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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開荒] 妖女哪裡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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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5:34 |只看該作者
第0040章 仵作的另一個身份

  「弟子以為,他是死於蛇毒,應該是一種劇毒海蛇。」

  李軒胸有成竹的與劉三戒對視:「此人全身肌肉鬆弛,腱反射較弱,這在一位四重樓的術修身上,很不應該--」

  考慮到腱反射這個現代的名詞,在這個時代是沒有的,他特意敲了敲死者的膝蓋,可見後者的腿部沒有明顯的上抬動作。

  其實死者在超過一定死亡時間後,是不會出現膝跳反射的。

  可李軒深知自己所在的是個超凡世界,修士們的身體素質都超凡脫俗,幾乎每一個四重樓境界以上的修士都得當成超人來看待。所以他們的屍檢,也絕不能以常理度之。

  李軒緊接著,又指向了死者暴露出來的心臟部位。

  「他的身體各個部位,都出現嚴重的紫紺,這是窒息而死的特徵。還有這裡,心肌橫紋模糊,有溶解現象,膀胱內也有棕紅色血尿。綜合以上,我判斷這是一種劇烈的海蛇毒素導致。」

  其實死者還有急性尿毒症的症狀與高鉀血症,不過症狀都較為輕微。

  而海蛇毒素一般都是神經毒素與肌肉毒素夾雜的混合毒素,之前劉三戒施展的幾個法術,就是為驗證這一點。

  這個時代的仵作都是經驗科學,很少著述於文字,各種名詞也非常匱乏。什麼神經毒素與肌肉毒素之類,都是這個世界沒有的。

  就如劉三戒剛才施展的『驗毒術』,靈仵們都是最終通過法術作用下的血液顏色來判斷。

  這需要一定的經驗,只因在各個死亡的時間段,血液反應出來的顏色都不相同。且無論什麼時間段,那些血液的色澤都不是很清晰,需要經驗豐富的靈仵才能判斷。

  「毒素則來自於他上臂的針孔。這應是一種細入牛毛的針,針孔無紅腫、出血,所以疼痛會很輕微。再配合某種麻醉劑使用,死者可能全程都不會有任何感覺。」

  此時李軒又撥開了死者手臂上的衣物,眾人仔細注目,果然望見後者的上臂處有一個微小的,不易察覺的針孔。

  「這是弟子的淺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老師不吝指摘。」

  「指摘什麼?那的確是海蛇毒素所致。」劉三戒看向李軒的眼神中,明顯含著幾分驚奇與驚喜:「那麼李軒你可知,這是哪一種海蛇的蛇毒?」

  這個問題,李軒就有些抓瞎了。據他所知,無論是銀環海蛇,還是長吻海蛇,毒素都不會強到這個程度。

  根據他從江含韻那裡瞭解到的情況,死者在獄中還沒有任何異樣,是火鴉都的人來江寧縣衙提審此人的時候,此人才出現窒息的症狀。

  而從發作到死亡,總共都不到半刻時間。

  李軒心想這毒,多半是這個世界獨有的特產,可問題是他不瞭解啊。

  這個世界的生物種類很豐富,原身記憶中的海蛇就有十多種,他不知道的更多,李軒哪裡能知道這種毒素是來自於哪種海蛇。

  他想了想,然後尷尬一笑:「弟子不知。」

  劉三戒不由一聲冷哼:「果然還是不學無術!我以前就跟你說過,要想做好仵作這行當,平時就得多讀多看,廣博見聞。我之前指定的那份書單,你究竟看了幾本?」

  那是一本都沒看--

  李軒忖道這真不是他的鍋,是原身太懶。他穿越過來後也想好好學習,豐富自己的知識庫的,可問題是沒時間。

  尤其是攬月樓生變之後,各種樣的麻煩事接踵而來,讓他無瑕分心。

  劉三戒也不是真的氣惱,當他轉身面對江含韻與雷雲等人時,神色中反倒是含著幾分欣慰與歡喜:「大致就如我這弟子所說,此人是手臂遭遇針刺,死於血雲蛇毒。此蛇劇毒,一滴毒液,就可在極短時間內毒殺千人。死者體質還算不錯,抵抗了一段時間,可惜他修為被封,最終在半炷香內慘死。」

  等到了這位的屍檢結果,江含韻、雷雲等人一點都沒停留的走出了這間仵作房。後者臨走之前,又深深的看了李軒一眼,然後一聲失笑:「還是有點本事的,不像是傳言中的不學無術,怪不得你會帶在身邊。」

  江含韻記恨這傢伙說她江春宮,睨了他一眼之後,就沒再做搭理。

  李軒也準備跟上,劉三戒卻把他給叫住了,這位直接將一本足有字典厚的書冊丟了過來:「這本筆記,乃是我二十多年來的仵作心得,給我好好研習。一個月內必須還我。」

  李軒則神色詫異的看著這位,有點不認識的感覺。

  原身的記憶中對劉三戒的印象是很不錯的,可這是建立在李軒原身十天裡有七天都在外面鬼混,即便長時間曠課曠班,劉三戒也對他不聞不問的基礎上。

  可在李軒本人看來,這位的人品不能說不堪,可也是好不到哪去的。

  根據他瞭解到的情況,這劉大仵至今以來,已經用他的渠道幫助了不知多少個混子進入六道司。他帶出的那些學生也是公認的廢材,沒有一個堪用的。

  所以誤人子弟這個鍋,劉三戒是決然甩不掉的。此外這位身為六道司倚重的靈仵,也未能為六道司選拔培育良才,算不上是盡職盡責。

  「我看過你之前的兩次屍檢宗卷,還算是學了一點兒能耐。」

  劉三戒大概是讀懂了李軒的目光,他不由手撫長鬚,「嘖」了一聲:「我收的弟子很多,可真正學了我本事的沒幾個。絕大多數都是拿靈仵這行當做跳板,進六道司胡混渡日的,他們用不用心學我都無所謂。可我聽你近日所為,可不像是要當鹹魚的樣子。既是如此,那就不能容你壞了老夫的名聲。」

  「學生多謝老師。」李軒莞爾一笑,神色感激的將手裡的書冊收入到懷中:「一個月我恐怕記不下來,弟子能不能抄錄下來?」

  「你想抄就抄!」

  劉三戒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只要注意別損毀了我的筆記就可,好歹是我的心血。」

  他只有兩個女兒,是沒法把自身這本事傳承給後代的,總不能讓自家女兒也來當仵作。

  ※※※※

  在告別劉三戒之後,李軒又來到江寧縣衙的前堂。

  此時包括劉典史與那位張仵作在內的一眾有嫌疑的人等都被看押在此,而其中光是衙役,就有十數人之多,其中甚至還有兩位穿著一身『伏魔甲』的六道司成員。

  李軒頓時神色錯愕,心想在這術修死前,有這麼多人與他接觸嗎?

  堂中說話的,正是被雷雲與江含韻問訊中的劉典史,這位的眼中現著回思之色:「當時這兩位六道司的游徼大人連夜來衙門提審那位無名術修,由於事關重大,我親自領六名捕快去牢獄,將犯人押往刑房。沿途有數十名囚犯因不滿伙食躁動,隔著鐵欄伸手拉扯我等的衣物。因走道狹窄,他們有碰觸到犯人的可能。然後是從監牢到刑房的那段路,有四名當值的獄卒也有嫌疑,他們四人已在此間。」

  「再然後就是刑房,包括兩位六道司的大人在內一共有十五人。其中有十位衙門中的夥計,還有張仵作。」

  「仵作?」江含韻蹙眉,看著堂下跪著的那個年輕人:「你們訊問案犯,為何要找仵作?」

  劉典史忙開口解釋道:「是因考慮到可能需動用刑訊,所以下官特意將張仵作叫來。」

  馬成功則湊到了江含韻的耳旁:「大人,衙門中的仵作,一般也都是用刑的高手。」

  「可我們才剛把案犯綁上刑架,還沒開始審問,案犯就已經呼吸困難,面色發青。」劉典史繼續供述著,滿臉的苦笑:「我等也盡力施救,連續給他餵了幾顆解毒丹,又讓人去找大夫。可不到半刻時間,案犯就完全沒了聲息。」

  李軒聽到這裡不由一陣懵懂,也就是說,當時雖然是深夜,死者從中毒到毒發也很短暫,可有嫌疑的人林林總總竟有六十多號?這滅口案他們該怎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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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5:48 |只看該作者
第0041章 總管大人的樹

  「你們說這六十多號人,究竟誰是兇手?」

  兩個時辰之後,江含韻走出縣衙,也是一臉的茫然迷惑:「感覺那些衙役背景都很清白,很可靠的樣子。難道是那些囚犯?」

  馬成功手摸著下巴:「可能性不大,那些囚犯看似可疑,可多半是真兇用來混淆視聽的。那些傢伙也都是一群糊塗蛋,就連是誰攛掇他們的都搞不清楚。我認為可以對那些衙役嚴刑拷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總能取得一些線索。」

  「總不能十多號人一起動刑吧?我們總得先鎖定幾個目標。他們不是犯人,還是有身份的衙役,怎能如此草率?」

  江含韻白了他一眼:「你今天怎麼盡出些餿主意?李軒,你說,這事你怎麼看?」

  李軒沒想到自己也有做元芳的潛質,他很認真的斟酌了一陣:「滅口案線索太少,嫌疑人也太多。暫時難以偵破,我覺得眼下還是把力氣放在雷隕石的下落與童男童女這兩條線上為佳。」

  「此言有理。」馬成功也贊同,然後說出讓三人無奈的真相:「關鍵是那邊,我們也插手不進。校尉大人,雷雲那個鳥人,他在夥同鬼宿都的那個老鬼一起在排擠您呢。」

  江含韻的臉色發青:「他們儘管把我惹火,等老娘忍不住掀桌,誰都別想好看。」

  剛才在江寧縣衙,她都沒能說幾句話,不是被搶白,就是被人打斷,搜證方面更是全程沒有插手的餘地,這都讓她氣惱不已。

  不過他們才剛回到朱雀堂,就從立在門口等候的樂芊芊嘴裡,得到了一個極好的消息。

  「我知道山谷那塊雷隕石究竟是哪家的了。」

  樂芊芊神色亢奮,臉上泛著紅暈:「根據卷宗記錄,當初蜀地的十七家勢力,還有十二家仍存於世,他們手中的雷隕石都未流失。只有五家或衰落,或遭遇變故,雷隕石已經流落他人之手。其中三枚有跡可循--」

  她說到這裡,還特意掃了李軒的胸前一眼。現在後者的那一枚,也是有跡可循的其中之一。

  「剩下的兩枚中的其中之一體積較小,可以忽略。而最後一枚,屬於蜀地世家衛氏,其最後一代嫡孫衛立人,曾經官至右僉都御史。土木堡之變後,因其人黨附王振,被朝廷抄家問斬,其族人子女或判流放,或是發配教坊司。而衛氏家傳的雷隕石,也最終下落不明。」

  江含韻已經精神大振:「芊芊你是已經查清楚了,這顆雷隕石最終落於何人之手?」

  「這我沒查到,可我查到了有關之人。」

  樂芊芊遊目四望了一眼,發現周圍別無他人,才小聲說著:「是攬月樓的行首魏詩,事有湊巧,因攬月樓殺人案,我看過她的宗卷檔案。此女原姓衛,正是衛立人的嫡女,攬月樓的老鴇在大約六年前為她贖身,從此改名魏詩。」

  江含韻雙眼放光,當即就大步流星的往朱雀堂的後院方向行去。魏詩是她親自押送到朱雀堂關押的,所以她知道此女所在的牢房方位。

  只是當一行人走入到監獄第二層,魏詩的牢房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火鴉都的指揮使雷雲,正神色怔怔的,看著牢房內部。

  江含韻不由暗暗『啐」了一口,心想這傢伙在案件偵破方面,還真有幾分能耐。

  只是當她也走到牢房前,卻發現欄杆後那位貌美如花的女人,已經面無血色,呼吸全無的躺在地上。

  「我趕過來的時候,人已經死透!」雷雲面色發青的轉過頭,看著匆匆趕來的幾人:「與那位無名術修一樣的死法,應該也是血雲蛇毒。」

  李軒則匆匆走入鐵欄內,用手觸摸魏詩的頸動脈。

  他的眼中頓時閃現異澤,這魏詩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也就是說,在他們踏入朱雀堂大門的時間段,此女就已經沒有了生機。

  李軒接下來又撕開了魏詩另一隻手臂上的衣服,發現了與那無名術修一模一樣的針孔。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江含韻聲色俱厲:「還不將衙門裡的高階術修都找過來,使用招魂之法!」

  「可能沒用。」說這句話的是李軒,他站起了身,微微搖頭:「血雲蛇毒還可針對元神,可使普通人在極短的時間內魂飛魄散。無論死亡時間多久,都沒可能招魂成功。」

  他已經在返回朱雀堂的途中,從劉三戒的筆記中惡補了關於血雲蛇與血雲蛇毒的知識。

  江含韻愣了愣,然後一聲輕哼:「那也得讓人試一試。」

  李軒沒有阻止,他其實也想看看,自己能否借助身後的紅衣女鬼,看看魏詩最後時刻的記憶。

  之前他就有注意到,這女鬼每次將萬千絲線散出的時候,都是招魂失敗,死者的靈魂碎片將散未散之際。

  隨著江含韻一道飛符打出,僅僅不到半分鐘,就有一位身著伏魔校尉服飾的身影,突兀的閃現在這監牢之內。

  這位的招魂術,果然不出意料的失敗了。李軒也皺起了眉頭,他發現自己身後的紅衣女鬼毫無反應。

  魏詩的屍體顯然是輪不到他來進行屍檢的,李軒無奈,開始觀察起了這裡的現場,試圖尋找線索。可一直到一刻時間之後,他都一無所獲。

  ※※※※

  「該死的,線索到這兒又斷了!」

  酉時末(晚七點),從審訊房裡面走出來的馬成功忍不住拿邊上的樹木出氣,他一腳就將旁邊的一顆碗口粗的柳樹給踢折了。

  樂芊芊眼尖,她語聲糯糯的及時提醒:「馬叔,那可是金錢柳,是我們堂裡面才移植過來的珍品。此物一般是被當成能招財進寶的風水擺件使用,所以很貴,如今外面每一株好像能賣四百五十兩紋銀。關鍵是,總管大人他似乎很喜歡。」

  馬成功神色一慌,忙把栽倒下來的柳樹上半截又拼湊了回去。可這樹無論如何都穩不住了,一鬆手那樹就往下栽。

  李軒看不下去,從自己的仵作箱裡面找了一條繃帶遞了過去。

  馬成功感激涕零,他三下五除二的將這柳樹綁上,然後像兔子一樣竄到了朱雀堂的前院。

  「這事你們誰都不許往外說!」

  在交代完這句之後,馬成功就又神色一肅:「這樁血祭案,越來越不簡單啊,歉之!」

  「能夠把手伸到我們六道司與江寧縣衙,的確很不簡單。屬下細思極恐,以為這將軍山血祭案的主謀不但有著不小的勢力,且所圖甚大。」

  李軒也眉頭深鎖,陷入沉思:「還是得盡快將此案偵破不可。」

  讓他無奈的是,六道司這邊有嫌疑的雖然只有五人,四名看守第二層的獄卒,還有一位送飯的,可雷雲用盡了各種手段,都沒能夠鎖定這五人誰是真兇。

  這位火鴉都的指揮使找來好幾位六道司的術法高人,以法術之力辨識,甚至連珍貴的『吐真丹』都用上了,最終都無果。

  這個時候,他們就只差沒有動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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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6:04 |只看該作者
第0042章 坑死人的伏魔游徼

  馬成功神色也很無奈:「正因茲事體大才麻煩,魏詩被滅口之後,總管大人勢必會指定一都專責此案。虧我還以為我們明幽都能憑借此案翻個身的,可如今這樁案子多半落不到我們手裡。總之,等校尉大人的結果吧,希望她這次能夠給力點。」

  就在他們出來的時候,江含韻已經與雷雲,以及鬼宿都指揮使甄神煉三人一起聯袂去面見總管了。

  可馬成功對結果很悲觀,他們明幽都現在就是不被待見。

  「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此案終究是我們明幽都發現,幾個關鍵線索也是我們尋到的,總管大人他總得有點講究。」

  李軒其實也不看好,就本心來說,他當然是希望他們明幽都能夠專責此案的。考慮到紅衣女鬼很可能與將軍山那場血祭有關,他當然想要親手去把控自己的命運。

  可他人微言輕,在這件事上根本說不上話。而明幽都如今負責著小半個南京城的治安,本就事務繁忙。

  所以李軒完全不報指望的仰頭看了看天色:「都尉大人,而今天色已晚,屬下就先回去歇息了。」

  從前世入職到現在,他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加班。

  何況今日,李軒也確實累到了,只覺身心俱疲。他現在只想趕回家泡個熱水澡,做完冥想修煉的功課之後,就抱著被子好好睡一覺。

  可馬成功卻又將他喚住:「歉之你先別走,我還有兩件事忘了跟你說。」

  他帶著李軒來到明幽都的簽押房,然後將一份文書,一件鐵甲遞送了過來。

  那鐵甲的造型與李軒身上穿著的這件造型相仿,只是花紋更加繁複更加精美,那胸口處則紋著一頭犀牛。

  至於那文書,則是由朱雀堂伏魔總管親自簽發的升職令。

  「試伏魔游徼?」李軒詫異的看著馬成功:「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試就是試行,暫代的意思,也就是說他新得的這個七品伏魔游徼職,還是不夠牢靠。可終究還是升職了,讓李軒喜不自勝。

  「就在昨天,你之前積累的功勳已經差不多夠了,昨日逼退聽天獒,又得了一場大功,所以校尉大人親自給你申請晉職。」

  馬成功雙手抱胸,微微笑著:「另一件事也與你的升職有關,從明天開始,你就得開始巡城了,就負責夫子街到二頭橋的部分,街道周邊的二里之內都歸你管。」

  李軒頓時不滿了,心想自己明明是重案組的人,怎麼升職之後,反倒淪落成巡警了呢?

  「巡街?這只怕不太合適吧?都尉大人,屬下可只是一個見習靈仵,並非力士。且哪有堂堂的伏魔游徼上街巡邏的?」

  「有什麼不合適的?」

  馬成功拿出了都尉大人的氣派,他一聲冷笑,往窗外指了指:「看到那位了嗎?我們明幽都的老文書了,可他已經在街上巡守三天了。即便你上司我,官職夠高了吧?以後沒案子的時候也得上街。上面說是在皇子遇襲案與血無涯案解決之前,要盡一切可能加強巡城的力度,以震懾宵小之徒,鎮壓那些魑魅魍魎,歉之你說我能怎麼辦?」

  李軒氣息一窒,然後無可奈何的問道:「可你總得給我配些人手,總不可能讓我一個人負責這麼一大塊地盤吧?」

  「人手我可以給你,可如今明幽都著實缺人。」

  馬成功微微一笑,朝著樂芊芊指了指:「首先她算一個。」

  樂芊芊「誒」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鼻尖。她只是一個二重樓的術師,妖魔博士,戰鬥力超級渣的文職,這也得上街巡邏?

  然後馬成功也往門外指了指:「還有外面進來的那位,也歸你了。我可沒委屈你,一名游徼,兩個助手,這可是六道司的標配,你隊伍裡還有一個高配的七品妖魔博士。」

  從門外走進來的竟是彭富來,他的小眼睛裡面滿是茫然,不知馬成功在說什麼。

  李軒見了之後,卻不禁以手撫額:「能換個人嗎?您給的這兩人實在太水了。」

  恰在這個時候,江含韻也滿面紅光,腳底生風的走了進來:「好消息,我們明幽都的機會來了!」

  馬成功見狀頓時大喜:「校尉大人,可是總管大人指定我們明幽都專責此案?」

  「那倒沒有,還是雷雲那廝得了頭彩,這件案子被總管分配給了火鴉都。」

  江含韻不滿的哼了哼,可隨後她就話音一轉:「不過我們明幽都也有協查之責!我是一定不會給他們打下手的,所以這件案子最終還是各查各的,各憑本事。」

  李軒與樂芊芊頓時都精神一振,心想既然要查將軍山那樁血祭案,那麼他們淪落為巡警的命運,應該是可以避免了吧?

  ※※※※

  次日清晨,李軒還是帶著兩個新鮮出爐的手下,穿著新造的伏魔甲,騎著神駿健壯的龍駒,鮮衣怒馬的踏上了夫子街頭。

  可三人在街道上才策騎走了數步,就不約而同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唉!」×3

  李軒登時就不爽了,他是為自己手下兩個渣得不行的伏魔巡檢發愁,這兩個傢伙又嘆什麼氣?

  「給我打起精神來!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像什麼話?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六道司沒發你們薪俸。不就是堂裡面人手吃緊,讓你們巡一陣子街嗎??用得著愁成這樣?」

  「巡街我其實無所謂,感覺還蠻新奇的。」彭富來的精神狀態還是很萎靡:「可最近南京城裡面真不太平。知道嗎?昨夜我老爹聽說你成了我的頂頭上司,還要一起上街巡邏,他當夜就又納了兩個小妾。」

  「什麼意思?」李軒不解了:「你爹納小妾,跟我們巡街有什麼關係?」

  難道說這傢伙,是擔心以後家裡分財產的事?

  彭富來聳拉著眼:「我爹說我遲早得被你這個上司坑死,他得多生幾個孩子給家裡傳宗接代。我一尋思,居然感覺很有道理。」

  樂芊芊也是一臉的慘淡,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我今天上呈了調職報告,我想要去跟隔壁的張游徼,可校尉大人也沒同意。我姐姐說以後如果我有什麼萬一,她會給我多燒點紙錢的,她說我殉職的概率很大。」

  李軒這才醒悟過來,敢情不止是自己嫌這兩個屬下是水貨,在彭富來與樂芊芊兩人眼中,他這個上司也是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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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6:22 |只看該作者
第0043章 妖女哪裡逃

  儘管三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佳,可他們這一路往二頭橋走過去,還是平安無事,順風順水的。

  六道司存世一千二百年,不但在人世間被萬民敬仰,在妖魔中也是聲威赫赫,基本的震懾力還是有的。

  不過當他們從二頭橋往回走,李軒就感覺不妙了。

  他因最近修為大進,可以隱隱感覺到周圍有許多難以查知的隱秘存在,正在暗處窺視著他們三人。

  也在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一件事。

  我去!他們三人當中,居然連一個能開『靈視』的都沒有,他們都看不到神鬼之流,那還巡個卵蛋的街?

  這些不乾淨的東西,分明是在挑釁,在試探。

  而按照他們六道司平常的作風,這個時候就該做出強硬的回應,最好是能挑出其中之一殺雞儆猴。可他們現在連看都看不到,還怎麼回應?

  就在李軒在心裡面將馬成功罵到狗血淋頭的時候,他身後一股陰寒之力驟然爆發,然後蔓延了小半條街道。

  李軒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身後的紅衣女鬼,當他回過頭,果見這位血眼少女懸浮到七丈高空,渾身瀰漫血雲,正以凌壓之勢俯視著下方。

  於是那些隱秘存在,都一個不剩的退去,他們所在的這條街道,也在須臾間安寧下來。

  「大熱天的,我怎麼突然感覺有點冷。」

  彭富來雙手環抱著胸,打了一個哆嗦:「該不會遇到鬼了吧?」

  他當即拿出了自己的照妖鏡,左邊照照,右邊照照,卻一無所獲。

  樂芊芊則一臉驚奇的看著李軒,然後她竟神色輕鬆的笑了起來:「剛才是遇鬼了,而且很多,可都被游徼大人給嚇走了。」

  作為一位術修,樂芊芊對鬼神的感應能力,自然是遠遠勝過李軒與彭富來。

  她想自己真是笨啊,李軒身邊有那麼厲害的守護靈,自己還需要怕什麼鬼神?搞不好今天六道司所有巡街的隊伍中,李軒這邊反倒是最安全的。

  「被他嚇走?」

  彭富來看了李軒一眼,臉上一副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神色:「樂師姊,這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

  「所以事實總難取信於愚人。」

  李軒其實半點都高興不起來,每當這紅衣女鬼大發神威的時候,他心臟處的陰寒與麻痺感,就會更嚴重幾分。

  就剛才那麼一霎那,他昨天一晚上修行雷法的成果就全都報銷了,那些被他驅逐煉化的孽煞,又盤踞在他的心臟部位。

  「走吧,別在這裡杵著,接下來還有整整五輪呢。你要是感覺冷,大可給自己貼一張驅邪的小純陽符。」

  馬成功雖然只讓他們巡邏到正午時分,可對於巡邏的次數也有硬性要求,至少得來回六輪之後,才能換班休息。

  「還真管用。」

  彭富來真的在自己身上貼了一張價值二百兩的小純陽符,這讓他全身一暖,果然好過了不少。

  可這小胖子隨後卻又懊惱的一聲嘆息:「不知怎的,明明今天風和日麗,什麼事都沒有,可我就是感覺不安。今天早晨出門的時候,我右邊眼皮子就跳個不停,總感覺會出什麼事--」

  他話音未落,他們的南面方向,就傳來了「嘭」的一聲轟響,震盪全城。

  李軒當即側目,往轟響聲的來處看了過去,發現那邊已經掀起了大片的煙塵,隱隱還可聽見一大片的噪雜聲響。

  「來人啦!寶庫失竊,寶庫失竊!」

  「是紫蝶妖女,人已經到了牆外,快攔住她!」

  「在東牆方向,她已帶著人破牆出去了!」

  「人已經往東邊逃了,快追。」

  「又是這位紫蝶大盜,這個方向--」樂芊芊也在往那邊看著:「是許國公府?」

  也就是之前不久,舉辦遊園會的那一家。

  「應該是。」李軒狠狠瞪了彭富來一眼:「你個烏鴉嘴,還真被你說中了!」

  彭富來尷尬一笑:「那地方遠著呢,既然那妖女是往東面逃,就沒可能到我們這邊來。」

  「最好是這樣。」李軒哼了哼,然後就離開了馬鞍,借助周圍地形幾個蹬躍,來到附近最高的一處屋頂,繼續往那邊看著熱鬧。

  他其實對那位逃遁中的紫蝶妖女很好奇。那女人名叫夏南煙,是一位在最近一年中突然冒出頭的大盜。至今以來,已經有二十二家巨賈豪富被她荼毒,甚至南邊的幾家天下有名的宗派勢力也都不能倖免。

  就在他穿越之後的第三天,彭富來的表親,兩淮著名的鹽商石家就遭到過這紫蝶妖女的毒手,損失財物達二十多萬兩。

  不過夏南煙在金陵周邊的平民中卻是名聲極好,這一是因這位盜竊的過程中從不傷人,二是她盜出來的銀子,有一大半都被她用於劫富濟貧了。所以一些窮苦人家甚至在家中供奉有夏南煙的神位,以天女相稱,認為她是上天派下來救苦救難的天女菩薩。

  這位同時也是六道司通緝的要犯,在六道司總堂發佈的『黑榜』中位列第七。

  此外還傳說這妖女貌美傾城,有著沉魚落雁之姿,任何男人見了,都要色授魂與,神魂顛倒,所以也無人能夠抵抗這妖女施展的魅惑之術。

  就不知到底是何等樣的美貌?如果能見一見就好了--

  李軒腦海裡面才剛升起這念頭,就看見遠處一道紫色身影,正往這邊掠空而來。她身材嬌小,卻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超過她軀體至少五倍。

  「是紫蝶妖女!」

  好不容易爬上來的彭富來,頓時倒吸了一口寒氣,他的聲音就好像是被人割斷了喉嚨的公雞:「不是去了東邊嗎?怎麼會朝我們這邊來?」

  「之前應該是障眼法!」有術法助力的樂芊芊,早就身姿輕靈的落到了李軒的身邊,她的臉上血色全無:「怎麼辦?怎麼辦?好像真的衝我們來了。」

  「問題不大!」在屋頂站穩後彭富來又恢復了鎮靜:「看她的方向稍微偏南,應該不會與我們直接遇上,不會--」

  可他隨後就遭到了李軒的死亡凝視,只因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嬌小的身影又調整了一下方向,這次卻是正面往他們這邊飛馳。

  「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李軒罵了彭富來一句之後,就手按住了腰刀:「準備迎敵吧,避不開了。」

  「迎~迎敵?」樂芊芊聲音高了八度,牙關也開始打架:「可,可我聽說這紫蝶大盜雖然很少殺人,可對於那些攔住她路的人,她從來都是辣手無情的。這可是至少七重樓境的高手,甚至可能是八重樓--」

  「管她幾重樓,別忘了六道司的規矩,這個時候不迎敵,難道要逃跑嗎?」此時李軒的神色也很鎮定:「我等能為有限,盡力而為就可。」

  彭富來當即秒懂,已經領會了李軒的潛臺詞。既然能為有限,那麼他們今天就只需故作姿態就可。

  逃遁是不可取的,事後一定會被上面問責,望風而逃的名聲也不好聽。

  在他想來,這女人輕身術極其高超,甚至能夠短距浮空,所以大概率會從他們頭頂上直接跳過去。

  所以接下來,彭富來還有閒心讚嘆:「這女人真厲害,她身上背著好幾千斤的東西吧?身形居然還能這麼飄逸。不過也太貪心了,她手裡應該有著好幾個乾坤袋。」

  李軒卻微一搖頭:「厲害的是她的幻術,許國公府的人全被引開了。」

  只就速度來說,遠處那個嬌小身影被包裹拖累,也就比五重樓的修士強些。

  而就在他們三人說話的時候,那紫色的身影,已經疾衝到他們前方。就如彭富來的預料,這位紫蝶妖女在距離他們十丈遠的屋頂重重一踏,身影就如炮彈一樣騰飛而起。

  此時李軒拔出了腰刀一聲大喝:「妖女哪裡逃!有種下來與李某大戰三百回合!」

  彭富來則將手裡的一大把飛鏢往天空亂灑,正氣凜然:「妖女看鏢!」

  樂芊芊則直接將一張符菉打出,然後半空中化成數十枚風刃,前赴後繼,朝著那紫色身影斬擊。

  這風刃的威力極大,以至於那紫蝶妖女都無法在半空中進行抵禦,她閃過幾枚之後,就不得不後退避讓,又落回到了他們前方十丈處的屋頂上。

  李軒一陣懵逼,轉過頭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樂芊芊。

  你怕是不想活了!我讓你應付一下,放這妖女過去得了,你攔住她幹嗎?還用了這麼大威力的符菉!

  樂芊芊則是睜大著眼睛,茫然無辜的與李軒對視。

  不是說要盡力而為嗎?我都盡了力了,為什麼他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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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6:38 |只看該作者
第0044章 神同步的戰鬥

  李軒只覺全身無力,這兩個豬隊友,他感覺有點帶不動。

  不過僅一瞬之後,李軒就將兜裡面的風行符、神力符之類,各種能用的符菉都用上了,同時握緊了腰刀,遙空與那位蒙著臉的紫色身影對視。

  「都給我退後,越遠越好!」

  他想自己身為這兩人的上司,該擔待的還是要擔待起來。

  這倒不是李軒有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願意犧牲自己保全他人,而是因他自恃有『夔牛夜光甲』在身,那顆納元珠也充滿真元了,扛住這位紫蝶妖女幾擊應該沒問題。

  至於幾擊之後--李軒只能期冀於附近的六道司成員,能夠快點趕過來增援。

  「可是--」樂芊芊看了看李軒,又望了望紫蝶妖女,神色有些遲疑,她想自己就這樣把上司拋下,似乎不好吧?

  李軒卻一陣蹙眉,然後不耐煩的怒聲咆哮:「給我退後!聽不懂嗎?少在這裡礙事。」

  樂芊芊頓時嚇了一跳,花容慘淡,旁邊的彭富來卻已強拉住她的手臂,一起跳下了屋頂。

  「六道司的伏魔游徼?」

  此時那蒙著臉的紫衣少女,已經在用冷冽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李軒。她的聲音,竟與江含韻一般的好聽:「這份藏氣斂息的功夫倒是很不賴嘛,竟能讓我看不透你的修為。」

  李軒先是不解,然後就一陣哭笑不得。

  六道司的伏魔游徼,一般都是四重樓頂峰的修為,一些實力較強的還可以達到五重樓境,可他這個游徼,真的是一個水得不能再水的水貨。

  李軒卻不知對面的蒙面少女,已經從他身上感應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這讓蒙面少女的眼,不由微微的一凝。

  「你修的是寒系真元與陰煞之力?有意思!我竟不知你們六道司,又出了你這麼一位高手。」

  此時的李軒,卻覺胸口處一陣輕微的刺痛與麻痺,此時他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這一定是自己身後那位紅衣女鬼的鍋。

  一定是這個有著帝王之姿的厲鬼,讓這妖女判斷有誤,誤會什麼了。

  不過就眼下來說,這女鬼倒是真幫上他的忙了,至少幫他拖延了一點時間。

  似乎有點搞頭?我弱敵強,正該虛張聲勢。

  李軒只心念一轉,就把身軀稍稍後仰,神色不屑的睨視著對手,腳步則不丁不八,擺出了一副高手的氣派:「六道司藏龍臥虎,豈是妖女你能揣度?你今天已經走不掉了,妖女!」

  在原身記憶當中,他的兄長李炎平日裡就是這麼一副派頭。

  「大言不慚!」

  蒙面少女嗤笑的同時,卻覺更加看不懂了,她看這李軒的下盤虛浮,渾身則鬆鬆垮垮的,看起來就是個弱雞。可偏偏他的一身氣息又很危險,尤其那外溢的寒力,竟使那屋頂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這傢伙到底是控制不住體內真元,還是有意威懾?到底是個弱雞,還是一位實力高超的高人?

  少女有點摸不準,她乾脆一個閃身,往左側方向橫移過去。此時許國公府的追兵已近,她不想被任何人纏住,既然看不清此人的深淺,那就乾脆繞開。而只以身法速度而論,這金陵城能夠追得上她的就沒幾個,哪怕是背著五六千斤重的布袋的情況下。

  可下一瞬,她的瞳孔就微微收縮。只見在她身影閃動的時候,對面的伏魔游徼就如一隻炸了毛的貓,也往同樣的方向連續奔跑數步。

  「你這傢伙--」蒙面少女暫時駐足之後,眼神就更加凝重了,甚至含著幾分忌憚:「預判嗎?看來還真有點道行。」

  這個人,居然能夠料中她身法挪移的方位?只就這份感應與預測能力,就不是五六重樓境的武修能夠辦得到的。

  李軒則是眼睛茫然的眨了眨,有點搞不清情況。他剛才只是以為這紫蝶妖女動手了,下意識的想要往旁閃避而已,可一點都沒有要攔路的意思,李軒可巴不得這妖女趕緊棄他而去。

  而下一瞬,他就見那紫色身影,再次身影閃動。李軒幾乎不假思索,本能的繼續往自己的右邊疾奔。

  往左←,往右→,往右→,往左←,再左←,再左←,再右→。

  大概三個呼吸之後,再次面對面,大眼瞪小眼的兩人相視無語。

  「了得!」蒙面少女那藏於面巾之後的臉,已經略有些發青:「我就不信,你今天能夠攔得住老娘。」

  就在說話的時候,她身影就一個幻動,其實只挪移數步,就又回到了原地。然後少女就只見對面,李軒的身子居然一動不動。

  李軒心裡已經在罵媽賣屄了,怎麼動也不行?不動也不行?

  可他知道自己,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虛。他提著刀,有些僵硬的咧開了唇角,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我說過的,你今天跑不掉的,妖女!」

  他明明是很勉強的笑,可蒙面少女卻偏偏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猙獰與得意的味道。

  「很好!」蒙面少女一副認真的眼神,她將背上的大包裹直接丟到了腳下,然後緩緩從袖中抽出了一對短刀。

  「看來老娘今日不將你大卸八塊,是真的走不了了!」

  李軒早就慌得一批,他已經做好被對方痛揍一頓的準備了。此戰已無可避免,李軒很光棍的一抖長刀:「廢話這麼多做什麼?只管動手--」

  後面幾字他沒能說出來,只因那紫色身影已到了他眼前。李軒不假思索的一刀怒斬,不守反攻。

  他之前就想得很清楚了,自己無論速度,力量,身體的靈活度,都遜色於紫蝶妖女不止一個級數。真動起手來,他估計自己哪怕是格擋都做不到,唯一可行之策,就是以攻代守。

  儘管希望不大,可哪怕只能逼迫這妖女稍做守禦,都能大幅改善他的處境。

  也就刀出之時,李軒再次感受到一股極致的陰寒之力,從他腹背中洶湧而入。然後他手中的腰刀,赫然染上了一層鮮紅光澤,刀速也陡然間激增數倍,化出殘影。

  而在他的對面,那妖女的眼眸也微微一凝,她手中的一雙短刃原本已快捅入到李軒腹中。可此時卻在瞬息之間回防,封擋住了李軒的刀勢。

  隨著「叮」的一聲輕響,李軒只覺胸中一悶,口中溢血,肺腑震盪,握刀的右手則虎口劇痛,一陣麻木無力。

  就在李軒驚慌無比,想著自己該怎麼抵擋這妖女第二擊的時候。卻見對面那少女的身影先是被凍結,然後「篷」的一聲爆出白煙,化作無數的紫蝶四下飛舞。

  最後在他的視野中,無論是那紫蝶妖女,還是那沉重的大包裹,都不見了蹤影。只有眼前這一片百丈方圓的區域被他的刀勢封凍,結出了一層薄冰。

  分身術?這女人剛才竟是以她的一具分身與他交手?

  李軒吃了一驚,立時仰頭上望。只見那紫色的身影,已經飛騰於空,繼續往東面城牆方向疾飛而去。那妖女同時發出得意快活,像銀鈴一樣的笑聲:「原來是誠意李家的意寒天刀,還蠻厲害的,可你連區區障眼法都看不穿,也敢大言不慚?聽著,你的人頭且先寄在你的項上,等老娘有空了再取不遲!」

  李軒頓時心神一鬆,渾身都開始冒著虛汗,他沒忘了拿腰刀繼續向半空方向舞了舞:「妖女別逃!可敢再接李某一刀?」

  紫蝶妖女還是毫不留戀的飛走了,李軒心神更加放鬆,然後他就見房子下面,彭富來與樂芊芊兩人都向他投以含著幾分疑惑,幾分崇拜的視線。

  李軒沒好氣的將腰刀插入鞘內:「看什麼看?神刀李某的面前,即便這紫蝶妖女,也得退避三舍。你們能在我手下當差,不知是多大的福氣!」

  他往前踏出幾步,想要從這屋頂跳下去。可此時已經放鬆了精神的李軒,卻覺全身的力氣賊去樓空,他腳下一軟,然後又是一滑。

  那覆蓋在屋頂上的薄冰,讓他整個人坐滑梯一樣滑落了下去。李軒已經預見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發出慘叫,四肢拚命的舞動掙扎,卻發揮不了一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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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6:56 |只看該作者
第0045章 可能是見色起意

  「也就是說,那紫蝶妖女就這麼被你嚇走了?還留下了這麼多東西?」

  不久之後,趕來救援的馬成功看了一眼腦後起了一個大包的李軒,又望了望旁邊的一小堆金銀財寶,滿臉的匪夷所思。

  李軒到底還是讓紫蝶妖女留下了一堆東西,後者在穿入雲空之前減重了,丟下了袋中將近四分之三的財物,才能以御空術飛騰空際。

  可李軒述說出來的經歷,卻讓馬成功如聽天書--這兩位在房頂上遙空對峙了一陣,然後在交手一招之後,紫蝶妖女就丟下了這些財物落荒而逃?

  可這他媽真不合理啊,既然交過手,紫蝶妖女怎麼不把這傢伙一刀砍死?

  李軒的能為,根本就不是那妖女一合之敵吧?即便他馬成功,搞不好也就是三五刀的命。

  他要是照李軒的說法報上去,上面誰肯信?他們的暴力女上司搞不好就會直接一巴掌拍過來。

  可紫蝶妖女的確與李軒對峙了片刻,這不單是樂芊芊與彭富來兩人可以作證,周圍的許多居民也都親眼見到。那一堆源自於許國公府的財物,也是事實。

  「馬頭,我覺得,那妖女搞不好是看上謙之他的美色了。」

  彭富來由於視野所限,沒看到全部的情況,可他覺得自己的猜測還是很靠譜的。他承認自己這個兄弟的顏值還是很不錯的,那位凶名赫赫的妖女要不是看上了李軒的皮囊,會對他手下留情?甚至還白送一場功勞?

  「你滾,滾遠點!」

  馬成功心想這就更荒唐了,這李軒再帥能帥得過火鴉都的雷雲?人家紫蝶妖女一樣沒給他面子,在兩個月前一腳將那位雷校尉踹下河。

  「算了!我就這麼報上去,隨他們怎麼想。」

  馬成功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忖道這反正是事實,自己如實上報即可。至於紫蝶妖女到底是何用意,完全可以讓上面的人自己去猜。

  這個時候,他卻發現李軒正站在旁邊發呆,他不由揚眉:「在想什麼呢?是被那妖女勾住魂了?」

  雖然他不信彭富來的鬼話,可不妨礙他就此調侃。

  李軒則向他回望過來,眼中的神色很複雜:「我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三重樓境了。」

  應該是在與紫蝶妖女交手的時候突破的,可他當時在妖女的氣勢凌壓下精神極度專注,對此竟全無所覺。

  一直到此刻,李軒才感覺體內的真元已經被壓縮提純,同時壯大了不少的元力。

  李軒猜測,也可能正是因他精神的極度專一,還有外力的壓迫,才成為他突破到三重樓的契機。

  不過李軒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只因胸中的麻痺感更加深重,他剛才看了自己的胸前一眼,那慘綠斑塊,現在已擴散成半個手掌大小。

  「三重樓?還真是--」

  馬成功打開靈視,凝神感應,發現李軒的修為的確增長了不少。可他隨後就一聲哂笑:「你也真夠丟人的,誠意伯家的嫡次子,這麼大年紀了還只是三重樓境界。我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突破到四重樓許久了。」

  李軒神色更加萎靡,他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在同齡人當中的確是不夠看。

  他嘆了口氣,然後眼神凝肅的抱了抱拳:「都尉大人,我想將我的朋友張岳張泰山,也抽調到我的小隊中。」

  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驚險了,如果不是紫蝶妖女最後收斂殺意,手下留情,他腹部估計得被捅一刀。

  當然,有夔牛夜光甲在,他大概率還是沒事,可多半是要吃一點苦頭的。

  這讓李軒深深的感受到,自己的這個小隊在武力上的不足。而李軒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這個髮小,原身的專職肉盾。

  「張岳?是我們六道司的人?唔~我最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馬成功手摸著下巴沉吟了一陣:「是培訓班的人,那個有著刑天血統的傢伙?據說那傢伙力氣大的不得了,也很能打,在同境武修中,能夠以一頂十。培訓班的幾個教習都很看好。可這不合規矩,這人才剛開始培訓,至少得兩個月時間。」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完全可以讓他一邊跟我做事,一邊學。只是力士的職司,能複雜到哪去?」

  李軒說完又指了指身邊的彭富來:「他不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馬成功一陣猶豫,他也覺得李軒這一組人的武力,實在是讓人不忍卒睹。

  他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你這是難為我了,如果我有這樣的能耐,現在何止是區區都尉?我會幫你問校尉大人,或許她有辦法。」

  ※※※※

  接下來李軒等人的巡街,總算是順風順水起來,再沒有什麼狀況發生。

  而在上午巡街過後,樂芊芊就匆匆趕往了卷宗房。這個可憐的娃,巡完街之後,她還得遍查宗卷,尋找其他的衛氏族人,還有那九百多童男童女的來源。

  李軒則來到了朱雀堂後院的藏書樓,用他獲取的權限,進入到藏書樓的第七層。

  他到這裡來,是為找尋新的雷法參照物。

  之前李軒觀想的『丙火陽雷』,到今天他就感覺到不足,沒法完全發揮出他精神力強大的優勢。

  而藏書樓的第七層,才是藏書樓的精華所在。六道司收集到的所有最頂級的功訣與真元觀想法,都集中在這一層。

  李軒這次也是運氣好,如果不是那聽天獒的事情,他得在六道司奮鬥好幾年,才會有進入到這裡的機會。

  進入這一層之後,李軒就直奔這裡的『雷部』,他對那些書架上擺放的各種雷系功訣與武訣秘法都視如不見,直奔那些擺放著卷軸的所在。

  在他的理解中,如果將武修的功法看做是手機的操作系統,那麼真元觀想法就是芯片、內存與硬件,而那些武訣招法,則是APP應用。

  前二者直接決定一部手機的性能,而李軒現在的操作系統,已經是最頂尖的。李家的『混元天象訣』,雖然比不上某些專修雷法的功體,可它的兼容性卻是極佳,這是個極大的優點。而在應用方面,幻電天刀,洞玄驚神指,都是殺手級的應用。

  這藏書樓內能夠與之比較的武訣,絕不超過三十種。李軒只要能夠將之練熟,吃透,自可傲立於武修之林。

  他現在的問題就只是真元觀想法方面有缺失,需要更換性能更好的芯片與內存。只有這樣,才能幫助他修煉出更多更強的雷力,質量更好的雷系真元。

  今日在紫蝶妖女面前險死還生的經歷,讓他對頂級雷法參照物的需求更加的迫切。

  在那些卷軸面前站定之後,李軒就開始一目十行的,在那些標籤上掠過。

  正心神雷,清虛神雷,廣宗神雷,希元雷,神霄雷,紫衝雷,元衝雷--

  這些雷種,赫然高達二百之數,李軒很快就鎖定了其中之一,一聽名字就知道很牛掰的--神霄絕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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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7:09 |只看該作者
第0046章 居然眉清目秀

  深夜,誠意伯府的大堂。

  「也就是說,你現在不但是三重樓境的修為,還晉陞了伏魔游徼?」

  誠意伯李承基與長子對視了一眼,目中都閃過了一絲驚異:「晉陞伏魔游徼是昨天的事情吧?為什麼不早說?」

  「小小的七品官,有什麼好提的?」

  李軒此時正捧著臉盆大小的湯碗,仰著頭「咕噥咕噥」的將碗裡面的湯往嘴裡猛灌,同時含糊不清的說著:「記得大哥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是正五品的千戶大人了。」

  「這可不是一回事。」李承基搖著頭:「六道司的官職與朝廷的武職,豈能混為一談?」

  「當然不能混為一談,兄長可執掌一所之軍,而我現在就是一個巡街的。」

  李軒把湯喝到一半,就感覺受不了了,他把湯碗放下,一張臉像苦瓜一樣皺了起來:「娘,實在喝不下了,我肚子都快被撐破了。要不這湯先留著,等我明天再喝?或者大傢伙分一分?」

  「不行!」

  劉氏很強硬的否決:「這是為娘重金給你買來補身體的,分什麼分?還有,這水虯鞭只有現在吃下去效果才是最好的,耽誤了時間,效果就會等而次之。這東西可不止是能補陽氣,還可增益修為,怎能夠浪費?」

  「咕嚕~」

  這卻是李炎吞口水的聲音,這次他面前連一個小碗都沒有,只能眼巴巴的望著,羨慕的不行。

  就連誠意伯李承基也沒法淡定了,他臉色狀似平靜,卻也悄悄的吞了一口唾沫。那可是水虯鞭!雖然是實力最弱的虯屬,可終究是龍種。未來只要長出角來,那就是真正的龍了。

  這敗家女人,為這條虯鞭到底花了多少銀子?三千五百兩怕是有的。

  「可我現在是真吃不下,您再逼我也沒用。」

  李軒猜這條虯鞭至少有五斤重,他已經吃掉三斤了,再加上湯裡的不少藥材,他低頭看著這湯碗,眼神萬分遺憾:「再吃的話,我估計我會吐。」

  劉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從碗裡夾了幾塊肉出來,又舀出了幾勺湯,她一邊舀還一邊抹淚:「這樣總行了吧?我聽說你今天又受了傷,還差點在那個紫蝶妖女手裡丟掉性命?天可憐見的,這六道司的職司不做不行嗎?都怪你爹與兄長無能,讓你一個小的在外面拚命,為家裡遮風擋雨--」

  李炎聽在耳中,卻一點感觸都沒有,他神色大喜,就想將劉氏手裡盛虯鞭湯的碗接過來。可卻慢了一步,李承基已經搶先將碗拿到了面前。

  李炎不幹了:「老頭,這湯是我的!」

  「你媳婦不在,喝這東西幹麼?」李承基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長子:「炎兒你想要喝也可以,我回頭就讓人跟你媳婦提一嘴。」

  劉氏當即一個眼刀往自己丈夫丟過去,李承基這次卻毫無畏意,反倒似笑非笑的朝她眨了眨眼,然後乾脆利落的一口將碗裡的虯鞭吃乾抹淨。

  劉氏的俏臉一紅,竟有些嬌羞。

  李炎不由一愣,他意識到了什麼,只覺無比尷尬,隨後只能轉過頭以祈求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李軒不忍,還是分了他一點:「這東西其實一點都不好吃,真的!特別的臊。」

  李炎卻大喜過望,他根本沒理會李軒的話,直接夾一塊虯鞭放進嘴,然後閉目咀嚼,好像是在品嚐絕世美味。

  「問題是,六道司的伏魔游徼權責頗大,尤其是朱雀堂的伏魔游徼。不過關鍵還是你現在的七品官身。」

  此時李承基又將話題導回正軌,他神色肅穆,又含著萬分欣慰:「我是真沒想到,軒兒你能如此爭氣,這麼快就能爬到這個位置。這也算是天祐我家,天祐大晉,過不了多久,我可能有一件事,需要軒兒你幫忙。」

  「幫什麼忙?」

  李軒微一揚眉,頗感興趣的看向了李承基。

  他佔據了原主的軀體,還是很樂意為後者回饋他的家人的。

  ※※※※

  一個人喝了大半碗的虯鞭湯之後,李軒就感覺渾身燥熱難當。此時他眼中幾乎所有的女性,赫然都是貌勝貂蟬,即便貼身長隨李大陸,這刻好像也變得清秀可愛起來,那眨眼的動作非常嫵媚。

  再看一眼身後的紅衣女鬼,他更加的心猿意馬,色授魂與,那張小臉也太可愛了,好想撲過去咬一口。

  這讓李軒驚恐無比,心中警鈴大作。他不敢耽擱,加快了腳步匆匆回房,然後就在床上盤膝靜坐,開始搬運周天。

  最初時他無論如何都沒法靜下心,直到觀想液氮,在體內轉了三輪,李軒那躁動的心境,才逐漸平復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李軒才開始觀想『神霄絕滅雷』,開始了冰雷並修。

  李軒在進入朱雀堂藏書樓的第七層之前,其實是做過功課的。而根據他事前瞭解到的情況,這『神霄絕滅雷』是一種擁有極致破壞力的雷種,雷電中含蘊『絕滅』之力。不但威力極其的霸道威猛,在同階雷法中,『神霄絕滅雷』的辟邪破魔之力,也是最強大,最凶悍的,可謂是至剛至陽,正適合他現在的情況。

  當然它的門檻也非常高,在朱雀堂藏書樓第七層的諸多雷系觀想參照物中,已經算是中高等難度的法門,至少得六重樓以上的境界,才能夠入門。

  可這難不倒李軒,他記憶『神霄絕滅雷』圖錄的時間,也就比記憶『丙火陽雷』多用了三十分鐘。只半個時辰左右,他就記下了這個雷種的一切特徵。

  之後李軒依法觀想,過程也是非常的順暢。唯獨精神力的損耗有點大。李軒估測『神霄絕滅雷』的電壓大概是一萬伏特的樣子,而之前李軒修行的『丙火陽雷』,最高只能把電壓提升到三千伏特,所以對精神力的損耗不可同日而語。

  僅僅十個周天輪轉,李軒就感覺自身的元神中,生出了疲憊之感,這還是服用了『虯鞭湯』的情況下。換在平日,估計三個周天就可將他的精神力搾乾。

  不過修行的效果卻很好,他現在每一個周天搬運,雷系真元的提升效率,較之昨日提升了將近六倍。

  同時也沒影響到冰法的修行,李軒以自身的雷電製冷,體內的寒力增長也大大的加快。一個周天的效果,赫然可以相當於之前的四輪。

  --這本是相互衝突的冰雷之法,居然被他修出了相輔相成的效果。

  當然,李軒還沒法做到用液態氚核聚變生電的地步,他的精神強度還辦不到。

  李軒只是想像自己以可燃冰來生電,再以雷電製冷,完成相輔相成的循環。可這真元增長的速度,也是高到爆炸。

  所以當李軒結束功課,抱著被子入睡的時候,不免一陣發愁。

  以他現在修行的進展來看,可能用不了多久,他的雷系真元就可登堂入室,可以實用了。

  可問題是他的應用軟件跟不上,兩門冰系武訣都沒搞明白,就又得分心雷法。

  除此之外,對真元的控制力也是個問題,李軒發現自己一旦與別人動手,他根本就沒法控制體內絕大部分真元的流向。

  當晚李軒是抱著想要把自己分成兩半的心思入睡的,不過第二天李軒醒來,他的父親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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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7:23 |只看該作者
第0047章 此誠為天縱之姿

  當李軒來到後院校場的時候,發現李承基捧著一把刀,神色異常凝重,異常恭敬的站在那裡。

  那刀大概有三尺九寸長,外面的刀鞘竟然是槐木製的,刀柄的末端則鑲嵌著一顆藍色的寶石。

  李軒感覺眼熟:「這好像是祠堂裡面供奉的那把刀?」

  「這是先祖初代誠意伯的佩刀。」李承基瞪了他一眼:「先上香行禮吧!」

  李軒不明所以,可還是按照李承基的吩咐,捧著三炷香朝著這把刀拜了拜。之後他才疑惑的看著李承基:「這刀在祠堂裡面好好的,老頭你把它取出來幹麼?」

  「當然是助你參研武道。」

  李承基哼了一聲,他一拍刀鞘,裡面的長刀就化為一條淒白長虹,往李軒面前落下。

  李軒不敢讓這刀落地,他冒著被誤傷的風險,手忙腳亂的將這把刀拿到了手裡。

  這刀一入手,李軒就感覺到一股寒意瀰漫全身,體外則赫然覆蓋了一絲絲的電流。不過那刀的刀身,卻是樸實無華,看起來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直刃長刀。

  李軒還是很不解,老祖宗的刀確然不凡,可怎麼幫他研習武道?

  「為昨天紫蝶妖女的事情,你娘在我耳邊念叨了足足一晚,她很為軒兒你擔憂。便是為父,聽說此事之後,也是為你捏了一把冷汗。」

  李承基嘆了一口氣:「當時的情況確實凶險,雖然不知道那紫蝶妖女為何將你放過,可軒兒你以後不可能總靠自己的狗屎運。我原本是想要重金僱傭一位武修,當你的隨身護衛的,可你哥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要讓你有自保之力,還是得從你自身上下功夫,外人靠不住。我與你娘都深以為然,可我昨夜尋思了半晌,也沒想到什麼速成之策,能讓你在武道上一步登天。只有一個方法,或可助你在搏擊技法方面,不遜於人。」

  李軒不禁側目,看了一眼立在校場邊緣的大哥李炎,李承基此時則語聲一頓,詢問李軒:「軒兒你可知神打之術?」

  「知道,請神上身。」

  李軒當然聽過,這不但是這個世界的術修常用的法門,在他來的那個時代都有。

  用特殊的法門與儀式,將那些神明或者武藝超群的武魂請到自身體內,發揮出神明般的神通異能,這就是所謂的神打。

  不過這很凶險,一旦使用不當,輕則自損心神,重則直接死亡。

  「接下來你要做的,與神打之術相仿。」

  李承基指了指李軒手中的刀:「這把刀內,存留有我們先祖的一線元神。他可附於你身,操控你的軀體,施展先祖的一應玄武絕學,盡展先祖的通神造詣。不過能學到多少,得看軒兒你自己的悟性。所以稍後,軒兒你切不可分心,必須全神以赴的觀摩。這是先祖留下的遺澤,是為傳承他的武道而留於後人。據先祖所言,此刀最多可使用十次,每一次不超過一個時辰,可供後人感悟他的搏擊之法與武道真意。」

  「那麼它現在還能用幾次?」李軒好奇的問道。

  「十次。」李承基咳了一聲,神色有些尷尬:「只因這麼多年來,我們這些後輩中無一人走冰雷兼修之路。」

  李軒明白了,敢情這刀在這幾百年間,就沒有人用過。不過冰雷兼修在這個世界的人們看來,確實是很奇葩。

  他不由低頭看刀,有些期待起來,這可是意寒神刀李樂興,近幾百年當中不多的能夠問鼎天位的人物之一。

  「我該怎麼用?把我的血滴上去?」

  他看電視劇裡面常這麼演的。

  「哪有這麼簡單?」李承基睨了他一眼:「先把這丹吃下去,盡快在腹內煉化。否則當先祖神意降臨,你的元神會承受不住。即便只是先祖的一點元神,那也是天位,是仙人。」

  那是一顆綠色的丹丸,李軒依言吞下之後,就感覺渾身暖洋洋的。

  緊接著李承基又在他的身上,貼滿了一張張明黃色的符菉。然後在原本的夔牛夜光甲之外,又在他的身上套上了一層黑色的鐵甲--這是李軒他哥李炎的甲冑,也是一件法器,階位與李軒的『夔牛夜光甲』在伯仲之間。

  按照李承基的說法,這兩層甲是避免李軒被自己的力量給震死。

  這位隨後又割開手指,將自己的血液,均勻的抹於直刃長刀的刀背:「此刀設有禁法,只有歷代家主之血,才能解封此刀,也只有我李氏的血脈,才能使用。接下來只需滴入你的血液,然後虔心口誦『請祖先上身』就可。」

  李軒稍稍遲疑,畢竟他的人雖然是老李家的種不錯,可靈魂卻未必是,萬一出什麼岔子呢?

  可這遲疑只存在了剎那,李軒就咬牙以手中直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指。

  對武力的渴望,戰勝了他對身份被拆穿的畏懼。

  看開一點,那只有著諦聽神通的聽天獒,不也沒發覺他的元神有異?當然也可能是知道了卻沒說。

  當血液自刀刃滑落,李軒就感覺那刀身中一股宏大的異力,以沛不可當之勢強行衝入到他的體內。

  不過李軒卻並無任何抗拒排斥之感,反倒是感覺非常親近,與自身真元水乳交融。他的元神則是暖洋洋的,然後在一個恍惚間,李軒就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力。

  他感覺自己的元神有些脹痛,然後下一瞬,李軒的靈念就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這刻他感覺自己與整片天地都融為一體,校場內的所有靈力,都進入到他的控制之下。

  以至於讓李軒生出了自己能抬手間翻天覆地的錯覺。

  「小崽子,給我注意看清了!」

  『意寒神刀李樂興』的第一刀,赫然就封凍了整個校場,那正是『寒意天刀』的第一個刀招『葉散冰離』!

  這位先祖僅以李軒三重樓的修為,就斬出了刀罡。且真元異常的凝聚,沒有半點的外洩。之所以能凍結住整片校場,是因意寒神刀李樂興將李軒擁有的寒力提升了不下十倍!

  被當成靶子的李承基也心神一凜,竟不敢正攖其鋒。他退後二十丈,直到這校場的邊緣處,才以同樣一招『葉散冰離』回斬。

  然後「篷」的一聲炸響,二人之間的一片地面被銳利的刀罡破開了一條巨大的深坑,那澎拜的寒力也在向四面溢開,將一切事物凍結。樹木,花草,圍牆,都不能避免,甚至在向校場之外的院落擴散。

  幸在這個時候,誠意伯府中的『五雷辟魔陣』自動激發,控扼住了寒力的繼續擴散。

  「我操!」

  旁邊觀戰的李炎糟了池魚之殃,渾身上下也結出了薄冰,周圍更有一道道穿飛過來的細碎刀勁,讓他的寒毛直豎。

  他急忙退後二十丈,同時激發出體內的火系真元,然後整個人如火炬一樣燃燒起來。

  轉危為安之後,李炎只覺是匪夷所思,他想李軒體內的寒力,如今到底濃郁到什麼地步了?居然能夠在李樂興的手中,激發出如此磅礡的神威。

  剛才這一刀,固然是以李樂興的天位境界與刀意催發所致,可如果不是李軒本身有著驚人的寒力,是斷然到不了這個地步的!

  就在李炎這麼想的時候,他又見『李軒』刀身處吐出了一道二十丈的雷霆橫掃空間,溢散開的電網餘脈,竟將遠離戰場的他也覆蓋在內。

  李炎心裡已經麻木,他想自己這弟弟修行雷法才幾天?居然連雷法都有了這樣的威勢!

  難道真如那位國師所言?自己的弟弟是天賦異稟,聰慧天成?

  正在抵擋『李軒』刀鋒的李承基,此時已經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囫圇,只能口唇顫抖著反覆呢喃:「此誠為天縱之姿!天縱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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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7:35 |只看該作者
第0048章 終於有肉盾了

  四天之後的午時末,南京外城區的一座建有三層木樓的民居之外,李軒俯趴在草叢中,眼神幽然的往樓裡面眺望著。

  在他的身後,彭富來與張岳兩人也都縮著軀體,盡量借助周圍的草木隱蔽身形;身材嬌小的樂芊芊則是雙手持訣,用『小蔽目術』,增加他們潛行隱蔽的效果。

  「就是這裡?」張岳的神色躍躍欲試:「怎麼還不動手?」

  他是昨天被調到李軒麾下的,江含韻為他開了特例,讓他以學徒身份,跟隨李軒行動。

  張岳頗為得意,自己這兩個小夥伴,果然還是離不開他這個三人組的武力擔當。

  同時他也與彭富來一樣,對於六道司的各種事務都挺好奇的。尤其是今天,這抓捕案犯的活計讓他額外興奮。

  可他的這個問題,卻換來了李軒一記凌厲的眼刀:「閉嘴!你要是敢驚擾了女魔頭--不對,敢驚擾了人犯,我跟你沒完。」

  張岳當即噤若寒蟬,他已經想起自己的上司,是那位號稱『血手人屠』的凶殘存在!

  也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一道光焰衝起天際,並在空中炸開。

  「行動!」

  李軒當即起身,動如脫兔的往那民居疾奔過去,又身手利落的翻過院牆。他的身影如雷霆電閃,竟然還在途中帶出了幾分殘影,腳下也隱隱有電光纏繞。

  而與他同時行動的張岳,竟然在翻牆的時候落後了他足足三個身位,這令張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錯愕。

  不足十丈的距離,這傢伙竟能超出他這麼多?雖然他們張家的人,從來不以身法見長,可就在不久之前,他已晉陞到了四重樓境,奔行之速已提升了一大截,與往日有著雲泥之別。

  以往李軒的速度絕沒有這麼快的,這個傢伙是吃什麼藥了吧?或者用了什麼符法?

  只這一瞬間,張岳在武力上的優越感就消失了一大半,同時心內充滿了疑問。

  當他們兩人一前一後,衝入到那小樓內部的時候,這裡面已經解決戰鬥了。六道司的人手從四面八方湧入進來,總共二十多名巡檢與游繳,幾乎將這座小樓直接拆散。馬成功身先士卒,在衝入進去的第一時間,就將樓內的一位六旬左右的老婦人,直接釘在了地上。

  李軒又奔入到後院,發現這邊也沒他們的事了,江含韻衣袂飄舞的立在院中,旁邊則是一座正在冒煙的石頭房。

  彭富來好奇的走入那石頭房裡面看了一眼,出來之後就稀裡嘩啦的吐了一地。

  李軒也沒忍住好奇心,然後他就見這房裡面的正中央處,是五具被挖心掏肺了的嬰兒屍體,按照五行方位排列,旁邊還擺放著被挖出來的腐臭內臟。

  中央處則是一具黑木棺,裡面也有一具嬰屍,可卻已通體焦黑,看起來就彷彿一塊焦炭。

  不出意外的話,這多半是血手人屠江含韻的傑作。

  李軒的胃部翻滾,忙後退了幾步,才勉強壓住自己沒有當場吐出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馬成功罵罵咧咧地從樓裡面走出來:「這個老毒婦,真是瘋得不輕。她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一本《五嬰煉子圖陣》,想要將她病死的孩子死而復生,就去把別人家的孩子偷抱拐帶回來殺掉。我日她先人姥姥,那根本就是邪修祭煉子母鬼嬰的法門。想要人死而復生,哪有那麼容易?」

  「人絕望的時候,一根稻草都要抓住的。可這毒婦的性情,是格外的惡毒。」

  這是一位三旬左右,五官清秀,颯爽利落的女子,無論氣質容貌,都讓李軒聯想到他那個世界名叫楊紫瓊的女明星。

  這是他們明幽都另一位伏魔都尉司千慧,此時她也眉頭緊咒:「也就是說,這邊失蹤的嬰孩,確實與將軍山的血祭無關?」

  「無關!可性質也同樣是惡貫滿盈。」馬成功搖著頭,面色青紫:「按照老毒婦的說法,她總共抱了人家八個孩子回來,有三個因為她手生,五臟在取出來的時候碎裂了,沒法使用。那三具嬰兒的屍體,都被她埋在了後山。這個活該下地獄被千刀萬剮的老東西,我他媽恨不得現在就一腳把她踩死。」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馬成功的頭髮都聳立了起來。

  李軒幾人則是毛骨悚然,渾身汗毛直立,同時怒意填膺。

  可再怎麼憤怒,這些孩子都已經死了,兇手現在也已被抓捕在案。

  而樂芊芊怒過之後,就柳眉微蹙。今天他們破獲的這個童子失蹤案,是她這幾天翻看卷宗時尋找到的線索。

  可如果連這裡都與將軍山的血祭案無關,那她真不知自己該從何查起了。

  只就今年南直隸各地報上來的三百多起童子拐賣與失蹤案來說,都不像是與將軍山的血祭案有牽涉。

  「別灰心。」李軒看出她的心思,當即笑著安慰:「放寬點想,這次如果不是你,這老毒婦現在依然逍遙法外,這些死去的童子,未來還要被這毒婦煉成鬼嬰驅使,永世不得超生。至於將軍山血祭的那些童男童女,遲早都會查到來處。校尉大人不是說了嗎?她正在動用人情,調閱南京刑部的卷宗,我們遲早能查到那些邪修的馬腳。」

  樂芊芊點了點頭,笑容卻有些勉強。

  南京刑部與六道司朱雀堂,一個是統管大晉南方諸省所有的刑獄奏讞事宜,一個只負責南直隸與修士及妖魔鬼怪有關的案件,兩邊掌握的案件卷宗自然也多寡有異。甚至北京刑部的各種卷宗,按慣例也會在南京刑部做備份的。

  可樂芊芊家中其實也不同尋常,有著自身的人脈。所以刑部那邊的卷宗她這幾天其實也看得七七八八,沒有多少遺漏了,可依然沒有查到任何可能有關的蛛絲馬跡。

  將軍山那九百多童男童女,就好像從石頭縫裡面冒出來的--

  「其實不妨換個角度來追查,既然金陵城周邊沒有大規模的童子被搶掠拐賣,那麼他們是如何把這麼多的人運到金陵城附近的?」

  彭富來手摩挲著下巴,一副智珠在握的神色:「還有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又該怎麼解決?」

  江含韻恰好經過他們身邊,她橫了幾人一眼:「雷雲已經在查了,三天之前火鴉都就已經在江上設卡,查問過往的行商渡船。應天府上千名衙役,京營幾千多兵丁,如今也都在一一排查各家客棧,食肆,酒樓,莊園,渡口等等,他們可不止是在找血無涯的下落。別以為只有你聰明--」

  彭富來頓時肥臉微紅,啞然無言。

  李軒卻是早就得知此事,前天他們誠意伯府所在的那一片,就被官府和同六道司排查過。至於他身邊的這兩位,這幾天不當班的時候,都在青樓鬼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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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17:48 |只看該作者
第0049章 這傢伙偷跑了

  由於案發之地,並非李軒這一組人的轄區,他們並不需要負責這樁案子的後續收尾諸事,早早就被江含韻打發離開。

  回歸的途中,李軒坐在地行龍的背上卻不太老實,他的掌指不斷的在身前舞動,變化,做著各種各樣的奇怪手勢。這個時候,如果有誠意李家的人在,就可認出這位,其實是在比划著李家的各種絕學,寒意天刀與寒息烈掌,幻電天刀與洞玄驚神指,在李軒的掌指之間,隨心所欲的施展出來。

  張岳一直在凝神注目,眉心緊凝。

  其實之前他們趕來的時候,李軒就是這樣,可張岳當時沒有太在意,只當自己這好友在抽風。

  可此刻他細細觀察,才發現不對,他竟從李軒這小孩戲耍般的手勢中,看到了一股奇異的韻味--行雲流水,揮灑自如,無拘無束,氣象萬千。

  而在大概半刻時間之後,張岳才猛然驚醒,猛地叫喚了起來:「是韻!謙之他竟然已經掌握了韻!」

  「什麼韻不韻的?」旁邊的彭富來感覺耳膜都疼起來,他不滿的看向了張岳:「幹麼大呼小叫的?」

  「是韻啊!」張岳語無倫次的指了指李軒:「富來你仔細看。」

  「武韻!」樂芊芊插嘴:「他是想說李軒他的武道,已經有了自己的神韻。」

  彭富來面色微凝,仔細注目,然後他的眼神,也逐漸現出了驚色。

  他知道但凡武者,只要能夠初窺武道之門,掌握了一定的武學要義,那麼其一招一式,一舉一動,都可擁有一種特有的韻律。說明這位武者,已經在武學上初步登堂入室,得其三昧。

  可見鬼!李軒明明是他們當中,習武最懶的一個。

  「怎麼他就掌握了武韻?」張岳的神色匪夷所思:「從小跟他認識到長這麼大,我總共才只見他練過兩次武,還是誠意伯回府的時候,逼著他練的。」

  張岳感覺到了世界的極大不公,可惡!他堂堂四重樓修為的武修,到現在也才只觸及到『韻』的門檻。

  樂芊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以前,可最近他倒是很努力的。這幾天只要他空下來,要麼是練習他的家傳武學,要麼是去藏書樓看書。」

  她又斜目掃了張岳二人一眼:「你們提早下班去青樓鬼混的時候,他就在院子裡面習武。」

  馬成功似乎有將他們這一組人固定下來的想法,幾天前還特意分撥了一個小院子給他們日常使用。

  張岳則與彭富來對視了一眼,這一刻他們的感覺滋味,都很複雜。

  明明是一起鬼混,一起揮霍青春的小夥伴,可今天卻發現,他們自以為的死黨同志,卻已經偷偷上岸,開始在人生道路上搶跑了。

  這也讓他們心內有一股緊迫與焦慮感油然而生,死黨似乎正在遠離他們而去,那麼他們還要這麼繼續無所事事,日月蹉跎下去嗎?

  就在接近城門口的時候,張岳終於忍不住把沉浸於武道的李軒拉出來:「謙之,你現在已經掌握武韻了吧?究竟怎麼練的?」

  李軒看了他一眼,然後失笑道:「你們不知道嗎?我最近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過之所以能夠領悟武韻,是我家老頭給我想的辦法,一夜速成。」

  可具體是什麼樣的辦法,就沒必要說了,這是老李家的機密。

  李軒用過一次後就知道,他們先祖留下的那把長刀,可不僅僅只有助人參研武道的作用。這很可能是一件鎮族之器,可以在未來家族遭遇危機的時候發揮作用。所以他的父親誠意伯,怎麼都不同意他使用第二次了。

  張岳聞言之後,神色也不由釋然了幾分。這不是他不夠努力,而是這傢伙作弊了,人家誠意李氏家傳的底蘊太足,別人羨慕不來。

  「那麼你今天使用的身法是怎麼回事?跟你們家傳的陸地提縱術不太一樣。」

  李軒也是知無不言:「那是『神雷無定訣』,我從六道司的藏書樓學到的。」

  他家老祖宗在四天前施展的就是這套陸地提縱術,這位的身法變幻,就像是真正的雷霆,走勢落點都無法測度,迅捷無比,又神妙莫測。

  不過誠意伯府並無『神雷無定訣』的傳承,李軒必須從六道司內部習的。

  這本書在六道司藏書樓的第七層就有,可六道司很雞賊的只把真元運轉的法門及觀想圖放在這層;關鍵的口訣,還是得拿自己的功勳去換。

  李軒現在積累的功勳,也只能換取神雷無定訣的前半部。

  而如果他想要將『神雷無定訣』完完整整的帶回家,成為誠意李氏的家傳絕學,那就得花費十倍於此的功勳,將所有的圖錄與觀想圖,從藏書樓裡面換出來,還是臨摹的版本。

  「神雷無定訣嗎?我有聽說過,你家那位老祖宗仗之橫行江南。」

  張岳陷入深思:「那麼你現在,也是冰雷兼修?謙之,這有點托大了吧?你們家的寒力過於純粹,過於極端,冰火雙修都很難。」

  「是必須得練。」

  李軒說完這句,就見前面的城門已經赫然在望。他當即撥轉馬頭,轉往北面方向奔馳:「你們先回去,我晚上在城外有事,就不回城了。」

  他又勸誡性的看了張岳與彭富來一眼:「最近城裡面風向不對,我勸你們最好是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少去一兩天青樓賭肆難道會死人?也別去惹事生非!」

  他知道這兩個傢伙多半會當耳邊風,可李軒認為自己作為他們的上司與朋友,這些話不能不說。

  張岳果然朝他擺了擺手,神色很是不耐。李軒只能搖了搖頭,駕馭著他身下的地行龍,往北面大江方向疾奔。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他來到了北面的一座極簡陋的碼頭。

  李軒將他的坐騎繫在了旁邊的一顆柳樹上,然後四下眺望尋找著。

  就在下一瞬,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別看了,我們就在這裡。」

  這是很熟悉的聲音,所以李軒只愣了愣神,就回頭看了過去,然後就只見兩個穿著黑色勁衣,外罩同色斗篷,頭戴斗笠的身影立在了他的身後。

  李軒不由失笑:「你們打扮的這麼鬼鬼祟祟做什麼?難道是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後面的兩位,就是他的父親李承基,還有兄長李炎。

  而今天他到這裡來,是為李承基前次說起的需要他出手幫忙一事。

  他明後有兩天時間休沐,正好把此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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