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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開荒] 妖女哪裡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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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2:35 |只看該作者
第0070章 別把我當神

  凌晨時分,李軒就讓自己的長隨李大陸提著一筐子燒好的骨頭湯,隨他一起來到了城北雞鳴寺附近的都城隍廟。

  金陵的城隍廟有很多,又是國之南京,所以朝廷在城內冊封了一個都城隍廟,為南方城隍與金陵諸城隍廟之首,對於長江以南的諸城隍,都有著理論上的節制之權。

  由於七月十五中元節在即,都城隍廟的香火非常旺盛,李軒到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摩肩擦踵了。

  中元節是三官大帝中『地官』清虛大帝的節日,而土地神都屬『地官』管轄,所以百姓按慣例會在中元節之前拜祭各地城隍與土地。

  李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擠入到正殿裡面拜祭過城隍,接著又來到城隍殿旁邊的一個偏僻巷道,一個只有半人高的神龕前。

  裡面供著的神像是一頭獒犬,神號為『聽天將軍』。

  這裡的香火還是很旺盛的,那些城隍的信眾在祭拜完城隍後,照例會給這頭據說是城隍座前最得用,最寵愛的神獸燒一點香火。

  李軒先給這位上了三柱一人高的香,然後就口中唸唸有詞:「獒兄,今日李軒冒昧前來拜訪,還請不吝拔冗一見。聽說獒兄你喜歡吃骨頭湯,李某特地請了三味居的大廚,給您做了一些--」

  其實早在朱雀堂那次見面之後,他就想來拜訪這頭聽天獒了。只是這些天一直都在忙,沒得空閒。

  不過李軒一連複述了三次,都沒見那神像有任何反應,周圍也沒什麼動靜,反倒是引來周圍香客的側目以視。

  讓城隍座前神獸『拔冗一見』,這小伙子什麼來頭?臉很大啊。

  等了大概十分鐘,李軒不禁有些失望的微一搖頭:「走吧,我們回去。」

  「那這些龍骨湯呢?」李大陸提了提自己手中諾大的一個籃筐:「要不放這裡吧?」

  這東西可累到他了,足有一百多斤重,從城南誠意伯府一直提到這邊,足有十多里路。

  「放這裡幹麼?當然是帶回去吃!」李軒瞪了自己的長隨一眼:「花了二百兩銀子呢,三味居最正宗的龍骨湯,即便聽天將軍不喜歡,那也不能浪費了。」

  普通的龍骨湯當然不值二百兩這個價,哪怕它是出自舉世稱恭的大廚也不值。可這湯裡面的龍骨,卻是出自一頭角鱷。是長了角的鱷魚,體態則類似於尼羅鱷,由於是龍裔,一出生就是入了妖品,所以是真正的『龍骨湯』。

  這個世界的角鱷還是蠻多的,古代也沒有動物保護的思想,反倒是因這些妖物,沿江一帶有許多人遇害,各處都喊打喊殺。

  所以有修士專門捕殺角鱷,將之販賣到各大城市的酒樓,一尾可以賣出兩三千兩。

  李軒也不禁感慨這個世界的龍族挺沒尊嚴的,不是被人騎就是被人吃。

  「帶回去?可神明老爺會生氣的。」李大陸嘟著嘴,感覺自家公子很不講究,可他隨後還是輕嘆了一聲,又提著籃筐往外走。

  可兩人才剛剛走出城隍廟,就見一頭獒犬飛空而至:「李軒你這人也太不地道了,這骨頭湯都送到本神面前了,居然還要帶回去,實在太沒誠意,太沒下限,太不當人子了。」

  李軒頓時一樂,心想樂芊芊提供的情報果然沒有錯,這頭城隍座下的獒犬,果然是沒法抗拒龍骨湯這一美食。

  他示意李大陸將籃筐放下,聽天獒也毫不客氣的把蓋子掀飛,首先暢飲了一口。

  「果然是出自三味居的大廚之手,真是美味--」

  聽天獒的臉上流露出享受之色:「有酒嗎?可帶了酒來?這龍骨湯不下酒,還是缺了點味道。」

  李軒笑了笑,從袖中取出兩個瓷瓶:「同是出自三味居的『黃龍醉』,據說產出有限,我花了一百多兩只能買到兩瓶。」

  「已經夠了。」

  聽天獒大喜過望,它張口一吸,就將瓷瓶裡的一團酒液吸入口中,神態更加迷醉:「獒爺我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搭配正好。你要是帶一大缸普通的黃酒來,我反倒不習慣。」

  它狂吃海喝著,很快就將那龍骨湯裡的骨頭吃了大半。然後這位就神色訕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李軒:「我知道你是為何而來,可你要問的事,我是真幫不上忙。」

  李軒皺了皺眉,無法置信道:「怎麼會?難道以獒兄你的能為,也不知我身後這女鬼的來歷跟腳?」

  「知是知道的,可我不敢說啊。」

  聽天獒的臉色發苦,尾巴聳拉著:「說了之後就會有無窮禍患,不但我的命可能保不住,還會牽累到我家老爺。」

  「無窮禍患?有這麼嚴重?」

  李軒莫名的想起了西遊記中的一個名場面,那位鬥戰勝佛與六耳獼猴打鬥,一起鬧到了地藏佛的面前,要地藏佛的坐騎諦聽分辨真假。

  最終諦聽說的是『名雖有,但不可當面說破,又不能助力擒他』,又說『當面說出恐妖精惡發,搔擾寶殿,致令陰府不安』,最終只能讓這兩位一起去找如來佛--

  難道說這禍患,竟然大到連城隍都兜不住?

  「真的一點都不能說?那總能給我推薦一個可以說的人吧?」

  「這個也沒有,你當你身後那位的來歷簡單嗎?不經歷非常之事,豈能有大帝之姿?」聽天獒果斷搖頭道:「其實這金陵城內,倒也有一些身具此等神通之人。可你確定你要去找他們嗎?那可就是羊入虎口,肉包子打我,有去無回了。」

  李軒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麼獒兄可能教我一二保命之法?」

  「也沒有。」可能是擔心李軒翻臉,聽天獒把最後一根骨頭叼在了嘴裡,語聲含糊的說著:「我只是一條狗,別把我當成神。」

  李軒不由一聲嘆息:「罷了,原本還想給獒兄你塑一個金身的,可如今看來,卻是能省下這筆銀子了。」

  「你這傢伙,也就只這點道行。」

  聽天獒不屑的斜睨了李軒一眼:「別想用這一套,憑爺的諦聽之能,想為我塑金身的不知有多少?可爺我不缺香火,不缺金身,不屑搭理!」

  李軒心想也對,這聽天獒的能耐,就像是一個二十四小時覆蓋全城範圍的監控器。任何人遇到這位,估計都得供著。

  他只能萬分遺憾的衝聽天獒拱了拱手:「李某心切於自身性命,一時情急,言語得罪之處還請獒爺勿怪。」

  不過就在他想要離去的時候,卻聽那聽天獒忽然喊了一聲「慢著」!

  當李軒轉過身,發現這頭聽天獒正眼神灼然的看著自己的某個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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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2:47 |只看該作者
第0071章 到古代也沒得閒

  李軒辨認了一下,發現聽天獒看的是自己的雙手。他將自己的手晃了晃,果然見聽天獒的目光也隨之移動。

  這個時候,聽天獒也終於回過神:「你身上的這一雙手套是從哪來的?」

  「得自我們朱雀堂的藏器樓。」李軒好奇的問道:「難道這件法器有什麼怪異之處?」

  「我只是奇怪,它怎麼會落到你的手裡。」

  聽天獒神色不解的用前肢撓了撓下巴:「難道說,你李軒還真是個正人君子?」

  李軒不由失笑道:「正人君子這四個字,可是獒兄你自己說的,最近些天這名號可害我不淺。」

  現在六道司的同僚見到他,第一句必定是『正人君子兄』。

  也有好處,一些女同事們看他的眼神已經很正常了。

  聽天獒的權威還是有的,被他蓋章認證過的李軒,想必是真正的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嘁!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聽到你這幾天值班的時候,一閒下來就口花花的撩女人。換在那之前,六道司有誰會搭理你?」

  聽天獒口裡哼了哼:「你在這等著,我去問一問我家老爺。既然你手裡有這東西,說不定這件事還有轉機。」

  它搖了搖尾巴,然後就身影一閃,鑽入到了城隍廟之內。

  李軒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又望見聽天獒的身影:「老爺開恩,說除去你身後的那位是沒可能的,他也沒法幫你完全化解孽煞,只有一二緩解之法,可以讓你被煞力侵染的速度放緩兩到三成,李軒你可願接受?」

  李軒當即神色一肅,壓制住了心中的驚喜:「小子自然願意。」

  沒有求到治本之法雖然很遺憾,可有這治標之法,也可以讓他多活一陣兒了,試問李軒怎麼可能會拒絕?

  他想自己只要能夠追上女鬼的修行速度,這治標之法也能治本。

  「可這是有條件的。」聽天獒的狗眼凝然:「數日之後就是中元節,你需得在中元節的酉時四刻之前趕至此間,老爺他有事需要你辦。」

  酉時四刻,也就是下午六點,黃昏時分。

  李軒沒怎麼細想,就已應諾:「可以,只要在小子能力範圍內,小子絕不推辭。不過,獒兄能否先預支一下報酬?想必獒兄也不想我還沒赴約,就直接死掉吧?」

  「老爺就料到了你會這麼說。」聽天獒一張嘴,就吐出了一張淡紅色的符菉:「你可將這符菉貼在身後,可以護你十天之內無恙,不過前提是你自己不作死。」

  李軒喜不自勝,雙手恭恭敬敬的將符菉接了過來。

  「還有一事。」聽天獒欲言又止,它有些羞澀的用前肢撥動著身前的雜草:「那個,既然今天讓你如了願,那麼你提過的,那個金身是不是--」

  它才剛說到這裡,就聽李軒神色慨然的說著:「這事我知道,獒兄對金身香火都是不屑一顧的,可李某的心意卻斷不能少。這兩天得空,李某就去將這塑金身的銀錢佈施給城內的孤寡殘疾,好讓他們也領受聽天將軍你的恩德。」

  聽天獒的狗臉頓時一黑,它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單純了,那枚符菉似乎給的太早。

  這金陵城內那些孤寡殘疾的死活,跟它有什麼關係啊?它要的是金身,金身!

  可就在它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人一狗的耳旁,驀然傳來了洪鐘一般的雄渾之音;「善!」

  聽天獒當即眼前一黑,差點就從半空中栽落下來。

  李軒則神色茫然不知所以,他不確定這個聲音,是否來自於那位城隍老爺。

  天可見憐,他只是想跟這位獒兄開個玩笑來著。

  ※※※※

  李軒以為自己真有三天的休沐,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在拜訪了城隍廟之後的第二天,李軒就被江含韻請出了誠意伯府。是拿刀請的,這位江校尉就按著腰刀定定的瞪了他大概一分鐘,李軒就受不了了。

  他感覺江含韻的『殺意』越來越充盈,自己的脖子隨時都可能被江含韻砍掉。

  雖然明知道這不可能,可江含韻施加於他精神層面的壓力,還是讓他無法承受。

  「總管不是說可以休沐三天嗎?」李軒打著哈欠,神色很是不滿:「讓我回家好好睡幾覺,這也是校尉大人您自己說的。怎麼突然就食言而肥?」

  他剛剛早起練了兩個時辰的武,正想睡個回籠覺來著。

  「少廢話!」江含韻一點愧疚的神色都沒有,她的眼神似刀鋒一樣凌厲:「前天我回去想了想之後,果然還是放不下,這樁血祭案,我非得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李軒回想著前天與江含韻說的那些話,然後就打起了精神:「那麼現在去秦淮河?校尉大人您有新的線索了?」

  關涉到自己的性命,李軒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江含韻卻搖了搖頭:「我們先去那條地下暗河,你不是說要去看看嗎?正好那邊今天解封了。」

  「這個--」李軒有些遲疑,忖道自己現在去有個卵用?

  在現場勘察方面,他只是七竅通了五竅,絕不會比六道司那些偵緝老手更強。之前他只是想依靠招魂術與自己身後的紅衣女鬼,看看是否能有收穫。

  可現在距離前天擒拿血無涯的時間,都已經過四十八個小時了,那些邪修的殘靈只怕早就已經散盡,或者歸入冥府。

  不對--

  李軒隨後就想到地下暗河的環境,那地方暗無天日,陰氣極盛,倒是蠻適合鬼魂之屬的。

  「那就走一趟吧。」

  他隨後就從誠意伯府的馬廄裡面牽出了一頭地行龍,隨著江含韻一起出府而去。

  不過沿途當中,李軒麾下的坐騎卻很不安分,不斷的扭動軀體,甚至是坐拐又晃,差點就撞到人,讓李軒滿頭大汗。

  江含韻很快就看出了究竟:「你這是控制不住自身真元?怎麼感覺你對真元的控制力越來越差了?」

  那地行龍之所以暴躁,是因李軒的體內,時不時的就有雷力與寒力外洩。

  李軒則是苦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深以為患,正在努力。」

  江含韻此時卻陷入了沉默,她已知李軒這不是不夠努力,而是他的真元增長的速度過於迅速,是接近爆發式的增長。

  這世上像李軒這樣的,可是極其罕見。

  江含韻最終只能搖頭:「總之悠著點吧!你換取的那幾顆六道人元丹,最好是隔一段時間再服用。」

  李軒卻暗暗一嘆,問題是他這個時候,絕沒有半點可以放鬆的餘地。

  不盡快增長修為,他哪裡有對抗陰煞入襲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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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3:05 |只看該作者
第0072章 打人別打臉

  當兩人到達那條地下暗河,李軒只四下裡看了一眼,就知道以自己的水準是別想在這裡勘察到什麼線索了。

  負責後續收尾的『火鴉都』對現場的清理非常徹底,這四周乾淨的像是被洗過一樣,除了一些戰鬥的痕跡之外就什麼都沒有。

  李軒還是很認真的一處處仔細搜尋,然後每隔一段距離,就施展一次招魂術。

  江含韻的四尾靈狐也在到處嗅著,可沒過多久,這隻小狐狸就搖動著它的小尾巴,返回到了主人的懷中。

  江含韻有些失望的看向李軒:「小雷沒嗅到什麼可利用的氣味,李軒你那邊有收穫沒有?」

  此時的李軒,卻陷入到了另一個人的視角中。

  他的招魂術沒有成功,可紅衣女鬼的紅色絲線,卻如他所願的再一次爆發開來,探入到那些被他聚集在一起的靈魂碎片當中。

  然後李軒的腦海內,又有了一段陌生的記憶生成。

  這是一段非常抽像,非常詭異的記憶--李軒看不到任何東西,卻又能夠感應到周圍的流水,洞壁,還有水中的游魚,以及各種物體的形狀。

  一定要形容的話,可能用『雷達』來形容最合適,李軒就感覺自己,是用雷達的方式收集周圍的信息。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段記憶中,李軒『看到』了從右側河道漫步行來的兩個裙裝女子,其中之一往李軒方向遙空一指,這段記憶的主人就在一陣劇痛中魂飛魄散,化為殘靈。

  讓人吃驚的是,旁邊還有三位火鴉都的伏魔游徼正手持羅盤沿河探看,可這三人對於她們的存在都視如未見。

  李軒心想這莫非是『殺人滅口』?不對,是『殺魂滅口』。這段記憶的主人,當時應是靈魂狀態。

  此外這二女的身軀,很可能不是實體,而是以魂體之軀存在。只因他剛才親眼看見這二女輕飄飄的穿越過石層--這哪怕是土遁術登峰造極之人,也難以用血肉之軀辦到。

  而要想修成出竅元嬰,那至少都是九重樓境,甚至可能已經修成了『陽神』。

  這是一份線索,可李軒卻沒可能直接告知江含韻,他無法對這位解釋自己所見到的情況。

  此外讓人遺憾的是,李軒沒能夠看清楚她們的相貌。他努力感知的時候,只能『看見』一片模糊的景貌,就連這兩位女人的衣著首飾,也都無法『看』清。

  幸在除此之外,他還是有收穫的。李軒循著身後女鬼探出來的一條紅色絲線往左面走了幾步,然後俯下身用刀鞘翻開了下方的泥土。

  「這下面有東西?」江含韻一個邁步,來到了李軒的身側:「怎麼發現的?」

  這邊她剛才其實也掃視了一遍,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可她這個下屬,卻總能出人意料的找出一些被人忽視的重要線索。

  「這裡有被動過的痕跡,可能是被火鴉都的人漏過了。」

  --其實一點痕跡都沒有,這就是李軒為何先斬後奏直接開挖的緣由,只因他實在沒法解釋。

  「是嗎?」

  江含韻半信半疑,可還是動手幫起了忙。

  而等到兩人一起下挖到五尺深的時候,江含韻的眼眸也微微一亮。她的靈狐也有了反應,在她耳側輕輕吟叫。

  「你退後!」

  她一聲呵斥,讓李軒退開一丈距離。然後雙手下按,再往上一抽,就有一大團泥土,被她強行從地下吸出。

  而此刻兩人的視線,都被這些泥土中的一個青色的包裹吸引。

  李軒不禁眉眼微揚,心想還真有東西!他剛才體會死者記憶,發現此人臨死前最後注意的,就是這個方位。

  關鍵是紅衣女鬼直接伸出一條紅色絲線,落在這塊泥土上方。她似生恐他注意不到似的,那條絲線還特別的粗。

  李軒猜測這裡可能藏著什麼對那死者而言至關重要的東西,最後果不其然。

  江含韻則探手一招,將那包裹取在了手中。她神色興奮道:「居然還真有東西,果然把你叫過來是對的。」

  李軒聞言也有些得意,儘管這都是他身後那具守護靈的功勞。

  江含韻讚了一句之後就打開了包裹,包裹的最上層是幾冊功法與觀想圖,還有幾個丹瓶。江含韻一一看過之後,就又把目光放在了最下方的鐵盒上。

  她興致勃勃的將盒蓋打開,可隨後少女的眼裡就現出了濃濃的失望:「就這東西?」

  那是一根銀質的髮簪,並無任何出奇之處。雕紋,手工都很普通,工藝也非常的平庸。

  只有髻根處,有一個『陸』字刻文可能作為線索。

  可李軒的眼神,卻為之一凝:「這東西我好像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他莫名的有種熟悉感,似乎是來自於這具身體的原主。

  「你見過?」江含韻當即語聲急迫的追問道:「你在哪裡見過?」

  「大人你讓我想想。」李軒在努力翻找著原身的記憶,他花了至少四分鐘時間,然後瞳光一亮:「是南京教坊司!」

  他欣喜的看向了江含韻:「教坊司在女孩梳攏時會給她們打一副銀質的頭面,是固定的三種樣式--」

  可不知怎的,李軒發現江含韻的臉竟有點發黑。

  「教坊司的頭面,你還見過不止一次?」

  江含韻柔柔弱弱的笑著,可她的一雙玉手,此時卻在「哢嚓嚓」的作響:「哎呀呀,真沒看出來,李軒你還挺風流的。」

  「是下流!」李軒已經滿頭的冷汗:「可屬下現在已經洗心革面,浪子回頭了。那都是前塵往事--」

  ※※※※

  兩刻鐘時間之後,臉上多了一個黑眼圈的李軒,又隨著江含韻一起出現在了內秦淮河的起點東水關。

  他一邊用自製的冰塊給自己冰敷,一邊不滿的抱怨:「校尉大人您這算不算是多管閒事?算不算對屬下擅動私刑?屬下以前的生活確實荒唐了些,可那是屬下的私生活,只要沒誤了公務,與校尉大人何干?」

  雖然這是為自己的前身背鍋,李軒還是感覺不甘,不爽,誰都不樂意頂著熊貓眼上街。

  這女人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明明力道不是很重,卻連他身上的夔牛夜光甲的防禦都給打穿了。

  「還有,你打人也別打臉啊,即便打臉,也可以用那種不留痕跡的技術--」

  李軒說到一半感覺不對勁,這不是鼓勵對方揍自己嗎?

  江含韻的回應,是直接舞了舞她的小拳頭:「你再廢話,小心我再揍你!」

  此刻她的臉頰有些微紅,李軒其實說得沒錯,這確實與她無關。在她麾下喝花酒,逛青樓的人多了去了,江含韻除了偶爾腹誹鄙視一番之外,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可今天聽到李軒說的那幾句話,她莫名的就感覺不舒服,心裡的火氣『騰』的一聲就上來了,不知是什麼緣由。

  難道是因那晚在許國公府,李軒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可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李軒在逢場作戲。

  李軒很無奈的在武力脅迫下屈服:「那麼我想知道,大人您在這邊可有頭緒?」

  「頭緒我沒有,可有個笨辦法,你跟著走就可以。」

  江含韻橫了李軒一眼後,就沿著內秦淮河岸邊的街道往西水關方向走。

  她所謂的笨辦法,就是讓她的四尾靈狐一個個青樓裡面去嗅。

  李軒則心緒一緊,這女魔頭莫非是要帶他逛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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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3章 是他約我來的

  「之前範圍太廣,我又急於尋覓那條暗河,沒讓小雷它仔細去找。可今日只要那女人還留在秦淮河,我定讓她無處藏身!」

  江含韻神色是自信滿滿,滿懷期待的。她還特意取了一張符菉,用在了小狐狸的身上--那是可以大幅的增強小雷靈覺的法術。

  可就在不久之後,江含韻的臉色就再次發青。這倒不是因狐狸不給力,而是因她們兩人每至一家,都得到了貴賓級的待遇。

  「哎喲,這不是李二少嗎?今日是打算在這邊歇著,怎麼還帶了女人過來?」

  「李二少你最近怎麼了?許久都沒有來了,茜茜她都想你想得發瘋。」

  「軒少,要不您等等,我們家的媛兒很快就起床了,我這就喚她過來作陪。」

  「二少你也太無情了,含煙最近為你可是茶飯不思,就期待著與二少你再次約於黃昏之後。」

  李軒感覺江含韻的視線,都快把自己剁成碎片了。他背心的汗還沒乾,就再一次濕透。

  「都說了我以前確實荒唐,可現在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您看,她們沒說我近期來過這邊吧?你不是讓小雷盯著我嗎?它可以給我作證。」

  小雷「嗤」了一聲,就把小腦袋偏開,看向了別處。它哪裡可能一天到晚盯著李軒?不要睡覺的嗎?

  不過江含韻的神色,還是緩和過來:「你以後別讓我知道你來過這種地方。」

  話一出口,江含韻的臉就又紅了一紅,忖道自己是用什麼身份說這句話?為何要管他去不去這種勾欄之地?

  「肯定不會來!」李軒舉起手,信誓旦旦的保證:「我李軒如再無故踏足此間,不用校尉大人您動手,我自己就剁了我的腳。」

  這個時候,他們恰好來到沿河第六家青樓『雪月居』的門前。兩人才剛踏入進去,就聽一聲滿含驚喜的叫喚:「這是軒少?」

  隨著一團香風,一位穿著綠裙的女子,直接就朝李軒的懷裡撲過來。

  李軒已經在心裡大罵,原身到底給自己挖了多少坑?這傢伙年紀輕輕的,才十八歲就把整條秦淮河上百家青樓都睡了個遍?

  他急忙往旁一閃,遠遠避開那綠裙身影。

  後者竟是一位體態妖嬈,嬌艷如花的女子,她撲空之後,神色錯愕的朝著李軒看來:「軒少你這是怎麼啦?怎麼忽然就害起了羞?」

  她又搖曳生姿的朝李軒款款走來,試圖去抱李軒的手臂:「還是說,軒少你已經忘了霏霏?你們男人可真無情,可憐你我一個多月前才你儂我儂,可如今霏霏在你心裡就沒位置了。你那時可是信誓旦旦說是要常光顧霏霏--」

  「姑娘自重!我李軒而今已是改邪歸正了。」李軒將女子的手強行撥開,一雙腿已經在打哆嗦,他感覺到江含韻的殺意正在快速升騰,遠超以往任何時刻。

  「改邪歸正?」綠裙女子更加奇怪了:「可彭公子不久前才在我們雪月居定了一個包廂,岳少他還給你單獨點了我們樓裡三位最紅的姑娘,說是要給你慶生來著,要給你一個驚喜,來一次一龍三鳳--」

  她說到這裡才發現不對勁,這雪月居門口的氣氛,不知何時竟凝冷如冰。旁邊一位貌美傾城的少女,正用冰冷鋒利的目光看著李軒,似乎在研究著要怎麼用刀,才能將李軒乾淨利落的砍死。

  李軒已經在殺氣壓迫下臉如土色,不但連話都說不囫圇,連語音都打著顫:「那,那,那是彭富來與張岳自作主張,我,我本人沒同意--」

  他心想自己這次可真要被彭富來兩人給坑死了,原來今天最大的坑,是自己這兩個死黨給他挖出來的。

  「走了!」

  江含韻面無表情的一拂袖,直接往門外走了出去。李軒見狀急忙跟上:「這雪月居你不查了?」

  「小雷說那女人不在這裡。」江含韻的聲音毫無溫度:「你李軒好得很嘛,洗心革面之後還玩起了一龍三鳳。」

  「我覺得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李軒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可這時候,他已經看到了一團黑影到了眼前。

  這情況他很熟悉,在地下暗河裡面才發生過。

  李軒的眼中不由流露出絕望之色,果然下一刻,李軒就覺眼前一黑,眼前直冒金星。

  他心想好吧,這下左右對稱了。可江含韻的怒火顯然還沒有發洩完,她的第二拳已經在路上了。

  就在李軒無奈閉眼之時,他的耳側聽到了一聲尖叫:「江含韻,你在幹什麼?」

  江含韻揮出去的拳頭,立時就頓住了,她萬分詫異的轉過身,然後就見她的母親江氏立在十步外,正以含著痛心,惱怒的目光往這邊看著。

  「母親?」江含韻錯愕不已,眼神不解:「您怎麼會在這裡?哎呀!娘你住手,這可是街上。」

  卻是江氏大步走了過來,一手就拽住了江含韻的耳朵,她的臉色沉冷:「我交代過的,這個時候,你應該在閱江樓與張家的公子見面!」

  李軒神色恍然的看著江含韻,原來這位是翹掉約會,偷跑出來的。

  他知道閱江樓乃南京名樓,由晉太祖下詔建成,號稱江南第一名樓。這數十年來一直都是南京的名媛公子們的相親聖地。

  「我就不想見那什麼張公子--」

  江含韻感覺自己耳朵上的力度更緊了,她眼珠一轉,就看到了旁邊看熱鬧的李軒。可能是情急,她不假思索的朝著李軒一指:「是他把我約過來的!」

  李軒微微愣神,然後就見江氏以微含熾熱的目光朝他看來。他暗覺好笑,面上卻一派的文質彬彬,如謙謙君子般的一禮:「小生李軒,見過江伯母。數日前許國公府那一會之後,小生就一直想與江伯母再見一面,不想今日就能得緣一會。」

  「確實是緣分,我今日本是打算去大報恩寺給含韻她求一份良緣,結果才剛從寺裡面出來就遇到你們。」江氏神色有些驚喜,又含著慎重:「這麼說來,確實是你約的小女含韻了?」

  大報恩寺也在內秦淮河,就在這附近。

  李軒當然不敢在這時候給上司拆臺:「正是!小生休沐一日之後,就對含韻她極為想念,只覺已隔三秋。」

  江氏聽了後當即眉開眼笑,可她隨後就看見李軒臉上的兩個黑眼圈,不由面色一青。江含韻則感覺不妙,她發現母親扯她耳朵的手又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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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3:42 |只看該作者
第0074章 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又是你幹得好事?」江氏的聲音也拔高了八度:「人家李公子是愛慕你,才會約你見面,你江含韻就是這麼對待別人的?」

  「這怎麼能怪我?」江含韻感覺自己蒙受了很大的冤屈:「明明是他不好,這個傢伙,他,他--」

  話到嘴邊,江含韻就又止住了。感覺這什麼留連青樓,一龍三鳳的骯髒話,說出來只會污了母親的耳朵。

  江氏卻只當她說不出來,一陣冷笑道:「編不出來了是吧?我給你時間,你編,你繼續編!你江含韻是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跟你談過親的甭管好壞,有幾個沒挨過你的毒打?人家李公子是何等高潔的人品,城隍老爺的坐下神獸,可是親口說了他乃無瑕君子!」

  江含韻心內不由「咯噔」了一聲,她母親是南京各大僧寺廟宇的常客,可要說這位最推崇,認為最靈驗的,就是本城城隍。

  這個時候,李軒已經看不下去了,他很心虛的朝江氏一禮;「伯母且聽在下一言,這裡畢竟是大街,還請顧惜一下含韻的顏面。還有,今次在下所受之傷,確實錯在李軒,本人對含蘊並無任何怨言。」

  他這是擔心江含韻會秋後算賬,那可就慘了。

  江含韻現在有多狼狽,他李軒之後就會有多慘。

  「果然是人品極佳的孩子,到這個時候居然還為她說話。」

  江氏不禁一陣感慨,神色中似乎對李軒更加滿意了,她很親切地拍了拍李軒的肩膀:「你放心,晚上她回府之後,我自然會給你個交代。你也不用怕,我給你一個護身之法,擔保這丫頭再不敢跟你動手!」

  李軒不由眉眼微揚,看向了面色大變的江含韻,心想還有這樣的好事?這真是意外之喜,因禍得福。

  而此時隨著江氏招手示意,她身邊像是侍女,又像是護衛的女子,從袖中取出了一枚兩個拳頭大小的法螺,往李軒遞了過來。

  「這是她父親煉製的百里音螺,內設禁法,祭煉之後可以在南京城百里範圍內使用。日後這丫頭一旦想動粗,你便可以用神念引動此螺,我一定會讓她好看!」

  此時江含韻看向李軒的眼神,含著明顯的威脅之意,她的神色,就好像是在說『這東西你接下來試試』?

  李軒卻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狀似受寵若驚的將那法螺接到了手裡:「伯母厚愛,真讓在下無以名狀!」

  在收起這法螺之後,李軒還挑釁的朝江含韻揚了揚唇角。

  我就接了,你敢怎樣啊?暴力女,咱今日也算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

  遵照江氏的提議--也可說是懿旨,他們兩人還得把這街逛下去。

  江含韻一路手按腰刀,鐵青著臉,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李軒則神色專注的把握著手中的法螺,似乎這東西裡面有無窮的美好在吸引著他。

  這東西的祭煉很簡單,只要將一絲真元神念灌注進去就可。李軒入手不久,就已經將之煉化了。

  「這東西你還要看多久?」江含韻已經忍無可忍了:「都兩刻鐘了。」

  李軒則斜睨著江含韻握著腰刀的手:「這刀你也按了兩刻多時間,校尉大人你準備啥時候拔出來?」

  江含韻不由「嗤」的一笑,神色不屑:「你還真以為那東西能護著你?我要真想揍你,天王老子都護不了你!」

  可就在這時候,那法螺裡面傳出了江氏的厲吼:「江含韻!你又想要揍誰?天王老子不行,那你娘行不行?」

  江含韻面色微白,氣焰頓時就沒了大半,她神色很無奈:「沒揍誰,我在跟李軒說笑呢,娘你也別咋咋呼呼的。你這是在幹嘛?偷聽別人說話?」

  李軒則心想我去,這法螺還有關鍵詞激發功能?剛才他明明沒有激發此器,這法螺就自動運轉了。應該是把江含韻的話,直接轉到了江氏那邊。

  他也注意到江含韻正用冰冷的目光看過來,李軒很無辜的攤了攤手,示意與己無關。

  等到那法螺中的禁法平息,李軒就搖著頭:「這法螺的一些功能,怎麼像是衝著校尉大人你來的?說來我倒是蠻奇怪的,伯母怎麼就非得逼你相親,逼你嫁出去?」

  作為一個現代人,李軒其實挺理解江含韻的。一個實力強大的女強人,又不缺養活自己的能力,幹嘛非得要給自己找一個男人?

  在他那個時代,保持單身,喜好自由自在的女性多得是。

  讓李軒奇怪的是江含韻的父母,作為一個傳承悠久的伏魔世家,江氏應該不會太在意世俗的眼光才是。

  換成是他,真不會樂意江含韻這樣能打能幹的小白菜嫁出去,便宜了別人家的崽。

  江含韻卻俏面桃紅,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李軒,然後哼了一聲:「你未免管得多了,我嫁不嫁,與你何干?」

  她接下來又神色一凝,看向了某個方位,眼中現出了幾分喜意:「小雷說找到那傢伙的位置了!那傢伙居然還在秦淮河!」

  語音落時,江含韻的身影就已閃動到了十丈之外。此刻她就像是一道電光,身速無比狂暴,讓人的視線難以捕捉。

  李軒很快就被遠遠的甩開,只能以自身的極速,循著江含韻的氣息,在房屋樓宇之中不斷穿梭。

  幸在距離不遠,大概二十丈後,李軒就再次見到了江含韻。

  這裡是一座青樓的後院,面積五丈見方,江含韻就立在這座院內的一口水井旁。

  「愛晚樓?」

  李軒對金陵城內的勾欄之地真是瞭如指掌,只過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傢伙腎虛果然是有原因的--

  然後他就看見江含韻已經作勢往井內跳下去。

  「大人不等等?」李軒急聲詢問:「我覺得可以再喚一些人手--」

  「沒時間了!」江含韻的人已經消失在井口:「她已經察覺,很可能會逃掉。」

  李軒暗暗一嘆,知道這位是武力強橫,所以無所畏懼。

  他也不假思索的取出了一枚符菉,張手一抖,那符菉就化作了紙鶴形狀,往朱雀堂的方向飛了過去。

  這是通告六道司的值班人員後續跟進,如果出什麼意外,那麼這張鶴符就是求援。

  李軒隨後也跳了下去,當下落到兩丈的時候,就發現井壁上有個洞口。他背後當即雷電滋生,助推著他的軀體進入這窟洞內。

  然後他就望見裡面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從對面疾衝而至。江含韻的聲音,也從洞窟的深處傳遞出來:「李軒,把那個小的給我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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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4:10 |只看該作者
第0075章 一掌一個冰坨4

  李軒神色一凜,把目光鎖定住了前方撲過來的黑色身影,同時毫不猶豫的拔刀怒斬。

  在這個只有兩人寬的狹窄方寸之地,李軒使用不出什麼複雜的招式,誠意李家的『寒意天刀』也是真正的戰場武學,招法簡單凌厲,不含任何的花巧。十七個用於實戰的刀招,全都樸實無華。

  而此刻李軒本能運用的『秋月寒江』,實質就是一式平平無奇的踏前斬,唯獨體內運功的方式不同,搬運真元的路徑與其它武訣不同。可以讓李軒的刀力更加霸道,寒氣更加充沛。

  隨著「鏘」的一聲尖銳聲響,李軒的身影頓時爆退三丈,幾乎被那人對斬過來的劍力轟出洞口。

  「原來只一個小小的三重樓境,只這點修為,也敢攔我?」

  那是一個女音,含著幾分冷嘲之意。她的身形前撲,如影隨形的往李軒追擊過去。

  可這會兒才剛剛踏出一步,就有一層薄冰覆蓋住了她的長劍,還有她的手臂。

  這位的面色也在一瞬之間變得蒼白起來,口中更是噴出了一團白霧。

  李軒則微微一樂,這句話他很耳熟,之前在將軍山,某個術修也曾這麼對他說過。

  此時他已將對方轟來的力道真元全數化去,然後腳下猛的一踏,整個人就如背後裝了彈簧,快速往對面滑行而去。

  之所以是用滑,是因他們的腳下,甚至整個洞窟都被一層寒冰覆蓋。

  此刻僅李軒外洩出的寒力,赫然就已經讓這裡化為冰窟!

  僅一瞬之後,這窟內就響起了第二聲「鏘」的脆響。這一次,輪到那黑衣女子踉蹌後退。李軒的第一刀,就讓她體內的氣脈,幾乎被侵襲入體的寒力凍結,已經沒法自如的調動自身的真元力量。

  而李軒這第二刀,則讓她體外的寒凍現象更加嚴重。那股穿透過來的驚人寒力,此時甚至已凍結住了她的五臟六腑。

  黑衣女子臉上的肌肉已經僵硬,沒法顯露出任何表情。她極力的從袖中取出一枚符菉,試圖將之引發。

  可這個時候,她的對面響起了李軒清朗的大笑:「所以這話其實該我來說!你區區一個四重樓境,也敢在我面前負隅頑抗!」

  他的腳下雷光一閃,整個人風馳電掣一般的欺入到黑衣女子的身前,然後「嘭」的一聲,一掌印在這女子的胸部。

  而隨著李軒的寒系真元,如決堤潮水一樣灌入,這女子在僅僅不到一秒鐘之後,就化作了一個人形冰雕。

  「兩刀一掌,完美!」

  這算是李軒第一次獨力抓到兇犯,他有些得意的拍了拍手,開始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這女人的實力,比之張進與崔洪安的護衛武師要強出不少,可還是在兩三個照面內被凍住了。按照遊戲的術語,就是秒殺。

  這成就感可謂爆棚,李軒懷疑自己遲早會成為一個武癡,只因這克敵制勝的感覺,確實讓人歡喜沉醉。

  此時窟內深處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只有一陣陣的強力罡風排捲而出。

  李軒稍稍猶豫了片刻,就繼續往裡面行去。他隱隱看見裡面有一道道的狂雷炸閃,還有持續宣洩出來的火炎之力,把洞窟深層燒得通紅。

  江含韻就是修的雷法,是一位實力異常強大的雷系武修。至於那火焰,不用想都知是江含韻那位對手的力量。

  此人的法力,竟也強悍至極。那赤紅火光,幾乎將周圍的岩壁燒成了熔漿。

  李軒估計此人的修為多半已經到了第七重樓,進入到了第三門『元神』。

  李軒才剛往裡面走出數步,就聽一聲含著無窮戾氣與怨恨的尖厲聲響傳出。

  「六道司的邪魔!吾將於真空家鄉,見你等--」

  這女人沒能把話說完,江含韻在此時發出了一聲冷笑:「就防著你這一手,想要自裁,你想得倒美!」

  這窟內又傳出「轟」的一聲震鳴,李軒感覺周圍的空間先是極速擴張,然後又一陣收縮。

  當那氣浪沖卷而過,他本能的就抬頭往上看,擔心這洞窟會塌下來。

  幸運的是,這兩個嫌犯可能是為防水,把這窟洞修得很結實。不但周圍都以厚達數尺的青條石堆徹,還用一種特殊的材料封住了這些青條石的縫隙。

  故而他們上方此時只有零星的沙塵簌簌而下,整體的結構依然穩固。

  李軒於是放心的往裡面走,在二十步之後,他看見了前方一個大約三十五平米的石室。裡面已經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生活用具都被摧毀,就只有一座石床殘存。

  在石室的中央,躺著一位同樣身穿黑衣的女人,她的臉色金紫,七竅溢血,明顯是處於失去意識的狀態。不過人還有氣息,胸膛有微幅起伏。

  而江含韻正立在一面石壁旁,若有所思的看著石壁上的文字。

  當李軒走入,江含韻就用暗含譏笑的目光回望著他:「不過是抓住一個四重樓境界的小武修而已,就這麼興奮?」

  「當然興奮!」李軒唇角的笑容更盛:「不過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是體會不到我現在的心情了。」

  他隨後也把目光往石壁上看了過去:「聞如是,一時佛,在捨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爾時阿難。這是什麼?佛經?」

  「《佛說觀彌勒菩薩下生經》,這是佛經,也是彌勒教與白蓮教的根本經文。旁邊還有殘缺的大小明王出世經。」

  江含韻收回了視線,柳眉微蹙:「這兩個女人,可能與彌勒教,或者明教有關。」

  李軒不由心神微凜,他知道當年晉太祖的起事,與彌勒教及明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大小明王出世經》,乃是數百年前天下沸反,各路英雄起兵驅逐蒙兀人的依托。

  可在太祖開國之後,大晉對彌勒教與明教的打擊不遺餘力,以至於完整的《大小明王出世經》已經失傳。

  李軒從眼前石壁收回目光,開始往周圍探看,就在這時候,江含韻驀然將腰刀拔出半截,含著幾分警惕的看著洞窟外的入口。

  「是我!」

  隨著這聲音,馬成功從外面的窟道走入了進來。他四下裡望了一眼,然後就微一凝眉:「竟是彌勒教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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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4:24 |只看該作者
第0076章 被嫌棄的送溫暖

  「怎麼會是你?」

  李軒很奇怪的看著進來的馬成功:「都尉大人沒有休沐嗎?我看你難得有空閒下來的時候。」

  馬成功頓時眼神複雜,一副一言難盡的神情。

  江含韻則道出了緣由:「他妻子這幾天都要值班,所以他乾脆就宿在了朱雀堂。」

  李軒眼裡面,頓時就充滿了對馬成功的同情。作為一個經歷過現代職場的人,他明白馬成功的難處與痛苦。

  此時江含韻又吩咐道:「老馬你去外面錄口供,把愛晚樓所有可能涉案之人都帶回朱雀堂。李軒留下來勘察現場,看看是否有其它可用的線索。」

  馬成功不禁唇角再抽,他知李軒這廝,顯然是已經踩著他上位了。在江含韻眼中,這傢伙分明已成了現場勘察方面的第一人選。

  不過馬成功還是慨然應諾,半點不拖泥帶水的走了出去。他不是嫉賢妒能之人,李軒這十幾天來展露出的本領與潛力,都很讓他佩服,也非常期待。

  兩日前讓他們明幽都揚眉吐氣的血無涯案,就是李軒的手筆。

  此外他因剛才急於援手,出了一個不小的紕漏,居然忘記了讓部屬封鎖外面的愛晚樓。

  想想就可知道,這水井裡面藏了兩個彌勒教的餘孽,愛晚樓的一應人等豈能無人牽涉?

  所以他此刻也是急於出井,試圖彌補這一疏漏。

  李軒在石室當中很仔細的勘察,幾乎是一寸寸的尋覓著。江含韻也將她的四尾靈狐放了出來,一起搜查著現場。

  可這裡的一切,都被她與那黑衣女人的雷火破壞得乾乾淨淨。

  最終他們兩人只能提著兩個案犯,還有愛晚樓的一眾嫌疑人回到了朱雀堂。而就在他們剛剛踏入正門,就又被傳喚到了朱雀堂的正殿,伏魔總管的面前。

  「彌勒下生經與大小明王出世經?」

  堂上白髮目盲的老者陷入了凝思:「也就是說,這次的血祭案。很可能是彌勒教在幕後操縱?」

  江含韻跪坐在堂上,用不確定的語氣答著:「我在現場看到的情況是如此,真相到底如何,還是得看審訊的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火鴉都指揮使雷雲大步流星的走入進來:「總管大人,血無涯已經招了,是彌勒教餘孽。」

  他用冷冽不滿的目光,看了江含韻與李軒一眼。然後繼續稟報道:「主事的就是他本人,據說是準備在南京城祭煉旱魃,結果因遭遇當時絕不該出現在南城的江校尉,因此功敗垂成。」

  「看來是對明幽都擒拿的這兩人有了感應。」

  老者冷笑,竟有怒髮衝冠之勢:「在南京城內祭煉旱魃,他們好大的狗膽!傳我之命,即日起將這血無涯鎮入鎮妖塔的最底層。」

  江含韻卻心念一動,詢問雷云:「我前後感應到的煞屍氣息不同,血無涯他可有解釋?」

  「他說不清楚。」雷雲冷淡的答著:「不過在不久前的血祭中,他們在那具煞屍體內,注入了一些騰蛇之血,所以前後可能有了變化。」

  江含韻為之一愣,然後就一陣釋然。

  李軒則眉頭微蹙,他心想這倒是說得過去,血祭案與血無涯案至此可以說是水落石出。

  可他還是搞不明白,自己身後的紅衣女鬼,到底與這樁案子有何牽涉?

  還有他在那地下暗河中,借那死者記憶看到的兩個女子又是怎麼回事?都能元神出竅了,總不可能是今天擒拿的那兩位。

  「此案終於了結,所有兇犯都已伏法,當浮一大白。」

  堂上的老人,此時卻又有些好笑的『看』著下方的兩人:「按說老夫也該高興的,你們如此勤勉,居然連休沐時間都在忙著公務,孜孜不倦的追索案犯。可老夫以為,你們年輕人真沒必要把所有時間精力都放在公務上。忙碌之餘,偶爾也該停下來看看沿途的風景。否則到我這年紀,遲早都會悔不當初。有些景色,那是只有在你們這個年紀才能體會得到的。」

  李軒心想這位總管大人說的真是極有道理,如果能再開恩給他們延長一下休沐假期就好了。

  可惜,白髮老人只是給他們又記了一次『中功』,就把他們趕了出去。

  而江含韻在分別之際,更是好心的提醒著:「總管大人說的話,你聽聽就可以了,可別當真。這死老頭,你別看他話說得漂亮,可該加班還是得加班,也沒見他額外給假,他巴不得我們每天都在衙門裡面給他做牛做馬呢。所以剩下的時間好好休息,接下來就是中元節,我們又有得忙了。」

  李軒心想血無涯案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朱雀堂會有大量的人手空餘出來。難道還得過零零七的苦日子?

  可當他回思著原身的記憶,發現去年的中元節,六道司也是忙碌過一陣兒的。

  「中元節陰力極盛,鬼門大開,群鬼夜遊。」

  江含韻解釋著因由:「未必會出事,可我們不能不防。以往每當戰亂,中元節無數惡鬼無人制約,不知害死了多少百姓。近年的陰力又額外強盛些,之前幾天金陵城也是靈災頻發,所以--」

  李軒已經明白了,所以他們明幽都,還是得上街巡視。

  ※※※※

  雖然江含韻提點李軒要多休息,可結果次日李軒還是起了一個大早。

  這次卻不是為修習武道,而是為了前天對城隍老爺的承諾。他得拿給聽天獒修金身的錢,去給全城的孤寡殘疾送溫暖。

  這件事李軒一個人搞不定,所以他早早就讓管家用銀錢換了一些米與縫好的布衣,還給他備好了一隊家丁。

  誠意伯對此自是鼎力支持,他兩天前聽說這件事之後就老懷大慰,特意吩咐了管家讓府中全力配合。

  而李軒原本的打算,是想在南京的四面城門搭棚子施幾天粥的,卻被他家的管家攔住了。

  「沒用的二公子,我估計不會有多少人來領粥。如今這全城的貧民乞丐都被那紫蝶妖女給養刁了胃口,他們現在躺著就有錢,哪裡還會來吃粥?何況二公子你要接濟的既然是孤寡老幼,他們一來走動艱難,二來也擠不過那些惡丐。」

  李軒心想也對,還是送東西上門吧。

  清晨時分,李軒一行人就推著二十幾輛車,拉著一大堆東西出門,然後從南城開始循著一條條的街道佈施。管家指點的方法是先找到各條街的里長(里甲之制,百十戶為一里),請他們指認那些孤寡的居處,再將米和衣服送過去。

  李軒當然沒可能去一一拜門,不然他花個五六天都別想搞定這樁事。所以絕大多數還是得由誠意伯府的家丁去送--這些都是由管家精心挑選出來的,勤快可靠,手腳乾淨。

  李軒親自負責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可被他送溫暖的部分對象的反饋卻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是被嫌棄了。

  「吐!就這麼點東西,也好意思佈施?」

  「東西放那裡吧,慢走不送。」

  「這衣服的料子一般,有點大了。就只有這二十斤米嗎?居然還是糙米--」

  「給銀子不行?我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他們才把進度推進到南城,李軒的貼身長隨李大陸就已經氣壞了。

  「這些人,送他們東西還不好?還挑三揀四,嫌東嫌西的。少爺,您這就是花銀子找氣受。早知道直接送銀子得了,簡單省事。」

  李軒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少廢話,速度快點,跟上!午時之前,我們得把這條街搞定。」

  他對城隍爺吩咐的這件差事,最初是抱著應付的態度。可在一家家佈施過去之後,他的心情卻逐漸沉重,也越來越認真了。

  此時的大晉,雖是在明君賢相的治理下逐步從早年的衰敗中走出,可底層的百姓還是非常困苦。何況以古代農耕王朝的生產力,哪怕是所謂的盛世,百姓的日子也不見得多好過。

  而那些失去依靠,也無法謀生的孤寡殘疾,就更是活在地獄當中。

  他們這一路行來是受了不少氣,可那些冷言冷語,嫌東嫌西的人終究只是少數。且這些人殘疾孤寡的身份其實存疑,他們的家境大多都很不錯。

  絕大多數真正值得救濟的對象都是明辨是非,懂得好歹,甚至是對他們感激涕零的。

  所以碰到那些家境額外困苦的,李軒還會在原本的饋贈之外再多留一些銀兩。銀錢不多,卻能稍稍改善一下他們的處境。

  李軒前世的時候,他父母除了他日常的生活開支,其餘都是不管的。大學之後更是只能自力更生,還要自籌藥費。

  李軒嘗過困苦的味道,也遇到過不少善心的貴人。他願意在自己有餘裕的時候,向他人伸出援手,將貴人們遞過來的火焰,傳遞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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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4:38 |只看該作者
第0077章 哪裡的陰煞

  按照此處里長給的名單地址,下一位名叫李婆,是一位年紀五十,行走不便的老人,家就住在這條小巷最深處。

  可當李軒他們來到巷尾處的時候,這裡只有兩間殘破的茅草屋。當李軒他們敲門走入進去,就連憤憤不平的李大陸也安靜了下來。

  李軒心想成語中的家徒四壁,一貧如洗,大概就是指的這種情況吧?

  房裡面除了火灶,一張破爛的木床,還有些盆碗之外什麼都沒有。而這家中除了已經瘸腿的李婆之外,還有個七歲的小女孩。她臉上髒兮兮的,眼睛卻很明亮有神,就躲在她奶奶的身後,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們。

  「吾等奉城隍爺與聽天將軍之托,特將這些許糙米與布衣送至府上,還請老夫人笑納。」

  等到李大陸將二十斤米與兩套衣物放下來,那位年紀才到五十,臉上就已佈滿了刀刻般紋路的老人當即老淚縱橫,直接就向李軒他們拜倒:「這真是救命吶!賤婦李氏叩謝公子救命大德!誠意伯府的恩德,賤婦生生世世,啣環以報。」

  那小女孩被李婆扯了扯之後,也很乖巧的跪了下來:「圓兒多謝公子!要不是你們送來這些米,我們都沒法開鍋啦。婆婆都說了要把我送到青樓,那邊至少可以管飯,不用挨餓。」

  「這是城隍爺與聽天將軍的恩德,老夫人您可不要搞錯了。」李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樑,這李婆竟然認得他們是誠意伯府的人,不太買城隍的賬。

  李大陸卻神色惑然的問道:「我聽說前陣子紫蝶天女給這裡每家都送了三兩紋銀,你們家怎麼會到這地步?」

  三兩紋銀,已經足以供一個小康之家一個月的米糧。

  那李婆掙扎著站起,然後抱著小女孩苦笑道:「天女大人仁德無量,我家也是得了銀子的,卻不幸被附近的一群惡丐得知,直接上門搶走了。」

  小女孩則嘟著嘴道:「還打碎了我們家好幾隻碗。」

  李軒愣了愣,然後就眼神釋然。他忽然就理解了自家老管家,為何堅持讓他把銀錢換成糧食與布衣,又不讓他多送的緣由。

  可李軒雖已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卻還是在離開之前,給李大陸打了一個眼色。後者當即會意,從袖中取出一錠五兩的銀子放在了灶台上。

  隨後他想了想,也拿出一個小小的錢袋,放在銀錠的一旁。

  銀錠是他家公子的,錢袋則是李大陸自己的。裡面的錢其實不多,只有二兩不到。

  「說到這紫蝶妖女,也真是害人不淺。」從那茅草房裡出來,李大陸就又忍不住絮叨起來:「公子你大概不知道,現如今有個說法,這紫蝶妖女至少養著城中一半的賭場與青樓。」

  「這又是什麼說法?怎麼就養著城中一半的賭場與青樓?」

  李軒還真是好奇了,可他的語聲隨後就頓住,發現這條小巷的對面,也有一行人往這邊走來。那為首的赫然是一位一身錦衣,容貌清雋秀麗,翩翩出塵的少年。後面則是一群苦力打扮的人,也各自扛著一些糧袋與臘肉。

  不知為何,那出塵少年看他們的目光,有些灼然,又似乎含著些森冷。

  李軒沒怎麼在意,他腳步往左一偏,準備讓路。可對面少年卻好巧不巧,也往他的右邊一讓。李軒於是不假思索的又踏向右邊,而對方幾乎與他同步,站到了他的面前。

  接下來是往左←,往右→,往右→,原地不動,往左←,再左←,再左←,再右→--結果依舊還是兩兩相對,面面相覷。

  李軒不由眨了眨眼,心想這情況好熟悉啊,自己最近好像經歷過相似的事情。

  「還不都是那些無賴漢!」李大陸在後面答著:「紫蝶妖女送出去的那些銀錢,絕大多數都落在那些無賴漢與惡丐手裡,然後那些人又花在了賭館與女人的肚皮上。要我說,這紫蝶妖女可能是一片好心,可就是人太蠢了。她的做法,就是給朝廷添亂。她養著一大堆的閒漢,可城裡真正該被救濟的人卻還是老樣子,一樣在受窮受苦。」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李軒就感覺對面這少年公子的目光,凌厲的像刀一樣。

  李軒也終於想到了什麼,渾身上下都開始滲冷汗。

  「又是你?」

  那少年公子看了李軒一眼,然後就瞇起了眼:「真是了不起!我都還沒去尋你,你倒反過來帶人來尋我了。」

  李軒則是無比苦惱的一嘆:「我如果說這一切都是誤會是巧合,不知紫蝶小姐信不信?」

  可他從對方眼中看到的,就只有冷嘲,譏笑。

  李軒心想這真是誤會,天大的誤會!今天的一切,也都是出自巧合。

  可李軒知道此刻多言無益,只能默默的把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估計兩三刀後就得被捅死。可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李軒認為自己還是得努力掙扎下。

  對面的少年公子則是袖中滑出來一對短刀,正是李軒曾經見過的那對。就連這位的一身衣物,也在一瞬間轉為紫色的裙裝。

  同時她的右手背現出一隻紫色蝴蝶,氣勢為之驟變,竟是無比的凶橫凌厲。那滿佈殺機的雙眸,只是看了李軒一眼,就讓後者感覺到無窮壓力。渾身骨骼都在「哢嚓嚓」的作響,幾乎瀕臨碎裂的邊緣。

  這個時候,苦苦抵抗對面氣勢壓迫的李軒卻全然沒有察覺,在他身後的紅衣女鬼也似生出了感應。這一瞬忽然爆散出了無數的紅色絲線,覆蓋周圍三百餘丈。更有數以十計的飄帶飛射而出,在女鬼的身後形成了一對羽翼的形狀。氣勢磅礡,煌煌赫赫!

  也在這一瞬,兩人之間也發出「哢嚓」聲響,就好像玻璃破裂,被分割成兩個世界。

  ※※※※

  幾乎同一時間,在六道司朱雀堂。

  白髮盲目的老者,走入到了存放『周天測靈儀』的樞機閣內。

  「你們感測到了紫蝶妖女?是真是假?情況如何了?」

  「那應該是紫蝶妖女的氣機不會錯,就在城東方位。」

  那是一位三十歲許的壯年男子,穿著六道司的伏魔銀甲,雙手抱拳,神色恭敬:「紫蝶最善潛蹤匿跡,此女形跡極難偵測。不過這一次,我們是先偵測到另一股靈機,紫蝶妖女在與它爭鋒相對。」

  「哦?能夠讓紫蝶全力以赴,這靈機想必不凡。」老者的步伐看似安步當車,步伐緩慢,其實走的極快,他很快就來到那『周天測靈儀』前,往內觀看著。

  這測靈儀的中央部位,赫然是一張南京城的輿圖。這輿圖巨大,足有十丈方圓。

  而出現狀況的,正是城東方位。可以看見一圈圈的紫紅二色靈光,在輿圖的上方波動,纏捲,蕩漾。

  「那應該是一隻強大的陰靈。」銀甲男子站在老者的身後,眉頭緊皺:「雖然階位不高,力量卻無比的純粹,無比的霸道,且身具無邊陰煞,赫赫皇威。竟然能以陰煞遮蓋周邊近一里區域,非常的危險。」

  老者頓時微一皺眉,面上也現出了凝重之意:「那麼三位伏魔中郎將何在?」

  「都還在聯繫。」銀甲壯漢回應道:「不過就在剛才,仇副堂尊已經親自前往。」

  「仇千秋?」老者頓時神色一鬆:「那就無事,有他坐鎮,天位以下任是何等大妖大惡都無足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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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4:51 |只看該作者
第0078章 骨子裡還是一樣的壞

  在城東,原以為自己進棺材的日子已經不遠的李軒,發現自己居然頂住了紫蝶的意念壓迫。

  此時在他與紫蝶之間的土地竟不斷的開裂,現出一條條深刻的裂紋。冰霜與紫焰在這上方對抗,彼此間有著一條明顯的分隔線,且在向兩側的建築蔓延。

  可李軒也高興不起來,這氣勢對抗是一回事,可真正動起手來是另外一回事。

  何況在此之外,李軒還感覺到胸膛的陰痺之感再次蔓延。

  這也是要命啊!區別只是一個是緩刑,一個是即刻執行。

  不過更淒慘的,卻是李大陸與那一群被嚇壞了的苦力。後者已經一個個直接昏迷,前者則是渾身上下佈滿薄霜,正在極力抵抗著寒力的侵襲。

  他年紀沒比李軒大多少,卻已是四重樓境界的修為,除了擔任原身的長隨之外,也是後者的隨身保鏢,金牌打手。

  可此時當紅衣女鬼身具的陰寒溢散,李大陸竟也是抵抗的無比艱難。

  「九幽絕寒?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

  紫蝶妖女神色無比凝重的看著李軒面前的薄冰,然後冷冷笑著:「你不是想要抓我?怎麼還不動手?」

  李軒則是暗暗奇怪,這句話該我問才對,這妖女為什麼還不出手?

  他隨後就意識到了什麼,左右望了望周邊的民居。這個女人,是擔心一旦動起手來會控制不住力量,波及周圍無辜?

  李軒感覺有戲,高懸的心臟頓時就落回到了肚子裡,然後臉上不動聲色的一聲嘆息:「我說過的,這只是巧合。如果本官要抓你,絕不會選在這地方,也不會只帶一個人前來。」

  紫蝶妖女微微一愣,然後就眼神猶疑,心想自己難道是真搞錯了?可為何此人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攔住她的去路?顯擺他那料敵機先的本事嗎?

  「不是來堵我,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與你一樣來送東西。」李軒指了指身邊李大陸身上的麻袋:「你應該在巷子外面,看到過我家的馬車。」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茅草屋忽然打開。李婆家那個叫圓兒的小女孩,拿著一個錢袋神色匆匆的跑了出來:「公子,公子,婆婆說你家那個長隨哥哥的錢包掉了。」

  這一瞬,紫蝶與李軒都變了顏色。前者急忙收斂紫火,李軒則無法可想。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望見一條血紅色的飄帶一甩,就將那已經昏過去的小女孩捲住,送到了遠處的安全距離。

  望見此幕,紫蝶先是面色微鬆,隨後瞳孔一凝,眼中現出了更多訝色:「能把凌空攝物做到這地步,你這傢伙,果然不簡單。」

  她此時又一聲冷笑:「原來如此,這是在拖延時間,等待你們六道司的援兵?只可惜,你的眼力還是差了些許。我怎會讓你如願!」

  李軒正一臉迷糊,感覺不解,就見紫蝶的身影幻化為千萬隻蝴蝶飛散,並在轉眼間消失不見。

  這是走人了?

  李軒環目四望了一眼,都沒發現紫蝶的蹤影。

  這個時候,李大陸才有了聲息,他牙齒打架,用發顫的手指著前方:「剛才那是紫蝶妖女?」

  「沒錯。」

  李軒神色狀似淡定,可其實也是劫後餘生的腳軟狀態,勉力支撐著沒有顯露異狀:「就是被你說是人蠢了一點的紫蝶。」

  李大陸面色煞白,心想這可糟糕。在人背後說壞話還被事主聽見了,關鍵是這事主還是一位修為高絕,在六道司黑榜中位列第七的大魔頭。

  「那她怎麼忽然又走了?還有,剛才與她對峙的是誰?」

  剛才他全部的精力心神,都在用於對抗那寒力,還有那兩股強橫的意念,根本就無瑕顧及周圍的情況。

  儘管最終還是頂過去了,可他現在整個人還是被凍著,暫時難以動彈。

  「我怎知道?」

  李軒沒好氣的回應道,他也在奇怪這紫蝶妖女,怎麼忽然就走了?

  這女人說他眼力差,難道說也是與前次一樣,其實本體早就離去了,留下來的只是幻術分身?

  他隨後就顧不得這些,當即拉開衣襟,往自己的胸前看了一眼。然後就發現那慘綠斑塊,又擴展到手掌大小。城隍老爺賜下的那張符菉,也光澤黯淡了不少。

  而就在他為此傷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他的視野內。

  「李軒,你怎在這裡?」

  李軒也很詫異,他揚起了眉毛:「仇世叔?」

  眼前一身火色大氅,頭戴斗笠的身影,赫然正是仇千秋。

  李軒已經明白紫蝶為何要逃走,敢情是有六道司的大佬來了。

  「測靈儀感知到了此間有紫蝶妖女的氣息出現。」仇千秋先是眼神疑惑的四下掃了一眼,隨後奇怪的看著李軒:「你既在此地,應該見過她了?」

  「見過了,就在大概二十忽之前,她還在這個位置。」

  李軒如實答著,然後又用手指點了點旁邊一堆昏迷的苦力:「就在剛才,那位妖女與這些人一起來的。」

  仇千秋對那些苦力卻一點都不在意,也沒問李軒紫蝶逃往何方,他又繼續詢問道:「那麼你可還見到附近有陰靈存在?」

  李軒心中微緊,他臉上先是錯愕,然後茫然的詢問:「剛才那紫蝶妖女確實在與什麼人對峙,那是陰靈?」

  他萬分慶幸,在這個時刻自己居然拿出了影帝級別的演技。

  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叫圓兒的小女孩在內,絕大多數都是直接暈迷。剩下一個李大陸,似乎也搞不清楚情況。

  ※※※※

  這場驚險的鬧劇,至少耽擱了李軒半個小時,後續又有不少六道司的人趕來查問情況。

  李軒作為唯一的目擊者,被詢問過很多次。

  他也不是沒有露出破綻,尤其現場留下的痕跡很難解釋清楚。那些苦力,也是在他與紫蝶見面之後昏迷。

  可紅衣女鬼的見知障確實了的,幾位大佬也沒有往他這個方向想。對於同僚的問題,李軒一概推說不知,只說自己被紫蝶妖女的神念碾壓,幾乎暈迷過去。

  至於身上為什麼沒有什麼異樣--他有夔牛夜光甲在身,倒也說得過去。

  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李軒等人才被放行,繼續全城送溫暖的活動。可旁邊的李大陸,卻一直都以含著狐疑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李軒。

  李軒一直都沒搭理,直到見李大陸幾次欲言又止,才用眼狠狠瞪了過去。

  「閉嘴!不要問。還有今天的事情你敢洩露半句,我就慫恿我娘把小桃嫁給別人。」

  小桃是劉氏房裡面的丫鬟,長得非常水靈,李大陸可喜歡了。

  李大陸果然面色一白。之後就老老實實的閉嘴不說了。

  他深刻的認識到,少爺他這些日子雖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可骨子裡還是跟以前一樣壞,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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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0 00:45:06 |只看該作者
第0079章 我好像進化了

  傍晚的時候,李軒又讓人推著車來到了獨山觀。

  老管家準備的東西很充分,以至於他們全城送溫暖之後還有不少剩餘的。李軒乾脆把其中一部分帶上,又買了一些小孩的木玩具與肉食一起送了過來。

  等到他推門而入,就看見了正在清掃道觀前院的樂芊芊。少女望見他之後也是一陣驚奇,然後眼裡面就現出了一抹亮澤。

  「游徼大人也是來這裡照顧小孩的?」

  李軒想了想,就點了點頭:「算是吧。」

  他原本是沒有這個打算的,只準備送完東西就走,可眼前少女這麼殷殷期待的看著他,李軒也就順水推舟了。

  照顧小孩是很麻煩的事情,不過這些九姓漁民的孩子在經歷了那件事情後,都非常乖巧。加上李軒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沒少當義工,做起事情來,竟然比樂芊芊熟練麻利得多。

  等到把所有的孩子都送上床,樂芊芊就再次用那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李軒:「果然呢,傳言都不能太相信。真正接觸過之後才知道,游徼大人與我印象中的你有很大的不同。」

  李軒大概能猜到自己以前在樂芊芊的心目中是什麼樣子的,可他還是笑著問道:「可以說說嗎?我以前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印象?」

  「懶散,混球,好色,以前在堂裡培訓的時候,我聽說你整天都在青樓鬼混。你跟別人聊天,也是三句不離女人,說哪家更好玩,什麼什麼姿勢。」

  樂芊芊的俏臉有些發紅,語聲也吞吞吐吐的,感覺這些話說出來都讓人羞臊:「我姐姐說,要我離你遠點,最好是離這麼遠。」

  她指了指大門,又指了指三清殿。

  李軒心想怪不得他在藏書樓見樂芊芊的時候,她會有那樣的反應,害他還以為原身對這女孩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嘖!我可是聽天將軍親口認定的無瑕君子。」

  李軒狀似不滿,可當望見樂芊芊一臉不能置信的看著他,就不禁哈哈大笑:「其實也沒差,我以前確實很混賬的。我現在想起來,都恨不得狠狠打自己幾巴掌。」

  他隨後就想起一事,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根銀質髮簪遞了過去:「對了,我還有一事要拜託你,原本是要等上班後再說的,可現在正好。」

  那是他與江含韻一起,在地下暗河找到的那根髮簪。

  此時將軍山血祭案雖已了結,髮簪的主人也未必與血祭案有關。可此事終究是與紅衣女鬼有關,李軒本身也有著一定的強迫症,最終他還是決定查一查。

  所以昨天下午李軒就去過了教坊司,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最近十年當中,教坊司都沒有一位姓陸的官妓。

  而李軒如今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樂芊芊這個人形百度。

  ※※,※※

  給小孩們洗完衣服的時候就已是三更天了,李軒望了望天,就打消了回府的念頭,直接就在獨山觀住了下來。

  留宿的好處是他的修行功課不會因此落下,這晚李軒也是與前幾日一般,都是先用一顆『六道人元丹』,再搬運周天,修煉內元。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在洞庭湖為龍君洗澡時,李承基許諾給他的報酬也在兩天前到貨了。那是一顆三煉精元丹,出自於北方全真道,效果與六道人元丹差相彷彿。

  不過李軒知道自己是該緩緩了,他起床照過鏡,感覺自己的眼睛就像是激光燈似的,灼灼逼人。

  這是因大補的藥物吃得太多了,這幾天總共一顆『五雷神丹』,三顆『六道人元丹』,他的母親劉氏還額外給他尋了一些滋補陽氣的藥物。

  這讓他體內四處『漏氣』,真元膨脹,又不能完全控制,因此散溢於外。

  此外還有個副作用,李軒這幾天晚上都春心萌動,衝著自己身邊的女鬼遐思不已,一直在努力封印著自己修煉十年的麒麟臂。

  他是懷疑這女鬼已經有了靈智。如果自己真這麼做了,很可能會丟人現眼。

  所以在早起的時候,李軒不但給自己洗了個冷水澡,還額外加煉了兩輪寒息烈掌。

  可他隨後就看著一塊被他寒掌凍住的岩石,一陣愣愣發呆。

  李軒感覺自己的寒力中多了一些其它的東西,以至於這岩石的內部結構,也被他的寒掌破壞。

  --這是以前沒有的。

  說起來,昨天晚上修煉的時候,李軒就有這樣的感覺。他的寒系真元似乎不再純粹,卻更加的霸道,更加的陰寒。

  「游徼大人,我們再不去應卯就得遲到了。」同樣留宿的樂芊芊走了過來,好奇的詢問道:「這石頭有問題嗎?」

  隨後她似是察覺到了什麼,眉眼微凝:「這是陰煞?」

  在寒力中融合煞力是很常見的事情,誠意伯府一脈的寒系真元也都是帶有陰煞的,如此才能與各種異火異雷抗衡。

  可樂芊芊辨識出李軒這一掌攜帶的陰煞,卻是額外的強大,霸道,精純!

  「我沒主動修習過,這應該是與我的守護靈有關。」李軒若有所思的回應道:「昨日我遭遇了紫蝶妖女,這隻守護靈可能是自發護主,與紫蝶妖女對峙了片刻。當時那妖女說,是九幽絕寒。」

  「九幽絕寒?她真這麼說?」

  樂芊芊再次吃了一驚,然後神色複雜的輕吐了一口濁氣:「九幽絕寒,這是最頂級的九幽陰煞與寒力結合之後的產物。大人你的守護靈才初生不久,居然就能掌握如此強大的寒力,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物--」

  她想自己如果能看得見就好了,可隨後樂芊芊又笑了起來:「我猜這應該是游徼大人你的真元,與你的守護靈相互影響了。這是好事,也是游徼大人你的機緣,它遲早會讓你的寒系真元成為真正的『九幽絕寒』。如果未來您最終能擺脫它的煞力侵襲,那麼僅僅只是這寒力,就足以讓大人你成為這天下最頂尖的人物。何況你的守護靈誕生才幾天?這『九幽絕寒』以後一定還會進化的。」

  李軒則悠悠一嘆:「你說的是很美好,可我真不知道自己活不活的到那個時候。」

  不過這的確是一件好事,李軒又興奮,又得意,又手癢。前往朱雀堂的途中,他就想今天彭福來與張岳如果也被抓走就好了,他又可以大顯神通,試試這寒煞的威力。

  可惜,當李軒抵達朱雀堂的時候,發現他兩個死黨都全鬚全尾的來上班了,來的時間居然還比他早。

  然後當李軒來到朱雀堂不久,就見江含韻的母親江夫人提著一個香氣四溢的砂鍋,走入到他們的小院。

  恰好馬成功在他們院中,在給李軒他們的小組佈置任務,這位嗅了嗅,不禁一陣錯愕驚喜:「這湯好香,我聞到了老虎肉的味道,這怎麼好意思?怎敢勞動伯母為我們這些粗人--」

  可結果江夫人一巴掌,就將馬成功的手拍開,然後笑瞇瞇的把那砂鍋放在李軒的面前。

  「謙之啊,這是伯母特意為你熬的虎丹湯,快趁熱吃了。你伯父昨日在鎮江宰了一條百年妖虎,他帶了妖丹與虎肉回來。謙之你最近不是在苦練武藝嗎?我尋思著正好給你補一補。當年含韻築基習武的時候,可沒少吃這個。」

  這個時候,這院中的幾人,彭福來,張岳等等,全都目瞪口呆。

  而就在幾個呼吸之後,江含韻又氣又急的走入進來,一聲羞憤欲死的大喝:「娘!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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