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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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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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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9 14:2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紮魂攝魄

宋兩利的確想教訓方虛默,然其卻有所防備,故不得其門而入,暗忖:“自己或可作法鬥他,但必定勞神勞力,並不劃算,何況有關夫人私人行徑,她若真的喜歡方虛默,那自己豈非吃力不討好?倒不如把玉東皇叫去蹚此渾水,夫人自有個長相思考之期。”

他早知玉東皇找人不著,正又延路焦切搜尋,故腦門迫去,告知對方已在陵川鎮郊不及十裏,且告知秦曉儀住進“蕊珠閣”,並有方虛默陪伴,玉東皇登時哇哇大叫:“這家夥耍詐麽?”立即引領玉天君直追而去。

宋兩利但覺好戲上場,不瞧可惜,反正不急於和忽必瑞相會,終又返掠來,想一窺究竟。

未及二更天,玉東皇、玉天君業已尋及“蕊珠閣”。

玉東皇登時喝道:“方虛默你不回京城當傀儡法師,混在此作啥?莫非想誘拐我儀妹妹麽?”一時氣怒下,已顧不得平日風度,搶追而去。玉天君緊跟其後。

方虛默乍聞此言,暗道掃興,對方竟如此快速尋來,看來隻有出麵應付,立即示警秦曉儀,道:“瘋子來了,夫人暫且莫要出麵,待我攔他一陣!”始快速掠穿而去。

秦曉儀噤若寒蟬,不敢吭聲。

張美人卻握劍於手,暗斥若玉天君敢再冒犯,一劍刺死算了。

劉通竟將玉天君列為情敵,亦掠身追前,配合父親攔人。

雙方交撞前院桂花園中。

玉東皇喝道:“方虛默你要何名堂?不回京城照顧大宋江山,跑來此蹚我渾水麽?”

方虛默冷道:“玉兄所言差矣!我是回京沒錯,路過此閣,不能休息麽?你倒是無理前來取鬧,實是不該。”

玉東皇喝道:“我敢鬧?你誘拐儀妹妹,該當何罪?”

方虛默道:“這話更是不對,秦夫人有頭有腦有思想,怎任人誘拐得了?莫說我聽得不服,她若聽及,必自生氣,玉兄請慎言方是。”

玉東皇斥道:“你若耍妖法,她豈能防?”

方虛默冷道:“我乃好言相勸,玉兄看是不聽,也罷,你冒犯在先,我若退讓恐辱國師身分,畫下道來,我接著招就是!”雙手合十,準備迎敵。

玉東皇瞧得方虛默耍招,竟然類似“霸龍武學”,登時哈哈謔笑:“怎麽?盜練我“霸龍神功”,業已出道?膽敢向我挑釁了?”

方虛默暗忖:“原來這家夥並非完全白癡,盜他功夫亦知一二,然自己亦學得錢英豪所傳之陰陽老怪功夫,加以改良後,甚有作用,難道還怕他不成?”道:“茅山原即絕學無數,玉兄莫要輕視才好!”

玉東皇喝道:“那就接招吧!”哪顧得是誰,霸龍仙掌猛提,一掌勁劈過去。方虛默不想硬接,左閃丈餘,避開猛勁,反掌再打,喝道:“看看這招反霸龍仙掌試試!”

他原即模仿專家,從盜取霸龍武學而加以改良,以及盜得神霄派五雷心法,改布雷陣為例,其吸收經驗的確快速,改良功夫亦是一流,這一反掌迫來,竟是擊及仙掌弱處,玉東皇不得不回招自救,一臉詫異:“方虛默你想破我霸龍掌招?!”

方虛默冷道:“那又如何?天下絕招待我了解一二,必能破去,玉兄當知難而退!”

玉東皇喝道:“那可未必!”登又一招“龍吞山河”,亦被破去,隨又一招“暴龍搗海”照樣難奏功效,氣得玉東皇哇哇怒叫,一連三招“怒龍撼江”、“萬能朝宗”、“霸龍毀天”,還是讓方虛默破去或脫逃,顯然對方研究多年,終有收獲。

方虛默謔笑道:“玉兄尚要再戰麽?你該回去研究研究武學,再來不遲!”

玉東皇易怒而笑:“哪這麽簡單,憑你學得皮毛,怎能悟通我派神功精髓,方才隻是試探,現在可要讓你嚐嚐厲害!”突地招式走偏,怒掌亂打亂劈,直若潑猴撩掌,快擊不斷。

方虛默詫異道:“你何時練此怪招?”一時難以破解,被逼得連連後退。

玉東皇喝道:“本派怪招多的是!”怒掌再打,擊若車輪打轉。原來他發現方虛默拆單招十分厲害,然數招聯合運用,且將其打散,不但威力陡強幾分,對方亦難窺及全貌,一個照麵,突地換掌,砰然一響,方虛默左肩受擊,疼得他連連返走數步,臉麵為之凝重,看來老怪內勁仍深不可測,不得不防。

玉東皇一招得手,飄掠桂樹梢,隨風搖曳,威風八麵,冷笑道:“如何?你盜得皮毛,怎能奏功?識相些,乖乖滾去,不跟你計較!”

方虛默道:“才照會幾招,怎知高下,玉兄小心了!”突地撲前,雙手一撈,左陰流、右陽流,似若兩道狂龍猛搗撲至,其勁之猛,似可穿天裂地。

玉東皇乍見此招,詫道:“你也學了陰陽老怪“無上魔功”?!還是“陰陽訣”?!”

話未說完,雙流搗來,玉東皇淩空再掠高三丈,雙流搗處,從其腳下穿過,叭然一響,腿粗桂樹頓折數段。

方虛默冷笑:“天下招式盡在我手中,你接著吧!”十指再逼迫,十道勁流直衝天際,正類似陰陽老怪之“閃電魔指”。玉東皇身在空中,一時難再閃躲,唯能運勁猛擋,且將掌招發揮極致以抗敵。

赫見十道電蛇怒纏兩道掌勁,咻咻叭叭之聲不絕於耳。

玉東皇終因在空中而吃虧,肩腿連中兩記,疼得他落跌地麵,幸有神功護體,受傷不重,然卻因覺顏麵大失,突地咆哮撲至:“我且想留你,想煉通靈**,誰知你全學妖招無數,心術已邪,留你不得!”不敢輕敵,雙掌盡是硬砸硬劈,全以內勁取勝。

方虛默雖能學得數家專長,並加以改良吸收,然畢竟修行尚短,無法發揮十成功效,何況內勁一途唯有苦修,在玉東皇發現此秘密,而改采硬功相拚後,方虛默迎得十餘招,終落下風。暗斥老瘋子功夫的確了得,為今之計,隻有拿出茅山道法及幻術混合使用,或可一爭長短。

誰知意**方起,那玉天君和劉通原即實力相差懸殊,雙方亦同時展開互鬥,然二十招一周,劉通隻有挨打份兒,此時被玉天君一掌擊中胸口,哇地悶響,竟然落跌花叢,犁出一道土溝,十分狼狽,此驚叫聲已驚動方虛默不說,玉天君更欺前助陣,喝向方虛默:“你待想自找麻煩麽?”猛掌已擊出。

方虛默對付玉東皇已落下風,怎堪其父子聯手,一時更被打得節節敗退,直喝:“以二敵一,算何英雄好漢!”

玉東皇冷道:“沒時間跟你談英雄論好漢!快快將我儀妹妹交出來,否則有你好受!”

怒招更強,存心生擒以逼供。

情急中忽見兩道人影射來,正是秦曉儀母女。兩把利劍直取玉東皇、玉天君要穴。

那勢來得好快,直若電閃,玉東皇、玉天君怎敢傷及兩人,紛紛抽閃跳退。玉天君詫喜道:“你們當真在此?!”

玉東皇道:“儀妹妹快快過來,他準在你身上耍詐術!”

玉天君隻叫“阿美”,深情視之。

張美人喝道:“最詐者即是你倆父子,還不快滾,要我砍下你們腦袋麽?”

秦曉儀冷道:“王東皇你說話不算話麽?幾年內不得騷擾我的諾言,想毀去麽?”

玉東皇登時幹窘回禮:“不敢不敢?小神童說他心術不正,要我過來瞧瞧,儀妹妹應知他學了不少邪功,幾已走火入魔,不可與他為伍!”見及心上人,隨又裝出風度翩翩模樣,以博取好感。

秦曉儀冷道:“不必你提醒,我自會判斷,三更半夜騷擾應是不對,還不快快退去!”

玉東皇道:“可是有此妖道存在……”

秦曉儀冷道:“難道我是白癡,不懂得自處麽?”

張美人斥道:“誰敢犯我母女,絕情劍定不留情!包括你們兩位!”利劍直指玉天君。

玉天君好生心疼,道:“阿美,何苦呢?”

張美人斥道:“少纏我,被你纏著,才是痛苦,還不快滾!”玉天君更歎,暗暗含淚。

秦曉儀冷道:“還不走麽?”

玉東皇登時拱手為禮:“是,儀妹妹命令,必定遵守,小哥哥我便退至附近,不再騷擾,然有狀況,必隨傳隨到!”當真虔敬拜禮,隨向兒子招手:“君兒走吧!為愛該付出一切,不得冒犯佳人,且讓佳人心生不悅!”玉天君仍難自處,玉東皇拉著他快速離去。臨行且句秦曉儀恭敬一笑,道聲“晚安”始去。

秦曉儀但覺突兀,這瘋子竟然如此聽話?不知是真是假?然親眼見其離去,卻是假不了。

張美人亦自暗歎,雖然玉天君是不錯人選,然感情之事,又豈能勉強?唯有遠遠避他而去,方為上策。

方虛默趁此整裝向前,笑道:“在下百般忍讓,總算在夫人、小姐出手相助下,順利擺平此事。兩位請回吧,守護之事,交予在下即可。”劉通則跌得一身髒,幹脆麵向外頭防護,以掩窘態。

秦曉儀不知該說什麽,道聲謝意後,已和張美人返回“蕊珠閣”,心情卻為之翻騰,丈夫臨終暗示改嫁之話又浮心頭,難道當真另有段孽緣麽?還是丈夫為怕自己寂寥過一生始安慰之詞?

秦曉儀掙紮中仍決定,自己已上年紀,怎還墜入感情糾纏之中?當以守寡一生,以護聲名為是。

張美人則認定將和女兒共生一世,無法再接受玉天君感情,故狠心做出了斷,免遭麻煩。

方虛默則在擺平玉東皇父子後,躲回秘房中,再次偷偷施展妖法,以博取夫人情感。

劉通則疲累萬分,倒床即睡。對於追求之事,日後再說。

玉東皇父子果真守在“蕊心園”外圍一處遮雨亭下,亭旁一棵百年古槐既粗且挺,玉天君仍掛**張美人,掠往樹上往內窺瞧,歎道:“難道海枯石爛之情,如此便完了麽?”

玉東皇笑道:“完什麽?你爹追了二十年,照樣有得玩!下來下來!保持翩翩風度,佳人遲早會再回心轉意!”但覺方才動作粗魯,隨即調整衣衫、儀態,恢複翩翩神情,對儀妹妹又多三分情深。

玉天君歎道:“張美人不比夫人,她個性甚倔,恐感化不了。”

玉東皇道:“再倔也是女人,多多努力,若無希望,你混此作啥?像爹即希望無窮。”

隨又向內院喊去:“儀妹妹,你安心休息,一切小哥哥擔待了。”當守護神感覺實是充實。

不再騷擾,盤地而坐,敞開腦門,亦想以通靈感應,捕捉種種。

秦曉儀聞言,但覺惡心,暗斥幾句,故做不理。仍強讀“通靈咒語”,藉以忘卻外頭事物。

方虛默暗道妙哉,原以為秦曉儀今夜不再**此催眠咒語,無法達成洗腦效果,她既讀之,正是絕佳機會,心想外頭玉東皇已尋來,看來是不易擺脫,唯加功夫於夫人身上,也好早日奏功,將玉東皇逼退,以絕後患。

想定後,他隨又抓來草人,寫上秦曉儀生辰八字,藉以作法,並將草人置於床型小倉中,裏頭另有一草人,正是方虛默本人,兩者雙雙擁摟,十分親膩,方虛默再化和合符,邪法頓展,秘咒滾**不斷。

秦曉儀怎知受攝,登覺渾身發熱,一股欲火漸漸泛生,竟又幻想和力虛默翻雲覆雨,且欲罷不能。她極力排斥、克製、掙紮**著不可不可,然腦門始終揮之不去春情幻影,終至躲入被窩,**喘息起來,不知該如何自處。

方虛默自有感應,暗喜於心,但覺隻要催眠對方至現實和幻境不分之際,自己縱使現身作陪,對方恐也不知。想定後,邪心已起,遂又加速施法,以奏功效。

外頭玉東皇怎知方虛默當真卑鄙得以妖法想玷辱夫人,他始終盤坐於地,故作感應狀,幻想著當年和秦曉儀種種甜蜜情境,卻哪知心上人的確春情蕩漾,隻不過對象換了人罷了。

玉天君則始終立於樹上,往內院窺探,可惜張美人未再出現,讓他好生失望。

時間分秒流逝。

方虛默又作法半更次。

秦曉儀終無法忍受欲情催眠,春情蕩漾地抱著棉被打滾,煎熬漫漫長夜。

方虛默再次窺探,已知時機成熟,準備采取行動,然他又忌於張美人突地蘇醒,前來幹擾,複拿出草人,寫上張美人生辰八字,化得攝魂符,準備將其攝住,暗道:“幸好當年替玉天君卜卦,他把張美人生辰八字說了,此時倒方便多多!”心**一轉,不隻將張美人紮草人以收魂,連同玉天君、玉東裏生辰八字亦寫下,並紮往草人,置於八卦盤中,蓋上符布,冷笑道:“膽敢來犯,取你魂魄!”為求速效,竟然刺指滴血於草人、符布,藉以加強威勁,隨又點上炷香八文,鎮住八卦角,以防有變。

一切弄妥,方虛默始敢推開門扉,直往夫人閣房付去。掩門而入,果然見得夫人衣衫半敞,欲情不斷。方虛默丹田一股欲火上衝,邪**已起,道:“儀妹妹可知你我姻緣未斷,今夜便是結緣最佳時辰麽?”

秦曉儀已受攝,不知是真是幻,喃喃叫著默郎,欲拒還羞般掙紮著,酥胸半露下,更形迷人。

方虛默終把持不住,邪聲道:“我來了!”奔往床頭,秦曉儀當真欲火焚身,一擁男人,春情不斷。方虛默大喜,笑道:“慢來慢來,今夜乃你我定情**之夜,當浪漫從之,看!”從懷中拿出一隻翠玉手環,笑道:“可曾記得,二十年前,張天師、玉東皇論道時,你無聊欲遊西湖,便是我作陪,當時我想和你交往,並贈此環為記,你卻以它太貴重,不肯賞臉收下,甚至從此避我而去,此為我畢生憾事,現在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啦!隻要載上它,你明日醒來,當知一切狀況,日後終究認定是我的人了!”

想及將得美女,心花為之怒放,登時抓來美女柔荑,欲將玉環套上。誰知秦曉儀已著魔甚深,**難耐,尚未套妥,即已掙紮將男人抱卷於床,方虛默身穿高跟鞋,一時竟立足不穩,被其拖帶,整個人倒掉床頭,玉環滑偏,敲向床壁,卡地一響,斷成三截。

方虛默唉呀驚叫,急欲搶回以護環,卻已不及。秦曉儀卻被此聲敲得稍稍蘇醒,詫道:“你是誰?……”方虛默但覺不妙,一指點昏對方,暗道好險,隨又撿起手環,歎道:“實是陰錯陽差,節骨眼裏出狀況!”然他身為國師,皇宮大內寶物雖被金人奪去不少,但仍未缺貨,它日再找來湊用便是,唯美女在懷抱,豈可再失機會?當下收起散碎玉鐲,準備再度非禮美女,將其擺正,我見猶憐般替她寬衣解帶。

然在玉環破裂之際,遠處宋兩利終又感應狀況,登時攝力迫來,喝道:“方虛默,你想幹卑鄙勾當麽?”

方虛默腦門受追,立即施法反擋,斥道:“本座何需施法,我和夫人另有姻緣,少來打岔!何況你遠在天邊,又豈奈何了我,快滾!”不肯受攝。立即點向頭上五處穴道,正是施展和“五鬼定魂術”同類手法,終將宋兩利攝力斬斷,繼續邪惡行徑。

宋兩利斥道:“倒是卑鄙了!”然自己雖快速追來,然仍身在十數裏開外,根本救急不得,而那秦嶢儀亦受製穴道,而非催眠,根本喚之不醒,切急中突然想及玉東皇不也在附近,遂大展攝功迫去,大喝道:“玉島主,你還在作夢麽?夫人快被非禮啦,還不快快趕去救人?”更拚全勁攝去。

玉東皇受攝,腦門一震,詫道:“方矮妖敢非禮儀妹妹?!”

宋兩利喝道:“還猶豫什麽?快趕去蕊珠閣,慢了就來不及啦!”

玉東皇登時切急萬分,喝道:“禽獸!天君快走!”身若炮彈衝去至於天君雖未受攝,然見及父親動作,但覺有變,立即跟前掠去。

父子倆直撲蕊珠閣。

玉東皇尚未撲至,已破口大罵:“方虛默你玩陰,是禽獸麽?”追得更急。

方虛默暗詫,這個小妖道壞事不成,竟然找來老瘋子,幸好他早有防備,冷笑道:“就怕你不來!照樣收拾得你倆走投無路!”既是如此,隻好暫時放下秦曉儀,替她蓋上棉被,隨即潛穿出去,待要回到施法房間,誰知玉東皇父子已趕來,兩人四掌打得方虛默東躲西藏。

玉東皇怒道:“虧你是一派之尊,敢用卑鄙手段麽?”欺身又擊。

方虛默冷道:“玉兄說哪話?一切全是誤會,我隻不過照顧夫人安危罷了!”心想隻要奪得草人以施法,哪還怕兩人猖狂?說話之際,緊靠施法房間。

玉東皇怒斥:“我早有感應,你休要瞞我!天君製住他,我進去瞧瞧!”閃身掠往閣房。

玉天君迫向方虛默,冷道:“原敬你是一派宗師,誰知你比想像中齷齪!”一掌劈去,方虛默欺身迎擋,卻用計佯詐被撲退,撞入施法房間,口口聲聲叫著一切誤會,然郤快速撲向法壇,想搶草人。

玉天君追入,乍見此狀,詫道:“你果然耍妖法,可惡!”怒掌再擊。方虛默左側閃躲,冷笑道:“什麽妖法?陰陽兩界秘術,你根本不知!待我攝你魂魄!”仍想伸手搶符巾中之草人。

玉天君早已從宋兩利那顫得知法術厲害,怎肯讓其得逞,猛地劈掌擊向法壇,想毀去一切,方虛默見狀大駭:“毀不得!”終反掌切來。

砰!

一聲爆響,雙勁撞處,氣流大作,仍將法壇震倒地麵。八卦盤散跌,草人現形。

玉天君詫道:“你果真以妖法作怪!”實是不恥,舉掌再劈,決心製伏對方,尤其連張美人名字皆寫在草人上,豈可讓她受撌。

方虛默知玉天君武功幾近真傳,不能忽視,怎敢硬接,仍避開左側,讓其掃中肩頭,幸不礙事。他突有一計,既然無法搶著草人,何不發出符針射去,效果自是相同。登時抽出符針,暗**符咒。突往玉天君草人之心窩射去。茅山派一向以幻術及暗器為專長,這一射去,直中草人心窩,玉天君登覺心窩抽痛,悶呃收縮,甚是難忍。

方虛默虐笑道:“如何?待收你三魂七魄,讓你變成白癡!”隨又發出數針,直刺草人,迫得玉天君疼痛連連,無法搶攻。方虛默乘機欺前,數道指勁截去,終將玉天君製住,冷笑立起:“不自量力家夥,也敢跟本國師對抗麽?”抓起玉東皇草人,直掠而去。

玉天君知對方妖法了得,無以為抗,急道:“小神童你快來啊!我們已中妖法,動彈不得!”

宋兩利已有感應,道:“來啦來啦!”拚得吃奶力氣,終剩三裏路程,仍馬不停蹄搶進。

玉天君唯祈小神童能及時趕來解危,默禱不斷。

方虛默則直奔蕊珠閣閨房,見得玉東皇正在照顧昏迷不醒之儀妹妹,冷笑道:“不煩多心,她早跟我私訂終身,你死了這條心吧!”

玉東皇突見敵人,分外眼紅,怒道:“你當真卑鄙得想非禮儀妹妹,實是畜牲!”想及心上人衣衫不整,滿心怒火,轉身一掌即劈,正是霸龍仙掌殺招“龍毀天地”,想一招劈死對方。

方虛默邪笑道:“別自我陶醉,儀妹妹是自願獻身,唯你不解風情,隻會壞事!”見及玉東皇欲撲而至,突地抓出符針,刺向草人左大腿,玉東皇左腿一軟,竟然差點下跪,掌勁終打偏,詫道:“你在我身上耍妖法?”

方虛默道:“不錯!感謝你前次告知生辰八字,讓我輕易可收你魂魄!”不肯讓對方作怪,又連刺數針,玉東皇唉唉疼叫中,終倒地不起,方虛默趕忙欺前,又點其數處穴道,方始安心下來,道:“玉兄何苦跟我鬥呢?你武功雖高,卻不懂道法,遲早要吃大虧!”

玉東皇怒斥:“卑鄙之徒,必不得善終!”

方虛默笑道:“何來卑鄙之有?儀妹妹的確與我再續前緣,你已經過氣,不再受青睞,還不覺悟麽?”

玉東皇斥道:“儀妹妹何等高貴,怎會看上你這卑鄙矮冬瓜!”

方虛默最恨他人說矮,怒斥道:“就是要讓你覺悟,老瘋子!”狠狠敲他一記腦袋,隨即掠往床邊,一指解開夫人穴道。

玉東皇喝道:“你敢冒瀆儀妹妹,我斬斷你雙手!”

方虛默置之不理,喚向秦曉儀,道:“儀妹妹快醒醒,告知那老瘋子,你愛的是我。”

秦曉儀仍受妖法控製,一時難以自處,喃喃說道:“默郎,我愛的是你……”臉麵仍自飛紅。

方虛默聞言大喜,道:“老瘋子你死心吧!”

玉東皇斥道:“妖法製人,太過卑鄙!儀妹妹快醒醒,莫要讓他妖法所迷!”

秦曉儀隻顧邪笑,置之不理。玉東皇焦切喚之,根本無效。

方虛默冷笑道:“你死了心吧!”為免夜長夢多,決定暗下殺手,先收拾對方再說,登時欺前,抽出利刃,直刺其心窩。

玉東皇喝道:“我死了,作鬼也要收拾你!”仍為心上人焦心,突展獅子吼,喝道:“儀妹妹快醛醒,莫要受其妖惑!”秦曉儀受震,心神一顫,似醒非醍,玉東皇大喜,再喝:“儀妹妹怏醒醒,他是大壞胚,正用妖法惑你啊——”

方虛默怒道:“還容你亂吼麽?”利刃終快刺穿其心窩。

突地人影衝來,竟是劉通,他手持利劍猛砍父親,嚇得方虛默詫然跳開,喝道:“你瘋了不成?”

劉通仍自搶攻:“妖道死來!”殺招竟然毫不留情。

方虛默這才發現兒子兩眼僵直,似若中邪,顯然遭受攝腦,這才明白一切,喝道:“宋兩利你還敢塙鬼麽?”硬是迫招開打,想製住兒子以替他解危。然劉通拚命搶攻,雖其武功不及父親,然在不願傷人下,方虛默始終難製住兒子,雙方纏戰不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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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至深處

劉通的確受宋兩利攝腦,進而前來攻轚,父子鬥得天昏地暗,難分難解。原是宋兩利趕之不及,在攝及方虛默不著下,隻好退而其次,轉往劉通攝去,果然迫他前來纏鬥,如此拖延半晌,他終趕往蕊珠閣。方掠及屋頂,已喝道:“方矮子你忒也**心大發麽,竟然幹起卑鄙勾當?”

方虛默最是痛恨他人叫得矮子,嗔喝道:“你待要死在這裏麽?”顧不得兒子,一掌打得他四腳朝天,已掠追屋外。

玉東皇大喜:“小神童快殺了這卑鄙家夥!”

宋兩利道:“盡量試試啦!”畢竟自己武功是何程度,從未試過,至於道法,倒有七成把握。

雙方對峙閣外蓮花池畔,宋兩利見得奇異蓮花,心**一閃,想及蓮花師太素雲飛不也喜歡此道?他日或可請其造訪。

方虛默趁其分心之際,突地射來三道符籙,喝道:“別人懼你,我可不懼!”符籙化青火,引得森森鬼氣嘯起,周遭頓現冰寒,鬼影浮動。

宋兩利俱佛眼通,一見即知對方乃用“勾魂引鬼符”,想以煞鬼對付自己,登時冷笑喝道:“不怕魂消魄散,永世不能投胎麽?”手捏指訣,一道降妖除鬼咒迫向空中,其道法已深,竟能凝氣成符,赫貝金光符閃閃掠動,套追煞鬼,追得煞鬼鳥獸散去,不敢再近其身,隨即吱吱哇哇怪叫,表示鬥不了眼前小神童,咻然一響,全數鑽入地底不見。

方虛默見狀怒道:“敢破我符法!今夜饒不了你!”突地打出煙霿彈,隨又射出無數暗器、毒針,且施展妖法,硬將玉東皇之草人替身八字撕去,換貼宋兩利生辰八字,再以符針穿刺,以收攝魂之效。

宋兩利登時唉唉怪叫,束躲西逃,情狀甚是狼狽。方虛默聞聲大喜:“任你道法多了得,隻要生辰八字讓我盜得。照樣製得你死死!”

宋兩利唉唉悶叫,乃是受其綿密毒針所擊,一時躲之不了,肩臂已受三針,不得不叫,然在躲過毒針後,已掠出煙霧區,忽見方虛默玩草人,已嗬嗬笑起:“什麽話!我都不知自己生辰八字,你怎知?胡亂寫得麽?”

方虛默一愣:“你不是寫予林靈素?難道你欺騙他?也欺騙皇上?”此生辰八字的確從神霄派林靈素以前住處搜得,他暗自保管妥善,以備不時之需,誰知竟然不管用?

宋兩利笑道:“寫倒是寫了,隻是我連自己何時何日生的,恐怕搞不清楚,湊合算它幾把就是,你何必當真呢?何況我乃佛陀再世,你縱知時辰,恐也耍不得妖法,攝不了魂魄,畢竟我允你,綠龜法王可未必肯允你,連此簡單道理皆不知麽?”

方虛默斥道:“我修的道法,比你讀過的書還多!哪容得你來教訓!”又自**咒畫符,不斷往草人紮去。

宋兩利笑道:“很不幸,我書**得少,看來你的道法符咒也不怎麽靈!該多多努力啦!”雙手插腰,擺明不受威脅。身形再震,更將毒針逼出,根本不受威脅。

方虛默連耍數記,終知生辰八字當真是假,斥道:“全是騙子!”抽出符針,將草人拋棄,冷笑道:“不用符籙道法,照樣收拾你!”

知方才以迷煙及毒針攻擊奏效,登又如法炮製,再砸煙霧彈,隨又暗射毒針。他且搶攻而至,不斷以改造之“閃電魔指”攻擊。

宋兩利早有對策,趁對方怒打暗器之際,全身趴往地麵,對方所料未及,硬讓暗器飛頭而過,忽見怪異指勁射來,已知對方盜得不少邪功,訕笑道:“不怕和妙佛禪師一樣,練得全身長毛變猩猩麽?”

方虛默聞言詫道:“你竟能躲過我的暗器?!”

宋兩利道:“小意思,方才隻是耍耍小功夫以消遣,你怎當真?”猝地反打“水柔功”

之指勁,亦類似閃電魔指,終將方虛默怪異指勁破去。

方虛默嗔怒:“隻會躲在裏頭不敢出來麽?”已凝得十成功力,準備強勢一擊。

宋兩利道:“放煙霧的是你非我,怎說我躲入呢?”知其已凝得功力以待,更不想現身迎敵。

方虛默冷笑:“躲地無用,遲早要收拾你!”一掌打去,先行掃除煙霧,突見宋之身形,猛地撲來,十成功力盡展,雙手更藏毒針以對。

宋兩利根本不避,反掌迎來,喝道:“想暗藏毒針傷人麽?”早已感應對方想法,心**一閃,想著對方最好自行反刺自己手掌,然此突來**力,竟然成真,方虛默手指突地不聽使喚,往內一扣,毒針反刺手掌,疼得他驚駭跳開,暫不發招,硬讓宋兩利掌勁打得蹬退兩步,幸好穩住。

方虛默詫道:“你學會了先天神功?!”

宋兩利道:“什麽先天後天?我隻知你道法尚比武功高些,如今道法被破,武功看是非我敵手,快快逃去吧,否則下場會很淒慘!”

方虛默怎肯多年努力就此白費,尤其對方又是小妖道一個,冷森道:“你隻不過仗著妖僧威力罷了,我豈會輸你?”決心一拚,不但耍出攝心魔法,企圖幹擾對方腦門,隨又怒劈陰陽雙流,以期奏效,至於暗器已經用盡,無法再施展。

宋兩利見其招式,已知是“陰陽訣”手法,他早於初出江湖時即已練過,甚是熟悉,知其如何應付,遂又施展“土撥鼠”功夫,不閃不避,不斷撥去對方掌勁。

雙方各自迫前不及七尺之際。宋兩利突地迫出水神刀之招法,一式“波濤斷浪”怒擊開來,方虛默終難招架。硬被打得倒摔六七丈,差點掉落蓮花池,跌個四腳朝天,灰頭土臉。

宋兩利拍拍手心,道:“還想再鬥麽?下一回可得落水洗澡了!”

方虛默詫道:“你耍的是何妖功?”

宋兩利道:“私人秘招,還想再試麽?”作勢欲攻。

方虛默終知宋兩利已非昔日混混,在道法符籙未準備齊全,且功夫未必能贏之下,知今夜難再收拾對方,冷道:“山不轉路轉,咱走著瞧!朝廷大欽犯!”掠入閣房,抓起憨愣悶坐地上之私生子,快速離去。

玉東皇見狀喜道:“好極好極,打得他像落水狗,小神童你了得,你了得!”尤其對道法之威勁,已將宋兩利視為第一高手,所向無敵。

宋兩利道:“多謝誇獎,倒是你別忘了,先前和張天師決鬥之承諾,不得任意騷擾秦夫人方是!”

玉東皇笑道:“不會忘記,我已痛改前非,準備恢複往昔翩翩風度,以讓儀妹妹青睞,你快快解開我禁製,莫讓我在儀妹妹麵前壞了形象。”

宋兩利但覺對方並非虛言,這才敢解去他身上受製穴道,然玉東皇仍不動,急道:“方老妖耍了妖法,他用草人製人。”宋兩利頓有所覺,伸手一吸,草人毋論在室內室外,全數自動飛往其手上,分別見得四尊之多。宋兩利且見秦張二女被畫上和合符,暗斥方虛默心態可恥。仍先抓出玉東皇草人,笑道:“還好草人斷了一腳,方虛默並未施法,否則你的腳恐得殘廢!”

玉東皇詫道:“這麽厲害?光以草人即能收拾真人?”

宋兩利道:“當然不是砍斷那種殘廢,而是抽你魂魄,讓你自覺似斷了一腳,走路自一瘸一瘸,日子一久,則自動報廢了。”

玉東皇知妖法能攝魂奪魄,說不定當真自己砍斷自己大腿,那才可怖,道:“快解快解!日後回仙島,得好好修煉道法,否則玩不過方虛默!小神童可願傳授幾招?”

宋兩利道:“你還是先擺平你的儀妹妹之事再說!”

玉東皇呃地一聲,笑道:“是極是極!快快解我身上妖法!”宋兩利遂**得破解符咒,一一化去,玉東皇終能起身活動,急道:“咱外頭說話,畢竟儀妹妹形態狼狽,不得讓她醒來時尷尬窘困!”

宋兩利道:“你可想的周到!”始和他一起步出香閣。門扉雖破,玉東皇仍拆下隔間門扉,移來用用。

宋兩利這才解去夫人符咒禁製,誰知其仍未醒。腦門搜去,始發現其仍受穴道之製,故再奔回房內,幾指替夫人解穴,隨即跳躲而去。

秦曉儀幽幽轉醒,腦門沈惑生疼,然卻依稀記得方才之事,尤其方虛默侵犯一事,印象特別深刻,登覺不妙,趕忙搜視自身,卻見衣衫不整,駭道:“這禽獸,他敢毀我名節?!”簡直焦切欲暈。

外頭忽傳來玉東皇安慰聲音:“儀妹妹莫要驚慌,方虛默是用了不當手段,幸我及時趕來,化解一切,儀妹妹仍相安無事!”

秦曉儀暗詫瘋子怎在外頭?然又聞及相安無事,仔細檢查衣衫,幸隻脫了一半,尚可遮體,實不幸中之大幸,趕忙穿妥,回神過來,先前情景一一浮現,自己是中了邪法,竟春情連連,幸在緊要關頭,方虛默弄斷玉環,得以暫時清醒,隨後又覺玉東皇闖入而發生打鬥,看來是當真沒事了,不禁暗歎人心險詐,瘋子竟然比偽君子還靠得住,尤其玉東皇不顧性命保護自己那幕,實深深受感動,然此情景下,又怎好意思麵對他呢?

宋兩利聲音終傳出:“夫人應可安心,我們已擺平方虛默啦!”

秦曉儀詫道:“小神童?!”他既已出現,那自己肯定沒事了,道:“多謝幫忙,對了,還有阿美她狀況如何?”

宋兩利道:“我去看看!”掠身而去。

玉東皇道:“儀妹妹從此以後,可高枕無憂啦!”

秦曉儀暗歎人心不古,世上竟充滿陷阱,一時竟也不再排斥對方,想留他守護自己,畢竟對方不但對自己百依百順,且漸漸守信諾,總比他人可靠許多。道:“你隻能在外頭守候,不得進來!”

玉東皇道:“不敢不敢!儀妹妹命令,我豈敢抗令?”心頭卻甜如蜜,終得愛人青睞。

秦曉儀則深深吸氣,極力平撫情緒,以麵對未來一切變化。

宋兩利則奔往另處閣房,發現張美人完好如初躺於**,終較安心,暗道劉通那小子還算膽小,不敢做出惡行。然卻感應張美人腦門仍幻想著和自己翻雲覆雨,暗道這小辣女倒也無孔不入,然總不能不喚醒她,遂化得符咒解去草人禁製,張美人並未受穴道截製,立即醒來,突見宋兩利,詫喜道:“宋郎你當真來了?”竟然飛撲過來,一把摟住心上人,即想吻去。

宋兩利駭然:“你穴道未受製?!”原以為先解符咒,再慢慢解穴,得以從容溜去,誰知事與願違。

張美人黠喜道:“你壞死了,要跟我作愛,還要弄得神不知鬼不覺麽?”擁摟即吻,迫得宋兩利吱吱唔唔,急道:“別亂來!是方虛默耍妖法,迷惑你和你娘,要將你許予劉通,幸玉天君父子趕來才解了危,他們還在外頭呢!”

張美人聞及玉天君,興致全無,推開男人,嗔道:“他又來了?!我看定是倆父子搞的鬼,真是陰魂不散!”

宋兩利道:“莫要誤會他倆,的確是方虛默耍妖法,有草人為證!”將手中草人遞去。

張美人接過草人,且見生辰符籙,知是方虛默字跡,縱已明白一切,但仍無法原諒玉天君父子,冷道:“若非他倆父子逼迫,我們豈會落人陷阱!”突又轉喜悅:“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這小冤家來救人,你仍愛我的,對麽?”隨又想抱摟心上人。

宋兩利早有防範,趕忙跳開,道:“別亂來啊!想破我神功麽?”

張美人瞄眼:“掃興,遲早破了你!”仍關心母親安危,道:“下次再收拾你,帶我去見娘吧!”

宋兩利如獲重釋,笑道:“是極是極!”掠身而退。

張美人立即跟去,雙雙掠返秦曉儀住處。

乍見玉東皇守在門口,張美人又自驚怒:“老瘋子,你想侵犯我娘麽?”揚招就要劈去。

玉東皇急忙閃開,笑道:“小姑娘別誤會,我乃守在此保護你娘安危!”裏頭傳來秦夫人聲音:“阿美麽?快快進來!”

張美人這才安心,冷道:“回頭跟你算帳!”掠身而去。

玉東皇笑道:“任何帳,歡迎來算,愈算愈親,就怕你不算!”轉向宋兩利:“對麽?

小神童可測出我和儀妹妹天緣已注定?”

宋兩利笑道:“那且得靠上天安排,我還得解你兒子禁製,再見!”溜身而退。

玉東皇仍自幻想:“必定天緣無限,否則張天師怎會活不過今時,儀妹妹往後日子必屬我的啦!”滿心喜悅。

宋兩利甚快將玉天君禁製解除。

玉天君拱手道謝:“多謝小神童及時趕來!”

宋兩利道:“該做的都做了,你還是想辦法解決阿美一事,照我看來,還是別碰她為妙!且等日後看看是否有機會!”想及張美人幻夢皆以自己為對象,敢情仍無法接受任何人,不得不出言勸幾句。

玉天君歎道:“再壞也壞不過此時此刻了……”

宋兩利暗道:“也對!弄得妻離子散實也苦命!”雖覺內疚,卻也無奈,道:“那你好自為之吧,我先溜了。”不想再蹚渾水,先行溜去。

玉天君暗歎幾聲,仍前往父親處會合,且把一切交予命運安排。

秦曉儀見得女兒安妥無事,心神始定,道:“方虛默父子可犯了你?”

張美人道:“他們敢!倒是外頭那兩個瘋子犯了我們,娘不把他倆趕走麽?”見得玉東皇仍留此處,甚是不悅。

秦曉儀一時猶豫,道:“此去路途仍遠,留下他們,多少是個幫手……”打從方才臨難,玉東皇為己犧牲後,對他已未再強烈排斥,尤他仍遵守協定,未再冒犯自己,似可信任。

張美人道:“最危險者就是他倆,現在看來好好的,誰敢保證日後不會再犯毛病!”

玉東皇立即答腔:“放心,我的病已讓小神童徹底治妥,從今而後,必定正常如初,決不任意冒犯,隻願守護一生。”

張美人斥道:“惡心!我天師派多的是人,何需你們來守護,快快退去,否則討打!”

暗斥宋兩利耍何花招,怎將兩瘋子給治愈,竟纏著自己不放。

玉東皇道:“你們早離開天師派,今夜即無貴派弟子,何不讓我倆守護,免遭不測,畢竟我已發誓不再冒犯,必遵諾言。”

秦曉儀道:“你當真決不冒犯?”

玉東皇道:“千真萬確,儀妹妹該知,我若想占便宜,方才即是機會,此情此心,唯天可表!”

玉天君道:“阿美你也該知我心深處……”

張美人斥道:“誰知你心,我一點都不知!快滾,省得我揍人”玉天君暗歎,仍不肯走:“日久自見人心!請給我機會!”

玉東皇道:“不錯,日久見人心,儀妹妹亦該給我機會,畢竟我方才救人有功!”

秦曉儀暗歎,不錯,方才若非玉家父子,自己晚節不保,心**一轉,道:“你當真唯我是從,無怨無悔?”

玉東皇道:“不錯,儀妹妹任何命令,我心遵循!”

張美人大喜:“娘,快叫他去死,省了麻煩!”轉喝玉天君:“你呢?快快自殺了結!”

玉天君道:“除此外,任何事皆可答應。”

張美人喝道:“你比不上你爹!”

王天君道:“至少我要在明白你已完全清醒下,才甘心死去。”

張美人喝道:“早已清醒,你想要賴麽?”玉天君默不作聲。

玉東皇道:“我不必!隻要儀妹妹命令,立即可犧牲!”回話間,竟一副喜悅,張美人又道:“娘,快賜死他,了結一個是一個!”

秦曉儀生性善良,怎肯奪人性命,尤其對方有恩於自己,責道:“莫要胡來,我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張美人道:“可是他倆若蒼蠅纏著不放,就是冒犯!”

玉東皇道:“不是纏,隻是保護,我倆決不幹涉兩位自由。”

張美人道:“那好,自封武功,才不構成威脅!”

玉東皇道:“武功封了,如何護你們?”

張美人道:“若有狀況,立刻解去,不就得了?”

玉東皇道:“有道理!”當真伸指截封自己武功,並喝向玉天君:“兒子啊!此時不表態,何時表態?”玉天君暗歎,終引指封武功。

此舉嚇得秦氏母女怔楞當場,兩男犧牲至此,實所料未及。

張美人突地奔出,匕首一抖,喝道:“我先殺了你!”匕首當真欲落玉天君脖子,玉天君凝目說道:“要我自殺恐較困難,但死在你手中,無怨無悔!”一副甘之如飴狀態,玉東皇直叫好。

張美人心緒終翻騰,喝道:“我當真要殺了你!”匕首又逼脖子,簡直快劃出血痕,玉天君始終不躲,張美人掙紮一陣,突地收刀,斥道:“不屑取你性命!也不屑見到你!”轉身一掠,逃閃而去。

她又怎忍心殺死女兒她爹?掙紮中,暗暗落淚。

玉天君亦滿心疼痛。道:“你我當真不能再續前緣麽?”心情低落萬分。

玉東皇道:“別泄氣,有緣自會結合!又如我和儀妹妹一樣!”

秦曉儀斥道:“住嘴!要護守我身邊,即不準亂說話!”

玉東皇猛地收口,道:“是極是極,改進改進!”但知可留在儀妹妹身邊守護,心花為之怒放,登又恢複翩翩風度模樣。

秦曉儀道:“武功可以恢複,但要保持半裏距離,若敢擅闖,定治你之罪!”

玉東皇道:“半裏可能太遠,三百丈如何?畢竟若有高手。恐應變不及,且晚上則守在牆外,免遭不測。”

秦曉儀想想,亦覺有道理,道:“好吧,約法三章,你好自為之!”終引指解開兩人穴道。

心想畢竟路途禍福未卜,有人護持亦較安全。

玉東皇大為喜悅,直道:“儀妹妹安心休息吧,守護之事,一切交予小哥我即可!就此告辭!”催促兒子快快退去。

玉天君道:“可是阿美之事……”

玉東皇道:“自己追啊!難道要爹幫忙不成?”

玉天君恍然,快速追去。

玉東皇終掠上屋頂,神采飛揚般地鎮守四方,回味種種,喜悅湧心頭。

秦曉儀瞧其在月光下,終現玉樹臨風模樣,比起先前之獐頭鼠目,已上相許多,然自己已嫁張天師為妻,又怎可再改嫁他人?對方未免太過癡心妄想了,幸好此去廬山已不遠,屆時曉琳妹妹阻止,對方將知難而退。

她仍祈禱女兒能平安回來。

張美人並未走遠,乃在暗處窺探,以防玉家父子有不法舉止,以便暗中救人。在得知母親安排後,她始無奈現身,畢竟隻要到了廬山,以曉琳阿姨脾氣,必定殺得薄情郎落荒而逃,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返回後,她也不多說,躲回房間休息,然卻躺在**,徹夜難眠,畢竟玉天君尋人不著已返回,亦守在外頭,如此壓力。讓地無以消受,不禁怪起宋兩利,未能妥善擺平此事。喃喃說道:“看來得叫他再洗腦一次,徹徹底底把往事忘記,我才會活得爽快!”

想及宋兩利竟然逃了,嗔責又起。然又能如何?且下回碰上,再算總帳。

玉天君始終沉默不語。一段姻緣變得如此,實讓他無法接受,而在張美人似乎漸漸清醒下,自己唯一倚憑借口將逐漸消失,簡直叫人崩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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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9 14:22:2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無怨無悔

兩日後。

廬山斷情峰。

秦曉儀、張美人已快抵達無塵庵,尋及斷情師太住處,然玉東皇父子始終跟在後頭不放。

雖廬山常年罩霧,然張美人仍忌對方發現無塵庵位置,故執意得支開兩人才行。

遂冷道:“跟得業已過久,可以滾了吧!”

玉天君急道:“可否讓我瞧瞧女兒一麵?”

張美人突地變臉,斥道:“誰跟你生了女兒?此處根本無女嬰,還不快滾!想死麽?”

匕首又抽出,實恨透對方不斷提及此事。

玉天君歎道:“阿美,你何忍心斷我父女之情呢?”

張美人怒道:“看你不見棺材不掉淚!”匕首當真攻來,此次乃盛怒而發,縱不願取他性命,但弄成殘傷倒有可能。

寒光閃處,自顯殺氣。秦曉儀詫道:“阿美不可……”話未說完,玉東皇知其意思,急道:“我來阻止!”淩空掠來,反指一彈,打偏匕首,玉天君得以保命。

張美人更怒:“你敢違背諾言,想和我們作對麽?”

玉東皇幹笑:“這是你娘意思,我隻是聽令行事。”

張美人轉問母親:“娘你這做啥?難道要他們纏一輩子不成?”

秦曉儀歎道:“當然不能如此,唯玉天君罪不足死,傷他無益,讓娘勸勸他!”

張美人冷道:“若勸得動,何需拖到現在!”氣衝衝閃至一邊。

秦曉儀遂往玉天君行去,道:“阿美確實未生女兒,你莫要四處亂言,毀她名節!”為了女兒,不得不說謊。

玉天君不禁落淚:“你們何苦瞞我,事實俱在,怎賴得掉呢?在京城天師府,阿美還自行承認,不算數麽?”

玉天君還想再爭,玉東皇已說道:“君兒莫要勉強,阿美說末生女兒便是沒女兒,你別胡扯,現在是女兒重要,還是阿美重要?何況爹也很重要。”

玉天君一時亂了方寸,如若強行索求女兒,必和張美人鬧翻,但若不索,恐妻、女盡失,歎道:“爹當真肯為曉儀阿姨犧牲一切?”

玉東皇拍著胸脯,爽心道:“當然,此心唯天地可表白,至死不悔!”說得秦曉儀甚是窩心。

玉天君暗歎,自己難道比父親差麽?

張美人冷笑道:“聽見沒,你帶給我麻煩已過多,還不走麽?難道當真要我親手殺了你?”

玉天君但覺事已至此,張美人恐難再回頭,唯一能留的,隻有骨肉,歎息道:“可憐我吧,讓我瞧瞧小驚美如何?隻一眼,我便走人。”

張美人惱羞成怒:“胡扯什麽?根本沒小孩,你還想毀我名節麽?”

玉天君道:“別再瞞我了,你背小孩至京城,大家有目共睹,怎會沒了?”

張美人怒道:“早還人家啦!你再不走,我要殺人了!”

玉天君道:“若連一眼皆瞧不著,我定不走!”

張美人怒斥:“可惡!”縱有母親及玉東皇擋前,仍難捺怒火,匕首突當暗器,從兩人居中縫隙射去。

事出突然,兩人未攔著,玉天君更未料著,竟讓匕首射中左肩,鮮血滲流而出,嚇楞在場諸人。

秦曉儀詫道:“阿美怎可出手傷人?!”

張美人雖內疚,然既已出手,隻好強撐下去。冷道:“他再不退,下一把就射進他心窩。”

玉東皇道:“傷即傷了,君兒莫要見怪,快快退去!”

玉天君冷道:“今日未見著女兒一麵,我是不會離去!”脾氣已拗起,不再顧得張美人,竟然直掠而去。他早潛伏無塵庵附近多日。知道正確方向,走的甚是從容。

三人見狀詫驚不已。尤其張美人,怒道:“你想造反麽?”強追而去。

秦曉儀急道:“不妙,準壞了事!”掠追於後。

玉東皇急道:“君兒你反了麽?連爹的話都不聽!”還是跟去瞧瞧。

玉天君功夫已達一流之林,輕功更高,掠飛速度甚快,眨眼奔得三裏,已見及幽雅小庵座落於險崖鬆林間,忍之不住已喊道:“驚美麽?你爹來啦!”速度更快三分,強追而去。

然已奔近尼姑庵半裏之近,於鬆林處,突見一道青影閃出,正是斷情師太秦曉琳。

她早聞知聲音,隻是未料到有人敢私自來犯,尤其對方又是侄女口中薄情之郎,早想出手教訓,忽見其闖入禁區,立即出手攔劫,一式“搗天掠地”直劈玉天君心窩。玉天君原即有自虐以懲罰自己傾向,且未料及斷情師太突襲,一時閃避不了,被劈個正著,砰然一響,悶吐鮮血,倒跌七八丈,趴在地上,狼狽不堪。他仍想掙紮爬起,然已後繼無力,挫跌連連。

張美人見狀暗詫當場,她雖想逼走玉天君,然見得其身受重傷,又覺不忍,但若出手相助,往後豈非沒完沒了?

斷情師太冷道:“薄情之郎,且敢闖禁區,取你性命亦不為過!”拂塵一掃,即欲殺人。

秦曉儀已趕至,見狀急道:“曉琳,別再傷他!”急掠追去。

玉東皇卻見及二十年前曾被自己騷擾。事後竟然毀容之秦曉琳,心靈頓時千頭萬緒,忘了搶救兒子,楞在當場,難以舉步。

斷情師太聞聲,轉身相迎。終見姊姊,眉頭一跳:“姊還是來了?!”

秦曉儀道:“是來了,放了他吧!他不及死!”

斷情師太目光終落玉東皇身上,臉麵更**,那道血紅刀疤亦自抽顫,極力鎮定道:“他或不該死,眼前卻有一人該碎屍萬斷。”冷步行往至東皇,平日少用之利劍,已從拂塵尾端抽出,寒光閃動,殺氣已現。

玉東裏見狀,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幹聲道:“琳妹妹,還那麽恨我麽?”

斷情師太冷道:“你不值得我恨,可惜我的劍準備殺盡天下薄情負心漢,你卻是其中之一。”

玉東皇歎道:“我的確負你姊妹其多,今日死在你劍下,亦算一了心願。”終挺身不動,準備受劍還債。

斷情師太冷森道:“覺悟了麽?可惜已太晚太遲了。”利劍已抖直,隨時準備剌出。

秦曉儀見狀急道:“妹妹,可饒他不死麽?他已痛改前非,且先前還救過我一命!”想攔阻,卻覺妹妹所受委屈太多,實無理由阻止她。

斷情師太聞及救過一命,心頭稍顫,冷道:“他雖救你一命,卻是有所企圖,姊莫受迷惑!”

秦曉儀歎息:“你自個處理吧!我無權幹涉!”轉向玉東皇:“以前你傷了曉琳的心,毀她一切,現在更該付出代價!”

玉東皇突地爽聲笑道:“得及儀妹妹關心,我已心滿意足,此生無憾了,你要我死,我便順從,絕不逃避。”轉向斷情師太,道:“來吧!三劍五劍,任你宰割,畢竟我所造之孽,一命難抵!”閉上眼睛,從容赴死。

斷情師太目光再閃,沒想到玉東皇竟轉變如此之巨,然不除他,又豈能咽下心頭之恨。

冷道:“玉東皇或可重生,但薄情之徒卻需付出代價!”終仍欺前,一劍猛往玉東皇心窩刺去。

利劍直穿心窩。

眾人詫楞當場,目光直盯劍身,的確已刺入甚深,玉天君臉麵更形**,急叫爹。欲爬過來救助,卻力不從心。淚水已流:“是我害了你,我不該來此……”

玉東皇卻回光反照般,靈合一片清明,笑容祥和,道:“琳妹妹,感謝你這一劍,化去我二十年沉壓心靈之內疚,畢竟二十年來,我一直不快活……,人的確甚悲哀,一**之間即可犯下大錯,卻得用盡畢生以贖罪,有的甚至無法彌補,造成心中永遠之痛,感謝你讓我有贖罪機會……”

斷情師太臉麵**,不言不語,心緒卻翻騰不已,畢竟那“一**之間”讓她衝擊不小,自己豈非為此而痛恨天下男人,二十餘年來未曾跳開恨意之中?

玉東皇隨又轉向秦曉儀,笑迶:“我守了諾言,你要我死,我便死了,心靈卻無比安祥快樂,今生我錯得太多。願來生再續姻緣……”

秦曉儀淚水滾落,縱使對方多年騷擾不斷,然近日的確懺悔連連,且那份深情,尤叫人感動。

斷情師太冷道:“懺悔吧!這是你唯一贖罪機會!”利劍猛地抽出,玉東皇悶抽身形,心窩湧出鮮血,軟弱倒坐地麵。歉聲道:“可惜我的死,換不回你的花容月貌……”

斷情師太冷迶:“那是我的事!”想及痛處,不願再碰,掠向秦曉儀,道:“我已廢了他,為你保留他一命。免得日後天下人說你我全是無情無義!至於救或不救,你自行決定!”說完掠身而去。

秦隢儀道聲多謝,掙紮中實不忍見得玉東皇斃命於此,仍欺前替他止血治傷,並運勁替他恢複元氣。檢查中方知妹妹這一劍雖刺中心窩,卻未斷及心脈,的確是手下留情,且雖毀去穴道,有廢功之慮,然若調養得宜,仍能複功,實是不幸中之大幸。

玉東皇元氣大傷,臉麵蒼白若紙,仍道:“多謝儀妹妹救治……也多謝琳妹妹手下留情……”

秦曉儀道:“別再多說話,傷若好些,自行離去,以後別再騷擾我們?!”

玉東皇頷首道:“儀妹妹命令,我自遵循……”心頭卻盤算,日後將在廬山腳下結草廬而居,永世伴於左右,以了殘生。

傷重處,玉東皇終昏迷不醒,秦曉儀默然救治。

張美人瞧在眼裏,感慨萬千,忽地掠往無塵庵,抱來已長得清秀靈巧的女嬰,讓王天君瞧瞧,道:“她就是張驚美,可非跟你生的,你見過了,就得離去。”

玉天君瞧及親生骨肉,一陣激動,淚流滿麵,直道:“阿美,你我當真情斷義絕麽?”

張美人冷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麽?感情事不能勉強,你好自為之!看完了麽?日後請別來騷擾!”

玉天君暗歎,看來今生無緣了,不禁多瞧女兒幾眼,那稍大鼻子,正是玉家真傳,她豈會是別人女兒?然多說無益。道:“驚美以後要記住,我是你爹!”

女嬰已兩歲餘,多少能言,喃喃說道:“爹……”嘻嘻又笑,張美人臉色大變。斥道:“胡說什麽?他不是你爹!再見!”趕忙將女兒抱走,免留後遺症。

玉天君急欲追趕,可惜受傷在身,無力追前,歎息道:“一切皆是命了……”跪坐地麵,淚水仍流。

張美人藏妥女兒後,始終未再現身,隻敢躲在暗處窺探,直到母親把玉東皇治妥傷勢,對方已蘇醒,且能行動,玉東皇和玉天君始相互攙扶,退走廬山,不再騷擾。張美人始敢現身,安慰失魂落魄般之母親,道:“我們擺平他父子倆啦!”

秦曉儀歎道:“倒也未必……,他們豈肯離去,遲早要在山下築巢,死守不去……。”

張美人眉頭一跳道:“當真死纏不放麽?……”隨又虐笑道:“以後日子,以後再說!

咱至少可安定一段時間!”畢竟日後變局仍多,暫時毋需操煩,拉著母親,奔往無塵庵去了。

裏頭終傳出女嬰逗笑聲,悲情暫時避去。

此後幾日,秦曉儀仍偷偷搜往山下,果然見得玉東皇父子於一處崖洞中暫居不去,泂前且有“憶情洞”三字,秦曉儀瞧來甚是窩心,然卻不敢多想,畢竟搜來此處,乃在護守對方,免其身受重傷而遭襲擊。

偶有空時,秦曉儀仍不知方虛默所給予之“通靈寶圖”即春情符咒,她乃對通靈**甚感興趣,偷偷窺煉,卻覺腦門舂情不斷浮現,對象卻把方虛默換成玉東皇,她雖驚斥,幾欲罷煉,然卻有股欲罷不能之態,遂找得理由解釋,恐是過渡時期,待日後跳脫障礙,自可大成。

幸她以意識克製,暗道已上年紀,根本不可能二度戀情。然盡管如此,春情卻仍連連,尤其年輕時之狂情,浮現更劇,不禁想及張天師所言,難道自己和玉東皇仍有一段孽緣麽?

隨又極力否認,那隻是幻像罷了。

就此,她已在春情幻境與現實掙紮,不斷交纏中度過餘日,幸玉東皇末懂得和合符法,否則必一發不可收拾。

至於張美人,在得知玉天君擇洞而居後,已日夜難安,幾經掙紮,終決定待安排妥善後,將帶著女兒浪跡天涯,另尋地頭,否則她相信,終將永遠難擺脫玉天若之糾纏,至於理想地頭,宋兩利窩巢倒是好去處,已暗自竊虐笑起。

憶情洞中——癡情父子,為愛犧牲,一者甘之如飴,一者慨歎連連,同為情困,卻不同際遇。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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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9 14:23:0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舊友重逢

宋兩利似早預知秦氐母女與玉東皇父子狀況,不願涉入,故躲閃而去。

在斷情師太一劍刺入玉東皇心窩之際,宋兩利心頭仍現一顫,如一切前孽即將結束,總算有了結局。

至於未來孽緣如何,全在秦曉儀一**之間,總也不願多做猜想,自嘲一笑:“日後和張美人關係,才有得唱呢!真是孽緣!”

當時窺得天機,知認定女嬰為義女,這輩子甩之不脫,隻好接受命運安排。

他不願多想,直往蘇州付去,準備和難兄忽必瑞會合,也好另有作為。

行在路上,但覺方虛默可能又藉皇上之名,假慱聖旨,原已老舊通緝畫像,現又換新,官兵多少再事搜捕,行來頗為不便。

宋兩利隻好掩去道袍及頭上符帶,且潛行險路,暗道:“妖人不除,天下何以安寧?”

想及妖人,除了方虛默外,連同奸宦童貫、蔡京、王黼一起算上。感應過去,王黼已被殺去,蔡京落難江南,老病纏身,不能再危害,唯有童貫仍伴於徽宗趙佶身旁,他在得知金兵退去,汴京已安全,竟然想煽動趙佶複辟,以奪回帝位,趙佶竟也有此心態。

宋兩利詫道:“這還得了?欽宗雖軟弱,卻也比趙佶好些,加上童真複權,天下豈非大亂,禍害再起。”終決定誅之,遂施展通靈**,搜向蘇州忽必瑞,道:“忽兄,往應天府去吧!那兒多的是財寶。”

忽必瑞兩眼一亮:“當真當真?妙極妙極!”立即同意,帶著心上人蘇暢,直往應天府出發。

宋兩利暗忖:“趙佶可能沒啥油水,但錢照康在應天府經商,的確春風得意,油水不少,足可遂了忽必瑞願望。”事隔已久,實亦想瞧瞧錢照康是否真的改邪歸正,故加快腳步,直掠應天府。

兩日後。

宋兩利已抵南京應天府。

赫見應天府旗幟竟然插著代表太上皇徽宗之“神霄九龍旗”,趙佶想複辟帝位,昭然若揭。

宋兩利暗道:“他該不會又在幻想神仙帝王夢吧?”

初到地頭,一切並無頭緒,遂以通靈**感應,終知忽必瑞住進西街“安平客棧”,立即尋去。轉掠幾街,已抵地頭,卻覺此客棧甚是簡陋,不禁皺眉,這家夥混得寶藏無數,竟也這般節省麽?掠身潛入後廂房,終覺忽必瑞和“神算九千手”蘇暢,窩居小室,正在研究寶圖。

宋兩利欺近小室,截破窗紙窺瞧,忽必瑞仍是一副精明,蘇暢亦光鮮動人,兩者實是絕配。

忽聽蘇暢道:“應天府衙秘圖畫的倒詳細,隻是仍未探出寶窟,咱得加把勁了,隻不過兵荒馬亂,不知寶藏是否仍在?”

忽必瑞笑道:“豈有不在?我的兄弟不會騙人,必定肥得搬不完?”

蘇暢歎道:“你那兄弟是邪得可以,竟然能通靈,可惜我配不上他,找你來湊合湊合,也算還他一個心願,他當真說你我有緣?”

忽必瑞道:“無緣怎會湊在一起?我們有共同嗜好,就是見錢眼開,錯不了!”

蘇暢嗬嗬笑道:“說的也是,但錢若賺完了,是否就要拆夥?”

忽必瑞側頭一想:“這個嘛——”

忽有聲音傳來:“拆什麽夥,你倆注定要混一輩子,乃天生絕配!”

比語一出,直若利刃捅及兩人背脊,嚇得兩人唉呀驚叫,趕忙縮躲內角,轉身戒防。乍見宋兩利,登轉驚喜。

忽必瑞詫笑:“兄弟麽?想嚇死我?如此玩法?”

蘇暢詫喜道:“小神童你想勾我魂魄麽?我的身子是給了忽兄,但魂魄是可給你嘍!”

宋兩利道:“魂魄豈能亂要?隻是兩位未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爬窗而入,坐定八仙桌,兀自喝茶解渴。

忽必瑞道:“你哪是敲門,看是裝幽魂、野鬼亂跳,我們不嚇著都不行。”

宋兩利道:“是麽?”瞄向桌上秘圖。邪笑不已。

蘇暢媚笑道:“是又如何?若非你勾引我們前來,壞事也不必幹了!”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你說有寶可搬,我立即報到。”

宋兩利突地抓起寶圖,猛地撕碎,嚇得兩人急叫:“別撕別撕,寶圖隻有一張,千方百計始得啊!”想解救卻又稍嫌過慢。

宋兩利已將寶圖撕成粉碎,道:“寶藏化成媩蝶翩翩飛去啦!”伸手一揚,複以道法催去,宛若化焚符籙,紙張引火燃燒,直若蝴蝶翩飛,煞是好看。

忽必瑞苦笑道:“完了完了,寶藏飛了。”

蘇暢道:“如此毀法,你要找我們做苦工麽?”

宋兩利道:“非也非也,寶藏不在府衙,而是在妙佛禪師私生子錢照康住處,他經商有成,累積了不少財富,正合兩位口味。”

忽必瑞日光再亮:“早說嘛,想死我了。”

蘇暢道:“難怪徽宗趙佶不住府衙,而住在錢照康別府中,原來他早發了大財,實是失算。”

宋兩利眉頭一跳:“趙佶住在錢照康別府?”

蘇暢道:“錯不了,丐幫弟子消息最靈通。”

宋兩利道:“這可好了,一並解決。”

忽必瑞道:“解決何事?”

宋兩利道:“趙佶想複辟,童貫在策劃,縱使不便收拾趙佶,也該把大奸官除去。”

忽必瑞猛點頭:“應該應該!本幫主舉雙手讚成!”

蘇暢道:“若要除他,可找三皇子鄆王趙楷配合,他和女探花蘇小鳳亦趕來應天府,看是針對此事而來。”

宋兩利詫道:“蘇小鳳也來了?!”

蘇暢道:“不錯,丐幫已將最近狀況報予我知,不但是她,連同橫豎道尼亦移居於此,看是汴京城難混吧。”

宋兩利知橫豎道尼遷移至此,乃想找以前之護法韋迎冰,以延續教派,至於阿姨為何千裏迢迢趕至此?難道當真為殺童貫而來?心**一轉,終確認此事,畢竟蘇家被童貫害得夠慘,她不宰他,豈會甘心,暗道:“好吧,便為蘇家複仇,替母親討回公道。”此乃自己最大秘密,不能公開,遂仍隱瞞,道:“那就先計劃收拾童貫,然後再搬寶藏。”

忽必瑞道:“不先盜寶。再做他事?免得人財兩失?”

宋兩利道:“你盜的還不夠多麽?”

忽必瑞登時幹笑道:“便遵宋兄計畫,你必定已神機妙算了吧?”暫忍貪**。

蘇暢笑道:“能和小神童共事,無限光采,你計劃便行!”她倒未及忽必瑞貪財,乃對宋兩利通靈之能特別感興趣,摸摸身上那張避邪符,宋兩利曾言此符可避腦門被攝,她信以為真,讓守到現在不敢遺失,否則**裸麵對能攝腦者,何等可怖。

宋兩利亦不拆穿,道:“咱先找到鄆王和蘇小鳳,再作定奪。”

蘇暢道:“行,找人之事,丐幫最內行,我派人去即可。”

宋兩利道:“要那麽麻煩麽?我隻需叫兩聲就行了。”

忽地喚道:“趙楷、蘇小鳳快快前來!”雖是喚叫,卻用及佛道最高深法門“通靈**”攝去,趙楷、蘇小鳳自能感應前來。

蘇暢詫道:“隨便叫叫,人便來麽?”

宋兩利道:“不然我怎隨便叫叫,忽必瑞兄便自來此?”

忽必瑞道:“我現在聽起來,自己真像小狗!”蘇暢心**一閃,那自己豈非母狗?

然不敢說出。

宋兩利嗬嗬笑道:“此禪要如何解,且看各人造化了。你們要以狗兒相稱,我自也不反對。”

忽必瑞笑道:“看是解得不好,應以好友相互呼應為佳。”心**轉處,想著兩隻忠狗呼應,倒也妙哉。

宋兩利笑謔道:“別把我解成狗兒,可犯天神了。”

忽必瑞突地恍悟,道:“唉呀,我倒忘了你是佛陀再世,該受尊敬,全是你換了便裝使然,現在請受虔誠一拜!”當真拱手哈腰拜禮,差點下跪磕頭。

宋兩利笑道:“免禮免禮,今兒我乃現**,未現本尊天神,大禮可免。”

忽必瑞道:“在我眼中本尊**皆一樣,值得尊敬!”終虔拜三禮,完成敬神手續。

蘇暢疑惑不解:“小神童當真是綠龜法王本尊轉世?”

宋兩利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不過道法,我可修得有聲有色!上次贈你防攝靈符,可仍留著?”

蘇暢道:“當然留著,否則怎敢跟你碰頭。每想及你能攝人腦子,我便渾身不自在。”

模模胸口,安心許多。

宋兩利道:“可要刺在身上,永世不掉?”

蘇暢笑道:“好啊!”當真欲敞胸口,道:“現在就刺吧!”如此反讓宋兩利窘困:“別急別急,要刺也得找你愛人刺去,免得誤會。”

忽必瑞道:“小神童請放心,對於靈界之事,我一向神聖視之,無關**,你請努力刺吧!”竟然落落大方看待此事。

蘇暢笑道:“對啊!刺靈符多神聖,除非你有邪**!是不是對我有所幻想?”說得臉麵暗紅。

宋兩利亦窘,道:“別越扯越離譜了,待我想想要刺什麽,最為有效……”心知蘇暢消遣自己,且倒將她一軍,道:“我看刺個魚骨頭,自能免去攝腦之危。”

蘇暢詫道:“怎會是魚骨頭?我不要,那多難看!你該不會騙我吧?”想及魚骨在胸,實是突兀。

宋兩利嗬嗬笑道:“怎會騙你?魚有無數種,其中一類為八卦魚,刺在身上,挺有個性。”

蘇暢道:“我還是無法接受,不玩啦!”趕忙鎖緊衣襟,不敢嚐試。

忽必瑞挺身而出:“我來!八卦魚長得何模樣?刺在身上必定甚酷吧?”

宋兩利道:“像河豚,肚子大大的!你當真要刺?”

忽必瑞道:“刺啊!我也想隱藏心中秘密,否則全部被你知蹺怪怪的。”

宋兩利道:“好吧!我盡量刺漂亮些!”當真抽出銀針,往忽必瑞胸口刺去。

蘇暢圍上來,想瞧究竟。

宋兩利其實未見過真正八卦魚,他乃於古老道譜中,見著類似甲骨文中之八卦骨魚,便以此稱之,故照著記憶刺去。一路刺來,竟刺得似龜非龜,似魚非魚,似卦非卦,圖形甚是怪異。

忽必瑞見狀皺眉道:“這是什麽魚?”

蘇暢道:“好像長了刺蝟的烏龜!”

宋兩利幹笑道:“抱歉,方才一不小心,多刺了兩隻腳,一條尾巴!”

忽必瑞詫道:“什麽?刺青也可以刺錯?!魚兒還長了腳?!”連蘇暢亦覺哭笑不得,慶幸方才未冒險。

宋兩利幹笑道:“娃娃魚也是長了腳,其實樣子差不多……”

忽必瑞苦笑道:“到底刺對還是刺錯?有救麽?它該叫何名字?”

宋兩利道:“叫龜魚好了,是我龜族的另外一支。”

忽必瑞道:“不是說好八卦魚麽?”

宋兩利道:“此魚千變萬化,此時化卦為龜,一樣有效!”

忽必瑞苦笑道:“我的天啊!以後叫我如何袒胸示人?”

宋兩利道:“別急,青墨未幹,我幫你除去就是!”但覺技術太差,不想傷人,遂拿出另外化血靈符,這一燃化開來,燒向刺青,已熏得熱血滲流,再以銀針挑去,終把銅青汁液逼出,日後將不再留下刺青。

忽必瑞被熏得呃呃悶疼,卻得忍住,待除去後患,始苦笑道:“小神童,以後若要刺青,請拿來圖樣好麽?”

宋兩利幹笑道:“是該拿圖樣,隻是你急著要,我才湊合刺它幾針!”

忽必瑞困笑:“實是自找罪受!”

蘇暢暗道好險,終有試驗品,自己免遭殃。

說話間,宋兩利突有所覺,道:“我那……女探花來了!”不敢作怪,趕忙收拾東西,恢複鎮定。

果然外頭傳出蘇小鳳聲音:“小神童你在哪?還不快出來見姨奶奶!”

宋兩利道:“來啦!就在左三房中。”

蘇小鳳謔笑:“總算你還有良心,沒躲得不敢見人。”想及複仇事,全是自己拚命為之,對這後生小輩頗有怨言。領著鄆王趙楷,快速追來。

蘇暢道:“你和女探花是何種關係?怎懼她至此?”

宋兩利道:“在京城,她是我頂頭上司,不懼行麽?”

蘇暢道:“倒是一物克一物。”未再懷疑。

蘇小鳳突地推門而入,見及另有他人,登把教訓臉容收起,道:“怎未通知另有人在?”方才那句“姨奶奶”似有泄露身分之嫌,幸對方未做反應,始安心不少。

宋兩利道:“我有開口機會麽?”

蘇小鳳白眼,道:“還不介紹。”宋兩利遂引見,雙方拜禮,還算融洽。尤其蘇小鳳發現蘇暢為同姓,便問及宗親,蘇暢表示乃蘇東坡遠親,蘇小鳳大喜,道:“還是同宗呢!”

兩人備感親切。

蘇小鳳道:“小混蛋可有欺侮你?”

蘇暢道:“還好,身上差點被他刺上魚骨頭而已。”

蘇小鳳喝向宋兩利:“大膽麽?”

宋兩利幹笑道:“純屬意外,不過沒事了。”暗道怎平白多了個遠親?

蘇小鳳教訓幾句,這才說及有關刺殺童貫一事。

忽必瑞道:“我們正準備前去收拾,不知那家夥最近如何?”

趙楷道:“他鎮日不離太上皇,且知有人要動他,故安排大內高手數百名把關,根本不肯任意拋頭露臉。”

蘇小鳳道:“大內高手握有強弩、毒針暗器,非常厲害!阿利你得想辦法破去才行。”

宋兩利見識過這批大內高手,武功尚可對付,但暗器太過霸道,自己或可對抗,然又豈肯讓親人受險,道:“且把人引開,分散實力,再一一擊破便是。”

忽必瑞道:“小神童不是懂得通靈**,攝住他們不就得了?”

宋兩利道:“童真多少知道防範之術,得先觀察再說。”忽必瑞但覺有理,道:“童貫已孤掌難鳴,遲早要宰了他。”

趙楷道:“若有行動,尚請避去我父皇,畢竟虎毒不食子。”

蘇暢道:“若非他昏庸,大宋怎會落得如此局麵,聽說他還想複辟帝位?豈非鬧天下笑話!”

趙楷歎息:“奸人蠱惑,隻要除去童貫、高俅、蔡攸等人,必能讓父皇覺醒。”

蘇小鳳道:“醒什麽?我看他一輩子也醒不了,不但想統治天下,連天上都要統治!”

趙楷歎息,不知該說何言。

宋兩利不忍,道:“太上皇自有太上皇命運,讓他自生自滅便是,咱還是以童貫為目標,免得落個弑君大罪,中原更混不下去。”

忽必瑞道:“混不了,混關外啊!金國混不了,尚有大蒙古草原,足讓你東滾三千裏,西滾三千裏,自由自在,擁你當皇帝也行。”想及日後自組王朝之威風,陶醉不斷,已嗬嗬笑起。

宋兩利道:“哪如此費勁?北國天寒地凍,不甚好混,且我原即大宋子民,被趕往北國,實也丟臉。”

趙楷道:“隻要事情平定後,必奏請欽宗皇上賜你無罪。”

宋兩利歎道:“難啦!光是引金軍渡黃河,大罪已難赦,看是當真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趙楷道:“可是你也助宋國擊退金軍,立功更多。”

宋兩利道:“除非你把欽宗趙桓幹掉,否則無解。”

蘇小鳳道:“對嘛!趙桓也是昏君,遲早要丟掉江山。”

忽必瑞道:“當真是昏君?那自該幹掉!”

趙楷急道:“萬萬不可!新君剛立,豈可立即罷去,此舉必引金軍借口,大事反攻。”

宋兩利道:“金軍隨時有借口,何在乎此事?”

趙楷仍堅持:“除非欽宗做出不義之舉,否則我師出無名。”

蘇小鳳無奈道:“別理他!趙家江山如何變化,唯看天意,咱還是先收拾閹賊童貫吧!”此話乃說予宋兩利聽,畢竟蘇家之仇,得先了結才行。

宋兩利道:“好吧!待我搜搜看,那老太監躲在何處?”盤坐下來,運起通靈**,攝向遠處。

蘇小鳳道:“他和太上皇在錢照康所開的酒樓附近華府,那酒樓名為“無上樓”。”

宋兩利當年即已帶蓮花師太尋過此樓,故不陌生,甚快能找至地頭,無上樓已非一間,而是二間並排,威勢更熾,而其左側商家已全部被錢照康收購,並毀去重建,宛若王侯府,取名“獨天府”,不可一世。

宋兩利道:“錢照康果真發達了?”

蘇小鳳道:“聽說應天府一半生意歸他所管,且事業發展至江南,幾快變成南霸天、大財主。”

忽必瑞目光一亮:“好個南霸天,油水必定不少。”

蘇暢道:“不錯,錢氏事業已漸漸出名,他做的有聲有色。”

宋兩利道:“想不到小和尚也有這方麵才華,妙佛禪師當年實走了眼……”想及自己還不是從小和尚變成風光小神童,相國寺果然人材輩出。

搜得一陣後,道:“童貫藏在獨天府西院“龍尊樓”,外頭果然有重兵把守。”

趙楷道:“不錯,正是此樓,且有數間秘室,不易尋得。”

宋兩利道:“我若在場,他是逃不了,不如趁夜摸去瞧瞧。”

忽必瑞道:“正合我意,早收拾早上路。”心想隻要問題一解決,自能發財,故極力支持及早動作。

蘇暢道:“可要丐幫弟子支援?”

宋兩利道:“不必了,動及朝廷命官,為造反大罪,雖太上皇已失帝位,但欽宗還是信他,多少有所影響力,丐幫自不必蹚此渾水,免得麻煩。”

蘇暢道:“一切全聽小神童安排。”

宋兩利道:“那鄆王爺和女探花先回太上皇那頭,今夜且支開太上皇,讓童貫落單,免受波及。”

蘇小鳳道:“可是我們一現身,童貫豈非早有防範?”

宋兩利道:“他是早有防範,否則不會調來大批高手護守,你們得以支開太上皇為第一要務,今夜不能攻則不攻,若能攻也別讓童貫粘著太上皇。”

蘇小鳳道:“倒也有理。”轉向趙楷:“走吧!”兩人雙雙拜禮而去。宋兩利終噓氣,威脅暫除,一身輕。

忽必瑞笑道:“你很怕蘇小鳳?她是你暗戀對象麽?”

宋兩利突地敲他腦袋,喝道:“戀你個頭,沒見著她和趙楷絕配一對麽?硬扯什麽?”

忽必瑞唉呀疼叫,撫著腦袋,大夢初醍:“掰得離譜了。”

蘇暢笑道:“小神童是很神秘的,瞎猜無益。”

宋兩利道:“何來神秘?小時候她對我有恩,所以要報恩罷了。”

蘇暢笑而不答,暫且信以為真。

宋兩利為掩此事,故意提及今夜計劃,兩人湊來,談的甚是仔細,尤其撤退路線,絲毫不得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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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惡鬥妖邪

直到黃昏,方潛至獨天府。

外頭雖有侍衛把關,然在鄆王刻意安排下,三人輕易可潛入,唯抵內閣宴席區,已見一身黑衫之大內高手把關,顯然童貫已布下重兵,三人不願打草驚蛇,潛伏暗處窺瞧。

隻見得太上皇趙佶居中而坐,美女左右陪侍,另有蔡攸、童貫、高俅及兩位年輕人圍坐桌前,趙楷則麵對趙佶席坐,女探花蘇小鳳不屑參加,避之不見。

忽必瑞卻注意美女左側一位稍稍發福之錦衣年輕人,其目光精明閃動,一見即知精於商場手腕,道:“他就是錢照康?”

宋兩利道:“正是,以前獐頭鼠目,現在改良許多。”

忽必瑞黠笑:“他賺錢,我們花,妙哉!”

蘇暢道:“錢照康旁邊那油頭粉麵小子我認得,他是江南大戶陳平君,經營布莊、錢莊,且放高利貸,害死不少人。”

宋兩利頓有所覺:“陳平君?那不就是杭州女兒秋蓮當年被欺騙而受其冤死的凶手?”

當年落難杭州城,曾在小巷立廟,且收伏秋蓮鬼魂,並答應替她伸冤,看來實是老天有眼,刻意安排此局。道:“他當真奸的可以?”

蘇暢道:“不錯,且騙過不少姑娘,也害死多條人命,丐幫曾經想捉拿他,誰知他狡猾無比,不但潛藏無蹤,且喜歡結交幫派以護持自己,故能安穩混到現在。”

忽必瑞道:“怎不早說,否則早抄了他家財寶!嗬嗬,不義之財,人人得而分之。”

蘇暢道:“遲早還有機會,他會出現於此,必定和錢照康有所掛勾,不得不防。”

宋兩利道:“錢照康武功不高,除了他爹妙佛禪師外,根本不堪一擊,倒是陳平君是否另有保鑣,則不得而知。”

忽必瑞道:“連極樂聖王,你都不怕,天下還有誰能擋?何況這個小癟三,交予我處理即可!”

宋兩利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能感應四周。卻找不到對方保鑣藏身處,看來不是武林高手,恐也是道法高手。”

忽必瑞心神頓緊:“你覺得仍有高手潛伏?”

宋兩利道:“不錯,此處陰氣詭異,顯然有人作法、布陣在先,莫要硬闖才好。”

忽必瑞登時幹笑:“道法之事,交予你處理,真槍實彈再交予我應付即可。”不敢輕易冒險。

宋兩利道:“你們監視四周,待我以通靈**再搜搜看!”立即盤坐下來,飲得烈酒,小心翼翼運起神通,漸漸搜去。

蘇暢和忽必瑞則盯向宴席,隨時準備支援。

且見太上皇趙佶暢笑不已:“金軍根本不堪一擊,現在還不是落慌而逃,大宋國豈是好惹!”暢笑中端起金樽,賜酒大眾,隨又左擁美女,右拘姑娘,卿卿我我,早忘了當時乃花天酒地,因而被上天懲罰而奪其本尊天神通靈之能。

童貫、蔡攸、高俅、錢照康、陳平君一一附和大宋王朝千秋萬世,隨即暢飲而盡。

趙楷卻滴酒不沾,勸聲道:“太上皇應知,當時離開京城,乃群臣齊奏、百姓起哄,太上皇亦覺悟想痛修道法,以恢複神通,怎事隔不了幾天,又沉淪酒色之中?”

童真聞言暗斥壞事家夥,竟然還提及“百姓起哄”一事,那豈非擺明表示太上皇是被逼趕出京?

果然趙佶已不悅,道:“朕乃暫往亳州敬香,哪來逃開京城?帝位亦是暫交趙桓之手,你怎可說此冒犯言詞?難道要朕教訓你麽?何況敬香拜神後,朕已恢複神通,此乃天神旨意,更不容你冒犯!”童貫、蔡攸、高俅三人暗道訓的妙極。

趙楷卻不肯退縮,道:“太上皇應專修道法,成為上天之帝,不宜再介入欽宗帝位,免得天下大亂。”

趙佶臉麵**,斥道:“大膽!朕豈有說過要搶回帝位?那全看趙桓意思,他若不想當,或當不好,朕方考慮接回帝位,你三番兩次冒犯,不怕朕摘你腦袋麽?”

趙楷道:“孩兒句句肺腑之言,請太上皇三思。”

趙佶冷道:“掃興麽?”

童貫拱手道:“鄆王如此冒犯太上皇,已是死罪,可要臣拿下他以治罪?”

高俅,蔡攸較為投機,在未弄清趙楷前來,是否代表欽宗之下,不敢任意發表意見,隻願靜觀其變。

趙佶道:“聽著麽?再不自製,朕可要治罪了。”

趙楷心**一鏄,眼前童貫在場,護衛又在外頭,何不尋機突襲,若是得手,一了百了,若出差錯,想必父親仍不敢治自己死罪,可保性命。然現在仍相隔數丈,突襲未必成功。且待對方喝得幾分醉意再說,遂道:“一切且請太上皇詳加思考。”不再多言,兀自喝起悶酒。

趙佶嗬嗬一笑:“這才像話,朕豈會不知輕重?自有分寸,何況你比趙桓強多,怎可莽撞,失之大體!”

趙楷隻能應是,不想多言。趙佶這才安心,再賜酒眾人。

童貫暗忖,趙佶分明有意立鄆王為帝,若事情成真,自己焉有命在,得找機會除之方是。

錢照康乃生意人,不願得罪任何人,笑道:“太上皇毋需為國事辛勞,暫且放下俗事,先行享樂再說,畢竟擊退金車,可喜可賀,讓微臣全心全意伺候您吧!”數日照顧,趙佶感受熱情,終封他五品爵位,故以君臣稱之。

陳平君亦支使兩位美女敬酒,哄得趙佶龍心大悅,嬉鬧開來,已若往者風花雪月般風采,全然忘記落慌逃京之事。

趙佶尤其器重錢照康,笑道:“你倒是懂得經營,日後將藉你長才,把大宋王朝變得富甲天下,百姓個個家財萬貫!”

錢照康拱手笑道:“隻要太上皇器重,臣將全力以赴,絕不讓太上皇失望。”

趙佶笑聲不斷,直道妙極妙極。然眾人始終不知錢照康乃妙佛禪師私生子,否則以妙佛之背叛行徑,錢煦康豈非將受誅九族之累?

酒過三巡,眾人形態**不少。趙楷正準備向童貫下手,腦門忽覺宋兩利傳話過來,道:“莫要擅動,注意陳平君,他另請得高手潛伏,得先找出來。”

趙楷暗詫,腦門回應:“高手是誰?!在哪?”

宋兩利道:“可能就是太上皇身前那兩名女子……呃,我看是人妖吧!我搜遍整座府第,就是找不到敵蹤,原以為對方找及類似極樂聖王般高手,但後來才發現這兩個女子腦門竟然封得甚緊,顯然是高手。”

趙楷更詫,忖道:“會是這兩妖女?!”不動聲色瞧去,這才發現兩人雖裝若妙齡少女,但動作卻老練,臉膚雖嫩,耳背上卻見皺紋,該是上了年紀,卻修得妖法,以駐容顏,暗道好險,未及時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宋兩利道:“你先退場,待我拆她倆底子,看看是何路數。”

趙楷知意,立即以不勝酒力告退,並要趙佶早點回房休息。趙佶哈哈兩聲以對,卻仍摟者雙妖不放,趙楷但覺不管是人妖或老女人,終叫人惡心,已暫時避去。

忽必瑞道:“妖物藏在何處?”方才宋兩利和趙楷溝通,乃以腦波感應,並末開口,故他和蘇暢皆不知。

蘇暢道:“是陳平君麽?”感覺乃在宴席上。

宋兩利道:“非也,是太上皇身旁雙妖女。”

蘇暢、忽必瑞同驚,未及料想如此妙女郎,會是妖女?

忽必瑞道:“你確定?”

宋兩利道:“隻要降妖伏魔符籙打去,便知真假啦!”

忽必瑞道:“如此豈非打草驚蛇?童貫必有防備。”

宋兩利道:“但不除雙妖,危機重重。”

蘇暢道:“你看著辦吧!”仍想見識拆穿妖女之真假,以及道法威力。

宋兩利笑道:“來啦!靈符化去,是妖現妖,是魔現魔,急急如律令!”赫見其手中符籙幻化無數光點,掠若一條火龍,直往宴閣射去。

火龍射空,上下騰掠,煞是好看。符守衛發現時,早已衝入閣內,故仍能隱去三人藏身處。

守衛詫喊:“不好!有狀況……”畢竟若是暗器、利箭,可喊有刺客,但火龍一事,從未見及,是人為亦或顯靈,捉拿不定,隻好以“有狀況”通稱。

席間眾人臉色皆變。

童貫尤其緊張,暍道:“來人,快護駕!”十數高手齊衝進來,竟守在童貫四周,忘了趙佶存在。

錢照康學過武功,他自想逢迎趙佶,以利事業擴展,遂出掌劈去,喝道:“何人耍招,不要命麽?”厲掌劈至,火龍卻會轉彎,左側一閃,穿過防線,仍往雙妖迫去,此招似若攻擊太上皇趙佶,嚇得他唉呀驚叫,躲入桌底。錢照康暗道丟臉,幸未被發覺,趕忙收招以藏醜。

兩女已覺火龍衝著自己而來,怎敢怠慢,雙雙反掌擊來,叭然一響,火龍四散,變成無數火球,仍往雙妖射近,雙妖詫驚,感覺出分明是高手作崇,極力再擊。宋兩利卻道:“頭發!”火球竟然受攝,直住雙妖頭發射去,這一撲來,雙妖竟然躲閃不及,頭發被燃,燒出火苗,嚇得兩人猛擊猛甩,頭發突地掉落,露出斑斑灰發,霎時老去十歲以上。

錢照康、蔡攸、高俅見狀皆驚,三人怎料著妙齡姑娘竟是他人冒充?

陳平君更急,畢竟兩女是他找來,若太上皇怪罪,豈非滿門抄斬?情急下喝道:“快護送太上皇離去,免受波及!”

童貫隨即指示手下,立即掠來四人,將桌底下躲若龜孫之趙佶帶走,其始終未見著妖女,尚且****說道:“得護持紅花、碧玉安全。”守衛應是,他始甘心離去。

趙佶方去,蔡攸、高俅同自找借口離去。如此正好讓童貫大展身手,他原和陳平君有所聯係,知兩妖女情景,且接受妖女護持,以對抗任何攝靈洗腦**。道:“定是宋兩利那小妖道前來,這火龍符我見過不少次。”他其實並無把握,然靈法符籙一事,目前感覺唯宋兩利最為厲害,故做此推算。

兩妖女目光頓泛青光,冷笑道:“終於來了!”虐聲再笑,追出屋外,左側碧眼者說道:“小妖道,我已等你數年,受死吧!”右側貓眼者說道:“裝神弄鬼,根本不入流,我倆玉女雙仙,豈是好惹!”

蘇暢驚詫道:“竟會是此兩妖女?她倆乃孿生師兄妹,男者叫赤小紅,女者叫赤小碧,原拜於九命蛇巫九麻之師叔“鬼眼真人”,鬼眼真人卻十分疼愛他倆,畢竟兩人眼睛忒異,故傾囊相授妖法,兩人亦學有專精,隻是心術不正,常犯下案子。十餘年前受圍剿而失蹤,誰知會在此現形,其妖**力恐不在巫九麻之下,不得不防,尤其那男者,為了煉妖法寧可引刀自宮。變成女人,功力更強三分。”

宋兩利道:“原是和巫九麻同一路數,難怪邪裏邪氣。”

忽必瑞冷道:“不是好路數,殺!”想及和巫九麻之仇,已遷怒雙妖,想斬草除根。”

宋兩利道:“自該除去!”見及雙妖邪惡眼神,如非善類,故作此盤算。

蘇暢道:“她倆膲來二十出頭,實則五六十歲,若欲除去,可各個擊破,較能奏效。”

宋兩利已有盤算,心想自己胸口仍藏有靈寶陰陽鏡,屆時若挺不住,且借來用用,道:“鬥她幾回再說!”終掠出屋角暗處,立於屋頂。道:“玉女雙妖麽?今夜是收妖佳時,兩位是束手就縛,還是化身為煙,打落地獄鬼界?”想及綠龜法王教訓,氣旺則功強,倒是挺胸以對,直若天神下凡。忽必瑞、蘇暢則暗中埋伏,以便襲擊。

屌者赤小碧突見宋兩利竟如此俊挺,哈哈虐笑起來,道:“原是小酷哥,傳言怎如此差多?快快下來拜我門下,饒你不死!”

男者赤小紅閃動貓眼,邪笑道:“不錯!拜我門下,省去追究巫九麻之仇,此乃天大福音,下來下來!”雖是男身,但引刀自宮多年,已練得媚巧女體,連聲音皆甜,已和姑娘無異。

陳平君早知宋兩利想殺自己,他且得罪不少高手,又懼於鬼魂索命,故重金聘得雙妖為護法,多年來總算相安無事,他怎肯讓雙妖收徒,而自陷險境,道:“兩位師父,此人妖法厲害,莫要輕視,若不除去,後患無窮。”

赤小碧冷道:“你懂什麽?他靈氣甚足,乃不可多得人才,正是我派法門最佳傳人,他若甘心拜我門下,又怎會對你不利。”

赤小紅道:“不錯不錯,小鬼聽見沒?還不下來磕頭,一切舊怨可免。”

宋兩利道:“這麽好麽?卻不知兩位修的是何法門?有多厲害?”

赤小碧道:“鬼眼神功,天下無敵!”五指一伸,原是豐潤滑嫩手掌,變成枯瘦如骨,發出五道指勁,硬將閣前百斤石獅捏得粉碎,笑聲乍起:“若和師兄連手,威力更強一倍,天下無敵。”

赤小紅道:“血符靈法,佛道第一法門!”突地翻山三道血紅符籙,猛往左側三名士兵打去,血符化血,直中額頭,三名士兵登時魂飛魄散,斃命當場。

宋兩利怵目心驚,那“血符妖法”和陰陽老怪所煉之“無上魔功”頗為類似,每張符籙皆得浸過人血,亦或其他黑狗血及穢血,以增強威力,忒也不能大意,道:“兩位果然有道行,在下佩服,這就拜師學藝,隻是那童貫跟我有仇,貿然下去,定被宰殺,師父可願替徒兒擺平此事?”

童貫聞言大驚:“仙女莫要中計,他根本無心拜師,隻不過製造紛爭罷了。”

赤小紅冷笑道:“我豈會笨到受此蠱惑!”突地射出一道血符,邪笑道:“小鬼,服下此符,往後一切好談!”

宋兩利接過手,但聞腥味撲鼻,暗道惡心,然為分化對方,仍張嘴服下血符,笑道:“很甜!師父現在可放心吧?”

赤小紅眉頭一跳:“當真服下?”宋兩利道:“當真!”嘴巴張開,已空無一物,赤小紅喜道:“那就成了!”登時**咒,想來個下馬威,宋兩利知其用意,突地臉色大尡洌抱腹疼叫:“師父您這是啥符籙,弄得我疼死了?!”赤小紅哈哈虐笑:“它叫“斷魄血符”,你敢造反,必取你魂魄,讓你痛不欲生。”宋兩利道:“不敢不敢,師父快殺了童貫,好讓徒兒下去。”

赤小紅邪笑道:“既是我徒,還敢不聽令麽?童元帥乃統兵大元帥,豈可殺之,還不下來磕頭,求他饒命!”

童貫聞言大喜:“對對對!來磕頭,饒你不死!”心想小妖道若真的受製,日後找機會收拾便是。

赤小碧道:“此後皆是一家人,自該掏心相向。下來吧!”

宋兩利暗道狡黠家夥,若非自己道法已已修得門道,早將血符逼至一處未化開,否則豈非中計?看來且得小心應付,免得遭殃,盤算後,終掠往地麵,跌跌撞撞迫近對方,臉麵仍苦。道:“師父可要保護徒兒了。”

赤小紅哈哈虐笑:“放心,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目光尋向陳錢童三人。威脅意味甚濃。童貫早說出口,表示支持,陳平君道:“隻要師父決定,弟子必遵從。”錢照康則拜禮:“恭喜宋兄拜入兩位前輩門下,可喜可賀!”仍不願對敵,免得生意受損。

宋兩利道:“那我就放心多了。”終涉入險區,行往兩妖女麵前,準備磕頭拜禮。

赤小紅笑的更邪,道:“好徒弟,快過來,讓為師瞧瞧!”伸手便欲摸撫,動作似若情人,卻暗懷毒招,手中藏有五支毒針,準備利入對方腦門,方肯相信一切威脅始除。

宋兩利暗道果真狡猾,那血符尚可服下,這“五針對魂”之術,可千萬不能試,否則任自己道法了得,照樣得受製,看來隻有突襲反製,免遭不測。心**一閃,仍下跪拜禮道:“多謝師父賞賜!”目標卻瞄準左側赤小碧,畢竟赤小紅耍詐近身,必有防範,赤小碧笑的開朗,自疏於守護。

赤小紅怎知小妖道另有圖謀,仍小心翼翼欲將銀針刺入,笑道:“拜過師門後,一切好談!”眼看毒針將落定之際,宋兩利突地拜禮應是,雙掌原是合十,猝又翻開猛擊,用的即是佛家無上功夫“五方法門”之“烈火神掌”。赫見兩道火流直撲赤小碧。

火流閃處,若電光石火,快速無比。

赤小碧怎知突襲,詫駭中迫掌反擊。然宋兩利勢在必得,他且受綠龜法王真慱,又至長生胎鼎修煉多日。功力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可比擬,此拚命一擊,威力何等凶猛。赤小碧雖能擋及一二,又怎擋得了全部,登時悶吐鮮血,倒撞牆頭,衣衫且現火花,嚇得她落地打滾。

現場諸人皆駭,情勢大亂。陳錢童三人鳥獸逃散。唯那赤小紅怎堪愛人受擊,拚命搶攻,厲道:“你要陰麽?”雙掌如鬼爪,迫殺不斷。

宋兩利怎肯讓其喘息,照樣反掌迫來,用得“風”字訣之“搗天風”霸招擋去。砰地爆響,雙雙落退三數步。

赤小紅詫道:“你功力果真了得?!”

宋兩利亦詫,兩妖功力恐快接近一派宗師之流,今夜得好好應付為是,喝道:“那隻是小意思,還有更猛者。看天下第一招!”佯攻過去,迫得赤小紅反掌守護,他卻臨陣抽招,再往赤小碧擊去,全想先收拾一人為佳,否則兩人聯手,威力並非增一倍,而是增兩倍,甚至三數倍,屆時恐更難對付。

赤小碧怎知又遭重擊,再吐鮮血、狼狽墜地,原是漂亮臉容,霎見皺紋無數。然她修得怪異邪法,竟然咆哮,服下怪異紅丹,登時回光返照般跳身而起,厲邪虐笑:“憑你就想收拾我倆麽?”雙掌再吐,竟也能發強招,哪是受傷之人?

宋兩利暗道苦也,對方煉的妖法忒也怪異。今夜恐不易處理,猛地反擊,借其掌勁彈射而退,準備逃之夭夭。

然雙妖豈肯讓人走脫,怒笑不斷。赤小碧虐道:“讓你走脫,便跟你同姓!”邪招盡吐,強殺不斷。赤小紅隨後趕來,聯手開打。

宋兩利不得已,右手一翻,再耍由五方法門神功,喝道:“找死麽?打得你倆魂飛魄散!”胸口挺直,藉靈寶陰陽鏡吸收邪功之際,烈火神掌再次劈出,又擊得赤小碧跌退連連。

赤小碧詫道:“你胸口藏了何妖寶?!”掌勁被吸,遠比受擊,讓她驚訝。

宋兩利邪笑:“我乃佛陀再世,身乃金剛不壞之身,兩位覺悟吧!”搶攻不斷。

雙妖招法仍亂,竟然無法占上風,硬被打得節節落退,哇哇怒叫。

然童貫亦非省油燈,他雖避去,卻也想宰殺宋兩利,以絕後患,遂留下百餘高手以自保,其他全數派來助陣。

黑衣高手皆有強弩、毒針,方圍過來,毒針即射。任宋兩利有寶鏡、神功護體,卻無法全數躲去,已被射得哇哇疼叫,狼狽連連,腦門拚命攝去,喝道:“射那雙妖!”

然黑衣高手果然已有設防,無懼攝心洗腦,仍強攻不斷。

宋兩利大歎衰運。

雙妖卻覺爽快,反敗為勝般極力槍殺。

暗處蘇暢、忽必端看是熬不下去,顧不得藏身,找來布巾,掩去麵目,猝地飛衝而出。

忽必瑞喝道:“兄弟,我來啦!”水靈神譜絕招盡劈而去。

蘇暢名為“神算九千手”,對暗器自是內行,見得無數高手纏戰,她早有準備,胸前金算盤突地撥開,無數算盤子若流星追射,直往黑衣高手砸去。

那群黑衣雖稱高手,卻也隻在皇宮大內作比較,且以強弩暗器助威,自無法與江湖一流高手相比擬,雖能躲過第一波算盤子,卻躲不了第二波攻勢,登被砸得手痛腳疼,陣法大亂,忽必瑞掠前撲擊,又殺得對方亂散連連。未兩利壓力頓時減輕許多。

赤小紅、赤小碧見狀哇哇怒叫,憑兩人聯手,且靠百餘高手助陣,竟然未能擺平對方,顏麵實是受損,一時怒火攻心,哪顧得是否傷人,雙雙突地跳開十餘丈,掠出大內高手範圍,兩人合力作法,赫見妖咒連連,且不斷打出類似血水東西,撲罩空中,一陣腥味突地湧現,妖風更起,忽見鬼魔般妖魂咻咻掠浮空中。

宋兩利但覺寒意上心頭,詫道:“血魔妖陣麽?”隨即喊向蘇暢、忽必瑞:“快退!血魔妖陣厲害無比!”對於靈法,兩人不懂,但聞此語,快速逃去。

赤小紅冷笑:“哪裏去!”右手一指,血魔幻影直衝忽必瑞。宋兩利冷喝,靈寶陰陽鏡掀來。猛轟而去,強光暴閃,血魔難耐強光,咆哮避退,忽必瑞、蘇暢得以開溜。

赤小紅見狀嗔怒:“老想鬥我麽?”登又下令血魔反撲宋兩利,存心將他困死陣中。

那血魔妖陣,原是赤小紅、赤小碧收養多年之凶殘厲鬼,並不斷喂其鮮血,時日一久,已顯經脈血路,再養久些,可藉屍還魂,十分厲害。若不懂靈法,則根本斬之不斷、除之不去,終將被其吞噬毀滅而失去性命。

雙妖一次養了十餘隻血魔惡鬼,一次放出,凶殘可想而知。此血魔妖陣且配合毒血施展。存心不顧大內高手,隻想收拾宋兩利一人,雙妖殘惡之心,不在話下。

宋兩利若非修得道法,根本不知如何應付,然見得十餘惡鬼,亦且頭皮發麻,如若處理不妥,恐傷及自己,當下拎回心神,讓靈台一片光明,不再攻招,而是凝聚全身勁道,匯成一團強流,準備致命一擊。

他自知血魔惡鬼不易斬去,且自己靈符不夠,桃花木劍又未在身,追殺不便,隻有抱元守一,讓對方全數撲來之際,再行反擊,方為上策。然此舉也得有致勝把握方行,否則一擊不成,反被傷著。

宋兩利暗道:“綠龜師父,你得助我啊!生平首次以此反襆歸真之法對敵……”心頭總覺冒險重重,綠龜法王並未現形,他得全靠自己。

赤小紅、赤小碧見得敵手竟然抱元守一,登時虐喜:“你上當了,血魔陣最喜這招“萬魔穿心”!”兩人頓將惡鬼催追殺去,她倆更乘機左右欺撲,來個人魔聯合撲殺。

霎見無數血魔撲衝如箭,支支銳利如刀,且把宋兩利當箭靶射去。

另有雙妖利爪,毫不留情殘殺於後。

陰風旋動,異常可怖。

勝負即在一**之間。

宋兩利怎知雙妖竟然同自出手,自己原隻盤算全力對付惡鬼,如今卻幻變,方寸已亂。

隻一閃**,妖風射身,疼得他尖聲悶叫,眼看元神即將受創,忽見綠龜法王身影現形,道:“修得如此久,仍未悟透“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之界”麽?神、鬼及人、獸、妖、物有何區別?“**力成形”外,更有“**力成虛”之界!”他雖說的不少,然在宋兩利腦門卻另在閃**之間。情急中,他猝地頓悟,竟忘了反擊,而想著“**力成虛”之境界。

如此正巧“忘了”敵方攻擊,而落個“成虛”之界。而那惡鬼及雙妖同時攻擊之下,壓力強速追及宋兩利全身,奇跡登時發生。宋兩利赫若佛陀顯靈,全身散射無數青白勁氣,每道即若一把利劍,直射惡鬼、雙妖。

砰然爆響,惡鬼魂魄頓散,雙妖更若斷線風箏摔跌十數丈,唉唉呃呃掉落地麵。

情勢頓時逆轉,瞧得蘇暢、忽必瑞兩眼瞅直,不知狀況為何突變至此。且見宋兩利全身散射青白勁氣,暗道莫非佛祖顯靈?

宋兩利仍未動作,一勁陶醉於“**力成虛”之界。

綠龜法王嗬嗬笑道:“說你聰明,偶又笨得可以,說你笨,悟性卻也不差,今夜你已施展“**力成虛”之無上虛空法門,此可比“**力成形”更高一層,慢慢去體會,莫要老是走火入魔,小小妖道,不入流惡鬼又算什麽?本尊師父也不算什麽,唯你心**才是天下第一神通!”說完閃失不見。

宋兩利反芻綠龜法王這番話,暗忖:“原來**九成形之外,另有**力成虛,武功法門實是深不可測;我方才是懼於鬥不過惡鬼和雙妖聯合,才會落人陷阱,其實自己已修得神通無限,又怎懼於惡鬼逼迫?且雙妖雖厲害,又怎鬥得了先天綠龜法王之化身?自己的確太過於膽小了……,進而錯失悟通不少武功或靈修法門……,日後得多多改進方是……。”

他仍盤坐未起,一副陶醉參悟之中。

忽必瑞卻不肯放棄機會,同蘇暢招手:“快快收拾雙妖,免得夜長夢多!”

蘇暢亦是老江湖,聞言配合行動,兩人掠往雙妖,已發現對方雖重傷,仍且掙紮想服用邪符邪丹以保命,忽必瑞喝道:“還想危害人間麽?”抓來地上利刀,一刀砍斷赤小紅腦袋,赤小紅腦袋雖斷,竟仍能嗔目咆哮:“你敢砍我腦袋,我勢必報仇!”

忽必瑞嚇著,但仍壯膽反喝:“死人還敢囂張:”一腳踹去,踢得腦袋撞遠牆,砸成爛糊,方消心頭怒氣,斥道:“什麽話,死人還敢囂張!”

蘇暢亦學樣將赤小碧腦袋斬下,不待對方開口罵人,一腳照樣踹得她飛撞牆頭,然兩顆碧眼珠子卻跳彈回來,瞠且欲裂般瞪著蘇暢,讓她反胃。

宋兩利聲音突地傳來:“別瞧那雙眼,否則日後將惡夢連連!”蘇暢聞言趕忙避去。忽必瑞見狀掠來,一刀拍去,打得雙眼暴裂,碧水滲流,直叫惡心惡心。

宋兩利已起身說道:“斬斷腦袋是正確法門,否則這些老妖邪門得很,說不定詐死又複活!至於臨死且瞪人,那可是邪法攝魂之一,少見為妙。”蘇暢暗道好險,否則惡夢連連,日子必苦。

忽必瑞笑道:“小佛陀指點極是!原來你當真修得神仙境界,竟然坐著即能發功,早知如此,何讓我們戰得你死我活?”

宋兩利道:“哪有如此簡單?方才全靠綠龜法王幫忙,否則我未必能過關!”

忽必瑞瞧瞧其前額,隨又轉瞧後腦勺,媚笑道:“實搞不懂,身上有本尊法王,又有後天**,是何滋味?好不好受?能不能形容一下?”甚想體會一番。

宋兩利瞄他一眼,道:“宛若屁股插著一把利刀就對了!”

忽必瑞皺眉而笑:“怎會如此?那豈非坐立難安?”

宋兩利道:“不錯,就是坐立難安那種滋味。”

忽必瑞道:“怎會?我看你很快活,且他還能幫你退敵……”

宋兩利道:“偶爾可拿此刀用用,但一年難得用上幾回,其他日子就是如此了,你做錯事,他還會捅你,三更半夜,說不定還會叫你起來撒尿!”

忽必瑞呃地幹笑:“那倒是坐立難安了,我看我還是別自找利刀捅屁股才好……”

不敢再輕易嚐試。

宋兩利道:“先見之明!”腦門忽地浮現綠龜法王幻影,他皺眉說道:“有此嚴重麽?

把我比喻成你屁股的一把刀?”

宋兩利怎知法王會現形,急忙幹笑道:“那是以前,現在倒若口中棒棒糖,越舔越甜了。”

綠龜法王瞄眼道:“倒是學會油嘴麽?還是快快參悟法門,那才是正途。”宋兩利急急應是,綠龜法王始幻失而去。

宋兩利暗忖,是佼多多參悟佛道法門,否則另有極樂聖王及妙佛禪師虎視眈眈,遲早仍要麵對一切。

忽必瑞雖未能聽著宋和綠龜法王對話,但卻稍有感應,道:“你在跟誰說話?我怎感覺你在吃棒棒糖?且越吃越甜?”

宋兩利斥笑道:“想吃麽?外頭多的是,明天買一車,讓你足足吃上三年!”

忽必瑞幹笑道:“那可免了?但我總覺你是在跟綠龜法王通話!”

宋兩利道:“我可跟任何神佛通話,包括神霄長生大帝君,要我把趙佶喚來麽?”

忽必瑞幹笑:“不了不了!”心頭卻想著,遲早要參透通靈**。

蘇暢道:“別扯啦,童貫那頭似已傳來打鬥,看是鄆王和女探花熬不住,先行動手了。”

宋兩利這才注意狀況,詫道:“當真幹上了?!快去快去!”邊掠邊運功,將所中毒液慢慢逼出,至於毒針早在勁氣反衝下逼除,自無大礙。

忽必瑞見及四處中毒伏屍無數,遂又踹向赤小紅屍體,斥道:“你倒狠毒得可以,竟然連自家同路也殺麽?”

蘇暢道:“雙妖早失人性,哪顧得誰是誰!不過她倆倒也幫忙除去不少大內高手,看來童貫逃不掉啦!快走吧!越快解決,寶藏越快到手。”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目光一亮,配合心上人追掠而去。

現場留下中毒死屍數十具,漸漸化為血水,森森可怖。

官兵始終不敢靠近處理,免受波及。

龍尊樓前,鄆王趙楷和女探花蘇小鳳蒙著臉,正和大內高手大打出手。

兩人強功盡展,殺招連連,竟也火候十足,鬥上十數人,未露敗跡。

鄆王趙楷亦非莽撞之夫,他乃得知宋兩利鬥垮雙妖後,顧及童貫可能開溜,遂決定和蘇小鳳先行攔來,免讓奸宦逃去。

童貫果然無心再戀君側,他想暫時逃開,待局勢明朗後,再回頭安撫趙佶,畢竟都已安撫數十年,何在乎這一次。

他的確想擁親信以開溜,誰知趙楷竟攔來,不得不支使大內高手,先行擋駕一陣,他仍收拾重要東西,尤其趙佶禦用玉璽,必要時方可假傳聖旨以保身。

待收拾妥畢,立即從後門逃去。

宋兩利亦在此時趕往前門,他並未料著童貫已開溜,隻想護佐親人蘇小鳳,道:“注意他們手中暗器,全是棘手貨!”封掌過去,擊退數人。

蘇小鳳道:“此處我來,你去捉拿童貫!”

宋兩利道:“還是我來,捉那家夥較無危險!”腦門搜去,詫道:“唉呀,童貫逃了!

在北門!”

蘇小鳳喝道:“可惡!”向趙楷招手,立即追去。

宋兩利則攔下大內高手,獅子吼般喝道:“還鬥麽?”震得大內高手頭暈腦脹,無法出手。宋兩利再喝:“你們是領朝廷薪俸,還是領童貫薪俸?”

大內高手一臉迷惑,他們從未思考此問題,宋兩利冷道:“當然是朝廷薪俸,理當護持太上皇,怎當了童貫爪牙鷹犬?”

大內高手心靈已現掙紮,宋兩利道:“縱使是童貫爪牙,他都已先行開溜,棄你們於不顧,還為他戰麽?快快醒悟吧!童貫已失勢,遲早難保命,你們難道要陪他進棺材?”

大內高手有人已懼心:“可是你乃朝廷欽犯,我們也要逮捕歸案……”

宋兩利道:“那是日後之事,隻要你們了解童貫已失勢,日後毋需再聽他的,即可保命啦!再見!”說完掠身屋頂,縱行而去。

後頭忽必瑞、蘇暢暗道教訓得妙極,亦跟掠而去。

大內高手怎不知情勢?在得知狀況後,一致同意放棄童貫,決定另尋明君。畢竟混於大內,全是圖個權跟利,童貫既然失勢,又怎可跟他一並犧牲,在頭領一聲令下,立即移往太上皇住處,加以護持,結束和宋兩利對抗之膽顫心驚一夜。

童貫的確逃得甚快,其竟然想連夜逃出城,以絕後患。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待逃至青銅巷時,突見青影截來,正是橫豎道尼花月貞和護法韋迎冰。

兩人原對朝廷事物並不熱衷,然童貫惡行天下皆知,花用貞待在京城甚久,自知一切,她早有收拾之意,今夜突聞打鬥,當知必是群雄到來,遂暗中窺探,果然發現童貫溜出,立即配合韋迎冰包抄,終將人攔下,忒也爽心不已。

橫豎道尼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童將軍快快覺悟吧!”

童貫一眼即已認出當年鬧過不少笑話之女尼,如今卻變成道姑,冷道:“原來是你這小醜?還不讓開,要本帥派大軍捉拿你麽?”

橫豎道尼道:“照我所知,你是逃出來,已無大軍可用,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隻要歸入我門下,我可以保你不死!”

童貫怒斥:“大膽!我乃堂堂大元帥,竟會歸你門下出家?簡直胡扯,來人,拿下兩人!”身邊仍有十名高手,聞言利劍盡出,強殺過來。

韋迎冰冷道:“死到臨頭,還想為惡麽?”亦出劍招,強擋過去。他原是一流高手,功力不在話下,立即攔下數人,一一逼退。然敵方另有數人,又自纏來,以十擊一,韋迎冰顯得吃力。

橫豎道尼見狀歎道:“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了!”終出手攔擊,無上魔功原即霸道,幸她以佛心壓製,終較能克製,這一迫去,擊落敵方三把利劍,卻未傷人。

童貫見狀大駭,這妖尼武功竟然如此強勁,豈是敵手,隨又閃轉左巷,棄屬下而逃。

橫豎道尼道:“能逃何處,唯佛門是岸,快回頭吧!”掠身追去。

忽見人影再閃,直撞童貫,打得他疼叫落退,正是蘇小鳳急忙趕至,攔住去路。

童貫大駭,想再逃它處,誰知趙楷隨後包抄,童貫終無去路,怒火頓起:“何方妖孽,膽敢攔住朝廷命官,不怕滿門抄斬麽?”

趙楷冷道:“該斬的是你,可惜你是太監,哪來滿門可斬!”

蘇小鳳冷道:“自我了斷吧,死到臨頭,還想掙紮麽?”

童貫但覺威嚇不了,隻有拚命一途,怒道:“想攔我,也得掂掂自己斤兩!”突地劈招,一式“怒蛟搗海”直取趙楷。他原和陰陽老怪練過武功,底子不差,情急拚命,自有威力。然趙楷卻也非省油之燈,立即反擊,一招“龍騰天地”打得童貫連連跌退。

童貫詫道:“你是何人,怎知我招式?”

趙楷冷道:“想誅你之人,還不束手就縛,落個全屍!”

蘇小鳳冷道:“你的招式有何稀奇,隻不過三腳貓功夫罷了!”背後又是一掌,打得童貫跪落地麵,他仍堅強抗爭立起,怒道:“士可殺,不可辱,來人,將兩名惡徒逮起來!”

已知無法突圍,隻好求助手下。

蘇小鳳冷笑:“你的手下早逃了,還想找誰?自殺了結,落個全屍!”

童貫背脊冰寒,難道自己將命喪於此?冷道:“你們又是誰,膽敢如此對待朝廷命官?”

趙楷拿下麵罩,冷道:“可惜你是奸官,人人得而誅之!”

童貫赫見趙楷,兩眼直縮,“果然是你,我原該料到你前來,就是專為對付太上皇和我而來,果真是“高鳥盡,良弓藏”,我為大宋打下大遍江山,卻全是些不知感恩家夥!”

蘇小鳳斥道:“什麽打下大遍江山?我看江山全毀在你手中!除了方臘一戰,你從未打贏過北遼、金國、西夏,甚至宋江,也好意思自我標功?”

趙楷冷道:“你假傳戰功誤國無數,又玩權貪贓、陷害忠良,還不認罪麽?”

童貫冷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仍一副傲骨,然心頭卻懼,目前唯有等太上皇前來救人,方有一線生機。

蘇小鳳冷笑:“你倒是死不認帳,沒關係,宰了自可不必認帳,省事多多!”利刀一抽,捅向童貫臀部,喝道:“這是替蘇家報仇雪恨!”

童貫唉呀疼跳,蘇小鳳快速又捅第二刀,喝道:“這是替大宋難民報仇!”

童貫又自唉呀疼跳,淚流滿麵,厲道:“要殺盡管殺,想侮辱本人,那是休想!”手按雙臀,疼徹於心。

蘇小鳳冷笑:“有種自殺啊!那豈非夠狠?隻可惜你根本沒種,且隻不過紙老虎,貪生怕死之徒。”

童貫怒哼:“自殺是弱者,我不屑,有膽殺了我,一了百了。”

蘇小鳳道:“以為我不敢麽?”利刀一橫,就要捅其心窩。

童貫暗道完了,嘴硬將付出代價。

忽見橫豎道尼趕來:“探花姑娘手下留情!能否讓他皈依佛門,贖其罪狀?”

蘇小鳳詫道:“怎可說出我乃探花姑娘?!”

橫豎道尼道:“鄆王身旁除了您,還會有誰?”

蘇小鳳一楞,暗道,說也是了,終把麵巾拿下,道:“如此惡徒,皈依你門下,豈非鬧天下笑話?”

橫豎道尼道:“怎會?放下屠刀,任誰皆可立地成佛!”

蘇小鳳冷道:“不行,他犯下罪狀,九死不足以贖罪!”

橫豎道尼道:“可請小神童作主!”

說話間,宋兩利早已尋來,聞及此聲,急忙說道:“不幹我事,別扯上我!”忽必瑞、蘇暢亦趕來,掠於附近把關。

橫豎道尼笑道:“不是要你赦罪,而是請你算算他命運,若和佛門無緣,我也不勉強!”

宋兩利道:“這倒是可行!”遂運起通靈**,搜測童貫命運,隻一閃**,腦門突地浮現童貫斷頭,且被惡鬼韹身模樣,遂道:“下輩子吧!他罪孽深重,該五花大綁,送上斷頭台!”

蘇小鳳乍喜:“就是如此!作惡多端自有報應。”

橫豎道尼歎道:“既然下輩子才有佛緣,我也不勉強啦!”轉向童貫:“你好自為之,免得下輩子仍無好下場!”

童貫冷道:“上斷頭台總比死在你們手中好!”心想暫時躲過此劫,日後自有機會重生。

宋兩利卻笑聲回答:“恭喜你有此勇氣!”

趙楷道:“現在殺了他,不足以正王法,且難平天下百姓之怒,且帶回京城,讓欽宗親自審判,自能提振士氣!”

蘇小鳳道:“那豈非夜長夢多?”

趙楷道:“你我親自監視,且不讓他再見太上皇,不信他能作怪。”

蘇小鳳轉問宋兩利:“你怎麽說?”

宋兩利道:“遲早要受報應,抓回京城亦可。”

蘇小鳳始同意。宋兩利隨又數指截破童貫穴道,讓他無法複功,童貫原即甚少動武,根本未在意,目前仍以躲過死關為要,故悶不吭聲以對,免再刺激任何人。

至此,事情方告一段落。

趙楷拜禮道:“多謝小神童相助,可願跟我回京,我心說服欽宗,赦您罪狀。”

宋兩利歎道:“不必了!欽宗也未必能保江山,你好自為之。”趙楷點滴在心頭。

宋兩利不想多言,道:“趁現在太上皇仍迷糊不解中,先押走童貫吧!免得夜長夢多。”

蘇小鳳道:“自該如此。”

趙楷道:“那後會有期了。”畢竟童貫手下仍有捷勝軍數萬人尚未瓦解,若得知狀況,說不定會反擊,自該先行押人而去,再慢慢分化、改造捷勝軍為是。故在拜禮告別後,和心上人蘇小鳳押著童貫,趁夜而去。

宋兩利方始噓氣:“總算把此事解決啦!”

橫豎道尼笑道:“小神童可算得準,童貫活不成?”

宋兩利道:“豈會算錯?人可欺,鬼神不可欺,他作惡多端,莫說是人,鬼都饒不了他,不出三月,必定喪命。”

橫豎道尼笑道:“你仍是靈界第一高手,佩服佩服!”

韋迎冰亦拱手道:“有小神童助陣,心教必定能大放異采!”

宋兩利幹笑道:“別誤會,我可未加入貴派心教,放不了什麽異采。”

橫豎道尼笑道:“心教毋需加入形式,我說你是教友便是教友,想當教主也行!”

宋兩利挑著眉頭直笑,道:“千萬別把我當教友教主,我還是習慣綠龜教派,看來應天府甚適合你發展,好好努力便是,我可另有他事,後會有期!”拜禮後,招向忽必瑞、蘇暢,快速閃去。

橫豎道尼仍笑聲不斷:“小神童別躲啦,今生今世,你永遠躲不過我的,本教永遠留個大位置給你!”得意中,始和韋迎冰離去。她決心落腳應天府,大事努力傳播心教,以期廣納天下門徒。

忽必瑞和橫豎道尼有數麵之緣,多少知曉些許事情,道:“她不怕不悔、無**女尼追殺?膽敢如此開山立派?”

宋兩利道:“兩女尼已回白雲庵修行高強武功,待兩人再下山報仇,也是數年後之事,她落個暫時輕鬆自在,也算是天命安排。”

忽必瑞笑道:“不錯,佛道界少了她,鐵定寂寞許多!”預想往後種種可能異事,笑不合口。

蘇暢道:“還是快尋那錢照康、陳平君,也好撈點油水走人吧。”

忽必瑞頓悟,道:“說的也是!”轉向宋兩利:“他倆躲在何處,揪出來嚴刑拷打逼供!”

宋兩利通靈**攝去,詫道:“陳平君竟然和雙妖學了防攝方法,攝之不著,不過我另有法門!”改攝錢照康,終有反應。

錢照康急道:“小師弟,我可是痛改前非,正正當當做生意,你別記恨才好。”

宋兩利道:“是否正當,我自有評斷,但你找陳平君狼狽為奸即不對。”

錢照康急道:“我怎知他竟然找來妖女,暗耍邪招,我若有歹心,也該學他防備才是,與他合作,全是商業考量。”

宋兩利道:“他人在何處?”

錢照康道:“雙妖死後,他嚇著,連夜南逃去了。”

宋兩利道:“動作倒快;回頭跟你算帳!”斬斷通靈**,喚向忽必瑞:“南方,快!”

三人強功盡展,掠追而去。

陳平君雖快馬加鞭逃命,然雙妖死去時間不長,他隻不過逃出十裏開外,三人急起直追,未及半時辰,終追著。對方仍策馬狂奔。宋兩利攝往馬匹,喝道:“甩人下馬!”馬匹受攝,突地瘋甩,陳平君武功不濟,無法抵擋,登被甩跌地麵,疼得呃呃大叫,三人已追攔而至。

陳平君見及三人,立即下跪求饒:“英雄好漢請手下留情,雙妖之事,和我毫無關係,我也是被蒙在鼓裏,一切根本不知情!”

宋兩利冷道:“是麽?”突地掠其後麵,伸手猛往其臀部擊去,陳平君唉呀悶叫,腦門反彈數支銀針落地,宋兩利冷道:“若無幹係,怎知預防受攝之法?”伸手又扯其上衣,刷地一響,衣裂紅符現,忽必瑞詫道:“這麽多雙妖血符?!還說沒幹係?”

陳平君急道:“血符是她倆贈的沒錯,但她倆乃說花錢買的,我才誤用。”

忽必端邪笑:“理由不少,但很難叫人相信,看來你壞事做了不少。捐點金銀做善事,或可饒你一命!”

陳平看大喜:“壯士要多少,我全捐就是。”

忽必瑞道:“不多!你家財產一半即可!”

陳平君詫道:“這麽多?!”

忽必瑞喝道:“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陳平君急道:“我捐我捐!”為求生存,錢財已是其次,忽必瑞道:“很好!”早有備而來,拿出紙筆,道:“寫下借據,並畫出你家藏寶窟,我日後自會處理!”

陳平君暗忖,反正寫歸寫,日後自可不認帳,遂同意簽下借據,並願償還財產一半,寶圖亦隨便畫它幾處,藉以了事。

忽必瑞仍安心收起,笑道:“我知你不老實,不過隻要有憑據,不怕你家人不付!現在請小神童發落!”將字據交予蘇暢收妥,第一筆生意已收成,雙雙會心一笑。

陳平君乞求道:“小神童饒命,我已樂捐銀兩做善事,足可彌補過錯,原諒我吧!”

宋兩利道:“可惜你惡行太多,上蒼恐饒不了你,也罷,要我親手殺了你,倒也狠不下心……”

陳平君聞言大喜:“多謝多謝!”

宋兩利道:“別得意,冤有頭,債有主,你害死秋蓮,自該還債,不過秋蓮已投胎重生,倒是另有冤魂,待我招來就是!”

陳平君大駭,心**頓時幻起玉顏此女,宋兩利頓有感應,道:“就招玉顏之魂魄吧!”

立即化得引魂符籙,****有詞,不久忽見森森陰氣吹至,竟是位少齡苦命女魂,淚流滿麵飛來,泣聲道:“小神童,您要替我伸冤,他殺我父母,又非禮小女子……”

陳平君大駭:“別聽她胡說!是她自願的!”

忽必瑞一腳踹去,怒斥:“什麽自願到賠掉自己性命麽?”陳平君唉呀悶叫,仍極力否認。

蘇暢不忍,道:“玉顏你說吧,他如何辱你,我們替你作主。”

玉顏哭泣道:“半月前,他在街上遇見我,即生歹**,跟蹤至我家,要我從他,我不從,他便來硬的,我爹娘前來阻止,他便殺了兩人,後來**我,我極力掙紮,也被他掐死,他倒狠心,一把火燒去我家,落個全無證據,官府也辦不了。”

忽必瑞聞言大怒:“畜牲!”又踹一腳:“看你是人到哪裏,犯到哪裏,該殺!”

陳平君急道:“全是謊言,她在騙三位!”

宋兩利冷道:“人都死了,還要騙誰!你的確該報應!”轉向玉顏:“你要如何處理?”

玉顏道:“勾他魂魄讓他代償地獄陰間之苦!”

宋兩利自知因果,道:“就如此了!”突地掐開陳平君嘴巴,肚腹用力,將先前服下雙妖之血符再吐出,逼迫陳平君吞下,陳大駭:“這是什麽?!”

宋兩利道:“雙妖邪符!”

陳平君急道:“不要,不可!”伸手直挖咽喉,想吐出。

宋兩利不理,立即施法:“陳平君惡行難恕,應抽二魂六魄。受災受難,隻留一魂一魄苟活人間,藉此懲戒!急急如律令!”攝魂符連打八道,赫見陳平君魂魄飛身而出,肉身倒地,已變白癡狀。

陳平君魂魄悲切哭泣:“小神童饒命!”

宋兩利冷道:“既知如此,何必當初!去吧!”

玉顏女魂這才拜禮:“多謝小神童作主!”牽引陳平君魂魄而去,任陳如何掙紮求饒,始終逃之不去,似有枷鎖套身,從今而後,已成囚魂。

忽必瑞道:“他是否會反過來凶玉顏女鬼?聽說惡人死了也是變成惡鬼?”

宋兩利道:“哪有此事,墜入輪回,自有惡報,惡人死了,惡報更慘,除非另有邪法護持,不過我給他服下雙妖血符,他是難以翻身,且隻抽走二塊六魄,仍留一魂一魄在陽世,玉顏有三魂七魄,足可製他死死,穩操勝券。”

忽必瑞道:“有理!倒是計畫周詳!”再瞧陳平君已變白癡,憨然笑著,直道:“我是誰?……我要吃糖……嘻嘻……”

忽必瑞道:“你叫陳平君,江南人氏,糖果在南方,走吧!”

陳平君笑道:“糖果在南方……嘻嘻,我要吃糖……我是陳平君……”

幌步而去。

蘇暢歎道:“好好的人不當。淪落至此,實是報應!”

宋兩利歎道:“那又如何?有人總是未到時辰不覺悟!他必需為惡行付出代價。”

忽必瑞道:“走吧,此事已了,另有錢照康要處理,希望他也是大票之人,財產全部接收過來!”

宋兩利但覺做個了斷也好,三人遂往應天府掠去。

待尋至無上樓時,已近五更天。

錢照康仍未睡著,焦切等候禾兩利上門。見人急道:“小師弟你得明查,我早痛改前非,未再做出任何一件非法之事,你快快通靈查探一切。”

忽必瑞斜眼睨來:“是麽?不撈偏門,怎能如此發達?”

錢照康急道:“我是真的有生意頭腦,開餐館,憑的全是技術,小師弟別毀了我的事業,最近兵慌馬亂,我還捐了不少給饑荒難民,連皇上落難,我都免費招待,否則他必四處搜刮,天下更苦!”

宋兩利知他大錯沒有,小錯倒是有之,然那已是數年前之事,道:“你當真捐了銀?這麽善良?”

忽必瑞道:“該不會偽善吧?撈了黑錢,再拿一點點出來,偽裝成假善人,欺騙天下。”

錢照康急道:“不是如此,因我懂生意,隻要百姓富起來,自然樂於上我餐館,生意即可源源不絕,此即錢暢其流之意,故樂捐亦有生意之原因存在。”

蘇暢暗忖:“倒是好理論……”不禁多瞧此人一眼。

宋兩利道:“隻要你不撈偏門,我也毫無理由懲戒你,不過得證實才行!”遂運起通靈**攝去,錢照康大喜,直道歡迎歡迎,配合行動,宋兩利甚快攝其腦門,果然感應不少施舍助人之事,暗忖,大師兄當真脫胎換骨麽?隨又偷偷竊其和父親妙佛禪師關係,他竟然排斥且祈求父親別上門,而毀了自己生意,宋兩利忖道:“連妙佛禪師如此強勢,他皆不肯攀關係,看來果真向善了。”遂撤去通靈**,道:“師兄倒是拋棄已往,終生想當個成功生意人了。”

錢照康大喜:“正是正是!我就是喜歡作生意,且是正當生意才夠成就感,撈偏門不入流,又如開餐館,開一家可能賺兩成,開十家即能賺一倍,因為可大批進貨,壓低成本,方可省去不少人工。當然開一百家,另有一番盤算,我則想全國連鎖,必更過癮!”談及生意,頭頭是道。宋兩利終相信他確有此方麵長材。

忽必瑞道:“那我們豈非從他身上撈不到油水?”

宋兩利道:“那你就是撈偏門了?”

忽必瑞幹笑:“不同不同,我們是專撈偏門之偏門,為天下伸張正義!”

宋兩利道:“我看也差不多!”

忽必瑞笑道:“差多差多!”

錢照康突地交出銀票,道:“小師弟你收下吧!錢賺多了反無意義,要活用才是價值,我的事業已穩定,捐點出去亦是應該,但請別毀了我這隻生蛋雞。”

宋兩利攤開瞧瞧,竟是黃金五十萬兩,睜得忽必瑞兩掉出來:“好大手筆?!”

宋兩利道:“當真捐予我麽?”

錢照康道:“小師弟一向善良,交予你,我放心。”

宋兩利嗬嗬笑起:“好極好極!你終因經商而悟透禪機,可喜可賀!那我收下了!”將銀票揣入懷中。

忽必瑞急道:“那我呢?!”

錢照康道:“隻要無上樓未倒,日後歡迎來取,多者不敢說,少數目定奉送。”

忽必瑞這才笑起:“夠爽快!幹啦!”抓起酒杯敬之,四人暢飲而盡,一場風暴,終於化去。

宋兩利從未想及,和妙佛禪師敵對如此,竟也能跟其兒子大和解,實是造化弄人,然父親有罪,又怎可怪罪其兒子?故以平常心視之,一切狀況待日後見招拆招便是。

錢照康且招待三人早膳後,隨即天亮,宋兩利為免官兵通緝捉人,引來不便,始告退,錢照康恭送三人後,心頭已起波瀾,喜者能和小師弟和解,憂者是父親種種,日後恐仍得受波及。

然掙紮後,錢照康仍決定以護持事業為主,喃喃說道:“不能讓爹毀了一切,他若想強占,必不能依他!甚至撕破臉亦在所不惜。”

決心已定,心情豁然開朗,又去張羅生意。

想及將成為經營之神,成就即上心頭。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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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赴北國

宋兩利、忽必瑞、蘇暢一路潛往北國。

天寒地凍,冰雪連連,一片蕭索景致。

蘇暢道:“還是江南好,毋需每天挨凍,難怪金國不斷想進犯大宋江山。”若非武功在耳,常人恐難忍受。

忽必瑞笑道:“江南是好,但北國也不錯,各有千秋。我已住了十數年,亦混得不錯!”

蘇暢瞄眼:“是麽?聽說當年還是打洞維生,最近才稍稍發達!”

忽必瑞幹笑:“打洞是潛修功夫,現在正鴻圖大展,小神童是我的貴人,從此可以一路順風啦!”瞧瞧宋兩利,心底甚是踏實。

宋兩利道:“以前發財,不表示此次也會發財,金軍回師沒錯,但竟然有極樂聖王鎮行,我看碰不了。”

忽必瑞詫道:“老魔頭怎會同行?”

宋兩利道:“他受了傷,又被星天來擊退,傷上加傷,幹脆躲回金轎,跟著大軍回去,既安全又同養傷,何樂不為。”

忽必瑞道:“既然受傷,毋需懼他。”

宋兩利道:“獅虎受傷,更形凶猛,你不怕,我倒不敢捋虎須。”

忽必瑞道:“那要如何?總不能為了賺錢照康手中區區五十萬金,即讓金人將大宋寶藏掠走吧?”

宋兩利道:“是該奪回,隻是得避開聖王才行!”

蘇暢道:“就走一遭吧,來都來了,況五十萬金分給天下百姓,甚快即花完了。”

宋兩利已將銀票交予她,隨又轉交丐幫弟子,化整為零,分贈予需救助者,三人目前可謂兩手空空。為此,忽必瑞仍覺可惜。

忽必瑞道:“放心,我早通知北國兄弟副幫主荊善射,他必早有準備,否則將會給我回信,但我到現在,並未收到任何消息,那表示一切順利。”

宋兩利道:“好吧!屆時若不成,頂多我現身勾引極樂聖王,你們能搶多少是多少。”

忽必瑞登時哈哈暢笑:“爽快!其實有你同行,我什麽都不怕!你是福將啊!”

蘇暢道:“難怪你總得等到他,才願出發。”

忽必瑞笑道:“是極是極!”

宋兩利道:“找我這肉墊麽?”

忽必瑞急笑道:“不敢不敢!”

宋兩利道:“不敢,還是做啦!”

忽必瑞幹笑:“誤會誤會!大夥共同發財嘛!”

宋兩利對他甚是無奈,然想及大宋血汗錢被奪走,他仍想搶回,遂決定一搏。

三人再往北行。

待穿過北黃河之際,宋兩利想及作法封冰黃河,引金車渡河,自責不已。

忽必瑞笑道:“能讓滾滾黃河及時結冰,忒也奇跡一件!”

蘇暢道:“小神童果然神奇無比!”

宋兩利苦笑道:“別消遣啦,此是我心中永遠之痛!”

忽必瑞道:“怎會?那是永遠佳話,將留傳千古!”

蘇暢道:“我們是由衷佩服。”

宋兩利歎笑:“不談啦!留傳千古的大漢奸,忒也不妙!”

忽必瑞道:“不會不會,你乃在教訓昏君趙佶,結果大功告成,百姓已傳為佳話,隻是你心裏作祟罷了。”

蘇暢道:“不錯,民間的確如此傳言,尤其神霄派弟子,談及此事,莫不豎起大拇指稱讚,有的還替你塑金身,膜拜不斷呢。”

宋兩利稍稍釋懷,道:“莫要把我變成林靈素第二才好。”

忽必瑞道:“不,你是第一名,真材實料!”

宋兩利道:“不談啦!”再次巡禮黃河,忒也感受神通普照威力,竟能讓其結冰,隨即暗下咒語,希望日後千萬別再結冰,免讓金軍輕易闖關。

渡過黃河,三人遂又潛往燕京城。當年極樂聖王以妖法封天情景曆曆在目,宋兩利暗自慶幸那時未助紂為虐,中途壞其好事。三人探得金車未落腳於此,且寶藏亦北移而去,遂再潛追。

兩日後已出關,並快抵中京大定府。

於附近“落神嶺”前,終和水神幫副幫主荊善射碰頭。

荊善射立即將狀況說明,道:“金軍其實仍分前後兩路,前路由完顏宗翰和夜無群護送金銀財寶,想運回忽汗城,另一路則由完顏宗望墊後,以護守外圍,如此雙重護守,根本很難下手,縱使下手,也未必運得走。”

忽必瑞道:“既難以下手,你還笑的如此開心?”

荊善射笑道:“不過碰上水神幫,還有小神童助陣,一切又不同了。”

宋兩利道:“怎又扯上我?”

荊善射道:“您是福將,有您在,水神幫弟子信心十足!”

宋兩利道:“少拍馬屁啦,你們到底如何計劃?”

忽必瑞道:“快說,急死我了。”

荊善射神秘一笑:“最危險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我們準備在中京大定府動手,畢竟金軍氣勢高昂,任誰也料想不到,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們卻偏偏動他,必能奏奇效。”

忽必瑞目光一亮:“你早在大定府挖了地道?”

荊善射笑道:“當年遼圍在大定府地底即挖有幾條秘道,水神幫弟兄隻要加把勁,把它連接到官府寶窟即可,既省事又省時!”

忽必瑞擊掌道:“妙哉,金軍可能全力防備運送途中被劫,卻未必防備會在府城中被盜走!此計甚妙!”

蘇暢笑道:“看來金軍要栽大觔鬥了。”

宋兩利道:“也非全無風險,如若金軍未把寶藏藏於寶窟,豈非盜之不著!”

忽必瑞恍然:“對啊!若置別處,啥秘道也用不著。”

荊善射瞧向宋兩利,邪聲一笑:“小神童不是懂得通靈**?隻要施展法力,攝向對方,要他們照著指示行事,不就得了?”

忽必瑞道:“妙計!像上次收拾郭藥師一樣,在黃龍城大耍五鬼搬運手法!”

宋兩利搖頭:“難啦!護守者必定是夜無群,他也懂得對抗攝腦之術,何況另有極樂聖王護持,此法難以施展。”

荊善射眉頭一跳:“極樂老妖也同行而來?!那倒是棘手了。”

忽必瑞道:“再棘手,小神童必有方法!我們拭目以待!”信心十足瞧著宋兩利,荊善射亦同樣表情。蘇暢亦想瞧瞧奇跡安在?

宋兩利道:“別把我當神。我可非萬能!”

忽必瑞道:“在我等心中,你就是神!”

荊善射道:“無所不能!快快指點明路!”竟然虔誠拜禮。

蘇暢不禁嗬嗬笑起:“看來水神幫已找到祖宗天神牌位了!小神童發功威力驚人!”

宋兩利道:“別聽他倆胡扯,水神幫另有一絕,即是馬屁功夫一流!”

忽必瑞道:“我等句句肺腑之言。”蘇暢笑而不笞。

宋兩利道:“莫要猛拍馬屁,讓我冷靜想想!”忽必瑞應是,不再幹擾。

宋兩利揣想,要收攝夜無群自是不可能,至於完顏宗翰倒是可行,然他若失常,恐引人注意,其他人又無此權利……心**轉處,突地想及父親,卻不知他是跟在完顏宗翰亦或宗望身邊,道:“可知金**師楊樸身在何處?”

荊善射道:“在前軍,和完顏宗翰一夥。”

忽必瑞道:“你要從他身上下手?”

宋兩利道:“試試也好……”頓時運起通靈**搜去,誰知方打開腦門,極樂聖王立即攔截過來,冷道:“你終於出現了……”

宋兩利駭然立即斬斷,道:“不成不成,極樂聖王早窺及我路數,貿然行事,必出差錯!”

蘇暢道:“聖王又說什麽?”

宋兩利道:“他笑著說我終於出現,那笑聲好似早已料到之意。”

蘇暢道:“可猜知他是否了解你身在何處?”

宋兩利道:“那倒未必知曉,我斬得甚快,他未必能感應一切。”

蘇暢道:“那就對了,他是預料你躲在鬼域,可能要一陣子才會重出江湖,並非預料你會摸到金國大本營,否則豈會放棄派兵追捕之理?”

宋兩利恍然:“對啊!他若料著,早已趕來收拾,豈肯讓我囂張至今?”

忽必瑞笑道:“所以一切安全,可照原計劃進行。”

宋兩利道:“好吧!我們即潛入府城,隨機應變,一有機會,撈了寶藏即走人。”

眾人同意。

荊善射立即解下包袱,拿出金國百姓衣裝,要三人換上,隨又在前引路,繞著山川險徑,直往中京大定府摸去。待及夜晚,已抵大定府附近,赫見城內城外紮營無數,看來數十萬軍齊聚,大定府亦容納不了。

宋兩利道:“城外也紮了營,恕不便進出。”

荊善射道:“難不倒我們水神幫!”立即帶領三人靠往左河溝,溝旁築有類似渡口之簡陋柴寮。方溜進去,竟有深井一口,荊善射道:“從水井打洞,是水神幫專門道行。”忽必瑞滿意一笑。

宋兩利當年在黃龍城八通窟,即領教過水神幫本領,據說那秘道至今仍未讓人發覺,可見水神幫設計之巧妙,道:“那就進去吧!”

荊善射帶頭掠下,直到井底一半,推開石塊,已見通路,三人隨後跟入,荊善射封去秘道口,打亮火折子,引前而去。

秘道先是半人高,隻能蹲身而行,待走前數百丈,已能人立而行,冉行半裏,已和舊坑道銜接,兩人並排而行,仍顯從容。

蘇暢嘉許道:“以前還以為水神幫吹牛,現在瞧來打洞功夫,的確天下無雙!”

忽必瑞喜笑道:“當然當然!”

蘇暢道:“少得意,好打洞者,乃鼠輩也!”

忽必瑞一楞,隨亦笑道:“能賺錢,鼠輩方可,我乃金錢鼠也!”

蘇暢道:“難怪最近鼠輩橫行!”

忽必端邪笑道:“是極是極!”心想另有位鼠姘頭陪伴,更顯光采,蘇暢則未悟透其邪笑含意,仍消遣不斷。

再行半裏,已見水神幫弟兄潛伏暗處。

宋兩利詫道:“你們已潛伏多日?”

荊善射道:“為保密,半月以前即已進駐,方不致走漏行蹤。”

宋兩利瞧及至少五十餘人,不禁幹笑:“倒是真的潛藏若鼠了。”水神幫弟兄仍顯神氣,畢竟打從跟得小神童後,撈了不少油水,眾人生活大為改善,當然願意配合行動。

在一一拜禮介紹後,水神幫弟兄立即歸位,畢竟人已到來,行動在即,個個顯得精神抖擻,然動作卻若鼠輩喏喏嗦嗦,甚是輕巧,更讓蘇暢認定鼠輩之說,暗道:“倒是隻隻靈巧,精力充沛!”對水神幫更有進一步認識。

秘道甚長,再行裏許,始抵總兵府底下。

荊善射介紹幾處可能之寶窟及通道,宋兩利已有盤算,為尋楊樸,遂又以通靈**偷偷感應,然極樂聖王始終極快攔來,宋兩利連斬三次,暗道:“或許可用五方法門,一次感應數處,否則老是斬去,聖王恐有疑心。”

他原已練得十數法門之多,可同時感應十餘人,遂大膽打開。極樂聖王果然強勢入侵,邪聲道:“你在找誰?躲在黑漆漆秘道作啥?”

宋兩利暗道好險,秘道四四方方,且全是黑石灰壁,無法探知是何特殊地頭,道:“我乃找聖王問問傷勢好了麽?”

極樂聖王淡笑:“好多了,虛無寶典可帶來?拿來我瞧瞧!”

宋兩利忽地另有感應楊樸位置,立即說道:“遠在虛無天空中!”趕忙斬斷,任極樂聖王呼喚,仍不肯再送出腦波。

宋兩利忌聲道:“唉呀,聖王可能已發現我行蹤,他竟然要我拿寶典讓他瞧瞧,豈非擺明一切?!”

蘇暢道:“怎會?若發現,我們還能完好如初混在此?那句話多半是你們通靈者習慣用語,要你以通靈**送予他瞧瞧之意。”

忽必瑞道:“當局者迷,小神童莫驚!若是不信,且等半刻鍾即知!”

宋兩利道:“那就等吧!”不敢冒險,立即屏氣凝神以待。眾人見他如此慎重,亦斂起心神,不敢出聲。

時間分秒流逝,煎熬中終渡過半刻光景,極樂聖王並未現身,宋兩利始稍稍安心,道:“看來我被聖王嚇壞啦!”

忽必瑞道:“且把他嚇回來!”

宋兩利道:“我不敢!”

忽必瑞道:“盜走寶物,即可嚇他!”

宋兩利恍然:“倒是好方法!”盤算一陣,說道:“楊樸在左側約百丈處,我去瞧瞧,可有秘道?”

荊善射道:“轉個彎,有個出口,是柴房古井,從那頭較隱密、方便!”

眾人遂轉行而去,果然於百丈後,發現小通道。宋兩利掀開石塊,又是一古井,外頭已是黑夜,且下著瑞雪,戒備並未森嚴,宋兩利當機立斷,潛行而去。忽必瑞等人罩回石塊沉靜以待。

宋兩利甚快潛過柴房,轉往回廊,終抵左近古樸雅房,燈光閃現,果然見得儒衫裝扮身影已晃動,宋兩利但覺錯不了,立即潛近窗下,隨即低聲喊道:“楊先生麽?我是阿利!”

聲音傳出,父子連心,楊樸詫喜:“是你?!怎來了?!”急忙推窗,宋兩利潛穿而入,楊樸甚快關妥窗扉,喜極道:“你終平安無事,好極好極!”兩眼含淚,畢竟兒子受苦乃他親眼所見,卻無法救助,甚為疼心。

宋兩利安慰道:“我沒事,倒是爹消瘦不少,心事重重……”

楊樸歎息:“金國已毀了諾言,且野心大增,爹怎能安心。”

宋兩利道:“爹可以離開啊!”

楊樸歎道:“還不到時刻,若時辰一到,爹自會處理……”

宋兩利自知父親另有安排,然他既不說,自己不便詢問,道:“隻要爹有盤算即可,倒是孩兒此次前來,乃準備盜回金軍所掠奪之寶藏。”

楊樸詫道:“寶藏何其之多,如何能盜得了?尤其又在金國境內……”

話未說完,外頭突地響起極樂聖王聲音:“楊軍師,你在跟誰說話?”已不及二十丈之內。

楊、宋父子登若烙鐵紋身,嚇得四肢僵硬。

聖王竟然陰魂不散,難道他已發現秘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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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冊 滿天神佛

第一章 智鬥寶藏

聖王已逼近雅房。

情況危急萬分。

宋兩利不敢稍想,直接反應想躲,盡管四肢僵硬,仍往床下鑽去。

楊樸知聖王攝功之強,且疑心甚重,方才既已開口,怎能掩飾,隻好繼續裝瘋賣傻,喝道:“在金國境內,還敢囂張麽?”抽出桃花木劍,運勁即刺,且燒得大量符籙以助陣。

輕風吹來,門扉敞開,金袍聖王已立於門前,目光閃動,道:“軍師在收拾惡靈麽?”

楊樸急忙收劍,拱手道:“不知聖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尚祈恕罪!”符籙仍焚空中,藉以掩去陰氣。

極樂聖王輕彈金尾指,道:“毋需多禮,隻是你收拾者,是何惡靈?且要你親自出手?”

楊樸道:“茅山道法所養惡靈,已騷擾多次,故屬下已備得符籙,隨時可收拾。”

極樂聖王道:“甚好,甚好,你懂道法,甚好……”目光尋視四周,已坐往書桌前太師椅,隨又盯向床底,道:“不知軍師養了何物?可否拿出來瞧瞧?”

楊樸暗驚,敢情聖王仍起疑心,一切且看天意了,拱手道:“屬下養了一些陰靈,聖王若想參觀,奉上便是!”靈符一道,即往床下射去。

宋兩利躲在稟頭,早已嚇壞,複聞父親所言,哪顧得是否靈魂出竅,收不回來,立即逼出兩魂三魄,附於靈符上,吱吱呃呃懼聲叫著,他且聰明抱頭鼠竄,掩去臉麵。

極樂聖王且見床底森黑靈魂驚竄,然怎料到是宋兩利如此高手搞鬼?一時不願楊樸太難堪,畢竟自己仍有求於他,隨即笑道:“放過他吧!嚇成這樣,諒他也非什麽精妖厲鬼!”

楊樸暗呼好險,拱手道:“任何陰靈在聖王麵前,豈有不懼之理!”伸手一揮,勁道吸去,靈符隨即翻出床底,楊樸再彈火花,將其火化。

宋兩利仍不敢收回魂魄,讓其驚懼飄浮著。此時乃其最脆弱時刻,如若極樂聖王有知,立即出手毀去,必損及綠龜法王元神,得來全不費功夫,然聖王卻大意,痛失千載難逢機會。

楊樸立即引開話題,道:“不知聖王夜晚前來,有何要事交代?”

極樂聖王道:“有關宋兩利之事。”

楊樸道:“屬下恐對他知之有限。”

極樂聖王道:“盡量回答便是。”楊樸道:“屬下知無不言。”極樂聖王始道:“他的道法越來越高強,該是煉了一部叫“虛無寶典”之功夫,軍師對中原道家研究甚深,可知有此部寶典?”

楊樸道:“此寶典流傳於道家各派,被視為至尊之典,然卻無人見過,屬下亦僅知之如此而已。”

極樂聖王道:“鬼域妖人曾提及,宋兩利亦曾提及,應是假不了。”

楊樸道:“若真如此,聖王當可向兩人索取,或能得此寶典。”

極樂聖王道:“此即本王前來原因;那宋兩利通靈法門漸強,已不受本王控製,你和他交情不錯,若有機會,可否替本王取得此寶典?”

楊樸道:“屬下若有機會,必全力以赴,唯屬下和他交情並非多深,隻不過當時為懲徽宗趙佶,兩人曾經合作施法,讓黃河結冰而已,如今仍各事其主,毫無幹係。”

極樂聖王頻頻點頭:“本王自知,你盡力而為便是!”心**一轉,又道:“宗望失信而攻城,乃欽宗仍昏庸無用,必讓大宋百姓受苦,他和徽宗一樣,故金國仍想把他逼下台,以救大宋百姓,此乃權宜之計,尚請軍師原諒宗望。”

楊樸暗道,此事終仍未瞞過聖王,道:“屬下若未諒解,豈有跟回之理,欽宗的確和徽宗一樣昏庸,自該下台。”

極樂聖王爽聲一笑,道:“你了解即可!大金國仍將重用你長才,唯對宋兩利,可動之以情。”楊樸拱手道:“屬下知曉。”極樂聖王始滿意站起,道:“日後有空,再向你討教有關道法之事!”說完再瞄床下一眼,始跨步而去。

楊樸道:“隻要聖王詢問,屬下知無不言。”

極樂聖王笑道:“好極好極!”每說一句即遠掠百丈,二句說完,已離開數百丈,消失夜空中,露得一手精純功夫。

楊樸怎敢胡思亂想,拜禮送走聖王後,仍轉身床底,故作教訓狀:“膽小鬼,見著聖王竟嚇成此模樣!”

宋兩利魂魄吱吱鬼叫幾聲,始敢返回**,宋兩利回神過來,已滿身大汗,宛若曆經九死一生,實嚇得夠嗆。不禁自我解嘲:“差點尿褲子。”

楊樸但覺聖王已定遠,始敢說道:“幸好你嚇得可以,才瞞過他,畢竟小神童已甚了得,不可能表現如此之糟,乃他始料未及。”

宋兩利暗道:“若非父親在場,自己縱使懼怕,亦不可能達此程度,看來此次倒也因懼而躲過一劫,忒也難得。”幹笑道:“當龜孫、癟三,竟也有此好處。”

楊樸道:“此處不宜久留,你有何交代,快說,快去!”

宋兩利亦不敢耽擱,說道:“我們想盜寶藏,爹隻要把寶藏移往寶窟中即可。”

楊樸道:“那豈非更上一層鐵柵?”

宋兩利道:“孩兒自有辦法,您照辦就是。”心想父親知道越少,若聖王以攝腦**追究,自可減少不必要風險。

楊樸不想多問,道:“我試試看,但無把握,畢竟夜無群在旁,不易說動他!”

宋兩利道:“盡力就是,來日再見。”立即鑽出床底,下跪拜禮,楊樸眼睛已紅,仍道:“快走快走!”宋兩利知輕重,快速潛去。

楊樸待兒子安全離去後,立即醒醍腦,恢複鎮定,此時此刻乃非常時期,要有所行動,得甚為小心,否則一出差錯,恐拖累眾人。盤算後,仍決定先探探寶藏落身何處,遂往外行去,轉往夜無群陣營,卻發現夜無群竟然親自看守寶藏,且寶藏全數置於內院馬車上,再因以重兵,看似隨時準備離去。

楊樸不禁頭疼,如若前去勸說,夜無群未必聽從,且若寶藏失竊,自己豈非成了嫌疑犯?然他身為軍師,心思自是縝密,轉瞧之後,已把目標落於看守之副將飛鷹六騎之首鐵一,煽動他,要比夜無群容易,然唯一重任是得把夜無群引開。

楊樸心**再轉,要引開夜無群,最佳方法即是告知宋兩利現形,他必前去鬥爭。可是若傳出兒子行蹤,會對他不利麽?轉**中已有判斷,暗忖:“阿利通靈**已了得,且有緣龜法王守護,若未碰及聖王,應能從容應付一切。”遂決定采行此法,現在唯一任務是將訊息傳遞兒子,藉以行動。

宋兩利甚忌極樂聖王,故未敢擅用通靈**,楊樸隻有被動等待,然半時辰一周,仍無消息,他遂盤算,若真無回應,豈非錯失今夜良機?寶藏未下馬車,分明隨時可能離去,得想辦法處理。心**再轉,忖道:“暗的不行,來明的!”遂往金軍陣營傳話:“小心小妖道宋兩利,我觀察後,覺得他可能潛伏附近,有所行動!”他至少是軍師,這一放話,多少有所影響,尤其金軍吃過大虧,消息漸漸流傳開來,引起不小**。

如若三數人**,宋兩利或許未察覺,但數千甚至數萬人**,他自有所覺,在此同時,混於地麵之水神幫弟兄亦把消息偷偷傳回,表示金軍已流傳小神童潛伏附近之說,且傳自軍師楊樸之口。

忽必瑞詫道:“你去找楊樸,他已公開,你已露行蹤?!”

宋兩利怎肯相信,說道:“無此回事,其中必有原因!”如若對方是他人,或有可能,但他乃自己父親,必有所暗喻,在不明道理下,立即以通靈**攝去,傳回父親鮮明幾字:“引開夜無群,向鐵一下手。”楊樸快速自行斬斷,免讓聖王測知。宋兩利暗道:“引開夜無群,向鐵一下手?那豈非表示寶藏乃兩人看守,夜無群武功較高,不易對付,得引開,然後設法引誘鐵一把藏寶搬入寶窟?”盤算中已有計策,轉向忽必瑞道:“找個弟兄冒充我,到城區跳跳,並擺明要奪寶藏。”

忽必瑞道:“如此你行蹤豈非暴露?”

宋兩利道:“隻要能盜寶,露他一下又何妨。”遂拿出幾張符籙:“把它交予冒充之人,潛到總兵府,燒它幾張便可。”

忽必瑞爽聲道:“我對你有信心!”不再多言,指派一名護法級高手,拿著靈符潛去。

水神幫弟兄早混熟大街小巷,以及利用秘道之便,甚快可潛至總兵府,那人換上宋兩利裝束,立即跳出來,喝喝怪叫:“天靈靈,地靈靈,神符化去,寶藏自來!”符籙引燃,直射府城。

黑夜中,何其明顯,霎時引起守衛注意,喝道:“誰?!”突見道袍、黃巾帶,何等眼熟,登時誤認,駭道:“是小妖道宋兩利?!不好,小妖道現身啦!”金軍登時躁動。

水神幫弟兄仍不止,又燒數道靈符,喝道:“神符化去,寶藏自來!”火符射去,果然引得陰風慘吹,守衛更形認定,駭然說道:“不好,小妖道施妖法啦,快快詩聖王前來破解!”汴京城一役,金軍吃足苦頭,此時若見厲鬼,慌亂自起。

水神幫弟兄耍耍跳跳,宛若乩童四處闖蕩。不久果然見得夜無群親自追出,他始溜鑽小巷遁去。

夜無群見及裝束,更能肯定,冷笑道:“地獄無門闖進來!”喝及手下,大事追捕。然水神幫弟兄如狡兔潛逃,根本不怕。

秘道之宋兩利登有所覺,趁亂之際,通靈**攝向飛鷹戰將之首鐵一,道:“快把寶藏搬入寶窟!”鐵一未若夜無群,隨時能用法門防止被攝,他原即有意將寶藏移往寶窟,較為安全,如今受攝,二話不說,登有行動,道:“快快將寶藏移往寶庫鎖藏,小妖道妖法防不勝防。”

雖說寶藏百餘箱之多,然士兵更多,兩人一箱或四人共扛,在動用千餘人之下,立即將寶藏一次搬光,直往寶庫堆去,並鎖上三道沉重秘門,且重兵看守。

搬運聲音傳來,地底眾人大喜,宋兩利道:“成了!”忽必瑞更喜:“小神童就是小神童,無往不利!”立即下令,開始行動。

五十餘名水神幫弟兄全數潛往寶窟下方,技巧地將地板石塊撥開,宋兩利、忽必瑞、蘇暢三人快速彈出,見得四名守衛麵向外頭看守,突地發出指勁,一一截昏,並吸其兵刃,免墜地出聲,四人怎知盜匪來自內窟,一一中伏昏去,不醒人事。

忽必瑞噓氣:“果真成功泰半!快快行動!”

水神幫弟兄經驗豐富,且早計算過此批寶物多寡,已準備夠份量羊皮袋,登時翻箱倒櫃,一一分裝,且見一箱分四袋,重量恰巧適合搬運,百餘箱共五百餘袋,邊分裝邊往秘洞丟去,速度之快,讓人讚賞。不到兩刻鍾,全數盜裝完畢,唯一改變者,乃是寶箱從左邊移往右邊而已。

蘇暢笑道:“水神幫果然鼠輩橫行,幹淨俐落!”

忽必瑞自得一笑:“哪裏哪裏!”

宋兩利道:“快走吧!”

忽必瑞道:“是極是極!”立即指示水神幫弟兄撤退,並將石板恢複原狀,隨後如法炮製,挖來泥土以填埋秘道,讓金軍無法追蹤。

數百袋寶物已被移往數裏外河溝,寶物落水,重量減輕,河底弟兄輕易可送走,一貫作業,讓蘇暢讚賞不已。

盜寶行動,前後不到半時辰,全數完工。

除了留下幾名弟兄善後外,其他全數撤退,宋兩利亦跟著忽必瑞穿出外頭古井,隨又潛往郊區,逃得無影無蹤。

寶物則移至數裏處,已有船隻接應,立即裝船再移往十裏外一處隱密山林,掩埋地底,落個安心。

水神幫弟兄立即解散,潛藏各處,宛若船過水無痕,毫無痕跡可尋。

金軍怎知水神幫早計畫已久,且全數在地底活動,任有千軍萬馬護守,及聖王、夜無群坐鎮,照樣大栽觔鬥。

夜無群在搜尋假替身未著,冷虐放話:“你難道一輩子要當鼠龜之輩麽?”想以言詞相譏,仍無效,隻好放棄追捕,且等下回再說,遂返回總兵府,忽覺寶藏竟然不見,詫道:“是何回事?”

鐵一立即迎來,道:“屬下為防萬一,已移往內庫護藏。”

夜無群一股不祥湧現,急道:“快去瞧瞧!”鐵一立即引路,連闖三關秘門,四名守衛早已醒來,然卻精神恍惚。

鐵一亦覺疑惑:“寶藏明明堆在左側,何時移向右側?難道我記錯了?……”

夜無群急道:“快開鐵柵,我瞧瞧!”守衛開柵門,夜無群奔入,一手掀開寶箱,竟然空無一物,嚇得臉色鐵青,厲道:“小妖道你敢——”猛又土拳搗向其他寶箱,一拳毀一箱,全是空空如也。

鐵一嚇壞:“怎會如此?!”趕忙追前查去,翻箱倒櫃之際,全無一物,全身為之發顫變冷:“怎會如此?!”

夜無群搗去泰半寶箱,一顆心已往下沉,厲道:“小妖道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咆哮衝去,立即鳴鼓聚軍,引來全城撼動。

完顏宗翰、極樂聖王、楊樸全被驚動,全數掠來一探究竟,四大護法亦隨後跟至。

夜無群立即將狀況說明:“小妖道宋兩利已將寶物盜走!”此語一出,更讓眾人詫訝,楊樸暗暗慶幸,兒子終完成任務,然一閃**即失,免讓聖王窺知。

完顏宗翰道:“怎可能!我軍鎮守無數,寶藏怎會平空消失?”

夜無群道:“千真萬確,他用了妖法!”

眾人疑惑,複往寶庫行去,果然見得箱空櫃倒,空無一物。

極樂聖王眉頭一跳:“他當真來過?!”

完顏宗翰終忍不了,激動咆哮:“寶物已失,前功盡棄,可惡!”一拳擊去,又毀三箱,想讓奇跡出現,可惜箱子仍空,咬牙切齒。

鐵一立即下跪:“是屬下疏失,當以死抵罪!”抽劍一抹,立即刎頸自殺!

夜無群急道不可,正要發掌撥去劍身,然卻慢了一步,鐵一性剛,當場自殺身亡,夜無群更是悲怒:“小妖道,我要你抵命!”

極樂聖王道:“多說無益,快派兵封鎖方圓百裏,找回失物為要!”

完顏宗翰立即下令,隻要見及任何可疑人事物,立即回報,尤其運輸車船之類,更該撤查。金軍霎時如臨大敵,全城皆動。

極樂聖王卻往石塊瞧去,道:“是有人挖洞取寶,計劃甚是周詳!”

夜無群一掌打去,石裂土濺,陷入深坑。楊樸道:“正是挖洞而後回填,土質仍鬆軟!”夜無群立即找來士兵開挖。

極樂聖王道:“挖掘恐地無甚效果……”轉向楊樸:“軍師怎知宋兩利即將入侵?”

楊樸拱手道:“屬下隻是卜卦測知,並未完全把握,隻叫我軍多做提防而已,誰知他當真到來。”

極樂聖王頻頻點頭:“軍師自有卜算之能,現在可否算知對方藏身何處?”

楊樸道:“恐怕不成,對方若計劃周詳,必有斷後之路,不過照屬下猜想,如此龐然大寶藏,不可能平空消失,定埋藏某處,可循線追回。”

極樂聖王歎息:“這正是本王頭疼地方,若是他人,自好辦事,宋兩利卻深黯道法,欲製他不易。”

楊樸拱手道:“屬下無能,讓聖王為難了。”

極樂聖王擺擺手指,道:“毋需自責,宋兩利非常人,不能以常理視之。”

楊樸應是,不敢多言。

完顏宗翰道:“宋國敢派他盜寶,大軍再攻打宋國,要他們付出慘痛代價!”

夜無群怒火衝冠道:“將宋國踏為平地,從此改朝換代!”

極樂聖王道:“不急,諸位可知,此次進攻卻受波折,應全部栽在宋兩利手中;我軍或可強行衝關,再度攻擊,然傷亡必重,得先逮住宋兩利,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完顏宗翰道:“他滑溜得很,如何能逮著?”

夜無群道:“搜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翻出來!”

極樂聖王道:“毋需如此辛苦,阿容是他妻子,他倆遲早將相會,屆時自可請他現身。”

夜無群恍然:“師父教訓得是,此計甚妙!”冷笑已起,屆時布下天羅地網,來個斬草除根。”

楊樸心神一凜,最不願見著之事,終於發生。他仍苟且藏於金軍陣營,絕大因素即想救出夜驚容,免讓兒子受威脅,誰知聖王已耍由殺手鑭,看來得小心從事方是,若有必要,犧牲自己亦在所不惜。

完顏宗翰道:“搜捕小妖道之事,由聖王處理,找尋寶藏之事,由我處理,必要時且整軍逼境,再給宋國顏色瞧瞧。”

極樂聖王道:“也好,大軍再壓境,多少給宋國和宋兩利壓力,但切忌莫貪功,免遭不測。”

完顏宗翰道:“弟子省得!”立即拜禮而去。

夜無群道:“弟子該去戰場,亦或回京布局逮捕小妖道?”

極樂聖王道:“你該回京,不隻是你,楊軍師亦一同回去吧,畢竟你懂道法,較知宋兩利門路,可助陣不少,況宗翰整軍逼境,未必會發動攻擊,暫且毋需多慮。”

楊樸拱手道:“聖王有令,屬下自接受安排。”總覺聖王似起疑心,然自己抱定必死之心,且以救出夜鷘容為要,心情反坦蕩開來。

極樂聖王滿意一笑,道:“各自回房休息吧,明日出發即可!”轉身退去,四大護法緊跟其後。

楊樸亦退去,他想找兒子將狀況說明,然暫時不可得,唯等待機會再說。

夜無群怎睡得著,下令將鐵一厚葬之後,仍親自引兵搜尋,縱使機會渺茫,然若一時鬆懈,他即感覺多讓宋兩利苟活一刻,在仇怨深結下,怎肯給他任何機會。

大定府方圓數十裏,金軍鼎沸,搜索不斷。

然水神幫曆經大風大浪,於黃龍城被蛇妖女李鳳顏搜索無數次皆無結果,在此廣闊大地,又怎懼於金軍搜捕?

宋兩利、蘇暢、忽必瑞全數躲於山區險洞中,安穩如初。

金軍搜尋一天一夜未果後,終兵分雙路而去。一路由完顏宗翰引兵前去跟宗望會合,宗望在得知一切後,雖疼心,卻地無奈,遂同意再戰大宋,故調遣金軍,複往大宋疆域逼去。

數十萬軍浩浩蕩蕩前行,氣勢複熾。

另極樂聖王則在四大護法及夜無群、軍師楊樸護持下,直往金京返行而去。

金轎閃閃,映在雪路,甚是耀眼。

宋兩利居高峰窺探,終如是何回事,不禁憂心起來。聖王回京或有話說,夜無群好戰卻甘心放棄攻宋,及放棄對付自己,恐悖常理,看來對方另有陰謀,不得不再使出通靈**攝去,赫覺父親亦在聖王身邊,更自驚心動魄。

夜無群霎有反應,冷虐笑道:“你敢盜我寶藏,我即毀你性命!”

楊樸冷道:“交出寶物,否則布下天羅地網逮你!”

極樂聖王淡笑道:“小神童可願跟本王回京?小小寶藏實不算什麽,別放在心上,本王仍願原諒你。你我重新言和,共修靈界無上法門,如何?”

宋兩利幹聲道:“怎敢跟聖王比,不過你願撤軍回金國,在下或可考慮。”

極樂聖王道:“宗翰、宗望隻是固守金國疆域,並未進攻宋國,你大可放心,跟我來吧!不想**阿容麽?”

宋兩利心神一閃,聖王當真欲將夜驚容當人質,那恐棘手無比了,幹笑道:“當然想**她,我這就去了!”不願多談,免被套住,轉向忽必瑞、蘇暢道:“你倆趕回宋國,前去遹風報信,金國已大軍集結,準備反攻,我則前去救夜驚容!”

忽必瑞道:“派個人前去通知即可,我還是喜歡跟你一起活動。”

宋兩利道:“萬萬不可,對付聖王,非人數、武力所能解決,而是越少人越靈活,越不易受製,你若來了,恐添麻煩。”

忽必瑞皺眉:“難道兄弟一點用處皆無麽?”

蘇暢道:“有人回去中原通知消息即可,我和他留下,雖未必幫得了救人一事,但如若要撤退,水神幫仍是高手。”

忽必瑞恍然道:“沒錯!你數次從遼、金之國逃向大宋,皆是水神幫相助,不可否決兄弟的功勞吧。”

宋兩利想想也對,畢竟路途遙遠,若無支援,甚是不利,當下頷首:“好吧!你倆即以後援為主,和我保持二十裏以上距離,免讓聖王探知而生困擾,我把人救出來,立即跟你們會合。”

忽必瑞道:“沒問題!”

宋兩利道:“那我先走一步了!”說動即動,立即掠身而去。

忽必瑞唉唉叫道:“兄弟怎走的如此之快?聯絡信號皆未說清。”宋兩利聲音傳來:“我人在何處,你難道不知麽?且以火龍符聯絡吧!”說完早閃去半裏之遙。

忽必瑞歎道:“真是急性子,其實你若受威脅,兄弟我怎敢茍活?且跟妖王拚了!”立即傳出訊號,準備找回荊善射作支援工作。

蘇暢最是欣賞血性漢子,笑道:“總算沒看錯你!走吧,你若不想活,我活著作啥!”

兩人惺惺相惜而笑,深情盡在不言中,尋了方向,立即潛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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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9 14:26: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為愛涉險

宋兩利甚快趕至前遼國首都上京臨潢府,然金國雖派有重兵,太宗卻仍以完顏部之會寧府當都城,不得不立即調頭,複往北方潛去。

會寧府位於黃龍府北北東方三百裏處,已是白山黑水間,酷寒無比。

雖已是三月天,仍大雪紛飛,銀白一片,活動起來,備感艱辛。

極樂聖王等人雖先行,且未繞得冤枉路,然卻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不若宋兩利連夜趕路,故宋乃後行先至,足足早了一天一夜光景抵達金國都城。

他想趁極樂聖王未趕回之際,先行救走夜鷘容,免得夜長夢多,然任何搜尋,始終未得反應,不禁焦切,暗忖:“夜驚容被夜無群以妖法囚禁某處,以靈法搜尋,看是無效,然苦等豈非錯失良機,倒不如趁大軍未返之際,先行闖入皇宮大內,找那金太宗完顏晟買探探消息,反正我歸順金國之事,該傳開,且宋金已和談,他未必會為難我!”

想定後,立即潛入皇城。

裹頭重兵無數,金太宗顯然未鬆懈任何戒備。然宋兩利武功精進不少,尤其經功已臻絕頂之流,“五行飛渡術”施展開來,直若飛鳥穿掠,輕巧快速穿過三堂兩殿,落於一處禦書房頂,翻開屋瓦往下瞧去,果然見得金太宗,其仍是一副鷹眼炯神,沉靜潛敏,青銅寶劍始終未離身。

宋兩利暗喜,隻要找到金太宗,應可問出結果,遂施展攝腦**,將門前護衛一一攝住,乘機翻落屋簷,身形未落地,即若燕子投林,直穿窗扉,一閃即入。

金太宗頓有所覺,喝道:“是誰?!”想抽出寶劍迎敵,宋兩利卻快速迫來,一指截中其“齊門穴”,金太宗動彈不得,詫道:“是你,小神童,你竟敢侵犯朕麽?”

宋兩利道:“沒辦法,我已是兩國通緝犯,不得不出此下策。”

金太宗雖多少聞及其降金又叛金之事,然傳書未盡詳提,他亦一知半解,道:“朕可赦免你一切過錯!賜你榮華富貴。”

宋兩利道:“免了,我隻想要回夜驚容,她在哪?”

金太宗道:“你要她?!呃對了,你倆曾結為夫妻!”哈哈笑得兩聲,忽又疑惑道:“你們既結為夫妻,怎還找朕要人?”

宋兩利道:“別裝蒜,夜無群硬要拆散我們,設計把她擄走,她已受困,還不快快放她出來?”

金太宗輕歎:“倒是孽緣,群兒的確太喜歡阿容,自有擄人可能,然朕卻不知人在何處,無法奉告。”

宋兩利道:“胡扯,你是金國皇上,會不知?”

金太宗道:“皇上怎能全數了解臣民所作所為,何況群兒有意隱藏,任誰亦難得知,朕無欺你必要。”

宋兩利暗愣,太宗所言似真,尤其夜無群賊得可以,遂以通靈**攝去,太宗腦門一片空白,根本毫無夜驚容下落,撤去法門,輕輕一歎:“阿容到底在何處?”

金太宗道:“可能在忽汗城。據朕所知,聖母亦在尋她下落,此處已找遍,她已返回忽汗城。”

宋兩利想及當年和阿骨打見麵即在忽汗城。且法王聖殿亦在該處,那頭亦是金國重城之一,原以為夜無群該不會將人困在聖殿附近,然若以最危險即最安全解釋,那倒是有此可能。

若真如此,忽汗城在東方近兩百裏,追趕過去,恐仍慢了一步,暗歎陰錯陽差,錯失先機。

金太宗道:“朕可幫你尋回阿容。”心想目前以保命為要,任何條件皆可答應。

宋兩利道:“如何尋得?”

金太宗道:“下達聖旨,要他們把人送過來,聖王自知輕重,不敢不從。”

宋兩利道:“不成不成,聖王或可從,夜無群卻狂妄,除了阿骨打,他未必理你,聖旨對他無效。”

金太宗暗歎,夜無群的確倚阿骨打戰功而驕縱,若論世襲,帝位仍輪不到自己,為此夜無群曾嘀咕一陣,他若拗起性子,聖旨恐真的製不了他。道:“群兒未必如此大膽,敢抗聖旨。”

宋兩利道:“他就是敢!”

金太宗道:“你待要如何?”

宋兩利道:“煩你走一遭忽汗城,換回夜驚容。”

金太宗冷道:“你在威脅朕?”

宋兩利道:“隨你怎麽想!”

金太宗瞧他意識堅定,遂頷首:“好吧,難得癡情若此,朕該成你之美!”登時下令備轎。道:“現在該可解去朕穴道了吧?”宋兩利立即解穴,隨又封去其武功,冷道:“我是拚了命,皇上別逼我,否則同歸於盡。”

金太宗道:“必如你所願!”大步行去,宋兩利及時跟在身邊。

兩人多出,守衛雖覺怪異,然皇上未開口,誰敢追問,立即恭送兩人上轎車,連夜趕往忽汗城。

皇上出巡,前後頓擁重兵,金軍霎時進入緊急狀態,機靈者暗中通知聖王,以做定奪。

極樂聖王亦於今夜抵達忽汗城聖殿,尚未安置妥善,竟已接到飛鴿傳書,登時臉色抽變,冷道:“好個小妖童,竟然先下手麽?”為免事態擴大,不便張聲,轉瞧夜無群,道:“阿容在何處?”

夜無群道:“在秘密地頭。師父隻要放出風聲,小妖道自來,毋需找她現身吧。”

極樂聖王冷道:“連師父也不能知麽?”

夜無群道:“師父自可知,隻是宋兩利狡猾,何不先製住他再說。”

極樂聖王冷道:“既知他狡猾,無人質如何能使他上勾?”

夜無群終現掙紮。

極樂聖母突地行來,冷道:“你做的實在過分,竟把阿容弄成如此模樣!”

夜無群詫道:“師母怎知她是何模樣?”

極樂聖母道:“我早把她救出,怎會不知!”

夜無群詫道:“不可能,我明明將她囚於飛雪山下……”忽覺說溜嘴,極樂聖母冷道:“你倒狠心了,難怪我一直找不著。”掠身而去。

夜無群詫急道:“師母莫要壞我好事!”想追去,極樂聖王攔來:“人是藏不了了,宋兩利已押著皇上當人質,不拿容兒,拿誰去換?”

夜無群詫道:“他敢?!”

極樂聖王道:“明日即可抵達,有何不敢?”

夜無群頓覺泄氣,功敗垂成。

極樂聖王道:“下去準備吧,此去中原數千裏,他未必能全身而退。”

夜無群升起一絲希望,立即前去布局。

極樂聖母甚快趕至飛雪山下,已見得幾名宮女潛藏山中窺探,神態慌張。如若他人,或可掩飾,然聖母位尊若聖王,她既親自前來,任宮女有夜無群當靠山,亦恐罩之不了,已一一前來拜禮。

極樂聖母冷道:“還不帶我去見容兒!”宮女應是,引人進入山腹秘道。轉行一陣,終現石門,方一推開,赫見夜驚容狀若白癡,嘴角滲流口水不斷,兩眼茫然渙散,隻顧**著“阿利阿利……”。她且被釘了腳鐐,根本難以逃去。

極樂聖母見狀,熱淚滲流:“容兒,你怎變得如此?無群未免太過分了!”急忙奔去,一手扯斷鐐銬,一手拿出絹布替其拭口水。

夜驚容仍茫然憨笑:“我要阿利……”

極樂聖母道:“你很快即會看到他啦!”不忍瞧她如此,一指點昏,抱在懷中,直掠而退,留下宮女一片錯愕。

極樂聖母甚快奔回聖殿住處,將夜驚容置於**,隨即以靈法想解開其禁製,然總不得其門而入。不得已,找來聖王救助。

極樂聖王伸手撫其心脈,並攝其腦門,不久眉頭直跳,道:“群兒是耍了中原道法,把阿容魂魄攝去兩魂六塊,使她喪失常態,隻記得最簡單、親密之人,如若找不著其他魂魄,我也無能為力。”

極樂聖母嗔道:“他倒是狠了心,敢對容兒如此,實不能原諒!來人,把夜無群找來!”

極樂聖王突地製止,道:“不急!明日宋兩利即到來,他道法比任何人皆強,可把阿容交予他,讓他化解便是。”

極樂聖母冷道:“你忍心看阿容再受苦麽?我一刻皆忍受不了!”仍急於找人前來,幹脆親自尋去。

極樂聖王並未阻止,心知夜無群已躲至他處,聖母未必找得著,唯見及夜驚容變成白癡,不禁暗歎:“群兒當真愛她如此之深麽?實是孽緣。”仍讓夜驚容熟睡,逕自離去。

軍師楊樸多少探知狀況,然身在險境,實不便行動,幸兒子已以太宗為人質,必能換得夜驚容,一顆心始落定幾分,一切待明日再說。

極樂聖母果然未專著夜無群,已對其甚不諒解,暗道一切全變了,夜無群不再仁慈。然顧及夜驚容安危,急又返回照顧於床前,極盡所修靈法想替她恢複意識,然卻如聖王所說,少了魂魄,一概無效,更是嗔責夜無群。

次日近午時。

宋兩利終抵忽汗城。

因押著金太宗,忽汗城仍似迎接皇上大禮,將金轎迎往聖殿。

金太宗仍落落大方坐於金轎裏頭,宋兩利則緊靠其旁,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隻要一有狀況,立即動手。

聖殿前已站著聖王、聖母、夜無群、楊樸及四大護法。除了聖王,個個臉色凝重,準備應付此變局。見及太宗到來,眾人拜禮相迎。

金太宗道:“免禮,把驚容交出來,也好讓小神童帶回去,他倆是夫妻,怎可拆散兩人呢!無群如此做,實非大金國皇子風度。”

夜無群冷道:“我豈拆散他們,隻是師妹突然變成白癡,我還盡義務照顧她,真是好心無好報。”

宋兩利詫道:“阿容怎會變白癡,分明是你搞鬼!”

夜無群冷道:“我怎知她會變白癡?搞鬼能耐,你比我強多!”極樂聖母怒而不言,但畢竟大庭廣眾下,多少仍得顧其麵子。然對其故意躲閃,此時始現身,甚不諒解。

宋兩利心想多爭無益,且先把人質弄到手再說,道:“阿容在哪?”

極樂聖王伸手一招,兩名宮女扶著夜驚容行來。

瞧其狀若白癡,口水滲流模樣,宋兩利心頭不禁滴血,怒道:“夜無群你狼心狗肺麽?

怎能對至親之人下此毒手!”

夜無群冷哼:“那是她造化,跟我無關,少血口噴人!”

宋兩利怒道:“你將會報應!”招著手:“把她送過來!”

宮女待行步,夜無群冷聲製止:“你得把皇上放了,我們才能放人。”

宋兩利怒道:“你是敗類,不與你說話!”轉往金太宗:“看他是連你性命皆不顧了!”

金太宗道:“群兒莫要為難他,把容兒放過來吧!”

夜無群道:“萬萬不可,他乃卑鄙小人,若得人質,必定食言,皇上更形凶險,唯先放皇上,再交人質,方為安全!”實則不願交出夜驚容。

宋兩利冷道:“我以一己之力,對抗諸位,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難道金國全是膽小鼠輩之徒麽?”

金太宗但覺宋可能蠻幹,冷言說道:“朕已下旨,任誰違抗,皆將處罰,無群你也不例外!”

此話一出,已嚴重警告後果。夜無群還想抗爭,極樂聖王則已談笑說道:“皇上命令,自該遵辦,否則大金王朝豈非毫無王法!來人,把容兒送過去,且送小神童離開百裏,免落個以大欺小,非我金朝泱泱大國風範。”

此話複讓在場諸人皆詫。

夜無群怔愕聖王怎突地轉變,如此輕易交出人質?

楊樸暗自噓氣,若兒子走不了,自己拚老命也要護他一程。

極樂聖母暗喜,驚容能跟小神童離去,自比留在此地幸福,尤其夜無群心性已變,再也靠不住。

刁采盈亦暗自祝福,她實看不慣夜無群所作所為,竟然如此折磨自己師妹,簡直無法原諒。另三大護法亦覺該讓夜驚容及皇上先恢複安全,其他皆是其次,故以聖王馬首是瞻。

金太宗爽朗笑道:“不錯!大金國自有泱泱之風範,把容兒送過來,且讓朕親自送他倆一程!”

宋兩利詫訝,不知是真是假。

極樂聖王笑道:“一切是真,你是容兒丈夫,亦是金國女婿,怎可兵戎相見,快快把人送去!”宮女終把夜驚容抬上金轎。

宋兩利一陣心酸,伸手拭去心上人口水,夜驚容似認得宋兩利,癡顏直笑:“阿利……”掙紮欲抱過來,宋兩利幹脆摟去,淚水終忍不了,滲流而出:“阿容,是我害了你……”夜驚容始終笑聲直道阿利阿利,狀若白癡。

極樂聖母、刁采盈,兩宮女瞧得暗含眼淚,深受感動。

夜無群卻乘此機會大喝:“皇上快退,莫要再受挾持!”獨尊簫抽出,即想攻擊。

金太宗雖想退走,然穴道仍受製,無法行動,還是保命為要,冷道:“莫要亂來!朕言出必行!”

極樂聖王已撥掌攔下夜無群,道:“讓他走吧!大金國怎可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夜無群難以對敵,隻好鬆手,嗔道:“聖王怎可出爾反爾,明明說好要收拾小妖道,你倒反過頭來幫他?”

極樂聖王道:“當時要收拾他,乃因他傷了不少金軍,然人誰無過,且瞧他拚死命救阿容,實是讓人感動,誰又無情?為師已不再責難一切,讓他倆好好過活吧!”此話說得刁采盈、極樂聖母大為感動。

夜無群仍想爭言。極樂聖王道:“不必爭了,皇上命令,誰能不遵!”

金太宗道:“不錯,他是容兒丈夫,理應好好照顧,朕送他們一程,亦是應該!來人,把馬車調頭,直送南方!”車夫果然調頭,策馬而去。

大軍隨後跟上。

金太宗道:“不必跟來,諒小神童言而有信,必不會為難朕!”大軍果然止步,然另有高手則四處潛跟,畢竟皇上失閃不得。

馬車當真策奔出城。連宋兩利亦感意外,然卻千真萬確,不禁開始感恩於金太宗。

夜無群眼睜睜見人逃去,甚難接受,冷道:“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極樂聖王冷道:“你該好好檢討自己,竟然把容兒弄成如此,還不快將容兒兩魂六魄交出來!”

夜無群掙紮:“我沒有……”

極樂聖王突地一指截去,製住對方,隨又一吸,將其抓入聖殿。極樂聖母暗喝叫好,刁采盈亦鼓掌於心,聖王傳話道:“各自退去,沒我命令,不準截殺未兩利!”眾人應聲而退。

楊樸則藉巡邏之名,暗中探查兒子狀況。

聖殿隻剩聖王、聖母及夜無群。

極樂聖王臉色凝重,冷道:“把容兒魂魄交出來,別再任性!”

夜無群道:“我沒做此事……”

極樂聖王冷道:“還想瞞我麽?難道要我也收你魂魄,讓你嚐嚐失魂之苦!”

極樂聖母道:“現在承認,倘來得及,你此次做的過分了。”

夜無群終知難以掩藏,道:“它放在我床頭內側秘櫃裏層!”

極樂聖王聞言,轉瞧聖母,道:“看著他,待我去取!”說完掠身而去,動作迅速。

極樂聖母歎息:“群兒,你確實跟容兒無緣,毋需再多費心機,否則將釀悲劇,快快醒悟吧!”

夜無群冷道:“當年你們不是說我倆是天造一雙,地設一對,怎現又反悔了?”

極樂聖母道:“彼一時,此一時,任誰都勉強不了,尤其感情一事,更該兩情相悅,否則必釀苦果。”

夜無群道:“全是小妖道以妖法蠱惑阿容,否則她豈會變心,隻要殺了他,一切自可恢複往昔,阿容仍愛著我的。”

極樂聖母歎息,看來他的確執迷不悟,勸說無用,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向阿容施展攝魂奪魄之術,弄個不好,她真的會變成白癡。”

夜無群道:“唯有如此方能讓她了解一切,且最愛她的仍是我,何況我一向小心照顧她,不會有事。”

極樂聖母道:“你入魔已深,醒醒吧!”知勸之無效,不再多言,閉上眼睛,等待聖王消息。

夜無群冷哼,暗斥聖母豈懂男女之情愛,且不懂道法,阿容既然受攝,即該以非常之法破之。攝其魂魄,隻是暫時充權之計,如若殺了小妖道,再恢複其魂魄,豈非任何障礙眥除!兩老顯然昏庸老土。

不久,極樂聖王已抓得一口巴掌大小甕掠回,此甕貼黏不少符籙,顯得陰邪不已。

道:“就是這口甕子?”

夜無群道:“正是……千萬別碎破,免得阿容魂飛魄散!”

極樂聖王冷道:“你也懂得關心?難道藏在櫃中,就不怕有人突然闖入,將甕打破,傷了阿容麽?”

夜無群暗愣,當時確實未料著此點,道:“那裏甚安全,不可能受到傷害。”

極樂聖王道:“若是地震,或火炮突然擊中呢?”夜無群終不敢言,極樂聖王冷道:“你且關她魂魄於冰冷甕中,不怕她寒苦麽?真是意氣胡為,自己多多檢討,待我把阿容魂魄送去,救她一命!”說完目光瞧向聖毋,道:“殿中事,一切交予你處理了。”掠身而去。

極樂聖母見夜驚容魂魄已尋得,心神稍安,道:“群兒自行回去閉門思過吧!祈你及早醒悟!”

夜無群暗哼而去。

他豈肯閉門思過,已計劃如何方能將小妖道一舉成擒且毀之,方消心頭之恨。

金太宗的確親自送得百裏之遙,讓宋兩利大為感動。實無心再威脅他,遂於一處赤霞山區,決定放他離去。

宋兩利道:“你言而有信,我亦決不食言,這就放你走人。”抱著夜驚容,掠出金轎且解去金太宗穴道。

金太宗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宋兩利道:“尚有一事相求,可否停止攻擊大宋?”

金太宗道:“若非大宋昏君當朝,金國豈會攻擊?此舉全是替大宋百姓解危,小神童不也曾同意而幫忙?”

宋兩利迶:“可惜貴國殺戮太重,已無數百姓喪命。”

金太宗道:“戰爭難免犧牲,且看未來,一切自是值得。”

宋兩利瞧他似無止戰意思,多勸亦無意義,對方隻不過虛與委蛇罷了,道:“上蒼有好生之德,一切因果自有輪回,告辭!”急於想救助夜驚容,不敢耽擱,立即掠入山區。

金太宗目光直縮,喃喃說道:“以我大金國皇上,還要受你威脅麽?倒是希望你有本領逃出大金國數千裏江山了。”

他雖送行,全是出於保命,如今威脅已失,亦想討回公道,遂遣車離去,暗中卻準備調來大軍,將宋兩利再次逮住。

方行十裏。忽見極樂聖王迎來,金太宗道:“可調來大軍?他躲入赤霞山,務必逮著。”

極樂聖王道:“一切我來處理,皇上請回吧。”

金太宗始甘心離去。

極樂聖王喃喃**著:“赤霞山……的確是好地方……”掠身而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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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險中求招

宋兩利甚快尋得秘洞,將夜驚容置於舒暖處,然天寒地凍,山區又大雪紛飛,夜驚容雖癡癡憨笑,手腳卻顫,顯然凍僵,宋兩利立即替她揉搓,夜驚容始終叫著阿利阿利,甜蜜直笑。

宋兩利疼心道:“以後沒人會傷害你了!”但覺對方仍冷,遂將她置於一角,掠往外頭,甚快撿來枯枝引燃,秘洞終溫暖許多。

宋兩利這才有心替她探察病因,通靈**攝去,這才發現心上人竟然隻剩一魂一魄,簡直和陳平君一樣,那二魂六魄豈非流落他處受苦受難?

宋兩利嚇壞:“夜無群你這卑鄙小人!”哪敢怠慢,立即強迫通靈攝腦之能,直逼夜無群,縱知對方必有防範,也要以先天之功迫他法門。

夜無群正於寢室休息,忽覺宋兩利腦波迫來,冷笑道:“怎麽?想救心上人麽?下輩子吧!”

宋兩利怒道:“不交出阿容魂魄。永遠跟你沒完沒了!”強功再逼,全身勁氣直冒,這輩子施展攝靈**,此次最猛,已然拚命。

夜無群原不以為意,悠哉抵擋,然在宋兩利不斷強逼下,他竟然腦門幾欲爆裂,疼痛難忍,尤其五針刺處,直若火刀烙燒,迫得他冷汗直流,怒道:“你耍何妖法?!”

宋兩利嗔道:“不放出阿容魂魄,拚了小命也要把你逼成另一個白癡!”

夜無群實不敢冒險,何況夜驚容魂魄已被聖王帶走,道:“早被聖王帶走,去找他,別來找我!”

宋兩利冷道:“敢欺我,下次定給你好看!”立即調轉方向,直搜極樂聖王,對方亦在搜尋,雙方甚快相互感應。

宋兩利道:“阿容魂魄可在聖王手上?”

極樂聖王道:“在。”

宋兩利道:“快快送來,我好恢複阿容一切!”

極樂聖王道:“已經送來了。”

宋兩利乍愣,這才感覺出聖王似已在近處,嚇得急欲窺探,誰知聖王已飄落於洞口,含笑而立,一副和藹表情。

宋兩利詫道:“你怎來了?!”嚴加戒備,想找機會突襲而去。

極樂聖王笑道:“為送阿容魂魄,我自該來。”

宋兩利暗忖,不管如何,先恢複容兒魂魄再說,道:“快把甕子拿來!”伸手欲取。

極樂聖王道:“看在本王誠心上,可否拿‘虛無寶典’交換她?”

宋兩利這才明白一切,極樂聖王如此幹脆放走自己及夜驚容,原早料著她失魂掉魄之事,自己勢必回頭索取,他遂以此威脅,逼迫自己交出虛無寶典,心思之深沉可想而知,然此時若不交出,聖王肯定不會善罷幹休,況阿容亦無法冒此危險,遂點頭:“好吧!我給寶典口訣,你把甕子給我!”拿出棗木筆,沾上朱砂,已在符籙上寫字。

極樂聖王滿意一笑:“如此才夠爽快,你我已一家親,又分何彼此呢?”腦門不斷攝去,以防宋造假。

宋兩利知聖王厲害,尋常造假,根本瞞之不了,何況對方已煉得“**力成形”之界,得此虛無寶典,或有所作用,然亦且靠悟性才行,畢竟虛無之界隻能體會,言傳之效反而不佳。終老老實實寫得完整一大篇,唯若有缺陷,隻是字跡潦草罷了。

極樂聖王不以為意,見及寶典成形,取來****,但覺有所門道,始欣喜道:“希望你別耍詐,否則太對不起本王了,寶甕拿去,快快替阿容恢複原貌!我且前去參悟參悟!”

交出寶甕,掠身而去。

宋兩利知其並未走遠,而是躲在附近山洞,邊煉此寶典,邊監控自己,坐享雙得。

宋不以為意,還是救人要緊,隨即審視甕口表麵符籙,竟然出自陰陽老怪一脈,不知道夜無群是盜及陰陽魔界,亦或從妙佛禪師,甚至方虛默身上取得,畢竟後兩者皆曾修得陰陽法門,自懂此符籙。

宋兩利暗斥夜無群果然心機深沉,早已計劃耍此妖招。不敢耽擱,隨即在夜驚容身上截得數穴,讓其昏迷,以利施法。複又畫得無數引魂符,一一化去,喃喃**及引魂咒,道:“八方魂魄歸一路,本尊收魂歸玉女,玉女收魂歸內體,內體收魂歸胎鼎,胎鼎收魂歸元神,又請夜驚容魂魄速速飛來,速速入體,歸胎鼎、歸元神,不得有誤,複請九天玄女護持左右,妖魔鬼怪請走避!急急如律令!”符膽直下,靈符更焚,始敢打開寶甕。

赫見夜驚容軟弱氣息之魂魄飛出,兩眼含淚直叫阿利,顯然受盡委屈。

宋兩利急道:“快入胎鼎化元神吧!”甚怕有妖邪幹擾,速速催促數次,夜驚容魂魄始能進入內體胎鼎。

外頭忽起妖風,宋兩利大喝:“大膽!”腦門突地放光,嚇得妖邪走閃,夜驚容**始免被入侵。

宋兩利再護持一陣,見得夜驚容不再像白癡流口水,且開始呻吟,如魂魄已成功回胎鼎,且化元神,毋需再忌出竅,始撤去護持**。已是滿頭大汗。驚悚道:“阿容魂魄竟然如此之弱,幸好是我護持,若讓夜無群胡亂施法,魂魄鐵定難回肉身,且易被惡靈入侵,屆時恐真的毀了她,實是凶險萬分!”隨即解去心上人穴道、靜觀其變。

不久,夜驚容幽出轉醒,然卻惡夢連連般呻吟,且喝著“阿利阿利救我”,以及“夜無群你是妖魔”等語,宋兩利一旁安慰直道:“放心,一切都已過去了。”

夜驚容突地驚叫彈起:“休想非禮,我死給你看!”當真手抓利刀狀,欲刺身子,宋兩利急忙攔去,夜驚容赫見宋,登時詫醒:“阿利是你?!”搶抱過來,哭得梨花帶雨,委屈欲絕。

宋兩利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已過去了!”任她淚濕肩襟,亦不忍驚動她。

夜驚容發泄後,始說及種種經過。

原來夜驚容在離開宋兩利後,即回到北國,準備尋得深山清靜住處,古佛心燈以避開人群而修行,誰知夜無群仍乘機纏來,硬想請其回返,她自是不從,使無群遂用計故意摔落山穀受傷,她不忍,終出手救治。

誰知對方竟然反截穴道製住她,隨後展開溫柔追求,夜驚容還是不從,並找機會衝穴逃去,夜無群終於嗔怒,立即耍得妖法,困住她,並準備非禮,當時夜驚容隻失去一魂一魄,仍能掙紮,且極力表示,縱使得到她身子,事後她仍會自殺,夜無群什麽都得不到。

此話激怒夜無群,竟逞獸性,夜驚容幹脆嚼舌,迫得他停手,然怒火更熾,終又施法,再攝一魂五魄,故意讓心上人變成白癡,並加以囚禁,直到回心轉意,亦或殺去宋兩利為止。

宋兩利聞言嗔怒道:“夜無群看來已變態,心性變得殘忍無比,連你都敢傷害,實是可惡!”

夜驚容泣聲道:“**疼痛尚可忍受,他卻常常找來惡靈,引入甕中想摧殘我魂魄,已弄得我遍體鱗傷,他還施了妖法,讓我每日亂箭穿腦門般,頭疼一次,說什麽要治我受攝腦門,實則乃他報複發泄,整得我差點魂飛魄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兩利疼心道:“是我不好,隻顧自己,太遲趕來救你、幸一切將已過去,日後必不再讓你受苦。”

夜驚容驚魂始定,然想起當年鐵蹄峰一幕。輕輕一歎:“可是你我終不能在一起,畢竟我已毀了你的童子功……”為此事,甚是自責。

宋兩利笑道:“治好啦!我已恢複功力!”

夜驚容詫道:“當真?!”

宋兩利道:“看!”伸手印向石壁,留下指痕,夜驚容大喜:“怎會如此?!你不是神佛再世,怎失了童子功,又可複原?!”

宋兩利笑道:“神佛也可人道,一切隻是心腦肉身因素,若能破除假相,自登無上虛空之界。”

夜驚容道:“我不懂!”

宋兩利道:“簡單說,如張天師亦可娶妻,且能修行,隻要別縱欲即可,何況我又不想真正成為神佛,毋需斷情斷欲修行,所以你還是我妻子。”

夜驚容不禁臉紅:“可好麽?會有副作用麽?”

宋兩利道:“絕無副作用!日後咱可大大方方在一起了。”吻向妻子臉頰,夜驚容一陣甜蜜,終嚐愛情溫馨滋味。**之餘,淚水又自滾落,宋兩利急道:“怎又哭了?”

夜驚容窘聲道:“不哭不哭!”急於拭淚,宋兩利幫忙,終破涕為笑,雙雙深深擁摟,聊解思慕之情,直到柴火叭叭跳閃火星,雙雙始蘇醒。

宋兩利道:“你失魂太久,元氣大傷,得快快修養,以恢複元氣,我已給了聖王寶典,他暫時不會前來騷擾,你可安心修養,我且前去弄點吃的,免讓你餓肚子。”

夜驚容詫道:“聖王已在附近?!”

宋兩利道:“正是,但別懼他,好好養傷,隨後再談!”仍往外頭掠去,先尋食物再說。

夜驚容仍覺甜蜜滿懷。道:“他真的恢複武功,日後自能在一起了,此後說什麽也要跟定他,直到地老天荒,除非他不要我了……,會麽?阿利會不要我麽……?不會不會,他若不要我,此時即不會來救我!”想及心上人善良多情,備增信心。

外頭天寒地凍,鳥獸難覓。宋兩利另有他法,找得結冰山泉,敲破冰層,鮮魚立即現形,扒得數條後已返回。夜驚容想幫忙烤食,宋兩利卻不讓她操勞,自行動手,夜驚容落個甜蜜滿懷,知危險仍在,極力運功修行,希望早日康複。

待香魚烤熟,兩人分食。宋兩利始將近日種種經過說清楚,聽得夜驚容心驚膽跳:“你已被宋金兩國通緝?還敢前來救我?”

宋兩利道:“不救你救誰?幸能完成任務,否則讓你永遠變成癡人,才是我一生之痛。”

夜驚容急道:“那待如何?兩國通緝,你根本毫無藏身之處!難道躲回蒙古烈火教?”

宋兩利道:“不成!烈火教派可不準娶妻,你無法同行,唯有鬼域可躲,那裏地形怪異,任千軍萬馬亦攻之不下!”

夜驚容道:“可是鬼域有妖人……”

宋兩利道:“不是妖人,是善良女子,她雖活了百餘歲,卻天真若小孩,下次帶你見之,你必會喜歡上她。”

夜驚容道:“當真?!”

宋兩利道:“當真,我還準備讓你當她師父,教地做人處事之道呢!”

夜驚容喜道:“好極!至少有個落腳處。”心頭重鉛,落定一半,道:“聖王在附近,咱趁現在溜之大吉如何?”

宋兩利道:“恐怕不成,聖王武功天下無敵,他要逮人,恐走不掉,且你元氣大傷,少說也得三天光景方能複原,何不先養好傷,其他屆時再做處理。”

夜驚容道:“可是落入聖王手中,更是危險。”

宋兩利道:“暫時不會,我給了他真秘笈,夠他研究數天數夜,你妥心養傷吧!我且有兄弟後援,機會一到,自會前來救人。”

夜驚容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啦!”還是快快修養為要,心頭卻盤算,若有狀況,拚死命也要護著他了。

此後兩天兩夜。夜驚容不斷調氣修養,元氣已恢複七八成,宋兩利甚感欣慰,已計劃脫逃路線,免得夜長夢多。

然未到黃昏,極樂聖王突又現身,迫得兩人切急萬分。

夜驚容登時拜禮:“師父,您不要為難他了!”

極樂聖王笑道:“不為難,隻是印證法門,不礙事。”

宋兩利道:“聖王法門天下第一,毋需找人印證啦!”

極樂聖王道:“你也不差,尤其你是綠龜法王化身,以你當爐鼎練功,自可助我突破天人之界。”

宋兩利道:“我可非法王化身,您誤會了,真正之人是一位叫韓威男子,他已在烈火教修行,你該去找他。”

極樂聖王笑道:“不管真相如何,你的靈法卻已臻登堂入室之流,以你為對手,再好不過!”攝力迫來,宋兩利備感壓力,隻能運功擋去,暗中較勁,正式展開。

聖王道:“你給的虛無寶典是假的麽?怎全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之“虛無法門”?跟修行似無多大幹係!”

宋兩利知其對道家法門了解不夠,故難知其中奧妙,道:“聖王所言差矣!道家修行,全在於窮極一生,參悟此幾字而已,又如佛門“虛空”之界,此寶典乃在助於參悟,並非煉了之後即能成功。而參悟效果,全在一**之間,聖王慧根甚高,但要在三天之內悟通,恐也太過牽強,何不靜下心來,慢慢再悟?”

極樂聖王道:“如何能慢,我已遍尋數十年而不得,哪像你日進千裏,必有秘密法門,快快告訴我吧!”

宋兩利道:“哪有秘密法門?且靈修功夫,煉及九九層甚容易,唯差一步之第一百層最難突破,在下現在隻是登九十步之境,比起聖王登九九步之境還少了九步,怎能助您參悟第一百步?天下無人能助您,您得靠自己!”

極樂聖王目光一閃:“你說的雖有道理,但任何方法,本王皆該試之,否則遺漏一二,豈非誤了一生,尤其你可能是綠龜法王化身,不找你找誰?”

宋兩利道:“誤會誤會!我真的非法王化身……”

極樂聖王道:“莫要多說,你我較量幾回吧!”登又施展攝力成形無上功夫,強逼過來。

宋兩利不得不抵擋,心想若不暗他煉幾回,他怎會死心?且對方可惜自己煉功,自己未嚐不可惜他煉功,遂全心全意對敵。

雙方四目交錯不放,強功直追出去,衣衫無風自動,若外人瞧來必覺兩人互望,並無凶險,實則腦門早已殺招連連,凶險無比。

夜驚容知聖王能耐,更知凶險,見狀直叫:“師父手下留情!”

極樂聖王始終未作反應,勁功直往宋逼去,戰至後來,雙手已捏緊,不肯鬆懈半步。

較量半刻鍾後,宋兩利縱有奇遇連連,且服下紫玉仙芝,功力增強不少,然他又怎是天下第一高手之敵,已被逼得青筋暴脹,全身通紅,吱吱呃呃,瞧來甚是難受。

他雖想以“五方法門”引流之術試圖將聖王逼迫勁道引去,然“攝力成形”亦或“**力成形”之功全是意**發功,幾已將敵手裹得緊緊,根本無處可泄引,五方引流之術宣告無效,急道:“別戰別戰,我認輸就是……”

極樂聖王冷笑:“你有何資格對戰?我要戰的是綠龜法王,出來吧!”強功仍逼迫不斷。

宋兩利簡直難以忍受,眼看就要血脈分崩,血管爆裂,掙紮之際,夜驚容突地出手:“師父對不起,你不能傷他!”一掌擊向聖王背脊,但隻用五成功力,隻想迫其住手。

誰知聖王突地大怒:“容兒你敢吃裛扒外麽!”右手一翻,暴掌擊出,硬將對方封住,然其武功何等高強,夜驚容又隻以五成功力迎敵,根本擋不了強掌。

砰地一響,夜驚容悶呃,暴吐鮮血,連退數步,跌坐地麵。宋兩利見狀詫駭:“你敢殺自己徒弟麽?”趁聖王分神之際,猛劈兩掌,借反彈力道,直衝夜驚容,抱在懷中,急道:“你要緊麽?”

夜驚容急道:“快走吧……我沒關係,師父不會要了我的命……”

極樂聖王雖疼心,然卻不願鬆手,冷道:“容兒怎敢偷襲為師?那可大逆不道!”

夜驚容道:“他根本非您對手,為何苦苦相逼?”

極樂聖王道:“為師要戰的是綠龜法王,跟他無關!”

夜驚容道:“法王未必在他身上,若不現身,他豈非替罪羔羊?”

極樂聖王冷道:“他一定會現身!放心,為師不會殺了他,你別再出手,否則我專心對敵,有人襲來,必將自然反應反擊,再傷了你則不妥!”

夜驚容仍是求饒不斷,極樂聖王不理,先天攝力複往宋攝去,冷道:“發功吧!今日弄不出名堂,我是不會罷手!”

未等宋兩利準備妥善,聖王強功迫來,又逼得他臉麵通紅,青筋暴脹,全身若利針倒刺,疼痛難挨,哪還有能力照顧夜驚容,原想帶她逃走之舉,卻兩腿始終施展不開,不得已,暫將心上人置於一旁,喝道:“跟你拚啦!”為今之計隻有強力相抗,並祈綠龜法王現形以助陣。

宋兩利終再度迫足強功以抗,且用盡“馭氣衝天”、“想夢靈訣”、“五方法門”、“水靈心法”、“化神賦”、“虛空法門”等所煉過任何內外功,然仍無法突破聖王超強攝勁,全身又腫脹如球,隨時將爆裂泄崩,瞧得夜驚容淚水直掉,又想偷襲。

誰知極樂聖王不給她機會,猛又再迫強功,冷道:“法王不再現形,即毀你替身!”

已覺宋兩利漸漸成形,若不毀去,恐多出另一個法王,屆時豈非以一敵二,更費勁,何不毀一個是一個,縱使法王可能另行投胎,那已是十餘年後之事。

強功逼處,宋兩利唉呀悶叫,鼻孔已滲血而出。

情況危急萬分,綠龜法王幻影終浮出,他卻未發功相助,隻輕輕說道:“你怎老是悟不透?佛眼無界,忘形忘我,是囚非囚,似禁非禁,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

宋兩利道:“弟子悟啦!隻是對方太強……,我受不了了……”

綠龜法王道:“豈會受不了?你跟我腦門溝通,豈又受得了**摧殘?”

宋兩利恍然:“對啊!和師父溝通,竟然感受不到肉身之痛……”

綠龜法王道:“別老想依靠我出招,你就是法王!別懾於**力成形之功,更有**力成虛法門,出招吧!”幻影頓失。

宋兩利突地應是,**著:“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之界,我就是法王!”喝聲方起,意**陡強許多。而此先天法門決鬥,全靠**力發功,宋兩利已被法王喚起信心,**力更若濤濤江河迫來,強勁激流衡去,砰然一響,竟震得極樂聖王金袍爆裂,身形晃動不已。

聖王大駭:“你煉成了先天**力?!”

宋兩利腫脹血脈已消,待要喘息,隨又強忍,故作法王狀:“不錯,還敢跟我鬥麽?”

極樂聖王突又大喜:“好極好極!快快傳我法門,也好登先天最高境界!”

宋兩利暗自叫苦,自己雖能及時化解危機,然此法門施展,最是耗功耗神。綠龜法王雖說無懼於他,那也得後天修為支撐才行,又如三歲小孩懂得先天靈法,與後天高手決鬥,或能戰勝一二局,但拖延一久,必定失敗,自己即是那三歲小孩,原該戰得一二周即找機會開溜,誰知對方封住洞口,且又有夜驚容在旁,豈能不顧她呢?

宋兩利心**一轉,道:“法門已經傳啦!虛無寶典已說明:“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法王也傳了一句:“似囚非囚,似禁非禁,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不也都傳你了麽?”

極樂聖王斥道:“胡扯,定有其他法門,快快說來,否則殺了你,別以為你先天了得,但後天鬥久了,你仍難逃噩運!”

宋兩利暗自叫苦,對方亦如此弱點,看來危機仍未解,自己已說了真正竅門,他老是悟不透,豈非強人所難,心**一轉,道:“看是你我修行不同,各有法門,何苦纏在一起?聖王當拋棄一切,以寬敞心胸開悟,自有收獲。”

極樂聖王斥道:“毋需你教訓,說那“虛空”,你又作何解釋?怎悟得如此快速?”

宋兩利道:“虛空一詞來自楞嚴經,其有提及:“‘智如虛空,精進如風,忍如金剛,慧如恒沙’,亦即虛空藏菩薩之威!”

極樂聖王冷道:“此解任何修佛者皆知,我要的不是它,而是“虛空”何界?”

宋兩利道:“虛空即“乾坤”,宇宙浩瀚之意,於道家亦以乾坤釋之,也就是龍虎陰陽之意!”

極樂聖王頓有所悟:“照你所言,道家口訣之“龍虎”即代表“乾坤”之意?”

宋兩利道:“正是,虛無寶典所寫之“龍虎”即為“乾坤”陰陽之解!”但覺此甚平常,聖王竟然不知?

極樂聖王道:“本王從小修佛法,從未讀過道書,怎知另有竅門!現既解釋清楚,大概能參悟寶典!兩位好好休息,本王前去參悟了。”說完掠去。

宋兩利終噓氣,直道要命,拭去額頭汗水,奔往夜驚容,道:“挺得了麽?”

夜驚容道:“還好……”

宋兩利道:“咱得快快開溜,否則聖王若悟之不透,再回頭,恐沒完沒了。”

夜驚容道:“你逃吧!我受了傷,恐拖累你,畢竟聖王不會吃了我。”

宋兩利道:“說哪兒話,咱既已一體,怎可再分開,何況再落入夜無群手中,難保不會出事,還是跟我走吧!是生是死,也要在一塊!”

夜驚容淚水又流:“你又何苦為我如此犧牲呢?”

宋兩利道:“莫要哭,該高興的是我。當年我落魄似小乞丐,你都能看上我,犧牲何其之大,是我高攀,到現在都覺欠你甚多,一輩子都還不完!”

伸手替其拭淚,夜驚容更形感動:“不要說這些,我隻是覺得你善良,能托付終身而已……”

宋兩利道:“不說便不說,你也莫說分開的話!咱走吧!”背起心上人,哪顧得極樂聖王,冒著大雪,掠奔而去。

極樂聖王登有所覺,然他仍急於修行“虛無寶典”,不想追人,淡聲說道:“外頭追兵已至,你們能逃到哪裹去?如若敢再騙我,自有苦頭吃!”開始把秘訣一一反芻,慢慢參悟。尤其對“龍虎”即“乾坤”之了解,參悟起來似乎順暢許多。

極樂聖王喃喃說道:“原來“龍虎”是“乾坤”之解,和先前以為乃“龍虎雙脈”龍脈於左青龍,虎脈為右白虎,難怪起不了作用,應是“龍”為“幹”為“陽”,“虎”為“坤”為“陰”,亦即“天地”之意!實是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極樂聖王調整調氣方式,直把龍虎之意化為乾坤法門修行,先時但覺精力充沛,似已摸對門路,暗喜於心,遂加勁運行,甚至轉往全身穴脈,原以為必可奏功,誰知方至強勁處,猝覺內勁突然失控,互撞心脈,爆得他青筋竄脹,逆血反衝,悶呃一聲,嘴角竟然掛出血絲。

極樂聖王詫駭,立即撤功,彈立而起:怒不可遏:“小妖道你敢耍我麽!”急起直追。

宋兩利其實並未欺瞞,而是極樂聖王未解道法,將“龍虎”之解,配上“乾坤”,即以為“龍”是“幹”是“陽”,“虎”是“坤”是“陰”,然真正道家法門乃“龍”從“陰”,宛若雲霧般陰柔,“虎”則從“陽”,乃猛虎剛烈之意,他卻顛倒行之,犯了大錯,差點走火入魔,進而怪罪宋兩利耍詐,怒火已起,追若閃電。

宋兩利背著夜驚容怎能走遠,不到半時辰,已被極樂聖王追上,一陣咆哮,聖王淩空欺下,怒掌打得兩人倒跌七八丈,幸在雪地,抵弱撞跌力道不少。盡管如此,兩人亦骨疼肉痛,閃呃連連,尤其夜驚容又嘔血絲,顯然再次受傷。

極樂聖王怒道:“小妖道你敢給我假秘本!該死!”一掌又劈來。宋兩利倒滾連連,唉唉疼叫:“我哪敢!我想保命都來不及,哪敢再欺您?”

極樂聖王怒道:“若非假,怎讓我差點走火入魔!”

宋兩利見其嘴角亦有血絲,詫道:“怎會?此法門完全正確,恐是佛道不合了!”

極樂聖王怒斥:“胡說八道,你怎練得好好的?還不快說真正口訣!”一掌又劈出,宋兩利再滾數丈,仍苦喪直道一切是真,極樂聖王突地掠往夜驚容,一手按其腦袋,冷道:“你再不說出,我殺了她!”

夜驚容暗自悲切,原以為師父疼愛自己,誰知竟然為了秘本,連自己性命皆可犧牲,何等悲哀,她卻默不吭聲,準備犧牲保全心上人。

宋兩利怎肯離去,急道:“我說我說!”心想對方老是不信真貨,遂**得大堆假口訣回應。

極樂聖王喝道:“怎知你所**是真是假?”

宋兩利道:“若是假的,再找我們算帳不就得了?反正我們也迷不掉。”

極樂聖王心**一閃,山下的確布滿重兵,兩人是插翅雞飛,自己何不偽裝網開一麵,畢竟如此對待自己女徒,甚至義女,實手段重些。遂道:“容兒莫要見怪,為師隻是試試他愛你有多深,看來實是真心對你了,你們走吧,為師不再為難你們啦!”撤去威脅,恢複仁慈模樣。

夜驚容淡聲說道:“多謝。”卻不肯再喊師父一句。

宋兩利怎肯停留,趕忙道謝連連,背得夜驚容複往山下逃去。

極樂聖王瞧在眼裏,冷笑道:“先讓無群教訓幾回,不怕你們不說實話!若再不說。

隻好施展最後殺手鑭了。”隨又掠往附近洞穴,開始參悟另一口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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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往情深

宋兩利冒著大雪,奔往山下。他原已料著必有金軍封鎖,但隻期望人數莫要太多,或可殺出重圍,然窺探下,卻發現夜無群幾乎把金國境內大軍全數調來,圍得厚厚一層,恐有數萬之多。

宋兩利不禁皺眉,如此多人,就算一刀一個,亦得砍殺數萬刀之多,實是棘手,然若不走,若極樂聖王追來,機會更少。

夜驚容見狀,憂心道:“走得了麽?”

宋兩利和她心靈相通,知其含意即是走不了,可留下她,然想及夜無群手段,他豈肯再拋下她於不顧,遂道:“應無問題,我另有接應者,隻要突圍後,自有生路!”拿出靈寶陰陽鏡,道:“現在全看它了!隻要能嚇退夜無群,自能破陣啦!”

夜驚容瞧得寶鏡,且聞及有人接應,心緒稍定,道:“不要勉強,保命為要……”

宋兩利道:“我自有分寸!”隨即撕下衣衫。結成帶子,將心上人綁於背部,幹笑道:“你多忍忍,我得空出雙手對敵!”

夜驚容窩心而泣:“希望你沒事……”幸在背部,宋兩利瞧之不著,故仍裝笑聲:“我沒關係!”

宋兩利笑道:“那就一起闖啦!”當真直往金軍逼近,目標卻是夜無群,心想隻要擒住他,一切自可迎刃而解。

夜無群原在忽汗城困守,然卻受聖王傳令,自知地頭,在急於報複下,引來大軍追敵。

至於軍師楊樸雖想盡點助力,誰知聖王似有疑慮,把他調往外圍,讓他焦心難安,然在未撕破臉下,隻能暫時忍辱負重,以期機會到來,給予兒子最佳幫助。

宋兩利已潛近不及百丈,金軍仍戒備森嚴,若非大雪不斷,早已發動搜山。在夜無群勢在必得下,眾人豈敢鬆懈。

宋兩利盤算夜無群仍跨騎馬背,來回搜尋,如若他靠近五十丈,自己可再衝前三十丈,待敵人發現時又同推進十丈,已距離甚近,隨再以靈寶陰陽鏡轟他,自可收奇襲之效。遂再潛近數丈,躲於雪鬆後頭,右手抓緊寶鏡,準備突襲。

夜無群不知有詐,更末料到宋兩利敢偷襲,仍意氣風發策馬而行。他並非不想搜山,而是想等聖王更明確訊息,故徘徊山下。

不久,馬匹終於調頭,往鬆林轉近。

宋兩利算準距離勺角度,待對方逼近不及五十丈之際,猝地發難,五行飛渡術化若流星,快逾電閃,一掠三十丈,敵軍果然發現,大喝:“不好!敵人衝來了!”話未說完,宋兩利再搶近七八丈。

夜無群見來者,詫道:“是你?!”

話未說完,寶鏡強光一閃,直轟過來。

夜無群駭然想逃,業已不及。

轟地爆響。夜無群被劈個正著,悶呃一聲,若斷線風箏摔去,馬匹亦受嚇,希聿聿人立而起,慌張逃竄。

宋兩利原想逮人,誰知寶鏡威力過猛,竟然轟得夜無群倒摔十餘丈遠,距離拉開,逮捕工作備感艱難,他仍冒險一試,搶衝迫去,喝道:“擋我者死!”寶鏡亂轟,果然迫退金軍。

待要迫近七八丈之際。猝見數道人影截來。正是四大護法趕來救助。且見沈三杯冷道:“束手就縛,饒你不死!”

錢不貪道:“兄弟盜得寶藏,總得還我幾成吧!”

怒不笑冷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大金國豈是你想來即來,想走即走之地?”三人全力反擊,存心將人留下,唯有刁采盈卻不吭一聲,目不轉睛瞧著宋兩利背負夜驚容,如此奮戰局麵,何等讓人感動?不禁暗暗感慨,聖王變了,夜無群也變了,金國亦變了,一切皆已不一樣,唯有宋兩利沒變,仍如此義氣、多情。

她已忘了攻擊,隻是作樣衝出。

然隻要三大護法聯手,威力仍不可輕忽,這一罩來,硬是擋住宋兩利衝勢。

夜無群得以躲過一劫,他嗔怒掠起,雖受傷在身,仍強硬撲來。厲道:“小妖道你敢玩陰,利箭射死他!”一聲令下,利箭飛射無數。

刁采盈見狀大喝:“夜無群你瘋了,沒見著阿容在他背上?”

夜無群一愣:“怎在他背上?!別射她,隻顧射小妖道即可?”

刁采盈斥道:“雙方動手,哪分得清楚!”

夜無群惱羞成怒:“要你管麽?他們多的是神箭手,要射誰即射誰!現在是我指揮大軍不是你!”

刁采盈冷哼:“全是變態之徒!”不想參戰,掠身而退。

夜無群謔喜,冷道:“你早暗戀小妖道,別以為我不知!”

說話間,宋兩利的確靠著寶鏡之威,逼迫三大護法及金軍難越雷池一步。然敵軍的確太多,一批退去,一批又來,戰至十餘回合,幾已陷入膠著,宋兩利已然憂心,再此纏戰下去,恐十分不利,然若退回山區,麵對極樂聖王,更是不利。

那夜無群久攻不下,怒火更熾,竟然顧不得夜驚容,喝道:“射他們背部臀部!”心想如此必能逼迫宋兩利回身自救,且縱使夜驚容臀部受傷,方可事後救治,要不了命。

然夜驚容乃女流之身,聞此言,簡直視若奇恥大辱,遠比殺了她更形難受,尤其對方又是曾經青梅竹馬,淚水不禁再湧出,暗道:“夜無群你何等忍心啊!”從此已對他徹底恩斷義絕。

利箭果真往後頭射來,宋兩利不得不回身自救,此時已若陀螺打轉,簡直險象環生,難以突圍。

夜驚容急道:“別顧我了,殺出重圍為要!”

宋兩利道:“不行!怎能讓你受害!”當機立斷,登時掛斷布條,硬把夜驚容扯抱前胸,隨即往前衝殺,任背部空門大露,仍想搶攻突圍。

然金軍的確過多,隻殺出三百丈,又陷重圍,他且背臀連中三箭,疼澈心肺,卻也強忍不吭聲,免讓夜驚容受驚。

夜無群見其深陷千軍萬馬之中,已知走脫不易,冷笑再起:“束手就縛,還我容妹妹,可留你一命,否則殺無赦!”雖口出狂言,仍追殺不放。

宋兩利幾已戰得筋疲力盡之際,忽聞外圍傳來喝聲:“哪裏逃麽?”竟然是刁采盈奮力衝來,看似欲擊宋兩利,然腦門卻傳來消息:“往這邊走!”

宋兩利頓有感應,暗道她總算出於汙泥而不染,不敢言謝,趕忙掠空衝去,假招亂劈。

刁采盈故意打得團團轉。讓利箭無法射出,隨又邊打邊把對方迫往外圍,準備護送脫逃。

夜無群原已擊掌叫好:“刁護法,你總算想通了!”然越瞧越是不對,詫道:“刁采盈你想背叛麽?”話未說完,刁采盈抓著宋兩利右手,大喝一聲,淩空掠往外圍兩匹戰馬,道:“快走!”宋兩利揪掉背臀利箭,忍痛跨坐黑駒,強速奔去,刁采盈亦跨黃馬,護送於後。

雙馬狂奔而去,留下錯愕予大群人。

怒不笑簡直難忍,厲道:“小妖道你敢拐跑刁妹妹,可惡可惡!”

沈三杯輕歎:“刁妹的確太離譜了!”

錢不貪道:“她難道看上那小子錢財?!”

怒不笑斥道:“呸!休要侮辱我刁妹妹人格!”

夜無群厲吼:“還不快追,在那裹鬼扯何用!要我治你失職之罪麽?”

三大護法瞄來幾眼,這小子原是看他長大,至少也該懂得敬老,他卻大吼小叫,實心態可議,然在眾軍麵前,三人仍不願頂嘴,應是一聲,隨即掠去。

夜無群怎肯讓人走脫,咆哮中亦吹出緊急號角,要遠處援軍趕來圍捕。他則引領大軍追掠而去。

求救號角傳至極樂聖王耳中,讓他怦動不已,攝心魔法立即搜去,赫然發現刁采盈背叛自己,助小妖道脫困,臉色已變:“本王何等威嚴,你竟敢背叛,可惡!”其從未嚐過手下背叛滋味,嗔怒可想而知,身形一掠,直撲射去。

刁采盈護送宋兩利南奔數十裏,馬匹終於疲憊,速度漸漸減緩,四處追兵卻已追來,她開始焦切,直道該往何處躲藏為是?

宋兩利知她乃臨時起意,並未尋得退路,遂道:“咱往黃龍城去吧!”心想此城八通窟有秘道,或可藉此保命。

刁采盈道:“怎行?黃龍城全是金軍,豈非自投羅網?”

宋兩利道:“那裏有秘道,可以藏人。是我弟兄挖的,他會護送我們離開。”

刁采盈道:“可惜在百裏之外,恐暫時不易趕至,得先行找地方躲藏,方為上策。”

宋兩利道:“可是我人生地不熟……,看來得找兄弟幫忙了……”遂運起通靈**,搜向四周,希望忽必瑞有所回應,果然不久,已傳來回應。

忽必瑞急道:“我在搬救兵?你人在何處?”

宋兩利道:“赤霞山以南五十裏,可以去黃龍城麽?”

忽必瑞道:“太遠了,快往西南再移三十裏,近多金河處,有座吊金山,自有人接應!”

宋兩利道:“就此約定!”趕忙斬斷感應,幸極樂聖王追人甚急,且受傷在身,並未搜攝過來,秘密可保。

宋兩利道:“有地頭了,西南三十裏,吊金山。”

刁采盈道:“行麽?太靠近黃龍城了。”

宋兩利道:“我們別無選擇!”

刁采盈道:“那快走吧!”

雙雙遂又快馬奔馳十餘裏,馬匹幾乎快累倒。兩人隻好棄馬,改以輕功掠行,沿途開始遇著零星搜兵,皆巧妙避去。

待至黃昏,終抵吊金山。忽有一名村夫前來,表明身分,是水神幫外圍弟子,早在三天之前即已候令在此。

宋兩利詫道:“忽必瑞能未卜先知麽?”

那人道:“不是,而是任何分舵皆已獲令,畢竟小神童也可能逃至他處,那裏照樣有人接應。”

宋兩利始明白,道:“好弟兄!”那人不多說,引帶於前,直往吊金山隱密處行去,躲入一秘道深窟中。

那人說道:“此處備有食物、甘泉,可撐半月之久,若未被發現,可在此守候,若已泄行蹤,請往西南再行五裏,多金河上有船接應。三位好自為之!”一切以隱密為要,那人立即拜禮而去。宋兩利感激直道好兄弟。

刁采盈爽聲道:“總算安定下來啦!快快把容兒放平,她可能傷重昏了過去!”

宋兩利呃地一聲,始注意到夜驚容,她的確已昏倒,且左臂亦見血痕,想來在搏鬥中,她仍奮不顧身抗敵,最後終不支而昏去,歎道:“真是災難連連。”將其置平,並拿出金創藥,準備治傷。

刁采盈道:“我來!你的傷也該治療!”自行拿出玉瓶,替夜驚容治傷。

宋兩利道:“謝啦,若非你,我看今日難逃一劫了。”

刁采盈道:“謝什麽,做都做了,隻要你日後善待容兒,且別忘記我便行了!”

宋兩利道:“怎會忘記?不會忘記,永遠記得你恩情。”

刁采盈暗暗一歎,自己豈要他記得恩情?然這呆頭鵝恐是乖寶寶,感情給了別人,即不敢再胡思亂想,自己看是自作多情,然又能如何?既然都做了,隻有走一步是一步,仍裝笑臉:“記得我便好啦!快快治傷吧!”

宋兩利始往臀部摸去,疼得已經發麻,立即抹及藥粉,然部位特殊,始終無法抹得妥善,刁采盈見狀,笑道:“怎中的如此巧妙?過來吧!讓我幫你!”

宋兩利不禁臉紅,窘聲道:“不必了!”

刁采盈笑道:“害臊什麽?咱啥沒見過?”

宋兩利想及當年在燕京城外裸裎相見一幕,更形困窘,然刁采盈已搶過藥瓶,並抓下其褲襠,露出潔白臀部,刁采盈笑道:“挺嫩地!”隨即塗抹藥粉,道:“可要把褲子脫下,待我洗洗?”

宋兩利窘急:“不用啦!”趕忙穿妥褲子。

刁采盈笑道:“怕我非禮你麽?”

宋兩利幹笑:“不關那碼事。”

刁采盈道:“那就是同意我非禮你嘍!”

宋兩利更窘:“不不不,不是這回事……”對其之刁鑽,實窮於應付。

刁采盈還想消遣,夜驚容已幽幽醒來,立即斂起心神,不敢胡言,免得讓兩人難堪,笑道:“容兒麽?暫時可算安全啦!”

夜驚容乍見刁采盈,仍以聖王護法視之,詫道:“怎是你?!”

宋兩利急道:“是她救我們出來的。”

夜驚容依稀記起狀況,感激道:“多謝姊姊……”

刁采盈道:“不必客氣,好好養傷,不久自有救援到來。”將她扶起,並運勁替她疏通穴脈。

宋兩利趁此亦想盤坐療傷,卻覺臀部受傷,隻好站立行動。

夜驚容待舒服些,始道:“刁姊姊你也該休息,畢竟你也夠累了。”

刁采盈始撤功,笑道:“無傷大雅,隻要你們安全就好。”

夜驚容道:“你該如何?背叛聖王,隻有死路一條……”

刁采盈道:“不會吧!我從小跟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聖王不會狠心殺了我。”

夜驚容道:“還是小心為妙。”

刁采盈仍極力表示罪不足死。

宋兩利道:“莫要冒險,我們一起逃吧!”

刁采盈笑道:“你要養我一輩子?”

宋兩利道:“隻要您願意,我和容兒必全力以赴!”

夜驚容道:“救命之恩,永生難報。”

刁采盈最忌提及救命之恩,聞言擺擺手笑道:“別談它了,我隻是不忍看你倆死在夜無群手中,突地想出手教訓他罷了。”

夜驚容道:“姊姊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刁采盈笑道:“讓我多想想,畢竟我並非毫無去處。”

夜驚容道:“那就等姊姊想清楚再說了。”刁采盈頷首而笑,不再作答。

宋兩利知她一生跟著聖王,哪有何處去?然此事又怎可點破,隻好暗獻殷勤,以示善意,找來儲備幹糧,獻予她食用,刁采盈但覺窩心,卻笑顏掩飾。

然餐膳末用完,遠處突地傳來雜亂聲音:“定在吊金山,血跡是往這邊,大家四遠處搜山!”

三人聞言,同時詫愣,原以為躲得神秘莫測,誰知卻留下血痕,在此冰天雪地,又怎掩飾得了?

宋兩利苦笑:“我臀部受傷,多少留下血滴,實是百密一疏!”十分自責。

夜驚容道:“我也受傷,也可能留下血滴……”甚是難過。

刁采盈當機立斷,道:“你倆待在此別動,我去引開他們!回頭見!”未等兩人回應,已掠奔而出。

宋兩利道:“一起走吧!”

刁采盈道:“大夥同路定走不了,聖王必定趕來,稍有蛛絲馬跡,無法瞞過他。何不分道揚鑣較安全。”

宋兩利但覺有理,至少別拖累對方,未再阻止。

刁采盈奔出雪地,見及血跡,立即大腳一踏,深陷地底,隨又找來鬆林,一一撥去足跡,以掩痕跡。如此撥得數百丈,又覺不妥,暗忖:“追兵已在三裏之近,縱能再撥,亦隻是半裏而已。離秘洞太近,遲早將被搜及,唯有另造線索,引開金軍。”心**已定,以刀割傷手指,讓血液滴落雪地,隨即往左側山頭掠去。一心一意隻想助心上人脫險,任何犧牲已是其次。

血在滴,肉在疼,她卻甘之如飴,尤其和聖王對抗,竟有一股解脫快感。

追兵甚快趕來。追及秘洞五百文之近,嚇得宋兩利先截昏夜驚容,免得受聖王攝知。

幸血滴甚為明顯,追兵毫不停留,搜往右側山頭。

極樂聖王已感應刁采盈,冷道:“刁護法還不把人留下麽?”背叛之舉,讓他嗔怒難消,追得更急。

刁采盈怎敢回應,拚命奔馳。逃竄數裏後,已覺追兵甚近,始捏起傷指,未再滴血,隨即找得石穴躲藏,希望躲過一劫。

然聖王神功何等了得,逼近三百丈之近後,攝心魔法頓展。刁采盈奔馳過巨,心跳速度甚快,她又未練過靈法,輕易已被測知藏身處。聖王甚快掠近石穴,冷道:“出來吧!將宋兩利去處說出,饒你不死!”

刁采盈暗歎運氣不佳,然要她說出宋之下落,那是萬萬不能。拿出五支銀針插入腦門穴道,以防聖王攝知,始肯步出石穴,見及聖王,仍拜禮:“饒了他們吧!”

極樂聖王嗔道:“你敢背叛本王?”

刁采盈道:“不敢,隻是覺得他們可憐,忍不住才出手相助。”

極樂聖王嗔喝:“大膽,為了“可憐”二字,即可背叛本王!還不說出兩人下落!”猛地一掌掃出,施予懲罰。

刁采盈受擊,悶退數步,撞及石壁,嘴角已掛血絲。

後頭三大護法先行追至。怒不笑單戀她甚深。見其受傷,實是不忍,急道:“盈妹,你說出便是,何需違背聖王旨意?”

刁采盈冷道:“人已南逃!我隻是負責引路,現在根本不知兩人去向。”

極樂聖王更怒:“胡說八道!本王一路追來,豈容你們逃走!還想撒謊麽?”攝心魔法登時迫去,攝得刁采盈全身抽顫,血脈逆脹。

刁采盈卻咬緊牙關硬撐,不肯露口風一字。

極樂聖王但覺對方竟然自封腦門相抗,堅決背叛之心竟如此強硬,實讓他更難忍受,厲道:“枉我養你數十年!去死吧!”當真怒掌擊來,打得刁采盈暴吐鮮血,倒栽地麵。

嚇得怒不笑急忙奔去:“盈妹妹你這是何苦……”

極樂聖王怒道:“不準過去!”

怒不笑愣在半途,掙紮不斷:“再不救她,就來不及了……”

極樂聖王冷道:“死了活該,叛徒下場即是如此!”

怒不笑、沈三杯、錢不貪頓覺心寒,數十年相隨之情,換不回一點同情施舍麽?

夜無群亦趕至,冷虐逋:“不錯,敢背叛聖王及大金皇朝,隻有死路一條!”

刁采盈突地迥光反照般跪身而起,笑的甚邪,道:“聖王不是想知宋兩利下落?……我告訴你,在……”忽嶇一口血,元氣又弱。

聖王急道:“在哪?快說!……”掠前數丈,欺近刁采盈,道:“快說,救你一命!”

刁采盈強逼元氣,道:“在……”

聖王湊耳過來:“快說,現仍來得及……”話末說完,刁采盈突地張口咬向聖王耳朵,疼得他駭怒衝腦,厲掌再劈:“找死!”打得刁采盈再吐鮮血,滾跌七八丈遠。

怒不笑見狀,淚水滲流:“聖王,手下留情!”急忙撲去,護持心上人。

極樂聖王摸撫差點被咬落左耳,怒火更熾:“你失了心,掉了魂麽?敢叛我傷我,罪該萬死!”欺前又想劈掌殺人。

刁采盈哈哈一笑,道:“這一生中最爽快之事,就是救助有情人逃出你的魔掌,並咬天下第一聖王耳朵一口,此生無憾了!”聖王厲喝,欺來又劈。

怒不笑急道:“聖王手下留情!”誰知聖王根本不理,怒掌劈下,打得兩人倒滾連連,暴吐鮮血。

任刁采盈韌性堅強,在連受數掌下,終倒地奄奄一息。

怒不笑卻見心上人已斃命,一時難忍悲慟,厲道:“聖王你何等殘忍,用此手段對待她?”

極樂聖王怒道:“要你教訓我麽?”反掌一劈,照樣打得怒不笑再吐鮮血,坐跌地麵,己身受重傷。

沈三杯、錢不貪瞧得怵目驚心,卻哪敢再吭隻字片語。

極樂聖王轉向大金軍隊,冷道:“背叛本王及金國,唯有死路一條!”眾人應是。

夜無群大感暢快。

極樂聖王忽覺刁采盈身形仍稍稍**,咬耳之辱再次上身,猛地掠前,仍想再補一掌。

忽見極樂聖母趕來,急喝道:“你瘋了麽?”急忙衡前抱起刁采盈,極力想挽救其脆弱性命。

極樂聖王怒道:“你地想背叛我麽?”

極樂聖母冷道:“挨你數掌還不夠?”

極樂聖王冷道:“反正也救不活!”轉向眾人:“快快四處搜索,把小妖道挖出來!”

金軍散搜而去,聖王亦掠開。

極樂聖母急於救活刁采盈,然其的確傷勢過重,五髒早已移位,唯一讓她支撐者,乃是心願未了,現終見得聖母到來,悵然一笑:“人在山下洞中……助他們脫困……”

說完此話,終含笑而逝。

極樂聖母急道:“阿盈醒醒……”卻已回天乏術,感傷落淚:“你死的甚冤枉,卻也值得……”抱起她掠去,準備找塊聖潔之地埋妥。

怒不笑掙紮急道:“讓我倆死在一塊……”

極樂聖母道:“不行,阿盈生前不喜歡你,怎可葬在一起,何況你也未死去!”說完閃身林處不見。

怒不笑淚流滿麵:“我也想自殺啊!沒有阿盈,我活著何用!”

沈三杯趕來,冷道:“少說此不吉之話!”和錢不貪合力救人。然覺聖王出手甚重,縱使救得了性命,恐也得廢去武功,不禁對聖王十分寒心,若有機會,告老退隱方是。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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