝義膽!”

宋兩利道:“這倒是實話!”

宋兩利隨即大略說明蘇暢狀況,原想留忽必瑞待個幾天,豈知他聞及蘇暢有進無出、日進鬥金之能,已耐之不住,急欲快速見之,宋兩利心想躲在宮中亦無去路,遂同意給他離去,抓得盜向錢不貪之銀票,各分一半,忽必瑞欣喜不已,拜謝連連。

宋兩利這才又潛送他出宮。忽必瑞立即往江南行去,莫說他人生地不熟,對於潛鑽之術,天下難出其右,畢竟躲在黃龍城一年未被蛇妖女抓著,豈是白混,故宋兩利對他極是放心,且以通靈**傳向江南蘇暢,對方正在帳房撥算盤,宋兩利喝道:“送你一個老公!”

蘇暢心神一顫,以為作夢,然宋兩利影子卻深刻,斥笑道:“是你麽?”

宋兩利邪笑道:“屆時便分曉!”不再多話,神秘幻去。獨留蘇暢遐思不斷,喃喃**著:“會是誰?”滿腦子仍充滿宋兩利怪異影子。

宋兩利則預祝兩人姻緣。隨又躲回內宮萬歲山秘陣之中。想及未來艱苦,又下苦勁練功,畢竟陰陽老怪未除,另有極樂聖王威脅,不加把勁怎行。

食物幹糧早已備妥,他想練個三數月以期功夫更進一層。

然練及深夜時,頓覺笛聲傳來,感傷中帶著殷盼。

宋兩利詫道:“夜驚客來了?”腦門搜去,正是她沒錯,一人孤伶困於上次受傷雅居之中。宋兩利輕輕一歎,他可負天下人,又怎可負她呢?無暇再練功夫,乘著黑夜,已潛出宮,尋向秘巷雅居,轉掠一陣,已尋得地方,快步掠入,夜驚容果然坐於孤月下感傷吹笛,宋兩利疼心,慢步行去。

夜驚容忽覺有人逼近,轉身瞧去,果然是心上人,兩行熱淚頓時落下,無雙笛差點掉落地麵:“我以為見不著你了……”

宋兩利道:“怎會!”行前過去,輕輕拭其淚水,道:“沒想到你來得如此快,否則必去接你。”

夜驚容破涕為笑,窘聲道:“你會覺得我太花癡了麽?”

宋兩利道:“怎會?我作夢也未想著,今生今世會被你這麽漂亮美人看上,是前輩子修來福氣!”

夜驚容甜膩伏向男人肩頭,洋溢幸福:“也許真是緣分吧!”忽覺宋衣衫單薄,道:“裏邊談,你別受涼了。”

宋兩利笑道:“怎會,打從懂事開始,幾乎光著上身工作哩!”想及相國寺童年,確是如此度過,當時雖甚苦,現在卻覺滋味無窮。

夜驚容仍將他引入雅居,且帶上門窗,暖和許多。

躲在暗處之夜無群打從宋兩利替夜驚容拭淚開始,他即已全程瞧及,原已懊惱嗔恨,直篤宋兩利有何資格讓佳人如此對待?然師父交代不得再讓師妹厭惡,否則將無任何希望,他始強忍以免壞事,已將右手掌綁於腰際,似若插腰,如此縱使衝動,卻也得多掙紮才行。及至夜驚容擁靠男人肩頭,他幾乎快把持不住,氣得全身抖顫,幸好兩人未擁吻,否則他必無法再忍受下去,必定衝前大打出手。

此時見兩人進入屋內,孤男寡女,又是三更半夜,夜無群那般醋火更熾,暗道若不拆開他倆,要是發生不可告人之事,自己豈非完了。

他揣想著,如若此時貿然衝去,必定引來師妹反感,倒不如故意裝作不知,和方才一樣,且聞笛聲而來。但覺此法甚佳,遂倒掠牆頭,於外邊輕喊道:“師妹你可在此?”這才掠入裏頭。

雅居那宋兩利、夜驚容同是怔詫,怎這攪局家夥又來了?

宋兩利急道:“我得躲躲……”

夜驚容拉住他:“不要躲,遲早都要麵對。”

宋兩利挺起胸脯:“好吧!反正是他失禮,又非我失禮!”決心麵對一切,若不行,和他大戰一場又何妨。

夜無群聲音又來:“師妹你可在此?”

夜驚容開門相迎,冷道:“師兄你又來作啥?師父不是叫你別跟來?”

夜無群僵硬聲音道:“師父另有任務派遣,我隻是聽得笛音,怕你出事,立即趕來瞧瞧,別無他意。”

夜驚容道:“我很好,請別掛心。”

夜無群笑道:“能否進去喝一杯?天寒地凍,賞杯熱茶也是應該。”

夜驚容道:“小神童在裏邊。”

夜無群淡笑:“沒關係,我隻喝口熱茶即走。”

夜驚容但覺他反常,道:“你……不跟他爭了?”

夜無群道:“爭什麽?我已想通一切皆是緣分,隻要咱有緣必會在一起,又何必強求呢!”

夜驚容不知他轉變是真是假,道:“進來吧!希望師兄能徹底通悟。”終引人入內。

宋兩利直搜著夜無群腦門所思,對方卻早有預防,運功封擋。宋兩利雖可加勁逼功以迫得,然那已是搏鬥局麵,實是不願在心上人麵前發生,故粗略隻能感應對方思緒閃爍不定,似耍著無數心機,暗道:“還不是想搶夜驚容,無時無刻想對付我!”

夜無群見及宋兩利,打哈哈說道:“咱又見麵了,敝師妹便請你好好的照顧了。我隻是路過,喝口熱茶罷了。”

宋兩利道:“三更半夜還會路過此地?”

夜無群道:“笛音所引,小神童也該被此所引來吧?”

宋兩利道:“你說呢?”

夜無群笑道:“大概是吧!我隻喝口茶即走!”當真斟得熱茶,慢慢啜飲香茗。

宋兩利、夜驚容卻盯得緊,不知對方弄何玄虛,怎權高位重一國王子,突地變得如此偽作謙虛起來?

夜無群暗忖效果甚佳,不禁升起捉弄快感,喝下香茗後,當真起身,拱手道:“師妹多保重,我告辭了。”

夜驚容一時不知所答,夜無群已起身步去,道:“小神童拜托你照顧我師妹了。”

終離開雅居。

宋兩利道:“你不想住在這裏?”

夜無群道:“有點想,但可能打擾兩位,還是離去的好!”心頭卻萬般希望師妹能開口,他且順理成章留下,夜驚容當然有所掙紮,然最後仍未留人,道:“師兄自己保重……”夜無群但覺失望,然已裝樣,隻好依言告別離去。

宋兩利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道:“聖王到底給他啥藥吃,竟然變得如此詭異和做作?”

夜驚容道:“不清楚,當時我先離去,他事後再尋來,如此轉變,連我亦感意外,你不是會通靈,攝他腦門不就得知了?”

宋兩利道:“他練了防範之術,若非全力逼迫,恐不易攝得,要是他突然好轉,如此做反而不妥。”

夜驚容道:“他當真離去?”

宋兩利道:“沒有,守在大門外,大概還在盤算啥鬼主意。”

夜驚容道:“請他住宿一夜,畢竟他是我師兄,且初次到此地,夜色又晚,不留他,說不過去。”

宋兩利道:“留啊!我可隨緣,畢竟咱獨處機會多的是,不在乎這麽一兩次!”

夜驚容欣喜道:“多謝你諒解!”遂奔出,又將夜無群給喚回,道:“師兄你便留住一夜,明兒再去找客棧方是。”

夜無群大喜,暗道:“師妹仍是愛我、關心我的!”轉身回行,道:“師妹別太客氣,若真的為難,我另找地方居住便是。”

夜驚容道:“不為難!此宅不小,備有客房,你且跟我來!”忽又想及當時師兄不也來過,此話白說了,但仍帶引至客房。

夜無群道:“師妹你仍是善良美麗,以前種種尚請見諒!”

夜驚容道:“不談這些,隻要你明白感情之事不能勉強,一切自無問題了。”

夜無群笑道:“我已想通,始敢前來說明,但仍希望師妹能給一些機會,莫讓我徹底失望。”

夜驚容道:“我們還是師兄妹,情誼亦是兄妹情,師兄應早看破,莫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夜深了,你請休息,我得回去了。”說完拜禮而去。對於男女之情,仍不給夜無群一點機會。

夜無群頓覺失望,暗歎不已,自己竟然鬥不過小妖道,一股怒火又將冒起,幸得右手綁著,掙得幾次,終於冷靜下來,自我安慰道:“幸好和師妹鴻溝已解,日後再尋機會便是!”倒往**,卻耳聽八方,若宋兩利未走,且男女同房,他非得重新再上戲阻止不可!

夜驚容已返回雅居,笑道:“已擺平師兄,現在該如何?同床共枕休息麽?”說完已臉紅欲滴,首次說及輕浮話,甚是窘困。

宋兩利瞧得美嬌娘楚楚動人,一時難忍,將其摟入懷中,深深吻去,情愛化開,雙雙但覺天旋地轉,甜蜜無比,直到夜無群簫聲傳來,方始分開,夜驚容窘道:“都已如此了,同床又何妨……”直覺宋兩利是被動者,隻好說出,免得對方退縮,然從女子口中說出總是尬窘。

宋兩利笑道:“當然想啦,但你且要一夜聽簫聲麽?看是明兒再說嘍。”

夜驚容當然同意,提議共眠乃在明誌,免讓宋兩利因夜無群而引起自卑,其實若同床,她亦難以入眠,畢竟師兄隨時會衝進來,實在壓力過重,道:“那你睡我床,還是另睡客房?”

宋兩利道:“都不妥,你睡床,我在此打坐,免得你師兄突然發瘋,把你給劫走了。”

夜驚容道:“他若真的如此,我將恨他一輩子。”還是接受安排,拿得軟毯欲讓心上人蓋去,宋兩利原想說及打坐練功毋需毯子,但不忍拂去美意,遂接收過來,罩在身上,盤坐椅子,道聲晚安,開始練氣。

夜驚容亦回房休息,縱使未同床,她亦興奮得無法入睡,畢竟心上人在旁,想來的確甜蜜無比。

夜無群簫聲吹至五更天,方始停去。他且偷偷潛瞧,發現宋兩利原在打坐休息,這才甘心回房。

次日辰時,夜驚容即來喚人,夜無群顯得疲累,仍被招待早餐後送出,夜無群隻好另行投宿附近佳寧客棧,以補失眠。

至於宋兩利則因打坐數周天,精力充沛,想及打從服下紫玉仙芝至今已數月,再加上太虛真人葛獨行授予道家法門後,調功運勁顯然進步許多,實是受益匪淺。

而那夜驚容亦在睡之不著下暗地起身陪宋練功,打坐養神,自能精神飽滿。兩人在送走夜無群後,甜蜜共進早餐,且相約練功,一切變得愜意萬分。

宋兩利對夜驚容早是真心真意,縱使他乃綠龜法王轉世,或終身不能娶妻生子,然他並未堅持得修行成佛,畢竟一切隨緣,故他亦修行道法。想及極樂聖王一言點醒,連張天師皆能結婚,他又何拒於人?尤其又是如此受漂亮美女青睞,那是前世修來福氣。

美女敢嫁,他當然敢娶,如若綠龜法王未現身抗議,且即順理成章,若其抗議,則替他辦完鬥倒陰陽老怪及極樂聖王後,已足可交代,法王若不爽,則請他另行投胎,畢竟自己確是凡人,不想修佛啊!幸好綠龜法王至今並未現身嚴重抗議,大概默許,壓力減輕不少,故能和夜驚容處得甚是融洽。

兩人恩愛練功,確若甜蜜夫妻。

夜無群則因疲累,故在客棧休息,原想一覺至晚上,再去打擾,誰知腫了一時辰,忽聞附近客房傳來嬰孩哭聲,自是惱人,原想前去責備,卻聽得對方傳話過來,慈母聲音甚是溫柔,道:“美兒乖,別哭,找得你爹,一切自會大團圓啦!你爹是有名小神童,法術厲害得很,隻要化個符,便能讓你平安長大啦!”

夜無群詫楞彈起,那句“小神童”俱無上魔力,迫得他順耳細聽,對方到底是何路數,那“小神童”當真即是宋兩利?若真如此,一切未免棒極了。

隔房聲音又傳來:“美兒啊!你爹早已把你取得‘驚美’漂亮名字,你可滿意麽?他能通靈,早算準你是女的,所以取了個女名,將來你必是大美女,跟娘一樣。”

對方的確是天師派大小姐張美人。她原躲於廬山無塵庵斷情師太那裏,準備生兒育女,當時她確已小腹微凸,應是懷孕三四月以上,複經宋兩利涉及方臘之亂,陰陽老怪拚鬥,乃至於回京後之梁山泊征討宋江,再潛至遼國,曆經鬥倒蛇妖女李鳳顏,以及日後之滅遼種種,轉眼數月又過,張美人在日夜無法盼君早歸之下,因感傷而早產,幸她平日好動,體質尚佳,產得女嬰仍算健康。在顧及負心漢無情及女兒將認祖歸宗上,張美人終在女兒生後十天,仍未滿月之際,抱著她偷偷溜往汴京城。她怎敢讓父親知曉,終住進此客棧,以待尋得宋兩利算老帳,一住又過五天,宋兩利音訊全無,著實緊張,探及消息,但覺對方出了關,她且想尋去,可惜女兒太小,可能禁不了塞外天氣,故始作罷,唯得先把女兒養好後再說。

夜無群愈聽愈覺對方所言即是宋兩利,登時虐喜,決心查個清楚,立即啟門行去,敲向隔壁房,道:“夫人可是在找小神童宋兩利?”

張美人詫愕不已:“你是誰?”直覺反應,抽出匕首護身,自己偷偷潛來此,幾乎無人知曉,對方又怎知一切。

夜無群道:“在下夜無群,是宋兩利不算熟的朋友。”

張美人道:“夜無群?”她原對此人並無印象,且經宋兩利洗腦後,對許多往事模糊不清,故末敢確定對方來曆,喝道:“你是他朋友?那殺千刀者人在何處?”

夜無群道:“他在汴京;但夫人應讓在下知曉你和他關係,咱再談一切。”

張美人猶豫起來,畢竟未婚生女,若傳出去,傷害甚巨,冷道:“我的事,你毋需知道,隻要把宋兩利下落告知便可。”

夜無群道:“聽你所言,那女孩名叫驚美,應是跟小神童所生,我方才聽的甚清楚!”

張美人暗詫說溜嘴,仍冷聲道:“那是我家事,你管不著!”

夜無群知其脾氣硬,不再要脅,心想說了,對方必定尋去,自己再跟後頭瞧瞧,效果照樣相同,道:“他們在西三橫街一小巷古宅中,那大門前有古楠樹。”

張美人詫道:“‘他們’是何意思?”

夜無群道:“他和一女人在一起!”

張美人雙手不禁揪緊:“他敢!”

夜無群暗道效果甚佳,道:“你自行去瞧瞧便知,我不便多言。”

張美人冷哼,抱起女嬰,踹門而出,兩人交錯,夜無群暗道對方長得不賴,隻可惜臉色蒼白,應是剛生產完畢之態。張美人則正眼未瞧,隻掃一眼未作表示,立即奔掠而去。

夜無群欣喜:“好戲上場!”遠跟其後潛去。

宋兩利、夜驚容止於雅居前天井耍練功夫。從早上之氣功,以至於刀劍掌法,已練得數百回合,各顯疲累,宋遂提議練那“交杯酒”,乃以茶代酒,一人喝來一人搶,彼此雙手不斷糾纏撩撥,藉此練巧勁,但費勁不大。

夜驚容自是欣喜能和愛人含情弄姿。耍來頗為親匿。尤其宋兩利那“水”字訣之功夫,不但身形軟若靈蛇,雙手更滑溜得似風中柳條,每每繞著美嬌娘身形溜轉,一有機會,且卷得她哇喔癢笑,閃閃躲躲,好不快哉,宋兩利趁此吃得不少豆腐,美矯娘巧勁浪漫化開,雙雙捉弄起來。

夜驚容笑道:“我也想學這叫‘水姑娘跳豔舞’招式吧?”

宋兩利道:“好麽?有點不正經!”

夜驚容笑道:“當然好,隻跳給你看!”身形一扭,耍得風情萬種:“如何?騷不騷?”

宋兩利嗬嗬笑道:“可騷了,若到大庭廣眾跳去,莫讓天下男人擠破汴京城才好!”

夜驚容媚笑道:“才不敢,隻跳給你看!”扭得搖曳生姿,媚態逗人。

宋兩利嗬嗬笑道:“瞧得已眼花撩亂,哪還有心傳授。”

夜驚容笑道:“說些口訣便可啦!”

宋兩利一時難解,這“水”字訣乃五方法門地水火風空之一,此法門全憑參悟得來,直若密教隻口傳不留秘本,該如何向她說明?

夜驚容等之不及,笑道:“怎地,要藏招麽?”

宋兩利幹笑:“什麽都藏,又怎可對老婆藏呢?密教有五方佛,即東方不動佛,西方阿彌陀佛,南方寶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為大日如來,且以東西南北中配上地水火風空,地者生萬物發修持之心,水者養萬物悟菩提之覺,‘菩提’乃求‘道’求‘覺’之意,隻要悟通此點,自可無所不至、無所不達!”

夜驚容聽得迷惑難懂,道:“怎那麽複雜?”

宋兩利笑道:“所以說這門功夫難搞得很,你先學個樣子,道法慢慢悟去便可!”

夜驚容笑道:“說點簡單的。”

宋兩利笑道:“那就扭扭腰、晃晃肩、擺擺手就行啦!”

夜驚容嗬嗬笑起:“還是覺得像跳豔舞!”伊伊呀呀又跳起來。

宋兩利但覺妙哉,逕自配合跳耍,兩人扭腰擺臀,雙手不斷搶著茶杯,此且不夠,湊上雙嘴仍即咬,既親密又撩態,如若他人見著,必以為瘋男瘋女齊飆舞。

就在兩人欲湊嘴同飲交杯茶之際,一聲嬰孩叫聲驚醒宋兩利,他原已一夜未沾酒,且隻顧戲耍,感應自弱,然有人逼近三十丈之內,他仍能發覺。詫中轉頭,赫見張美人抱著嬰孩悲立楠樹下,兩行淚珠掛滿腮,這一切她都瞧在眼裏,又怎能接受千裏尋夫卻見薄情郎正和野女人嬉鬧痛飲交杯酒?

宋兩利詫駭不已:“怎會是你?”

張美人悲極反笑:“就是我,虧你還記得我!”冷步行來。

宋兩利瞧她模樣似乎洗腦仍未清除,登覺不妙,幹笑道:“張姑娘,不是像你想像那樣……”

張美人冷笑:“現在叫我張姑娘了?”冷步再逼。

夜驚容臉麵亦顯沉重:“她是誰?”

宋兩利哇呀苦笑:“不是你們所想像那樣!阿容你先躲躲,此事我自會擺平!”拖著夜驚容欲躲房中,夜驚容卻不依,冷道:“有事當麵擺平!”

宋兩利急道:“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天啊!拜托拜托,快躲快躲!”

夜驚容仍是不躲。問向張美人:“你跟他?……”

張美人冷道:“我是他妻子,這是我們女兒,這負心漢竟然在我懷胎之下叛我而去!”

夜驚容簡直如雷轟頂,天旋地轉,淚水竟也掛下:“宋兩利你怎可以如此?耍了我沒關係,怎可棄她們母女於不顧!”

宋兩利急道:“不是那麽回事啊!”想說出,然此豈非傷害張美人,急如熱鍋螞蟻,百口莫辯之苦,壓得難喘氣息。

夜驚容無法接受事實,強忍悲切道:“你好好善待她們母女,別再來糾纏我!以後也別再見麵!”說完急欲逃躲!

宋兩利急忙拉住她,道:“阿容,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她丈夫是玉皇仙島的玉天君,我隻是幫她忙而已!”終於還是說出一切,否則佳人一去,恐將一輩子難挽回。

張美人怒道:“你好沒良心,玉皇仙島是家父仇人,我怎可能跟他交往,還生下孩子!”

夜驚容道:“生孩子之事假得了麽?她會亂毀名節麽?放開我,一切還顧顏麵,若你糾纏,我可要出手了!”

宋兩利急道:“我豈會騙你,她的確和玉天君有了孩子,是她娘要我以‘移神換靈’洗腦之術加以洗腦,我看在她娘可憐份上便答應了,原本等生下孩子再處理一切,誰知她卻逕自闖來,亂了計劃!”

張美人怒道:“你胡說什麽?連女兒‘宋驚美’名字都取了,還想狡賴!良心安在!”

說及宋驚美,女嬰哇哇啼泣。

夜驚容甚是疼悲:“不要再說了,讓我靜一靜,連女兒都取了名,又怎可對她們母女如此殘忍,你應盡盡父親本分,莫要再糾纏我了!”突發蠻勁,一手甩脫宋兩利,掩麵悲泣,掠衝而去。

宋兩利急於追人:“阿容,千萬要相信我啊!”

夜驚容斥道:“別追來,否則我恨你一輩子!”話聲甚重,宋兩利終不敢追去,垂頭喪氣立於該地,暗歎命運捉弄,無端起波瀾。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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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52: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虛夫假妻

宋兩利此時隻想安靜片刻。

然事情仍未了,張美人病臉更形煞白,抽出匕首掠來,冷森道:“你認不認我們母女倆?若不認,我便殺了你,還有這小孩!”匕首當真往嬰孩劃去,嚇得宋兩利驚叫:“別亂來!”急欲阻止,卻又礙於越描越黑,再認下去,豈非一錯再錯。

張美人冷笑:“一句話,要或不要,否則大家同歸於盡!”

宋兩利實不忍嬰兒,終頷首道:“嬰兒無辜,別傷她,我要便是……”

張美人突地丟下匕首,放聲大哭,將女兒抱得緊緊,嬰兒受驚,雙雙哭成一團。

宋兩利道:“別哭了,不是要了嗎?快帶小孩進入裏頭,莫著了風寒!”

張美人仍愛小孩,終往屋內行去。然裏頭擺了不少夜驚容衣衫及用具,張美人瞧得悲怨又起:“沒想到你如此**,到處拈花惹草,我該閹了你!”

宋兩利苦歎道:“我們隻是切磋武功,八字還沒一撇……”

張美人斥道:“什麽還沒一撇?你且叫她老婆,又自喝那交杯酒,她若無瓜葛,怎哭得如此傷心!”

宋兩利但覺越描越黑,隻能苦笑,道:“別想那麽多,先照顧小孩和自己身子才是。”

趕忙將夜驚容東西收集一堆,也好日後交還她,抑或是她將另行返回拿取。

張美人哭泣一陣,心情稍平靜,方自懂得如何照顧小孩,母女哭聲方告消失。張美人竟然當場寬衣解襟,露出酥胸喂乳。

宋兩利待要喊去,又怕對方反彈,隻好避於一旁,此事看來得親自找她娘解決,否則再此鬧下去,自己名節不保,甚且可能傷害夜驚容,遂問道:“你娘呢?她總知你來京城?”

張美人冷道:“先前不知,但已過了十幾天,阿姨必定已通知,她隨時會來。”

宋兩利道:“那就好……”想找烈酒喝它幾口以感應,誰知竟搜之不著,腰際酒袋且已空空,一切甚是不順。尤其想及夜驚容含悲逃去,不知是否出事,且夜無群必定趁此機會粘上,兩人是否舊情複發?自己日後難道就此失去機會?實是命運捉弄啊!

張美人仍深深愛著宋兩利,冷道:“你拈花惹草一事,我睜一眼閉一眼過去便算了,日後敢再出軌,小心我閹了你!”

宋兩利默然不答,隨又覺得不妥,道:“她的確隻是好友……”

張美人喝道:“別再鬼扯,越描越黑。”宋兩利瞧她誤會已深,不再解釋,道:“你怎麽說都行,但要在一起,總該找你娘好好談談。”

張美人冷道:“時機成熟,我自會談。”

宋兩利道:“我去找她,此事得先解決。”

張美人冷道:“她未必已來京城,你想去找那野女人不成?”

宋兩利道:“她都走了如何能找,別再胡思亂想,總該讓我出去辦事吧?”

張美人冷道:“限你一時辰之內回來,否則我便去找你。”言下已擺明纏定了。

宋兩利道:“好吧,我轉轉便回。”於是交代好好照顧嬰孩,終掠身而去,待出雅居,如獲重釋感覺立即上身,沒想到一時善心卻惹來未娶妻又生女,傳將出去,神霄派可糗大了。為今之計得趕快尋著秦曉儀以解決一切。

他立即奔往酒鋪,買得燒刀子烈酒,先喝上三杯,隨又將羊皮袋裝滿,以備不時之需,隨又專往汴河畔那株千年銀杏樹,童年回憶一一上心頭,不覺中已過數年,往事如煙,人世多變直湧心頭,一切轉變實讓人措手不及。

他盤坐下來,清靜心靈,運起通靈**,終漸漸恢複感應。秦曉儀的確已往京城趕來,目前正在開封府途中;夜驚容卻在東郊鬆林悲泣,夜無群果然緊跟其後,準備乘虛而入;另有玉天君竟然得之消息,赤往汴京城趕來,已在五十裏之近,一切爭端似將重新上演;腦門再閃,已出現師父林靈素又在盤算李師師,縱使有浪子燕青護守,他仍千方百計想占其便宜,實是色心不改;陰陽老怪並無消息,然鬼域妖人竟露笑意,頻頻傳話過來:“他們已去取九龍精鋼鐵,你快把日月儀給我吧……”

宋兩利詫道:“他們是誰?陰陽老怪?還有陰是非、妙佛禪師?”

鬼域妖人笑道:“都是,這次你擋不了了……快投降吧……”

宋兩利怔駭中已斬斷感應,詫道:“老怪已反撲,這可是大事一件!”不敢耽擱,趕忙掠往天師西宮,以通知張天師等人準備對付。

天師派掌門張繼先和半天師張繼老,以及丐幫幫主胡天地一直守候天師西宮,以防陰陽老怪反擊。一拖即已數月,眾人總覺或許有變,是否另行改采他法,尤其險探鬼域妖人之事已醞釀而起,畢竟那妖人攝靈之術如此之強,若和老怪狼狽為奸,恐將無人可擋,何不乘機毀除?然對那鬼域所產生之之難以抗拒力量,眾人想來壓力重重,畢竟大自然玄奧非人力所能抵擋,在尚未全然了解之下,誰又敢貿然行動?

眾人寄望天生通靈之宋兩利能早日解開鬼域之謎,也好做個了斷。

宋兩利甚快從後門溜入天師西宮,找向秘院胡天地處,竟發現張天師、張繼老皆在場,除了胡天地外,兩張皆有靈修,自能和宋兩利相互感應。

宋兩利詫道:“你們已知陰陽老怪將反撲?”

張繼先道:“都快過五月之久,他若有傷亦養得差不多,應該快來了吧!”

張繼老道:“掌門一直守在這裏,他來或不來,一樣防備。”

胡天地道:“沒錯,不除此怪,天下難以太平;你有消息了?”

宋兩利道:“方才感應,對方似乎已出馬,除了陰陽老怪,還有他徒弟陰是非,也可能包括妙佛禪師,所有沾上鬼域妖人的壞東西全來了。”

張繼先凝重道:“傾巢而出,看又是一場大戰。”

胡天地道:“隻要收拾陰陽老怪,其他自可迎刃而解。”

張繼老道:“希望如此。”

宋兩利道:“明教四大護法可有前來?”

胡天地道:“原已到來,但明教在朝廷眼中是大邪教,故已避於附近小城,一有狀況,立即支援。”

宋兩利一則喜:母親竟也在附近,一則憂:若鬥不了陰陽老怪,豈非傷亡慘重?他可不願母親受傷,道:“可另有支援人手?”

張繼先道:“佛門已被道君皇帝摧毀差不多,他們有股難伸之怨,故皆不願幫忙,其他各派亦多凋零,恐無人可助。”

胡天地道:“咱幾個鬥不過,其他人恐怕也不管用。大家撐著便是!”

宋兩利暗下決定,不管如何,決不能讓母親受到傷害。道:“他們似要奪九龍精鋼鼎,回去給妖人用,咱得守住才行。”

胡天地道:“戰至一兵一卒,也會守著它!”

張繼老道:“到底此鼎有何功效?”

張繼先道;“寶鼎能煉奇藥,妖人大概需靠它煉東西。”

宋兩利稍有所知,但牽涉到葛獨行及靈寶陰陽鏡,故未說出。

張繼老道:“既然如此,更要留下它。”

胡天地道:“我特派丐幫弟子注意此事。”

張繼先道:“天師派弟子亦將全力以赴。”

宋兩利道:“那我的神霄派弟兄希望也還管用!”心想自己已離開甚久,一切是否已起變化,仍不得而知,故不敢肯定答覆。

眾老已在研擬對策。

宋兩利但覺通知已成,唯今仍得先擺平張美人一事,試探性問道:“天師掌門,玉皇仙島可有再騷擾秦夫人?”

張繼先道:“倒是沒有,不過玉東皇心性已失,可能隨時來犯。故讓夫人避及他處,免受幹擾。”

宋兩利問:“你女兒呢?”

張繼先道:“可能還在斷情師太處,我一直在此,故未及時顧得了她,全由夫人照料,應該沒事吧?”原覺得宋兩利和女兒應有所感情,然對方剛從遼國回來,怎可能有進一步發展。

宋兩利暗喜,事情並未泄底,否則準能了解對方心靈。

張繼先道:“你想去找她?嗬嗬,可得避開斷情師太,她一向對男人十分排斥!”

宋兩利幹笑:“聽說了……”該避的是張美人,然卻躲之不掉。

正談話間,忽傳秦曉儀已臨天師西宮,宋兩利暗詫,果然來得好快,張天師亦詫:“怎匆忙來了,難道有事?”避開胡天地,己和張繼老一同迎接,宋兩利急道:“若夫人閑下來,便轉告在下想和她敘些事。”張繼先應許,兩老始去。

宋兩利噓喘大氣,猛拍胸口,直道好險。

胡天地眼尖,已瞧出端倪,道:“你另有要事找秦夫人?該不會是被張美人追殺吧?”

宋兩利一楞,神丐竟一猜即中,他原答應秦夫人不說,但既已窺出,怎好意思再撒謊,心**一轉,道:“不錯,她是追來京城,且硬要逼我娶她,鬧得甚僵!”至於懷孕生子仍不敢言,以守信諾。

胡天地笑道:“張美人鐵定是美人,配上你綽綽有餘,你怕破功,從此失去武功?無此嚴重吧,佛法修不成,修道法亦行!”

宋兩利幹笑:“不是此問題,隻是……”怎敢提及夜驚容,對方早跑了,後果根本不知。

胡天地道:“緣分未到,抑或你另有所屬?”心**一轉,道:“其實延後一點亦好,結了婚,功夫也許破不了,說不定通靈**卻破去,該如何麵對陰陽老怪?得先收拾他再說,免得功敗垂成。”

宋兩利道:“是極是極!”等待甚是難熬,遂請胡天地指點武學天罡掌,道:“天罡掌一定會發出烈火熱勁麽?”

胡天地道:“非也,那隻是心法不同,若將內勁化以陽熱之氣逼出,則屬熱氣,逼到極限則能生火,最高境界即綠龜法王之烈火掌,如若轉變行功之法,則可化為寒冰掌,隻是一般人習慣窮極一生隻求一藝專精已頂了不得,故鮮少再練其他功夫,其實陰陽該是一體兩麵!”凝神運氣,手掌漸漸化冰,再劈出去,寒氣已泄,道:“就是如此,懂嗎?”

宋兩利道:“懂了!”

胡天地道:“你修了綠龜法王烈火掌,可有成就?”

宋兩利凝起勁道,雙掌頓時泛紅,熱氣泛生,猛地輕吐,兩道紅光乍閃,左側一株寒梅已被焚去。

胡天地頻頻點頭:“七成火候了吧?苦練至十成,紅光變透明狀,更能發揮功效。可惜那是綠龜法王絕活,我無法指點;但可肯定,你已登堂入室,不出十年,將能窮天下之極峰,恐得陰陽老怪和極樂聖王之流才能擋,那時你才三十歲啊!”

宋兩利翻著手掌:“還要十年?……”

胡天地拍拍其肩頭:“那已是練武者夢寐以求,試想極樂聖王和陰陽老怪都已七八十歲以上,你足足少了數十年修為,能不知足麽?”

宋兩利幹笑道:“並非不知足,而是仍得等十年才可能解決問題,那可久了。”

胡天地笑道:“怎麽?等不及想結婚?嗬嗬!結了婚,修為便可能長進啦!不過你天生通靈,變化仍大,除綠龜法王,誰也估不了準頭,好自為之便是!來,咱切磋切磋!”

兩人於是出招拆解,胡天地仍以天罡掌相對,宋兩利則以地水火風空怪招迎拆,一個經驗老道,一個反應靈活,鬥得五五波。

轉眼二十招已過,秦曉儀忽地匆匆趕來,兩人始停止拆招。宋兩利拱手道:“實因有些私事,故隻能跟夫人一人談。”

胡天地笑道:“去吧去吧!男女事不沾也罷!”

宋兩利遂拜禮而退,迎向秦曉儀,兩人再往後院淨心閣避去。

此閣兩麵環池,兩麵花園帶楓林,較為清僻,不易被人竊聽,宋兩利始苦笑直道:“她當真找來了,且要我認女兒,狀況且更糟……”將狀況說一遍,但把夜驚容之事隱去,暫時不談。

秦曉儀歎息:“苦了你……,你能不能認女嬰當幹女兒?”

宋兩利詫道:“還要我認她?再此下去,我豈非永世脫不了身?”

秦曉儀歎道:“我知你難處,可是她已信以為真,何不給她一次機會,畢竟玉皇仙島和天師派過節未了,那玉天君糾纏不說,連玉東皇亦可能施展更火爆手段。”

宋兩利苦聲道:“我不是不幫,隻是她真的是玉天君骨肉啊!”

秦曉儀道:“話是沒錯,但若一個女孩被盜匪非禮,難道得一輩子認匪為夫?任何人皆會全力阻止,美兒今日這種結局已是最好的了。”

宋兩利道:“話是不錯,可是我已經說出她和玉天君之事……”

秦曉儀詫道:“你說了,那她?”全身已抽顫,兩眼更含淚。

宋兩利不忍,道:“隻是她不相信,且要拿刀殺我,也想把小孩殺掉。”

秦曉儀噓喘大氣,猛拍胸口:“好險!她性子烈了點,幸好未釀悲劇……,還請小神童成全……”

宋兩利道:“為何又是我?換個他人不行麽?”

秦曉儀道:“她骨子裏是愛著你,洗腦才會如此成功,若換成別人,恐不能接受。”

宋兩利苦歎不已:“我是道士,怎可拖著一個女兒,何況我還有女友,為了此事,她幾乎恨死我,黑鍋可背大了。”終仍將夜驚容之事說出。

秦曉儀一時臉色凝重:“有這等事?可棘手了……”

宋兩利道:“紙包不住火,遲早她將知道一切,我可不信洗腦術這麽厲害,能一輩子管用?”但想及張美人如此反應,又沒了把握,暗暗解嘲道:“什麽不靈,靈這碼事?”想及張美人受洗腦而不避男女事,老要**相見,他即窘困不已,如若被夜驚容撞個正著,那豈非跳至黃河洗不清,連剝層皮、換個人都無法避此嫌。

秦曉儀不斷尋求解決方式,自己女兒重要,卻也不能不顧宋兩利處境,盤算後,忽生一計,道:“你還是收容阿美吧!我已想過,你的女友當正房,阿美當偏房,誤會之事由我去解釋並求她,應可解決。”

宋兩利詫駭道:“什麽?要我一次娶兩個?”背脊簡直被捅一百刀,苦笑道:“夫人饒了我吧,要是一次娶兩個,我鐵定天天被你女兒追殺,說不定三更半夜還被閹了,終身變太監!”

秦曉儀道:“我會勸她,除此之外,恐無良方了。”

宋兩利靈機一動:“何不再洗腦一次?讓她另外再找個夫家,不一定要武林中人,百姓家庭亦可。”

秦曉儀道:“恐怕難了,她會武功,若突然發作,恐怕嚇死對方,何況對方亦可能無法接受養女一事,日子一久,照樣穿幫。”

宋兩利道:“那將小孩暫時寄養他處,然後洗腦讓她自認未生孩子,以後仍可四處追男人。”

秦曉儀目光一亮:“或許可行!隻要將小孩送往斷情師太處,一切大概可隱去,待將來長大再相認不遲。”

宋兩利道:“那就快快行動,免得夜長夢多。”

秦曉儀頷首,隨即前去告知張繼先得出去辦事,而後返回,再跟宋兩利潛鑽小巷,直抵楠樹雅居,溜了進去。

轉及雅房處,已見得張美人一手抱女嬰,一手抓利刀,嗔恨立於門口,隨時想找人算帳。原是一時辰已過,她以為宋兩利又要詐,報複之心溢滿胸懷。

宋兩利見及此狀,驚困不已,有此老婆,恐一輩子難眠。秦曉儀卻欣喜萬分,母女天性使她關懷奔去,急道:“美兒,一切平安麽?”

張美人原是怒火填膺,然突見母親,登又欣喜萬分,笑道:“娘,您來啦!”匕首暫丟地麵。欣笑道:“看,您孫女,長得漂不漂亮?”

秦隢儀道:“漂亮極了!”將女嬰抱於懷中,逗耍不已,女嬰亦咯咯笑起,甚是天真。

張美人道:“她叫驚美,名字也漂亮!”

秦曉儀笑道:“甚好,甚好!”

張美人喜若小女孩。宋兩利偷偷拾起匕首想隱藏,張美人突地發現,嗔喝道:“你作啥?偷偷摸摸!”

宋兩利幹笑:“沒事沒事!”

張美人搶回匕首,且往其腦袋敲去:“想盜我匕首,還說沒事!”

宋兩利唉呀撫頭,趕忙跳開,無妄災難連連實消受不起。

張美人終想及負心郎背叛一事,立即告狀:“娘!他趁女兒懷孕之際偷人!罪大惡極,該閹了他!”匕首又抖,宋兩利再跳開三尺,苦笑不斷。

秦曉儀道:“不會吧,他一向忠心耿耿。”

張美人道:“怎不會,野女人衣衫還在屋內呢!”為求證明,拖她母親入房,一切明目了然,秦曉儀暗忖,看來宋兩利和那姑娘感情頗深,可惜女兒福分薄些,道:“隻是衣衫,應無其他要事才對……”

張美人道:“那可多呢,他還叫野女人老婆,被我逮個正著!”

秦曉儀道:“你原諒他了?”

宋兩利暗道:“千萬別原諒!”

張美人卻歎息:“女兒都生下來,難道要她沒爹麽?我已警告他,下次再亂來便閹了他!”

秦曉儀笑道:“夫妻一場,大家忍忍便過去。你坐好,娘叫他向你道歉。”方始喚宋兩利進門,暗示應可進行移神換靈洗腦工作了。

宋兩利遂運起神通感應過去,張美人雖咄咄逼人,其實內心甚是恐懼女兒失去父親,隻不過裝凶罷了。

宋兩利道:“你喜歡女兒麽?”

張美人道:“當然喜歡,你敢遺棄她,小心我收拾你!”

宋兩利道:“不敢不敢;你如何生下她?”

張美人想及此,怒氣即來:“你好意思說!竟敢躲在此養情婦,害我終日思**,差點難產,若非阿姨幫忙,母女早赴黃泉,遂了你心意!”

宋兩利感受對方生產痛苦,直道抱歉。

張美人每想及痛苦,即更愛女兒幾分,又摸往嬰兒,撫弄叫乖,宋兩利見狀,要秦曉儀將嬰兒抱離,免得觸景生情,而難以洗腦。

秦曉儀遂道:“你倆帳慢慢算,娘先去料理小孩,也該洗個澡了。”

張美人道:“別著涼了。”

秦曉儀笑道:“不會不會!”抱嬰而去。

張美人對準宋兩利,匕首又抖:“現在可以仔細算老帳了,從實招來,你一共玩弄多少女人!”

宋兩利道:“一百個!”

張美人詫道:“這麽多!那我是第幾個?”

宋兩利道:“九十九個!”

張美人道:“怎那麽倒楣!”

宋兩利漸漸逼起移神換靈洗腦**,道:“所以我根本不是你男人,也不是你丈夫!”

張美人冷笑:“那你是誰?想逃出我手掌麽?”

宋兩利:“我是小道士,不能結婚!”

張美人斥道:“胡說!我爹還不是結了婚,且生了我,你想撇開一切,那是作夢!”

宋兩利道:“可惜我非你喜歡那類型!”

張美人腦門閃動,喃喃說道:“這倒是實話……”幻出童年夢想白馬王子模樣。

宋兩利知道已切入對方不再排斥之話題,依樣以引帶方式讓對方慢慢進入洗腦狀況。

道:“你又喜歡哪類型?”

張美人喃喃說道:“高高地、帥帥地、濃眉大眼,五官清秀,有王公貴族氣質,英氣煥發,且瀟灑出眾……”將夢中情人勾勒出來,一副陶醉模樣。

宋兩利道:“我不夠高,也不夠帥,五官亂七八糟,亦無王公貴族氣質,所以不是你的男人!”

張美人道:“那我的男人又是誰?”

宋兩利道:“他叫趙書鴻,江南人士,是名門弟子。”

張美人道:“當真有這人?”

宋兩利道:“當然有,他還會請你吃飯!”

張美人道:“真的麽?我怎忘了?”

宋兩利道:“當然真的,他喜歡穿白衣白袍,陪伴你身邊。”

張美人道:“可是我不喜歡男人穿白衣白袍。”

宋兩利道:“為了你,他換了裝,青衣青袍可不可以?”

張美人笑道:“這還差不多!”

宋兩利道:“你和他交往一陣,差點有了孩子!”

張美人乍聞孩子,有所警覺,伸手往小腹摸去,冷斥:“胡說八道,小孩是跟你生的,你休想耍賴!”

宋兩利功力再次逼強,道:“我那麽醜,怎會是你的夢中情人呢!”

張美人茫然道:“我也想不清為何會跟你在一起!”

宋兩利道:“你沒跟我在一起,也沒跟我生孩子。”

張美人道:“難道是跟他生的?……”

宋兩利道:“也沒有,你根本沒生孩子,隻是差點而已。”

張美人撫著肚子道:“怎沒生!我明明懷胎十月之久……”

宋兩利道:“那隻是幻想,實際根本無此事。”

張美人茫然不解:“幻想?”敲著腦袋:“我在幻想……”

宋兩利道:“不錯,是在幻想。”

張美人道:“可是生產時那麽疼,怎是幻想?”

宋兩利道:“根本不疼,一切都是幻想!你根本未懷孕,且未生產。”

如此難以磨滅經驗,實已深烙張美人心腦,宋兩利足足花費兩刻鍾,說得不下數千遍,方使張美人自覺那是幻想而非真實,宋兩利道:“若生了小孩,怎會沒丈夫?”

張美人茫然道:“是啊!我丈夫在哪裏?”

宋兩利試探問道:“該不會是我吧?”

張美人瞧得幾眼,想點頭,隨又搖頭:“你不是,我丈夫不是道士,是王公貴族……”

宋兩利暗自叫爽,看來可擺脫她糾纏了。唯今得將趙書鴻加深印象。道:“你的心上人是趙書鴻,江南人士!”

張美人喃喃說道:“趙書鴻是我心上人?”

宋兩利道:“正是!他喜歡穿青衣,耍長劍,喜歡吟詩作詞,為人風趣!”說了一大堆和趙書鴻有關之事,終讓張美人漸漸接受,口中不斷**著其名字。

宋兩利道:“你根本未結婚,仍是情竇初開少女,不能太隨便!”

張美人喃喃道:“我未結婚?我是少女……”

宋兩利但覺洗腦成功,慢慢將移神換靈法門撤去。

張美人仍迷惘叫著:“我是少女,仍未嫁人……”和往昔受洗腦後立即認定宋兩利是丈夫,反應較為不同,宋兩利心想該是虛構趙書鴻這號人物,不如真人來得真實,使她因而陷入真真假假虛幻之中,然宋兩利認為隻要對方不斷自我催眠,一切將漸入佳境,終能噓喘大氣,暫時擺脫糾纏。

宋兩利喚向張美人,道:“張姑娘你醒醒,天亮啦!”

張美人渾渾噩噩,敲著腦袋,道:“怎麽回事?老覺做了一場大夢?”

宋兩利道:“作了何夢?”

張美人道:“好像結婚生子,又好像沒結婚……”想及趙書鴻此人,竟窘紅臉麵,突又意識宋兩利窺瞧,窘極生嗔,喝道:“你在這裏作啥!”一掌便要劈來。

宋兩利暗道好極,趕忙跳開,幹笑道:“沒事沒事,隻是你生了一場大病,現在康複了,我去請你娘來!”急於溜去。

張美人突又喝道:“站住!你不是跟我結婚……”印象中仍帶點翻雲覆雨,然隻說一半更形困窘,暗道莫非是春夢?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急道:“別亂想,我可是道士,不隨便結婚。你的愛人才是趙書鴻,別搞錯啦!”

張美人心事被窺,嗔斥道:“快滾!”宋兩利乘機開溜,張美人一臉霧水:“到底怎麽回事?腦袋一片渾噩……”敲著腦門,極力思及過去。

宋兩利則逃向秦曉儀處,告知已經成功,對方愛的是趙書鴻虛擬人物。

秦曉儀道:“要是她真的想找此人,那該如何?”

宋兩利道:“找不著就失戀啦!”

秦曉儀道:“這可好?”

宋兩利道:“先擺平此事再說!”

秦曉儀想想也對,道:“試探她一下!”

抱著女嬰,又往雅居行去。

宋兩利潛跟其後,一窺究竟。

張美人突見秦曉儀進門,顯得興奮,道:“娘,我怎會在這裏?”

秦曉儀道:“你生病,暫住於此!”

張美人忽覺女嬰,似乎母子連心,立即抱去:“她是我女兒,對不對?”

宋兩利暗道:“完了完了,莫要穿幫才好!”

秦曉儀急道:“你還沒結婚,哪來孩子,她是遠房親戚寄養的!”不敢讓她多抱,又搶回來。

張美人道:“怎會如此?我覺得她好親切,好似我生的,還有個名字叫驚美吧?”

秦曉儀道:“不,她叫秋雲,是娘的表親寄養的。”

張美人道:“秋雲?怎差那麽多……”敲敲腦袋:“我怎麽搞的,老是忘記許多事……”

秦曉儀道:“你生病,得了失憶症,多休息幾天將會複原!”但覺此地不適合,道:“咱到娘以前住處!”遂帶張美人出門,掠往東南方,轉行數街,已達題有“儀心園”之清靜雅築。

此處原為天師派位在京城設予秦曉儀之住處,現終能派上用場。

張美人亦來過數次,並不陌生,轉來甚是開心,兩人終抵“雨靜軒”,張美人即笑道:“我想起來了,當年在這裏跌了一跤,手肘還破了一大洞呢!”翻來手肘,果然見及淡淡疤痕。

秦曉儀道:“可別再調皮了!”

張美人笑道:“不會不會!”

秦曉儀要她躺於床鋪休息,隨欲將嬰兒置於附近房,張美人急道:“讓嬰兒跟我一起吧!我頂喜歡她。”

秦曉儀道:“等你身子養好再說!”還是拒絕,趕忙抱去,免得對方胡思亂想。

宋兩利趁此機會潛往嬰兒房,道:“夫人搞定了吧?接下來得幫我替夜驚容解釋,免得誤會加深。”

秦曉儀道:“是想跟你去,但嬰兒那麽小,放在此不妥,倒不如你先找及令友,再告知地點,最好能在汴京城,我自能趕去解釋。”

宋兩利苦笑:“若您未能同行,她怎肯聽我的?”

秦曉儀道:“除非她離去,否則必會回到汴京城。”

宋兩利道:“好吧!我且探她去路,再帶您前去便是!”當下拜禮,掠身而去。

秦曉儀瞧著宋逝去背影,感傷輕歎:“幸他仁心,否則實無法收拾……”回瞧嬰兒,竟也幾分類似張美人,心下一緊,要是日後長得一模一樣,又將如何自圓其說?然女貌豈能隨便可改?唯有走一步是一步,幸好女嬰未像玉天君,否則跳到黃河亦洗不清。然女大十八變,甚多小女孩長大後變得像父親,若真如此,一切又顯複雜,秦曉儀隻有百般祈禱,莫要發生此事才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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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53: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荒唐男女

宋兩利靠著感應,甚快找向東郊一處小坡林,林上築有望日塔,塔高三層,八麵玲瓏,山風吹處,咻咻嗖嗖,夏末初秋氣息竟先到來。

搭上隻見夜驚容一臉悲切。她從未想及自認為最純真善良之心上人,竟會是玩弄女人高手,令對方懷孕生子不說,竟然連小孩皆不認,著實讓她傷透心肺。淚水已哭竭,尤其師兄在旁,連抱頭痛泣機會皆無。百裏景致優美,卻哪來心情欣賞,全若蒙上層灰似地,沉沉噩噩,生命失落得如局麵,甚想跳塔自殺。

夜無群一旁不斷勸說:“師妹請看開點,中原人多詐,連小妖道都耍手段,咱回大金國,重新開始,畢竟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最是清楚,也最適合。”

夜驚容根本聽不了,亦未回話。感情受此重創,已柔腸寸斷,逃都不及,又怎能另接受他情?尤其師兄又是看笑話者,任何安慰聽來皆若帶針帶刺,徒增壓力及悲傷罷了。

夜無群仍不死心,道:“師妹跟我回去吧!難道你想在此站一輩子不成?小妖道既然夠壞,何需對他如此,甚至連感傷皆不必,他說不定已在開懷暢飲,抱著女人睡覺,你卻在此獨悲,根本劃不來。”

夜驚容想及張美人抱女興師問罪一幕,終又掩麵暗泣,腦袋直搖:“不要再說了,請你離開,讓我靜靜可好?”宋兩利瞧她悲慟如此,心靈亦甚沉重,甚想現身安慰,又怕觸怒對方,掙紮不斷。

夜無群歎道:“事情遲早要麵對,對方既是負心郎,不值你如此做,難道你還希望跟他複合,再次受傷害?”

夜驚容道:“不可能,他已有妻小,我怎能破壞人家,我隻是心痛,他看來如此老實善良,背後竟是這般玩弄感情!”傷心處,淚水又滲。

夜無群道:“世上虛偽者甚多,中原尤甚,咱回大金,忘了這小妖道吧!他若真的對你有情,早就追來解釋,豈會任你在此悲泣而不顧?”

宋兩利突生膽量,畢竟躲藏不是辦法,突地現身塔下,說道:“我豈沒來,隻是尚未找到機會解釋而已。”

夜無群詫道:“你當真敢來?!”

夜驚容更詫,轉為悲怨:“你又來作啥?還不快去照顧她們母女,想再撒謊玩花樣麽?”

宋兩利道:“沒有玩花樣,一切都是誤會,我已尋得張美人母親,她將解釋一切,你跟我回去吧。”

夜驚容悲切道:“不必解釋了,傷我一人已夠,你又何忍再傷其母女,沒人會抱著小孩四處亂認丈夫!你還想瞞我麽!”無法麵對宋兩利,掩麵再泣,登又轉身飛掠出塔,逃奔而去。

夜無群怒道:“敢再追來,小心我取你性命!”急追心上人而去。

宋兩利輕歎,恐怕目前不適見麵,否則必引起反彈,隻有遠遠跟在後頭,原想利用攝腦方式控製大局,然又怎可以此方法對付她呢?唯希望對方能忍悲一切,快速返回汴京城,方有機會解釋。

就此,夜驚容幾乎狂奔數十裏,直到身心疲憊,天昏地暗。後頭夜無群不知勸得多少好話,她仍置之不理,唯最後一句發生效用:“既然要逃避小妖道,如此狂奔根本無效,得離開他勢力範圍才行!”

夜驚容終於頓停,悲切輕歎:“我是該離開汴京城了!”說著便欲離去。

夜無群急道:“師妹不要隨身東西了?”夜驚容一楞,但想及隻剩幾套衣衫及碎銀等物,不要也罷,仍想奔去,夜無群卻留下重要隨身物於客棧,不得不去取,遂道:“你該回去一趟,說不定小妖道心一橫,把她們母女倆殺了以滅口!”

夜驚容怔斥:“他敢!”

夜無群道:“既是沒良心,又有何不敢?你是唯一見證人,應回去瞧瞧,否則落個死無對證,將來他再舌燦蓮花,你又信了。”

夜驚容隻顧關心母子倆,縱不信宋兩利會心狠如此,然欺瞞感情一事使她產此疑惑,終掉頭往汴京城飛奔。

夜無群暗喜,終能和師妹相偕而行。

宋兩利更喜,原以為要出手攔人,甚至抓人以回汴京城解釋,誰知夜無群幫了大忙,他豈肯放棄機會,立即奔潛在前,準備先行通知秦曉儀,以解誤會。

三人前後差距不大。宋兩利為爭時機,方入汴京城,立即掠往“儀心園”找得秦曉儀,甚快說明人已返回,秦曉儀二話不說,抱起嬰兒,緊跟宋兩利而去。

兩人動作過巨,發出聲響,已驚動張美人,她奔出寢房,急道:“娘,發生何事?”原即好動的她,快追後頭。然兩人另有目的,轉著小巷早失蹤影,她則奔往大街,想尋兩人,一時埋沒人群之中。

夜驚容已掠回自己住處,原以為可以碰上張美人母女,誰知卻一片空曠,不見人蹤,**且留嬰孩絹巾,嚇得夜驚容花容失色:“他當真下了毒手?”

夜無群隨後已到,冷笑不已:“我料得沒錯,他喜新厭舊,為得你青睞,寧可殺害她們母子,你終可認清他真麵目,毋需再作懷**。”

夜驚容怒道:“誰懷**?我隻想殺了他!”氣怒不已,無雙笛捏得青筋暴脹,隨時想擊斃對方。

宋兩利不知狀況,欣喜奔來之際,於牆頭即喊道:“夜姑娘,我找人來解釋了!”

再衝雅居。

夜驚容怒喝:“你當真如此狠毒麽?”掠身衝出,無雙笛一式“天打雷劈”即往宋兩利腦門劈去。

宋兩利登時詫愕,忘了防備。然無雙笛卻已落下,眼看就要砸腦裂骨,夜驚容駭然鬆手,無雙笛飛落砸來,縱威力減少,未砸爛腦袋,卻也敲得頭破血流,宋兩利仍驚詫不解,心上人為何下此重手,夜驚容已掩麵哭泣:“你為何不躲!”又怎下得了手,結束對方性命啊!

夜無群乘機喝撲過來,獨尊簫又想補上一記,以砸斃失魂落魄之情敵,秦曉儀卻趕來,急劈一掌:“不得亂來!”她乃全力以擊,終打偏夜無群獨尊簫,保住宋兩利性命。

夜無群卻惱羞成怒:“哪來瘋婆子敢暗算本王!”獨尊簫又想擊來。

夜驁容卻已攔下:“這是我的事,你別亂來!”

夜無群已被逼退,急道:“對付惡人,毋需客氣。”

夜驚容兩眼含淚:“我們走吧!永遠不再回此城!”傷心欲絕,急欲躲去。

秦曉儀卻攔住她:“夜姑娘別走,我是張美人母親,想必你已見過!”懷中孩子一送,“這女嬰你已見過,她根本不是我女兒所生。”

夜驚容悲切道:“誰所生已不重要,問題是他玩弄了你女兒,又來騙我,我不能原諒他。”

秦隢儀道:“她根本未玩弄我女兒,相反的,是我不斷求他幫忙,才助我女渡難關,你不應誤會他。”

夜驚容心如刀割,不知該信或不信。

夜無群斥道:“你早和小妖道串通,連自己女兒都想出賣,枉為人母!”

秦曉儀道:“我句句實言,若有虛假,必遭報應!”

夜驚容仍掙紮,且見得宋兩利困坐地上,一手掩頭,卻血流滿麵,一手卻抓著無雙笛,不肯受汙地想交還,一時熱淚盈眶而下,哪想自己出手如此之重,讓心上人血流如注,急道:“你快止血啊!”雙手掩麵,不知該如何是好。

宋兩利悵笑道:“已止血了,你的笛別汙了!”慢步行來,交還夜驚容,但對方如此恨自己,多留無益,道聲:“保重!”不敢停留,悲切往肚子吞,飛也似地掠身而去。

夜驚容全身抖顫,想喚他卻哪出得了口,僵立當場。

秦曉儀急道:“小神童你不能走!”

宋兩利卻已失蹤影,她想追,然說清事實更重要,故又留下,道:“我女兒原是喜歡上玉天君,他是天師派仇人之子,故我拜托他替我女兒洗腦,終於擺脫玉天君糾纏,誰知她反過頭來愛上小神童,這小孩原是寄養我妹斷情師太之友人棄嬰,我女兒卻幻想是跟小神童所生,故抱來興師問罪,其實所有狀況皆非屬實,你若對他有情,切莫誤會,他的確是天下最善良之人。話已說完,愛信不信全憑你了,就此告辭,至於我女兒事,我自會料理,日後若偶請小神童幫忙,亦請別誤會!”

說完輕輕一歎,抱著嬰兒離去。

夜驚容陷入極度掙紮之中,照秦曉儀說來,自己的確誤會宋兩利了,然對方難道不會跟宋兩利串通麽?可是秦夫人瞧來如此慈祥,又怎會耍出騙招?如若誤會心上人,竟敲得他血流滿麵,何等罪過啊!

夜無群道:“師妹別聽他們所言,小妖道負你在先,又跟張美人有染,自無可恕,咱還是回大金國吧,在此徒增困擾。”

夜驚容冷道:“我的事我自己會擺平,你別來煩我行麽!”

夜無群道:“我是怕你又被奸人耍計而不自知!”

夜驚容道:“請你避開,至少離開我房間,我想一人靜一靜!”

夜無群知其脾氣,不再強求,道:“師妹你得想清楚,莫要執迷不悟!”終退至他房。

夜驚容落個清靜,然思緒卻翻騰不已,若說他人能通靈洗腦,自是謊言,然宋兩利的確有此能力,但那張美人突然出現,即抱小孩興師問罪,實在讓人難以想像是洗腦結果。

可是秦夫人為何甘願為宋兩利脫罪?孰真孰假實騙得她思緒大亂。輕輕一歎,道:“我且查明一切再說,否則誤會任何人總不好!”尤其對宋兩利又升起一股殷盼,實希望一切皆是誤會,否則身心傷害未免重得讓人無法承擔。

她深深吸氣,平複悲切與激動,準備以較佳心態麵對此事,隨即步出小巷,往街道行去,想探得蛛絲馬跡。

夜無群當然不肯離去,隨又跟在後頭,他甚至想過暗中殺了宋兩利,但狀況未明,且等發展一陣再說。

張美人並未找著母親及宋兩利,不斷在大街上打溜,半晌時間已過,頓覺肚腹已餓,遂尋往“京香酒樓”準備買些肉包,以便邊尋邊食,誰知靠近酒樓之際,突見一年輕俊美家夥急急衡來。他正是玉皇仙島少島主玉天君,張美人真正丈夫,他原知張美人藏於廬山斷情師太處,曾不斷前去找尋,總在雲深不知處中宣告失敗,然在半月前已聽得斷情師太出外尋人,知張美人已離去,遂又打聽種種,知其尋往京城找尋宋兩利機率甚高,遂背著父親偷偷尋來。京城偌大一片,實找尋不易,他轉得一陣,又不敢到天師府查探,終決定先住下來,長期找尋。誰知方要進食,便發現張美人蹤跡,欣喜直叫老天有眼,急忙衝出相認。

玉天君狂喜道:“阿美可認得我?”

張美人先是一愣,猝地認出,怔詫道:“玉天君?”直覺似曾相識。

玉天君以為對方恢得正常,驚喜道:“正是我,你已認得我,真是太好了!”便欲牽其右手。

張美人雖有似曾相識乃潛意識作祟,但此時清醍過來,由於洗腦關係,早忘了雙方情誼,相反地,更對當時玉家數人在廬山攔劫打鬥情景印象深刻,登時喝道:“天師派死對頭,也敢動我!”龍虎神掌猛擊過來,迫得玉天君閃退連連。

玉天君急道:“阿美難道你忘了我是你丈夫?”

張美人怒道:“無恥!”顧不得用掌,抽出匕首,登欲刺死對方,三招刺處,玉天君衣穿肉現,嚇得他不得不承認心上人仍受妖法控製,他早想妥對付招法,立即詐輸,險象環生地退閃他處,張美人不斷追趕,想手刃敵人。

雙方追至一荒宅,玉天君突地打出**,張美人一時不察,吸得**,立即栽倒。

玉天君將她扶起,疼心不已走向宅院,悲切道:“你是中了何者妖法,竟忍心不認我呢?”竟然落得兩行淚水。

玉天君找來門板當床,將張美人置於其上,隨又找向大廳那曾供奉祖先牌位之燭台,將其抓來,置於張美人左右,隨即拿出靈符火化,喃喃說道:“為了你,我且苦修道法,希望這醒神符能讓你複原!”符咒化去,玉天君如乩童起跳,****有詞耍個不停,每化一張符咒,即往張美人腦袋拍去?連化數十張,幾乎將荒宅焚得全是符灰,他方始收手,喃喃說道:“此七七四十九張醒神符,乃向茅山方虛默求來,希望有效。”

帶著無限希望,他始將清水撒在張美人臉上,一臉緊張看著對方變化。

張美人幽幽醒來,但覺燭火閃爍,似進入另一世界,迷惘不解道:“這是哪裏?……”

由於穴道受製,無法起身,腦袋卻能打轉,無神地東張西望。

玉天君整理出最溫和臉容以對,笑道:“阿美還認得我麽?你的病已經好了麽?別又忘了我才好。”

張美人忽見玉天君,仇家怒火登又暴起,厲吼道:“你想幹什麽?想用卑鄙手段麽?”

掙紮中卻難行動,厲喝再起:“你敢動我一根汗毛,天師派必定取你性命!”

玉天君詫道:“用了那麽多靈符,難道無效?”七七四十九道何等慎重威猛,怎會如此反應,難道方虛默給錯符,抑或耍手腳?

張美人聞言更怒:“你敢對我下符咒?我跟你拚了!”極力掙紮卻未果,氣得七竅生煙。

玉天君悲切道:“我哪是下符咒,你才受他人妖法,連我都不認了!你已生下我們骨肉,是男是女?小孩在何處?”

張美人怒道:“誰跟你生小孩,無恥,想毀我名節麽?”

玉天君歎息道:“你我恩愛相戀,怎假得了?在京城,在太湖,在龍虎山,哪次不是**萬分,這些你都忘了麽?”且將太湖船上**相擁情景說得繪影繪形。

張美人但覺怎和宋兩利**狀況如此類似,縱不斷罵著無恥之徒,心靈卻升起異樣想法,對方難道也在現場?是跟他而非宋兩利?抑或是對方在窺瞧?忽想及窺瞧,張美人嗔怒又起:“不要臉——你敢如此下流,我必挖你眼珠!”

玉天君道:“怎會不要臉,那是你我恩愛表現啊!”又說得數處地方**情景,張美人窘紅耳根,直喝著不聽不聽,任玉天君如何說詞,她始終以下流回應。

玉天君終於失望歎息不已:“看來你是真的中毒太深,我得另用方法了……”忽地拿出五支銀針,欲刺張美人腦袋,此手法類似陰陽老怪曾用於妙佛禪師之“五鬼定魂術”,隻不過陰陽老怪用的是冰針,他卻用銀針,張美人猝見銀針,拚命掙紮:“你想作啥?!”

玉天君疼心道:“治你病啊!”心一橫,終刺其腦門數處穴道,張美人立即昏去。

玉天君不斷以強功逼入,張美人抖顫不已,玉天君****有詞:“用了我娘所留下的‘五仙定魂針’,如若再無效,恐怕大羅天仙也難救了……”他總以為張美人乃中妖法,方迷失心智,故全以醒魂方式處理,孰不知宋兩利乃以洗腦方式改造對方,如若他不斷重複提及往昔曾經生活方式,效果或將可見得,如此一味逼迫治療,恐仍無法對症下藥。

強功迫得雙方汗流滿麵,玉天君始收功,拿來清水替張美人清洗,隨又抽掉銀針,滿是希冀問道:“阿美,你可認得我?”

張美人已蘇醒冷道:“認得!”

玉天君乍喜道:“認得便好,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張美人怒道:“你這惡徒,還想耍何花招——”玉天君一楞:“你不認我是你丈夫?”

張美人厲道:“作夢!救命啊——”喊聲衝天而出,玉天君嚇著,登時封其嘴巴,悲切不已:“你怎忍對我如此?”

張美人仍拚命掙紮,玉天君無奈,銀針複往其腦門刺去,張美人再次昏倒,玉天君欲哭無淚:“我該怎麽治她?難道要回去求張天師?還是求小神童?”然行麽?既已敵對,廝殺已是不及,怎會援手相助?

正想再試一次,忽覺聲音傳來。正是秦曉儀回到儀心園發現女兒已失蹤,焦切四處找尋,至此,突聞救命聲,母女連心,頓覺不妙,遠遠即道:“美兒,可是你麽?”掠追而至。

玉天君詫然,怎敢停留,抱起張美人即往內院潛藏,卻無去路,突見古井,跳落藏身,水井已枯,且甚黝暗,希望能躲過搜尋。

秦曉儀尋至廳堂,發現門板倒地,且見燭火雖熄,蕊心仍在冒煙,自知對方剛走不久,一股不祥警兆升起,登時大喝:“誰擄走我女兒,快快放出,否則天師派饒不了你們!”一手抱著小孩,一手已抽出護身短劍,亦步亦趨搜向內院。嬰兒受此喝喊已哭啼起來,秦曉儀趕忙安慰:“乖別哭,奶奶立刻把娘找還給你……”嬰兒哭聲稍竭,秦曉儀再次搜去。

古井底下玉天君聽得心神大振,暗道:“阿美生下了小孩,不知是男是女?”然隻興奮三秒,隨又轉為悲悵:“那又如何?連老婆都治不好,哪能保住孩子?”慨歎命運為何如此捉弄。

秦曉儀搜至後院,已呈夜晚,感覺陰森可怖。轉搜之下並未發現敵蹤,嬰兒又受陰氣使然,開始哭啼,秦曉儀不得不放話:“還不快把我女兒放出來,否則大軍立即搜來,你根本逃不掉!”仍不見敵蹤,隻好掠退,趕忙前去找尋助手。

玉天君歎息:“淪落如此地步,將來如何麵對她家人?”然事已至此,騎虎難下,終又抱起張美人逃往他處躲藏。

秦曉儀原想及找自己丈夫張天師幫忙,然手中抱著嬰兒,若被發現,豈非不妙,故隻告訴天師西宮守衛,要其派出人馬搜尋,隨又想及女兒險處,得趕快找尋宋兩利,希望他能以通靈**將敵蹤給找出來。然宋兩利受傷逃去,人會在哪裏?

搜尋自非辦法,秦曉儀遂回到儀心園,將嬰兒置於一旁,隨即跪地虔誠拜禮,喊道:“小神童您若有靈,請立即感應,並快速前來,阿美已被敵人擄走,需要您幫忙救出。”跪拜不斷。

宋兩利乃躲回內宮萬歲山奇陣之中,以避開所有幹擾。畢竟夜驚容一棒敲得他心情跌落穀底,但覺人生一片灰暗,逃避那是必然,他甚且想從此剃渡出家,一了情緣。懺悔之際,綠龜法王突地現形,笑道:“你終於嚐到情關之苦,妙哉!”

宋兩利感傷道:“師父,我真的和佛有緣麽?”

綠龜法王道:“無緣怎會找你!”

宋兩利道:“可是您為何放任我去戀愛?”

綠龜法王道:“各人修行不同,逼亦無效!你隨時可還俗。”

宋兩利道:“和她戀愛亦是修行?”

綠龜法王道:“活在人世,做任何事皆在修行,色關、情關、命關、錢關在在皆是,何時參透,何時立地成佛!”

宋兩利道:“若我不想成佛呢?”

綠龜法王笑道:“那也是修行一種。”

宋兩利道:“您不反對我還俗?”

綠龜法王笑道:“你根本未出家,哪來還俗?去吧!情關由來最磨人,一切全在頓**之間!”說完幻影閃失,宋兩利仍想追問:“師父您這是叫我去追她,還是去修行?”綠龜法王始終未再回應。

宋兩利叫得幾聲,知道法王不再現身。他原具慧根,明白既在人世,修行在所難免,任何三災九難皆可能發生。法王所言應指修行時辰一到,自能頓悟而立地成佛,對於情關當然是修行一種,嚐遍酸甜苦辣,那是常有之事,自己若已選擇,則毋需怪罪他人或自己,畢竟那是一條自行選擇之路。

不管如何,綠龜法王現身開悟,已減少宋兩利不少痛苦,他輕輕一歎,原和夜驚容風馬牛不相幹,且不敢高攀,隻是機緣湊巧,讓兩人有機會發展,再經極樂聖王撮合,終發展至心心相係局麵。然造化弄人,情海又經波折,弄得反目成仇不說,且頭破血流,一切又回原點。宋兩利再歎一聲,自我解嘲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便是我了,如此也好,落得一身輕,無牽無掛,不必再負擔什麽……,畢竟自己出身原即不怎麽高貴,莫要誤了人家……”

自我精神治療及安慰後,一切又顯得淡薄而認命。宋兩利方始處理自己傷口,玉笛敲得不輕,裂開數寸長,幸好服過紫玉仙芝,血肉凝結較快速,方不致失血過多。他找來清水洗淨頭發及臉麵汙血,再綁上較大之青符巾,萛是處理完畢,隻是頭頂仍腫疼凸起,形成怪異頭型,他不在乎,連血衣仍未換去,即喝口酒,準備倒地呼呼大睡,忘掉三千煩惱事。

然就在他想入睡之際,忽又感應秦曉儀祈求傳來。宋兩利暗楞:“張美人被劫了?!是誰會劫走她?”開始運起通靈**搜去。秦隢儀仍不斷禱告:“小神童,好人做到底,您快現身再幫我一次,拜托拜托。”

宋兩利苦笑:“我能不幫麽?”腦門搜處,竟然映出玉天君劫人情景,不禁怔詫:“是他?!”這可不妙,立即又從秘道潛掠出宮,知其躲在城南一處廢墟中,快速掠奔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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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8 14:54: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金鬥迷泉

玉天君不敢住進客棧,隻能在廢墟中打轉,但覺此處原為楊公大宅,後因鬧鬼,變成空宅,久而久之,自成廢墟。玉天君但覺鬼屋最為理想,且藏身此處。此處原是森森鬼氣,然他帶有靈符,貼向四麵門窗,倒能落個清靜。此宅有床,玉天君將張美人置於**,仍不斷施展“五仙定魂術”想治妥心上人。然除了冷汗直冒外,別無任何反應。

宋兩利曆經感情創傷,無心耍弄,追至此墟,冷聲便道:“玉天君把人放了,回你老家,大家免傷和氣!”

玉天君突聞聲音,怔駭不已,此人能無聲無息找至此,其功力及神通術簡直高出自己,趕忙擺架戒備,喝道:“是誰?!”宋兩利冷靜步出,玉天君突見宋兩利,膽子不禁脹大,冷喝:“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張天師呢!”

宋兩利道:“誰來都一樣,把她放了,免傷和氣。”

玉天君怒道:“我還想找你算帳,為何要聽你的?你又耍何妖法,把她弄得六親不認!”

宋兩利冷道:“她會被你玩死!”

玉天君斥道:“胡說八道,此乃我娘秘傳,怎會玩死人!”

宋兩利道:“拿針直刺腦門,非傷即死,她能忍受你多少折磨,搞不好已變成白癡了!”

玉天君一時沒了把握,然又怎肯認輸,怒道:“若非你耍妖法,她怎會變得如此,把她弄醒還給我,否則永遠跟你沒完沒了!”

宋兩利道:“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好吧,咱便對掌三招,你若贏了,我立即替她解妖法,你若輸了,馬上給我滾蛋!”

玉天君冷笑:“好極!我正愁無人可鬥!”立即跳身過來,霸龍仙掌一招“龍吞山河”

幻化千光萬影,匯成狂龍般狂流猛擊過來。那萬鈞之勢已迫得宋兩利衣衫冽冽作響,他卻不退半寸,亦未用上撥鼠功夫化去該掌勁,而是凝神以待,但覺對方掌勁衝至之際,始反掌打去,來個硬碰硬。轟地巨響,玉天君悶呃跌退連連,宋兩利隻肩頭輕晃,根本毫不在乎,原來他自服下紫玉仙芝,功力已大進,此時用來試功,自是信心滿滿,玉天君終因修為不夠而落敗。

玉天君豈可服輸,冷道:“別以為練了妖法便可為所欲為!”突地抽出藏身短刀,不再以強功殺敵,改采招式技巧以戰。一招“暴龍搗海”利刀幻化無數青龍閃竄,更若一道光輪巨網裹往敵身,毒龍噬竄,殺得宋兩利籠罩極度危險之中。宋兩利根本無懼,腦門散發感應,對方欲攻何處,實招虛招全部了然,再以“水柔功”招法對應,輕易可化去任何利刀攻擊部位。

玉天君連刺十餘刀,竟然無法奏效,暗暗怔駭不已,對方不但對霸龍仙掌招式了若指掌,且搶盡先機封招,自己根本無法使力,再鬥下去豈非戰敗,既是三戰兩敗決勝負,顯然已輸定,他實不甘,突地來個耍賴手法,頓將利刀射出,似若毒蛇搗天,淩空竄高,突又反衝下來,直取宋兩利門麵,他則乘機掠衝其背後,迫足全身勁道即劈,想以前後夾攻方式戰勝此局。

宋兩利雖是動容,然一閃**即生應變招式,突地運起道家化神賦無上心法“天地無極、乾坤浩瀚”之吸功術,盡將背脊穴道全數打開,任那玉天君怒掌劈來,勁道竟然全部被吸,似落無底深淵而難以自拔,玉天君詫駭急叫:“這是何妖功?!”欲抽手已是不及。

宋兩利大喝,兩道掌勁冒出白氣,伸手合十夾住那利刀,再一催勁,利刀變形掉落地麵,背脊噴勁,玉天君東倒西歪,跌退連連,不斷瞧著雙手,實搞不清對方耍何妖法,竟然掌勁暴打如雷,及至他身背,竟會全部消失?!

玉天君詫駭道:“你會吸功妖法?!”

宋兩利冷道:“你已落敗,快滾吧!難道想食言麽!”

玉天君臉色鐵青:“我敗了,自該遵守約定,然你又何忍拆散我倆夫妻,甚至子女?”

想及傷心處淚水滲流。

宋兩利未料及對方會哭泣,心頭暗歎,自己亦是母子失散多年,實明白此人生悲劇之苦,然讓他倆複合呢?恐怕將造就更大悲劇,自是鐵了心,冷道:“不必怪任何人,該怪你爹!縱使你們現在能複合,你爹還不是一樣鬧得難以收拾,照樣悲劇連連;你想要她可以,先把你爹之事解決再說!”

玉天君頓升希望:“你是說我爹能恢複正常,不再找天師府麻煩,你便將阿美交還予我?”

宋兩利道:“我隻把她恢複正常,她愛選誰,那是她的事!”

玉天君道:“她若醒了,當然選我了。”心下一橫,道:“好,我立刻叫爹別鬧事;屆時你不能食言!”

宋兩利道:“絕不!”

玉天君欣喜,道:“就此說定!”轉向張美人,關懷道:“阿美你聽見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抽出銀針,且將張美人頭發整理妥善,恢複姣好臉容,始再轉向宋兩利:“不出三天,定給你消息!”

宋兩利一愣:“怎三天,來回玉皇仙島,少說也要十天?”

玉天君道:“我爹早跟在後頭,他練了道法,不再怕你們的妖法了。”

宋兩利苦笑:“你家真是一窩瘋!”

玉天君道:“不會,我不瘋,為了她,一切都不瘋!”

宋兩利暗道:“那才瘋狂!”不願說出,道:“快去快去!”

玉天君拱手道:“希望好好照顧我愛人……”

宋兩利道:“好!”

玉天君深情瞧向張美人一眼,方始離去。然掠行二十丈,突又想及什麽,轉頭道:“如若我爹執迷不悟,我把他抓來,小神童是否可修理他腦袋,令他改邪歸正?”

宋兩利想笑:“可以試試!”

玉天君道:“那就謝了!”始滿懷希望而去。

宋兩利一時跳眉不斷,玉天君為情已豁出去,看來說不定當真和其父親反目成仇,而把人抓來,那可得好好收拾才行。想及情字,不禁感歎,自己難道不是為其所困?綠龜法王所言修行,的確是門高深學問。

瞧得張美人雖被撤去五仙定魂針,仍未醒來,想必玉天君胡亂耍邪術,傷著某處,遂伸手抵其太陽穴,功力源源迫去,終見其腦門五處穴道滲出汙血,雖有頭發遮著,仍滲往**,宋兩利暗道險了,若汙血凝結腦門,恐傷害無窮,幸好及時將其逼出,張美人漸漸轉醒,宋兩利卻猜之不透,玉天君母親到底是誰,怎懂得如此邪法?難怪玉皇仙島上上下下邪得可以。

不久張美人已恢複正常,宋兩利並解其穴道,張美人嗔喝彈起,一掌立即搗出,厲喝道:“惡徒你敢辱犯我——”掌勁甚猛,宋兩利頓有所覺,然仍躲不掉,硬挨一記,幸好對方禁製初解,體力過虛,且自己護體神功了得,免於受傷,但胸口卻是火辣辣翻騰著。

張美人突見並非玉天君,怔詫道:“怎會是你?!”夢中**男子現形,使她窘熱,登又喝道:“我喜歡的是趙書鴻,不是你!”

宋兩利但覺洗腦效果良好,笑道:“當然不是我,否則就慘了。”

張美人斥道:“你作啥?!”檢視自己衣衫,幸未被動過,暗呼好險,戒備更嚴。

宋兩利道:“你難道不知被誰所擄?我可是前來救人,請別誤會!”

張美人詫道:“玉天君?!”伸手摸向腦袋,五仙定魂術讓她疼痛難耐,印象深刻,怔道:“他對我施了妖法?這下流胚子!”又轉向宋兩利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做了什麽?”直覺中似又帶點**印象。

宋兩利道:“衣服都沒脫,還能做什麽?”

張美人窘紅臉麵,斥道:“胡說什麽!”一掌迫退宋兩利,抓緊衣衫,回想當時,越想越是模糊,看是幻夢,始相信未受非禮。

宋兩利道:“走吧,該回家了。”

張美人斥道:“你又非我愛人,回什麽家!我愛人是趙書鴻。”

宋兩利道:“家啊,儀心園,你娘正著急呢!”

張美人這才憶起:“對啊!我是追她出來的……”敲敲腦袋,不知被洗腦,瞬息萬變讓她頗難接受。

宋兩利道:“走吧!”先行掠去,張美人迷迷糊糊仍跟去。

汴京城於開封府內,故較精小,南街北掠,盞茶即至儀心園,方欲進去,傳來嬰兒不斷哭鬧聲,宋兩利暗道不妥,張美人卻急叫:“小美人哭了!”哪顧得已被洗腦,母女天性使她難以排斥,急急衝往後院雅居,見得母親不斷搖晃嬰兒,她急道:“娘,小美人餓啦!”

強行抱來。突然寬敞胸襟,翻出**即已喂食。

宋兩利、秦曉儀詫駭,四目相對,不敢張聲,分明已洗腦,難道無法突破母女連心天性麽?

宋兩利不便瞧及此狀,趕忙又閃退門外。

秦曉儀仍不敢出聲,靜觀其變。

張美人當真若母親,不斷搖晃女兒,頻頻逗笑:“小美人,隻有娘知道你隻喜歡吃母乳,別的東西是不會習慣的……”秦曉儀這才想及,生女後,乳腺自豐,奶水不斷,縱使搶了小孩,又怎掩飾得了體質天生變化?洗腦效果恐將打折,看來得三天洗一次腦門了。

宋兩利苦笑不已,若真如此,豈非累死自己。

張美人終喂飽嬰兒,其已安詳入睡,她始小心翼翼置於**,安撫妥善,始滿意笑道:“行了,小美人最乖……呃……叫驚美吧?”

秦曉儀道:“不,她叫秋雲,是你表姨的女兒。”

張美人道:“怎會?感覺好像是我生了她……”摸摸胸脯:“若未生育,我胸乳怎會滲出奶水?”

秦曉儀幹笑道:“那是月事不順使然,女人多少會有此種狀況。”

張美人道:“當真如此?”摸著胸乳,總覺難理解。

秦曉儀道:“娘也是女人,不會騙你,過了一陣子便不會了。”

張美人依然迷惘,女人當真有此症狀?記憶中複覺和宋兩利親密,冷聲道:“那個怪家夥,他是不是我丈夫?”

秦曉儀聞言哪還得了,趕忙找向宋兩利尋求對策,宋兩利道:“隻有再洗腦一次啦!”

兩人雙雙入內,張美人見人即怒:“你想遺棄我們母女麽?”舉掌便要揍人,宋兩利幹笑道:“不敢不敢!”移神換靈洗腦**終又展開,張美人陷入昏沉之中,宋兩利道:“你根本沒結婚,你男友是趙書鴻,不是我!不是我!”說得十數遍。

張美人茫然說道:“可是我的胸脯怎會生乳汁?……”

宋兩利道:“那是月事不順所產生,不足為奇!”

張美人迷惘道:“是這樣麽?”

秦曉儀道:“是這樣,娘可以作證!”

張美人摸摸胸脯,癡然一笑:“好好玩,怎會這樣……”

秦曉儀瞧她在男人麵前如此舉止,替她臉紅,急道:“別再撫摸,娘去拿幾帖藥替你退乳汁,日後便不會了。”

張美人笑道:“何需退,如此頂好,可以養寶寶啊!”

秦曉儀道:“寶寶不是你的,不能亂養!”催促宋兩利加把勁,宋極力洗腦,足足耗去半更次,方將張美人兩個腫脹**之麻煩給解決。

張美人喃喃笑道:“原來女人不必生孩子也會如此啊……”

秦曉儀應聲是極是極,趕忙一手截倒女兒,置於**,方自噓氣,拜向宋兩利:“多謝幫忙。”

宋兩利道:“你得趕快去找退乳藥方,否則三兩天便要喂奶一次,誰都受不了!”

秦曉儀道:“一定一定!”此時已是深夜,看來明早才行。

宋兩利道:“沒事了,我得回去。”

秦曉儀還是道謝不斷,終把宋兩利送走。她且趁此機會回天師西宮一趟,說明和宋兩利前去解決夜驚容之事,故晚歸,免得丈夫起疑。

宋兩利則返回萬歲山秘陣中,原想倒頭睡去,忘掉今日種種,誰知笛音款款送來,幽怨情深,自是出自夜驚容吹奏,宋兩利感受悲情,暗暗輕歎,縱使笛音頗有見諒之意,卻也未表示能否複合,畢竟她乃善慈之人,原諒倒是容易,但感情一事,有了疙瘩,又豈能強求?

宋兩利歎聲道:“癩蛤蟆莫想吃天鵝肉了。”摸摸額頭胎記,原已自卑,此時又能故作神氣什麽?自我解嘲說道:“原是來自不同世界,何需強湊一起?”不敢奢懷往昔種種,認命抱頭睡去,卻輾轉難眠。

笛聲悠揚之際,簫聲驟起,該是夜無群攪進來,被驚容避之不了,幹脆收笛,終至笛斷簫竭,還來暗夜一片淒清。

玉天君甚快找向開封府。於次日下午發現父親駐進“東王客棧”,原是玉東皇本名有個“東”字,且駐進名為“東王”之棧,自是理所當然成為開封之王。

玉天君自知父親習性,輕易可以找及,已尋來會合,滿腦子卻想著如何計畫勸說父親改邪歸正。

同行者另有喜好耍弄毒蛇之玉采儀;數月前受宋兩利耍辱之仇,她始終未忘記,總想乘機報仇,原先引以為傲的毒蛇紅線姑娘仍帶在身邊,她且又找得一條全身黑得發亮且帶金線之黑龍帶角毒蛇,紅黑交相作戰,威力更強一倍,不信宋兩利能躲過此劫。至於那茅山派劉通,除了十天半月往玉皇仙島送毒蛇之外,她倒對他感覺冷淡,反而是宋兩利,縰是仇家,欲置他於死地,然每每靜心想及,總莫名生起爭鬥快感,這可比任何男人有趣多多,甚至覺得抓回家天天如蛇般耍弄,亦為爽事一件。她封他為“虐耍超級玩具”。隻要一有機會必鬥他幾回。

玉東皇駐進客棧最豪華之“東王廳”,自是獨棟住宅,無忌他人幹擾。他早盤算此去必定將秦曉儀帶回玉皇仙島,畢竟已鬥過龍虎山天師派,知對方實力堅強,縱使鬥上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戰勝,如許之久,豈非虛度青春,他悟得真理,攻鬥天師府不容易,何不換對方鬥鬥玉皇仙島,照樣讓對方吃不玩兜著走,而後佳人將永遠留在身邊,重溫昔日甜蜜夢境。自己原想學得通靈**,以窺秦曉儀心思,誰知卻被宋兩利弄得灰頭土臉,而方虛默所傳法門,老是無效,不知是真是假,還好醒神秘咒還算管用,以它來對抗通靈**也就是了。

玉東皇則裝出帝王氣勢,道:“儀妹妹老是嫌我粗鄙,本皇可在家練了數月氣度、姿態,還管用吧?”

玉采儀笑道:“好有格調,宛若帝王!”心頭卻惹笑,父親已若猴臉,怎麽裝皆不像,但不願點破。

玉天君陪笑道:“爹的確若帝王,自該有帝王氣度,對於天師派之仇,何不化去?”

玉東皇瞄眼:“誰說爹跟他有仇?是他故意找爹麻煩!我要的隻是儀妹妹回身邊,那家夥老是糾纏,不鬥倒他才怪!”

玉采儀喝道:“還有那妖女張美人,竟敢搶我老公,非修理她不可!”

玉天君道:“她是我妻子,不準你動她!”

玉采儀喝道:“都已偷漢子,你還死心眼?難道要爬到你頭上生子,你才高興麽?”

玉天君冷道:“胡說什麽?”

玉東皇冷道:“儀兒,爹是如何教你,注意儀態風度,宛若你曉儀阿姨優雅高貴才好,怎胡亂說及粗話!”

玉采儀知父親認真,忙裝淑女模樣,暗伸舌頭,不敢再狂言狂態,心頭卻嘀咕著,什麽都是曉儀阿姨,她當真那麽好?爹是得了大花癡。

玉東皇問道:“君兒,你不是去找張美人,結果呢?又被打落水狗回來?”

玉天君道:“不,隻要爹和天師府嫌隙能化解,她願意跟孩兒回仙島。”

玉東皇冷道:“問題在張天師不在我,你該去求他!”

玉天君道:“隻要爹能放棄秦阿姨,一切自能解決!”

玉東皇喝道:“什麽話?要我放棄心上人,換你老婆?這種話你怎說得出口?枉我養你二十年!”

玉天君祈道:“爹,您該清楚,秦阿姨已嫁給張天師近二十年,且女兒都已長大成人,您何苦一廂情願。”

玉東皇斥道:“住口,沒看到她從不快樂?全是張天師以符法控製結果,爹是在解救她,真是膚淺!”

玉天君道:“若真如此,秦阿姨早就逃了,怎留在天師府二十年不動。”

玉東皇道:“你懂什麽!張美人還不是中妖法?不解救她,你一輩子亦難讓她回頭;咱在龍虎山也吃了妖法大虧,這些你都忘了?竟說你秦阿姨一廂情願?真是白活了!”

玉天君道:“那不一樣,阿美的確遭妖法,秦阿姨卻沒有!”

玉東皇擺著手:“不跟你談:頑固家夥!”

玉天君暗歎,心知勸說無效,看來得采非常手段,然得先支開妹妹才行,於是拱手說道:“望爹三思!”轉向妹妹:“你不是要找宋兩利麽?方才我在東城見著了,快去瞧瞧,否則走了人,不好辦?”

玉采儀目光一亮:“當真?!”轉瞧父親:“爹,我去去就回!”

玉東皇道:“小心他攝心妖法,且別把他弄死,留條小命,爹也想找他報仇!”

玉采儀欣笑:“一定!”飛也似奪門而去。

玉天君暗喜,隻要妹妹一走,行事方便多多,道:“爹方至開封,可要喝上幾杯美酒,也好助興?”覺得香茗太淡,若下**,易被發覺,故作此建議。

玉東皇斜眼睨來,邪聲道:“你何時找爹喝酒?該不會耍把戲吧?”兒子一向儒雅,敬酒之事少見,此舉倒出他意外。

玉天君暗驚,然仍不動聲色,笑道:“孩兒長大了,也該喝點酒,爹怎多心了呢?”

玉東皇忽而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你將來要接仙島,怎可一味喝茶喝醋,酒量也該練練,去拿酒來!”伸手一掃,壺杯全數飛往左側另一石桌,平擺落定,露得一手精純功夫。

玉天君欣喜拜禮而去,找了掌櫃要酒,經介紹,弄得兩這名酒“薔薇露”及“金鬥泉”,掌櫃說及此酒乃當今皇上最愛,玉天君自是滿意。要得美酒後,先溜入房,倒出啜飲,薔薇露乃以花瓣玉蕊精釀,色紅如血,喝來甜香留齒,別具風味,金鬥泉甘中帶勁,醇味特殊,他雖識酒不多,但如若以兩酒置**,必能掩味而不被發覺,故將**置於酒中,始敢端至庭院。

玉東皇等得不耐煩,喝道:“找個酒要那麽久?”

玉天君笑道:“美酒難求,孩兒特地要掌櫃找得當今皇上最喜之薔薇露、金鬥泉供爹品嚐!”

玉東皇目光一亮:“皇上最喜之酒?妙哉!拿來我嚐嚐!”他原對酒頗有研究,然自二十年前被秦曉儀棄後心性大變,已無心品酒,久而久之竟也忘了何酒何味,但作個樣子總是有型。

玉天君暗喜,立即倒斟薔薇露,玉東皇怎知兒子動得老子手腳,當真暢飲而盡,哈出酒氣笑道:“果然美酒,喝來暢順舒服!”嘴舌又舔幾下,總該批評幾句才顯自家品味,道:“可惜太香甜,適合女人喝!若能和儀妹妹交杯共飲,實是一大美事!”

玉天君道:“有朝一日,必能順遂爹您意思!”又倒一杯,玉東皇再次暢飲,嗬嗬笑道:“不錯不錯,將來必能如此!”唇舌再舔,道:“金鬥泉呢?是何味道?”

玉天君改斟金鬥泉,玉東皇一飲而盡,哈出酒氣道:“妙哉,一若處子含苞待放,一若豔婦**奔放!直若我儀妹妹,實在妙哉!”那酒氣直衝丹田,竟然讓他想入非非,腦門自把男女**交錯一起,又飲一杯,終歎道:“可惜儀妹妹不在身邊,廝人獨醉了!”

玉天君道:“爹若能醉,夢中妙境必能更美!”心想金鬥泉較烈,藥性催化較快,又斟過去。

玉東皇怎如被耍,歎言是極是極中,又飲半杯,忽瞧向兒子,道:“你怎不喝?”

玉天君原想能不喝則不喝,若要喝亦無關係,畢竟早服下解藥,無懼**,故斟得薔薇露陪父親喝上幾囗,道:“祝爹早日完成心願!幹它三大杯如何?”

玉東皇喝笑:“好好好,隻要能和儀妹妹相好,幹它三大壇又何妨?”當真搶下酒壇,大口咕嚕咕嚕灌起。

玉天君一旁瞧得既喜且憂,喜者父親並未起疑,自動灌酒,憂者父親喝得不少,怎都不倒?難道**失效,抑或父親功力太強,無懼**?此原是為張美人所調配,莫要失了準頭才好。

玉東皇再灌幾口,終覺頭暈,怔道:“這是何酒?怎一壇不到就暈了?”

玉天君暗喜,玉東皇舐舔著舌唇:“好像加了藥?味道怪怪地……”

玉天君暗驚,道:“有麽?”

玉東皇呃呃欲言,卻不勝酒勁、藥力倒栽桌麵,酒壇落地砸得爛碎。

玉天君暗道好險,終將父親給擺平,想想二十年來未曾拂逆,如今卻將他迷倒,忒也大膽,然事已至此,且為了心上人,隻有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虎毒不食子,一切自有擔待,何況宋兩利法力通玄,說不定能治愈父親瘋心症,豈非兩全其美?

他將父親穴道封住,猶豫是否上綁,然考慮父親武功高強,莫要中途出意外,仍自找來粗繩綁身,這才扛起父親,潛往街道。忽覺人潮如織,扛得一人容易被發現,終改租馬車,將人藏於車上,直奔汴京城。

待他走後不到一時辰,玉采儀已經返回,想找哥哥興師問罪,誰知卻發現人去樓空,追問小二,未見敵人入侵,再探庭院,酒壇爛碎仍在,玉采儀賊心靈敏,暗道:“爹會是著了道兒?否則怎喝一半即不見?”

她追問掌櫃酒壇來自何人,掌櫃回答是玉天君所訂,玉采儀更疑,暗忖:“哥哥平日從不沾酒,今兒怎喝起烈酒?”瞧得石桌兩尊酒杯,更得證明,疑惑道:“會是哥哥動了手腳?他先支開我,然後再暗算爹?可是他哪來膽子?”思**轉處,終於說道:“萬事難料,為了愛人,任何事都可發生!”

玉采儀盤算,不管狀況如何,心想和哥哥脫不了幹係,且和張美人、宋兩利有所牽連,她得立即采取行動,遂掠往汴京城,以探個明白。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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