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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慧覺認輸,誦經辯法
西洲。
天竺寺。
伽藍神僧的目光,已經徹底震撼了。
他望著許清宵。
眼神之中,盡是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
三法印。
這是佛門至高真諦,也是佛門一直苦苦追求的真諦。
有古之佛陀曾說過,是否真佛,需要達到三個標準,如若達到這三個程度隨意一個,便是真佛。
而這三個標準,他說不上來,是無常,無法,寂靜,但具體是什麼,佛門不知道。
隻稱此法為三法真諦,也可稱之為三法印。
古今往來,佛門內部辯論,三法印的辯論從未停止過。
而今日,許清宵卻將三法印真諦道出。
這如何不讓他驚愕?
三法印。
是鑒別真佛的唯一標準,隻要達到三法印的要求,你就是真佛。
即便是真佛不承認你,你也是真佛。
如若你沒有達到,即便是真佛親口說你是佛,也沒有任何作用。
三法印。
諸行無常,任何事情,都是無常的,下一個刹那和這一刹那,都會發生無數變化,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會有變化。
生老病死也好,愛恨別離也罷,你隻需要知道,這一切都會有變化,那麼保持一個平靜的心,你將不會有任何痛苦。
你之所以害怕死亡,是因為你恐懼死亡,但從你出生之後,你就知道人是會死的,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多想?
一切的一切,都將注定,倒不如在注定的變化之中,尋得自身寧靜,這便是諸行無常,一切皆苦的意義。
諸法無我,世間一切,都以‘我’為中心,他們無法映照本相,隻能看他人之相,所以要進入無我狀態,不要以自己為中心,而是以世間萬物為中心。
以他人之相,映照我之相,以萬物之相,觀我本相。
涅槃寂靜,當超脫一切之時,你不在是你,我不在是我,滅除一切生老病死,無有安樂,一切回歸原始,寂靜一切,不生不滅,從而達到真正的無上境。
那麼一切與我之因果,皆然化作雲煙。
一切種種過往,也皆然化作雲煙。
用最簡單的理論來說,就是你來過這個世上,但你消失了,一切病痛悲苦與你無關,而與你相關的存在,也已經不相關了。
自我涅槃,或許看起來就是自我毀滅一般,可實際山有更加不同的深度。
具體如何,三言兩語也無法形容,這也是佛門最高境界。
因為涅槃,不是重生,不是說重新來過,換一個人,而是徹底了無,徹底無缺,不生既不滅。
許清宵自然沒有達到這個境界,倘若許清宵達到了這個境界,他也不會在這裏。
前麵兩個境界是可以達到的,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最後一個境界幾乎不可能,真佛也不見得能做到。
這種佛,是佛門無上佛陀才能做到的,哪怕是佛祖見到這般,也要尊敬。
許清宵說出三法印真諦,也就是佛門真諦,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一語道破佛門真諦。
許清宵得佛法加持,腦後凝聚出九重佛輪,映照世間一切,充滿無上智慧相。
這就是許清宵的恐怖,他腳下的金蓮,更是綻放出無窮金色佛光,將他烘托如真佛似的。
三法印凝聚,化作一口寶瓶,出現在他頭頂之上,這又是一種佛法圓滿的象征。
大道寶瓶,盛滿智慧。
這意味許清宵已入正覺。
佛門有兩大正覺。
一為境界正覺。
二為智慧正覺。
境界正覺,就是通過眾生念力,修煉成佛。
智慧正覺,則是真正的開竅正覺,得無上大智慧。
兩者,自然是後者最重要,靠境界正覺,隻能說這個境界叫做正覺,而不是說你當真正覺了。
真正的正覺,將可觀相佛祖,懂得世間一切智慧。
許清宵有正覺之資,腳下九品金蓮,誦念佛祖真經,如今更是道出佛門真諦。
如何不讓他震撼,又如何不讓他感到驚愕。
這一刻。
莫名之間,伽藍神僧感覺辯法要失敗了。
刹那間的感覺,讓他立刻搖了搖頭,清醒了過來。
辯法不可能失敗。
也不能失敗。
而大魏京都中。
天穹灑落一片片花瓣,這是天花亂墜之景象,每一片花瓣,都刻印佛經。
地麵之上,一朵朵金蓮湧現,顯得美輪美奐,更是有神獸出現,獻上祥瑞。
這般的異象,的的確確勝過儒道和仙道異象。
佛門本身就是以異象聞名,尤其是極樂世界,在書文當中更是被塑造成什麼樣子。
眼下如此非凡的異象出現,實實在在是讓這幫僧人沉默了。
他們沒有想到,最看不起的許清宵,竟然成為了他們辯法當中最大的敵人。
許清宵道出佛法真諦。
也算是贏下了第四題。
彼岸之爭。
極樂之爭。
大魏京都,酒樓當中,慧心神僧更是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方才說的三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也實實在在明白,這三句話代表著什麼。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寂靜涅槃。
這是佛的三重真諦。
為佛門定下無上根基,許清宵此番,已經勝過天下佛門弟子了。
他為神僧,可如今,卻望著許清宵,深深一拜,虔誠無比,如同信徒朝拜聖人一般。
天地文宮,大魏皇宮,七大仙門,民間百姓,西洲佛門,東洲帝族,南洲北洲,天下各大勢力都望著這一幕沉默不語。
今日的佛法之爭,令人意想不到。
沒有人能夠想到,許清宵竟然連出妙語,更是佛歇不絕。
誦念出佛祖真經,如今更是道出佛門三大真諦,凝聚出大道寶瓶,代表智慧圓滿,腦後更是有九重佛光,也代表著佛法浩瀚,再加上三法印的出現。
讓許清宵有無上正覺之資,隻要給予許清宵一定的時間,那麼許清宵將有可能成為真正的正覺者。
如若是這般的話,一時之間,很多勢力莫名開始思索了,他們在思索,自己與許清宵的關係,是否要改進,亦或者是繼續拉進。
但無論如何,許清宵借助今日佛門之爭,又是狠狠地在天下人麵前,顯露了一番實力。
人們驚歎,眼神當中充滿著好奇。
尤其是七大仙門掌教,他們更是神識聚集,互相交流著。
“許聖還有什麼底牌沒有拿出來啊?一年前,以儒道成名,一日入品,半月九品,一月八品,不足兩個月七品,往後每隔兩個月提升一品境界,直至三品。”
“常人一年抵達三品,已經是天驕中的天驕,可許聖還偷偷修煉武道。”
“前些日子,銘寫無上道經,突破三品,仙門玉清境。”
“如今又是誦念出佛祖真經,老夫很好奇,還有什麼是許聖不會的。”
林陣前輩開口,他是眾人當中對許清宵最看重的一品。
他極其欣賞許清宵,是極其欣賞,不然的話,前些日子也不會主動提出,讓大家入駐大魏。
此話一說,除了七星道宗的宗主之外,其餘六位仙門強者,都參與了這個話題。
他們震撼許清宵的才華。
如若隻是儒道才華,不管許清宵取得怎樣的成就,他們也不會如此。
許清宵的能力,已經不僅僅隻是儒道了。
“說實話,老夫莫名有一種直覺,一種難以言說的直覺,老夫覺得,許清宵若是踏入劍道,很有可能會為我劍道,補缺斷路,重鑄我劍道之威。”
劍無極開口,他也是如此想法。
之前,他就想過拉攏許清宵。
隻是無塵道人阻止了自己,但他依舊讓門下弟子前去尋找許清宵,將宗門劍道傳承交於許清宵。
就是希望許清宵能夠延續劍道無上傳承。
此話一說,眾一品有些沉默。
倒不是認為不可能,而是劍道之輝煌,他們心裏清楚的很。
仙道最強的其實並非是單純修煉,為何天下有符法,陣法?就是因為仙道真正強勢的劍道一脈已經沒落了。
在遙遠的時代,劍道曾經無比輝煌,每一個修士都會修煉劍道。
隻可惜,不知發生了什麼原因,劍道一脈被斷絕,也正是因為如此,劍道瞬間沒落,從而陣道和符道強勢崛起。
算是彌補修士沒有攻擊手段。
雖然現在依舊有不少修士學習劍道,可終究還是不行,一品劍道真正的威力,不弱於一品武者,甚至更強一些。
但從前些日子就能看到,劍無極轟擊天地文宮,強雖然強,可比不過吳銘,也是事實。
所以,劍無極認同林陣真人所言,他對許清宵更加熾烈了。
“也不一定吧。”
“許聖已經踏入仙道三品,修煉真我,劍道一脈,或許不行,否則的話,許聖早就修煉劍道了。”
無塵道人開口,他不是瞧不起許清宵,也不是打擊許清宵,而是闡述一個事實與觀點。
“你們想想看,許聖走的是儒道,本身就擁有智慧,他師父是一品武者,所以許聖武道能入聖,並不是一件難事。”
“至於道門經文,可能與儒道有關,許聖智慧超群,天下絕有,其實通過方才許聖誦念佛經也可以看出來,經文這方麵,許聖當真是天下第一。”
“隻要跟文字知識有關,許聖基本上都能震撼世人,而劍道不同,這完全是一個全新領域,倒不是老夫不認可許聖,隻是劍兄莫要抱太大希望。”
無塵道人很中肯地述說,希望劍無極不要抱太大希望。
一時之間,劍無極有些沉默了,隻因無塵道人說的到沒有錯。
可就在此時,太上仙宮中。
正在觀望許清宵路子英,忽然聽到一道傳音之聲。
“子英。”
“去藏經閣,不要讓人發現,去取我宗劍訣,等許聖辯經結束後,將經文贈予他。”
這是無塵道人的聲音,他神識傳音,讓正在觀望辯法的路子英不由一愣。
“怎麼又取劍訣啊?”
路子英有些無奈,可無塵道人是他師父,要是原來,以他的性子,或許不會搭理自己師父。
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是仙道第二天驕了,他莫名覺得自己師父已經對自己愛答不理了,沒有了以往那種溺愛,甚至有時候路子英感覺自己師父會莫名對自己露出失望之色。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仙道出了個許清宵。
這讓他很難受。
極其難受。
難受到想哭。
但不管如何難受,還是得照辦,老老實實去取劍訣。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中。
隨著許清宵道出佛門三法印後。
第四辯。
天竺寺就算是再一次敗了。
隻不過,天竺寺敗的不冤,許清宵都說出佛門三法印出來,這真的不冤。
就好像文人之間互相作詩。
你作了一首押韻極好的詩詞,大家都認可,然而許清宵把七律第一作出來了,你還怎麼玩?
慧覺神僧臉色有些黑。
他不知道許清宵哪裏懂得這麼多智慧法。
又哪裏懂得如此之多的佛經。
可他知道的是,自己不能認輸,一旦認輸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第四辯雖然輸。
可接下來還沒完。
“呼。”
“請許施主繼續出題。”
慧覺神僧雙手合十,望著許清宵,他眼神當中依舊是堅定。
到了這一步,他更加不會放棄。
請許清宵出題。
看到對方篤定的眼神,許清宵心中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其實,三法印說出,金剛經說出,這已經可以結束了。
兩者的佛法相差十萬八千裏。
卻沒想到,慧覺神僧還要與自己辯法。
當真是找虐嗎?
要知道,隨著金剛經和三法印帶來的異象,讓許清宵明白,自己的佛法經文,將勝過一切。
超越西洲目前的佛法。
都不要說大乘佛法了,真要拿出大乘佛法,那就不是打臉,而是碾壓,徹徹底底的碾壓。
大乘佛法一出,西洲一切佛,皆為小佛,顛覆西洲一切認知。
可大乘佛法,許清宵不願拿出,當真拿出,對自己來說是好事,但對當下的佛門來說,更是天大的好事。
等同於說,他們辯法失敗,氣運得到反噬,可自己拿出大乘佛法,隻怕佛門會因此徹底大興,兩者之間,辯法失敗了,可得到了大乘佛法。
想想看,佛門是虧還是賺?
大乘佛法,自己早晚會拿出來,但拿出來的時候,必然是掌控了佛門,不然的話,現在拿出來,不是一件好事。
就憑慧覺神僧,倒不是許清宵自信。
金光明最勝王經了解一下,無量天神朝拜,這個異象行不行?
法華經了解一下,如來真身前來相見,南無阿彌陀佛,自在無量。
再不服?那就拿出華嚴經了,法身佛比盧遮那佛解說世界海,無窮世界,萬般宇宙,今天好好給你西洲佛門上一堂。
先來點真實的。
眼下就看慧覺神僧到底有多不服了。
許清宵其實是先藏一手的,但真逼急了自己,除了大乘佛法之外,其他的許清宵都給他們來一遍。
隻不過許清宵不喜歡太高調,讓自己出題,許清宵想了想,隨後開口。
“慧覺神僧。”
“本王成聖之前,遊曆大魏山河,去過漠西,見識過一些佛門文化。”
“本王很好奇,為何佛門寺廟,會有無數香客去拜,反觀大魏,雖無佛門,但亦有道門儒教,除逢年過節之外,香火一般。”
“請問這是為何?”
許清宵開口,他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辯題,而是拋出一個問題。
詢問著對方。
這是辯法當中最簡單的套路,先丟出一個問題,讓你來回答。
往往這個問題都很普通,你挑不出任何毛病,可當你回答的那一刻開始,對方便會從你的言語當中,挑出毛病,開始進攻。
慧覺神僧是辯經的老手,他沒有急著回答。
尤其是連連吃虧這麼多次,讓他更加謹慎起來了。
這一次,他不選擇主動開口,而是保持沉默,大約一刻鍾後,身後的八百辯經僧率先開口了。
“回許施主,這是佛法無邊,佛能引世人往生極樂,故此世人懂得智慧,心淨如明台,在我等佛門弟子的指引之下,領悟佛法。”
“如此佛門香火不絕,生生不息。”
這是一位辯經僧開口,慧覺神僧很識趣的沒有回答問題了,而是讓辯經僧來回答,倘若說錯了什麼,他便可以及時救場。
對方所言,回答的倒也合理。
可許清宵卻淡然開口道。
“心淨如明台?指引之下?領悟佛法?”
“那為何這些香客,不當場剃度出家?這樣不是可以青燈伴古佛,長久悟佛道?”
許清宵繼續問道。
此話一說,馬上有辯經僧給予回答。
“阿彌陀佛。”
“許施主,世人於紅塵之中,他們被紅塵蒙蔽雙眼,在苦海中掙紮,來我佛門,求得一絲心安,也求得刹那超脫。”
“倘若明悟智慧,便會入我佛門,倘若不能明悟智慧,就需要我等佛門弟子度化入佛。”
“這也是佛門為何要東渡之因。”
“入駐中洲,是為天下蒼生,為他們求得心安,求的刹那超脫,享受脫離之樂。”
有辯經僧開口,說話極其老道,言語之時,麵容上更是充滿著悲憫世人。
張口慈悲,閉口慈悲。
“求得心安?刹那超脫?”
“求什麼心安?”
許清宵開口,平聲問道。
“求本我之心安,明台之心安。”
後者出聲,如此說道。
隻是此話一說。
許清宵不禁冷笑起來了。
世上有智者,佛門也有菩薩心,隻是西洲的佛門,可不是這般美好。
“好一個求本我之心安。”
“可在本王眼中,佛門大肆修建寺廟,供世人膜拜。”
“不就是借佛陀之名,行自我之事,恐嚇世人,輪回之說,地獄之苦,爾等弘揚佛法,卻將不敬佛陀列為罪名。”
“寺廟求佛,求心安理得,那倘若做了壞事,去佛陀麵前,叩首言拜,可饒其罪嗎?”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否壞事做絕,隻要放下屠刀,便可成為佛陀?”
“那這般,那些屠刀之下的亡魂,豈不是成了怨死之人?”
許清宵開口,他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清宵第三個問題,就是這個問題。
佛門有一個說法,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清宵就以此為題,讓對方作答。
此話一說,辯經僧頓時一愣,他沒想到許清宵竟然將話題引到這裏來。
也不曾想到,許清宵又是在挖坑,以燒香拜佛,引導至心安理得,再由心安理得,引導至放下屠刀這個話題。
的確。
這是一個非常矛盾的話題。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很多人看來,這是勸人向善之意,可問題是,屠刀染血,這些死去的人如何平息其怒?
隻是,辯經僧中,有人開口,給予了回答。
“阿彌陀佛。”
“許施主著相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其意是希望不要一錯再錯。”
“在關鍵的時刻,選擇放下屠刀,是對自我的救贖,倘若執迷不悟,傷害的人會更多,製造的業力,也會更多。”
“若是能在關鍵時刻,選擇放下屠刀,便可拯救更多蒼生。”
“死去的已經死去,活著的依舊活著,不能因死去的人,而影響活著的人。”
他出聲,望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這是一種解答,用經濟學來說,其實就是及時止損。
“錯。”
許清宵搖了搖頭,望著對方道。
“眾生死去,有怨念不甘,化作無上陰力,也正是因為如此,天地才會滋生妖魔,才會有因果之說。”
“逝去的人,並沒有逝去,無非是讓活著的人承擔業力因果。”
“本王認為,屠刀放下,不可成佛。”
許清宵如此回答。
這時,慧覺神僧抓住破綻,直接開口問道。
“如若屠刀放下,不可成佛,那如何讓屠刀者放下屠刀?若不給他們懺悔改過的機會,放下與不放下都一般,誰還願放下?”
“請問許施主,您有何法,能讓手握屠刀者,放下屠刀?”
慧覺神僧開口,他望著許清宵,如此問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給那些窮凶惡極之人最後一點希望。
可如若連這一點希望都沒有了的話,他們又為什麼會願意放下屠刀?
慧覺神僧望著許清宵。
然而,許清宵卻緩緩開口道。
“殺之。”
許清宵緩緩開口,這是他的禪意。
屠刀放下,哪裏有什麼成佛不成佛,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懊悔有什麼作用?死去的亡魂,從來不需要解釋,唯獨以暴製暴,以惡治惡,才是王道。
隻是這番話一說,八百辯經僧皆然皺眉,刹那間一道道聲音響起。
“許施主,你著相了。”
“許施主,你殺心太重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佛門之根本,天地萬物,皆有善心,也皆有佛性,我等佛門,是要將其度化成佛,若按照許施主所言,那還需要什麼度化?”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對善勉之,對惡誨之,許施主,你殺心太重,有入魔前兆。”
一道道聲音響起,八百辯經僧中,有人怒目金剛,有人感慨不已,有人充滿著悲憫,他們不認可許清宵這番話。
認為許清宵殺心太重。
可許清宵這番話,在百姓眼中,卻是大實話。
做錯了事情,就必須要有所承擔。
你做錯了事,不給予懲罰,隻是教誨一二,有什麼作用?
就如同頑童一般,若是小錯便是小懲,若是大錯,便是大懲。
倘若不懲,對孩童來說,就沒有任何警覺,若無畏,則滋生罪惡,有多少孩童長大成人之後,變得遊手好閑,潑皮鬥毆?
棍棒之下出孝子,看起來十分惡俗,可實際上這不是一件錯事。
但打非虐,罵非泄。
打隻是一種警告,不可虐待,罵不是宣泄自己的情緒,而是告知事理對錯。
可是,這種言論,在佛門眼中,殺機極深。
慧覺神僧更是皺了皺眉,望著許清宵道。
“阿彌陀佛,許施主,你這番言論,請恕老衲不敢苟同。”
“殺念無盡,殺一人永不可能平息,隻會增加越來越多的孽。”
慧覺神僧搖了搖頭,他直接否認了許清宵這個答案。
許清宵明白,這種理念,佛門是不可能接受的。
但他並非佛門弟子,而是望著慧覺神僧道。
“故此。”
“佛門不可入駐大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西洲佛門之法,乃是偽善。”
“唯有王朝,才可製止殺孽。”
“大魏王朝,有刑部監督,以法治國,才是永恒。”
“窮凶極惡之人,從不會落淚,他們落淚,是死亡恐懼,而並非是真心悔改。”
許清宵淡淡開口,這就是佛法不可融入王朝的根本原因。
國家,必須要有法律來製衡這一切。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犯罪了就是犯罪了,哪裏有那麼多廢話?
還要度化?
度化什麼?讓其懊悔?這樣無非是給犯罪者一個心裏安慰,和一個內心寄托。
倘若以佛法度化世人,世人便會明白,不管自己做錯了什麼,自己永遠會有一個機會,一個活命的機會。
可如若有法在,讓他們不敢亂來,不能說這樣完全製止犯罪,但最起碼可以讓人在犯罪之時,仔細想想後果有多嚴重。
許清宵說這麼多,其意很簡單,就是道清楚大魏王朝與佛門的根本原因。
為何王朝不讓佛門入駐?
當真是怕佛門影響到大魏王朝嗎?
不,而是理念問題。
國以法治。
佛以教化。
兩者有根本上的衝突和矛盾,若是讓佛門入駐,除非佛門能夠接受完全的控製,不然的話,讓他們進來,就是破壞國家穩定。
“阿彌陀佛。”
“許施主,你著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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