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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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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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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4 16:19:27 |只看該作者

    第21章老師,你酸我?

    隨著周凌來到玄關處。

    吳氏已經打開了院門。

    只見一個俊俏男子正立在門外,書生穿著青衣,束髮戴冠,背著一個書簍,卻沒有任何一點彆扭,相反更顯儒氣。

    而此人纏繞浩然正氣,才氣橫溢,差不多快要入品了。

    許清宵如今已入品,而且文池三十六丈,有文聖之資,自然能看到其他儒生的養氣實力。

    「學生陳星河,見過老師。」

    當看到周凌,陳星河立刻行禮,或許是有外人在,所以更顯得十分莊重。

    「恩。」

    周凌點了點頭,隨後立刻開口道。

    「星河,這是為師剛收的新學生,名叫許清宵,是你的同門,此番南豫府科舉,他與你同去。」

    「讓你過來也是要與你講講這次府試的

    事情,順便你與他結伴同讀。

    而許清宵立刻拱手一拜。

    「師弟見過陳師兄。」

    許清宵十分客氣。

    而陳星河的目光不由落在許清宵身上。

    陳星河沒有想到自己老師喊自己回來是為了讓自己與別人同讀。

    但看了看許清宵。

    恩,長相還不錯,十分清秀,就是穿著打扮一般。

    比之前那幾個好太多了。

    想到這裡,陳星河點了點頭,比較清冷的面容稍緩了一些。

    「恩,許師弟客氣了。」

    他淡然回了一句,在常人看來似乎有些冷淡,可在周凌眼中卻有些不一樣。

    因為以前也有些學生與陳星河見過,但陳星河給人的態度很傲,回個恩字已經算不錯了,卻沒想到還會多說一句。

    這就有些奇怪了。

    周凌略顯不解,但實際上陳星河倒不是不懂禮數,只是他十分在乎容貌,對於長相普通之人,實在是不願搭理。

    許清宵長得還不錯,稱得上英俊,雖不如自己,但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換上一身衣服,或許能與自己比之。

    所以陳星河對許清宵略有好感。

    「進去說吧。」

    周凌開口,帶兩人入了書房。

    書房陰涼,陳星河將書簍脫了下來,而後落座下來,許清宵也跟著坐了下來,不過目光是落在周凌身上。

    「星河,老師喊你過來,也不只是為了同讀之事。」

    「這次府試,老師多方打探也知曉了一些事情,所以才連夜派人找你。」

    見陳星河到來,周凌直接開口,說出找他來的根本原因。

    「今年府試不一樣了嗎?」

    陳星河開口,從這句話就能判斷出陳星河不只一次參加過府試。

    許清宵不說話,他只是靜靜聽著,畢竟對於儒道以及科舉他根本沒有任何資訊來源,也沒有任何底子,所以認真聽要好一些。

    “恩,今年府試不一樣了。”

    “新朝第一年,大魏陛下極其看重的就是科舉,以往府試都是由府君審閱,前三甲者送往京城,由大學院進行複查。”

    「而今年府試所有文章試卷,都必須要直接送到大學院,由大學院審查,取之各地府三甲,交予當今陛下,由陛下批閱。」

    周凌緩緩說道,講解今年的不同。

    此話一說,陳星河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陛下親自批閱?」

    他開口,顯得驚訝。

    許清宵也有些驚訝了,府試並非是京城科舉,大魏王朝大大小小也有四五百個府,每個府前三算起來的話,也有一千五百多篇文章。

    皇帝日理萬機,每日批閱奏摺的時間可能都不足,怎可能去看府試文章?

    京科文章還好說,畢竟代表大魏三年內讀書人的最高水平,府試一年一次,這看得來嗎?

    「君王勤政。」

    許清宵心中嘀咕了一聲,但沒有說什麼。

    「恩,新朝已至,女帝登基,這是古今往來沒有的變數,陛下勤政也理所當然,至於具體是為何,這是聖意,我們接觸不到也莫要去妄加猜測。」

    「但對我等讀書人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對你們來說,若是寫的文章被選為前三甲,能被聖上批閱,是天大的好事

    。知道的是,皇帝如此重視讀書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明白了,既如此的話,那學生今年就不藏拙了。」

    陳星河開口,他點了點頭,說出一句極其裝逼的話。

    此話一說,許清宵和周凌不由一愣,周凌還好不是第一次接觸,許清宵就有些愣了。

    這話聽起來很有逼味十足啊。

    「行了,這幾天你們先好好讀書,為師也幫你想想,看看這次府題會出什麼,若是押中了的話,事半功倍。」

    「先去吃飯吧。」

    周凌沒說什麼了,稍加休息後,便喊上兩人吃飯。

    「我不是很餓,看書即可。」

    陳星河搖了搖頭,他起身從書簍中取出一本書,獨自閱讀。

    周凌知曉他的性格,便喊許清宵去吃飯。

    「清宵,你去吃飯,習武之人不能餓著。」

    「恩。」

    許清宵也不矯情什麼,他的確有些餓了,所以起身離開。

    只是聽到周凌說的話,陳星河有些好奇了。

    待許清宵離開後,陳星河不由開口。

    「老師,清宵什麼來歷?」

    陳星河語氣平淡道。

    「沒什麼來歷,是縣內的衙役,不過是讀書的料,為師起了愛才之心。」

    周凌回答。

    “衙役?”

    陳星河這回驚訝了。

    若說是什麼窮苦讀書人,還沒什麼好說的,一個衙役?

    並非陳星河瞧不起許清宵,而是讀書不是識字就行,門門道道太多,詩詞歌賦,文章論策,這些東西那個不是需要積累數十年甚至是幾十年的知識?

    而且許清宵是衙役,那就意味著沒有太多時間讀書。

    所謂寒窗苦讀,大部分的讀書人,基本上孩童時期就要識字,然後開始看各類書籍,不得分心,有些窮苦讀書人更是不去務農,妻子養家。

    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故此陳星河才會驚訝。

    當然最主要的是,許清宵還要去參加府試,這才是根本。

    「恩,衙役不能讀書嗎?」

    周凌問。

    「倒也不是,清宵師弟學了幾年?」

    陳星河並不會瞧不起許清宵,他雖然傲,但不會歧視他人,只是顏控清冷罷了。

    「算起來,三、四日應該有了。」

    周凌細算一番,給予出這個答案。

    「三四日?老師,您這是在跟學生玩笑嗎?」

    聽到這個回答,陳星河這下子平靜不下來了。

    學了三四天,就要去參加府試?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要激動。」

    「為師有自己的打算,總而言之,你只需記住,你這師弟天賦異禀,是一塊璞玉,這趟讓他參加府試,並非是希望他入選,而是認識有些人,為以後做打算。

    「明白了。」

    陳星河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了。

    「行了,為師去用膳,我請你師娘給你端來一些。」

    周凌說完此話,負手離開。

    不過臨走時,陳星河再次出聲。

    「師父,我快入品了,最遲下個月。」

    陳星河很淡然,他看著手中的書,顯得清冷英俊,而且很有逼格。

    然而負手而離的周凌,再聽到這話後,只是淡然道。

    「喔。」

    說完此話,便去食房了。

    留下有些懵的陳星河。

    ? ? ?

    這什麼意思?

    師父,你耳背嗎?

    我說我快入品了。

    你給我這個反應?你不應該是震驚嗎?

    哦是什麼意思啊?

    假裝淡定?你以為你這樣很帥嗎?

    好啊,你酸我。

    周凌的回答,讓陳星河無法淡定,可滿肚子的牢騷他也不敢說,只能低著頭努力看書,勢必要在府試之前入品。

    而同時。

    平安縣一處無人山脈。

    一群人聚集,面前的是三具屍體。

    為首之人是程立東。

    他面色依舊慘白,彷彿病入膏肓一般,拿著一塊手帕,摀住嘴鼻,但其目光卻陰冷可怕。

    「程大人,我們已經損失七個兄弟了,再這樣被他耗著,只怕兄弟們都要死在這裡。」

    有人開口,低著頭神色尷尬,但又不得不說。

    「我需要你告訴我嗎?」

    程立東冷冷看了他一眼,後者立刻身子微顫,頭低的更深一些了。

    「他修練了第二卷異術,應該就是平安縣藏的異術,解決了他體內的陰毒,突破了品階,不然在我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不過無需擔心,我差人送信給府君,三日內上面會派真正的高手緝拿他。

    冷道。

    「是。」眾人聽令。

    而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快速趕來。

    「大人。」

    他飛奔而來,跪在程立東面前道。

    「大人,屬下今日發現許清宵在家中書寫什麼,待許清宵離家之後,便潛入其中,將他書寫內容摘抄下來,請大人過目。」

    對方開口,同時將自己的冊子遞了上去。

    「寫?」

    程立東沉吟一聲,隨後接過冊子,緩緩翻開,很快幾行字出現。

    但很快程立東皺眉了。

    因為這些字不是大魏古字,十分古怪。

    他拔出長劍,在地上照著小冊一筆一劃對著寫。

    字體古怪。

    程立東根本不懂,嘗試性寫了寫,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等回去後找府君,讓府君大人請一位儒師前來,以文心通來書寫這些文字,或許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程立東心中暗道。

    「走。」    下一刻,程立東開口,帶著人馬離開。

    而地面上,則留下簡體字痕跡。

    其內容是。

    【第一,絕對不意氣用事】

    【第二,絕對不漏判任何一件壞事】

    【第三,絕對裁判的公正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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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3:1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押題,程大人再請

大魏王朝。

武昌一年。

三月二十五。

平安縣。

一連十天,許清宵在周凌家中待了足足十天。

這十天來,每日就是看書還有練字。

看書還好,對于許清宵來說可以瘋狂吸收各類的知識,補充盲區。

但這個練字就讓許清宵有些難受了。

他寫的字不算難看,但問題是不工整,這對于讀書人來說是大忌,尤其是即將要去參加府試。

大魏王朝各類科舉,不僅僅對你個人才華看中,寫字也是一個硬標準。

所謂字如其人,如果一篇文章交上去,歪歪扭扭,亂七八糟,這對審稿批閱的考官來說是一種折磨,對自己也是一種折磨。

當然若是你的文章真能驚天地泣鬼神,那就沒事了。

許清宵能寫出這種文章嗎?

許清宵自己都不信。

所以只能老老實實練字。

只是過程痛苦不堪。

先是練握力,兩指捏筷,筷頭筷尾各系著一塊石頭,各自重兩斤左右,然后維持平衡,不能有一絲顫抖,持續兩個時辰。

而后便是練字體,如同寫字帖一般,一個字寫一千遍,以此類推。

好在的是,許清宵身為武者,架得住折騰,這要換做是一個普通書生,如此高強度的練字,別說兩個時辰了,半個時辰手腕就要斷掉。

但許清宵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四月十五日,便是南豫府試之日,前前后后二十七天的時間,許清宵必須要抓緊時間去練習。

用周凌的話來說,不奢求能把字練好來,但最起碼工整簡潔就行,印象分不能丟。

好在的是,練字過程雖然痛苦,可十天的時間,許清宵已經能做到工整了。

字體還行,至少自己看起來還不錯。

而且如今也可以做到一邊練握力,一邊看書,不耽誤進程。

這十日來,陳星河則一直在書房內寫文章,寫好了就給周凌看,周凌看完就開始講解。

日子過的比較枯燥,但又顯得十分安詳。

讀書就是這樣,枯燥且無味,但這也是寒門擺脫階級的唯一捷徑。

從古至今都是如此,讀書是最快的捷徑,也是唯一的捷徑。

至少比起從商來說,讀書人的地位先天就壓制富人,別看有些財主請讀書人為他做事,可說到底接觸到了最上面,再有錢也比不過一個夫子的地位高。

許清宵明白這點,前世吃過一次不讀書的苦頭,這一世自然不會重蹈覆轍。

側房內。

許清宵收回心神,開始練字。

提筆揮毫,字體不大,卻又十分工整。

一連十個字,許清宵一氣呵成,而后再寫十個字。

連寫的十個字,極其工整,后面寫的也工整。

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練到手腕酸痛這才作罷,將毛筆放置一旁,許清宵活動了一下筋骨,舒展腰肢,再揉了揉手腕。

也就在此時,周凌的聲音響起。

“清宵。”

聽到喊聲,許清宵立刻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來到書房當中,周凌準備好了一塊板子,上面夾著一張白紙,陳星河坐在書桌上,見到許清宵點了點頭。

許清宵也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兩人相處十日,關系還算可以,不過陳星河的確比較清冷一些,平時不怎么說話,但有問必答,十分盡責。

“清宵,先坐。”

周凌讓許清宵先坐下來。

待許清宵落座下來后,周凌手握毛筆,在白紙上寫下幾個詞匯。

安國

興國

藩王

邊境

妖魔

五個詞匯出現,許清宵有些好奇,但沒有說話等待著周凌下文。

“清宵,星河,此番為師研究了數十日,前些日子更是與幾位同窗探討過,今年的府試之題,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五個問題了。”

周凌頗有些自信道。

押題這種東西,其實是個技術活,押中了事半功倍,押不中也沒什么關系,就當沒押過。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這五題上。

而周凌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

“女帝登基,創千古之奇談,大魏王朝建國七百四十三年,國運昌盛,然而新朝出現,卻是變數。”

“自古以來,未曾有過女子稱帝,朝廷上下皆有不服,廟堂之外,也出現許多反對之聲,尤其是民間百姓,更是容易被調控。”

“如今妖魔亂世,世人皆道是女帝登基,帶來的不詳,故此對于當今陛下來說,需要安國之策,來管控國家,否則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國運不通。”

“為師之所以如此自信,就是因為此番府試卷文,都必須要呈現京都,這種待遇唯獨京科才有,然而京科還需要等待半年之久。”

“陛下等不及了,所以才會這樣。”

周凌開口,字字珠璣。

他站在國家的角度,來思考皇帝的想法,同時又從府試進京這個角度來推測府試之題。

可以說,這個觀點合情合理。

許清宵點頭,認可周凌所說的每一句話。

姜不愧是老的辣,思路清晰。

“興國之策,是備題,自上位陛下七征邊關,國庫空虛,百業待興,安國雖重要,但興國依舊重要,這一點你們也要注意。”

周凌說道,興國是他的備選,按照順序來說,自然比不過安國重要,如今皇帝需要的是安定國家,若不安定怎可能興盛起來?

許清宵望著興國,這段時間他也熟讀了許多史書,尤其是關于近代的史書。

大魏王朝建國七百四十三年,太祖開國,連出三代武帝,連年征伐,奠基大魏之威,外伐內攻,管你仙道魔道,王道之下統統臣服。

而后又連出五代文帝,治理國家,安國興商,使得經濟飛快發展,也正是因為五代文帝的誕生,導致大魏王朝武將被壓,文官突出。

崇文抑武的下場,永遠是不好的,邊關屢屢造次,五代文帝皆以寬仁之法,意圖同化,可惜狼是喂不熟的。

邊關侵入,鬧出‘靖城之恥’,北方蠻夷差一點打到京都來,若不是大魏王朝底蘊雄厚,再者加上蠻族屠城,引起神人共憤,各方宗門也紛紛援手,只怕當真要殺入京都。

而隨著靖城之恥一年后,大魏王朝第八位皇帝,建康帝駕崩,迎來第九位皇帝,也是一位充滿著奇跡的皇帝。

因為這位皇帝是庶出,并非是皇后所生,反而是一名姬妾所生。

理論上根本當不成皇帝,可就是因為靖城之恥,建康帝明白大魏需要一位武帝了,天下百姓也知道,大魏需要一位武帝,文武百官也清楚大魏需要一位武帝。

所以這位庶出的皇子,奇跡般的繼承了皇位,國號武元。

以武字為國號,就足以彰顯他的氣魄。

接下來五十年,武元帝確確實實撐起了大魏骨氣,御駕親征七次,北伐了七次,殺了不知多少蠻族,鐵血手段,被譽為馬上的皇帝。

然而可惜的是,因長年累月征伐,不知受了多少傷,而且離開朝堂許久,第七次北伐大敗而歸后,變得疑神疑鬼。

再者大魏王朝七次北伐,骨氣是有了,可錢沒了,國庫空虛,稅收年年上漲,以致于民不聊生。

最直接的就是官員俸祿,衙役月俸一兩銀子,是除了大魏開國以來最低俸祿。

也就在一年前,武元帝駕崩,留下一個巨大的爛攤子撒手走了。

武帝前半生可謂是豐功偉績,七次北伐是何等熱血?又是何等氣魄?

但后半生讓人惋惜,忠奸不分,疑心四起,亂殺無辜,剛愎自用,最終謚號武伐。

有北伐之意,也有兇惡之意,總而言之,事后事,后人評。

而武元帝還有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是,沒有子嗣,準確點來說是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

本以為朝廷重臣會從其他藩王哪里,或者是從皇室中挑選一位繼承皇位。

可令天下人沒有想到的是,年剛過二十四歲的武元帝獨女,登基稱帝。

引來天下紛紛。

而周凌以興國備選的原因就是在于,武元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國庫。

所以很有可能會以這個為題。

對應最近看的史書,許清宵明白周凌為何以這個為備題。

隨后,周凌指著后面三題道。

“藩王,邊關,妖魔,這三題出現的概率不會很大,但也有可能會出現。”

“自武元帝登基,各地藩王培養后代崇武,如今引發一系列問題,或許會出現在試題之中。”

“邊關就無需多說什么了,邊關之亂,永恒不變,不滅其族,難以平亂,但滅其族,難如登天。”

“這妖魔之亂,與異術有關,不過理論上不會以這個為題。”

周凌指著最后三道題。

實際上他是想要好好講解這三題,只是有心無力。

無論是藩王還是邊關,亦或者是妖魔,與他相隔比較遠,朝堂政事,軍機重事,他一個讀書人知曉一二已經算不錯了,到底是怎樣的他肯定不知。

至于妖魔就更別說了,有專門的機構去處理,也不懂。

他終究只是一個教書人,知道很多國家大事,但也僅僅只是知道,能憑借這點信息量推測出五個題目,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許清宵認真吸收著這些信息點。

然而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在外響起。

“敢問許清宵是否在內?”

“南豫府程大人有請。”

聲音響起。

打破了這方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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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4: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師弟,你為何不問,程立東懼我否?

突然響起的聲音,擾亂了這方安靜。

周凌微微皺眉,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許清宵眉頭有些緊鎖。

“這家伙還沒死嗎?”

許清宵心中嘀咕,還以為這個程大人會死在平安縣,沒想到還活著。

看來南豫府逃犯不過如此嘛。

收起心中的想法,許清宵走了出去,不過周凌與陳星河也跟著一同出來了。

走到房門外。

許清宵將大門打開。

果然,南豫府的捕快整齊地站在門外,一共八人,穿著捕衣,系著長刀,目光冷峻,而為首之人,是那個鷹鉤鼻男子。

他神色亦如之前一般,給人的感覺就很陰狠,不是個善茬。

“見過閣下。”

“不知程大人找我有何事?”

許清宵朝著對方作禮問道。

“大人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屬下的怎么可能知曉,勞煩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后者顯然不想透露什么,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可否讓我先回家一趟?”

許清宵緩緩開口,提出一個要求。

“大人還在等,就不要耽擱了。”

后者語氣冰冷,一點面子都不給。

許清宵有些尷尬,只是還沒繼續開口,陳星河的聲音響起了。

“是哪一位大人有請?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陳星河向前走了一步,站在許清宵身旁,目光盯著鷹鉤鼻,神色清冷,略顯倨傲,似乎不把對方放在眼里。

聽到陳星河的聲音,鷹鉤鼻這才注意到許清宵身后的兩人。

他掃了一眼陳星河,錦衣儒袍,是讀書人。

但并沒顯得特別驚訝,而是平靜道。

“南豫府,試百戶,程立東,程大人。”

鷹鉤鼻開口,道出程立東的身份。

準百戶?

這是從七品的官職,放在南豫府也算得上是大人物,在平安縣也是可以橫行霸道的存在。

縣令老爺正七品,官職上要比程立東高一些,不過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縣令負責管理的,而程立東這種是特派機構,負責辦案抓人。

品級是差了半級,但權力上比縣令大一些,上面辦案自然是有特權的。

許清宵還真沒想到,這程大人竟然是一位準百戶,他之前還猜測是個捕頭,沒想到是個準百戶。

“準百戶?”

陳星河喃喃自語一句,而后看向許清宵道:“清宵,師兄陪你一同去。”

他開口,對準百戶沒有絲毫畏懼,相反還要主動與許清宵一同前去,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么。

此話一說,許清宵心頭一暖,陳星河陪同自己過去,無非是給自己撐場面,也免得受人欺負。

但程立東找自己牽扯到了異術,許清宵還是不希望陳星河蹚渾水,故此有些委婉道。

“星河師兄,我一人去就行,對方是衙門的人,不好對付。”

許清宵善意開口,陳星河畢竟是一介書生,平時動動筆墨還是可以的,真去了衙門怕他接受不了。

只是此話一說,陳星河顯得十分淡然道。

“師弟是覺得我怕他們嗎?”

他語氣平靜,如此問道。

許清宵沒有回答,倒不是怕不怕吧,畢竟人家是準百戶,實打實從七品的官員,而且還是執法官職,一個個都是狠人。

陳星河只是一個書生,連功名都沒有,自然擔心。

見許清宵不說話,陳星河有些不愉了。

“清宵,師兄問你,程立東是人嗎?”

陳星河問道。

只是這話一說,鷹鉤鼻幾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這話什么意思?罵人嗎?

但他們又不好發怒,畢竟也沒有實質性的辱罵。

“是。”

許清宵也有些搞不懂自己這位師兄要做什么。

這十天的接觸,許清宵對自己這位師兄唯一的感覺就是,比較清冷高傲,心腸是好的,但傲意也遮掩不住。

“那不就行了嗎。”

“他程立東是人,我陳星河也是人,他程立東是官,我陳星河是讀書人,師弟何不問問,他程立東懼我否?”

陳星河面容清冷,眉宇之間更是傲然無比道。

他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對方來勢洶洶便知道來者不善,所以才會出頭幫幫自己這位師弟。

沒想到的是,自己這師弟竟然擔心自己害怕這區區程立東。

倒不是陳星河自大,而是身為讀書人,只要有理在手,何懼一切?

他今日說這么多,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為了給許清宵上一堂課。

此話說出。

許清宵有些發愣。

好家伙。

自己這師兄當真有點東西啊。

我許某人佩服。

而鷹鉤鼻等人再聽完這番話后,也有些發懵。

他們倒不是沒有接觸過讀書人,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見。

當真是好膽啊。

不過驚訝歸驚訝,該辦事還是要辦事。

“時辰不早了,還望兩位不要拖延。”

后者開口,不過比起之前來說要尊重了一些。

“師弟,走吧。”

陳星河淡然開口,許清宵也沒有拖延什么,跟著對方離開。

不過臨走之前,周凌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早些時辰回來,不要拖太久,為師明日請了徐青徐夫子過來,可別怠慢了徐夫子。”

周凌的聲音響起,將徐青徐夫子這幾個字說的很重。

鷹鉤鼻幾人一聽,神色微微一變,顯然他們知道徐青是誰。

七品儒家。

曾經在皇都翰林院待過,如今告老還鄉,是個大人物,雖沒有權勢,可話語權很重。

周凌這番話是再警告,過去查事可以,配合調查也行,但人不能出事,要是回不來就要鬧了。

鷹鉤鼻掃了一眼許清宵,他心中有些好奇和驚訝。

怎么短短十天內,這個無名之輩巴結上了讀書人?

還有這年頭讀書人這么喜歡管閑事嗎?

雖心中好奇,但明面上卻一句話不說,沉聲帶人離開這里。

三刻鐘后。

平安縣衙。

縣衙有大門和側門,一般大門都是禁閉,唯獨有人擊鼓鳴冤才會打開,否則都是走側門。

許清宵跟著對方,跨過側門,一步步走向內堂。

越過衙門審案之地,內堂當中程立東坐在左邊第一位,上座自然是李縣令。

雙方各自的捕快差役都站在身后,一個個面色平靜,倒是這兩位大人,喝著茶有說有笑著。

待許清宵到來后,兩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他身上。

“許清宵,見過縣老爺,見過程大人。”

見到李縣令時候,許清宵滿是笑容,而喊程立東時,笑容收斂了不少,只是淺笑。

“書生陳星河,見過李縣令,見過程百戶。”

對比許清宵的表情,陳星河就顯得傲然一點,他身為讀書人,雖無功名與官職,但好說歹說也是即將要入品的儒生。

未來成就不見地會比這兩位差,喊一聲李縣令和程百戶,也只是盡禮罷了。

“陳星河!你便是陳星河嗎?哈哈,本官聽過你的事跡,遂城縣第一才子啊。”

聽到陳星河自報家門,李縣令當下露出驚訝之色,隨后滿是夸贊。

“李大人夸獎了。”

陳星河點了點頭,不過依舊顯得清冷。

至于程立東卻有些好奇,瞥了一眼陳星河,又看了一眼許清宵,有些好奇許清宵一個差役,怎么好端端跟讀書人攀上關系了?

鷹鉤鼻來到程立東身旁,微微低下頭,耳語了幾句后,程立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收斂起來了。

“清宵,今日本官來找你,倒也不是大事,只是想要看看你傷勢如何,再問些小事。”

程立東開口,他看向許清宵,只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許清宵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短短十幾天沒見,可許清宵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但具體是怎么回事,他說不上來。

是異術嗎?

不是。

程立東瞬間做出判斷,不是異術。

“傷勢還好,沒什么大礙,程大人有什么想問的?”

程立東再打量許清宵,許清宵也在偷瞄程立東,他想看看程立東有沒有受傷,只可惜看不出來。

“沒大礙就好,清宵,本官想問下,那日在案牘庫,逃犯有做了什么事,或者是拿了什么東西走嗎?”

程立東隨意問道。

“這個.......讓屬下好好想想。”

許清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假裝苦思。

少許,許清宵搖了搖頭道。

“大人,此事我就不清楚了,當時逃犯出現,我已經暈了過去,哪里知曉這些。”

許清宵看的出來,程立東壓根就不是想來問這個,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什么異樣,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罷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許清宵繼續裝傻,反正說多錯多,少說點話對自己有好處。

“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話,就只能等府君派人來了,這個逃犯早晚會被抓,無非就是死捉和活捉罷了。”

“行了,那就不麻煩清宵小兄弟了。”

程立東又喝了口茶,十分平靜道。

“大人言重了,配合調查是職責之內的事情。”

許清宵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李縣令的聲音不由響起。

“清宵啊,既然你傷勢痊愈,何時回來歸職?”

聲音響起。

許清宵當下開口。

“大人,屬下可能無法歸職了,周夫子收我為徒,如今正在潛心讀書,差不多下個月就要去南豫府參加府試,還望大人見諒。”

許清宵說出自己讀書的事情。

這一刻,內堂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露出驚愕之色。

尤其是那些差役捕快,一個個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讀書?

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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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五天內離開平安縣

整個內堂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誰都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說要去參加府試?

這不是離天下之譜嗎?

“清宵,你這是在玩笑嗎?”

第一個開口的人,是陳捕頭,他認識許清宵四五年了,雖說許清宵長得清秀英俊,可問題是許清宵是什么貨色他知道啊。

讓他去練練武還可以,讓他去讀書?這不是開玩笑嗎?

而且還直接去參加府試?

這是把大家當傻子吧?

李縣令也懵圈了。

府試。

這是什么概念?

正常讀書人,想要考取功名,必須要經歷童試、會試、縣試。

然后才能到府試,府試過后便是郡試,最后便是京科。

有道是童試有名,會試文才,縣試舉薦,府試揚名,郡試躍門,京科化龍。

許清宵一個衙役,說去讀書也不足為過,哪怕說去參加童試,眾人也不會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

可許清宵直接說要去參加府試。

能參加府試的人,那個不是有名有望的秀才。

許清宵?

他參加府試?怎可能不驚。

只是不等許清宵回答,陳星河先開口了。

“清宵師弟資質不錯,是塊璞玉,老師在我面前多番美贊他,讀書看的是悟性,若有資質,讀書一日,勝過他人苦讀一年。”

陳星河淡然的聲音響起,算是幫許清宵解答了一切,也順便證實許清宵沒有說謊。

當下,眾人不得不信了。

陳星河沒必要為許清宵撒這個謊,能不能參加府試,查一下就能查到。

當下,李縣令不由開口。

“沒想到我這小小一個縣衙,居然出了一位讀書人,陳賢,你從衙里取二十兩銀子,權當做是給清宵府試盤纏。”

“清宵,莫覺得少,衙里的經濟條件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錢不多心意在。”

李縣令會做人,證實許清宵真的要去府試,也不管能不能通過,二十兩銀子先送過來,以表心意也算是對讀書人的支持。

二十兩銀子不少。

眼下雖然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不過不代表銀子沒用。

“多謝縣老爺。”

許清宵謝道。

“無妨,清宵,好好讀書,好好科舉,要真是能中個府試,便有功名在身,可以進咱們縣里的文祠,光宗耀祖。”

李縣令笑呵呵地說道。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武者,讀書人少,尤其是地方讀書人,當然這種讀書人指的是有功名,隨便讀點書的肯定沒用。

李縣令自然不覺得許清宵能中府試,只是客氣一二,當然只要許清宵現在堅持,說不定有一天能騰飛。

“程大人,既然沒什么事的話,在下可以走了嗎?”

許清宵看著程立東,面色平靜道。

他可不想待在這里,多待一秒都不舒服。

“恩。”

程立東淡淡然地嗯了一聲,面上依舊是溫笑,若不是臉色過于慘白,看起來是挺溫和的。

告別眾人了,許清宵與陳星河告退。

走出衙門外。

許清宵開口。

“星河師兄,我打算回家一趟,收拾點東西,直接去老師家中,也免得東西跑動。”

許清宵打算回去一趟,收拾行李沒騙人,但還要看些東西。

“行,師兄在老師家等你,不過注意安全,若你晚上沒來,師兄知道怎么做。”

陳星河點了點頭,不過他也給許清宵兜個底,若是清宵晚上沒回來的話,他會去衙門找人的。

“勞煩師兄記掛。”

許清宵作禮,而后一人離開。

回家的路上,許清宵走的不急,反倒是有些慢,原本一刻鐘就能走完的路程,花費了接近一刻半。

待回到家中后,許清宵來到房門前。

拿起銅鎖,仔細看了一下鎖孔,果然出了問題。

走之前許清宵放了兩根頭發進去,若是無人動鎖里面的發絲自然不會消失。

“果然在監視我。”

許清宵很自然地推開房門,知道程立東監視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多說什么,留個心眼就好。

走進房內,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白紙。

白紙上的字,都是簡體字,而且上面的內容都是亂寫的。

許清宵沒蠢到把未來計劃寫在紙上,寫東西只是習慣,但寫的內容就不一定是想法了。

想到程立東已經派人來過,許清宵現在很期待程立東看到這些內容是什么表情。

只可惜程立東不認識簡體字,不然這三句話估計能讓程立東郁悶好一段時間吧。

不過想到程立東,有一件事情讓許清宵很好奇。

怎么程立東還活著好好的?

按理說,不應該的啊。

就算活著,最起碼也得受點傷吧?怎么還有空來找自己?

南豫府跑出來的逃犯,是不是打不過啊?

許清宵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道身影悄然無息的出現在房內,推開了房門。

隨著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許清宵立刻回過頭。

是南豫府的逃犯。

“你怎么來了?”

許清宵神色一變。

這光天化日之下,這家伙怎么來了?

這要是被程立東的手下看到了,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啊。

這不是害人嗎?

“別慌,我跟在你后面很久了,沒有人跟蹤你。”

后者不以為然,甚至還坐下來喝了口茶。

“有什么事?”

“速說。”

除了一開始的驚訝,許清宵也迅速鎮定下來,但還是讓對方有事說事。

他可不想惹上什么是非,尤其現在程立東還對自己產生戒備。

“沒什么大事,只是想問你什么時候離開平安縣。”

后者開口,說出找許清宵的目的。

“四月十我就會走,參加府試。”

許清宵回答,干凈利落。

“府試?”

后者有些驚訝,顯然他也不相信許清宵能參加府試。

“瞧不起人?”

許清宵看向后者,有點不開心了。

“沒有,只是有些驚訝。”

“對了,東西還在你那里嗎?”

對方有些尷尬,隨意問了一句。

只是此話一說,許清宵心頭一咯噔,但明面上很平靜道。

“我藏得很隱秘,要我給你看嗎?”

許清宵硬著頭皮道。

“不用,藏好了就行,你一定要記住,此物必須要交給他們,若是出了差錯,我可以保證你的麻煩會很大。”

他開口,語氣帶著威脅,但很快又繼續開口。

“當然,若是你送到他們手中,你想要的一切,他們都會給你。”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早些日子出發,不要拖太久。”

他提醒許清宵道。

“為什么?有什么麻煩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

“我準備動手了。”

他出聲道。

“動手?”

許清宵微微皺眉。

“你在這里,我不好出手,這個程立東是準百戶,朝廷命官,死在這里麻煩會很大,尤其是對你來說。”

“你走了,我動手,天衣無縫,沒有人會懷疑你的。”

對方語氣很嚴肅,也讓許清宵明白他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

之前還以為是他打不過程立東,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這人還行,能為自己考慮,是個好人。

“好,我盡快離開,爭取在四月五日之前離開平安縣。”

許清宵思索一會,給予了這個回答。

現在是三月二十五日,四月五日之前,十天之內走也差不多了。

“五天內,不要拖延,我時間不多了,如果不出手解決這件事情的話,就幫不了你。”

然而對方搖了搖頭,將時間縮短到五日內。

“好,我爭取五天內離開,不過你有信心嗎?”

許清宵問道。

他對這家伙的實力還是有些懷疑,畢竟程立東看起來不是善茬,還是一位準百戶。

“三七開。”

對方給予回答。

“你七他三?”

許清宵有些疑惑。

“不,他七我三。”

后者搖了搖頭,給出一個讓許清宵有些失望的答案。

“那你還去?”

“不是送死嗎?”

許清宵有些想不明白。

“不去也是死,總而言之,你放心,我不可能會被他們活捉,五天內,要么我死,要么他死,剩下的事情與你無關。”

他的聲音有些堅決。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問這么多其實就是擔心被活捉,若是被活捉,嚴刑拷打之下,可沒有什么真漢子。

“行,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許清宵一直沒問此人的名字。

“吳言。”

后者微微一愣,但還是說出自己的名字。

“吳言?”

心頭念了一聲這個名字,有一些古怪,但等許清宵再抬起頭時,后者已經走出門外了。

他來的無聲無息,走的也無聲無息。

待對方離開后,許清宵也沒有做什么逗留。

將房內的東西收拾一番,其實要帶的東西不多,兩三套衣服就沒什么了。

收拾完后,許清宵離開家中,朝著縣內走去。

來到趙大夫藥鋪中,許清宵將家中的鑰匙以及五十兩銀票交給了伙計,讓伙計轉交給趙大夫。

之前的恩情,許清宵也不知道怎么回報,索性就送銀子吧。

放二十兩銀子在自己身上,剩下五十兩銀子給趙大夫,當做了卻恩情。

而此時。

平安縣衙中。

程立東站在庭院內,他仰望著白云,眼中盡是沉思。

過了許久,程立東目光露出堅定之色。

“許清宵。”

“定然修煉了異術。”

他捏著指骨,低聲自語。

聲音響起,身后的鷹鉤鼻神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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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周凌賜字

平安縣衙。

程立東站在庭院中。

神色篤定。

“大人,既然可以確定,那為何不直接緝拿他?修煉異術不是小罪,哪怕只是懷疑,都可以抓他去大牢。”

鷹鉤鼻走上前來,他看向程立東忍不住出聲道。

“不用。”

“我雖然篤定他修煉了異術,但沒有實質證據。”

“說來說去還是與新朝有關,異術要除,可不能像以前一般。”

程立東搖了搖頭。

緊接著繼續開口道。

“你派兩個人去盯著他們,就說是府試之路比較辛苦,擔心他們安危,護送他們去南豫府。”

“等他到了南豫府,有沒有修煉異術,請一位儒者親自來鑒就能知曉真假。”

“習異術者,體內有魔種,我等看不出來,但儒者修煉浩然正氣,天生便克制這種邪祟,他們一眼便能察覺。”

“只要他去了南豫府,對我等來說便是甕中捉鱉。”

程立東交代下去。

不抓拿許清宵,說來說去還是擔心給府君引來麻煩,但只要許清宵不離開他的視野就沒有任何問題。

無非是時間早晚罷了。

“是,大人。”

鷹鉤鼻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快速出現。

“報!程大人,我等發現逃犯蹤跡。”

隨著聲音響起,庭院當中程立東神色瞬間一變。

“帶路。”

他十分冷漠地喊出這句話,而后眾人快速離開。

而此時。

周凌家中。

已是戌時二刻。

天色早已暗沉下來。

內堂中,吳氏將飯菜擺放好在桌上,熱騰騰的菜肴散發出香味,周凌,陳星河,許清宵三人分別落座。

“飯菜好了,你們趕緊吃。”

吳氏招呼了一聲,隨后朝著門外走去。

很快,房間內便只剩下三人。

不過周凌有些沉默,陳星河也在思量著什么,許清宵則顯得很平靜。

他兩個時辰便來到周凌家中,然后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說出,當然修行異術的事情不會說出。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中了陰冥之毒,而后毒發之時恰好遇到逃犯,對方竊取平安縣異術,簡單修行一番之后,給了自己一掌,卻沒想到以毒攻毒奇跡般的恢復了。

雖然聽起來有那么些不可思議,但至少道理和邏輯上是能說通的。

不過事情說完了,周凌和陳星河卻一言不發,讓許清宵有些沉默。

“先生,師兄。”

“學生牽扯異術之事,涉及太大,或許會影響兩位,若是先生擔憂的話,清宵絕不會坑害先生,也不會牽扯到師兄。”

許清宵開口,他說話很平靜,畢竟這種事情牽扯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的確確修煉了異術。

若是以后真的查出來了,陳星河與周凌也會受到審訊,所以許清宵說這話倒不是什么以退為進,而是真心實意。

“莫要胡言。”

周凌擺了擺手,他直接打消了許清宵這個念頭。

“老師,異術之事牽扯太大,學生并非做作,而是由心而言,尤其是對于星河師兄來說,若是真牽扯到了,可能影響仕途,清宵擔當不起。”

許清宵很認真,他擔心牽連,倒不如現在撇清干系,這樣一來的話,也不會坑了別人。

至于接下來的路,大不了就自己一個人走得了,反正天大地大還怕沒口飯吃嗎。

“清宵,胡言了。”

“你放心,為師根本就不是擔心這個,你有沒有修煉異術,我與星河一眼便看的出來。”

“為師主要擔心,這個程立東會對你不利。”

周凌搖了搖頭,他并不是因為許清宵招惹麻煩而沉默,反倒是擔心程立東對許清宵不利而沉默,在想辦法。

并且周凌語氣很堅定,相信許清宵沒有修煉異術。

“有何懼之?此番府試,學生定能高中,到時候有功名加身,他若是敢對師弟不利,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陳星河出聲,一句話顯得十分霸氣。

“不。”

周凌又搖了搖頭。

“星河,你還是太年輕了。”

“異術之罪,遠遠沒你想的這么簡單。”

“自古以來,異術都是各朝各代的禁忌之物,莫說朝廷了,整個仙道也嚴令禁止。”

“私藏異術,滿門抄斬,修煉異術,株連九族,從古至今,因異術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好在的是,新朝當立,陛下登基之后對各方進行打壓,削弱權力,朝堂涌動,否則的話,換做是武帝在世之時,只要清宵被懷疑,至少要遭受牢獄之災。”

“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周凌認真解釋異術之禍,這一番話讓許清宵有些慶幸生在了對的年代。

“那如何才能化解?總不可能一輩子蒙受冤屈吧?”

陳星河替許清宵問道。

“為師就是在思考如何化解。”

“不過剛才想到了化解的辦法。”

周凌如此說道,引來許清宵注意。

“想要化解,其實辦法無非兩個。”

“其一,清宵這次參加府試中舉,有功名在身,除非是府君出手,否則的話,任憑程立東如何懷疑,拿不出絕對性的證據,也不敢動彈清宵。”

“其二,請一位六品的正儒,凝聚浩然正氣,睜開儒道法眼,鑒別魔性,若無魔性,就算是府君出手也不行,但想請一位六品正儒幫忙很難。”

“整個南豫府就一位正儒,而且目前并不在南豫府內,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為師一定會出面,想盡辦法找到這位正儒,請他為清宵證白。”

周凌說出兩個解決辦法。

而這兩個辦法說出之后,無論是許清宵還是陳星河都覺得有些難度。

中府試。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許清宵連書都沒有讀多少,參加一次府試怎可能直接中舉?

至于請正儒來也有些牽強,六品正儒是什么概念?走到哪里都是人上人,各地讀書人都要參拜的存在。

在往上一品,就是大儒啊,名揚一國的存在。

一個六品正儒,可能連府君都請不來,周凌雖是讀書人,有一定人脈,可請一位正儒來幫忙,牽強的很。

但無論如何,至少還是有辦法的,不至于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異術如此害人,為何不焚燒毀之?”

“弄得人心惶惶。”

陳星河出聲,略顯得好奇,覺得這種東西這么害人,為什么不燒毀得了。

“異術如洪水,堵不如疏,焚燒之法,也存在許多麻煩,復刻抄錄難以解決,再者燒毀一卷異術,并不代表這是孤本。”

“大魏王朝收集異術,會讓儒道大家去研究,從而想出克制之法,并且若是有人修煉其異術,也好分辨出來,單純的燒毀并不能解決根源麻煩。”

周凌給予回答。

但說完這句話,他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你莫要有什么負擔,總而言之,若是你真沒修煉過異術,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遇到麻煩,為師想盡辦法也會幫你渡過難關。”

周凌神色篤定。

聲音說完,許清宵點了點頭,但心情莫名有些異樣。

因為他修煉過異術。

可這番話他說不出口,并不是害怕周凌會舉發自己,而是許清宵擔心將周凌與陳星河牽扯進來。

“行了,先吃飯吧,清宵,這幾日你好好讀書,莫要亂了神。”

見許清宵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周凌開口,讓兩人不要在想些什么,先吃飯再說吧。

許清宵沒有多說,低頭吃飯。

子時。

大夜彌天,月明星稀。

書房內。

許清宵緩緩將筆放下,白紙上已經落滿數百字,字體工整,簡而干凈。

可許清宵的心,卻一直沒有平復下來。

他已經練字一個時辰了。

可越練,字越亂。

心不靜,字不平。

放下手中毛筆,許清宵站起身來,透過窗戶看著黑穹明月。

心情莫名復雜。

晚飯過后,許清宵心情一直靜不下來。

尤其是得知修行異術者,株連九族就更加靜不下心了。

曾經一直以為,修行異術無非是自己倒霉,可今日才明白朝廷對異術到底有多嚴厲。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真的被發現修煉異術,豈不是牽連到了周凌,甚至包括陳星河。

周凌為自己先生,盡心盡力,也沒有嫌棄,可若是自己坑害了他,這道坎許清宵內心過不去。

是夜。

許清宵沉默了許久,他腦海當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他想要離開。

自己一個人前往南豫府。

甚至他想要逃離南豫府,這樣一來即便當真被發現了,也與周凌無關。

沒有正式拜過師,算不上師父,可若是拿著師父的舉薦信去參加府試,這層關系就定下來了。

也就在許清宵思前想后之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是周凌。

他提著一盞油燈走了進來。

“先生。”

許清宵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個時辰周凌還沒入睡。

“清宵。”

“時辰不早了,要休息了。”

周凌開口,他提醒許清宵休息。

“哦。”

許清宵點了點頭,只是想了想,他微微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說些什么時,周凌的聲音再次響起。

“清宵,我今日見你有些心事,為師雖然不懂,但也能猜到一些。”

“不過,你聽為師先說。”

“圣人言,差而不教,非師也,慧而不教,自學也。”

“這天底下沒有好與壞之分,一切遵循本心,為師看的出,你是一塊璞玉,雖你我只有數十日的交集。”

“但為師不會看錯人,你心腸極好,懂得是非,善明辨惡,無論發生了什么,為師都相信你,也明白你有苦衷。”

“你莫要擔心什么,好好讀書,但一定要勿忘本心之善。”

“為師來找你,一是醒你早些休息,二是來為你賜字,你愿意否?”

周凌一番話讓許清宵有些發愣。

顯然,周凌察覺到了什么。

是啊,許清宵今日的表現,的確有些古怪,周凌教書這么多年,察言觀色自然熟練,活了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隱約猜到了一些。

但讓許清宵發愣的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周凌還愿收自己為徒,并且以圣言教誨自己。

讓許清宵著實感動。

足足過了半響。

許清宵回過神來,他看著周凌,隨后緩緩跪拜在地。

“學生許清宵,請先生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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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5: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六章:啟程,南豫府

是夜。

周凌家中。

望著跪拜在地的許清宵,周凌沒有去扶,而是緩緩開口。

“清宵,為師思來想去,賜你守仁二字,希望你守有常德,仁義為先。”

周凌所有的言語,都匯聚在這賜字之上。

守仁?

許清宵心中咀嚼這二字,他明白其意,但還未徹底明白,不過依舊是朝著周凌一拜。

“多謝老師賜字,學生銘記于心。”

許清宵出聲,由心而謝。

“早些休息吧,這些日子還是要多去讀書,其余事其余說。”

周凌點了點頭,來到許清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謝老師指點迷津。”

“老師,學生打算過幾日就出發,去南豫府。”

許清宵起身,他看向周凌說道。

“急嗎?”

周凌問道,他雖然不知許清宵為何要提前走,但并沒有多問,只是問了句急不急。

“恩。”

許清宵應了一聲,沒有給予正面回答。

當下,周凌想了想,隨后提著油燈道。

“早些時辰出發也好,可以熟悉熟悉南豫府,什么時候走?”

周凌問道。

“月底三十。”

許清宵說出時間,他與吳言商量好了時間,越早越好。

“行,我讓你師娘為你準備好行李。”

“清宵,好些休息。”

周凌沒有多說什么了,手中的油燈晃動,朝著門外走去。

許清宵望著周凌的背影不語,待周凌走后,他緩緩回到書桌面前。

一切復雜的情緒,在這一刻也煙消云散。

腦中只有周凌說的六個字。

其余事,其余說。

深吸一口氣,許清宵看著書桌,隨后重新換上一張白紙,取來毛筆,沾染點墨,在白紙上寫下兩字。

守仁

一遍遍的練字,一遍遍的思索,直至天明,許清宵這才收筆,但也沒有入睡,而是開始練功。

讀書要讀。

但練功也要練。

好在的是,異術修煉起來,并非是那種邪祟功法,修煉起來有淡金色微光環繞,反倒是像純陽功法。

氣血沸騰,金烏淬體,又是一道道金烏氣血在體內凝聚。

十品為養身。

九品為凝脈。

金烏淬體術,淬煉過一次肉身,如今凝聚金烏氣血,可以嘗試性的凝脈。

打破桎梏,凝聚氣脈,如此一來便可以產生‘內氣’,產生巨大的變化。

擁有內氣之后,就可以做一些尋常武者幾乎不可能做的事情,譬如說踏水而行,亦或者是說凝聚劍氣等等,一品一重天。

不過許清宵沒有打算現在凝脈,自己才剛剛踏入十品武者,如果再突破到九品,難免不引起他人懷疑。

所以許清宵打算離開平安縣,去了南豫府再提升品級,再者還有一點便是,能不能凝脈成功也是一個問題,不如好好蘊養一下身體,等有足夠的信心再說。

一個時辰后。

待許清宵修煉完畢,整個人神清氣爽,一夜未睡的疲倦一掃而空。

他嘗試性的揮舞幾拳,拳風陣陣,身體也結實了許多,細細感悟一番,自己一拳的力量,至少有五百斤左右,在平安縣不敢說第一,但進前三不足為過。

甚至許清宵明顯感覺得到,自己每修煉一次金烏淬體術,身體都會得到改善,如此長期下去的話,或許有朝一日能凝聚出大日圣體。

就不知道這大日圣體有多強了。

練功完畢,許清宵簡單洗漱一番,便從書架中取出一本書籍開始認真閱讀。

讀書過程中,體內的燥熱也逐漸冷卻,浩然正氣也在運轉,全方位地壓制魔性,這種感覺很直接。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許清宵將手中書籍放下,他如今已達養氣境,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記憶超群還是能做到。

一本書籍,看過一遍大概也能記住。

然而讀書并非是死記硬背,重點的是‘理’與‘解’,理是明理,明白書中文字闡述的道理是什么。

解是解開自己的思維,用自己的想法,去解釋文字,讓自己更好的明白與領悟。

許清宵手中的這本書籍,名為人欲論。

所謂人欲論,指的便是人**望,書籍內容讓許清宵有些不太適應。

圣人也,滅人欲而存天理。

世界為何有那么多戰爭紛亂,為何有那么多無辜屠殺,在于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君王如此,百姓亦如此,讀書之人應當克制這種人欲。

克己善我,時時刻刻保持一種理智,不得縱欲。

聽起來很有道理,可仔細一想,人無欲則自亡,一個人沒有欲望,沒有追求,只知道追求縹緲虛無的大道,若人人如此,那這個世界豈不是沒了?

這種極端思想的儒書,讓許清宵有些不敢茍同。

可讓許清宵好奇的是,這本人欲論卻擺在書架上端第一位上,足以證明這本人欲論的重要性。

也就在許清宵思索時,陳星河出現。

他也是來取書。

見許清宵面前擺放的人欲論,不由詢問道。

“師弟看過這本書?”

“剛剛看完。”

許清宵點了點頭回答道。

“有何感觸?”

陳星河直接出聲問道。

“有些嚴厲,不太理解。”

許清宵不敢亂點評,古代讀書人思想十分固執,將一些大儒或者是圣人立為目標或者偶像,要是敢亂說幾句話,輕則翻臉,重則老死不相往來都有可能。

“恩。”

“人欲論,乃是朱圣所寫,第五代文圣,雖有些嚴厲,但字字珠璣。”

“我輩讀書人初看時的確會有些不適,畢竟人皆有欲,克制己欲本身就是一件極難之事,但多看幾遍,細細領悟,便會發現其中之精妙。”

果然,陳星河推崇這篇人欲論。

“師兄,欲為人性,克己人欲,否為人也?”

許清宵忍不住問道。

欲望是人性質根本,若是克制自己的欲望,那還是不是人?

然而陳星河搖了搖頭。

“師弟,你理解錯了,這人欲論,并非是說要滅絕人欲,其根本是不要過度釋放欲望,譬如娶妻生子視為天理,但三妻四妾則為人欲。”

“三餐而食,視為天理,山珍海味,視為人欲。”

“欲望太大,則無窮也,古今往來,烽火連天,尸骨如山,皆因人欲,若能克制,便絕人禍。”

陳星河闡述朱圣之理。

許清宵明白這番話,但還是繼續問道。

“敢問師兄,天理又是如何劃分?人欲又是如何劃分?”

許清宵問道。

“朱圣已經在天理策中所寫,不過老師家中應該沒有天理策,等去了南豫府,師兄為你找來。”

陳星河無法完全回答許清宵這個問題,但書中記載,所以打算等去了南豫府給許清宵找來相關書籍解答。

“勞煩師兄了。”

許清宵客氣一聲,同時又忍不住繼續問道。

“師兄,朱圣之論,是當下文壇的主流嗎?”

許清宵問道。

“這是自然,朱圣為天下第五位圣人,后世文人受其影響,主流是必然的,不過也并非只有朱圣之論,上四代圣人以及近代也有一些其他思想。”

“而且文壇哪里有什么主流之分,只要思想是對的,既可百家爭鳴,也可百花齊放,只是朱圣之言在大魏極其盛行,朝廷半壁江山都學朱圣言論。”

陳星河解釋一番。

許清宵算是明白了。

他之所以問這個,其主要原因就是擔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自古以來文人相輕,尤其是黨派之爭,還有思想之爭,黨派之爭還好說,爭的是利益,而且要根據大局來定,彼此之間還不會直接撕破臉。

而且圣上最討厭的便是黨派,故此也不敢顯露的太直白。

可思想之爭不一樣,你要是侮辱我的信仰,我就要想方設法的除掉你,拳打腳踢是常事,碰到幾個極端的,那可不是鬧著玩。

所以許清宵就擔心,自己不太喜歡這種言論,萬一說錯點話,那豈不是平白無故得罪人?甚至還有生命危險。

故此,明白這點后,許清宵心中暗暗告誡,無論如何思想之爭不要去參與,反正誰勢力大就跟著誰,其他的悶頭讀書就好。

陳星河取書離開了。

過了一會,門外來了人,是兩個捕快,程立東的人,不過這次過來兩人沒有囂張跋扈,反倒是有些客氣的說明來意。

要護送兩人去南豫府,怕許清宵和陳星河路上遇到什么危險。

眾人明白程立東的意思,而且這個理由也不好推辭,故此也就答應下來了。

就如此。

轉眼之間過了五天。

已是月底。

許清宵要提前走的事情,周凌告知了陳星河,對此陳星河倒無所謂,畢竟早點去也有好處。

平安縣到南豫府,一路上就算不遇到什么事,也要差不多五日左右的行程。

四月三十。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是程立東手下準備的,這還不錯至少省了一筆路費。

院外。

周凌與吳氏將東西交給許清宵與陳星河。

行李不算多,一份干糧一份衣裳,干糧用來應急。

周凌的話不多,只是說了幾句勤勉之話。

吳氏則各種叮囑,雖相處時間不長,但許清宵的品行和善,一段日子下來自然有些感情,多番叮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已是辰時。

金陽高照。

許清宵與陳星河朝著周凌與吳氏恭敬一拜,而后坐進了馬車當中。

程立東的捕快手下,左右牽馬,一語不發地護送兩人。

駕!

隨著一道喝聲。

馬蹄絕塵。

滾滾黃沙掀起。

人睹物,物思人,十年寒窗望高中。

大魏讀書人

風起平安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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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死戰

平安縣。

子時。

轟。

雷鳴聲炸響。

大夜遮天,烏云籠罩整個平安縣。

這是四月第一場大雨,已是子時,整個平安縣早已經安靜下來了。

而在平安縣外。

一處荒山當中。

大雨傾盆,拍打著樹枝,雷雨聲轟鳴,讓人莫名感到不安。

雨中。

程立東渾身濕透,他手中握著一把短劍,發絲沾在臉龐上,慘白的面容,顯得格外嚴肅。

他目光中毫無波瀾,任憑雨水打落在身。

鏘。

轟。

伴隨著一道雷鳴之聲,取而代之的還有一道刀鳴之聲響起。

是一道影子,速度很快,白色的刀背在雷光之下折射刺目。

吳言的身影出現,他握緊手中大刀,以極快的速度殺出,刀影重重,夾雜可怕的殺念。

唰。

只是剎那間,程立東手中短劍飛出,與大刀碰撞,發出清脆之聲。

“吳言,與府君合作可以護你周全,你雖修煉異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解救,至少讓你快速入品沒有問題。”

“合作,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程立東沒有真正出招。

大雨傾盆之下,他手中的短劍寒芒四起,其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吳言,進行勸阻。

只是這番勸阻之言,在吳言眼中有些似曾相似。

“程立東,你莫不是覺得我傻?”

“修煉了異術,已是必死之局,你糊弄別人還好說,騙我沒有任何意義。”

吳言的聲音更加冰冷。

手中的大刀在微顫。

“好,我不以這個來與你交易。”

“我和你單獨交易。”

“告訴我武帝遺寶在何處,我放你一條生路。”

程立東出聲,這里沒有其他人,一些話可以說出來。

“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只是放我一條生路嗎?”

吳言問道。

“一人一半,武帝遺寶,價值連城,我們二人各分一半,至少你可以解決你的燃眉之急,我也可以借此機會飛黃騰達。”

“吳言,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屈辱與不甘,但若你死了,一切都是空談,無論你恨誰,也無論你有什么目的,活著就有希望。”

不得不說,程立東這一番話很有說服力。

吳言沉默了。

他靜靜地站在雨中,似乎真的在衡量。

見到此景,程立東繼續開口。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甚至立下投名狀都行,我程立東不是好人,但我有野性,你也有目的,我們可以合作。”

“我會一步一步爬上高位,到時候無論你有什么心愿想法,我都可以幫你。”

程立東繼續說道,這番話很現實,也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態度誠懇,眼神之中是渴望。

后者沉思不語。

“吳言,你我聯手,必可闖出一番事業,我不屈于他人之下,但我看的出來,你有心事,一定要完成。”

“我現在可以放你離開,只要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但你不要企圖逃離,平安縣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你逃不走的。”

“府君派了更厲害的高手,他們若是出現,不會活捉,合作,當真是你的出路。”

程立東見吳言一直不說話,他忍不住再次開口,期盼可以打動吳言。

“好,我可以與你合作,但我有三個要求。”

大雨之下,吳言終于開口,他答應合作,不過提出三個要求。

“莫說三個,三十個都可以。”

見吳言開口,程立東大喜過望,慘白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要答應的太早。”

“我要活著離開,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離開。”

“我要南豫府府君的首級。”

“我還需要一枚玲瓏七竅丹,你可以弄到嗎?”

吳言提出三個要求。

但這三個要求都很苛刻。

“放你走,這個可以做到。”

“南豫府府君的首級,不是不可以,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做不到,需要得到武帝遺寶,蟄伏數年,我可以幫你完成。”

“至于玲瓏七竅丹,十年內我會幫你弄到,如何?”

程立東給予回答。

“十年的時間太長,三年,三年內你必須要弄到。”

吳言搖了搖頭,將時間限制到三年。

“好。”

程立東毫不猶豫答應,而后開口道。

“告訴我武帝遺寶的秘密,三年內我會幫你弄到玲瓏七竅丹。”

他看向對方,目光斬釘截鐵。

“直接告訴你,你當我蠢嗎?”

吳言笑了笑,眼中滿是輕蔑。

“你不告訴我,我如何相信你?”

程立東反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相關信息,但核心還在我手中,等我活著離開,我會聯系你,如何?”

對方說出一個辦法。

“可以。”

程立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兩人都有顧忌,交易謹慎也很正常。

“武帝遺寶,需要陰陽之力才能開啟,里面藏著丹神古經。”

“這個信息,夠嗎?”

吳言緩緩出聲,道出一些程立東急迫想要知道的事情。

“丹神古經?”

只一瞬間,程立東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震撼。

他知道丹神古經是什么。

丹道第一神書,傳聞當中丹神古經記載著武道破境之法。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想要突破難如登天,資質,天賦,毅力,氣運,缺一不可。

尤其是越到后面,其品階越是恐怖。

一生卡在一個境界,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得到了丹神古經,就可以無止境的突破,只需要找到丹方所需要的藥材,便可煉制出破境丹。

吞服之后,直接突破其境界,根本不需要等待。

所以程立東如何不激動?

又如何不興奮?

他如今是八品丹田境武者,想要突破至七品,可能一生無望,但有了丹神古經,自己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突破到七品。

有生之年甚至有可能達到一品境。

堂堂南豫府府君,也不過是六品武者,自己一旦得到丹神古經,超越府君太簡單了。

“這點不夠,武帝遺寶在何處?”

“還有,陰陽之力意味著什么?”

他詢問道,覺得這些信息不夠,讓對方再說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武帝遺寶在何處,你覺得我會說嗎?”

“不過陰陽之力我可以告訴你,所謂陰陽之力,便是......”

吳言開口,他第一句話倒沒什么。

可第二句話,卻牽引著程立東的心神。

程立東知道吳言不會這么說出寶物藏在何處,但陰陽之力他不清楚,所以有些分神。

可就在剎那間。

鏘。

刀影再次殺來,刀氣割開了雨水,殺意濃烈,直接朝著程立東腦門劈去。

“該死。”

程立東大吼一聲,以極快的反應能力,抬手出劍。

短劍與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下一刻,程立東渾身顫抖,可怕的刀氣擾亂了他內氣流動,虎口開裂,鮮血迸裂。

唰。

被突然偷襲,程立東反應極快,他有一定的戒備,只是吳言所說的話,讓他實在難以凝聚心神。

否則的話,不會吃這個大虧。

噗。

一口鮮血吐出。

程立東目光瞬間變得極其陰冷。

他知道吳言方才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刀,他根本就不想與自己合作。

只是為了殺自己,所以拋出誘餌引自己上當。

好心機。

明白一切后,程立東再無猶豫,他運轉內氣,步伐迅捷,短劍殺出。

雷光之下,劍影快如閃電,直接斬斷吳言手筋腳筋,更是一劍刺在吳言肺部。

他招式兇猛狠毒。

吳言雖已踏入八品,可受了重傷,再者也是剛剛踏入八品。

程立東早些年便入了八品,且沒有任何傷勢,兩者之間懸殊極大。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說出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吳言,莫要做無謂掙扎。”

可短劍刺肺,程立東將吳言釘在了樹樁上,卻依舊沒有殺他。

丹神古經,對他誘惑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吳言一心想殺他,他也舍不得殺了吳言。

“狗賊。”

“你當我信你嗎?”

“哈哈哈哈,給我死。”

被釘在樹樁上的吳言,不但沒有任何一絲恐懼與絕望,反而露出一種瘋狂的神情。

下一刻,他傷口凝聚陰冥寒氣,可怕的寒氣瞬間彌漫在短劍之上,而后又直接覆蓋在程立東雙手中。

唰。

只一剎那間,程立東倒退數十步,體內內氣涌動,他看著雙手,青筋暴跳。

他又上當了。

吳言拔刀,根本不是想要乘自己不備,而是故意激怒自己,以自己生命為代價,釋放出陰冥寒毒,毒殺自己。

這人太狠了。

比自己還要狠。

程立東怒急之下,卻沒有慌了陣腳,而是在第一時間逼出寒毒。

可寒毒太可怕,一縷縷寒氣覆蓋在雙手中,難以逼退。

到最后程立東以指凝氣,直接劃開手腕筋脈,散發寒氣的血液噴涌而出,雖然有損身體,但至少不至于讓寒氣徹底蔓延入體。

“你與我無大仇。”

“卻敢露面,而且故意賣出破綻,”

“為的就是想要殺我。”

“你不想殺我。”

“正常情況下,你也不會殺我。”

“因為你知道我們之間差距太大。”

“有人指使你一定殺我。”

“是誰?”

解毒過程之中,程立東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他一句句問出,目光冷冰冰地看著吳言。

然而對方寒氣彌漫全身,早已經凍僵,絕了生機。

“誰在指使?”

“殺我?”

“是交易嗎?”

“他敢露面,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所有關鍵的東西,都交給別人了。”

“接頭人換了,秘密不在他身上。”

“而對方想讓我死。”

“是誰?”

程立東不斷思考,大腦飛快運轉。

咔嚓。

轟!

隨著一道雷霆炸響。

程立東腦海當中浮現一張清秀的面容。

“許清宵.......”

低沉的呢喃聲響起。

程立東冷著臉,撕開袖子包扎自己的傷口,他身子劇烈顫抖,寒氣還是入了體,不過不會致死,只是麻煩很大。

可在這一刻,他知道是誰想要讓自己死了。

也知道武帝遺寶的線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猖狂的笑聲響起,隨后便是一陣咳嗽。

再然后,程立東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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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死戰

平安縣。

子時。

轟。

雷鳴聲炸響。

大夜遮天,烏云籠罩整個平安縣。

這是四月第一場大雨,已是子時,整個平安縣早已經安靜下來了。

而在平安縣外。

一處荒山當中。

大雨傾盆,拍打著樹枝,雷雨聲轟鳴,讓人莫名感到不安。

雨中。

程立東渾身濕透,他手中握著一把短劍,發絲沾在臉龐上,慘白的面容,顯得格外嚴肅。

他目光中毫無波瀾,任憑雨水打落在身。

鏘。

轟。

伴隨著一道雷鳴之聲,取而代之的還有一道刀鳴之聲響起。

是一道影子,速度很快,白色的刀背在雷光之下折射刺目。

吳言的身影出現,他握緊手中大刀,以極快的速度殺出,刀影重重,夾雜可怕的殺念。

唰。

只是剎那間,程立東手中短劍飛出,與大刀碰撞,發出清脆之聲。

“吳言,與府君合作可以護你周全,你雖修煉異術,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解救,至少讓你快速入品沒有問題。”

“合作,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程立東沒有真正出招。

大雨傾盆之下,他手中的短劍寒芒四起,其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吳言,進行勸阻。

只是這番勸阻之言,在吳言眼中有些似曾相似。

“程立東,你莫不是覺得我傻?”

“修煉了異術,已是必死之局,你糊弄別人還好說,騙我沒有任何意義。”

吳言的聲音更加冰冷。

手中的大刀在微顫。

“好,我不以這個來與你交易。”

“我和你單獨交易。”

“告訴我武帝遺寶在何處,我放你一條生路。”

程立東出聲,這里沒有其他人,一些話可以說出來。

“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只是放我一條生路嗎?”

吳言問道。

“一人一半,武帝遺寶,價值連城,我們二人各分一半,至少你可以解決你的燃眉之急,我也可以借此機會飛黃騰達。”

“吳言,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知道你心中有許多屈辱與不甘,但若你死了,一切都是空談,無論你恨誰,也無論你有什么目的,活著就有希望。”

不得不說,程立東這一番話很有說服力。

吳言沉默了。

他靜靜地站在雨中,似乎真的在衡量。

見到此景,程立東繼續開口。

“我可以立下武道誓言,甚至立下投名狀都行,我程立東不是好人,但我有野性,你也有目的,我們可以合作。”

“我會一步一步爬上高位,到時候無論你有什么心愿想法,我都可以幫你。”

程立東繼續說道,這番話很現實,也說出他內心的想法。

他態度誠懇,眼神之中是渴望。

后者沉思不語。

“吳言,你我聯手,必可闖出一番事業,我不屈于他人之下,但我看的出來,你有心事,一定要完成。”

“我現在可以放你離開,只要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但你不要企圖逃離,平安縣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你逃不走的。”

“府君派了更厲害的高手,他們若是出現,不會活捉,合作,當真是你的出路。”

程立東見吳言一直不說話,他忍不住再次開口,期盼可以打動吳言。

“好,我可以與你合作,但我有三個要求。”

大雨之下,吳言終于開口,他答應合作,不過提出三個要求。

“莫說三個,三十個都可以。”

見吳言開口,程立東大喜過望,慘白的面容上露出喜色。

“不要答應的太早。”

“我要活著離開,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離開。”

“我要南豫府府君的首級。”

“我還需要一枚玲瓏七竅丹,你可以弄到嗎?”

吳言提出三個要求。

但這三個要求都很苛刻。

“放你走,這個可以做到。”

“南豫府府君的首級,不是不可以,但以現在的情況來說,我做不到,需要得到武帝遺寶,蟄伏數年,我可以幫你完成。”

“至于玲瓏七竅丹,十年內我會幫你弄到,如何?”

程立東給予回答。

“十年的時間太長,三年,三年內你必須要弄到。”

吳言搖了搖頭,將時間限制到三年。

“好。”

程立東毫不猶豫答應,而后開口道。

“告訴我武帝遺寶的秘密,三年內我會幫你弄到玲瓏七竅丹。”

他看向對方,目光斬釘截鐵。

“直接告訴你,你當我蠢嗎?”

吳言笑了笑,眼中滿是輕蔑。

“你不告訴我,我如何相信你?”

程立東反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相關信息,但核心還在我手中,等我活著離開,我會聯系你,如何?”

對方說出一個辦法。

“可以。”

程立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兩人都有顧忌,交易謹慎也很正常。

“武帝遺寶,需要陰陽之力才能開啟,里面藏著丹神古經。”

“這個信息,夠嗎?”

吳言緩緩出聲,道出一些程立東急迫想要知道的事情。

“丹神古經?”

只一瞬間,程立東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震撼。

他知道丹神古經是什么。

丹道第一神書,傳聞當中丹神古經記載著武道破境之法。

武道十品,一品一重天。

想要突破難如登天,資質,天賦,毅力,氣運,缺一不可。

尤其是越到后面,其品階越是恐怖。

一生卡在一個境界,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得到了丹神古經,就可以無止境的突破,只需要找到丹方所需要的藥材,便可煉制出破境丹。

吞服之后,直接突破其境界,根本不需要等待。

所以程立東如何不激動?

又如何不興奮?

他如今是八品丹田境武者,想要突破至七品,可能一生無望,但有了丹神古經,自己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突破到七品。

有生之年甚至有可能達到一品境。

堂堂南豫府府君,也不過是六品武者,自己一旦得到丹神古經,超越府君太簡單了。

“這點不夠,武帝遺寶在何處?”

“還有,陰陽之力意味著什么?”

他詢問道,覺得這些信息不夠,讓對方再說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武帝遺寶在何處,你覺得我會說嗎?”

“不過陰陽之力我可以告訴你,所謂陰陽之力,便是......”

吳言開口,他第一句話倒沒什么。

可第二句話,卻牽引著程立東的心神。

程立東知道吳言不會這么說出寶物藏在何處,但陰陽之力他不清楚,所以有些分神。

可就在剎那間。

鏘。

刀影再次殺來,刀氣割開了雨水,殺意濃烈,直接朝著程立東腦門劈去。

“該死。”

程立東大吼一聲,以極快的反應能力,抬手出劍。

短劍與大刀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濺。

下一刻,程立東渾身顫抖,可怕的刀氣擾亂了他內氣流動,虎口開裂,鮮血迸裂。

唰。

被突然偷襲,程立東反應極快,他有一定的戒備,只是吳言所說的話,讓他實在難以凝聚心神。

否則的話,不會吃這個大虧。

噗。

一口鮮血吐出。

程立東目光瞬間變得極其陰冷。

他知道吳言方才說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刀,他根本就不想與自己合作。

只是為了殺自己,所以拋出誘餌引自己上當。

好心機。

明白一切后,程立東再無猶豫,他運轉內氣,步伐迅捷,短劍殺出。

雷光之下,劍影快如閃電,直接斬斷吳言手筋腳筋,更是一劍刺在吳言肺部。

他招式兇猛狠毒。

吳言雖已踏入八品,可受了重傷,再者也是剛剛踏入八品。

程立東早些年便入了八品,且沒有任何傷勢,兩者之間懸殊極大。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

“說出一切,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吳言,莫要做無謂掙扎。”

可短劍刺肺,程立東將吳言釘在了樹樁上,卻依舊沒有殺他。

丹神古經,對他誘惑太大了。

大到即便是吳言一心想殺他,他也舍不得殺了吳言。

“狗賊。”

“你當我信你嗎?”

“哈哈哈哈,給我死。”

被釘在樹樁上的吳言,不但沒有任何一絲恐懼與絕望,反而露出一種瘋狂的神情。

下一刻,他傷口凝聚陰冥寒氣,可怕的寒氣瞬間彌漫在短劍之上,而后又直接覆蓋在程立東雙手中。

唰。

只一剎那間,程立東倒退數十步,體內內氣涌動,他看著雙手,青筋暴跳。

他又上當了。

吳言拔刀,根本不是想要乘自己不備,而是故意激怒自己,以自己生命為代價,釋放出陰冥寒毒,毒殺自己。

這人太狠了。

比自己還要狠。

程立東怒急之下,卻沒有慌了陣腳,而是在第一時間逼出寒毒。

可寒毒太可怕,一縷縷寒氣覆蓋在雙手中,難以逼退。

到最后程立東以指凝氣,直接劃開手腕筋脈,散發寒氣的血液噴涌而出,雖然有損身體,但至少不至于讓寒氣徹底蔓延入體。

“你與我無大仇。”

“卻敢露面,而且故意賣出破綻,”

“為的就是想要殺我。”

“你不想殺我。”

“正常情況下,你也不會殺我。”

“因為你知道我們之間差距太大。”

“有人指使你一定殺我。”

“是誰?”

解毒過程之中,程立東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他一句句問出,目光冷冰冰地看著吳言。

然而對方寒氣彌漫全身,早已經凍僵,絕了生機。

“誰在指使?”

“殺我?”

“是交易嗎?”

“他敢露面,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所有關鍵的東西,都交給別人了。”

“接頭人換了,秘密不在他身上。”

“而對方想讓我死。”

“是誰?”

程立東不斷思考,大腦飛快運轉。

咔嚓。

轟!

隨著一道雷霆炸響。

程立東腦海當中浮現一張清秀的面容。

“許清宵.......”

低沉的呢喃聲響起。

程立東冷著臉,撕開袖子包扎自己的傷口,他身子劇烈顫抖,寒氣還是入了體,不過不會致死,只是麻煩很大。

可在這一刻,他知道是誰想要讓自己死了。

也知道武帝遺寶的線索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咳咳咳.......”

猖狂的笑聲響起,隨后便是一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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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砸缸

茶鋪內。

許清宵的步伐緩慢,他神色警惕,浩然之氣運轉。

對付邪祟運用浩然正氣最為妥當,至于刀槍一類估計沒什么作用。

雖然知道對方用毒,實力強不到哪里去,但許清宵還是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茶鋪內部不大,鋪子里就兩張桌子,大部分的桌子都是擺在外面。

一些熬制涼茶的工具擺放著。

沒什么大問題。

許清宵走進內部看看,幾口大缸出現,運轉浩然正氣,大缸周圍彌漫淡淡的綠光。

打量周圍,許清宵挪移著步伐,待來到水缸面前,許清宵揭開蓋子。

一缸缸的涼茶晃蕩著。

所有涼茶上都漂浮著一層綠光,常人無法看清,唯獨擁有浩然正氣的儒者。

“涼茶內早已經放了毒。”

“其余地方沒有邪祟。”

“下手的地方不是這里。”

“是在前面。”

許清宵暗自思索著,茶鋪內除了缸里的涼茶有毒以外,就沒有任何異樣。

而且這不是某種毒藥,應該是一種秘術,與邪祟有關系。

至于喝了這涼茶的毒性是什么,許清宵不知道。

但大概知曉了一些信息。

想到這里,許清宵走出茶鋪,朝著楊豹楊虎兩兄弟點了點頭,讓他們安心。

的確,看到許清宵出現后,兩兄弟松了口氣,不過不等他們詢問什么,許清宵來到車廂內,取出兩個水袋,再折返其中灌涼茶。

灌滿兩個水袋之后,許清宵再一次走了出來。

“老哥,把他弄醒。”

許清宵喊了一聲,楊豹點了點頭,稍稍晃了一下老漢。

后者閉著雙眼,還在昏迷狀態。

不過許清宵看的出,這老漢在裝死。

“醒不來就殺了,再找個地方埋了,回頭去府里邀功,兩位老哥得記我一份功勞。”

許清宵開口,笑著說道。

此話一說,楊豹楊虎兩兄弟有點懵了,這種事情他們哪里敢做啊,放以前都是大罪,更何況現在。

只是下一刻,老漢猛地睜開眼睛,跪在地上哭喊道。

“大人,幾位大人,我真的是被冤枉了,我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賣茶佬。”

“這里面肯定有誤會,我要是下了毒,我不得不好死,我絕子絕孫,大人您一定要明鑒啊。”

老漢是真的慌,他鬼知道自己送兩碗涼茶就發生這種事情,早知道這樣就不送了。

都怪自己,太人情世故了。

“掌柜的,我知道你沒有下毒,你也沒這個膽。”

“我問你幾件事情,你好好說,說不定還能得到點賞銀。”

許清宵來到老漢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大人明鑒,大人明鑒啊。”

聽到許清宵這番話,茶鋪的店家更加激動。

“行了,先冷靜,聽我說。”

許清宵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這涼茶什么時候熬制出來的?”

“誰來過你鋪內?”

許清宵神色嚴肅問道,這種冷靜的盤問,讓楊豹與楊虎兄弟兩人眼中一亮。

不知道的還以為許清宵是捕快。

不過想想,許清宵之前好像就是衙役,所以倒也能接受。

“回大人,鋪里面有三缸涼茶,都是三日前熬制出來的,一般熬茶一天,散茶一天,涼茶一天。”

“至于誰來過我鋪子,大人,自前日告示下來之后,老漢我就沒做什么生意了,前天來的人多,非要說誰進過鋪子,我.......我......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

老漢哭喪著臉說道。

他這話沒有撒謊,許清宵看得出來,合情合理。

畢竟三天前的事情,有幾個能記住?電視劇里面動不動出現那種記憶力超群的路人甲,全是假的。

別說店家了,隨便拉個尋常人過來,問問三天前未時三刻在做什么,有幾個能記的?

除非你去一條龍,不然不可能記住。

“三天前。”

許清宵心中思索,很快他繼續開口問道。

“那我問你,這兩日賣的涼茶多嗎?”

“或者是說,我們之前有沒有人來這里喝茶?”

許清宵繼續問道。

老漢想了想,而后回答。

“昨天有些人,不過不多,十人不到,今日就您幾位大人了。”

老漢回答。

“就我們?”

許清宵微微皺眉。

“怎么了?清宵老弟,有什么問題?”

楊豹看許清宵皺眉,不由詢問。

“沒什么。”

“行了,掌柜的,方才有些打擾,但事出有因,您多多包涵,回頭若是有什么好事,府里會派人給你賞銀的。”

許清宵笑了笑,扶起老漢,給楊豹和楊虎兩人一個眼色,后者頓時收起刀刃。

“無妨,無妨,賞銀什么的,老漢不在乎,只要能早些將兇手抓拿歸案就是好事。”

仿佛是劫后余生一般,老漢哪里還會惦記什么賞銀不賞銀。

“兩位老哥,勞煩你們二人將缸里的茶水倒了,也免得出什么事。”

許清宵出聲。

“行。”

兩人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么,走進茶鋪內。

哐!哐!

兩道砸缸聲響起,許清宵有些愣,要不要這么直接啊?倒掉就好啊。

很快,楊豹楊虎兩兄弟走出來,面上還帶著笑意。

“清宵老弟,還有什么事要做嗎?”

兩人詢問許清宵。

而許清宵有些苦笑,從錢袋子里取出一點碎銀,擺在老漢面前道:“店家,這是一點心意,您拿好。”

將銀子擺放在桌上,老漢連忙擺手道:“哪里哪里,水缸值幾個錢啊,用不著用不著。”

老漢顯得誠惶誠恐道。

許清宵沒有接過老漢還回來的碎銀,而是看著楊豹和楊虎兩兄弟道。

“兩位老哥,天色不早了,咱們走吧。”

隨著聲音響起,兩人點了點頭,一同回到了車內。

在老漢的目送下,逐漸離開。

一刻鐘后。

官道上。

陳星河的聲音響起。

“清宵,下次遇到這種事情,莫要沖動冒險,你雖然有些功夫在身,但也只能對付對付毛賊,若是遇到邪祟妖魔,只怕會吃力。”

“不炫耀的說,師兄即將就要入品,真要有妖魔邪祟出現,他反倒要怕我,下次一定要謹記,知道嗎?”

陳星河出聲,一番話既有責備許清宵沖動魯莽,又有一些關心和教導。

“多謝師兄指點,方才也是有些亂了陣腳。”

許清宵略顯苦笑道。

周凌不允許自己說出入品的事情,許清宵也就沒有說過自己的儒道品級,導致陳星河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

不過許清宵也沒有證明什么,他知道對方是關心自己。

而楊豹與楊虎兄弟二人則忍不住開口了。

“清宵老弟,你是怎么知道茶里有毒的啊?”

“是啊,我們兩瞧了半天都看不出來,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兩人好奇,原本喝茶喝的好好,許清宵突然來一句茶有問題,嚇得兩人現在都有一些驚魂未定。

“哦,我年輕時學會一些醫術,略懂一些毒藥,涼茶性冷,喝起來味甜,但聞起來會有一種藥苦,只是剛才聞了一下,發現有些刺鼻,再加上有些警惕,所以就斷定茶有問題了。”

許清宵隨便胡謅了個理由。

他總不可能說自己入品了,所以看出來的吧?

此話一說楊豹楊虎露出驚嘆之色,陳星河也不由點了點頭。

倒不是真聽懂了,而是聽起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再加上許清宵說起來也很認真,讓人不由相信。

“茶水中有毒,就證明這賊子想要謀財害命,不過根據老漢所說的,茶里的毒,應該不會讓人立刻中毒,有延遲效果。”

“換句話來說,這家伙應該會在某個地方,等待我們上鉤,清宵老弟,咱們要不要來玩個引蛇出洞?假裝中毒,引他們出來,再將這賊子生擒?”

楊豹思維還是比較活躍,通過這些信息判斷出一些可能,想要借助這次機會,引蛇出洞。

“不。”

許清宵立刻搖了搖頭,直接拒絕楊豹的主意。

“我等實力不算強,雖說入了品,可對方在暗,我們在明,若是對方實力不如我們,那還好說,可若是對方單純只是謹慎一些,那倒霉的就是我們了。”

“沒必要冒險,兩位老哥只需將這件事情匯報上去,府衙自然會派人調查,雖然主要功勞不在我們,但提供線索這功勞也不差。”

許清宵認真無比的分析。

是,如果能引蛇出洞,抓住賊人,是一樁功勞。

可問題是,有那個實力嗎?

萬一判斷失誤呢?

命只有一條,不謹慎一點不行,想要功勞是好事,但也得有命要。

許清宵這一番話,讓楊豹楊虎兩兄弟醒悟。

“清宵老弟想得周全,是我莽撞了。”

楊豹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慚愧。

“無妨,這是小事,待會我們正常行駛,不要快也不要滿,兩位老哥如往常一般,該笑就笑,該大聲就大聲,一切照常就行。”

許清宵不覺得自己很聰明,只是謹慎一些罷了。

“行。”

兩人點頭。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這水袋中我裝滿了有問題的涼茶,回頭去府衙上交過去,砸缸的銀子要討回來,公是公,私是私。”

“但無論如何,官差做事,不要讓百姓付賬。”

許清宵平靜道。

此話一說,車內的陳星河微微一愣,外面的楊豹楊虎兩兄弟也不由一愣。

但沒有人說話。

楊豹直接掏出碎銀,還給許清宵。

“清宵兄弟提醒的好。”

楊豹由心而謝,同時對許清宵產生了巨大的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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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7: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抵達南豫府,偶遇故友

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對許清宵欽佩不已。

其原因倒也簡單。

自古以來官差辦案,都是特權而行,吃吃喝喝一點,哪怕是砸毀點東西,店家也不會說些什么,畢竟官差保衛的是太平。

也權當做是一種保護費。

除非是砸損的有些嚴重,不然哪里有官差給百姓銀子的?

許清宵這一番話,一來是品性崇高,二來是給兩人提個醒。

也是新朝已立,各種變法改革打壓的都是官員,小事不做好,或許來日就會因為這種小事倒霉。

當然最重要的是品性。

果然,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

馬車依舊均速而行,楊豹與楊虎明面上說說笑笑,暗中卻在警惕打量周圍,若是有任何突發情況,兩人會直接拔刀。

車內的許清宵也有一些警惕。

誰都不敢保證到底會不會遇到危險,如若真有危險,就是一場惡戰。

好在的是,一路上有驚無險。

接近三個時辰的時間。

馬車終于來到了南豫府外。

與之前不同的是,官道上的人流量越來越多,一輛輛馬車行駛,行商,小販,書生,形形色色。

馬車內。

許清宵掀開簾子,其目光注視著前方的古城。

南豫府城,目測高有十三四丈,呈現青灰色,古城斑駁,至于有沒有刀劍痕跡許清宵看不見,相隔數百米壓根看不清,不過修補的痕跡倒是很明顯。

是攻城器導致的,火石一類的撞擊傷痕,即便是經過修補也無法遮掩。

“清宵老弟,南豫府到了,你瞧瞧,氣派不氣派?”

楊豹指著南豫府大聲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南豫府是他家的,

“氣派。”

許清宵違心的點了點頭,雖說古代建筑充滿智慧,可見過現代鋼筋大廈,許清宵還真氣派不來,除非有各種特效,比如說什么圣光啊,龍影之類的。

不然許清宵實在不敢茍同。

“清宵老弟,不是哥哥我吹,南豫府可是長平郡最宏偉的古府,歷經大魏十朝,是大魏建國古城。”

“而且里面可是有長平郡會都沒有的東西。”

看著南豫府,楊豹自信滿滿。

“長平郡都沒有的東西?是什么?”

許清宵好奇了。

郡會是什么?用現代化來說就是省會,省會基本上都是最發達的城市,什么都優先。

如何不讓許清宵好奇。

“文武樓。”

楊豹自信道。

“文武樓?”

許清宵還以為是什么勾欄春樓呢,沒想到是文武樓。

這是什么東西啊?

許清宵的確來了興致。

“豹哥,文武樓是何物啊?”

許清宵好奇道。

“清宵老弟這就孤陋寡聞了。”

“這文武樓,是我們南豫府獨一無二之地,所謂文樓,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去的地方,里面的姑娘,一個個清秀水靈,才貌雙全,不過需要互相相中才能快活,麻煩的很。”

“這武樓就簡單多了,沒有那么多麻煩的事情,五百八十八枚銅錢就可以快活一下,往上還有八百八十八,一千二百八十八,最貴的也不過三千八百八十八。”

“哪里的姑娘,雖比不上文樓的清倌人,但勝在武技高超,讓人欲罷不能,老哥我雖然沒多少銀子,但要是兄弟不嫌棄,請你享受個最貴的,如何?”

楊豹說到這里的時候,神色激動,一旁的楊虎也精神抖擻。

而許清宵懵了。

淦,這還不是勾欄嗎?

還以為是什么呢,無非是素場子和葷場子。

有些腦闊疼,許清宵倒不是自命清高,也不是說不好女色,主要是愛干凈。

不是嫌棄這行業的人,就怕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古代可沒有攔精靈,萬一中招了怎么辦?

呃,不對,是啊,古代沒有攔精靈,自己可不可以做出來?然后賺取銀子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

只是陳星河的咳嗽聲響起了。

“咳咳。”

“兩位好意,我替清宵謝過,不過這次前來主要還是府試,不可分心。”

陳星河出聲,他是正經人,不喝花酒也瞧不上這種東西,聽到兩人要帶許清宵去快活一番,他自然出聲攔下,擔心許清宵樂不思蜀,墮落溫柔鄉。

“多謝兩位老哥的好意,這個就算了,若是喝喝酒還是可以。”

相比陳星河不接地氣的拒絕,許清宵就委婉許多了,兩人訕笑一聲,也就順著許清宵的臺階下。

“恩恩,那行,回頭一起喝酒。”

“還有,在南豫府遇到什么事,清宵兄弟一定要找咱兄弟,別的不說,至少在南豫府混了這么多年,人脈還是有些。”

“說實話啊,就剛才清宵老弟的行為處事,真適合來當捕快,你要是來咱們南豫府,三五年必能當個捕頭。”

“只可惜啊,去讀書了。”

楊豹由心而說。

許清宵遇事的反應能力,以及行為處事極其老練圓潤,看起來根本不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哈哈,有機會的,指不定府試沒考過,還是回來當差,要真來了南豫府,兩位哥哥可要好好關照我啊。”

許清宵這番話不是玩笑話。

讀書的根本原因,是為了壓制體內魔性,壓根就不是真想讀書。

就算讀書真讀好了,未來的命運最終無非就是兩個。

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站隊失敗,剝奪官職,五馬分尸。

政治這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畢竟你面對的,可是古今往來最聰明的一幫人,沒一個傻子。

所以當官什么的不要太想,當官差就沒什么問題,畢竟是皇帝家的忠實打工仔。

聽過宰相造反的,有聽過官差造反的嗎?

就算真鬧到造反這一步,贏了就是從龍之臣。

輸了,一般帶頭的都會說一句,放過我手下,他們是無辜的,我投降。

基本上皇帝也會答應,一來成全仁義,二來都是自己人,殺一個少一個。

不過這些都是許清宵瞎想的。

“那感情好,你要是來,我和楊虎跟著你混。”

楊豹認真說道。

許清宵也跟著笑了笑,是不是客氣話無所謂,反正人家客氣,你跟著客氣就行。

兩刻鐘后。

馬車來到南豫府城下。

近距離觀看南豫府城墻,有點震撼了,厚厚的城墻,代表著大魏前幾朝的財力,也代表著無數百姓的苦難。

自古以來,興亡苦百姓。

沒有感慨,也沒有吟詩,許清宵老老實實下馬,跟隨著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審查過關。

取出平安路引后,算是身份證明,再有楊豹楊虎兄弟二人在,通關過得很順利。

走進城道中,楊豹與許清宵并肩而行。

“清宵老弟,最近可不要出去,剛才城防兄弟告訴我,南豫府外的確有妖魔痕跡,府里現在一團糟,據說過些日子可能要宵禁,你要是有什么事非得出去,也要跟我說一下。”

“免得出了什么差池,可別懷疑,之前是奉命盯著你,現在是兄弟說點真心話,老哥我看人很準,你是個好人,程大人看走眼了。”

這幾日的行程,讓楊豹與楊虎兄弟二人對許清宵好感倍增,所以這番話也是掏心窩。

“明白,老哥。”

許清宵聽得出對方是心窩話,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小半刻鐘。

楊豹兄弟二人帶許清宵來到了一處酒樓。

開了兩間上房,是楊豹兄弟二人付的錢,任憑許清宵怎么說,兩人都不肯收回,讓許清宵不知該說什么。

許清宵這建交手段,讓一旁的陳星河有些羨慕。

他性子清冷,不愿與人交流什么,有些好友,但都是讀書人,做不到許清宵這樣八面玲瓏。

“清宵兄弟,我們兩兄弟先過去了,有什么事去府衙找我們就行。”

開好上房后,兩人叮囑掌柜一番事物后,便告辭離開。

許清宵親自送兩人走出客棧,也引來不少人目光,畢竟讓官差護送,多多少少有些排面。

待兩人離開后,許清宵與陳星河便打算回房休息。

只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陳星河!陳兄!”

聲音不大,但許清宵聽得很清楚。

回頭看去,是一個清秀男子,一襲白衣,朝著陳星河走來,面上盡是笑容。

“王儒兄。”

陳星河略顯驚訝,但還是立刻回禮,同時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這是王儒,是為兄的朋友。”

陳星河為許清宵介紹道。

“見過王儒兄,在下許清宵,字守仁。”

許清宵也立刻作禮回之。

“見過清宵兄。”

王儒掃了一眼許清宵,隨后也回之禮儀,同時好奇看向陳星河。

“王儒兄,清宵是我師弟,我們二人師出同門。”

陳星河解釋了一句,后者恍然大悟,隨后又朝著許清宵淡淡行禮。

許清宵也立刻又回了個禮過去。

文人就是這點繁瑣,你回了禮,我必須要回,回來回去,累個半死。

不像武夫那么干凈利落。

臥槽,清宵,好久不見啊,走,哥帶你去新場子玩。

臥槽,老哥,是你啊,別,還是老弟帶你去新場子玩。

這多直接啊,既顯得尊重,又不失禮儀,更通俗易懂。

“陳兄,咱們當真是有緣分啊。”

“而且你來的也巧,今夜李鑫兄擺設盛宴,宴請各地才子,你既然來了,就一定得來,可莫要推辭,李鑫公子對你可是有印象,正好你師弟也來了,一同見識見識也好。”

王儒先是感慨一聲緣分,而后拉著陳星河參加晚上的盛宴。

“李鑫公子嗎?”

“行,何時?”

陳星河念了一聲,緊接著詢問什么時候。

“酉時一刻就開始,還有兩個多時辰,聽說還來了一位大人物。”

“陳兄你先歇歇腳,愚弟還要辦些事情,申時二刻來找你,到時我們好好聊聊。”

王儒似乎有什么事,略顯著急,所以語速很快,說完之后便直接離去。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見這一幕,陳星河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清宵,先歇歇,晚上一同去參加盛宴。”

陳星河開口道。

“恩,不過師兄,若是帶我不太方便,師弟可以獨自休息休息。”

許清宵不知道李鑫是誰,但看樣子有些來頭,再者許清宵也知道,文人相輕,圈子互相鄙視,萬一自己湊過去惹來什么麻煩,還不如不去。

“無妨,無須擔心,師兄在南豫府有些名氣,沒什么不方便,哪怕是李鑫公子也要對師兄禮讓三分。”

“哦,對了,李鑫公子是南豫府府君之子,品行不錯,喜歡廣結好友,你去了他反而高興。”

陳星河淡然開口,尤其是‘有些名氣’這句話,說出來時,更清傲了些。

恩,有被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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