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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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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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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39: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章:這個世界真大

永平世子是誰,許清宵不知道。

但永平郡王許清宵知道是誰。

永平郡王的父親,與武帝同宗同脈,若是沒有靖城之恥,永平郡王的父親,有很大概率是當皇帝的。

只可惜靖城之恥后,大魏已經不需要文景之帝,要的是一位武伐大帝。

所以郡王的父親,失去了至高無上的帝位。

至于這位親王為何能忍下來,始終是一個謎題,或許心胸開闊吧。

但提到了郡王,許清宵第一聯想的不是世子,而是郡主。

昨日入夢之人,好像自稱郡主吧?

“郡主來了嗎?”

想了想,許清宵先開口問道。

“永平郡主嗎?應該來了,這兩位早些日子就來了南豫府,是踏青游玩,恰好路過,如今得知清宵兄長大名,這才想要會見一番。”

“清宵兄,永平世子溫潤如玉,也是讀書人,再加上皇室身份,對清宵兄未來有所幫助,愚弟認為,可以見一面。”

李鑫不懂許清宵的意思,回答的也比較古板。

“永平郡主長相如何?”

許清宵問道。

“呃......郡主之美貌,肯定是絕色,畢竟永平郡王肯定不會找普通女子。”

李鑫有些尷尬,他又沒見過永平郡主,他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啊。

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郡王的話,肯定身邊美女如云,生的孩子自然不丑。

漂不漂亮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不能說不好看。

李鑫的回答,讓許清宵也是有些無奈,的確皇室后人長得肯定不差,第一代基金再差,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去。

能差到什么地步?

“清宵兄,咱們見還是不見?”

李鑫問道。

“見吧。”

許清宵給予回答,永平世子,好說歹說是個郡王長子,若是不見不是無緣無故惹來麻煩?

“那行,永平世子已經在望月樓定好了雅間,我們一同去吧。”

李鑫笑了笑。

實際上他早就知道永平世子來了,之前還說要來參加他的宴會,結果還是沒來,其原因心里都有數,人家一句客套話,自己當真罷了。

可如今永平世子主動邀請許清宵,這地位就是不一樣。

“清宵兄,李兄你們二人去吧,我就不去見永平世子了,有些朋友還在等我,我去文軒樓了。”

一旁的王儒開口,他倒不是真不想去見永平世子,堂堂郡王之后,攀上任何一點關系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可王儒更加明白,人家只是邀請許清宵,說不定李鑫也只是順帶過去啊。

再拉上自己,有點硬蹭的感覺。

倒不如去文軒樓瀟灑瀟灑,既自在又好玩。

“那行,王儒兄,等宴席過后,我去找你。”

李鑫說了一聲,大家彼此都懂,所以客氣兩句就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么,便跟著李鑫走了。

三人分道揚鑣。

這就是身份地位的區別。

隨著地位不斷上升,進入的圈子也會逐漸變化。

半個月前,自己想要融入王儒的圈子里,而王儒想要融入李鑫的圈子,李鑫則想要融入永平世子的圈子。

半個月后,永平世子卻主動邀請自己。

王儒所作所為,許清宵覺得挺好,至少強行融入進來,反倒是渾身不自在,若自己是王儒,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沒有那么多感慨。

許清宵跟隨著李鑫步行。

約一刻鐘后。

來到了一座酒樓面前。

望月樓,是南豫府比較有名的酒樓,酒樓頂部立著一塊似月一般的玉石,每當夜晚降臨,玉石會發出淡淡的銀光,所以稱之為望月樓。

走入望月樓,小二立刻熱情招呼,尤其是看到李鑫之后,更是顯得諂媚無比。

李鑫沒什么說的,隨手丟了一枚碎銀,當做是賞錢,說出雅間名稱,小二頓時熱情似火地帶著二人上樓。

望月樓一共有四層。

一二層都是給普通人用膳的。

三層是望月樓的老雇主。

而第四層只有南豫府一些比較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預定。

永平世子所在的雅間,就在第四層。

相對于一二層來說,第四層十分安靜,許多地方都擺放著檀香,還有些女子撫琴,顯得十分高雅。

跟著小二前行。

很快來到了一處雅間內。

靜心閣

推開雅間房門,入眼的便是佳肴,不過菜品不多,只有四道。

而雅間內,一名穿著淡青錦衣男子坐在其中,還有一名女子,穿著淡紅色長衣立在窗外,背對著自己。

男子二十歲出頭,與自己年齡相仿,眉清目秀,儒雅隨和,貴氣十足的同時,卻不失文雅,而且周圍也有浩然正氣環繞,是一位入了品的儒生。

顯然這是永平世子。

而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著背影,身材玲瓏,光是一個背影便讓人浮想翩翩,尤其是莫名眼熟。

隨房門打開。

永平世子當下將目光投來,直接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只是一眼,永平世子立刻起身,滿是笑容。

“這位便是許清宵,許萬古吧?在下慕南平,見過許先生。”

永平世子慕南平十分歡喜,甚至還有些激動,從座位上走來,當面行禮。

“世子客氣,慕兄貴為郡王之子,稱呼許某為先生,有些擔當不起。”

許清宵也立刻回禮。

“哪里哪里,在下也是讀書人,入了品,世子之稱,不過是父輩榮光罷了,先生已晉八品,又作絕世文章,是我輩讀書人之敬仰。”

“先生二字,擔當的起,擔當的起啊。”

慕南平格外的激動,似乎對許清宵莫名就有好感。

“世子多禮了。”

許清宵繼續開口,對方稱自己先生,著實有些言重。

“非也,非也。”

“先生今夕不過二十,入學不足月,卻能連連晉品,前有千古名詞,后有千古文章,此等殊榮,如何擔不起先生之稱?”

慕南平一臉堅持道。

“世子當真言重,名詞偶然,文章于心,乃為上天之恩,許某才華一般,先生二字,配不上。”

許清宵這話一半是客氣,一半是認真。

客氣成分肯定有,慕南平也肯定有客氣的成分,但剩下一半是認真的。

畢竟能被稱之為先生的,不僅是你有才華,更主要你得有德有品有望。

類似于其他讀書人稱呼自己一句先生,許清宵認認也就算了,知道是尊稱。

永平世子稱呼自己先生,要是自己理所當然的應下來,多多少少不好。

“兩位就莫要僵持了。”

“既然都是同齡人,就索性一些,以兄而稱。”

一旁的李鑫打了打圓場,大家彼此客氣,你推我就,也差不多了。

“若許先生不嫌棄,在下就高攀句兄長了。”

永平世子點了點頭,但依舊謙虛無比。

“世子比我略小一些,倒是我高攀了賢弟。”

許清宵也回了一句。

“哈哈,許兄果然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來來來,快快請坐,李兄,你也坐。”

永平世子不愧是京圈,做人說話簡直是滴水不漏,既讓人舒服,又不會讓人感到捧殺。

許清宵與李鑫入座。

而此時永平世子的目光,落在了窗外的女子身上。

他微微皺眉,忍不住開口道。

“妹妹,客人都來了,你還站在窗外,沒有一點禮數。”

慕南平的聲音響起,怒斥著自家妹妹,同時立刻又換了副面容,看向許清宵兩人。

“兩位實在見笑,我這妹妹自幼被家父寵溺,不懂禮數,任性妄為,若是有不周之處,還望兩位見諒。”

慕南平是真的有些不愉。

他讀圣人之書,自幼視朱圣為人生終極理想。

可奈何有這么一位任性妄為的妹妹,在外一點禮數都不講,常常氣的他半死。

但沒辦法,自己父親過分寵溺這位妹妹,打不得罵不得,這趟出來他本不想帶著自己妹妹。

可自家妹妹非要跟著自己,臨走時慕南平依稀記得自己父親的交代,無論如何都要看住自己這個妹妹。

所以來見許清宵,他都得帶著。

“來了就來了唄,你們吃你們的,我看我的。”

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

語氣顯得十分隨意,立在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砰。

下一刻,慕南平有些憤怒,他拍了拍桌子,聲音不算很大,沒有真正用力,只是發出點響聲。

“慕南檸!”

“若你再如此不懂禮數,莫怪為兄將你禁足,為兄說到做到。”

慕南平有些慍怒了。

平日里胡鬧就算了,如今許清宵來了,你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哥?

真當我沒脾氣嗎?

慕南平心中想到。

“掃興。”

悅耳之聲再次響起。

當下,身材玲瓏的女子轉過身來。

慕南檸緩緩轉身。

三千青絲以木簪束發,精美無比的五官出現在許清宵與李鑫眼中。

宛若仙子一般的面容,在這一瞬間,深深地印在李鑫心中。

一瞬間兩人愣了。

李鑫愣了,是從未見過如此絕美之人。

許清宵愣了,是因為......這個世界真大,哦,不對,是真小。

慕南檸的美,充滿著一種靈性的美,美眸閃動之間,既有些可愛,也有些靈動,但木簪束發時,又略顯得別樣之美。

這種美,說不上來。

但只一眼。

就能讓人畢生難忘。

一瞬間。

場面安靜下來了。

然而,慕南檸的目光,也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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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39:5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朝堂之爭,慕南檸記起來了

雅間內。

許清宵望著慕南檸。

而慕南檸的目光也落在了許清宵身上。

只是兩人的眼神彼此都有一些怪異。

許清宵是驚訝,但可以理解為看到絕世美女的驚訝。

而慕南檸的目光則是疑惑。

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她感覺好像與許清宵在什么地方似曾相識過。

而且越看越有些眼熟。

但僅是面貌,完全是第一次見。

兩人互視。

引來慕南平的好奇。

對于許清宵和李鑫的表情,慕南平已經料到,自己妹妹的確是人間絕色,可惜從小一起長大,在他眼中就是一般般吧。

但自己妹妹可從來不會這樣看一個男人啊。

難不成自己妹妹看上了許清宵?

這是好事啊。

許清宵如今儒進八品,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而且年輕俊美,能文能武,配得上他妹妹。

唯獨就是身份這塊有些差,但這個不要緊,等以后許清宵入了朝,擔個六品還是沒有問題。

只是萬一許清宵是想要依靠自己父親家室怎么辦?

若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得辜負我妹妹?

不行,不行,我還不能高興的太早,我要看看許清宵對我妹妹是否真心。

慕南平有些腦補過頭了,只是兩人對視一番,便聯想這么多東西。

可實際上慕南平身為讀書人,自然也尊重讀書人,尤其是真正有才華的讀書人,他父親也是如此。

自然對許清宵有先天的好感。

再者自己妹妹也的確到了談婚論嫁之時,想一想不過分,就是想太多了有點不好。

“咳咳。”

慕南平輕咳一聲。

當下三人皆然回過神來,許清宵也收回了目光,明面上風平云靜。

可內心當中,許清宵有些麻了。

這個世界真小啊。

昨天入夢,今天就相遇。

還好自己沒用自己的相貌,不然的話,今天就是社死現場。

不過這個永平郡主為什么一直看著我?而且眼神如此古怪?

難道她察覺出什么了嗎?

許清宵有些慌。

畢竟自己實打實看過郡主全身,這要是被慕南平或者是永平郡王知道,那自己可以等死了。

古代女子,清白勝過一切,尤其是朱圣之后,女子視貞潔如命,碰到極端家庭教育出來的女子,你多看我一眼,我都覺得你在輕薄我。

你要是摸一下我屁股?

要么你娶我,要么我自殺,二選一。

當然如果你長得丑,那就是自殺了。

所以不慌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慶幸自己過于機智,沒有顯露自己本尊面容,不然這回真要死翹翹。

“永平郡主,不能深交。”

只一瞬間,許清宵心中便浮現一個想法。

對方肯定不認識自己,但剛才的眼神十分古怪。

其他人不知道原因,可許清宵知道原因。

氣質。

說話方式。

相貌改變不是一件難事,但一個人的氣質和說話方式,行為舉止這很難改變。

萬一那天被發現了,就是天大的麻煩。

“許兄,李兄,這是舍妹,慕南檸。”

慕南平面上帶著笑容,向許清宵介紹自己的妹妹。

只是還不等兩人回答。

慕南檸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許清宵身上。

“我們是否見過?”

慕南檸注視著許清宵,目光之中滿是疑惑,她直接開口,打斷了自己哥哥的對話。

“沒有。”

許清宵直接搖頭,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

“你回答為何如此果斷?”

慕南檸看著許清宵,美目微微一凝,有些質疑。

“郡主國色天香,乃人間絕色,常人見一次,只怕畢生難忘,在下也是凡人,只一眼便不會忘記郡主,所以絕對沒有見過。”

許清宵半夸半解釋。

反正就是沒見過。

不聽不聽,你拿不出證據,我許清宵依舊是正人君子。

“當真?”

慕南檸還是有些不信,因為她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過許清宵。

可到底是在哪里,她記不起來了。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是那種特別熟悉,但就感覺見過,而且這種感覺很強烈。

“自然當真。”

許清宵這話也是滴水不漏,你長得這么好看,尋常人看到只怕一輩子都忘記不了。

就好比身旁的李鑫。

所以這個回答合情合理。

“看來許兄與舍妹有緣分啊,我這妹妹,雖平日里任性一些,可平日絕對不會與其他男子多說什么,這是緣分。”

“來,敬一杯緣分。”

慕南平開口,面上是歡喜,這個不假,同時舉起杯子。

許清宵與李鑫也紛紛舉起杯子,慕南檸還是看著許清宵,不過自己哥哥在,該給的面子還是會給。

四人舉杯,淺嘗了一口后,便放下酒杯。

“許兄,眼下府試結束,不出任何意外的話,應當第一。”

“接下來許兄打算怎么做?”

慕南平問道。

“暫時不知,應該回家多讀點書,等到來年去京趕考,爭取不要落榜,免得貽笑大方。”

許清宵笑道。

這也是他暫時的計劃,府試第一應該不會出錯,哪里有絕世文章不拿第一的道理。

府試第一后,自己回家休息一段時間,種種花,養條狗,平日里沒事就看看書,先消失一段時間再說。

讓自己的名聲冷卻一些,不然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樹立敵人。

低調也不是壞事。

當然這一切還是被程立東逼的,自己時時刻刻要提防一下,像一顆定時炸彈,鬼知道什么時候會炸。

“許兄當真是沉穩啊,有如此名聲,卻愿意沉下心讀書,當真是我等讀書人的楷模,愚弟佩服。”

慕南平感慨一聲,只因許清宵的確是沉穩過分,府試第一,儒進八品,千古名詞在前,絕世文章在后。

任何一件事情,都能讓尋常讀書人念及一生,然而許清宵卻愿意回鄉靜心讀書。

這氣量,他不得不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有些話慕南平還是要說。

“許兄有這般氣魄,的確值得我等敬佩,但愚弟之前聽聞,昨日朝中已經派人過來交接絕世文章,若不出意外的話,陛下看后必會龍顏大悅。”

“而前來交接的兩位大儒,以及三位國公之后,似乎對許兄都有好感。”

“許兄若是未來要走官途,從現在開始,就應該細細運營,而不能隨意而行啊。”

慕南平出聲,他這番話看似在說什么,其實是在暗中指點。

“哦,如何一個運營之法?愚兄得請教一番。”

對于朝廷的局勢和變動,許清宵完全是一頭霧水,除了國家大體的發展,黨派之爭,文武之爭,包括利益之爭,許清宵壓根就不知道。

如今永平世子的出現,的確可以讓自己提前知曉一些信息。

“愚弟也只是隨意提提,請教有些擔當不起。”

“不過可以為兄長說一說這朝中的一些事情。”

慕南平輕笑一聲,同時夾起一塊菜道。

“我還有一道菜未上,有些不夠盡興,李兄可否幫忙去催促一番?”

慕南平笑了笑,看著李鑫。

談論朝中的事情,肯定不能亂說,尤其是當著外人。

他想要拉攏許清宵,所以可以說,但也不會全說。

故此許清宵算不得外人,可李鑫雖是府君之子,看得出對方想要巴結自己,可這并不代表就值得信任。

雖然他貴為世子,說點朝中的事情,就算傳出去了也不會怎么樣

可到了他這個程度,有時候還是要慎言,不然真要找你麻煩,拿這種事情為由,你自己心里也憋屈。

“好,世子稍等,我去催促。”

李鑫點了點頭,他明白對方的意思,立刻起身離開。

許清宵喝了口酒。

權貴們的圈子有時候就是如此無情啊。

需要你的時候,喊你一聲李兄,等不需要你的時候,隨便一句話就把你支開。

對于這點,許清宵看得透,也清楚得很。

沒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這就是現實。

待李鑫走后。

慕南平的聲音響起。

“許兄,自陛下登基,大魏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時。”

“許兄高風亮節,驕而不耀,還能沉下心讀書是一件好事,但局勢動蕩,若在此時入京,為陛下分擔憂慮,前途無限。”

“如今朝中幾位大人,彼此之間也更需要人才,許兄才高八斗,只怕已經被他們盯上,愚弟倒不是替誰拉攏。”

“只是說一說,朝中一些事務,也好讓許兄有時間想想。”

慕南平說到了重點。

許清宵也放下酒杯,認真聆聽。

就是有一點很難受。

慕南檸時不時投來目光,讓許清宵有些壓力。

“還請賢弟解惑。”

許清宵說道。

慕南平為許清宵斟酒一杯,而后繼續說道。

“以鎮國公為首,皆主張再興北伐,武將心意倒也干凈利落。”

“以吏部尚書,陳正儒為首,主張教化天下,君子思想,立國立意,反對再興北伐。”

“以顧言顧寺卿,戶部尚書,刑部尚書三人為首的東明會,輔國諫言,掌控宗人府,戶部,刑部。”

“最后還有一個,便是主張休養生息,恢復經濟錢財的李彥龍,工部李尚書,不過地位有些尷尬,畢竟有顧尚書掌控戶部,所以很多事情難以施展開來。”

“這便是如今朝中的局勢。”

慕南平耐心講解。

而許清宵聽完這話之后,頓時明白了。

也就在此時。

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我好像記起來了一些,你我絕對見過一面。”

聲音響起。

滿腦子都是朝堂之事的許清宵,頓時有些空白了。

大姐,我們在聊國家大事啊。

你怎么還在想這件事情?

還有,這你也能想起來?

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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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40: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去武興樓玩,當做本郡主賠罪

聽到慕南檸的聲音。

許清宵腦海當中只有三個字。

我不信。

這要是能想起來,他許清宵立刻歸隱田野,削發為僧。

兩人的目光落在慕南檸身上。

而后者目光無比堅定地看向許清宵。

“你我絕對見過一面,而且就在最近,你說話方式,行為舉止很像一個人。”

“你是否在我夢中出現。”

慕南檸徹底想起來了。

本來她是記不起來的,可越看許清宵越覺得眼熟,所以一直在想,想啊想,突兀之間,她發現許清宵的行為舉止太熟悉了。

頓時就想到昨天夢中。

“小妹,莫要胡鬧。”

慕南平有些慍怒了。

他還以為自己妹妹真的跟許清宵見過,可沒想到的是,在夢中?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天地之間怎可能有入夢之術?魘族會潛入他人夢中,但許清宵是妖魔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認為自己妹妹就是存心不想讓自己好好談事。

“哥,是真的,我感覺他來過我夢中。”

“而且還看過我身子。”

慕南檸認真說道。

砰。

這一刻,慕南平是真的怒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目中滿是怒火,看向慕南檸道。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胡言亂語,一番言論更是不知羞恥。”

“許兄乃是儒者,先不說會不會入夢之術,即便真會入夢之術,他也不可能去窺看你身子。”

“慕南檸,你當真是放肆。”

“你這一言,污許兄不清不白,這世間上怎會有入夢窺探之人,你不知道名聲對我等讀書人來說,視如生命嗎?”

慕南平怒了。

許清宵會不會入夢之術先不說,可慕南檸竟然直接說出這種話來。

這不是污蔑人家許清宵嗎?

人家好端端一個讀書人,被你污蔑,而且傳出去了,你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

你是誰?堂堂郡主啊。

永平郡主,退一萬步來說,真被人看到了,也不能說,只有暗地里把這個人給除掉。

自己這個妹妹從小被寵溺到大,而且對這種事情絲毫不顧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問題,當真要氣死人。

聽到慕南平的怒斥。

慕南檸并不害怕,但她明白自己哥哥是真的怒了。

“郡主。”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他神色變得格外嚴肅,看向慕南檸道。

“我許清宵不會入夢之術,其次當真有幸進入郡主夢中,也絕對不會做這等下流之事。”

“其次,許某想問郡主,郡主夢中之人,是許某嗎?”

許清宵站起身來,平靜問道。

隨著許清宵開口,慕南檸皺起秀眉,她沉思一番,最終搖了搖頭。

“好像長得不一樣,其他都很相似。”

慕南檸給予回答。

對比許清宵的容貌,的確沒有夢中之人英俊,但再英俊也跟她無關,她又不好男色。

“既如此,郡主污我清白,往小了說,郡主一時失言,往大了說,我許清宵以后無顏見人,背上千古罵名,還不如一死了結。”

許清宵面容極其嚴肅。

這個關鍵時刻,他絕對不能裝高冷,一定要說據理力爭。

畢竟在慕南檸的夢中,沒有見過自己真容,所以她慕南檸就沒有足夠的證據。

再者入夢之說,本就是無法自圓其說,你也拿不出證據啊。

“許兄,此事的確是舍妹出言不遜,還望許兄莫要生氣。”

“請許兄放心,我必會好好管教舍妹。”

慕南平認真說道,甚至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

的確,站在讀書人角度來說,這的確是毀人清白,真要傳出去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若是被一些敵對勢力知道了,到處給你造謠,你全身長滿嘴你都解釋不清楚。

所以許清宵發難,在慕南平看來實屬常情。

“慕南檸,你還不向許兄致歉?”

看到許清宵不說話,慕南平惡狠狠地看向自己妹妹,讓她道歉。

感受到自己哥哥的目光。

慕南檸有點迷糊了。

不就是隨口一說嗎?怎么搞得跟要死人一樣?

你們這幫讀書人,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要夸張化。

“好好好,是我的不對,許公子,是我失言了,還望許公子恕罪。”

“來,許公子,喝一杯,就當做是歉意了。”

慕南檸抬起酒杯,看著許清宵如此說道,而后隨意喝了一口酒。

喝完一杯后,慕南檸繼續開口。

“再來一杯,歉意不夠。”

“嘶,這酒可以啊,許公子,為我方才的失言,再來一杯。”

“呼!許公子,剛才就是我有些失言,我再喝一杯,不然無法表達本郡主的歉意。”

實在是難以想象。

堂堂永平郡王的女兒,竟然是這種的性格。

最主要的是,此人還如此國色天香,可這性格就有些令人不敢恭維了。

“郡主言重了,既然誤會解除,自然最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沒必要把事情鬧大來,本身自己就有些心虛,繼續鬧大對自己不利。

不過這個永平郡主不能碰。

絕對不能碰。

雖然長得的確國色天香,而且身材也稱得上完美圓潤,但不碰就是不碰。

有搬直這種人的時間,還不如花點心思去研究插花。

“許兄大量。”

“別喝了。”

慕南平先是朝著許清宵一拜,隨后瞪了一眼自己這個妹妹。

后者停下飲酒,開始用膳,也沒有搭理兩人。

一個有驚無喜的小插曲過去了,許清宵繼續與永平世子交談。

或許是永平世子覺得有些虧欠,所以額外說了不少朝廷中的事情,算作是一種補償。

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大概明白大魏王朝如今的局勢了。

根據慕南平所說,許清宵自己結合了一番。

大致分四個黨派。

武將黨,一心只想要北伐,畢竟老一輩的武將經歷過靖城之恥,也經歷過七次北伐,心中有家國仇恨,所以朝中的爭斗,對他們而言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他們基本上半個身子都在棺材里面,只期盼臨死之前能夠好好打一架,最好是北伐成功,這樣一來死而無憾。

文黨,皆是儒生,十分清廉嚴謹,管控朝中一些重要事物,但這種人一般都不合群,也沒有培養黨羽的心思,為國為民。

想要為天下百姓立意,或者是將圣人之意徹底發揚光大,人人習圣,以立意為國本。

政黨,也就是東明會了,把持朝廷不少重要部門,大多數并非是儒生,準確點來說,也就是七品八品的樣子,這些是能臣,負責國家大大小小許多事情。

儒道,天地認可,只能證明你這個人品德高尚,為國為民,但不代表你就是能臣。

最后一個就是因國情而出來的勢力,主張國家韜光養晦,好好發展經濟農業,讓百姓先吃飽飯,有了足夠的錢財,再去打仗也不遲。

這立意極好,符合許清宵的想法,但問題是武將們不答應。

他們本來就快要死了,你還拖?國家一旦休養生息,至少得幾十年吧?

那他們估計也差不多要進棺材了。

所以武將勢力極力反對,至于文黨人家考慮的是國家立意問題,精神上的追求,希望人人有書讀,不主張打仗,可靖城之恥的確是個天大恥辱。

不解決這個問題,怎么可能安心讀書?所以也就不插手這件事情。

東明會就很聰明,本身就是一些能臣,一個個都是老狐貍,左右逢源,各種拉攏勢力,跟誰都好,但跟誰又都不好。

最倒霉的就是最后這個經濟派的了,有武將壓著,其他兩撥勢力都不幫自己,那就只能挨打挨罵。

而朝堂現在的局面。

一切的一切,剖析根本來說,就是一件事情。

北伐

所有大事小事,匯聚在一起,離不開的就是這兩個字。

也正是因為如此,整個朝堂才會如此暗涌波動。

許清宵算是簡單的了解一番,至于其中肯定有很多細節,需要自己親身經歷了。

果然,任何朝代都有自己的麻煩事。

尤其是如今的大魏,新帝登基,文武不和,衍生四股勢力。

一般朝堂有個三股勢力是最好的,互相制衡,皇帝游戲。

四個勢力就不行了,既復雜又麻煩,一個不慎就要掉進坑里。

自己日后若是真進了朝堂之中,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呃......不對!

不能進這個局。

突兀之間,許清宵醒悟過來。

眼下應該是到了大魏朝堂最尖銳之時。

武將和文臣幾乎是不可化解的局勢。

牽扯進去,不管自己站誰,都是輸。

因為這場爭斗,沒有贏家,只有輸家。

“許兄,一定要思考清楚,否則一步錯,便是萬丈深淵。”

永平世子如此提醒道。

許清宵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慕南檸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真是無聊。”

“飯菜都快吃光了,還在這里聊?”

“許兄,方才本郡主對你有些失禮,這樣,本郡主請你去武興樓玩。”

“吃喝玩樂都算在本郡主身上,當做是賠罪,如何?”

慕南檸開口。

提議去武興樓。

這讓許清宵直呼好家伙啊。

我連文軒樓都不去,我還去武興樓?

“不可胡言。”

慕南平開口,讓自己妹妹不要亂說話。

還不等許清宵反應,慕南平繼續開口。

“去文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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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許萬古來了

望月樓下。

許清宵與李鑫并行。

他催了一個時辰的菜,一直在外面等待,如今見許清宵下來了,不由露出喜色。

身為權貴,李鑫更加明白圈子之間的不同,等一個時辰不算什么,只是聽許清宵說要去文軒樓,李鑫就有些好奇了。

“許兄,不是說不去的嗎?”

李鑫好奇問道。

“世子與郡主要去,我也沒辦法,權當做是陪玩了。”

許清宵有些無奈。

他是不想去啊。

但不去又不行。

一來掃了慕南檸的性。

二來他還想與慕南平好好聊聊,多知道一些東西,對自己肯定是有利無害。

所以這才決定去文軒樓。

但許清宵心中篤定。

只去一次。

就這一次。

下次再也不去。

“說的也是。”

李鑫點了點頭,世子要去玩,陪同一下也實屬正常。

“對了,許兄,過些日子可不要忘記應邀。”

李鑫忽然開口,提醒許清宵不要忘記宴會的事情。

“是令尊邀請的嗎?”

許清宵問道。

“恩,南豫府建好了一座新樓,以鎮風水,所以宴請府內許多夫子儒生前來參會,世子也會去。”

李鑫回答道。

“新樓?”

會有甲醛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

“恩,其實早幾年就應該建好,后來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如今陛下登基,倒也可以作賀彩之意。”

李鑫說道,許清宵點了點頭,宴會這個參加就參加吧,多認識認識人也不差。

最主要的是,要在李廣新心中留下點好印象,雖然李廣新相信自己,但還是因為名氣問題,得讓李廣新真正覺得自己絕對不可能修煉過異術。

這樣就可以徹底壓死程立東了。

恩,很好。

兩人并肩而行,朝著文軒樓走去。

世子則在后面,他有事與慕南檸說。

“小妹,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惹下一些是非了。”

慕南平有些憤怒道。

他特意走在后面,就是要跟慕南檸說些事。

“哥,不至于吧?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而且我就是感覺眼熟,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想到待會就能去文軒樓,慕南檸極其開心,聽到責備也沒怎么生氣。

“我問你,你有證據證明嗎?”

慕南平問道。

“這肯定沒有啊,做夢還要有什么證據?”

慕南檸回答。

“沒有證據,你胡謅亂語,污了人家清白。”

“此人未來大有可為,若是你得罪他,對咱們家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慕南平認真說道,沒有半分玩笑之意。

“大有可為?有多大?”

慕南檸有些好奇了,她從未見過自己哥哥這么評價一人。

“他有儒臣之相,至于到底能走多遠,就不是為兄能料定。”

“但你切要記住,這種事情不要再出現了,還有一點,你覺得他如何?”

慕南平評價很高。

所謂儒臣,是儒道與文臣的結合,大魏有不少大儒,但基本上都在翰林院中,真正全心從政的沒有多少,畢竟讀書為主,也不想爭斗什么。

而文臣,則是大魏朝廷真正的掌權者,三省六部,要的是治國人才,而不是精神上的導師。

若一人既有儒道品階,又是一位能臣,這種人誰也壓不住,未來前途是真正的無限。

慕南平認為,許清宵有這樣的潛力。

只是許清宵能走到什么地步,他預料不到。

所以慕南平還真希望自己妹妹能看上許清宵,若是能聯姻的話,對他永平郡府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還行吧,文質彬彬的,也懂禮數,相比那些見到我就恨不得吃了我的那幫人來說,挺不錯的,只是我就覺得......”

慕南檸對許清宵的感覺,就是文質彬彬,比起那些一見到自己就恨不得眼睛長在自己身上的人來說,好太多太多了。

可問題就是,她還是覺得許清宵......有古怪。

只是話說到一半,慕南檸感覺到了自己哥哥的目光,當下也就擺了擺手道。

“行了,行了,不提了,不提了,馬上就到了文軒樓,別說了。”

看到文軒樓就在不遠處,慕南檸心中大喜,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而慕南平嘆了口氣,他實在是不懂自己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變成這樣,對男人無感,反倒是對女子感興趣。

這個怪癖一定要改回來。

“以后待許兄入了京,得多讓許兄接觸接觸我這妹妹。”

看著已經迫不及待朝前行的慕南檸,慕南平不由嘆了口氣。

不到半刻鐘后。

眾人來到了文軒樓下。

文軒樓,不僅僅只是一棟樓,反而有四棟,彼此用拱橋連接,以春夏秋冬命名,樓有七層,占地幾十畝,是南豫府的一塊招牌。

樓外沒有拉客的女子,反倒是有陣陣琴聲響起,論意境逼格確實做的不錯。

四人入內。

永平郡主的容貌,頓時成為了眾人的焦點,畢竟如此國色天香,任誰不想多看一眼?

至于女子入內,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文軒樓主要講究的是一個雅字。

來這里的不一定是為了插花弄玉,大多數是享受這個格調。

隨著四人踏入,很快一名身材高挑,穿著白色綢緞女子緩緩走來。

女子相貌清秀,柳葉眉,膚色雪白,尤其是穿著綢緞秀袍,有點類似沒有開叉的旗袍,將身材完美展露出來,令人賞心悅目。

“見過李公子。”

“見過兩位公子,還有這位小姐。”

來到四人面前,女子盈盈作禮,目光落在李鑫身上,面帶淺笑,十分優雅。

“魚兒姑娘。”

“這三位都是我的好友,莫要怠慢,尤其是這位。”

李鑫正準備介紹永平世子,然而后者淡然一笑,不動聲色地給了李鑫一個眼神,后者會意,然后硬生生指著許清宵道。

“尤其是這位,乃是咱們南豫府第一才子,許清宵。”

李鑫開口,無縫連接。

只是這一介紹,許清宵有點愣了,好家伙,永平世子不想暴露身份,我許清宵也不想啊。

果然,隨著李鑫這番介紹,叫做魚兒的姑娘,頓時露出驚訝之色,甚至周圍幾名女子也紛紛將美目投來。

“許萬古嗎?”

魚兒姑娘問道。

“正是。”

李鑫有些得意地回答。

當下魚兒姑娘露出欣喜之色,立刻取出一本小冊,來到許清宵面前道。

“素問許公子絕世才華,未曾想小女子竟能遇見,許公子可否給小女子一個落名。”

魚兒姑娘很激動,這不是裝的,發自內心的。

文軒樓,是雅樓。

里面的姑娘都是清倌人,琴棋書畫都會一些,雖然終究還是得賣身,但可以自己選擇,愛慕真正有才之人。

從小的觀念也是如此。

魚兒姑娘不是清倌人,但在這種環境成長,自然對讀書人也是十分愛慕,尤其是許清宵這種。

年輕俊俏,才華橫溢,還能作出千古名詞與文章。

說句不害臊的話,若是許清宵愿意,她魚兒愿意直接侍奉許清宵。

就是如此的直接。

“魚兒姑娘過譽了。”

許清宵微微一笑,在小冊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很快其余數十名女子也紛紛圍了上來。

“許公子,可否給奴家落個名?”

“許公子,許公子,奴家也要。”

一道道聲音響起,一瞬間許清宵周圍全是鶯鶯燕燕。

一旁的李鑫有些酸。

永平世子面帶微笑,但也酸。

永平郡主酸的眼睛都直了。

“諸位莫急。”

“都有,都有。”

“這位姑娘,落名可以,能不能不要摸我。”

“嘶。”

看著周圍這群鶯鶯燕燕,許清宵有些腦闊疼啊,他不落名不行,傳出去了說他不尊重人,落名吧這些人又不正經。

“肅靜。”

好在關鍵時刻,魚兒姑娘開口,一句話讓場面冷卻下來。

“許公子,實在是失禮,她們還小不懂事,莫要怪罪。”

魚兒姑娘出聲致歉。

“無妨。”

許清宵語氣平靜,跟女人生氣沒必要,雖然吃了點虧,不過想想也就算了。

“諸位公子,隨我來。”

場面冷下來后,魚兒姑娘想起了正事,領著四人前行。

不過一路上,目光時不時看向許清宵,為許清宵各種解釋文軒樓的東西。

解釋是假,想與許清宵多聊一會是真。

看得出來魚兒姑娘很激動。

畢竟美目中的笑意無法遮掩。

至于李鑫三人,除了酸以外,就沒有任何其他情緒了。

就如此,四人來到春風樓。

而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傳入耳中。

“不是我王儒吹噓許兄。”

“許兄,是真正的文人。”

“我百般拉他來文軒樓,他死活不來,這叫什么?”

“這才叫做正人君子。”

“甚至李鑫,李公子邀請許兄來,許兄都不來,由此可見,許兄才是真正的讀書人啊。”

“一心只有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

“諸位姑娘,實在是對不住了,沒能將許兄喊來,不過若是你們有什么想跟許兄說的,可以與我先說說,回頭我去找許兄,將你們的心意說出。”

“誰先來?”

是王儒的聲音。

大廳中。

王儒一本正經,把許清宵夸上天。

倏然不知。

此時此刻,許清宵面容有些尷尬地站在他身后。

“我!”

李鑫的聲音響起。

“男的不行。”

王儒下意識回了一句,很快眾人的目光皆落在李鑫身上。

但下一刻,一道驚呼聲響起。

“許萬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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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何以解相思

文軒樓。

王儒早一個時辰就來了,隨著王儒來了,諸多文人不由好奇。

之前王儒說會把許清宵帶來,他們也想要見一見許清宵,所以今日的文軒樓比往日要熱鬧許多。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沒來,眾人就有些好奇。

而王儒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倒是各種吹噓許清宵為人正經,是我輩讀書人的楷模。

把許清宵塑造成圣人一般,免得大家誤解自己跟許清宵不合。

可就在王儒各種吹噓時。

一道聲音從身后響起。

是李鑫的聲音。

緊接著一陣陣的驚呼聲也跟著響起。

“許萬古!”

“這不是許清宵,許先生嗎?”

“許大才來了?”

“這就是許先生嗎?果然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啊。”

“他就是府試寫下絕世文章的許清宵嗎?當真是人如其名啊,大才,大才!”

驚呼聲陣陣,許清宵的到來,讓整個文軒樓沸騰起來了。

整個南豫府,誰人不想結識一下許清宵,許萬古?

眾文人驚呼,一個個露出興奮之色。

不止是他們。

閣樓當中所有的清倌人紛紛來到窗口,她們的目光也落在許清宵身上。

文人追捧她們,而她們更加追捧真正有才華的文人。

“這就是許清宵嗎?當真是俊朗的很。”

“許清宵竟如此英俊,我還以為是個書呆子呢。”

“怎會如此英俊,若是他選中我該多好啊。”

“敢問是許萬古來了嗎?奴家已備好酒菜,不知許公子可否賞臉?”

“許公子,奴家善吹簫,最近學會了一首新曲子,若是公子愿意,奴家為您徹夜演奏。”

“許公子......”

一時之間,這些原本有些高傲的清倌人,再得知許清宵的到來,一個個開始耐不住性子了。

一些性子大膽奔放的清倌人,更是直接相邀,也不在乎許清宵能不能對上答案。

至于一些性子溫和的,則急的有些心切,想開口又不好意思開口。

清倌人的躁動,更是引來堂下的沸騰。

沒人會想到,許清宵長得如此俊俏。

讀書人給人的感覺是儒雅,整體干凈整潔,但這并不能影響顏值,只能說看起來舒服一些。

有才有顏的文人,才是真正被女子追捧的對象。

沒有顏只有才也不是不行,但必須是大才,一首詞能名動一城的那種,或者有極大的名氣。

否則這些女子可不會傻乎乎上鉤。

這年頭還缺讀書人嗎?

不缺啊。

許清宵在她們眼中是什么?

有才華嗎?有,而且還是大才。

有名氣嗎?有,都名動大魏了。

有顏值嗎?有,不說天下第一俊,但絕對是上上等。

這樣一來,許清宵就是寶藏男孩啊。

能得到許清宵的青睞,這不是祖墳冒青煙嗎?

所以原本十分矜持的清倌人,徹底想通了。

春風樓內沸騰一片。

唯獨王儒有些尷尬。

之前還各種吹噓許清宵品格高尚,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又來了?

這還怎么玩啊?

“諸位,許兄第一次來文軒樓,莫要嚇到許兄。”

眼看著眾人如此激動興奮,李鑫趕緊開口,這要是再不開口,只怕這群人要沖上來了。

果然,李鑫的話還是有點作用,畢竟南豫府府君之子,多多少少要給些面子。

隨著眾人安靜下來,許清宵也跟著開口。

“諸位仁兄,許某第一次來文軒樓,也是應了李兄之邀,大家莫要如此客氣,不然許某都有些羞愧了。”

許清宵開口,讓大家鎮定一下。

此話一說,眾人更加安靜下來了,但不少人有些不解,畢竟大家也是給你面子啊。

但很快,有人忽然開口,一拍腦袋道。

“我懂了,許先生是第一次來文軒樓,根本放不開,咱們這樣熱情,許先生哪里敢玩啊。”

有人開口,為許清宵解釋,只是這個會意錯了啊。

“哦!我懂了,對對對,對對對,是我等孟浪了。”

“哈哈,原來許先生也是性情中人啊,是我等孟浪了,孟浪了啊。”

“是是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說話都不敢說,若是有人盯著我,只怕我看都不敢看一眼。”

“沒想到啊,許兄竟然是第一次來,緊張是會有的,每個人第一次都會緊張,不過許許先生,也莫要太過于拘束。”

人們頓時露出會意之笑,誤以為是許清宵不好意思。

可實際上許清宵完全就沒這個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大家這么夸贊我,我有些羞愧難當,都是讀書人,你我都平等。

是這個意思啊。

喂,你們再說什么啊?

我許清宵是正經人啊。

我讀春秋的啊。

看著眾人紛紛露出古怪的笑意,許清宵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了。

感覺無論如何解釋,這幫人都不會聽。

“行了,行了,怎么說這么多廢話,魚兒姑娘,如何才能與這些好妹妹促膝長談啊?”

待眾人安靜下來后,此時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待慕南檸的聲音響起,終于眾人這才注意到慕南檸。

慕南檸的美貌,一瞬間吸引在場所有讀書人,他們被許清宵給吸引住了,所以忽略了慕南檸。

如今慕南檸開口,這一刻不知道多少人傻眼了。

這太美了。

慕南檸的相貌,讓人不由驚嘆,只是一眼,便印在心中,無法忘記。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慕南檸只是微微皺眉,但并沒有說什么,而是看向魚兒姑娘。

“回小姐,想要與這些清倌人促膝長談,先是要答題,小姐請看,春風樓內一共有八個雅閣,每個雅閣外都有試題,作詞作詩或對下聯。”

“只要這些清倌人們喜歡,便可以入座。”

魚兒姑娘開口,向慕南檸解釋道。

此話一說,慕南檸頓時看向許清宵。

“哥,你幫我作詩,快。”

慕南檸如此說道,拉著慕南平幫她作詩。

“作詩需要醞釀,你先挑個詞再說。”

慕南平開口,身為文人,自然喜歡作詩作詞,尤其是當著大家面,這樣才顯得自己才華橫溢。

這也是大家為何來文軒樓的原因。

畢竟平日里你作詩一首,沒人欣賞多痛苦?

你拿著自己的詩詞,跑去找別人鑒賞,人家也只是敷衍敷衍。

可文軒樓不一樣,你寫的不好,人家姑娘看不上。

你寫的好,姑娘看得上,各種美譽不就來了嗎?

故此,慕南平雖然平日里不會慣著自己妹妹,可當能裝逼的時候,那一切都無所謂了。

“就這個,就這個,這個好妹妹看起來就可人。”

慕南檸指著左邊第一間雅閣,雅閣中的女子,身材曼妙,雖然以白紗遮擋,但依舊無法遮掩魅力。

不過雅閣下有白紙一張,正正方方,上面寫著何以解相思二字。

“何以解相思?”

眾人將目光看去,慕南平更是開始沉思。

以相思為題,倒也算是雅致。

“哥,你作好了沒?”

慕南檸問道。

“等一會,馬上。”

慕南平有些尷尬,這才多久啊,你就讓我作出一首詩?

我又不是絕世大才。

慕南平思索,眾人也開始議論起來了。

“明心姑娘這個題目當真是難啊,已經掛在上面數月了,依舊無人應心,也不知道這位公子能不能入帳?”

“能與許先生在一起之人,定也是大才,此人看起來器宇軒昂,我想應該可以。”

“就算他作不出來,許大才也能作出。”

眾人議論。

而此時,許清宵也在與王儒交談。

他告知王儒自己為何出現在此地,也免得王儒誤會,后者嘴上說著無所謂,可眼神中卻露出喜色。

說實話王儒的確有些吃味,畢竟自己邀請許清宵,許清宵不來。

李鑫邀請,結果許清宵就來。

解釋之后,許清宵也不多說,而是看向這試題。

何以解相思?

這題有些水平啊。

不過許清宵沒有說什么,而是等待著慕南平作詩。

一刻鐘后。

慕南平緊皺的眉頭,頓時更緊了。

因為他想不出來。

若以相思為題。

那還好說,他可以作一首詩來。

可何以解相思,就有些復雜了。

再加上大家都看著自己,莫名之間慕南平壓力大了一些。

難受啊。

“哥,你不會作不出來吧?”

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美目中帶著疑惑。

“需要時間。”

慕南平語氣平靜道,但內心有點郁悶了。

時間緊迫,作不出來也正常,大家都在耐心等,你催什么催啊?

又是一刻鐘過去。

慕南平越來越有些焦急了,到最后慕南平只能強擠出笑容道。

“許兄在此,慕某的確有些壓力,這樣,不如讓許兄來作詩一首。”

慕南平開口,將鍋甩給許清宵了。

哈?

讓我來?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不等許清宵拒絕,慕南平立刻開口。

“許兄,我妹甚煩,不如讓她上去休息休息,我等還可以靜下心來聊聊。”

慕南平壓著聲音說道。

一聽此話,許清宵沉默了。

也是,這慕南檸有些煩人,倒不如讓她安靜一會,自己也好跟慕南平聊聊。

想到這里,許清宵點了點頭道。

“那許某獻丑了。”

聲音落下。

整個春風樓更加安靜下來了。

所有目光,全部落在許清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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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原是相思無解

此時。

文軒樓。

眾人的目光全部落在許清宵身上。

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都靜下來了許多。

都期待著許清宵作詩。

何以解相思。

這出題的確有些難。

若以相思來回答,倒也容易。

可什么可以解相思?

令人有些費解,倒不是作不出詩詞,而是作出來的詩詞,無法達意。

也就在此時。

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煎入隔年雪,可醫世人相思疾苦。”

許清宵開口,他作的不是詩,而是詞。

不多,只是一句話。

待許清宵說完,眾人頓時有些詫異了。

“只是一句詞嗎?”

“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

“這是何藥?有何典故?”

眾人聲響起,有些不解。

堂堂許萬古,既然敢開口,自然是胸有成竹,只是這話有些古怪啊。

許清宵負手而立,他看著窗邊女子,顯得十分從容。

也就在此時,有人理解其意,不由開口道。

“我明白了,重樓,蟬蛹皆是藥材,許兄這是以藥名解題,妙哉啊。”

“藥名?蟬蛹我知,重樓就有些不知了,如此好聽的名字,竟是藥材?”

“以藥為答,倒也妙哉,可就是少了些韻味。”

“恩,是啊,總感覺有些韻味少了。”

有人解釋,眾人這才明悟,許清宵是以藥來答題,對的上其題,可對不上其意。

最主要的是差那么一點意思。

可到底是差什么意思。

就說不上來。

“不對,不對,不對。”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人群中一名男子目光注視在許清宵身上。

“許兄,這不對。”

“在下父輩都是從醫,自幼也懂得一些醫術藥材,這重樓只有七葉,蟬蛹于夏,怎可顯于冬至?還有,哪有隔年雪之說,不對,不對,不對。”

有人開口,父輩從醫,自幼懂得醫術藥材。

他知曉重樓是何物,也明白蟬蛹,更知道世間上沒有隔年雪。

果然此話一說,眾人更加好奇了。

這是何意啊?

重樓七葉,許清宵說是九葉。

蟬蛹于夏,而并非冬至。

至于隔年雪,眾人也回過神來了,這世間上哪里有雪可以隔年啊。

這不符合常理啊。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淡然一笑,隨后緩緩開口道。

“重樓七葉一枝花,冬至無蟬蛹,雪怎有隔年,原是相思無解。”

許清宵的聲音很平靜。

也接上了前一句。

剎那間,滿堂文人愣住了,雅閣之中的清倌人,也愣住了。

許清宵以藥材作詞解題,但留下懸念,讓人不明其意。

如今第二句說出,首尾呼應,既應題,也解題,更主要的是,這種意境和韻味,讓人莫名感慨。

何以解相思。

九葉的重樓花,冬至的蟬蛹,隔年的雪入藥,便可解開相思之苦。

可這世間上沒有九葉的重樓花,也沒有冬至的蟬蛹,更沒有隔年之雪。

所以相思本無解,何須增煩惱。

這一刻,文人們愈發覺得詞意優美,而女子們則一個個多愁善感,甚至有些女子莫名落淚,不知為何就是想哭。

一句相思無解,道盡一切愛恨離別。

這一刻,慕南平更酸了,他絞盡腦汁半天都想不出,卻不曾想許清宵隨隨便便作了一首詞,而且詞境優美,更是以藥材之名作答,顯得博學多才。

對比一下自己,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終于,眾人從詞境中回神,下一刻陣陣喝彩之聲響起。

“好,好,好詞,好詞。”

“當真是好詞,許兄果然博學多才,以藥名作詞,我等當真是羞愧,差點就誤會了。”

“原是相思無解,當真是妙,妙不可言啊。”

“詞境優美,當為佳作。”

“世有三苦,相思唯一,這般極苦,哪有良藥能醫。”

眾人感慨,對許清宵更加欽佩了。

不過也就在此時,有人忽然開口,欲要獻丑一首。

“許兄大才,這次佳詞,讓我莫名傷感,在下也獻丑一首。”

“相思苦,苦相思,佳人思我,我思她,苦,苦,苦,當真苦,只待今朝狀元郎,到時再去逢佳人,她落淚,我落淚,好在已解相思苦,諸位在下這首詞如何?感動嗎?我快哭了。”

聲音落下,語氣帶著一些悲傷,到后面的確有點哭腔。

可這詞一出,眾才子懵了。

我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是獻丑啊?

一時之間,氣氛頓時變得惡寒起來。

不過也就在此時,慕南檸的聲音響起。

“姑娘,這首詞可否入帳。”

慕南檸可不管你作什么詞,好不好跟她無關,能不能入帳才是王道。

“許公子不愧是萬古之才,奴家盛情許公子入帳。”

出題之人早已經是興奮無比。

莫說許清宵說出這首佳詞,即便是沒有說出,她都恨不得許清宵早點入內。

一聽此話,慕南檸興奮了,立刻朝著樓上走去,顯得十分激動。

而許清宵則開口道。

“姑娘稍等,我與慕兄有些要事,姑娘先替許某招待一番慕姑娘。”

看著慕南檸走了,許清宵心頭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有些好奇,慕南檸喜歡女色,是那種喜歡,單純的喜歡和女子待在一起,欣賞人家的美色,還是說磨豆腐?

有些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許清宵還是要與這位清倌人說一聲,畢竟人家等的是自己,若自己不來,說不定遷怒慕南檸,到時候這搗蛋鬼又來找自己麻煩。

“好,奴家等許公子。”

后者聽到許清宵暫時不來,略顯得難受,可并沒有鬧騰,反倒是語氣溫和應了一聲,乖巧懂事。

就如此,許清宵立刻與慕南平離開此地。

兩人離開,去了文軒樓單獨的雅間。

雅間中。

慕南平繼續談論朝堂上的事情,讓許清宵更好的去理解。

轉眼之間。

五個時辰過去。

兩人足足談到了深夜。

許清宵也對朝堂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了。

“慕兄,你知道錦衣天衛嗎?”

朝堂上的事情許清宵差不多了解了,然而許清宵問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機構。

錦衣天衛。

第一次聽到這個機構,是楊豹楊虎兄弟二人所說。

一直忘記問了,如今慕南平在,許清宵剛好就詢問一番。

“錦衣天衛?”

“這是陛下新設的機構,如今大魏王朝,妖魔亂世,陛下為了解決妖魔禍亂,故此設立這個部門。”

“其負責之事,除斬妖除魔,有偵查,逮捕,審問之權,有極大權力,甚至可先斬后奏。”

慕南平回答道。

“偵查,逮捕,審問?”

“權力竟如此之大?”

許清宵有些咂舌,這權力是有夠大的啊,而且跟記憶中的錦衣衛很相似啊。

“恩,權力上面,的確很大,畢竟陛下剛剛登基,大魏王朝需要一批狠人來安定國家。”

“只是這等機構,待國家安定之后,就沒有什么作用了。”

慕南平說的很有道理。

國家動蕩之事,這種機構的確吃香,并且權力大到嚇人,畢竟非常時刻非常處理。

但等到國家安定之時,這種機構就是養老機構了,完全不需要了。

只是許清宵有些感興趣了。

從政危險性太大,尤其是現在,暗潮涌動。

一個不慎可能就要死于葬身之地。

而這種執法部門就很不錯啊,手握皇權,只有自己找別人麻煩的機會,沒有別人找自己麻煩的機會。

不是挺好的嗎?

“慕兄,你覺得我去錦衣天衛,如何?”

許清宵喝了口酒,如此說道。

“什么?”

剎那間,慕南平驚愕了。

他看向許清宵,仿佛沒聽清楚他說什么。

許清宵沒有重復,只是看著對方。

“許兄,莫要亂想,這種機構,雖然手握皇權,可朝堂當中,沒有人愿意加入,你若是去了,豈不是......自惹麻煩嗎?”

慕南平認真道。

“沒人加入?”

許清宵好奇了,這種執法部門怎么可能沒人加入?

“恩,錦衣天衛,權力是有,可一般來說進去的人,都是奔著降妖除魔,建立功勛去的,在朝堂上沒有一絲話語權。”

慕南平解釋道。

“不可能,這等機構部門,擁有偵查,緝拿,審問之權,朝堂百官,不應該是畏懼嗎?”

許清宵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錦衣天衛可以理解為錦衣衛。

這種部門在前世簡直是囂張跋扈,所謂飛魚服,繡春刀,一句吾乃朝廷鷹犬,估計要嚇死一票人。

怎么沒有話語權?

要是當上總指揮,來一句。

我說的話,誰贊同,誰反對。

相信沒有人敢反對吧?

“畏懼?哈哈哈,許兄想多了。”

“錦衣天衛,的確手握大權,可他們也不敢去招惹那些文武百官,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慕南平這句話說的很簡單,可透露的信息很多。

許清宵明悟。

朝堂上有四個黨派,每個黨派都是一個利益集團,你錦衣天衛牛逼,也最多就只能欺負欺負沒有背景的。

真有背景,你敢欺負,就是找人家整個集團麻煩。

現在皇帝保你,行,我暫時不動你。

可一旦等國家安定下來了,那你就可以等死了。

所以這個機構當差,吃力不討好,不敢抓人搞事,皇帝不喜歡,你抓人搞事,那文武百官不喜歡。

換句話來說,如今錦衣天衛當差之人,應該是個混子。

左右逢源,抓抓妖魔沒問題,朝堂之爭,絕對不敢碰。

所以慕南平才說,沒有一點話語權。

好家伙。

這不是正合我意嗎?

越是了解,許清宵越是感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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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做自己的太陽,何須借他人的光?

是夜。

與慕南平聊至丑時。

兩人最終道別。

慕南檸喝的爛醉如泥回去了,一路上都還在胡話連篇,什么真嫰,柔美,有些胡言亂語。

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目送慕南平離開后,李鑫特意找了自己一趟,帶來了一樣東西。

吳言的卷宗。

吳言的卷宗不算是一件難事,至于程立東的頭發就有些難,李鑫需要找個借口。

許清宵提點了李鑫一句,帶點東西去程立東家中找他,頭發這種東西不難找到。

李鑫會意,而后閑聊幾句,也回去休息了。

至于王儒,則與許清宵結伴前往客棧。

不過客棧之外,已經是人滿為患,諸多讀書人都在這里等著許清宵。

已經到了丑時,許清宵也不想擾他人清夢,便沒有走正門,直接爬上去。

許清宵沒有忘記自己是武者。

入了品的武者,爬個窗戶還是簡單的很。

騰騰兩步,便入了房中。

好在自己臨走時沒有關窗,小二也不敢隨意入房,即便是打掃也得客人自己說,才會安排人上去。

否則少了什么東西,根本解釋不清楚。

尤其是面對一群文人,自古哪里有文人偷竊的事情?就算有,那也是借鑒。

房中。

許清宵摸來火折子,點上油燈后,便開始觀看吳言的卷宗。

整個卷宗很詳細。

有抓捕時間以及地點,甚至誰抓的都記在其中,雖然啰嗦了一些,但這就是卷宗。

所有事情必須要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都不能忽略,往往忽略的地方,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所在。

但吳言的卷宗,已經是蓋棺定論了。

許清宵想了解的是。

吳言到底是誰。

整份卷宗洋洋灑灑四五千字。

許清宵每一個字都認真閱讀。

看到一半時,一個詞匯頓時吸引到了許清宵。

白衣門

“白衣門!”

許清宵有些驚訝,這白衣門他知曉是什么。

朝廷緝拿的要犯。

而且還是頭號要犯。

抓到一名白衣門門徒,賞百兩黃金,封準百戶,這百兩黃金是實打實的一百兩黃金,可不是那種所謂的賞金三千,其實就是一堆黃銅。

之所以給如此豐厚的報酬,是因為白衣門是個造反勢力。

恩,而且是頭號造反組織。

最絕了的是,白衣門是打著武帝旗號造反的。

大致意思是,武帝前半生英勇非凡,有勇有謀,雖七次北伐沒有掃蕩蠻夷,但前面幾次是硬生生打的蠻夷叫苦連天。

最后幾次走了下坡路,一次比一次麻煩。

最終武帝歸朝,晚年昏庸,聽信奸言,屠殺忠良,可謂是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這是史書記載。

然而白衣門卻認為,武帝并非是晚年昏庸,而是被朝中奸臣控制,失了神智,成為了傀儡。

甚至還立女子為帝,簡直是不可思議,同時白衣門認為,武帝還有一個兒子,本應該繼承大統,尤其是這位武帝之子,有中興之相,但奈何朝中有奸臣,為了穩固自己的勢力,從而將武帝之子放置民間。

扶持女帝,禍國殃民。

白衣門順勢而出,一來尋找遺落民間的武帝之子,二來肅殺奸臣,三來推翻女帝,建立新大魏。

從這些出發點來說,這個白衣門簡直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還大魏一個朗朗乾坤。

可這僅僅只是說辭而已。

誰會說自己出師無名?

武帝有沒有兒子,這是一個疑惑。

朝中是否有奸臣把控,這又是一個疑惑。

女帝登基到底是不是正常的,這還是一個疑惑。

拿不出證據,光靠一張嘴沒有用的。

白衣門最大的夢想,就是找到武帝遺孤,這樣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造反。

然而大魏王朝對這種組織的態度就是一個字。

殺。

兩個字的話就是。

殺絕。

絕對不會留一點情面。

可這個吳言,為何沒有直接處死?

許清宵有些疑惑,但沒有思索,而是繼續往下看。

兩刻鐘后。

許清宵將卷宗剩余部分全部看完。

只是后半部的卷宗內容,并沒有什么價值,大部分是審問信息,審問吳言來南豫府的目的,以及其他白衣門門徒在何處。

整份卷宗,許清宵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

吳言來自白衣門,在南豫府落網。

除此之外,其他信息沒有太大價值。

“白衣門?”

“也就是說,吳言讓我接頭的人,也是白衣門門徒?”

許清宵皺眉。

若是跟這種人牽扯在一起,那就是天大的麻煩啊。

白衣門門徒,誅九族。

與白衣門有牽連,也是誅九族。

大魏朝廷對白衣門的態度很強烈,完全是斬草除根。

發現就殺,一點機會都不給。

可如今吳言讓自己去跟白衣門的人接頭,這就有些棘手了。

這要是跟其他逃犯碰個面,許清宵還好說。

造反組織的人,是什么人?

都是一些不要命的。

沾惹上他們,也極其危險。

“不能碰他們。”

許清宵當即搖了搖頭,決定不能去接頭了。

但很快,許清宵又搖了搖頭。

“不行,不能不接頭。”

原因很簡單,吳言已經死了,白衣門的人可能不知道信息,但若是在相應的時間內,自己沒有過去接頭。

只怕這幫人一定會去調查。

一旦調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自己。

程立東能猜到自己有貓膩。

白衣門的人不可能猜不到。

到時候這幫人一定會來找自己。

這要是被這幫人找上門了,那自己麻煩更大了。

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哦,不對,把可能去掉。

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條。

能和整個大魏王朝對抗的造反組織,不說有多強吧,但搞死自己一個儒生還是比較簡單。

別看自己現在前有千古名詞,后有絕世文章。

但在這種人眼里,都是屁。

你千古名詞和絕世文章,能讓我當皇帝不?

不能是吧?

不能有什么用?我要你文章做什么?拿去顯擺?

有句話說的很好。

你心愛的女神,其實只是富人的....。

絕世文章,千古名詞,在有些人眼中,是無價之寶。

但在有些人眼中,還不如一文錢有價值。

所以不去接頭,更麻煩。

必須要接頭。

“直接告密,讓朝廷派人,來個一網打盡?”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這個法子。

只是琢磨了一會,許清宵馬上搖了搖頭。

這樣更慘。

再抓一批白衣門又能如何?

跟吳言接頭的人,地位就算比吳言高一點,也高不到哪里去,總不可能白衣門門主親自過來跟我對接吧?

所以抓一批小嘍啰,只會引起白衣門的重視。

結果會是什么?

還是自己倒霉啊。

嘶。

許清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程立東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又來了個白衣門。

早知道就不看卷宗了。

看了只徒增煩惱。

哎呀。

這個程立東真該死。

許清宵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這個程立東該死。

“不對,要不要設計,讓程立東替我接頭?”

許清宵忽然想到,設計讓程立東去送死。

只是念頭一出,馬上就被否決了。

原因無他。

以程立東的性格,估計這家伙見到白衣門,會直接臣服,然后從中獲取好處,甚至借助白衣門來針對自己。

反倒是養虎為患了。

“等等!”

“程立東,白衣門。”

此時,一個極好的念頭,出現在自己腦海當中。

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將計劃徹底完善,而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甚至面上都露出笑容。

他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一來可以解決白衣門的禍端,二來也可以順勢解決程立東這個麻煩。

辦法很簡單。

與白衣門接頭,謊稱自己是吳言培養出來的暗子,一直躲在平安縣。

自己無父無母,卻能活到現在,這一點可以解釋為是吳言暗中幫忙。

其次,吳言去平安縣,為兩件事情,一是異術,二是什么?二就是來找自己,讓自己將東西帶過去,否則明知必死,他為什么來?

這又可以解釋。

最重要的是,自己會重新做一本小冊,而且是一模一樣的,交給白衣門。

打消對方的防備之心。

到時候借白衣門之手,除了程立東,這就是一石二鳥之計。

這個計劃有缺陷嗎?

有!

那就是他們不信自己的身份。

如果真到了這個地步,有辦法解決嗎?

有!

加入白衣門。

真心實意的加入。

至于女帝不女帝的,也就不管她了。

自己命都沒了,還在乎女帝干嘛?又不認識。

這樣做危險不危險?

危險。

但不這樣做危險嗎?

更危險。

一個五成概率被識破,但還有挽救的機會。

一個是九成概率被盯上,然后這輩子天天提心吊膽等死。

至于告訴朝廷,讓朝廷保護自己?

那就呵呵了。

先不說會不會重視自己,就算是重視,自己要不要離開京城?

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京城吧?

就算待在京城。

人家難道就不能在京城動手?

白衣門專門殺朝中大臣,那些朝中大臣難道就不受保護?

所以,靠別人,你只是公主。

靠自己,你才是女王。

許清宵從來不希望依靠別人。

做自己的太陽。

何須借他人的光?

很好,計劃定了。

過兩日回平安縣。

調查些事情后。

再去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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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女帝的反應

篤定主意后。

許清宵一直在客棧中休息,也沒有出去。

也就是偶爾喊來小二,準備一些食物。

也吩咐了不要傳出自己在客棧的消息。

客棧外熱情似火的讀書人,不減反增,或許饑餓營銷就是這個意思吧。

越是看不到,越是追捧。

是夜。

許清宵趁著夜色正濃,再一次從窗戶爬了出去。

他要離開南域府都,回平安縣。

府試揭榜還需要等一段時間,自己已經入了品,來回一趟十天的時間完全夠。

李廣新的宴會,也是等府試揭榜后設下。

所以這段時間,完全可以讓自己回去一趟。

回去的目的很簡單。

復刻吳言交給自己的書。

這東西不算難,只需要幾樣東西就好,南豫府有,平安縣也有。

不過相應的材料如果在南豫府購買,肯定能被查出,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去平安縣要好一些。

再者最主要的事情,倒不是這個,而是解秘。

吳言交給自己的小冊,為何會顯露平安縣這三個字。

還有‘明月山上明月光,緣法自在陰陽中’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明月山在何處?平安縣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座山名。

緣法自在陰陽中又是什么意思?

對于明月山,許清宵沒有任何頭緒。

但對于第二句話,緣法自在陰陽中,許清宵有些理解。

要么是器物,一陰一陽,要么就是異術,一陰一陽。

吳言修煉的異術是太陰凝脈術,來平安縣所找的是金烏淬體術。

一陰一陽,極其符合。

但有兩個問題出現了。

第一,吳言怎么知道平安縣有金烏淬體術。

第二,小小的平安縣,為什么會有金烏淬體術。

這兩個點,許清宵之前沒有想過,如今將事情慢慢展開后,很多疑點都出現了。

異術是什么東西?

王朝仙門統統禁止的東西,只需要付出代價,便可以獲取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種東西按理說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小小的平安縣吧?

平安縣又何德何能一本異術?

這兩個點若是解釋不清楚的話,就有些難推理下去了。

“不管如何,還是先去平安縣吧。”

夜色正濃。

許清宵消失在了南豫府內,他有李鑫的手令,離開南豫府不算什么難事。

至于程立東會不會跟來。

許清宵可以篤定他不會跟來。

已經交代好李鑫看住程立東,李鑫的父親,李廣新如今完全與自己是一條戰線。

皇上的賞賜是因誰而獲,李廣新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李廣新是希望程立東不要去找許清宵麻煩。

自己離開南豫府,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沒人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

可程立東要是消失,那就別怪李廣新找他麻煩了。

權衡之下,程立東不會跟來的。

當然如果程立東愿意冒著被革職的風險,也不是不可以過來。

只是即便程立東跟來了,許清宵也不怕。

程立東不敢妄動自己。

朝廷視自己為良才,如果自己出了半點事,李廣新第一個暴跳如雷,程立東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一直待在南豫府,那他必死無疑。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不是程立東找自己麻煩,他也得死,錯殺就錯殺,對于李廣新來說,死一萬個程立東也抵不了一個自己。

程立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他也絕對不敢亂來。

許清宵喜歡這種人,最起碼守規矩。

子時。

許清宵消失在夜色當中。

半刻鐘后。

城門口,一道身影立在城墻上。

是程立東的身影。

月光下,程立東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許清宵,陷入了沉思。

自許清宵走出府院后,他便一直在暗中跟蹤許清宵,雖然看不到一舉一動,但行蹤還是得知。

可如今許清宵離開南豫府,讓他糾結了足足半刻鐘的時間。

這半刻鐘內,他想了很多事情。

繼續跟蹤許清宵,必然會被李廣新革職。

其實革職倒無所謂,若是有收獲的話,哪怕不當官也行。

可問題是,許清宵會與自己合作嗎?

答案是不會。

自己可以用強硬的手段嗎?

可以。

但用了以后,自己的下場也別想好。

許清宵名氣太大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從地上的螻蟻,一躍變成了一個巨人。

自己若是敢動許清宵半根毛,只怕自己立刻成為朝廷重犯,而且是重犯中的重犯,天下文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到時候即便是得到了東西又能如何?

終日在追殺中逃亡?

而且能逃多久?

可就這樣放任許清宵不管嗎?

深吸一口氣。

程立東搖了搖頭,他不可能放任許清宵不管,武帝遺寶,他勢在必得。

不過要換一種手段了。

而就在此時。

大魏宮廷。

皇宮深處。

養心殿內。

一道聲音響起。

“陛下,絕世文章已送到。”

悅耳之聲響起。

一份文章出現在大殿中。

“呈。”

大魏女帝的聲音十分平靜。

很快擺放在地上的文章,無風自動,漂浮在她面前。

龍椅上。

對于這篇絕世文章,大魏女帝并沒有露出十分激動之色,相反平靜無比。

原因無它,絕世文章無非兩種,立意和國本,若是立意,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大魏眼下不需要精神糧食了。

而若是國本之策,基本上九成九是北伐之事。

所以她對這篇文章不抱任何希望。

但看還是要看。

能被天地認可的文章,舉世難尋,大魏出了奇才,作為皇帝不可能無視。

符不符合心意是其次。

有沒有用才是是主要。

想到這里,女帝揮了揮手,美目落在文章上,開始細細閱讀了。

這是絕世文章應有的尊重。

大魏安國策

魏,歷先帝北伐數七,民生凋敝,餓殍遍野,竊以為安國之策,在定百姓,復社稷,安天下

只是一眼。

女帝的目光便徹底收不回了。

她認真觀看,每一個字都比較細心,沒有一目十行。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這位大魏女帝,神色逐漸變化了。

從一開始的平靜,到后面的驚訝,再到最后的震撼。

女帝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篇絕世文章。

她沒有想到,這篇絕世文章,竟然能如此犀利,將大魏王朝目前的窘境全部寫出來。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朝堂之上的事情,有些老狐貍明白,但對于天下讀書人來說,若是沒有涉足其中,根本難知一二。

譬如說大魏缺錢,但為什么會缺錢,缺錢的原因在何處?

有幾個人知道?沒有身在朝堂,根本就無從得知,甚至有部分官員也沒有意識到大魏的危機在何處。

可這篇文章,卻將大魏眼下所有問題,全部都寫出來了。

不但寫出來了,而且還是那種一針見血。

自己想避都避不開的犀利。

但真正讓她震驚的不是提出問題。

滿朝文武,誰不會提問題?

真正讓她震撼的是,解決問題。

這篇安國策上,有解答之法,而這解答之法,更是清新脫俗。

大魏錢莊。

聚百姓錢財,造百姓之福。

其中論點更是讓這位女帝連連震撼。

譬如富村修路。

身為大魏的帝王,她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有經濟貿易才能促進銀兩流通,銀兩流通才能營造稅收。

而種種交易,都離不開漕運,無論多便宜的東西,經手漕運都會變得昂貴。

若能修路,漕運費用將可以大大降低,買價依舊便宜賣出,而賣家減少漕運之費,將其中價格減少,薄利多銷,如此一來買賣之人便會繁多起來。

而對大魏來說,每一筆買賣都是稅收。

但問題來了,修路修路,誰修?

讓百姓自己掏錢修路嗎?

有這個覺悟,大魏早就統一天下了。

所以只能讓朝廷撥款修路了。

只是修建一條官道,需花費數萬兩白銀。

然而官道暢通,漕運費減少,百姓的確盈利了。

可一個大問題來了,等當地收取一萬兩稅收要多長時間?

而且當地縣衙有了銀子以后,不可能還苦巴巴過日子吧?

各種配套花費,就是大幾千兩銀子,因為這件事情,先帝殺了一批貪官污吏。

但這個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

試點測試可以,想要全國鋪開做不到。

原因無他。

沒錢。

一個縣修一條路就是一萬兩白銀。

十個縣就是十萬兩白銀。

哪里有這么多錢財銀兩?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修路而已,總不可能把國庫取干凈,就為了修路吧?

這顯然是不行的。

可這篇文章卻提到了兩個點,讓大魏女帝不得不震撼。

取之于民,用于民,百姓錢財存于大魏錢莊,錢莊將銀兩借給各地各縣,發展貿易。

先借后還,構造信用評級,到期不還,立案徹查,若當地官員貪贓枉法,就地處決,若百姓投機取巧,嚴懲不貸,三代不得科舉,經商,入伍。

這兩點堪稱是點睛之筆。

大魏國庫的確沒錢。

但建立錢莊,讓百姓乖乖地將銀兩存入其中,然后再用這筆錢去建設大魏。

當地縣府若是到期不還,立案徹查,貪贓枉法就殺,百姓若是賺到銀兩,卻舍不得繳納稅銀,三代不得科舉經商入伍。

這懲罰夠狠的啊。

三代不得科舉經商入伍,可謂是斷絕后路。

雖有些嚴酷。

但非常時期,非常之法。

或許這樣做會引來一些不公,可對于一個王朝來說,犧牲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換取大部分人的利益,這是值得的。

“好!”

一道驚聲響起。

跪在養心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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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立意文章,天下文人懼驚

養心殿。

隨著一個好字響起。

一時之間,殿中的女子,不由露出驚色。

龍椅上的這位女帝,可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準確點來說,身為她的侍女,李婉兒也摸不透這位女帝的性子。

有時候覺得女帝很好說話,而且看起來毫無心機一般。

但有時候卻城府深似海,往往一個眼神,便可以看穿自己一切,所以侍奉這位帝王,各方面她都得小心翼翼。

只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聽過女帝如此模樣。

一時之間,李婉兒有些好奇了。

“大魏當真出了一位曠世奇才啊。”

驚呼聲再次響起。

是女帝的聲音。

這般的贊賞,讓李婉兒神色再次一變。

絕世文章,的確是罕見,可不代表著大魏就沒有。

能讓女帝如此贊嘆的文章,究竟是什么文章?而且文章當中到底寫了什么東西?

她不知道。

但她很想知道。

絕世文章,先呈給陛下觀閱,而后便是諸位大儒閱讀,不過必須要等陛下看完之后,大儒們才能閱讀。

否則是大不敬。

“傳朕旨意。”

“絕世文章入文宮封存,未有朕意,不得閱。”

女帝的聲音響起,下達了一道旨意。

“遵旨。”

這是李婉兒第三次震驚了。

按理說絕世文章陛下閱后,應該是文宮諸位大儒相繼觀看,可沒想到的是,竟然下令不允許任何人觀看?

這文章當中到底寫了什么?

這個許清宵到底是何人?

竟能得到陛下如此看重?

一個個疑惑出現在腦海當中,但李婉兒深深的知道一件事情。

這個許清宵,可以深交。

她是侍女不假,但她也需要穩固自己的地位,朝中許多人敬重自己,是因為自己是陛下最親近之人。

可伴君如伴虎,說不定某一天自己就被陛下拋棄。

帝王無情。

不只是說說而已,所以若是能得陛下喜悅之人,她多多少少會注意一下。

許清宵能得到女帝如此贊賞,就足以證明女帝欣賞許清宵,而且看這個樣子,絕對不是簡單的欣賞。

所以這個許清宵,她必要深交。

“陛下,既然您如此喜歡這篇文章,倒不如直接這許清宵直接入京?”

李婉兒出聲,如此說道。

“恩,宣朕旨意,本次大魏府試,許清宵榜首,宣他入京。”

女帝下旨。

只是剎那間,還不等李婉兒應聲。

女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

“不宣他入京。”

“傳朕旨意,許清宵為府試第一,但只因文章絕世,立意有道,但大魏已有朱圣立意,文章雖好,卻不實用。”

“為免立意之爭,動搖國本,此等文章,暫且封存,待國泰民安,方可觀閱。”

她的聲音響起。

顯得極其認真。

只是這一番話,卻讓李婉兒有些皺眉了。

呈現上來的文章,她沒有看,也不敢看,但從女帝方才的表現可以看出,這絕對不是立意文章。

立意文章,陛下也不會如此喜悅。

而且突然改口,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保護?

李婉兒瞬間察覺出女帝的意思。

她在保護許清宵。

看似打壓,輕飄飄的兩句話,將許清宵的文章貶低。

可實際上是在保護許清宵。

但為何要保護許清宵?

這篇文章到底寫了什么東西?能讓陛下改變心意?

李婉兒在思索,她想不出答案。

然而,大魏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與你無關的事情,不要多想。”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刻讓李婉兒臉色變得煞白。

“請陛下恕罪。”

李婉兒低著頭,腦門貼在地上。

“去吧。”

依舊是淡淡的兩個字,當下李婉兒不容遲疑,直接起身離開。

等李婉兒走后。

龍椅上。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文章上。

文章雖然好,但有很多地方需要細談,她完全知道,許清宵是個大才。

甚至說太符合自己心意了。

如此大才,她自然恨不得今日就能與其相見,可她更加知道的是,自己不能召許清宵前來。

原因無他。

如今朝堂暗流涌動,爭的你死我活,許清宵的安國策很好。

可這并不代表,就一定會被大臣們接受,哪怕是絕世文章,該不服的依舊不服。

若是自己直接重用許清宵,大刀闊斧的執行錢莊之事,可以保證的是,要鬧出大事。

而且許清宵也要倒霉,倒大霉。

像許清宵這種沒有根底的人,一旦得罪了人,那就不是小事。

當然自己完全可以護著許清宵,只要自己不點頭,自然沒人敢動他。

可問題是。

許清宵值不值得自己保護?

就因為一篇安國策嗎?

若是許清宵樹立的敵人是滿朝文武,一篇安國策有資格讓自己竭盡全力保下嗎?

利益。

權謀。

制衡。

誰能保證許清宵愿意跟自己一條心呢?

又如何保證許清宵不是腐儒呢?

每一件事情都有許多不穩定因素。

而作為一名合格的帝王,絕不能急,耐著性子看,衡量利弊之后,再做決定。

所以她不急著召許清宵入京。

反而將發展經濟的安國策,說成立意國本的文章。

這樣一來,對天下文人來說,許清宵的名望更高了一些。

但對于朝廷官員來說,危險性就小了許多。

對他們而言,一篇立意文章,根本影響不到他們,而若是一篇足矣更改國本的文章,那就不是小事了。

“許清宵。”

“朕期待與你見面。”

輕聲響起。

很快一道旨意傳遍了整個京都。

朱圣文宮第一時間得到旨意,所有大儒都在等待著陛下閱章。

然而當圣旨落下后,引來一陣疑惑。

沒有人會想到,這是一篇立意文章,更沒有人會想到,陛下會封存文章,不許泄露。

圣上的旨意,大于一切,這些大儒即便是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去看。

這是君臣之禮,若逾越是重罪。

“立意文章!當世竟然有人能作出立意文章?”

“這篇絕世文章,竟是立意?難不成當世又要出一位圣人?”

“朱圣立意,為天下文人之本,如今又來了一篇新的立意,是闡釋朱圣立意之精髓嗎?”

“非也,朱圣之意,五百年來不知道被多少儒道大家研究,經過不斷簡化和修改,再如何闡釋,也作不出絕世文章來。”

“那是為何?”

“能被天地認可,還是絕世文章,難不成他有新的立意?”

文宮內,諸大儒聚集一起,他們皺眉,畢竟當得知這篇絕世文章是立意之章,自然充滿著好奇。

好奇的原因在于,有朱圣立意在,這天底下怎可能會出現新的立意。

立意文章每年都會有,但能被天地認可為絕世文章幾乎不可能。

若是有的話,就意味著這新的立意,不弱于朱圣立意,甚至......超越朱圣立意。

“這更不可能,朱圣之意,乃是古今往來最佳的立意,未來萬載,也不可能出現新的立意,除非人之性變,物之神變。”

“恩,朱圣乃是第五代圣人,至如今也不過五百年而已,怎可能會有新的立意,我想這其中應該另有蹊蹺。”

“不過既然陛下如此開口,我等就不要多想,按照陛下所說去做吧。”

不少大儒開口,直接否認。

但沒有看過文章,他們也不敢完全確定什么,只是心中對圣人的信仰,讓他們認為這是陛下的手段。

至于是什么手段,他們管不著。

反正沒有新的立意。

當然沒有歸沒有,說還是要說,陛下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

等到時機成熟之時,一切真相大白。

“希望當真如我等猜想一般,這只是陛下其他心思,如若真出現其他立意,對天下來說,是一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立意之爭,對我等文人來說,勝過國本之爭,影響的并非是一國,而是整個天下,說是天下大亂,都不足為過。”

有人出聲,充滿著感慨。

他們希望這其中有其他原因,也希望這不是立意文章。

否則的話,會引來真正的麻煩。

畢竟當新的立意出現,對文人來說,不亞于國本之爭,甚至更為眼中。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皆然信奉朱圣立意。

突然出現新的立意,推翻朱圣立意,那就是天大的麻煩,文人不齊心,影響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就如此。

卯時一到。

圣旨便傳遍了整個大魏,各郡,各府率先得到通知。

而這一道圣旨,也瞬間在文人之中炸開了鍋。

相比較大儒們的冷靜沉思。

天下的文人可冷靜不下來。

一時之間,各種版本謠言紛紛出世。

有人稱許清宵尊朱圣,完美闡釋朱圣之意,對許清宵更加尊重。

但也有人稱,許清宵闡釋新的立意,有自我的感悟,有圣人之資,引起無數文人好奇與震撼。

這些都還算好的,但也有一些消息出現,說許清宵藐視朱圣,立新意,推翻朱圣之意,不尊圣賢,狂妄自大。

不過這部分的人不算很多罷了。

總而言之,許清宵這一次當真是名動天下。

之前便有許多人都在猜測許清宵作出怎樣的文章。

如今朝廷給了答案。

是立意文章。

如石落古潭一般。

唯一的區別就是。

這石頭。

是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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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46: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交接人一切的謎題

天下文人都震驚了。

許清宵作的文章,竟然是立意文章。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哪怕是南豫府中的三位夫子,也難以想象。

畢竟立意文章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

唯一能得知的就是,許清宵這回真的要出名了。

若是安國論策,大家只會驚嘆大魏又出了一位大才啊。

可立意文章,一定會大量引來爭紛,而許清宵也一定會被推上首位,或能得到尊重,但更多的會是質疑以及反駁。

當然若是許清宵公開表示,自己寫的文章,是闡釋朱圣立意,我堅決擁護朱圣抉擇,那就沒太大問題了。

如今天下文人,九成都是學習朱圣,你支持朱圣,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但到底是如何,無人知曉。

因為許清宵仿佛人間蒸發一般,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誰也不會知道。

如今天下文人矚目的許清宵。

此時此刻,正出現在一處官道上,策馬狂奔。

從南豫府到平安縣,正常速度是五天。

不過許清宵連夜趕路,到了一個驛站花錢換一匹馬,如此反復,兩天時間便可以趕到平安縣。

一路上許清宵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一匹良馬的價格是二十兩銀子,每次置換都需要半兩銀子。

許清宵倒也想買一匹千里馬,價格也不貴,畢竟這是修仙世界。

可問題是,一匹千里馬售價五百兩白銀,這誰頂得住?

沒有辦法,只能一匹馬又一匹馬的換乘。

好在。

兩天之后。

許清宵總算是趕到平安縣了。

來到平安縣后,許清宵目的很簡單,直接去找自己老師,其余人少見為好。

仗著入了品,許清宵趁著天黑,潛入了平安縣中。

至于坐騎也已經放生了。

雖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沒辦法,只能放生。

是夜。

周凌家中早已經熄滅了燈火。

許清宵一個翻身,便來到了周凌院子當中。

借助月光,許清宵來到主室,壓著聲音敲了敲門。

“老師,學生許清宵拜訪。”

大晚上突然拜訪,許清宵也知道有些嚇人,但沒辦法,畢竟有事處理。

來回一趟花費四天。

鬼知道程立東會不會冒著危險來找自己。

就算不會,自己也要早些時間回去,總不可能府試揭榜自己都不出現吧?

好在的是,府試揭榜要等一段時間,想來大家的熱情會逐漸冷卻下來,不會急著想要見自己,所以這幾天還是有時間逗留的。

“誰?”

周凌的聲音響起,顯得十分質疑。

“老師,當真是我,有要事。”

許清宵繼續開口。

“清宵?”

下一刻,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很快周凌提著一盞油燈,來到房門前。

待房門打開后,借助油燈之光,周凌看清楚了許清宵的面容,而后不由驚嘆。

“清宵,你怎么會突然回來?”

“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看到許清宵時,周凌的確震驚,按理說許清宵不應該是在南豫府等著府試揭榜嗎?

怎么好端端回來了?

“老師,方便說話嗎?”

許清宵開口,沒有直接說明來意。

“走,去書房。”

周凌沒有廢話,直接朝著書房走去。

待來到書房后,周凌將油燈擺放在桌上,沒有詢問什么,而是等待許清宵先開口。

“老師,學生此次前來,為兩件事情。”

“其一,需要老師為我準備些材料,寫在這上面了。”

“其二,學生想問老師,可否知道明月山在何處?”

許清宵開門見山,也不藏藏掖掖了。

他將材料清單遞給周凌。

同時詢問明月山。

“明月山?”

周凌眉頭緊皺,他在沉思。

“從未聽說過還有明月山這種地方。”

“容為師好好查查。”

周凌壓根就沒聽說過明月山,最起碼平安縣肯定是沒有的。

“麻煩老師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

“不算麻煩。”

“清宵,你突然來訪,為師就不多問什么了。”

“不過你這次在南豫府,可謂是名動天下,這滿江紅你是什么時候作出來的?還有你竟然能寫出絕世文章。”

“為師當真是撿到寶了。”

周凌沒有詢問許清宵為何來平安縣,反倒是提起滿江紅和絕世文章的事情。

“還是老師教得好,偶然之間,靈光一閃之作。”

許清宵謙虛道。

“靈光一閃?”

周凌頓時有些郁悶,他知道許清宵不想說出來,不過他沒有細細追問。

而是開口道。

“如今你許清宵之名,傳遍了整個大魏,更是有人稱你為許萬古,但清宵你切要記住,不可驕傲,也絕對不能自傲。”

“你儒進八品,將面臨儒道真正困難的地方,為君子立意。”

“這些日子若你沒事,一定要好好熟讀圣人之意,從而明確心中之意,若不明意,畢生難以晉升七品,若能明意,你的道路將會更加寬廣。”

“明白嗎?”

周凌循循教導,許清宵也是認真聆聽。

“老師之言,學生銘記于心。”

得到許清宵的回應,周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繼續問道。

“你打算回來幾天?在為師這里住下如何?”

“兩三日左右,住就不用了,學生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兩日后再來找老師。”

“今夜打擾,還望老師莫要怪罪。”

許清宵來的快,離開的也快,他不能耽誤,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他要調查清楚幾件事情。

一,金烏淬體術怎么會出現在平安縣。

二,是誰得到的金烏淬體術。

三,吳言來平安縣,到底是為了異術,還是有其他目的。

這三件事情許清宵一定要想明白,若是想不明白的話,難以解開謎題。

解不開謎題,去長平縣跟人碰頭,那無疑是找死行為。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

“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去吧。”

周凌點了點頭,讓許清宵注意安全。

“恩,學生告退。”

許清宵沒有多說,朝著周凌一拜,隨后離開。

待許清宵離開后。

并不是沒有目的,而是直奔縣令家去。

想要得知金烏淬體術的來路。

只有一個辦法,詢問縣令。

但直接去找縣令,無疑是自爆身份。

所以許清宵打算用入夢大神通,進入縣令的夢中。

不過能不能入夢進縣令的夢中,就說不準了,但多試一試應該沒什么問題。

根據之前潛入慕南檸夢中的經驗,自己入夢術應該有范圍限制,或許越近越好。

就如此。

兩刻鐘后。

已是丑時。

縣令宅中早已經是漆黑一片,除了幾盞燈籠還亮著光,一切安寧。

許清宵爬上屋檐,他知道縣令住在那一間房,偷摸上去,直接躺在屋檐之上,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一點動靜。

而后開始運轉入夢大神通。

剎那間,昏睡感襲來。

睜開眼后,是夢中。

很快,許清宵發現不是李縣令的夢中,而是她夫人的夢中,故此許清宵從夢中醒來。

第二次嘗試。

依舊不是李縣令夢中。

第三次嘗試。

第四次嘗試。

一直到第五次嘗試。

終于,許清宵潛入李縣令夢中了。

是在衙門當中。

有了之前入夢的經驗,許清宵很聰明,他變化成一只燕子,飛進衙門。

衙門內。

李縣令有些焦急地走來走去,其余一些捕快衙役則在說著什么。

“縣老爺,您放心,這許清宵如今府試第一,又作出絕世文章,朝廷肯定會獎賞咱們平安縣,縣老爺您更是居首功,最起碼也得加官進爵啊。”

“是啊,是啊,縣老爺,您就別急了,朝廷的人正在路上,估計要不了多久就來了。”

“府君記了大功,他也絕對不會忘記您的,說不定老爺您馬上就要去南豫府上任做大官了。”

捕快衙役們輪番開口,說著一些祝賀之詞,

許清宵頓時明白李縣令做的是什么夢了。

當真令人哭笑不得。

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如今名動大魏,府試第一,作為地方官,李縣令自然有好處。

所以這幾日估計日日夜夜都在想自己能得到什么賞賜,做這種夢也不奇怪。

想到這里。

許清宵立刻飛了出去。

他知道怎么融入夢中了。

平安縣外,許清宵變了模樣,不過不是本尊,而是陳心大儒的模樣,緊接著一揮手一派金甲鐵騎出現。

足足有數百位,殺氣騰騰。

李縣令正在等待著朝廷嘉賞。

而許清宵就假扮朝廷的人,嚇唬嚇唬李縣令,同時把自己想要的信息給問出來。

這就是許清宵的主意。

隨著金甲鐵騎的出現,許清宵再變出一位將軍跟隨在一旁。

直接朝著平安縣衙門走去。

夢。

本身就千奇百怪,不需要太過于合理,只要別太離譜,對常人來說,一覺醒來可能都會忘記。

同時若在夢中有過激行為,睡夢者會自我醒來,就好比從高樓摔下來,只怕立刻會被驚醒。

許清宵還做不到維持夢境不變,所以只能融入夢中,盡可能的不顯突兀。

免得李縣令驚醒。

很快,許清宵來到縣衙當中。

衙役們頓時大喜。

李縣令也急急忙忙從內跑了出來,眼中有遮掩不掉的喜悅。

只是當李縣令看到殺氣騰騰的金甲鐵騎后,莫名有些慌張了。

“下官李成,拜見大人,不知大人是?”

李成朝著演化陳心大儒的許清宵一拜,畢恭畢敬,眼神之中帶著疑惑。

“此乃陳心陳大儒,李成,你身為讀書人,居然連當朝大儒都不認得?”

許清宵沒有說話,而是讓身旁的將領開口。

此話一說,李縣令頓時震撼連連。

大儒?

他雖然也是讀書人,不過沒有入品,莫說大儒,就算是一個入品的讀書人在他眼中,都顯得十分尊貴,更何況一尊大儒。

“學生李成,拜見陳大儒。”

李成激動無比道,但同時更加敬畏。

“無需多禮。”

許清宵語氣平靜。

“李縣令,此番你平安縣,培養出一位當世大才,陛下十分欣慰。”

“賞千金,任知府,不過有件事情,陛下讓我先調查清楚,不知李縣令可否配合?”

許清宵問道。

一瞬間,李成顯得目瞪口呆。

賞千金是小事。

任知府之職。

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吧?

知府啊。

這是什么官職?

比他這個縣令強多少?

“請陳儒詢問,下官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成激動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有人舉報,許清宵偷偷修煉異術,陛下命我徹查,而舉報之人說,這異術就出自于你們平安縣。”

“我很好奇,你這小小的一個平安縣,怎會有異術之物?還望李縣令如實回答。”

許清宵問道。

此話一說。

李成頓時怒了。

“許清宵修煉異術?”

“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被小人蒙騙,這許清宵我從小看到大,老實的很,而且從小就有慧根,是塊讀書的料,他絕對沒有修煉異術。”

“是不是程立東舉報的?這個小人,想要強行抓人去領取功勞,故意陷害許清宵,若不是下官硬保許清宵,只怕絕無這絕世文章。”

“陳儒,您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許清宵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啊,下官當初見到清宵時,就看得出來,他是國之棟梁,是我大魏的棟梁,若許清宵心術不正,那天下人都心術不正。”

李成激動無比道。

他聽到這話,是又氣又恨。

眼看自己馬上就要加官進爵了,可沒想到的是,竟然惹上這種事情。

他一瞬間就想到是程立東在搞鬼。

所以各種怒斥,恨不得活剝了程立東。

聽到李成這番話,許清宵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好家伙,為了加官進爵,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當真是慧眼啊。

“許清宵是好是壞,陛下自然會查清,不過我只想知道,平安縣怎么來的異術。”

許清宵還是回歸正題。

“回大人,說出來您可能不信,這異術算是撿到的。”

李成有些尷尬道。

“撿到的?”

許清宵有些懵了,如此珍貴的異術,怎可能是撿到的?

“你在糊弄本官?”

許清宵冷哼一聲。

“不敢不敢,大人息怒。”

“下官知道,說出來大人肯定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準確點來說,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撿來的,下官認為,這死者修煉異術暴斃,結果被下官得之。”

“當時得到異術,下官第一時間便上奏朝廷,朝廷正準備派人來取,結果異術還沒有取到,就被一把火燒干凈了。”

“不過此時的確有些蹊蹺,但下官實在是無從查詢,還望大人明鑒。”

說到這里,李成也有些好奇了。

無緣無故撿到一本異術。

又無緣無故被一把火燒干凈了。

你說沒有貓膩是不可能的。

但怎么一個貓膩,他猜不出來,也猜不到啊。

完全無從下手。

這一刻,許清宵也有些疑惑了。

異術是撿來的。

怎么會這么巧撿來的?

許清宵皺緊眉頭。

等等,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什么,不由立刻問道。

“這異術是什么時候撿到的?”

許清宵問道。

“三月一日,未時。”

李成不假思索道。

三月一。

“南豫府逃犯吳言,是什么時候出現在平安縣中的?”

許清宵繼續問道。

“三月二日。”

李成繼續回答道。

好巧。

一瞬間,許清宵心中一驚。

整件事情突然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了。

而且莫名復雜了許多。

平安縣,無緣無故撿到一本異術。

剛巧的是,吳言第二天就來了。

你說這是巧合,許清宵還真不敢相信。

吳言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來?

而且還有一點的是。

吳言為什么知道,金烏淬體術會藏在案牘庫?

轟隆。

仿佛是一道驚雷一般,在許清宵腦海當中炸響。

是啊。

這一點許清宵一直忽略了。

為什么吳言知道異術藏在案牘庫。

自己知道,是因為自己是體制中的人,而且當時自己必死無疑,屬于靈光一閃,也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可吳言呢?

他出現在案牘庫,似乎是早就知道異術就在案牘庫。

為什么?

憑什么?

他憑什么知道?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一顆白衣門的暗子。

沒錯,就是暗子!

吳言有一個接頭人。

就在平安縣中。

而且能知道這異術就藏在案牘庫,肯定不是一般人。

是誰?

誰是吳言的暗子?

他是誰?

一剎那間,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也徹底想通了。

吳言為什么會來平安縣。

當初自己設想的是,平安縣有吳言需要的異術。

可是當時自己沒有想到的一點是。

吳言憑什么認定,平安縣有異術?

憑什么?

一個小小的平安縣,怎么可能會藏有異術?

所以由此可見,這異術是有人故意拿出來,隨便找個人當替死鬼,然后順理成章地出現在衙門當中。

可新的問題來了。

為什么這個人不直接與吳言交接?

為什么不直接給吳言?

為什么?

為什么?

當解開一個問題之后,馬上又出現一個新的問題。

許清宵大腦運轉的極快。

他想不到為什么。

明明可以直接交給吳言,卻不出面,反倒是借助衙門,將異術間接性給吳言。

嘶。

我怎么這么蠢啊。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原因。

這個暗子,不能暴露身份。

準確點來說,這個暗子,可能不認識吳言,亦或者說吳言不認識他。

兩人都是得到了上面的安排。

上面讓他們做什么。

他們就做什么。

對。

只有這個可能性。

雙方都不知道誰是誰。

可這個暗子是誰?

“除了你以外,誰知道這本異術放在案牘庫內?”

許清宵繼續詢問道。

“回大人,異術之珍貴,除了下官之外,沒有人知曉。”

李成思索一番,而后給予這個回答。

但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許清宵想要的。

不過這個答案許清宵也沒有質疑。

的確,異術事關重大,他也不敢保證衙門里會不會有人偷偷拓印一本。

所以他不敢聲張,誰都不會說。

“那是誰發現這異術的?”

許清宵繼續問道。

“是衙門里的差役張明,不過他已經死了,追捕逃犯時犧牲了。”

李成回答道。

張明?

許清宵回憶這個人,是個普通差役。

跟自己一般。

不過的確是死了,但不是被陰冥寒毒毒死的,而是直接被打死的。

線索一下子就沒了。

不對。

不是線索沒了。

若是有人故意將線索掐斷。

這就有些麻煩了。

許清宵繼續盤問一些事情,將李成知道的全部盤問出來后。

便給予了千金賞賜,還有知府官印。

如果李成覺得不夠,再送他塊玉璽都行。

信息得到,許清宵也沒有繼續入夢。

當下,許清宵帶著人馬離開,等離開之后,許清宵悄然無息離開了夢中。

寅時。

天還未亮。

許清宵睜開眸子。

從夢中醒來。

夜色正濃。

許清宵依舊是小心翼翼地離開屋檐之上。

離開了平安縣,隨便找了一處荒野之地,便開始沉思了。

現在的思緒很簡單。

第一,吳言來南豫府,是有目的,拿金烏淬體術,找到交接人,將東西給對方,但不知什么原因,他沒有找到這個交接人,極有可能是程立東追的太緊,畢竟這家伙也是個狠茬子。

第二,交接人是白衣門的,這毋庸置疑,異術應該也是白衣門給他的,可這個交接人是誰?可以確定的是,此人在衙門干活,但也不完全確定,只能說大概率。

第三,這個交接人,不認識吳言,準確點來說,他可能見過吳言,可還沒有機會表明自己的身份,沒有跟吳言真正接觸過。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找到這個交接人。

只要找到他。

一切就好辦了。

許清宵可以篤定,對方沒有接觸過吳言。

既然沒有接觸過吳言,那么對自己來說就是有利的。

自己完全可以謊稱是白衣門門徒。

來騙取信息。

至于他信不信?

許清宵有的是辦法。

可問題是。

這個交接人是誰呢。

許清宵認真琢磨。

他閉上眼睛,認真開始沉思。

這段時間來在平安縣發生的一幕幕全部出現在腦海當中。

每一個畫面,都仿佛定格一般,許清宵在找是誰。

一個時辰后。

突兀之間。

許清宵睜開了眸子。

他腦海當中。

浮現了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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