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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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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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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8: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許清宵的社交能力

客房內。

許清宵將行李放下,隨后直接躺在床榻上。

連續幾天住在馬車內,自然不舒服,睡覺都要縮著腳,哪里有床睡得安穩。

稍稍休息一會后,許清宵便起身開始練功。

一連五天,許清宵都沒有修煉過。

如今好不容易一個人,許清宵自然不會懶惰。

前前后后過了二十天,距離三個月入九品,只剩下兩個月了。

急,許清宵倒不是特別急。

依靠金烏淬體術,剩余兩個月內踏入九品,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房間內。

許清宵肉身再次出現淡淡金光。

氣血沸騰涌動,一道道金烏氣血凝聚而出,前前后后也有數百道金烏氣血在體內。

眼下有兩條路可以走。

凝聚金烏氣血,蘊養肉身。

以金烏氣血,開拓筋脈,完成凝脈。

許清宵暫時選擇第一種,他打算等到過些日子再突破,晚一點最好。

沒必要急于一時。

一個時辰后,許清宵收功。

隨著這段時間的修煉,許清宵也愈發感覺體質的蛻變。

可以說每天都有不同變化,無論是體魄還是反應能力,全方位的提升。

只是具體有多強,許清宵并不了解,但舉個例子,若是遇到楊豹楊虎兄弟兩兄弟。

許清宵感覺一只手就能擊敗二人。

他們兩人也是十品武者,但許清宵有自信一只手擊敗。

“豹哥說過,府衙里面有一種東西,名叫震鼓,可以測試武者的力氣。”

“若是有機會,可以去測一測。”

許清宵心中思索,關于武者體系,他也是一頭霧水,說來說去還是知識缺乏。

“要去看書,南豫府有書院,藏書百萬。”

“府試就算了,虛無縹緲的東西,多讀點書,等府試結束后就離開南豫府,隱姓埋名去其他府。”

“程立東死了也麻煩,難保上面不會瞎猜。”

“如果他沒死就更麻煩,這家伙估計對我有意見。”

一件件事情浮現在許清宵腦海中,他在規劃未來。

南豫府只是一個落腳地。

過來主要的目的,并非是為了府試,主要還是為了擺脫嫌疑,讓吳言有機會動手。

其次就是來看書,自己最大的問題,就是信息量太少了,必須要多讀書來彌補自己的知識盲區。

要看書。

多看書。

許清宵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哦,不對,還要去參加盛宴。”

差一點準備直接出發的許清宵忽然想到晚上還有一個宴會。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嘆了口氣,但也沒什么好說的。

缺乏娛樂性的古代,最大的愛好就是設宴聚友,文人有文人的玩法,粗人有粗人的玩法,甚至孩童老人也有自己的玩法。

畢竟到了晚上,除了去逛花樓以外,你找不到什么其他娛樂方式,撐到死也就是個賭牌。

對于晚上的宴會,許清宵想的很明白。

擴展一下自己的社交人脈,方法也很簡單,見人就夸,你文采好就夸你文采,你丹青好就夸你丹青,要是文采都一般般,就夸你長得帥。

試問一下,誰會覺得自己長得不帥?

這種社交手段,許清宵簡直不要太熟練,前世陪領導出差,靠的就是口才好。

就如此,又是半個時辰不知不覺過去。

隨著一陣敲門聲響起,讓許清宵放下手中書籍。

“來了。”

應了一聲后,許清宵站起身來,將門打開便看到王儒與一名丫鬟裝扮的女子出現。

“見過王儒兄長。”

許清宵很是客氣,同時眼中略帶著一些不解。

“清宵賢弟,你師兄說晚些赴宴,讓我帶你先去,這套衣服是你師兄特意讓我準備的,你先換好衣裳。”

王儒對許清宵十分客氣。

“換衣服?”

許清宵看了一眼自己的素衣,干凈是挺干凈的,不過的確沒有文人墨客的感覺。

“好,勞煩王儒兄長了。”

許清宵接過丫鬟手中的托盤。

“清宵賢弟,你先更衣,我在樓下等你。”

王儒說了一聲,便幫許清宵關上房門。

待房門關上后。

許清宵開始更衣。

陳星河為自己準備的衣袍是綢緞錦衣,整體為白色,上衣一塵不染,下裳邊角有點青色花邊,整體看來簡約而不失雅。

換上衣裳,許清宵用一根簪子隨意束發。

古代沒有鏡子,即便是普通的黃銅鏡,也不是便宜貨,好在上等客房都有黃銅鏡。

看不到全貌,只能稍稍看看自己的樣貌。

還行,挺帥的。

簡單整理一番,許清宵推開房門,朝著樓下走去。

來到一樓,王儒正在飲茶,等待著自己。

“王儒兄長。”

許清宵喊了一聲。

后者頓時回過頭,待看到許清宵后,王儒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清宵賢弟?”

王儒有些驚愕。

許清宵之前給他的感覺,只是略顯清秀罷了。

可穿上這套衣服之后,顯得儒雅無比,清秀的樣貌,也有一種天翻地覆的變化。

讓人直感俊美不已。

文人其實十分在乎顏值,畢竟一個滿臉橫肉的人,一口一口圣人言,豈不是顯得違和感十足?

許清宵換上衣服后,變化的確很大,不僅僅是樣貌,主要還是氣質。

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的確有道理。

許清宵這一身衣服換了之后,滿是儒雅氣質,導致面容看起來俊美的很。

“怎么了?”

許清宵有些搞不明白了,而后者擺了擺手,有些訕笑道。

“沒什么,只是賢弟換了一身衣裳,就如同換人一般,俊俏了許多。”

“不過想想也是,能與陳兄結伴而來,清宵賢弟自然不差。”

“賢弟,時辰不早了,我們一同走吧?”

王儒連說了幾句,看了一眼天色,略顯著急。

“好,勞煩兄長帶路。”

許清宵點了點頭,便跟著王儒一同前行。

設宴的地方,距離酒樓不遠。

步行一刻鐘左右,便來到設宴地。

明心齋

是一處大宅,門外有白玉古獸雕像,左右各自一座。

宅門很氣派,數十名武者鎮守,都是入了品的武者。

入品武者,在平安縣都可以當個捕快,到了南豫府卻只能給人看門,這就是大城市啊。

“見過王公子,敢問這位是?”

宅門迎客的仆人走來,滿臉堆笑地看向王儒。

“這是我好友,是陳星河的師弟,叫許清宵。”

王儒開口,告知對方許清宵的身份。

“明白了,兩位公子里面請。”

“王儒王公子駕到。”

“許清宵許公子駕到。”

后者只是例行詢問而已,待確定無疑后,便大聲喊道通報其中。

很快,有丫鬟從宅內走出,引領王儒與許清宵入內。

“清宵賢弟,你應該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吧。”

“愚兄提醒你幾點,待會若是暢聊之時,你有什么見解,最好想想再說。”

“你第一次來,盡可能多結識點朋友,能來這里的人,都是南豫府有頭有臉之人。”

“關系處好了,以后在南豫府順風順水,哪怕是去了長平郡,都有些人脈關系。”

王儒與許清宵并肩而行,壓著聲音告知許清宵一些注意事項。

“明白,多謝兄長提醒,愚弟牢記。”

許清宵點頭。

宅院很大,越過前堂,假山聳立,又有小橋流水,完爆前世所謂的大別墅,真正的園林。

也就在越過一座小橋后,幾道人影出現在前方。

“志遠兄,是志遠兄嗎?”

王儒露出喜色,高呼開口。

前行的幾人頓時停駐,而后回過頭來,看到是王儒,當下也露出笑容。

“王儒兄,好些日子不見啊。”

男子滿是笑容,與王儒作禮,而王儒也快速回禮。

“是啊,上次云嶺一別,甚是想念,甚是想念啊。”

“哦,對了,志遠兄,這位是許清宵,陳星河的同門師弟。”

“清宵賢弟,這是趙志遠,是柏廬書院,徐夫子得意門生。”

王儒為兩人介紹。

許清宵當即作禮。

“見過志遠兄,一直聽聞師兄提到過志遠兄長,未曾想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

許清宵社交能力可謂是滿級。

話一開口,讓王儒不由一驚,而趙志遠更是一愣,緊接著便是愉快。

而且夸起來還沒有任何直白,既有文采又不顯得直接。

這是個好人啊。

“清宵兄客氣了,客氣了,都是虛名,都是虛名。”

趙志遠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了,只能一口口的虛名虛名來回應,但對許清宵好感倍增。

“哦,對了,這兩位也是我的好友,這位是錦云縣林寧,這位是永凌縣王兆。”

趙志遠開口,向王儒與陳星河介紹這二人。

“原來兩位便是林寧和王兆啊,這些日子時不時聽到家師提到兩位之名。”

“說兩位才華橫溢,學富五車,讓我日后遇到定要好好結交,清宵見過兩位兄長。”

許清宵回禮之后,露出興奮之色,朝著兩人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兩人不由一愣。

他們在各地也算得上是才子,但來到南豫府就一般般了,可許清宵這番話太過于真誠,不像是假的啊。

一瞬間,兩人莫名喜悅起來。

“清宵兄言重了,我們二人也僅僅只是多讀了幾年書罷了,學富五車,才華橫溢不敢當,不敢當。”

兩人謙虛有禮,但嘴巴上說不敢當不敢當,面上的笑容濃盛無比,哪里像不敢當的樣子?

“清宵賢弟,當真是謙虛有禮,待會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

趙志遠笑了笑。

僅是簡單的見面,幾人對許清宵好感倍增,讓一旁的王儒連連稱奇。

不過眾人沒有耽擱,一同結伴而行。

只是走在路上,王儒有些好奇,壓著聲音問道。

“清宵賢弟,我問你個事啊?”

“你老師.......或者你師兄.......呃......”

“有沒有夸過我?”

王儒開口,略顯得不太好意思。

許清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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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8:5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府君押題

面對王儒的詢問。

許清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硬著頭皮說夸過,有些虛偽,說沒夸過,又傷人自尊。

想了想,許清宵只能笑著回了句自然提到過王儒兄長,然后再來幾句為人仗義之類的話,讓王儒笑顏逐開起來了。

古人的社交一般都比較含蓄靦腆,尤其是文人,大多數的內心想法都是,我行你不行,除非你文采真的驚為天人,不然的話都出自于書香門第,拜的是名師。

誰會認為自己資質差?

所以除非是關系特別好,或者是特意巴結,不然的話大多數見面就是問個好。

反觀許清宵就不一樣。

跟著王儒等人同行,接下來不管遇到誰,許清宵可謂是巧舌如簧。

“這位兄長俊俏不凡,當真是美如玉,實在是讓愚弟自感不如。”

“敢問兄長是否已經入品?為何見兄長周圍環繞浩然正氣,當真是羨煞愚弟了。”

“能和諸位在一起,當真是我畢生的榮幸,還望諸位莫要嫌棄愚弟笨拙啊。”

許清宵的社交能力,在這次宴會上,可謂是出類拔萃。

基本上任何與許清宵對上眼神的,都逃不過一頓夸贊,而且許清宵夸人還不是那種隨便夸夸。

知道你才華好,就夸你才華,看你長得俊俏,就夸你相貌,聽說你要參加府試,連忙夸你高中。

總而言之,你是最棒的,我要向你學習。

在許清宵這一番甜言蜜語之下,基本上與許清宵見過面的文人,哪一個不是喜悅激動。

參加聚會,最大的爽點是什么?

就是被人認出,被人夸贊,當然若是能在宴會上賦詩一首,得到大家認可自然是最好的。

許清宵滿足了眾人赴宴的美夢,也因此結識了不少人脈。

南豫府的才子,府下九縣的才子,有書香門第,也有富家子弟,總而言之這些人都記住了許清宵。

對許清宵充滿著好感。

也是,畢竟以往大家的社交方式,都是比較靦腆,若不認識都是朋友互相介紹,然后坐下來喝兩杯酒。

想要關系處得好,需要的就是時間。

君子之交淡如水。

許清宵就不一樣,上來就夸,把人夸的暈頭轉向,對于一成不變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不過許清宵這樣的行為,也引來了不少人反感。

心中鄙夷。

只是當許清宵來到對方面前時,又是一番夸贊轟擊,心中的鄙夷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

“許清宵,當真有雙慧眼啊。”

簡簡單單的一個開場,前后不到半個時辰,許清宵的好友莫名多了不少。

約許清宵去家里玩的有十五人,約許清宵宴會結束后一同去酒樓的有十二人,約許清宵下次一起踏青的有九人,甚至已經有四五人相繼約許清宵去花樓逛逛。

文人相約基本上都是關系好才約,尤其是去花樓這種地方,不是特別看中你,或者是說關系特別好,基本上不會去約。

畢竟花樓這種地方,多多少少有些不雅,能一同去關系極好。

而且夸人的好處不僅僅只是認識朋友,自己的名氣也有所提升,方才許清宵便聽到有人在聊自己,也是各種好詞形容。

一個人夸自己,別人會覺得這人應該還行。

十個人夸自己,別人會覺得這人可以啊。

一百個人夸自己,別人會覺得這人真厲害,得見識見識。

口碑就是這樣形成的。

許清宵稱之為。

人情世故

“宴會開始,請諸位公子落座。”

也就在此時,隨著一道高喊聲響起,大部分正在交談的文人頓時朝著宴會中落座去。

設宴地方,是一處空闊的院子,左右各自擺放木桌,一共四排,每排十桌,一桌可坐兩至三人,若是關系好不嫌擠坐四人也無妨。

“清宵兄,來這里坐。”

“清宵兄,這里這里。”

“清宵兄,坐這里近一些。”

“清宵兄,坐我身旁,好好聊幾句。”

此時,隨著許清宵入內,社交好處頓時體驗出來了。

當許清宵走進院中,不少人滿臉喜色邀請著,一個個都想拉著許清宵同坐暢聊。

一些還未曾與許清宵打過交道的文人不由驚訝,連忙詢問他人許清宵是誰,感覺名氣很大的樣子。

一旁的王儒看到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羨慕,他與在場不少人關系還不錯,認識好幾年,可愣是沒一個叫自己,反倒是許清宵才不過認識他們半個時辰。

居然這么受歡迎?

好家伙,長得帥真的這么吃香嗎?

王儒有點小情緒。

可就在此時,許清宵開口。

“多謝諸位好意,不過愚弟是隨王儒兄長一同前來,待會還要等我師兄過來,就不好打擾諸位。”

許清宵開口,委婉拒絕眾人。

眾人盛請,這是好事,但若是處理不當就是壞事,無論答應誰都會冷落其他人的熱情,反倒是與王儒坐一起,既不失禮格,又不讓人心冷。

畢竟自己的確是跟著王儒一同赴宴,真要跟別人坐在一起,豈不是打了王儒的臉?

而許清宵這番話一說,王儒心里舒坦了許多,莫名覺得許清宵知禮不忘恩啊。

先前那一點點的不愉快蕩然無存,王儒帶著許清宵落座下來。

前面第三位,不算近但也不算特別遠。

落座下來后,許清宵立刻與周圍幾人作禮,自報家門一番后,這才緩緩松了口氣。

太懂人情世故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要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就得事事注意,有點累人,但好處也不少。

今日這場宴會結束后,自己在南豫府遇到點事,估計都能直接擺平,不至于給師兄惹麻煩。

叮。

很快,清脆的琴聲響起,伴隨著一個個歌姬從院外走了進來。

這些歌姬面容嬌美,肌膚細嫩,穿著薄紗,隨音而舞,偶爾的若隱若現,更是撩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許清宵靜靜地欣賞著,沒什么非分之想。

古代歌姬表演再好看,也比不過現代的表演,一兩次或感新鮮,但仔細去看會發現也就這樣。

若不是歌姬長得漂亮,許清宵的確也欣賞不來。

“黑色。”

許清宵喝了口果酒,心中喃喃自語。

一段精彩的歌姬表演結束,眾人輕拍桌子喝彩。

而此時,一道身影也院內走出。

二十歲出頭,錦衣富貴,白綠相交,腰系美玉,束冠羊脂,面容也俊俏。

人一出現,王儒壓低著聲道:“這就是李鑫,李公子,南豫府府君長子。”

王儒告知許清宵對方的身份。

不過掃了一眼,許清宵發現眾人見到李鑫僅僅只是稍稍點了點頭,并沒有那種起身喊一句見過李公子。

反倒是一個個悠閑自在,該干嘛干嘛。

嘖。

古代文人就是拽啊,府君之子,這是什么概念?前世市高官的大兒子,別說同齡了,就算是一些比他大十幾歲的人,也要恭恭敬敬喊一聲李總好。

這幫文人也不是說不給臉,但壓根沒有那種恭維,反倒是一副,我來赴宴是給你面子的態度。

好家伙。

好家伙。

當真是好家伙。

許清宵逐漸摸索出一些門道,再看看李鑫,臉上沒有一點不愉,反倒快步來到主位,端起桌上的酒杯道。

“諸位,因發生一些小事,導致耽誤了時辰,還望諸位莫要生氣,李某自罰三杯。”

李鑫開口,快速喝了三杯酒,算是自罰。

“李公子畢竟是府君之子,府內事務繁忙,這點我等是知道的,今日邀宴,不勝榮幸,敬李公子一杯。”

有人開口,第一個舉杯,眾人也跟著舉杯,畢竟李鑫自罰三杯也算是給足眾人面子,而眾人雖然直白,可又不是傻子。

“我等敬李公子一杯。”

這一刻,眾人紛紛舉起酒杯,朝著李鑫敬酒。

后者也痛快飲下。

酒過三巡之后,一個又一個節目表演出現。

大多數離不開琴棋書畫,奏樂跳舞,一些雜耍游戲,前半段時間都是欣賞節目。

一直等到亥時。

眾人也喝的差不多了。

隨著一些琴師離開,院子安寧了不少。

“諸位,今日邀約,其實所謂兩件事情。”

“一來是,府試在即,李某作為府君長子,自然要為諸位設開功宴,待府試過后,李某還會宴請諸位。”

“二來是,此次府試,極為重要,新朝第一次府試,可謂是萬眾矚目,家父這些日子與不少儒道大家交流,嘗試押題,今日也就是為這件事情,耽擱了一些。”

李鑫出聲,道出這次宴會的目的。

不過他這話一說,滿堂嘩然。

“府君為我等押題?”

“新朝第一次府試的確重要,卻沒想到府君竟愿為我等押題。”

“李府君當真是我輩楷模啊。”

眾人第一反應是驚訝,緊接著便是興奮與激動。

押題。

通俗點說,就是猜考試題目。

民間允許押題,畢竟出題者皆然是朝中大儒,不會泄題,真要泄題,不需要朝廷觸發,天地自然會有時候感應。

能成為大儒者,也不會是這種人。

不過押題這東西,有很多講究,地位越高的人,猜測的越準。

畢竟這是個很簡單的邏輯關系。

了解出題者是誰,又是什么性格,從這里開始挖掘,其實能猜到部分。

所以府君押題,的確不得不讓人激動啊。

“那敢問李公子,府君大人押的是什么題?”

有人回過神,忍不住問道。

李鑫沒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當下,院外便走來幾個家仆,抬著一塊石板,板上有一張白紙。

白紙上赫然寫著兩個字。

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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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19:24 |只看該作者
三十三章:請清宵兄作詩

安國。

隨著府君押題的出現。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白紙上。

許清宵有些驚訝,沒想到府君押的題,竟然和老師猜的差不多一樣。

看來自己老師有點東西啊。

“安國之題嗎?倒也符合當下情景。”

“恩,大魏王朝立國七百余年,武帝七伐,卻依舊無力回天,國家社稷搖搖欲墜,安國之題,合情合理。”

“若以安國為題,想來北邊依舊不太安寧啊。”

議論聲響起,眾人念念有詞,望著安國二字,他們心中感慨萬千。

歷代的文人,無非就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國不安寧,何來盛世?

若無盛世,又怎能讀書?

“諸位,這是家父所猜之題,今日請諸位前來,也是暢聊此題。”

“當然具體是否,還是要等府試開考才能知曉,家父也只是猜測一二罷了。”

“在座各位,有想法的可以開口,暢談無言,互相交流。”

李鑫出聲,指著白紙說道。

位座中,王儒喝了口果酒,壓著聲音與許清宵道。

“李鑫公子也要參加府試,這題八九不離十,府君用了心,好好琢磨一下。”

王儒壓著聲音提醒許清宵,讓他用心去聽和琢磨。

許清宵點了點頭,也明白這次宴會的主要目的了。

“府君之子都參加府試,看來陛下真的很在乎這次府試。”

“將押題說出,讓大家參考,無非是驗題和拓展思維。”

“古人不是傻子啊。”

許清宵心中瞬間判斷出一些信息。

李鑫來吃飯,美曰其名是說府君押題,給大家提個醒,其主要目的,為的是驗證自題,以及拓展思維。

想來李鑫應該寫好了相應文章,看看大家的思路是不是一樣,或者從中優選。

喝了口果酒,許清宵也沒多說什么,他對這個題目有一定思路,但好不好不知道,先聽大家怎么說。

“李公子,諸位公子,安國之題,我的確有一些見解。”

有人開口了。

能來這個宴會者,皆然都是有頭有臉,讀過幾年書的人,若是能出個風頭,自然是好事。

隨著他開口,眾人紛紛點頭,李鑫更是笑道:“荀公子請說,我等洗耳恭聽。”

后者穿著青灰色長袍,將酒杯放下,看著眾人道。

“所謂安國,其意安定國家。”

“然,武帝七次北伐,卻飲恨瀚海,邊疆之亂,北境蠻夷,始終對我大魏虎視眈眈。”

“蠻夷不除,邊疆不定,何以安國?”

“所以,在下認為,若府試真以安國為題,其核心在外。”

他出聲,字字珠璣,字正腔圓,飽含著感情,對邊疆之亂,蠻夷禍根充滿著憤怒。

聲音落下,不少人點頭,皆為認可。

“荀公子所言極是,李某也是如此思考,外亂不止,國家何以安定。”

“靖城之恥猶在眼前,蠻族之恨,銘記于心。”

李鑫感慨,他認可對方所說。

而由他帶頭認可,眾人的聲音逐漸響起。

“恩,蠻夷不除,何來安國,邊疆不定,空談盛世。”

“是啊,武帝年間,若不是一場大雪,蠻夷早就被滅,當真是意難平。”

“如今陛下登基,想來也要做一番事業,若能根除蠻夷之禍,乃大魏之福,就怕難以根除,又惹來一場靖城之恥,那就是潑天的罪過。”

“自古女子稱帝,前所未聞,開萬象之原始,辟千古之奇談,也不知能否齊名。”

眾人議論,或許是喝了不少酒,說的話越來越放肆,尺度也越來越大。

許清宵連忙咳嗽一聲,端起酒杯道。

“諸位,大魏國恥,猶記在心,但我等也莫要蕭條,理應牢記恥辱,為國報效,為君分憂,為百姓造福,來,共飲一杯。”

許清宵出聲喊道。

這要是還讓他們繼續說,估計說著說著就要開始噴皇帝了。

萬一事情傳到皇帝耳中,自己無緣無故被牽連就麻煩了。

不管當今皇帝是什么性格,能不能聽忠言,反正想要好好活著就別作死。

許清宵這一番話說出,眾人皆有感染,紛紛舉杯共飲。

不過讓許清宵有些驚訝的是。

涉及到皇帝,好像大家并不是特別在乎,尤其是李鑫,按理說他是府君之子,更加顧及這個東西,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跡象。

想來應該是文人言語比較自由。

但不管如何,許清宵還是謹慎一些,免得禍從口出。

飲酒過后。

眾人繼續圍繞安國這個話題去談。

但大多數談論的還是外族入侵話題。

許清宵沉默不語,只是認真聆聽,不過內心有自己的想法。

眾人所說很有道理。

只是許清宵卻感覺,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畢竟要真是這個意思,那皇帝也就別當了。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

外面的事情再怎么樣,終究有沖緩余地,即便是蠻夷再殺到靖城,他也做不到滅國。

戰線布局,民心問題,資源分配,以及治國安家,哪一個不能讓蠻夷頭疼的?

光靠殺有用嗎?

肯定是沒用。

所以安國,絕對不是邊境問題。

百無一用是書生,讓書生去談戰爭歷史,無非就是紙上談兵,一堆馬后炮。

不去戰場,不了解真正的戰爭,所談的一切都是扯淡。

所以皇帝應該沒這么蠢,讓一群書生談論戰爭。

這個安國。

應該是......經濟。

恩。

經濟問題。

對于一個國家來說,外部問題小于內部問題,以史為鑒,大多數國家破滅,其原因就是內部出了問題。

而這個內部,無非就是兩個。

朝堂與百姓。

藩王、權臣、黨派,為朝堂之根。

經濟、農業、生活,為百姓之源。

朝堂的事情,輪不到一群書生來指手畫腳,那種級別的戰斗,用腳指頭都能玩死一批人。

所以如果皇帝以‘安國’為題。

其根本應該是‘安治國家’。

如何讓國家安寧,讓百姓吃飽喝足。

一旦百姓吃飽喝足,就會減少許多爭紛,而且百姓對國家也會產生巨大的信賴。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百姓吃不飽穿不暖,外族打進來了,關我屁事?反正無非是日子再苦一點,甚至恨不得趕緊打進來。

可若是百姓吃飽喝足,還有閑錢去勾欄聽曲,真要打仗了,誰不氣?

我每天過得美滋滋,你來破壞我幸福生活?爺跟你拼了。

所以安國之策。

應是百姓,百姓之源,應是柴米油鹽,而這一切都應是銀兩。

通俗一點就是。

銅板子。

許清宵心中篤定了方向,但明面上不說,他是讀書人,但不是圣人。

說出去干啥?顯擺自己很有能耐?然后被人抄題?

好話可以一直說,又不要錢。

這種東西還是少說,人家認可不認可都是一回事,沒必要出這個風頭。

恩,猥瑣發育,穩住。

宴會上。

待許清宵回過神時,卻發現眾人有些悲苦,原本還很熱鬧,突然一下畫風就變了。

“國家恥辱,歷歷在目,我等讀書人,只能寒窗苦讀,卻不能為國貢獻,當真是羞愧啊。”

“是啊,當世的繁華,離不開先輩們的犧牲,北境蠻夷,不如豬狗。”

“待有朝一日,我能入兵部,去北境征戰,我定要殺的蠻夷絕后。”

話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逐漸的開始抨擊北境蠻夷。

許清宵在周凌家讀過不少書籍,其中有提到過北境蠻夷的。

北境蠻夷是大魏子民心中的一根刺,時時刻刻都在刺痛著天下人。

蠻夷之流,天生適合當武者,身強體壯,而且筋脈自通,這是種族優勢。

十個大魏士兵打不過一個蠻夷,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好在的是,老天爺給了你體能上的天賦,就會在智力上削弱,大部分蠻夷智力都一般。

他們入侵大魏,燒傷搶掠都是小事,重點是一些慘無人道的虐殺。

靖城之恥,不僅僅只是打到京都附近。

而是以種種慘無人寰的手段,虐殺著中原百姓。

這才是真正的憤怒點。

這也是大魏立國以來,最想要做的事情,橫掃蠻夷,統一北方勢力,再韜光養晦,一舉鎮壓邊境,完成史無前例的大統一。

不過九代君王都做不到,這一代其實更難做到。

最有希望的還是武帝,只可惜還是敗了。

“蠻夷之罪,罄竹難書,此情此景,當真想作詩一首,以泄心恨,奈何文墨不足,難登大雅。”

“在場可有人愿賦詩一首嗎?”

李鑫開口,他痛斥蠻族,想要作詩,可惜文化不足,就將目光看向眾人。

這一刻,場面安靜下來了。

倒不是沒有人會作詩,只是突然作詩有些難度,臨場發揮倒不是不行,可這么多人看著,萬一念的不好,豈不是成了笑話。

許清宵坐在下方,他喝了口酒,非常能理解大家的感覺。

畢竟讀是讀了幾年書,寫寫文章還行,反正想到什么寫什么,作詩就不一樣,沒點文化真做不出來。

又要應景,又要應情,還要押韻,又不能是口水詩,萬一說錯了,惹來笑話,可是毀名聲的事情。

能理解。

不過就在此時,有人忽然看向許清宵,不由起身笑道。

“李公子,我聽聞陳星河,陳兄作詩極好,不過陳兄貌似沒來,他師弟許清宵倒是來了,不如請清宵兄吟詩一首?”

這人開口。

面上滿是笑容,看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只一瞬間,眾人的目光全部聚來。

許清宵有些懵了。

哈?

讓我作詩?

我會作個毛啊,毛你知道嗎?

還有,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不對,我剛才還夸過你,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

好啊好,我要記住你的名字,以后再也不夸了。

許清宵是有點懵了,他喝酒喝的好好,突然讓自己作詩?

他才不干。

自己這點文化,作出來的詩就是丟人現眼,不干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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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以詞晉品,震撼全場

不是許清宵謙虛。

聽大家聊天扯淡,許清宵也蠻喜歡的,畢竟通過閑聊可以得知一些信息。

可讓自己作詩,怎么作?

問題是,好人緣在這一刻的副作用出現了。

“是啊,是啊,清宵兄一看就是才華橫溢,作一首吧。”

“我很看好清宵兄,來來來,清宵兄,莫要謙虛。”

“恩,星河兄作詩的確有名,清宵賢弟既然是同出師門,肯定也不差。”

“清宵賢弟,來吧。”

許多人開口,許清宵之前夸過他們,得來了好人緣,如今這種事情,大家自然要夸回來。

這就是君子之交。

首座上的李鑫有些好奇了,平日里作詩,要么就是你爭我斗,要么就是有人念完之后,各自評論哪里哪里不好。

哪里會有這么客氣過?

這個許清宵,看來有些來頭啊?是個人才,自己竟然不知道,得好好結交一番。

李鑫心中思索,他出生富貴,自幼讀書,跟在府君身后,人情世故自然耳目渲染,知曉遇到人才得要結交。

說不定某一天對方飛黃騰達,就是自己的人脈了。

他第一次見許清宵,可眾人卻對許清宵熱情似火,還如此客氣,如何不讓人覺得這是個人才?

“清宵兄,雖是第一次見面,但聽諸位如此夸贊,想來清宵兄作詩極好,可否賞個臉,作詩一首?”

李鑫開口了,主動邀請許清宵即興作詩。

這一刻,許清宵更加郁悶了。

面對著眾人的起哄,再加上東道主都這樣開口了,真要推辭,那豈不是打人臉了?

可硬著頭皮作詩,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唔......那就抄詩吧。

作詩不太會,抄詩許清宵還是會的。

不過許清宵不打算走文抄公這條路線,畢竟當文抄公也不是一件簡單事,有些詩詞放前世那是千古名詩。

但你穿越了怎么可能隨便抄?

詩要應景應情,你來一句望廬山瀑布,請問廬山是那座山?

這個還能硬扯,可要是一些典故詩詞,你怎么硬扯?大家都不理解啊。

所以想要當文抄公,必須要熟知歷史,然后進行魔改,不然真硬著頭皮背,詞好意不同,GTE不到爽點啊。

只是面對眾人的期盼,許清宵只能起身嘆了口氣道。

“我入學不過半載,還在摸索學習,不過諸位讓我作詩,愚弟只能獻丑一二。”

“不過并非是詩,而是詞,是我為一位將軍所作,并非即興。”

許清宵開口,先是貶低自己一番,然后再說出這不是即興,重點是為別人所作,而不是自己有感而發。

這一番話說出,引來眾人更加好奇了。

“為他人所作?誰?”

“當真有些好奇啊。”

“詞也可以,詩詞詩詞,皆一樣。”

“為一位將軍?有趣,有趣。”

眾人滿是好奇。

而李鑫稍稍壓了壓手,示意安靜。

宴會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沉默。

許清宵掃了一眼眾人,心中依舊是無奈,但既然被逼到這個程度了,也就硬著頭皮上了。

呼!

深呼吸一次,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下一刻,許清宵開口了。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許清宵富有感情開口,當詞念出,許清宵莫名有些感覺。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許清宵抬頭望去,仿佛眼前并非是庭院,而是滿目瘡痍的戰場,又仿佛是一片空闊。

這一刻,眾人屏住了呼吸。

許清宵的聲音,仿佛有感染力一般,讓人莫名沉寂。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

“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低昂的前奏結束之后,許清宵聲音攀升,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格外的清脆,也格外的有感染力。

尤其是最后一句話,更是讓在場所有人莫名感到激昂。

“靖城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許清宵的語氣一轉,聲音既高昂,又充滿著悲憤不甘。

靖城的恥辱,尚未洗雪,臣子的憤恨何時才能泯滅。

這一句話,戳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內心。

眾人攥緊了拳頭,仿佛靖城之恥就在眼前一般。

“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蠻夷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最后三句話,許清宵更是慷慨激昂,目中有火,壯志凌云。

而這一首詞,也讓在場眾人都震撼住了。

駕馭戰車,踏破連云山營壘,壯志同仇,餓吃蠻夷之肉,渴飲蠻夷之血,我要從頭收復舊山河,再回京朝圣報捷。

好!

當真是好!

這一刻,滿堂的文人皆然回過神。

他們第一反應便是叫好。

尤為李鑫,更是激動的失態叫好。

沒有人會想到,許清宵竟然能作出一首這樣的詞來。

簡簡單單不到百字,卻能將大魏子民對靖城之恥的憤怒表達而出。

既有恥在,也有壯志凌云。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這句話如雷貫耳,勸大魏子民莫要虛度年華。

要時時刻刻記住,靖城的恥辱,還未洗刷,大魏的犧牲,終要有個說法。

“好!”

“好啊。”

“清宵兄,當真大才。”

“千古名詞,千古名詞,這是千古名詞啊。”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說的太好了,許兄,當敬你一杯。”

“未曾想到,這般宴會之上,能聽到這番名詞,此生無悔,無悔啊。”

宴會上,眾人一一回過神來,他們激動的站起身,朝著許清宵敬酒夸贊。

雖然他們作詩賦詞能力差,可鑒賞能力不差啊。

許清宵這首詞,立意絕好,用詞精妙,前半段勸阻世人莫要空度人生,后半段以靖城恥為由,表達心中之意,首尾呼應,當為好詞。

可以說,今日晚宴過后,許清宵之名,必會大放光彩。

這就是聚會的好處,若有真材實料,便可揚名。

“清宵兄,愚弟比你年幼一些,方才作詞,可為千古流傳,愚弟佩服,敬您三杯。”

李鑫第一時間走了下來,想要與許清宵敬酒。

但就在這一刻。

一道道純白之氣纏繞許清宵周圍。

才氣涌動,凝聚一道道浩然正氣。

眾人驚愕,望著許清宵,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這是晉品了。”

“清宵兄晉品?”

“是入品吧?”

“不,是晉品,九品開竅。”

“九品?清宵兄原來早就入品了?”

“嘶,看清宵兄不過二十歲出頭,早已經是入品儒者?我當真是慚愧啊。”

“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二十歲便晉九品,前途無量,我老師年過百歲,也才勉強入了九品,清宵兄當為大才。”

“一詞晉品,這種奇觀未曾想我能親眼目睹。”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立在原地,有些癡呆地看向許清宵。

他們苦讀詩書十多年,為的是什么?從官從政是其次,主要的還是晉品啊。

官職是朝廷封賞。

而品級是天地認可。

朝廷大還是天地大?這個問題不用想都知道。

眾人羨慕,但心中也明白一件事情。

許清宵之名,自今夜后,至少傳響南豫府,甚至傳到長平郡。

不,很有可能舉國皆知啊。

這首詞慷慨激昂,為千古名詞,一經流傳,絕然舉國文人皆知。

只這一首詞,許清宵這一生都無需在做其他,便可在史書中留下一筆痕跡。

這才是眾人羨慕之地。

如今更是以詞晉品,如何不讓人羨慕?

又如何不讓人震驚?

大才!

大才!

大才啊!

要說最為激動之人,便是李鑫。

他是府君之子,從小被寄予厚望,未來肯定是從政,只是想要超越自己父親很難,可若是能結識一位大儒,那就不一樣了。

許清宵不是大儒,可二十歲便抵達九品,又賦千古名詞,極有希望成就大儒。

自己若是與許清宵結好,未來如有神助。

不止他一人如此想到,在座眾人皆是如此。

而在場當屬最懵的,就是許清宵本人。

許清宵死活沒想到,自己念首詩詞,竟然晉品了?

要不要這么簡單啊?

怎么儒道升級這么快?有沒有一點挑戰難度?

不過無論心中多懵,才氣入體之后,化作一道道浩然正氣,涌入大腦內。

這些浩然正氣,仿佛有指引一般,朝著腦中涌動。

轟!

一道轟鳴之聲在腦中炸開,這一刻許清宵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仿佛腦中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掃凈一般,七識開竅。

這是儒道九品。

開竅。

人若開竅,過目不忘,提升智慧。

而就在此時。

浩然正氣凝聚雙眼,在孕育新的儒道神通。

只是剎那間,天地文宮浮現在腦海之中,鎮壓住體內所有浩然正氣。

“清宵兄,等無人之時,入文宮完成晉升。”

俊美男的聲音出現,他以文宮壓制許清宵的才氣。

“好。”

許清宵心神回應。

下一刻,周圍才氣散去,一切恢復如常。

睜開眸子。

只見一張張呆滯震撼的面容,映入眼前。

場面一度很安靜。

為了合群,許清宵也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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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二個儒道神通

有道是只要我不覺得尷尬。

尷尬的就是你們。

看大家都不說話,許清宵也不說話。

互相看著互相。

過了一會,眾人震撼的內心總算是平復下來了。

“清宵兄,大才啊,李某佩服,佩服!”

李鑫端起酒杯,能見證千古名詞誕生,還能看到許清宵以詞晉品,無論是任何一樣,都可以名震南豫府,前者更是可以享譽大魏王朝啊。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字字珠璣啊。

李鑫折服,他朝著許清宵一拜,文人之大禮,代表著難以言說的尊重。

李鑫一拜,眾人也立刻回了神,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

這是認可,也是尊重,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大魏文壇又多了一位俊杰。

許清宵的路,能走多遠,他們無法估量,但一定比自己要遠。

“諸位言重了,只是有感而發,算不上什么。”

許清宵回之大禮,逼裝完了,也要懂得謙虛,不然就顯得有些狂妄。

“不不不,清宵兄,你這首詞,可謂千古名詞,字字珠璣,如雷貫耳,我等雖作不出這樣的名詞,但也有鑒賞能力。”

“清宵兄才是言重,來,諸位,敬清宵兄一杯。”

李鑫是個實在人,或者說在座眾人都是實誠人,不敢去貶低只有崇敬。

眾人端起酒杯,又敬了一杯。

此時,李鑫忍不住問道。

“清宵兄,敢問這首詞可有名?”

李鑫問道。

“滿江紅·怒發沖冠。”

許清宵不假思索道。

這首詞乃是前世岳飛所著,其背景故事很符合靖城之恥,所以許清宵才會拿出來,應景應物。

再者許清宵也解釋了一番,這不是自己為自己作的,而是為一位將軍。

靖城之恥,自然有許多將軍憤怒不平,所以完全可以代入,等自己回頭看看書,找到一個將軍人設套進去,就天衣無縫了。

至于內容,許清宵只做了一點點改動,這個世界沒有賀蘭山,但有連云山,沒有匈奴,所以改成了蠻夷。

不做微調的話,難以融合這個世界。

“好!”

“好一個怒發沖冠。”

“清宵兄大才啊。”

眾人拍掌,對這個名字感到十分滿意。

“清宵兄,你這首詞,是為那個將軍所寫?”

李鑫繼續問道,這個問題一出,眾人皆然好奇。

“這個就不說了,顯得有些獻媚,以后再說吧。”

“諸位,時辰也不早了,愚弟想回去休息休息,穩固一下才氣,擾了諸位興致,自罰三杯再走。”

許清宵哪里知道這首詞適合那位將軍啊,所以趕緊找個理由開溜。

不過也是實話,許清宵想趕緊回去,刻印第二篇文章。

儒道十品,每提升一品都可以凝聚儒道神通以及刻印儒道文章,他不想耽誤,趕緊回去再說。

“言重了,言重了。”

“清宵兄去吧,穩固才氣最為重要。”

“清宵兄,明日我去找你。”

“清宵兄,明日有時間否?我訂好酒樓,一同飲酒去。”

“罰酒就不必了,清宵兄速去,莫要影響自己。”

眾人紛紛開口,理解許清宵的心急,換做是他們自己,恨不得直接離開。

“多謝諸位諒解。”

許清宵照樣罰酒三杯,隨后轉身離去,王儒跟在其后,也與眾人告別。

望著離開的許清宵,眾人有些感慨。

宴會也莫名沒什么意思,不過有人忽然開口,看向李鑫道。

“李兄,不是說今日有位大人物嗎?是誰?”

聲音響起,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永平郡主與世子,不過他們臨時有事,所以沒來。”

李鑫開口,說出對方來歷。

“郡主?世子?”

“永平郡主,永平世子?這兩位怎么來南豫府了?”

“居然是他們?當真是大人物啊。”

眾人開口,有些震撼。

“本想介紹與諸位,但這兩位太忙,也不好催促什么。”

李鑫有些苦笑。

郡主,世子,這是永平王的兒女,是王之后裔,李鑫哪里敢催促什么,全憑對方喜樂。

眾人能夠理解,倒也沒說什么。

而此時。

許清宵一路朝著酒樓走去,他步伐略急,身后的王儒緊跟。

“清宵賢弟,今日盛宴,你可是出盡了風頭啊,能與陳兄同門而出,想來就不一般,日后待清宵賢弟金榜題名,踏上金鑾殿,可不要忘記愚兄啊。”

王儒跟在身后,他是引薦人,自然與許清宵關系算近,如今跟來也是為了穩固情誼。

“兄長提攜之恩,愚弟銘記于心,自然不會忘記。”

許清宵客氣的回應一句,王儒這人還算不錯,不過他現在有事,比較急,所以不想耽擱什么。

得到許清宵的回應,王儒興奮起來了。

“清宵賢弟,當真是品行高尚,佩服,佩服。”

王儒跟在后面激動說道。

很快,兩人回到客棧。

許清宵顯急,與王儒簡單說了一句,便蹭蹭上樓。

王儒理解,沒有任何怨言,甚至特意找了小二,讓小二注意點,若是有人大肆喧嘩之類,要及時制止,免得吵鬧到許清宵。

待許清宵上樓后,不到片刻,陳星河的身影忽然出現。

“王儒兄怎么還在這里?是在等我嗎?”

陳星河有些驚訝,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方才一直在研究詩詞,所以耽擱了許久,沒想到王儒還在樓下。

“陳兄,陳兄......”

看到陳星河出現,王儒立刻拉著對方,顯得十分激動。

“這么激動作甚?”

陳星河滿是好奇。

“行了,我知道,耽誤了這么長的時間,的確有些不好。”

“走吧,你我一同去宴會,我向李鑫公子賠個禮就行。”

“不過陳某之所以拖延,倒不是有意之,恰好有感而發,作了一首詞,打算在宴會之上,獻丑一番。”

陳星河誤以為自己遲遲不去,引來有人不悅,所以王儒特意趕來提醒。

故此他顯得有些無奈,也說出自己沒去的原因。

靈光迸發沒辦法,想了一首好詞。

其實之前是詩,但作了半天詩作不出來,索性就改成詞了。

整體還不錯,有韻有味,算得上是上等之作,談不上絕詞,但絕對比等閑之輩好太多。

“陳兄作了詞?”

聽到作詞,王儒激動了。

“恩。”

陳星河傲然地點了點頭。

“那感情好啊,走走走,陳兄,趁著人還在,莫要耽擱了。”

王儒很是激動。

許清宵是陳星河的師弟,能作出千古絕詞。

陳星河是許清宵的師兄,這要是作首詞出來,那豈不是驚天動地?

沒有任何多想,王儒急忙拉著陳星河。

而陳星河也已然習慣這一切。

唉,太優秀了,沒辦法。

兩人消失在大街中。

而客棧內。

許清宵已經回到房中,進入了天地文宮內。

“恭喜清宵兄,一個月內,竟晉升兩品,當真大才也。”

文宮中。

俊美男子早已等候多時。

許清宵踏入儒道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直接升兩品,這晉級速度快到沒譜了。

“前輩就莫要笑話晚輩了,敢問前輩,現在刻印文章,來得及嗎?”

許清宵苦笑一聲,升不升品是其次,主要是能不能壓住體內的魔性,這才是根本。

“來得及,我以文宮壓制你的才氣,沒有讓你真正突破,你速速去文池中刻印文章。”

俊美男子如此說道。

許清宵點了點頭,便沒有廢話,直接跳進文池內。

如上次一般,盤坐在文池之中。

有了第一次經驗,第二次許清宵刻印文章就簡單多了。

而且文章許清宵也選好了,就滿江紅吧。

詩詞刻印。

浩然正氣在周圍形成颶風。

比第一次要簡單許多。

紫色的浩然正氣,形成一個胚胎,之前是散亂的,如今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胚胎,似乎在孕育著什么東西。

“觀想器物。”

俊美男子的聲音響起。

許清宵頓時回過神來,開始觀想第二件文器。

第二件文器凝聚什么呢?

升品太快,讓許清宵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啊。

以后沒事得想想,不然萬一又升品了,豈不是尷尬?

臨時抱佛腳,肯定是不好的行為。

戒尺。

許清宵腦海中想到了一樣東西,普通的文房四寶,莫名就覺得有點low。

要整就整點常人沒有的。

就戒尺了。

想到這里,許清宵開始觀想一把戒尺。

三尺長就好。

龍鳳就算了,戒尺正反繪畫天地,再加點師言進去,以后萬一混的不行去當夫子,也省的去買戒尺。

三尺長的戒尺很快浮現。

尺正面繪天穹云彩。

尺背面繪大地山河。

刻有師德勸言。

確定無誤后,第二件文器也凝聚而出。

與此同時,文筆也浮現而出,或許是晉級九品,文筆也發生了細微變化,筆桿上有龍紋痕跡。

文筆追趕著戒尺,兩件東西仿佛有靈智一般,你追我趕,環繞周圍。

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后,許清宵揮了揮手,當下兩件文器沒入體內。

緊接著,紫色的浩然正氣沒入體內,凝聚在雙眼。

這是儒道神通。

第一個儒道神通是言,許清宵還沒搞懂,不過今日盛宴上,許清宵感覺之所以能引起眾人共鳴,或許與自身的儒道神通有所關聯。

至于到底是不是,就很難分辨了。

而第二個儒道神通。

凝聚于眼。



可觀一切法,一切物品,妖魔鬼怪無所遁形,這個神通很好,比言字神通要好太多,最起碼有作用。

待文章刻印結束后,許清宵又一次的從文池中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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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大才顯世,南豫動蕩

從文池中爬出來后。

俊美男子便出現在許清宵面前。

望著俊美男子的面容,許清宵有些嫉妒。

“恭喜清宵兄,又添絕世詩詞,可惜我失去記憶,說不定可以寫幾篇文章,免得后續不足。”

俊美男子上來道喜。

而許清宵恭敬無比。

“前輩言重了,能有這份心,清宵莫名感動。”

許清宵客氣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繼續開口道。

“前輩,我已離開平安縣,如今到了南豫府,打算過些時候就去柏廬書院看看,或許能找到前輩身世。”

“只是前輩是否記起一些信息,也方便晚輩去尋找。”

許清宵開口,他打算天一亮就去柏廬書院,看看書去。

順便查找一番信息,看看能不能幫他恢復記憶。

“好,勞煩清宵兄了。”

“不過記憶的話,我還是沒有恢復太多,但與大圣人有關,這個我可以確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俊美男子回答道。

他失去記憶,一直沒有恢復,唯獨知曉的就是這一點點。

“明白了,前輩也莫要著急,等晚輩細細翻查之后,定會盡快告知。”

許清宵確定這幾個詞匯后,作禮告知。

“勞煩了。”

俊美男子有些感激。

許清宵也沒多說什么,離開了文宮之中。

客房內。

待許清宵睜開眸子后。

渾身不由感到一種暢快,尤其是大腦,更是空明無比,體內浩然正氣涌動而行,既壓制著魔性又在蘊養身體。

“九品開竅,八品修身。”

儒道一脈,十品是養氣,蘊養浩然正氣。

九品開竅,開智慧之竅,過目不忘,聰慧思敏。

八品則是修身,畢竟這一脈沒有什么實質攻擊能力,做不到武者一般,毀天滅地,但可以修養身息。

而這個修身,并不僅僅只是修養身體,而是脾氣。

畢竟一個儒者,動不動就發怒,別人說一句就難受,看到別人好就嫉妒,那這種能叫做儒者嗎?

修養身體,開闊心胸,這就是八品的境界。

體內的浩然正氣,就是在蘊養身體,若是踏入八品又是另一重境界,不急不躁,上善若水,從而符合天地自然規律。

而無論是武道,仙道,妖道,還是儒道,前期都比較一般,不是那種恐怖的提升。

雖然有一品一重天的說法,但這是相互比較的說法。

但自七品之后,就不一樣,每一品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基礎信息,許清宵還是知曉的。

掃了一眼天色。

有些微亮,已是寅時。

許清宵如往日般練功。

一個時辰后,許清宵渾身熱氣騰騰,以浩然正氣壓制燥熱的金烏之力后,便起身離開。

他要去柏廬書院看看。

推開房門,來到樓下時,便看到師兄陳星河,還有王儒。

不過陳星河有些失魂落魄一般,雙目無神,朝著樓梯走來。

“師弟見過師兄。”

許清宵作禮。

然而陳星河失了魂,徑直走過,愣是沒有回答。

這讓許清宵有些疑惑了。

將目光看向王儒。

后者也滿是尷尬,拉著許清宵下來道。

“清宵賢弟,你這幾日就不要打擾你師兄了,給他點時間緩緩。”

王儒出聲,面上盡是尷尬。

“發生什么事了?師兄他怎么了?”

許清宵好奇皺眉。

“倒也沒什么,就是昨日送你回來后,我剛好遇到陳兄,而你師兄吧,他剛好也作了一首詞,我就拉他去宴會。”

“我想著吧,你們師出同門,清宵賢弟一首滿江紅,驚艷全場,陳兄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結果沒想到的是.......”

王儒說到這里的時候,就不說了。

而許清宵大概明白前因后果了。

啊......這。

倒不是許清宵瞧不起陳星河,而是滿江紅乃是前世岳飛將軍所著,結合背景時代創作的千古名詞。

能被后世崇敬就足以證明這篇詞有多好了。

陳星河不差,可跟岳飛將軍比的話,還真是......比不過。

腦補一下當時的畫面。

應該是大型社死場面。

得意洋洋的拿出自己作品,結果慘遭打臉,擱誰受得了?

尤其是自己剛剛入學不到一個月。

非人打擊啊。

咳咳。

輕咳一聲,許清宵有些尷尬,而王儒則開口道。

“清宵賢弟這是準備去哪里?”

他問道。

“去柏廬書院,看看書。”

許清宵直接回答。

“看書?賢弟當真是大才啊,明明如此有才華,還要去看書,我等真是羞愧,若是賢弟不嫌棄的話,愚兄引路,畢竟你剛來南豫府,路況不清。”

王儒連忙開口,帶許清宵去柏廬書院。

“勞煩了。”

“不勞煩,不勞煩,清宵賢弟。”

王儒哪里有半點抱怨,他恨不得一直跟著許清宵左右,沾染沾染才氣也是賺的啊。

兩人走后。

此時,一道道身影,也穿梭在南豫府大街小巷。

某酒樓中。

一名儒生握著一張白紙,當著數十人面前,緩緩寫出滿江紅·怒發沖冠。

待書寫完畢,引來陣陣驚嘆。

“好詞!好詞啊!”

“當為千古名詞。”

“好一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好,好,好。”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好啊。”

喝彩聲陣陣,引來酒樓少許人矚目。

“諸位,這首詩詞,乃是許清宵,許守仁所著,你們是不知道,這位守仁兄有多非凡,一詞寫下,才氣入體,晉升九品,他如今不過二十歲,剛剛學業月足,有大儒之資啊。”

書寫滿江紅的儒生,滿臉漲紅道,他一夜未睡,待宴會結束后,第一時間就喊來好友,分享宴會之事。

此番言語一說,更是讓眾人震撼不已。

而同樣的事情也不斷在發生。

一處宅院。

一名書生瘋狂敲著大門,顯得格外激動。

天還未徹亮。

宅院開了,書生直接沖了進去,來到臥房之外,引得臥房之中的老者起身。

“先平,你這是作甚?怎么天還未亮你就跑來?”

老者有些慍怒,什么事不能等天亮再說?

大清早的擾人休息,讀書人不要睡覺的嗎?

“先生,先生,您快看,快看。”

后者沒有畏懼,而是將抄錄的白紙,遞在老者面前,這位老者早已開竅,在南豫府極有威望。

他沉得住氣,將目光看向白紙上。

過了片刻。

老者渾濁的目光露出驚色。

下一刻如視寶物一般地端著。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好,好,好,好一句靖城恥,猶未雪,好,當真是好,絕詞,絕詞。”

“不,千古名詞,這是千古名詞啊,這是你寫的嗎?”

“不,不可能,你若是能寫出這種名詞,你早就入品了。”

“誰,是誰?”

老者從之前的昏睡迷茫,到現在精神抖擻,甚至目光有神,揪著自己學生衣領問道。

“先生,這是昨日李鑫公子宴會上,一位叫做許清宵之人所作。”

“他已才氣入體,晉級九品,而且年不過二十。”

后者有點被嚇到了,但還是如實回答。

“年不過二十?九品?嘶!”

“走,去找陳夫子去,我換身衣服,不,不換了,走走走,跟我一起走。”

老者激動無比,想要換衣服,但回頭一想,還換個毛啊,趕緊走啊。

“找陳夫子作甚啊?”

后者有點迷,他只是過來匯報一下,師徒一起欣賞下作品,干嘛去找陳夫子?

“找陳夫子挖人啊,廢話那么多,趕緊的。”

老者怒吼一聲,便快速離開。

又是一處大宅院中。

一名儒生一路狂奔,手中捧著抄錄滿江紅的白紙,一個不慎,中途摔了一跤,好在沒有臟到詩詞。

起身之后,直接沖回家中。

“父親。”

“父親。”

“別睡了,別睡了,快來看。”

儒生回到家中,一路沖進父親臥房,而且毫不猶豫撞開房門。

嚇得床榻二人直接蹦起。

“你這是作甚?”

“毛毛躁躁!”

“成何體統。”

中年男子怒吼,他心臟狂跳,感覺差點就沒了。

“父親,你快看,快看啊。”

后者不知怎么去述說,直接將詩詞遞給其父。

“看,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寫出什么破東西?”

“什么爛詞也讓我看?簡直是......”

中年男子勃然大怒,敢情吵醒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看一首詞?

他正要雷霆大怒之時,可當目光落在詩詞上,整個人卻愣住了。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詞字不多,不過百字。

但讓他渾身一顫,如獲至寶一般。

“絕詞,絕詞,當為天下絕詞啊。”

“兒啊,這是你寫的嗎?這是你寫的嗎?”

中年男子激動起來了,嚇得一旁的妻子有些懵。

“父親,孩兒昨日參加李鑫公子的盛宴,這是盛宴中許清宵所作,他師兄是陳星河,不過他師兄就一般,這位清宵兄作詞更是引才氣入體,晉升九品。”

“而且父親,這位許兄才不過二十歲,如今朝堂四大書院鼎足,此人必有大才,若能為應天書院招來此等大才,想來也是功勞一件吧。”

他出聲說道,后者目光有神。

下一刻,直接跳下床榻,抓起衣裳快速穿了起來。

“走,隨父去見劉夫子,若這首詞真是此人所作,為當世大才,快,走。”

他說話間,已經穿好衣裳,拉著自己的兒子,奔向門外,留下一臉懵的妻子。

南豫府。

府君宅。

同樣也發生類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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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回府君,此人名為許清宵

府君宅。

李廣新看著面前的詩詞。

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瞳孔也比平時擴大了些。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啊。”

他身為府君,雖未走儒道,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官,鑒賞能力絕對是比這些儒生強太多。

常人看滿江紅,最多只是覺得這篇詞寫的很好。

但他卻能感受到這篇詞匯將會給大魏帶來怎樣的波瀾。

靖城之恥,對大魏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五代帝王,文治天下,國泰民安,號稱萬國之國,八方來朝,天下共尊。

可以說在靖城之恥發生之前,大魏王朝幾乎是達到了巔峰。

然而,隨著北方蠻夷揮軍南下,鐵騎踏破了大魏多少城池。

屠殺萬萬百姓。

生靈涂炭,血流成河,殺傷搶掠皆是常態,從北而下,十室九空,大魏國運降到最低。

這一場戰,打的大魏羞愧難當,打的建康帝病臥床榻,仙藥難回。

打的大魏文武百官成了啞巴。

若不是天不亡大魏,只怕江山早就易主,后雖然出現武帝,七次北伐,可終究無力回天。

北方的蠻夷,直至今日依舊還在叫囂,遲早有一天會打入京都,揚言要讓當今圣上為他們接風洗塵,淪為床榻玩物。

這是何等的大辱?

雖直至今日,北邊蠻夷除了叫囂之外,沒有實質性碰撞。

可這根刺,永遠在大魏臣民心中。

如今許清宵這篇詩詞,簡直是說到無數人的心坎里去了。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李廣新深吸一口氣,久久難以平復。

“父親,此人乃當世大才,需要孩兒拉入您麾下嗎?”

李鑫開口,詢問自己的父親。

“不可。”

李廣新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此等大才,年近二十,便晉級九品,又著千古名詞,未來不同凡響。”

“入我麾下,為父無臉,再者這等大才,也絕對不會屈于為父之下。”

“鑫兒,你方才說這篇詞,是他為一位將軍所著,是誰?”

李廣新直接拒絕,同時好奇許清宵這篇詞是為誰而作?

聽到這話,李鑫有些尷尬。

“孩兒問了,但許兄沒有回答。”

李鑫有些尷尬。

“沒有回答?”

“聰明,聰明,當真是聰明絕頂啊。”

李廣新忍不住感慨。

“這有何聰明?父親,孩兒愚鈍,實在不明。”

李鑫有點愣了,雖然說許清宵的確是大才,夸歸夸,可沒必要強行夸吧?

“你不懂正常。”

“自靖城之恥,大魏國策而變,武將為主,文臣為輔,即便是陛下上任,略微打壓,但這大魏依舊是武將為主。”

“七次北伐,封了多少王侯?”

“朝臣之中,有多少將領想率兵北伐?這篇詞一出,就如同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臣民之恨,歷歷在目,靖城之恥,尚未雪洗,無論是為功還是為名,北伐是注定的事情。”

“而這些將領之中,為首幾個更是參與過北伐,心中之恨比我等要強烈百倍。”

“這許清宵沒有道出為誰而作,當詞傳入京都,那幾位如今已經封王成侯之人,想來會自己代入進去。”

“名詞配名將,為千古美談,他們視權利為云煙,卻在乎名,若能流芳百世,千古流傳,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李廣新為李鑫認真分析,這一番話讓李鑫震撼不已。

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但仔細一想,當真是如此。

名將也好。

大儒也罷。

他們心中為國家,為百姓,為天下,而之所以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到了這個境界,錢權如過往云煙。

他們要的是,千古留名。

這才是大人物的最高理想,當然也有一些隱士高人,厭倦一切,這種境界更高。

可在朝堂之中,就做不到這個境界。

許清宵這篇詞,是為一名將軍所作。

詞是千古名詞,只需要時間去發酵罷了。

而這首詞是為誰而作?

朝堂當中那幾位頂天立地的將軍,封王者有,國公者有,他們的人生已經到了巔峰。

在往上就是大不逆,所以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追求,非要說有追求的話,那就是期盼子嗣后代有能臣。

可若是有人為他們賦詞一首,這首詞是千古名詞,他們自然欣喜。

千古過后,世人念及此詞,必想此人,流芳百世,此乃無上的榮耀。

而對他們來說,許清宵便成為了他們的恩人。

天大的恩人。

這樣的恩人,扶持一把不是人之常情?

細細想來。

李鑫只覺渾身汗毛豎起,目露震驚。

“許兄,什么都不做,便已為自己鋪好康莊大道,平步青云之路啊。”

“此人智慧,簡直如妖。”

李鑫感慨,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但隱藏著驚天手段,這種智謀說是如妖,也不足為過。

不過很快,李鑫不由皺眉道。

“可父親,孩兒當時詢問許兄,許兄給孩兒的感覺,好像是不知道為誰所作,這是怎么回事?”

李鑫問道。

李廣新冷笑一聲。

“你懂個屁,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真真假假,以假亂真,你還是太年輕了。”

隨著李廣新如此說道,李鑫頓時點了點頭。

可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從外面響起。

“報,府君大人,準百戶程立東求見。”

下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父子對話。

“程立東?”

“讓他來。”

剎那間,李廣新神色變得十分平靜,濃厚的威嚴彌漫,他揮了揮手,讓李鑫站在一旁。

很快,程立東緩緩走進大堂之中。

“屬下程立東,見過府君大人。”

程立東似乎有傷,他單膝跪拜之時,動作有些僵硬。

“事情辦得如何?”

李廣新沒有關心程立東的傷勢,當差的受傷是正常,既享了權力,又不想付出代價,這可能嗎?

“府君,南豫府逃犯吳言已被屬下斬殺,尸首也帶回來了,但未找到密謀之物。”

面對李廣新,程立東不敢抬頭,他低著頭顱,畢恭畢敬。

“沒找到?”

“真的嗎?”

然而李廣新眼中露出寒芒,落在程立東身上。

“府君,吳言做事謹慎,而且寧死不從,請府君明鑒。”

程立東出聲,如此說道。

“不可能。”

“他逃出南豫府,就是為了傳遞信息,吳言死不死,與本君無關,但那件東西一定要找到。”

“程立東,本君再問你一遍,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李廣新眼中冷意極濃。

“府君,吳言寧死不屈,屬下也沒有辦法,不過平安縣中,的確有一件怪事。”

程立東雙膝跪下,顯得有些誠惶誠恐。

“說。”

李廣新吐出一個字,威嚴十足。

“回府君,吳言逃至平安縣,打傷了一名衙役,按理說這衙役體內有陰冥之毒,活不過十二時辰。”

“但恰好就在第二日,這名衙役發現吳言行蹤,去縣衙匯報,躲進案牘庫。”

“未曾想吳言調虎離山,也來到了案牘庫,再遇這名衙役,再次打傷,結果這名衙役竟然不治而愈,驅散寒毒,甚至借此入品。”

“而且平安縣中,有一卷異術就藏于案牘庫內。”

“所以屬下想,這名衙役或許與吳言有過交集。”

程立東闡述的很清楚,他也不敢藏私,因為這些東西派個人去平安縣都能問出,所以沒必要藏著。

“不治而愈?”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吳言修煉太陰凝脈術,體內寒毒驚人,就算是本君也得小心防備,區區一個衙役,竟然不治而愈。”

“而且平安縣中的異術,是一本至陽異術。”

“他,要么修煉了異術,要么就是與吳言達成關聯,吳言為他驅散寒毒。”

“無論是那一種,他都犯了滔天大罪,此人現在正在何處?”

李廣新冷笑道。

他瞬間推測出前因后果。

“回府君,此人在南豫府。”

程立東回答道。

“哦?你抓來了?”

李廣新問道。

“回府君,屬下沒有切確的證據,所以無法抓捕,再者平安縣令也給予制止,所以屬下不敢動彈。”

程立東回答道。

“那為何說他在南豫府?”

李廣新有些皺眉。

“此人不治而愈后,便棄武從文,如今要來南豫府參加府試。”

程立東答道。

“笑話。”

“棄武從文?參加府試?這種蒙騙孩童的話你也信?”

“程立東,你莫不是在這里胡扯?”

李廣新真的怒了。

府試是什么?

各縣才子才有資格參加的,不是說你想參加就參加?

“府君,屬下豈敢亂語。”

“此人拜師周凌,得周凌之舉薦,方可參加府試。”

“這一點,屬下也不知如何解釋,的確奇怪。”

程立東也無奈啊。

因為事情就是這個事情。

“周凌?”

李廣新皺眉,在思索周凌是誰。

然而李鑫卻瞪大了眼睛。

“周凌?你說的這個衙役,叫什么?”

李鑫最先反應過來。

“回公子,叫許清宵。”

程立東回答道。

聲音響起。

李廣新父子瞬間愣住了。

許清宵?

大才許清宵?

衙役?

修煉異術?

兩人皆瞪大眼睛。

讓程立東有些沉默了。

什么意思?

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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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屬下有九成把握

看著李廣新父子兩人的表情。

程立東眉頭不由皺起。

他殺了吳言之后,身負重傷,但好歹撿回了條命,對于程立東來說,許清宵很重要。

他可以斷定,吳言將所有東西都給了許清宵。

但他不會將這條線索告訴府君的,因為許清宵他程立東吃定了,皇帝來了都沒用。

至于異術的事情,他說出來也是情理之中,這瞞不住他也不想瞞。

反而他希望府君給他權力,直接抓拿許清宵,到時候什么事情都能盤問出來。

他就不信許清宵能咬牙堅持,畢竟他只是受人所托,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只是讓程立東沒想到的是,府君似乎知道這個人。

這不合理啊。

算時間來說,許清宵才不過剛到南豫府,一天的時間,許清宵難不成還能翻天?

“平安縣,許清宵,他師兄是否叫做陳星河?”

李鑫開口,詢問程立東。

“回公子,是。”

程立東毫不猶豫回答,陳星河他印象很深刻,非常能裝。

“不可能。”

剎那間,李鑫直接搖頭,否認程立東。

“公子難不成認識這個許清宵?”

程立東沒有急著否認,而是好奇。

“認識。”

“昨日我設宴,許兄在宴上作千古名詞,才氣入體,晉升儒道九品。”

“你說他修煉異術?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儒者,修浩然正氣,修煉異術之人,必心術不正,怎可能晉升九品?”

李鑫出聲,他無條件支持許清宵,昨日一面,他就視為知己,甚至當做偶像,結果現在程立東說許清宵修煉異術。

大魏律法,修煉異術者,誅九族,無視職位。

“千古名詞?才氣入體,晉級九品?”

“公子,我們說的可能不是同一人。”

“這個許清宵,一個月前還不過是平安縣衙中的衙役,屬下調查過,許清宵從未讀過書,怎可能一個月晉升九品?”

程立東愣住了。

許清宵修煉異術,武道入品,這點他知道,但你要說許清宵晉升九品?

他不信。

死都不信。

“平安縣,師承周凌,師兄陳星河,二十歲,是否?”

李鑫問道。

“是。”

程立東點了點頭。

“那就是一個人,程立東,你是不是辦事不力,想要捉羊敷衍我父?”

李鑫開口,他有些慍怒,畢竟自己崇敬之人,被程立東安上這么一個大罪,他自然無法接受,對程立東有些怨言。

程立東不過是一個百戶,他爹的屬下,又不是自己屬下,無需在乎對方感受。

“公子,我程某雖然辦事不牢,但也絕對不會捉羊糊弄,還望府君明鑒。”

聽到李鑫這番話,程立東面色有些冷漠,但他沒有對李鑫置氣,而是看著李廣新說道。

“父親,無論如何,孩兒都不相信許兄修煉過異術,這可能是誤會。”

李鑫出聲,依舊堅定許清宵沒有修煉過異術。

“好了。”

李廣新開口,他目光落在程立東身上。

“你是如何判定?”

李廣新問道。

“回府君,屬下與府君猜測一般,有九成把握。”

程立東認真說道。

“九成?”

李廣新看著程立東,他知道程立東是什么人,做事極其嚴謹,敢說九成基本上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換作是任何人,他絕對不會遲疑,估計已經讓程立東抓人了。

但換成這個許清宵,就有些麻煩。

一來,許清宵這首名詞,只怕已經名傳南豫了,南豫府內有幾位夫子來頭很大,必然會去找許清宵。

二來,許清宵才氣入體,晉升九品,光是這一點就基本上可以說明許清宵應該不會修煉異術,畢竟修行異術之人,大多數心術不正,是有失德行之人。

三來,待這首詞傳到朝中,就如方才所說,到時候那幾位大人物若是欣賞許清宵,這才是驚天麻煩。

光是這三點,他就不敢妄動許清宵,而且他也不希望許清宵修煉異術。

畢竟許清宵怎么說也是南豫府的人,真以后成了大儒,也算是他在任的一份功績,甚至自己這個兒子,也可以與許清宵交好。

以目前的情勢來說,自己兒子完全可以與許清宵結交,倘若有朝一日,許清宵成了大儒,自己兒子的官路也會好走許多。

可偏偏這個時候,程立東說出這件事情,讓李廣新實在是有些為難。

“你有證據嗎?”

異術之事,容不得玩笑,李廣新看向后者,他如此問道。

“這個,屬下沒有的確沒有。”

程立東想了想,他的確沒有證據,如果有的話只怕在平安縣就已經扣押了許清宵。

聽到這話,李鑫與李廣新兩人頓時松了口氣。

“沒有證據,僅僅只是憑借猜測,不可定罪。”

“這樣,程立東,本君允許你暗中調查,如今許清宵已然在南豫府揚名,再加上府試在即,我等執法,不可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可放過一個壞人。”

“你暗中調查,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他已晉升九品,雖未有功名,但早晚問題罷了。”

“若是沒有十足證據,不可妄動,否則自行負責。”

李廣新開口。

他一方面是希望許清宵沒有修煉過異術,這樣一來許清宵此人對自己有大用,能幫助到自己兒子,甚至幫助自己。

但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許清宵真的修煉過異術,不然不治而愈怎么解釋?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一旦真修煉了,那不管許清宵有沒有作出千古名詞,國法面前,眾生平等。

“屬下......明白了。”

程立東心中還是充滿著疑惑,他還是不相信許清宵晉升九品的事情。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見到許清宵時,除了剛剛武道入品,就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可一段時間不見,居然儒道九品。

這種人物,在南豫府都可以橫著走,自己要是見到,也得畢恭畢敬喊一聲先生。

武帝之前,五代文帝,若不是靖城之恥,文官的地位更高,尤其是儒道強者,受天地認可。

這......不可能。

程立東所有的計劃全部沒了。

他本希望得到府君授權,派人直接捉拿許清宵,而后好好審問一番。

現在看來,自己若是沒有足夠證據的前提之下,敢妄動許清宵,只怕府君不會饒過自己。

“屬下明白。”

可心中無論有多少不甘,程立東只能平靜回答。

“行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幾日。”

李廣新揮了揮手,程立東沒有逗留,轉身離開。

待程立東離開后,李鑫的聲音響起。

“父親,孩兒不信許兄會修練異術,他絕非是那種人。”

李鑫開口,為許清宵解釋。

“不要多說。”

李廣新搖了搖頭。

“你現在記住幾件事情。”

“第一,保持距離,不要走的太近,現在可以搭好關系,但適當保持關系,修練異術,株連九族,一旦許清宵真的修煉過,為父也會被牽連。”

“第二,暗中也調查,若他真的修煉過,一定要告訴為父,絕不能隱瞞,到時還有退路。”

“第三,待府試過后,為父去新閣宴請府中名流俊杰,到時會請來一位正儒,是否修煉異術,他能看出一些端倪,若是那位先生說沒有,那就是沒有,若是那位先生說有。”

說到這里,李廣新沒有多說了。

“孩兒明白。”

李鑫也知道異術之罪,涉及多大,所以他沒有多說什么。

“還有,程立東此人野心極大,為父覺得他一定有什么瞞著。”

“你將他今日所說可以告知許清宵,賣人情也好,問出點東西也好,你自己把握。”

“去吧。”

李廣新說到這里的時候,讓李鑫離開。

“是,父親。”

李鑫也不多說什么,他現在的確想見到許清宵,將這件事情告知許清宵,倒也不是賣人情,只是他不相信許清宵會修練異術。

其主要原因很簡單,許清宵昨日在宴會上的表現,折服在場眾人,李鑫也不例外。

成了許清宵的迷弟。

待李鑫走后。

房間內。

李廣新顯得有些沉默不語。

他目光落在寫著滿江紅的白紙上。

許清宵有沒有修煉異術。

他現在真的不知道。

若換任何一個人,他也有十足把握。

可偏偏是許清宵。

能寫出這種詞作之人,怎可能心術不正。

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儒生修煉異術。

但.......自古以來,也沒有聽說過儒生不可以修煉異術。

“希望是我猜錯了。”

李廣新心頭自語。

而此時此刻。

已是巳時二刻。

整個南豫府已經沸騰起來了。

許清宵住的酒樓,早已被重重包圍,許多讀書人相聚而來,就是為了一睹許清宵。

但此時,一道道聲音響起。

“清宵兄不在酒樓,去了柏廬書院,諸位,不要傻等了。”

“夫子,夫子,許清宵在柏廬書院,不在此處。”

“走走走,柏廬書院,快去柏廬書院。”

人們議論,剎那間一道道身影朝著柏廬書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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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夫子前來,名詞入京

午時。

柏廬書院。

這是南豫府最有名的幾座書院之一。

曾出過一位五品大儒,風光近百年。

基本上被譽為南豫第一書院。

平日里也有不少人會來書院借閱書籍,亦或者與朋友相約而來,飲茶閑談。

但今日,柏廬書院的人明顯有些夸張。

里里外外有三層人,大半個南豫府都的文人全部來了。

滿江紅·怒發沖冠。

這篇詞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便成為了全城讀書人追捧的名詞。

而且傳播速度極快,只怕等不到今日過去,滿江紅將傳遍整個府都。

“齊夫子來了,齊夫子來了,快閃開,快閃開。”

“陳夫子也來了,快讓開,讓開。”

“應天書院的劉夫子也來了,這位大人物都來了,這個許清宵當真是大才啊。”

隨著幾位老者的到來,人群涌動,各種議論之聲響起,尤其是應天書院的劉夫子到來。

更是引起軒然大波。

大魏王朝,有四大書院,是大魏文人擠破頭都想入內的書院。

岳麓書院,嵩陽書院,白鹿書院,應天書院。

這四大書院皆然出過半圣,尤其是白鹿書院更是出過一位圣人,朱圣。

故此白鹿書院號稱天下第一書院,雖有所爭議,但大部分人還是服氣,能出圣人足以代表一切。

南豫府都,有名流儒士,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應天書院劉夫子。

但齊夫子和陳夫子也絕非等閑之輩。

夫子,是一種尊稱,有德行之人,才能被稱之為夫子,教書的也算。

這三位夫子,皆已是八品修身之人,品級上高許清宵一品,但地位決然不同。

武道一品一重天,是武力上的變化,不過大魏治國,也不全看武力,七品武者給八品武者做事的也比比皆是。

但儒道一品一重天,是地位上的變化,受天地而封,不得質疑,上下品階森嚴劃分。

三位夫子到來,數千名文人儒者,幾乎是同一時間朝著他們三人一拜。

“我等見過三位夫子。”

學生們禮拜。

三位夫子也回小禮,這是德行素質問題。

“沒想到劉夫子也來了,看來待會是一場苦戰啊。”

走在左邊的齊夫子開口,他穿著碧藍色的儒袍,看向中間位置的劉夫子笑道。

劉夫子穿著素衣,白發用青布束著,顯得十分儉樸。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聽聞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想見一見,沒有爭搶之意。”

劉夫子說明來意,他之所以過來,倒不是為了搶人,而是想看看這個大才是誰。

他來自應天書院,即便是有愛才之心,也無法讓許清宵去應天書院。

畢竟四大書院,可不是通過舉薦就能進去的,品級,品德,素養,立意,需要考核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只能以旁聽身份去書院學習。

想要真正成為書院的學生,依舊要通過如此嚴酷的選拔。

劉夫子不搶人,齊夫子和陳夫子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畢竟他們雖然在地位上與劉夫子齊平,可架不住人家的來頭大,真要向許清宵拋橄欖枝,基本上爭不過劉夫子。

“沒想到南豫府都之中,竟然平白無故冒出一位大才,這滿江紅一詞,蕩氣回腸,道盡千百將軍之恨,既是勸言又不失激昂慷慨,比我等這種迂腐要好太多了。”‘

一襲白袍的陳夫子開口,他由心感慨滿江紅這篇絕詞。

方才他細細端詳半柱香的時間,來來回回看了數十遍,可謂是贊不絕口。

所以他心中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將許清宵引入自己書院之中,若是許清宵不嫌棄,他愿意收許清宵為學生。

“是啊,這首詞若是身經百戰的將軍所著,我倒不會太過于驚訝,但偏偏是一位年輕人所作,此人忠國,未來若能入兵部,或許有生之年可看到我大魏鐵騎,橫掃蠻夷。”

劉夫子點了點頭,他做出極高的評價。

這一番話,讓其余兩位夫子驚訝,也讓周圍文人驚愕。

到了劉夫子這個程度,一般極少夸贊他人,反倒是指點的多,這般夸贊足以證明,滿江紅這篇詞到底有多好了。

“字如人,詞達意,能作出這等絕詞,心中有宏圖之志,幾位越說,我倒是越想見見這位大才了。”

陳夫子感慨,三人對許清宵皆是贊賞有加。

當下,三位夫子并肩而行,走進柏廬書院之中。

書院之內早已經人滿為患,已經不讓人入內,但三位夫子到來,柏廬書院的院長親自過來迎接,無論如何都騰出了位置,讓三位夫子入內。

南豫府內,沒有人敢得罪這三位夫子,就算是府君大人也不敢得罪。

隨著這三位夫子入內,一路上周圍的學生紛紛行禮作揖,不敢逾越,畢恭畢敬。

三人沒有逗留,一路走進書樓中。

來之前他們就知道許清宵在書院讀書。

書院內有許多文人,但書樓中卻十分安靜,讀書不得喧嘩,這是規矩。

三位夫子走入書樓中,一道身影便走來,十分恭敬道。

“三位夫子,他便是許清宵,不過正在讀書,好像已經渾然忘我了,需要我喊一聲嗎?”

說話的人是王儒,他壓著聲音。

許清宵來柏廬書院讀書,的確有不少人打擾,后來都被王儒給擋住了。

他知道許清宵是想要來看看書的,若是接二連三有人打擾,怎么能認真看書?

可現在夫子來了,王儒只能硬著頭皮過來說一聲,如果夫子真找許清宵有事,他也只能去打斷許清宵了。

三為夫子將目光看去。

書樓中。

透過書架,可以看到許清宵端詳著一本書,在認真閱讀,目不轉睛,時而點頭,又時而皺眉,顯然已經忘我。

“不可。”

劉夫子的聲音響起,他看了一眼周圍,隨后揮了揮手,讓眾人退了出來。

齊夫子和陳夫子沒有多說,跟著劉夫子一同出去。

待出去后,劉夫子這才出聲。

“許清宵嗜書如命,府試在即,他一詞揚名,卻能不動塵心,來書院讀書,此乃我等讀書人楷模,也是爾等需用心學習之處。”

“傳我話去,若無重要之事,莫要打擾許清宵,我們在外等待即可。”

劉夫子開口,他對許清宵更加看好了。

宴會作詞,名揚南豫,若是尋常文人,只怕恨不得到處呼朋喚友,一同鑒賞絕詞,受眾人之夸贊,得眾人之羨慕。

然而許清宵不但沒有呼朋喚友,也沒有到處張揚。

而是能沉下心來讀書,這一點讓劉夫子刮目相看。

“此等心性,未來至少大儒。”

“看得出來,許清宵此子閱書之時,渾然忘我,不出十年,我大魏又要多一位大儒了。”

陳夫子和齊夫子分別出聲,他們再一次對許清宵做出更高的評價。

書院之中,數千文人再聽到此話后,再一次咂舌。

大儒。

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這個級別,可上達天聽,直言圣上,可辯天下一切事,朝中朝外皆奉為座上賓。

即便是江湖中的仙道之輩,也要禮讓三分。

受天地而封,立大儒之根。

十年之內,許清宵就能成為大儒,這夸贊未免有些太高了吧?

“兩位夫子,我等平日也未曾聚過,不如去一旁的亭內稍作休息,既等許清宵,也可談論一些事情?”

劉夫子忽然開口,他看向齊夫子和陳夫子,如此說道。

“好。”

“劉夫子客氣,請。”

兩人面帶微笑,三位夫子朝著柏廬書院亭中走去。

而眾文人看到這一幕既是羨慕又是驚訝。

南豫府三位夫子,皆然在這里等候著一位讀書人。

這種事情前所未聞。

而實際上,書樓之中。

許清宵的確已經到了忘我之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開竅的原因,這些繁瑣的古文,在許清宵眼中,簡直比白話文還好理解。

而且書中內容,也讓許清宵時而喜悅,時而困惑,時而思索。

此時此刻,當靜下心之后,許清宵總算明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個道理了。

倘若真正靜下心來讀書,會發現世界之大,想象之廣。

讀書當真有趣啊。

一本本書籍在許清宵手中掠過。

這次過來看書,許清宵已經做好了準備,能看多少看多少書。

不管什么種類的,反正看就完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許清宵看書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翌日。

許清宵依舊在看書。

然而外界發生了什么事情,許清宵渾然不知。

大魏京都。

如往日一般。

然而一道道身影穿梭在各地宅院之中。

不到一個時辰。

整個京都沸騰起來了。

一處恢弘的宅府之中。

一名白發老者,看著手中的絕詞,眼神之中充滿著激動。

“好,好,好,好一句駕長車,踏破連云山缺。”

“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蠻夷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好,好,好。”

“未曾想到,當世竟然還有這等讀書人,有如此之壯志。”

“什么?這首詞是為一位將軍所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人會為我作詞,這個讀書人叫什么?待他日后入京為官,老夫一定要好好提攜提攜他。”

爽朗的聲音響起。

但同一時刻,在京都之中,出現了十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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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0:22: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這一日。

整個大魏京都沸騰了。

只因一首絕詞,傳遍整個大魏。

最為熱鬧的是國公府,基本上所有大魏國公在今日都開懷大笑,而后更是吩咐下人,大擺宴席,宴請其他好友。

四大書院也引來一陣陣的喧鬧,滿江紅這首絕詞,第一時間便被四大院諸多學生觀摩討論。

各種爭論之語也層出不窮,但沒有一個人認為這首詞有問題,所有的爭議,無非是這首詞是誰所作,又是為誰而作。

但很快安詳的大魏京都,頓時又吵鬧起來了。

是幾大國公掐起架來了。

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這幾位國公身經百戰,本身就是以武服人,能用拳頭解決就不會用口舌解決。

據傳聞幾大公國掐架的原因,也正是因為這篇絕詞。

這些國公都認為這首滿江紅是為他們而作,彼此不服,互相揭短,一揭短就按不住脾氣,相互打起來了。

最絕了的是,有人跑去勸架,結果也打起來了。

總而言之,這一天京都徹底沸騰,叫罵聲彼此起伏,甚至老一輩的打起來也就算了,年輕一輩也打起來了。

武夫就是這樣,打架是解決紛爭的最好辦法。

此時。

大魏宮廷內。

宏偉大氣的養心殿中。

一張龍鑾擺在其中。

金黃色的紗布遮蓋著龍鑾,大殿之中空闊無比。

一名絕美女子跪拜在下,畢恭畢敬。

而紗布之中,依稀只能看到一些輪廓。

玲瓏曲致,高挑而立,透過紗布,依稀可見一雙美腿。

但真正讓人驚嘆的,并非是玲瓏一般的身材,而是一種氣勢,站在那里,便讓人生畏。

這是大魏女帝。

舉世之奇女子。

她立在龍鑾之下,一張白紙漂在她面前。

“陛下,這首名詞,已傳入京中,七位國公因這首名詞,大擺宴席,皆然認為這詞是為他們而作。”

“但七位國公互相盛情,卻惹來禍端,方才探子來報,七位國公互相斗毆,連帶著幾位國公的后人也打起來了。”

“還有一些侯爺,也加入其中,還望陛下出面,制止干戈。”

跪在下方的絕美女子緩緩開口,她聲音極為悅耳。

“一首千古名詞,引來國公爭斗也屬正常。”

“不過貴為國公,互相斗毆,終究是有失朝廷顏面。”

“婉兒,替朕擬一道旨意,名詞之爭,待書作人來了京都自行去問。”

“皇城腳下斗毆,有辱國體,自行領罰,伯爵之上免除罰,其余參與斗毆者,領七十軍棍或罰俸三月。”

女帝的聲音有些空靈,她緩緩開口,傳蕩大殿之中。

“婉兒遵旨。”

女子叩首。

而后又繼續開口道。

“陛下,四大書院也有些消息,幾位大儒對這篇名詞贊不絕口,能同時被文臣武將看中,這種人要不要提前召來京都,為陛下效力?”

她開口問道。

“不用。”

“天下大才皆有傲性,主動招來反而不好。”

“再者,能寫出這種詞章之人,想來也是主伐之人,如今朝堂紛爭已經激烈,若將這種人招來,對局勢更不穩定。”

“若再北伐,將要傷及大魏之國本,一切順其自然,也警告其他人,不要打此人主意,一切隨然。”

“再有,各地府試在即,此為大事。”

女帝的聲音響起,十分平靜,但這意味著堅決。

“是,婉兒知曉了。”

跪在地上的婉兒點了點頭,她身為女帝的貼身女官,知曉很多事情,尤其是朝堂局勢。

自陛下登基之后,朝堂一直主張再次北伐,但國庫空虛,武帝七次北伐,打空了大魏,不當家的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如今若是再來一位大才,要求北伐,局勢只會越演越烈。

順其自然是最好的辦法。

她沒有多說什么了,緩身退了出去。

此時。

大殿之中。

大魏女帝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白紙上。

滿江紅的絕詞映入眼中。

但很快白紙自焚,化煙而逝。

“北伐北伐,一群武夫,只知攻伐,不知養晦。”

“諾大的國家,哪里不需要花錢,國庫空虛,我連蓋宮殿的銀兩都沒,還要打打打打打。”

“父皇,你要是在天有靈,就派個會賺錢的能臣給我吧,再這樣下去,孩兒只能當個昏君了。”

女帝的心聲響起,隨后極其無奈般地取出一本古書。

古書赫然寫著他心通三個字。

半個時辰后。

一道旨意從宮內傳出,制止了京城亂局。

各大國公罵罵咧咧的在家休息,至于其他人就沒什么好果子吃了。

罰俸或者是軍棍二選一,伯爵之上都沒事,沒有爵位的一個個老老實實去領軍棍了。

這年頭本身俸祿就少,他們身為貴族但也沒多少銀兩,尤其是一些國公之子,更沒什么銀兩使。

罰俸?罰俸是不可能的,寧可去挨軍棍,又不是沒挨過打。

沒辦法,大魏現在就是這樣,缺錢,上上下下都缺錢。

但不管如何,這場紛爭安定下來了。

就如此,時間轉眼之間,便過去了數日。

武昌一年。

四月七日。

距離府試還有不到三日的時間。

可這阻止不了許清宵仰慕者的熱情。

柏廬書院這幾日人影頻繁,皆是想要一睹許清宵之容,想看看這到底是什么人。

只可惜的是,這幾日時間,許清宵幾乎化身書呆子,在書樓內一直看書。

而且聽聞許清宵什么書都看,柏廬書院的書樓共有三層,藏書七萬卷,許清宵已經將第一層和第二層的書全部看完。

如今正在第三層看書。

這種閱讀速度眾人倒是可以理解,畢竟許清宵開了竅,過目不忘,所有書籍只需掃一遍便能記住。

至于三位夫子,則每日都會過來等候。

許清宵越是在認真看書,他們對許清宵就越是喜歡。

或許這就是讀書人的古怪之處。

與眾不同。

辰時。

書樓當中。

許清宵神色變得有些激動。

這幾天閱書數萬卷,一來是讀書理解,二來是了解天下局勢,但最重要的還是搞懂自己腦中文宮。

如今許清宵總算發現了一些線索。

他手中的書籍,名為圣居注。

類似于起居注,記錄了大圣人的起居生活,以及一些圣人言論。

是真是假許清宵不知道。

不過其中記載了‘天地文宮’,只是不夠詳細,簡略提了一筆。

而讓許清宵激動的是,上面提到了一件事情。

圣人門徒。

第一代文圣,也就是大圣人,門下有七位極其杰出的弟子。

不過皆然死在至暗時代。

這七位門徒,皆是半圣,其中有一位弟子,模樣俊美至極,才華無雙,有成圣的資質。

但那個年代太過于黑暗,這位弟子以身封印妖魔,解救蒼生。

模樣俊美,才華無雙,圣人門徒。

這以上三點除了才華無雙之外,其他兩點都符合那文宮之人啊。

想到這里,許清宵快速翻閱,發現沒有其他線索后,便翻閱其他書籍。

兩個時辰后。

許清宵又找到了部分線索。

‘朝歌’

圣人大弟子之名。

朝歌,大圣人首徒,生時星辰而顫,天有仙樂,紫氣東來,三歲作詩,五歲絕詞,十歲名揚天下,二十歲立意,二十五歲成就大儒,后拜師圣人,為圣人首徒

三十歲踏入半圣,前無古人之舉,奈何時逢天地大魔亂世,朝歌半圣犧牲自我,封印絕世妖魔,后世人修其圣像

此為上古書籍記載,后世人王博通查閱而出

---

關于圣人門徒的事跡,記載的很少。

通過這幾日的閱讀,許清宵也了解很多事情。

所謂至暗時代極其遙遠,要用萬年來計量,是否有這么一段歷史都不能完全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世間有大圣人的痕跡。

但那段歷史太過于久遠,大圣人的傳聞還有不少,其門徒就很少了。

那個時代,太過于黑暗,毀了各類書籍,差一點斷絕人族,沒有獻文記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且有很多書籍,都是后世人杜撰編寫,茶后談資可以,但真較起真來就有些上不了臺面了。

但許清宵卻相信其中的內容。

因為腦海當中的天地文宮,恰好有七座雕像,而且兩者的特征極其符合。

“大圣首徒。”

“還好我沒有逾越。”

“這回算是撿到寶了。”

這一刻,許清宵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啊。

自己有天地第一位圣人首徒的幫助,還怕區區一個異術魔種?

想到這里,許清宵不由將手中書籍放下。

看了數日的書,的確有些累了。

許清宵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已是正午。

連續幾日不吃不喝不眠,略顯疲倦,但最主要的還是餓了。

朝著書樓下走出去,許清宵心情很愉快。

得知俊美男子的身份,自己基本上就沒了后顧之憂了。

心情好啊。

大好。

好到許清宵走出書樓,沐浴第一縷陽光時,不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更是忍不住開口。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許清宵的聲音不大,語氣之中更多的是一種自信。

人嘛,開心的時候就喜歡說點話。

只是當許清宵伸展完懶腰后。

下一刻,他愣在了原地。

因為......數千雙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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