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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開荒] 妖女哪裡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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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4 00:42:07 |只看該作者
第0820章 普濟天妃

  金甲人雷翼垂空,於雲霄之上橫掠數萬里,來到了南海之上。

  他法眼觀照,很快就尋到了『鯤鵬吞海大帝』。

  此時鯤鵬轄下的大軍正循著河流,乘著大水,橫掃呂宋一地的沿河兩側。

  它們在撕咬人類,吞噬生靈,將沿河的一切都化為烏有。

  金甲人見狀微覺不適,可隨後就收斂住了情緒,落到了鯤鵬吞海大帝的身側。

  「你讓我出手相助之前,可沒說過會做出這等率獸食人,虐害吞吃百姓生靈之事。」

  鯤鵬吞海大帝聞言,卻是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我麾下的大軍都是深海妖類,不讓它們吃人,難道改吃草嗎?何況這裡又不是中原地域,這座島上全都是蠻夷,沒有任何中原血脈,勾陳你的同情心未免給錯人了!

  放心!我答應你,進入中原地域之後,我會約束它們,不會肆意妄為。且只需朝廷與東海龍族願意將那個敖疏影嫁於我,讓我成為此界五湖四海之主,我可保證我鯤鵬部屬再不會有任何殘害生靈之事,日後四邊海域之安寧,我一力擔之。」

  金甲人蹙了蹙眉,隨後就搖著頭道:「臨來之前,我感應到有人在凡界突破極天位,說明此界已經能容納極天境的修為。」

  他與鯤鵬吞海大帝雖是以真靈降世,可目前的狀態,都只是聖天巔峰的法准,大天位的肉身。

  「極天?這有什麼意義?」

  鯤鵬吞海大帝一聲冷笑:「想要在此界突破極天,需要多少資源?可我現在三具分身化體,連吃都吃不飽,哪裡能恢復極天之身?」

  他看著自己的深海大軍,不自禁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鯤鵬吞海大帝很想將這些海底巨獸一口吞掉,用於彌補自身元氣。

  可他不能這麼做,他現在使用的畢竟不是本體。召集駕馭這八百萬深海大軍,本就有些勉強。

  如果他肆意妄為,吞噬同類,會讓那些具有靈智的深海巨妖驚懼散盡的。

  鯤鵬吞海大帝只能揮手招出一大片靈石,張口吸納,瞬時無數靈氣被他吸入身體。

  可這非是血食,本是毫無靈性,它們可以幫助他恢復元氣,效果卻低到讓他煩躁。

  「倒是你,你不是說要去招攬太行妖族,威脅大晉京城,與我遙相呼應嗎?怎麼又回到這裡了?」

  勾陳的容顏一滯,然後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遠方:「太行山的妖族大多都被人族威懾馴服,剩餘的部分不成氣候,我高估它們了。」

  「這麼慘?」

  鯤鵬吞海大帝也是妖族一員,他不禁吃了一驚。

  昔日太行山妖族,可是二代天庭帝俊麾下的主力。

  隨後他就不在意的揮了揮手:「我收到消息,東海龍族與扶桑的五百萬大軍已經南下蓬萊了,稍後我就全軍北上,與他們決戰於蓬萊島之南。」

  勾陳微微點頭:「早點決戰也好。」

  他知道鯤鵬吞海大帝在南方已經搜刮不出什麼東西了,如今的糧食,最多只能供它們食用一個半月。

  「蓬萊島也是不錯的地方。」勾陳若有所思:「放在中原,我還略有些擔心。此人已是儒門聖人之身,可統合中原群儒,先聖諸子之力。在中土境內,其戰力只怕是等同聖天,甚至超出其上。」

  蓬萊島雖然距離中土極近,可島上還沒有太多子民。終究不如中土之地,能讓儒門萬年間積累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毫巔。

  勾陳認為只有在此處,他們才能有八成以上的勝算。

  ※※※※

  李軒沒能如期出征,他推遲了兩日,才帶著他的鯤鵬戰艦『玄黃大帝號』與三十六艘太虛戰艦離開玄黃天庭,直接降臨於蓬萊島方向。

  這是因冷雨柔對這些太虛戰艦,都做了些許改造,讓它們適應海底的環境,可以潛入一千二百丈的深海。

  這不難辦到,這些艦船本就是為航行太虛而打造,本身就是氣密艙結構,所以他們只需在外部覆蓋一層鋼質外殼,內部再增加一些支撐物,增加艦體的抗壓性就可以。

  而此時這些戰艦之上,還搭載著李軒麾下的十萬天軍。

  李軒十餘日前去漠南貓兒莊與土木堡走了一遭,將戰死於貓兒莊與土木堡等地的二十三萬將士英靈,全都徵召為他麾下的天兵。

  其實這場大戰中,大晉死難的將士接近百萬。

  不過目前真靈還保存完整的就只有這些,李軒又只將第二門以上的將士英靈保留下來,其餘都是直接以神力磨滅。

  此時的李軒就是這麼豪氣,在第六座太陽神爐完成,統合汾陽郡王,水德元君王夫與玄黃大帝信仰之後,他現在能動用的神力,較之扶桑之戰增加了整整十七倍。

  在徵召了這二十三萬將士英靈之後,玄黃天庭的天軍數量,就已經增加到三十五萬人。

  可限於目前的烏金戰甲與槍械數量不足,能夠追隨李軒進入海底作戰的,就只有這十萬烏金甲士。

  而就在李軒的大軍抵臨之際,東海龍王敖勝海統轄的數百萬大軍也陸續抵至。

  這支海底大軍的數量,赫然高達五百八十萬,比李軒預計的要多許多。

  這是因東海龍宮與扶桑神族,在數日前進一步的動員增兵。

  尤其扶桑神族,鯤鵬橫掃南洋之舉,讓他們感覺到了唇齒之寒,所以不像之前那樣虛與委蛇,敷衍了事。

  之後李軒就卡著幾個海底要隘,高壘深壑的築造工事,在海底之下鑄造大量的冰牆,準備了前後三層的防禦結構。

  李軒不是沒有野戰勝之的勝算,可他如果能將那鯤鵬麾下大軍拖垮,將之消耗到潰亡,那就沒有與之決戰的必要。

  龍宮麾下海族的命也是命,它們的數量多寡,與李軒的『權威』息息相關。

  何況如今一顆水下空泡子彈的造價,依舊高達十二枚銀元,水下空泡炮彈則是駭人聽聞的二百五十元。

  李軒預計這一場決戰打下來,只怕得付出一萬萬銀元的經費,還有大量的死傷。

  李軒花了足足五日,與敖勝海一起配合,駕馭大軍將幾層防禦工事修建出了大概雛形。

  之後就在他的玄黃大帝號召開飲宴,宴請東海諸龍與扶桑神明的十幾位核心人物。

  這一次宴會可謂賓主盡歡,不知是李軒的嘴甜如蜜,還是答應了戰後就迎娶敖疏影的緣故,敖勝海笑得極其開懷,心胸大暢。

  即便扶桑神族,也沒感覺被冷落。

  李軒沒怎麼搭理他們,可此時的他已龍氣纏身,權柄威勢與日俱增,言談之時,似含天憲,舉手抬足,則牽引天地法准。

  身邊又是強者林立,諸多極天強者,上位神將拱衛環繞於旁。

  所以他越是對扶桑神族威嚴傲慢,扶桑神族就越是敬服有加。

  之前他們都覺此人不過是凡人出身,卻不但敢圖謀天帝之尊,還敢攻伐扶桑,妄想成為扶桑諸神之主,為此群情激奮。

  可當難波京大戰之後,絕大多數扶桑諸神都開始敬畏於這位帝君的力量。

  而到現在,他們只覺這位帝君雄圖大略,天命在身,合該君臨天下。

  而就在宴席將散之際,李軒忽然神色一動,看向了眼前。

  隨著他微一抬手,整個殿堂都漸漸寂靜了下來。

  李軒的唇角,也透出了幾分笑意:「不知是普濟天妃降臨於此,朕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普濟天妃,也就是媽祖。

  日後的南洋媽祖,會從凡間朝廷取得『聖母』與『天后』之封。

  不過現在,這位在大晉領受的誥封就是『護國庇民妙靈昭應弘仁普濟天妃』,也就是次於帝君半等的地位。

  也就在這一瞬,無數的水液從四面八方雲聚而至,最終顯化出白衣白裙的女子身影。

  她二旬年紀,貌如遠山芙蓉,眉目如畫,梳雲掠月,神色和藹,讓人見到的第一眼就感覺親切。

  媽祖的來歷成迷,據說是兩趙時代,一個叫『林默娘』的女子,因海難中救人而死,故而被沿海之人敬奉為神。

  之後因其神力靈驗,被南洋諸多船工、海員、旅客、商人和漁民共同信奉,成為南洋一代最強大的神祇。

  在此地航行的船隻,都會在船上豎立媽祖的神位供奉,以求順風與平安。

  這位現身之後,就朝著李軒頷首一禮:「失禮之人,是在下才對。臨來之前,不知帝君正飲宴下屬,攪擾陛下了。」

  李軒就笑了笑,然後向旁邊以目示意。

  這殿堂裡面的絕大多數人,當即知機的退了出去。

  還有幾十個侍從天兵走了過來,草草給媽祖收拾出了坐席。

  李軒其實很想在自己的玄黃天庭裡面招攬一些有修為的女子作為宮女的。

  古時候那些帝君出行,哪個不是攜帶一群天女作為侍從?這樣才顯得威嚴氣派。

  可惜李軒才剛對李善長吩咐了這樁事,羅煙、虞紅裳與薛雲柔三人就不約而同的跑到他面前,一個神色悠然的磨著刀;一個則嘆息不已,跟孩子們說你們好可憐,以後可能會當個沒爹的孩子。

  還剩下一個,則在外面練習御劍術,那劍氣可能是沒駕馭好,「嗤嗤嗤」的就把堂堂五軍大都督的公堂給削平了。

  李軒頭皮發麻,只得讓李善長暫停了招攬宮女一事。

  李軒懷疑是這老頭走漏了消息,可卻沒證據。

  隔了兩天之後,江含韻也從外面跑了回來。

  她沒說什麼,可次日李軒就感覺渾身筋骨酸痛。

  他現在是修成了『中子金身』,自料身邊的幾個女孩都沒法打破他的防禦。

  可江含韻不知怎的,竟從敖疏影那裡學來力量震盪之妙。

  李軒的『中子金身』血肉無比密實,只要一身元氣充足,那麼哪怕是極天之力也能扛住。

  可江含韻學來的震盪之法,恰恰將他剋制。

  李軒於是就徹底沒了招納宮女的念頭,他覺得這些穿著『烏金天甲』的侍從天兵挺好的。

  她們都是女性武修死後的陰神所化,不但做事細心,還能讓他專心於政事與武道。

  當李軒與普濟天妃,還有他麾下幾個核心人物各自分賓主落座,那些侍從天兵們又奉上靈茶仙果。李軒就收起了這些雜念,笑望著對面的天妃娘娘。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天妃的來意,我大概能猜到幾分,可是想要李某出兵,救援南洋?」

  「正是為此而來。」

  普濟天妃斜目看向外面的舷窗之外:「如今南洋諸國大水肆掠,海難頻發,以至於生靈塗炭,哀鴻遍野。陛下在海上擁兵近六百萬,十萬天兵,或可解南洋之危。」

  李軒卻搖了搖頭:「大晉在南洋並無領土,朕在海外諸國也無信徒,救之何益?」

  他不可能為了南洋那些與自家沒有干係的人,冒險出兵。

  穩守蓬萊與方丈島(海南)一線,將鯤鵬的大軍拖垮,難道不香嗎?

  「陛下,南洋亦有中原之民,且若事後南洋諸國生民凋敝,也無益於陛下的重商之策。」

  普濟天妃卻發現李軒笑而不語,不置可否,她不禁輕聲一嘆,知道此言根本就無法將李軒說動。

  往陰暗一點想,這位甚至未嘗沒有坐視南洋之民遭災,減少未來大晉開拓南洋的難度之意。

  普濟天妃其實也樂見於更多的中土之民開拓南洋,可她欠人香火,不能不償,在南洋的三百餘萬海族部屬,也處於危如累卵的境地。

  「罷了。」

  普濟天妃的目光閃動:「我觀此處往南五百里,築有三層冰牆,一應工事俱都堅固無比,陛下可是準備在此固守,待敵自潰?」

  「朕是由此意!」李軒知道這位天妃也精通兵法,所以才能在南海崛起,就毫不諱言:「朕只需在這裡堅守兩個月,應可不戰而勝。」

  普濟天妃不禁微覺頭疼,她最擔心的就是一點。

  一旦鯤鵬吞海大帝在玄黃大帝的防線前久攻不克,只會進一步的收刮南洋,甚至會將她麾下那三百多萬海族部屬視作食糧。

  「其實朕也可提前與鯤鵬決戰。」

  李軒笑意盈盈的看著普濟天妃:「可問題是,朕現在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這位天妃想要避免最糟糕的情況發生,那就必須付出代價。

  旁邊的獨孤碧落聞言卻皺眉,她感覺李軒的笑容,過於奸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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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4 00:42:35 |只看該作者
第0821章 水族共主

  當普濟天妃的元神化體離去之時,置於李軒案前的『昊天神印』就一陣顫動不已。勃發出一股浩大的赤金色氣柱,衝貫雲霄。

  一股無量的威壓,頃刻間瀰漫周圍千里海域,使得這附近所有海獸大軍,都匍匐於海底深處。

  早在半刻前,普濟天妃同意以藩屬國形式,向玄黃天庭臣服的時候,這『昊天神印』就無法淡定了。

  也難怪昊天神印的器靈如此,這畢竟是第一個加入玄黃天庭陣營的『聖天』帝君。

  雖然李軒對普濟天妃的約束力不強,是真正的『聽調不聽宣』一類,遠不如他對扶桑的控制。

  可帝君畢竟是帝君,這位普濟天妃的份量,與扶桑諸神絕不相同。

  李軒嫌『昊天神印』的器靈太激動給他丟人,一直都在強行鎮壓著。

  直到現在普濟天妃離去,就懶得去管控了。

  「恭喜陛下!」

  中流居士眼中現出強烈的喜色:「從今日始,陛下就是真正的兩江五湖四海之主。」

  此時的李軒還未成天帝,卻已是天下水系的共主。

  大晉所有兩江五湖四海,都已在他的轄御之下。

  敖勝海父子心內略有些發酸,可對此也無異議。

  雖然李軒與敖疏影還未成婚,可在民間,這位已被認定是水德元君的王夫。

  而如今東海龍宮,扶桑神族,普濟天妃都已臣服其麾下。其治下水域疆土,已經覆蓋大晉周邊萬里。

  昔日東海龍族全盛時,也不及玄黃大帝現今的聲勢。

  九尾塗山君卻「嘖」的一聲:「可如此一來,這些防禦工事卻是白修了,總感覺不太划算。其實主上,還可更進一步的。我觀那位普濟天妃之意,即便是讓她直接效仿扶桑神族的方式臣屬於玄黃天庭,也不是沒可能。」

  中流居士聞言之後,就不禁神色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

  他想塗山狐族在大禹亡故之後就江河日下,淪落到如今的境地,果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這塗山君看似狡猾聰慧,可她有的僅是一些小聰明。

  此女也是運氣好,撞上了他這位主君,塗山狐族才有再起之勢。

  「我倒覺得,陛下與天妃達成的協議是恰到好處。讓天妃直接臣服於陛下不是不行,可問題在於臣服之後。如果她那普濟神庭在外域被人攻打,我們救是不救?普濟天妃畢竟是後起之秀,在外域的根基遠不如紫微勾陳,也不及鯤鵬吞海大帝。」

  東海太子敖夢生倒是洞悉了李軒的意圖:「如今普濟天妃雖以藩屬國的方式臣服,可陛下以糧食為籌碼,仍可調用其力。」

  在敖夢生看來,此法無疑更妥當得多。

  他這妹夫已經拿取了身為主君的實利,卻不用承擔援護下屬的義務。

  敖勝海則若有所思:「孤倒是覺得,你們過於樂觀了。普濟天妃是何等樣的人物?以她昔日征戰南海的手腕。哪裡有那麼容易敗給鯤鵬?吾觀她此行之意,或有主動扶持賢婿之心?」

  中流居士卻微微搖頭,一聲冷哂:「何談扶持?陛下天命在身,她若不借此時機靠過來,日後未必就能守得住南海。

  按照塗山君打探得來的情況,此女在外域崛起雖速,可她轄下的那些天境全是貧瘠之土,糧產不豐,形勢困頓。如今除了陛下,誰還能幫她?」

  關鍵是此女乃是鬼神之體,香火成神。

  這就注定了普濟天妃對信仰香火的依賴,更在其他帝君之上。也就是根基操於李軒之手。

  他認同敖勝海的見解,普濟天妃面對鯤鵬吞海大帝,不可能沒有抗手之力。

  可中流居士卻不認為普濟天妃之舉是扶持。

  在他眼裡,這位天妃的意圖,大約與九尾塗山君類同。無非是看好陛下,提前投資而已。

  就在幾人對話之際,李軒已經梳理好了『昊天神印』內的氣息,使得這神印收斂威勢,恢復如常。

  他隨後微一拂袖,長身站起:「傳我軍令,所有諸部暫停工事,原地休整兩日後全軍南下,與普濟天妃所部匯合。」

  他已經對普濟天妃做出承諾,在能力範圍內盡快終結南海之災。這就決定了,他不可能再依托這防線工事固守。

  不過此時雙方的力量對比,又不同於今日之前。

  普濟天妃可以在南海一帶,拿出三百五十萬海妖配合作戰。

  只以兵力而言,他們已經佔據一定優勢。

  李軒還是心疼那些空泡子彈,可如果能以此戰換取普濟天妃的臣服,還是很划算的。

  ※※※※

  三日之後,李軒統率太虛戰艦,十萬天兵,合同五百八十萬水族大軍抵達南海慈悲島。

  普濟天妃旗下三百五十萬兵馬也如期趕至匯合。

  李軒在此地又停留了五日,他的原意是為整頓大軍,統一軍令旗號,以備決戰。

  可當這近千萬的大軍以恢弘之勢,浩浩蕩蕩的兵臨此地,南海瓜哇,呂宋,安南等地的神明與天位都紛紛趕至,雲聚於慈悲島。還有大量的零散海妖,從南海各地景從而至。

  他們不知道玄黃大帝的身份來歷,也不知這位玄黃大帝與大晉汾陽王的關係。

  卻知此時南海一地,唯一能夠擊敗鯤鵬,抗衡鯤鵬那支深海大軍的力量就在此地。

  為此哪怕臣服於玄黃天庭也願接受。

  他們認為能使普濟天妃甘願臣服之人,必定是這方世界最強大的存在。

  以至於李軒麾下的大軍,在短短時間內突破一千三百萬。

  讓李軒驚喜的是,他發現普濟天妃麾下的水族戰力,明顯強於龍宮部屬。

  雖然整體的修為實力相差不遠,也同樣的訓練有素。可它們的精神面貌,戰鬥意志,卻遠不是東海龍宮能比。

  中低層將領的素質更明顯強出一截,都精明強幹,吃苦耐勞,遠勝於龍宮麾下的那些世襲將領。

  以至於這五日整頓之後,這三百五十萬南海水族軍勢,看起來比扶桑神族還要更嚴整,軍容鼎盛。

  讓人吃驚的是南海水族的天位,竟然高達十三人之巨。

  此時距離普濟天妃離開凡界的時間已達九百餘年,昔日跟隨她征戰南海的舊部,都已全數離開凡界。

  這十三人都是之後幾百年陸續成長起來的後起之秀,可謂是人才輩出。

  可這些本該桀驁不馴的天位海妖,對於普濟天妃卻是忠心耿耿。

  就在他完成初步的整訓之刻,鯤鵬吞海大帝的深海大軍乘著暴風,抵臨到南海慈悲島之南三百里。

  這一天的清晨,慈悲島附近四百里海域都翻滾不休,足達三百丈高的巨大浪潮向四面排捲。

  僅是雙方的前哨在海底之下血腥廝殺,就使整個海底山搖地動。它們流散出的血液,將整個海面都染成了鮮紅色。

  李軒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全軍壓上,一千三百萬海族大軍排成了一個寬達三百五十里的扇面,往前方推進碾壓。

  用兵之道,貴在知己知彼。

  李軒知道己方的最大優勢,就在於他麾下部眾勉強算熟知戰陣,且能在一定程度上聽從號令。

  可如論單體戰力,鯤鵬吞海大帝麾下的八百萬深海水族無疑更強大得多。

  他們的優勢,在於列陣而戰,而非是亂戰游擊。

  除此之外,就是他麾下十萬天兵甲士與太虛戰艦了。

  這十萬甲士被他安排在整個軍陣的最中央,獨據二十三里寬的戰線,是整個軍陣最單薄的一點。

  緊隨於它們後方的,則是玄黃大帝號與三十六艘雲中戰艦。

  一旦決戰開始,這些戰艦隨時都可橫置,形成一片由至少三千門管退式後膛炮組成的火炮陣列。

  也就在慈悲島之南戰雲密佈之際,兩個身姿儒雅的人影踏空而出,出現在慈悲島的北面。

  他們據立雲空,遙目觀望。

  其中宋濂往海底凝視了一眼之後,就不禁驚異不已:「好傢伙,這十萬甲士的戰線長達二十三里,陣型如此單薄,他這是有意引誘鯤鵬吞海大帝衝擊他的中軍吧?

  是不是太托大了?他就不怕鯤鵬麾下的那些海獸,將他的中軍一舉衝垮?他們手中的槍械雖然威力不俗,可在海底之下,應該是沒法使用才對。」

  旁邊的李樂興才剛登臨極天,還沒法穩定住自身氣機,使得他周圍的虛空與雲氣,不斷的變幻扭曲。

  「李軒他豈能不知?他在凡界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一身軍功橫絕百代,無人能比,其無敵聲威豈是虛至?」

  李樂興搖著頭:「我之前曾去工坊看過,發現他們正在趕製一些特殊的彈藥,專用於水底作戰。李軒想必是有著極大的勝算,才會排列成這樣的陣型。」

  他不像是宋濂,這些天一門心思都撲在衝擊極天上。

  李樂興還有餘力,關注玄黃天庭內部的官制,工坊,軍制等等,甚至是後宮--

  「專用於水底作戰的彈藥?」宋濂不禁微一揚眉:「那麼陛下如此排兵佈陣,就有些餘味了。」

  李樂興就點了點頭:「可能有震懾南海之意,你我且看著吧。」

  他知道這場南海之戰,對於李軒的意義,遠超過許多人的想像。

  這不但意味著李軒將完全獲取海域霸權,也會使玄黃天庭的根基得到真正的穩固。

  哪怕日後秦皇元封失效,他的這個後代也可依托兩江五湖四海與諸位帝君抗衡。

  那些帝君的力量確能橫掃天空大地,可只要他們拿不出足夠的水師,就無法在水下與李軒對抗。

  也就在李樂興與宋濂對話之際,李軒正在慈悲島上,一座氣勢磅礡的法陣之前。

  這座大陣覆蓋周邊,不但聯結著慈悲島。內部的術師團也堪稱豪華,足足三千七百位至少第二門境界的術師排列於陣中的四面八方。

  而位於正中央位置的,正是當代天師張神業。

  此時慈悲島的南面上空暴風肆掠,兩個巨大的氣渦在往慈悲島方向推進。

  它們瘋狂旋動,使得周圍萬里地域內都是狂烈無比的風浪。

  不過正一道這些術師們施法的目的,卻非是阻止這往北推進的颱風,而是助推水下的洋流。

  這颱風再怎麼狂烈,能影響的只有陸地與海面。

  而海族決戰的戰場在水底深處六百丈,能夠影響這場戰局的就只有水下的激流。

  那些源自於北面方向的洋流,正在他們的法術助推下,化作一股股激流往南方席捲而去。

  它們不但可擾亂敵陣,還可將對面那些深海大妖衝入水底之下,使之捲入漩渦洋流。

  甚至還可直接化為鋒銳水刀,破開那些深海大妖的強橫肉身。

  李軒麾下的千萬海妖在洋流的助推下,也更顯氣勢兇猛。接敵之刻,幾乎就將對面的深海大軍衝垮。

  李軒沒有怎麼關注水下的戰局,他正背負著手,遠眺前方。

  他在看那盤旋於空雲空之上的勾陳大帝,還有那深藏於水面之下的鯤鵬妖師。

  這次薛雲柔也隨著正一道的術師團出征,她就在李軒的身後不遠,主持著這座大陣南面陣樞。

  可她口中說的,卻是與這場大戰無關的事情。

  「很奇怪,我們之前一直都聯繫不上靜玄顯佑真君,可就在昨日,顯佑真君突然降下法旨,給小虎頭冊封為紫虛少君。還給他取了名字,叫張道一。」

  顯佑真君,也就是正一之祖張道陵。

  這位的封號,乃是『正一衝玄神化靜玄顯佑真君』。

  所以薛雲柔的眼中略顯喜意,張道陵此舉,顯然是在給薛雲柔與小虎頭對天師的繼承權背書。

  李軒也覺奇怪,不解這位正一之祖的用意。

  可他隨後就不在意的搖頭:「這都是虛的,他現在可給予小虎頭冊封,日後也可剝奪這紫虛少君的名號。只有實實在在的力量才是根本。

  我現在只想知道,日後聖人現世,顯佑真君重臨龍虎。正一道能有多少人,願聽天師與你的號令?」

  他現在已經有些後悔,將小虎頭入繼張家了。

  李軒對傳宗接代這種事情無所謂,可張天師與薛雲柔卻很看重。

  薛雲柔願意沒名沒分的跟他,就是為有個孩子繼承天師府;張天師任勞任怨,屢次調度天師府的力量助他應敵,也是指望著這個孩子傳承香火,不使這天師之位落入到旁支之手。

  可那時的李軒,可沒想到始皇元封會損毀,正一道的四大天師張道陵、葛玄、薩守堅與許旌,都有重凌人世的時刻,這就使得天師府內部再生波瀾。

  「可能只有兩成不到。」薛雲柔蹙了蹙眉,神色不甚樂觀;「不過有你的錢糧支持,我們正在大規模的培育自己的嫡系術師--」

  薛雲柔正說到這裡,就發現李軒根本沒注意聽。

  這位正凝視著海底之下,唇角含著冷冽的笑意。

  就在一瞬,鯤鵬吞海大帝麾下二百餘萬中軍精銳終於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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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2章 時代變了

  先於鯤鵬精銳中軍而動的,是鯤鵬吞海大帝的『聖天法准』。

  無量的寒冰正在海底肆掠蔓延,李軒立時反應,他身後現出了足足十二條咆哮金龍,隨後又是無數源於一千三百萬大軍的精神氣血,使得這些咆哮金龍的體外覆蓋上厚厚的白色鎧甲。

  同時一具巨大的白虎影像,現於虛空。

  李軒以之遙空轟擊,將水下的寒冰都粉碎成渣。並借助水底之下的激流,把那磅礡寒力都強行沖走。

  隨後又一瞬,李軒麾下大軍的左翼三百萬大軍,都現出了痛苦之色。

  它們明明都身在六百丈的深水底下,可體內的水液竟都被強行抽走,僅僅這頃刻時間,軀體就有了乾枯之兆。

  李軒這次沒有出手,只因普濟天妃的化身,已經顯化於海面之上。

  她腳下的水液生成一片片荷花,使得那三百萬海族的缺水症狀迅速緩解。

  而此時李軒的目光,也轉向了高空。

  勾陳大帝化身的雷翼金甲人已經俯衝而下,瞬時無量的雷霆,往慈悲島上的法陣轟擊。

  李軒面無表情,他從袖中取出了昊天神印遙空一壓,就使得那刺目的紫色雷霆在慈悲島的上空分裂,轉而轟入到附近的海面當中。

  此時的他更化身大日,借助周天星斗大陣,太陽星宮的力量,將一團無量熾陽轟入雲空,朝著『勾陳大帝』的方向轟擊。

  李軒從王母處求取帝俊之屍,一個目的是為製作『泰森球』,借助帝俊屍骸發電。可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以帝俊之屍為借鑒,助他凝煉『大日』法准。

  此時李軒還未將法准完成,可那太陽星宮的神威,卻已與往日截然不同。

  這一刻,李軒還使用了『昊天神印』的第二種法准力量,是由法准神權衍生出的『神威』。

  二者的力量,從高空中交鋒碰撞,將雲空的一切都蒸發為齏塵。

  勾陳大帝掌握風雷,憑借聖天法准,一瞬間就破開了那酷烈熾陽,轉而將無數的風刀轟擊而下。

  慈悲島上卻已密佈著李軒的磅礡浩氣,一個巨大的『理』字緩緩循環。

  這一瞬間,神州數百萬儒生,歷代先聖諸子的力量都被他提煉至此,形成了一片堅實不破的壁壘,護佑著島上的術師大陣不受影響。

  這一幕,使得李軒麾下的海底大軍士氣大震,那些蛟龍之屬、海族大妖再無任何的遲疑顧忌,開始往對面的深海大軍中猛烈衝殺。

  而此時就立在慈悲島上的羅煙,則按住了手中的刀。

  她微凝著眼看著天空中的勾陳大帝,有著即刻出刀的強烈衝動。

  不過羅煙心知最佳的時機未至,強自克制壓抑。

  她隨後又看向海底,只因這個時候,那支深海大軍的二百萬精銳,已經義無反顧的往李軒中軍,那十萬甲士排列出的單薄陣列衝擊。

  鯤鵬吞海大帝的兩具分身法體原本身先士卒,衝擊在陣列的最前方,不過它們在距離二十五里的時候就被人攔截。

  江含韻、中流居士與神將太沖元辰等人都已各自出手,以極天偉力將之攔截於戰場中央。

  這兩具鯤鵬法體,雖然只能發揮極天之力,可質量全面佔優。哪怕李軒安排了四極天、四神將去截殺鎮壓,也只能勉強佔據上風。

  而雙方的偉力轟擊交錯,使得周圍十里內的海妖都被震為齏粉。

  這還是在深水之下,任何力量都被海水緩釋,否則這附近三百里之地,都將寸草不生。

  不過其餘的深海大軍,還是從兩處極天戰場的邊緣繞過,它們捨生忘死,遮天蔽地的往那十萬甲士猛烈衝殺。在短短的半刻時間內,跨越了二十里海域。

  其中一隻『三眼血章』就衝擊在全軍的正前方。它將自己的血色身軀收縮成一團,八隻觸手則最大程度的張開,顯露出末端的尖銳爪牙,它的眼中則現出熾紅戰意,血煞罡元。

  此時它距離對方的軍陣還有大約三里的距離,以『三眼血章』接近第四門的強大力量,它在接敵的那一刻,就可將對面至少二十名甲士撕碎。

  不過就在這刻,它的三隻眼,看到對面的十萬天兵甲士都紛紛抬起了一根奇怪的鐵管。

  於此同時,他們後方的那些巨大戰艦都同時噴吐火光。

  然後僅僅不到一個呼吸,『三眼血章』就發現自己身邊的幾隻深海大妖的軀體都被炸成了血肉碎片。

  在這深海之下,那些太虛戰艦轟出的開花炮彈作用不大,散射開來的彈片沒有空泡加護,在很短的距離內就會失去殺傷力。可它們卻能將擊中的目標,輕而易舉的撕成粉碎。

  這一瞬三千多門架退式火炮的齊射,使得那百萬海族大軍的衝擊之勢內陷了一截。

  緊隨其後,那十萬甲士也在轟鳴開火,十萬枚空泡子彈,在海底之內形成了十萬條氣泡凝聚的細線。

  此時『三眼血章』就感覺自己的軀體如受錘擊,至少四發子彈擊中了它的軀體。

  那些金屬子彈的前緣都刻有十字線條,在轟中它身體的第一時間,就爆裂開來,在它體內形成了巨大的創口。

  『三眼血章』不知這種子彈在另一個世界叫做達姆彈,它只感覺一身力氣正在離它而去。

  即便是這些開花子彈,也沒法對它的巨大軀體造成致命傷害。

  可子彈的內部,卻含著一種強大的毒素,在擊中它軀體的瞬間,就混入到它的血肉之內,讓三眼血章一瞬間就失去了戰力,身軀無力的沉向水下。

  這一幕也在中軍戰場上各個方向發生,那二百萬氣勢磅礡的海族大軍,就像是遭遇了一面不可逾越的牆,在距敵三里處再不能前進半步。

  它們的血液飆灑出來,使得整片海域都染成了深紅血色。

  十萬甲士不知疲倦的開火,後膛針擊式步槍與金屬子彈的便利性,能夠讓他們做到兩個呼吸就發射一枚子彈。而深水之下的環境,則讓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槍支的冷卻。

  那十萬桿長槍也得以在一百二十個呼吸,打出了六十次齊射。足足六百萬發子彈的密集彈雨,還有將近三萬發的炮彈,使得他們前方的寬闊扇面內至少四十五萬的深海大軍徹底失去生命。

  「變了啊!」

  此時正坐鎮於大軍左翼的敖勝海,不禁發出了一聲嘆息:「這個時代,果然變了--」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槍械的威力了,之前的扶桑討伐戰,大晉十七萬神機營禁軍擊潰扶桑近百萬大軍的那一幕,讓他印象深刻。

  可敖勝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射擊速度更快的『後膛針擊式步槍』,還有這種能在水下發揮作用的空泡子彈。

  「妹夫這是在借此時機,向所有海族示威。」

  東海太子敖夢生敏銳的感應到,李軒凝練出的萬軍之勢,更加的磅礡浩大,更加的純淨融一。

  這使得李軒在與鯤鵬吞海大帝的隔空交鋒中,逐漸佔據上風。

  敖夢生意識到這是所有參戰的南海海族,都對李軒心生驚懼之故。

  那十萬天兵甲士在極短的時間內轟殺四十餘萬深海大妖,自身傷亡卻極度輕微的一幕,足以震撼住所有觀戰之人。

  此時整個戰場,不但那些南海海族打消了本不該有的雜念,那些來自於扶桑的海妖們,也無不是敬畏有加。

  這眾多大軍的畏服之心,也使得李軒從它們身上提煉出更多的精魂氣血,化為自身的浩瀚軍勢。

  東海太子敖夢生又看向那十萬天兵甲士,眼中現著艷羨渴望之意:「孩兒以為,我們應該從妹夫那裡購買更多戰甲槍械,只是那兩萬套可遠遠不夠。」

  他想只需有十萬火槍,龍族對東海與北海的統治,就將不可撼動。

  敖勝海聞言則是苦笑,他早在一個月前就想追加訂單了。

  可如今那神器盟與天庭工坊的產量,都被李軒的訂單排滿,他們得等到何年何月?

  且在敖勝海看來,這些火槍雖然短期之內,能夠加強龍族的力量。

  可就長遠來說,卻衝擊著龍族的統治根基。

  他們的封建體制,還有蛟龍血脈的高貴地位,很可能會被動搖。

  於此同時,敖勝海也注意到,那海面之上的普濟天妃正在俯身遙望,她的面上明顯現出了凝重之色。

  還有那幾位來自於扶桑的神祇,他們在戰鬥中明顯更為勇猛,都在那深海大軍中奮力搏殺。

  尤其那一直有極大保留的須佐之男,這位扶桑風神已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在水下策動著無數的真空風刃,將他前方足達半里寬的一應水妖都全數撕裂割碎。

  幾乎同一時間,在深海大軍的後方,鯤鵬吞海大帝的眸色,已經無比的難看。

  就在昨日,他以為這必將是一場勢均力敵,需要鏖戰數日才能分出勝負的大戰。

  決戰開始之前,鯤鵬吞海大帝又覺得己方兩個時辰之內就可取得勝利。

  對面不知何故,居然愚蠢的以十萬甲士在中軍排列出單薄戰線。

  對方把他的這些深海大軍當成什麼了?

  昔日三代天庭全盛時期,昊天麾下最精銳的禁軍,也不敢以區區十萬人正面抗擊他二百萬海妖大軍的衝擊。

  可隨後發生的這一幕幕,卻給了鯤鵬吞海大帝一個重重的耳光。

  此時勾陳大帝的語音,驀然在鯤鵬的耳旁響起:「形勢看來有些不妙,這場決戰,我們已經輸了。我想知道,帝君接下來還有何舉措?」

  他的語聲,竟是帶著幾分冷淡梳離。

  他是三代天庭時的軍神與戰神,總掌天庭軍馬,深悉兵法。

  所以在戰局開始之後不到一刻時間,就已經判斷出這場大戰的勝負。

  這個時候,如果凡間沒有冰河肆掠,海底有著足夠的食物。

  那麼鯤鵬大帝還可從戰場撤走,重整兵馬。

  深海大洋面積廣闊無比,內中的海妖何止億萬?

  這八百萬海族大妖丟了也就丟了,鯤鵬吞海大帝只需數月時間,就可拉起另一支八百萬海族大軍。

  可問題是,他們沒有足夠的糧食,即便將那些海妖招至麾下也無法供養。

  而對面的那位玄黃大帝經歷此戰之後,必將成為兩江五湖四海真正的水族共主!

  下一次深海戰爭,玄黃大帝可以召集多少兵馬?一千六百萬,還是一千八百萬?

  他旗下的烏金甲士又會增加多少?十五萬還是二十萬?

  勾陳大帝對於這位鯤鵬吞海大帝試圖掌控天下水系的前景,已經極度不看好。

  昔日他們兄弟決定與此人聯手,就是為借重吞海大帝在水下的力量。

  可如今的形勢,已經發生了極大變化。

  如果鯤鵬大帝沒有合適的舉措挽回敗勢,那麼他們的盟約,就沒有再維持下去的必要了。

  一個無法登臨『神天』之境的鯤鵬妖師,還不足以讓他們放下底線,敗壞他兄長的仁德之名。

  鯤鵬吞海大帝也聽出了勾陳大帝的言下之意,他的眼中透出無窮怒火。

  可此時他只能訝異著,看向前方的慈悲島。

  「記得我戰前就與你說過,以大軍正面決殺,我的勝算不足二成。此戰唯一的勝算,就在於那位玄黃大帝。」

  高空之上的勾陳大帝當即眼神釋然:「你還是決定行刺殺之舉,擒賊先擒王?不過他的力量,比你想像的強大。」

  「是很強大,可他終究只是一個區區的小天位,只需力量超出他肉體承受的極限,他的軀體神魂都將潰滅。」

  鯤鵬吞海大帝已經開始動手,他立於一塊礁石之上的軀體,化作水霧消散。

  於此同時,一頭巨大的鯨鯤,驀然從慈悲島上的海域拔起。

  「願不願幫我,你自己看著辦!你的兄長只需成功再建天庭,就可借無量威權,達半步超脫之境,可沒有我的支持,他不可能辦到!」

  勾陳大帝稍稍遲疑,還是雷翼展動,俯衝而下,隨著鯤鵬吞海大帝往李軒的方向衝擊。

  他遙空望見李軒面色冷漠,將一片浩大的劍圖張開於身後。

  勾陳大帝依舊義無反顧,與鯤鵬吞海大帝一前一後,撞入到那劍圖當中。

  而就在這刻,他望見了劍圖之內又升起了一金一紅,兩道璀璨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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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4 00:43:06 |只看該作者
第0823章 陽陽神刀

  當鯤鵬吞海大帝撞入六合誅仙劍圖時,就只見眼前無數劍雨如潮,朝著他衝斬而至。

  他卻毫不在意,龐大的鯨鯤之體依舊蠻橫的擠壓進去,同時張開那血盆大口極力吞納。

  那成千上萬的『正反六合誅仙劍氣』,都被他強行吞入到了肚腹之內,於他的身體分毫無損。

  唯獨那十二口主劍,讓鯤鵬大帝稍稍忌憚。

  那『斬殺』與『誅滅』之法,正在一寸寸摧毀著他的血肉之軀。

  不過鯤鵬吞海大帝有十足的信心,在這劍圖對他的分神化體造成致命傷害之前,就將那玄黃大帝殺死。

  然後下一瞬,他就看到了一金一紫兩道光華,將他的龐大妖軀,洞穿出了兩個碩大的血洞。

  鯤鵬吞海大帝不能置信,眼瞳頓時間怒睜如輪,心想這絕不可能!

  這些凡人,竟然能突破他聖天層次的『吞吸』之法,傷到自己的分身法體。

  他身為妖師,絕非有勇無謀之輩。

  降臨之前,他就已將凡界的形勢打聽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了李軒與羅煙這對『天擊地合陽陽神刀』的神威。

  可就常理來推斷,這雙人合擊之術,頂多也就只能在極天位之下發揮作用。

  那極速與配合,在法准級的力量面前什麼都不是。

  而就在下一瞬,它的軀體就又被洞穿了兩個巨大的血孔。

  此時無論是他的霧化之術,還是吞吸之法,在這兩道刀光面前,都失去了任何作用。

  「不對!不對--」

  鯤鵬吞海大帝忽然醒悟,抬頭看向了這六合誅仙劍圖內那個緩緩轉動的巨大『理』字。

  那是李軒以自身琉璃浩氣為核心,借助中原百萬儒生,歷代聖賢之力,凝聚而成的力量。

  哪怕是在中原域外,南海之地,它的神威也不遜於聖天法准。

  讓鯤鵬吞海大帝在意的卻是這個『理』字,對他一身三大聖天法准的壓制。

  鯤鵬吞海大帝的瞳孔微微收縮,已經意識到是這個『理』字對於他聖天之法根本的破壞。

  那是完全不遜於幾位聖人的『太初』、『道』與『元始』,還有佛門聖人『真諦』、『法准』的力量。

  尤其與之結合的,是昊天神印中的『神權』與『神威』。

  所以真理之前,萬法沉寂!

  而在他三大聖天法准都無法發揮作用的時候,又會發生什麼呢?

  轟!

  這是鯤鵬吞海大帝的胸腹部位,又被斬出了一個巨大的血口,無數的血液噴灑而出。

  此時的羅煙,眼中則閃現出嗜血的幽光。

  她的『心靈』之力,正在與李軒的元神連接。

  借助李軒身擁的法准,還有那『周天星斗大陣』的驚人算力,洞察著鯤鵬吞海大帝的每一個破綻。

  她與李軒化成的金紫流光,正圍繞著鯤鵬來回穿梭,製造著一個又一個的創口。

  「鯤鵬?」

  隨後進入六合誅仙劍圖,望見這一幕的勾陳大帝不禁錯愕不已。

  沒想到鯤鵬進入劍圖僅僅只一瞬時間,就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

  然後他的目光,也被懸於空中的『理』字吸引。

  李軒之前曾以浩氣化形護佑慈悲島,對抗他的風刀與雷霆。

  那個時候,勾陳大帝只以為這是中原理學諸儒浩氣所化,並未在意。

  可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李軒的『理』,與虞子理學的『理』並不相同。

  中原理學的理是以他們認定的『義理』來規範萬物,規範世間的秩序,李軒的『理』則是窮究萬物之根本。

  勾陳大帝已經意識到,自己與鯤鵬是過於托大了。

  放在別的地方,他們可以借助距離與空間來規避李軒的法准壓制。

  可在這座被李軒刻意壓縮,只有五十里空間的劍陣之內,他們無論躲到哪裡,都避不開這真理的壓制。

  「我無恙!以他們的修為,撐不了多久!」

  鯤鵬吞海大帝一聲冷哼,他不但將自己的身體化作水霧,還把溢散出體外的血液都化為血霧,使之瀰漫於劍圖之內每一寸空間,也籍此將他的力量,向劍圖的每一寸空間宣洩。

  在這劍圖當中,他那展翅九萬里的遁法也被壓制,追不上李軒的速度,卻能用力量碾壓所有虛空,讓李軒與羅煙身化的遁光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勾陳大帝的神色默默,下一瞬,他的軀體之外就生出了一股無比狂烈的風暴,隨著那兩翼展開,無量的雷霆也密佈於這劍圖之內每一寸虛空。

  可就在勾陳大帝全力以赴的宣洩他一身力量,力圖傷害李軒與羅煙本體時,他又聽見劍圖的『生門』方向,鯤鵬吞海大帝發出了一聲怒吼。

  「周易?你是何人?」

  勾陳大帝當即面色微變,瞳孔微睜,不敢置信的往那邊看了過去。只見那邊一個青袍儒生,正立於這『六合誅仙劍圖』的唯一出口。

  勾陳大帝在意的卻非是這儒生,而是鯤鵬吞海大帝。

  就在方才,這位鯤鵬大帝試圖從生門破陣離去,卻被那青袍儒生以『周易』法准挪移變化,又丟回到了劍陣核心。

  何謂周?即易道廣大,包羅萬象,無所不備,週而復始。

  何謂易?天下萬物變化之道。

  所以哪怕是鯤鵬大帝,在三大聖天法准無法發揮作用的情況下,其根本真靈還是被丟回到了劍圖之內。

  勾陳大帝怒不可遏。

  在他傾盡所有力量,試圖破局之刻,這個明明氣勢凶悍霸絕,勇猛無畏的鯤鵬妖師,竟試圖將他丟下,獨自從劍圖當中逃走。

  而就在下一瞬之後,勾陳大帝一聲悶哼。

  那是李軒與羅煙身化的金紫流光,在他身上瞬間洞穿了二十幾道血口。

  這二人用的兵器,只是極品法器級的長刀,共鳴呼應之時,也不過仙兵層次。

  不過這個時候,哪怕是勾陳大帝帶入凡間的『太極天皇』戰甲,也難以抵擋這二人的刀勁。

  那法准級的力量充斥其中,羅煙的一刀,可以『封印』他渾身真元,神念之力;李軒的一刀,則可斬殺誅滅,再以神權之力,重創他的真靈。

  換在幾個呼吸之前,勾陳大帝一定會全力抵抗,甚至以自己的軀體引誘牽制,為鯤鵬大帝製造傷敵的機會。

  可這個時候,他卻是毫不猶豫的變化形體,也把自己整個人化為狂風,充斥著劍圖之內每一個角落,力圖尋覓著這裡每一個可能的脫身之法。

  他這具降臨人間的化身可以丟棄,可自身的真靈絕不能折損--

  這線真靈,雖然只是他元神中的一部分,即便毀滅了也不足以致命,卻會對他的本體造成極大的損傷,讓他失去至少三成的神通偉力。

  而此時站立在劍陣生門方位的李樂興,則是微微愣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此時李軒與羅煙化身的金紫流光,正在劍陣之內配合那『正反六合誅仙劍氣』縱橫交錯,肆意轟斬,帶起了一片片的血光。

  可勾陳大帝與鯤鵬吞海大帝卻非但不思抵抗,反倒是在相互坑陷。

  鯤鵬吞海大帝剛用劇毒,把那天地胎膜化成的劍圖腐蝕出一道臨時的弱點,勾陳大帝的雷霆就轟鳴而至,擊散了吞海大帝游離過去的真靈。

  而勾陳大帝才剛駕馭萬千雷霆,準備強行轟穿劍圖中的『修門』,離圖而去的時候,鯤鵬吞海大帝也毫不遲疑的以吞納之力,將勾陳大帝真靈化身而成的一絲真靈重新吞吸了回來。

  李樂興有些哭笑不得,他想這二人若能真正合作無間,攜手同心,還是能以重傷為代價從劍圖中逃離的。

  可似他們這樣下去,怕是一個都沒法逃掉--

  ※※※※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李軒與羅煙二人拖著一尊巨大的極天鯤鵬骨,從劍圖當中聯袂走出。

  可能是由於鯤鵬吞海大帝的真靈寄托之故,這極天鯤鵬骨額外的龐大,赫然長達兩千三百丈之巨。內部蘊藏的法准之力,無限接近於聖天。

  李軒原本以為,他的『玄黃大帝號』可以用個三五十年的。

  可現在看來,最多一年,他又要更換旗艦了。

  也不知道鯤鵬吞海大帝看到這一幕,會不會被氣瘋?

  李樂興則緊隨其後,他眼神異樣的看著羅煙手中拿著的一件臂甲,也就是曾經的『武曲破軍』。

  「這勾陳之靈,你準備如何處置?」

  在經歷長達兩個時辰的糾纏搏殺之後,鯤鵬吞海大帝的真靈終被李軒與羅煙二人聯手斬滅。

  而勾陳大帝的化身也被摧毀,他的真靈則被李軒以『武曲破軍』強行吞入,再由羅煙施加層層封印。

  不過此物,還是有著一定的凶險。

  帝君真靈,最好是將之斬滅了,一了百了。

  將之封印保存則有極大隱患,他隨時隨刻都會掙扎逃出。

  如果放在不應景的時候,就會傷及自身。

  「放心,我有周天星斗大陣,暫時鎮壓不難。」

  李軒知道李樂興的擔憂,卻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至於日後,您覺得他的這一線真靈,值不值兩件神寶級的陰陽二劍?」

  李樂興的眼神一亮,想到李軒那威力日甚一日的『六合誅仙劍圖』。

  如果這劍圖之內再添兩口主劍,調理陰陽正反--那麼即便將勾陳真靈放歸,也是很划算的。

  李樂興陷入凝思:「這是資敵之物,他未必就會應允。」

  李軒就一聲冷笑:「那我就把這線真靈,送給南極長生大帝。」

  李樂興心想這法子可真陰損,南極長生大帝與勾陳兄弟可是死仇大敵。

  昔日的封神之戰,南極長生大帝曾為商朝太師聞仲,一位有著大法力的女仙。

  據說這位的好幾位部將,就是死於勾陳之手。就連南極長生大帝的肉身,也被勾陳的師尊雲中子燒滅。

  後來是因南極長生大帝自身留下的後手,又有昊天之助,才重新凝聚了肉身形體。

  雙方的仇恨,由此可想而知。

  別看雙方在太虛外域也有合作,可只要有合適的機會,那女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施以報復。

  這勾陳真靈一旦落入南極長生大帝之手,後果可想而知,那可比真靈直接損毀還慘。

  李樂興放下了心,然後又神色複雜的提起另一事:「李軒你這是欲為理學之天?」

  他是想起了劍圖之內,那個巨大的『理』字。

  儒教之所以被稱為教,是因他們也有著至高神,也就是至聖先師制定的《禮樂》中祭祀的『天帝』。

  而三代之後的歷代皇帝,都是『天子』。

  《尚書》:「天祐下民,作之君,作之師,惟其克相上帝,寵綏四方。」

  《尚書.湯誓》:「王曰:『予惟聞汝眾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詩經》:「皇矣上帝,臨下有赫,監觀四方,求民之莫。」

  《禮記》:「是月也,天子乃以元日祈谷於上帝。

  最初儒門是欲借助『昊天』的力量立足於人世,可在先秦年間,昊天隕亡,天庭破損。

  儒門之人喜不自勝,對昊天更禮敬有加。

  而現在,他的這個血脈後裔,竟然在將自身的力量,與儒門有關皇天上帝的經文聯繫在一起。

  這分明又想重立儒門之天,以自身替代昔日的『昊天』。

  李軒聞言則一聲失笑:「難道高祖以為,我李軒無此資格嗎?」

  李軒是李樂興的四代玄孫,所以稱其高祖。

  李樂興當即想到這傢伙已經自稱天帝,還自建了天庭,當即自嘲一哂。

  此子都已經在做了,自己居然還在問?

  李樂興精修儒學,受禮教熏陶,所以感覺李軒之舉簡直是恣行無忌,沒有敬畏之心,大逆不道。

  可他再細細一想,以這傢伙在凡界的當代聖人之名,還有他手中掌握的大軍,倒還真有這個資格。

  --還有劍圖內的那個『理』字,那門在儒門力量助推下,無比強大的聖天法准。

  李樂興的眼裡不由顯現出了幾分艷羨之色。

  其實『易經』的根本核心,也代表著『道』,代表著恆常的真理,即使事物隨著時空變幻,恆常的道不變。

  可李樂興一直未能將之掌握,他的『周易』是殘缺的。

  而李軒的『理』則包羅萬象,直指萬物之根本,確有資格撐起儒學門牆,成為禮樂中至尊之天。

  「對了!」李軒此時又想起一事:「高祖可已推算到了金闕天章的方位?」

  李樂興回過神,然後就笑了起來:「吾有好友之助,算是不負所托,已將金闕天章鎖定於三百里範圍。如果我沒猜錯,那位置應該就在西安城附近,始皇陵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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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4章 心有不甘

  「秦始皇陵?」

  李軒略覺訝異的往北面方向看了過去,他從沒想到,大司命會將此物藏於此處。

  這個地方,就稍微有些麻煩了。

  「此處比較敏感。」李樂興背負著手,微微笑道:「不過只需你暫時不進入皇陵深處,問題應該不大。」

  李軒則稍作凝思:「問題是不大,可還是得做一些準備,稍後高祖大人可隨我去普陀山走一趟。」

  「普陀山?」

  李樂興不禁眉毛微揚,他想普陀山可是那位菩薩的道場。

  「李軒你確定?你與佛門可是死敵。」

  「只要利益一致,死敵也可化為朋友。」

  李軒的唇角微揚:「我聽說過一句話,一個人欲成大事,就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從來不反對佛門,只反對佛門蠱惑信徒,控制思想,從信徒身上收刮錢財,搾取利益。

  可如觀世音、普賢,乃至地藏這等靈應有信之神,只要他們不站出來阻我之道,那於我於朝廷何損?得換個思想,這個世界這麼大,中土帝君何必內捲?」

  「內捲?」李樂興不解的詢問。

  「就是內部競爭的意思,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爭奪有限的資源。」

  李軒指著東面:「如果我以那片南贍部洲為籌碼,你說那位菩薩會不會應允?」

  南贍部洲即是身毒之土,釋迦牟尼降生的世界。

  身毒人認為他們居住的地方,才是世界的中心。

  李樂興不由凝著眼,陷入深思:「昔日老子東出函谷,化胡為佛,於是佛門在身毒鼎盛一時。那個時候,中原之地可沒有什麼觀世音,文殊,普賢。

  身毒之地地域廣大人口眾多,那邊雖然都是蠻夷之類,可提供的香火願力並無半點不同,且據說他們更為虔誠。常理來說,換成我是觀世音,也更喜歡身毒這地方。」

  「這就是出口不成轉內銷了。」

  李軒笑了笑:「中土之外,可不僅僅是一個身毒,整個凡界的面積應該是所有太虛天境的五十倍,能夠供養的人口則高達六七百億。如果佛門願意為我所用,那麼我甚至可支持他們征伐諸天萬界。」

  這個世界的糧產量是地球的四倍,土地面積則是三倍,所以哪怕按最保守估算,供養六百億人綽綽有餘。

  且據說那太虛之外,還有無數如凡界這樣的世界,只是距離較遠,環境嚴苛而已。

  可以修士的大神通,未必就不能將之改造。

  就比如那熒惑星,未來未必就不會成為人類繁衍,神佛昌盛之土。

  後方不遠處的綠綺羅聞言,卻不禁皺了皺眉。

  觀音,文殊,普賢--這都是曾經的聖人弟子。

  雖然這幾位都已叛教而出,可與那位聖人之間的關係,卻很難言說。

  李軒之舉,可謂是資敵。

  可當她張口,卻又說不出反對的話出來。

  關於此事,李軒已經與她討論過了,可綠綺羅拿不出站得住腳的理由。

  且將這幾位聖人弟子的精力牽扯在身毒外域,未嘗不好。

  李樂興聽了之後,卻有不同感觀,心想這才是天帝該有的氣魄。

  這天地廣大,何必盯著中土這一畝三分地,自殘內鬥?

  直到這刻,他才認為李軒,確有真正登臨皇天帝位的可能。

  「我不確定能不能行,不過可以一試。」

  李樂興的目光閃動,認真為李軒謀劃:「換成燃燈、彌勒與大日,多半不會與你聯手,可似那觀世音、文殊、普賢、地藏等人,傳說為中土道門的聖人弟子,久遠以前就是所謂的大羅金仙,也即聖天巔峰,相當於佛門的佛之果業。

  如今這四位在中土雖然信仰大昌,得百姓信奉,可在佛門內部,卻備受排擠,至今都是菩薩果。」

  「那就試一試。」李軒笑了起來:「我們先去看看這位菩薩的態度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他望見遠處海面之上,普濟天妃正足踩荷花,朝著他頷首一禮。

  李軒也微微一笑,同樣一禮回敬。

  就在他抬起頭的時候,普濟天妃的身影散化無形。

  不過這時候,整個海域的戰事已經進入收尾階段。

  自鯤鵬吞海大帝真靈被斬滅,那殘餘的五百萬深海大軍就全數潰散了。

  它們本就士氣大衰,在失去鯤鵬控御之後,本能的掉頭逃竄。

  李軒麾下大軍也無力追擊,只因這海底之下,正在發生著一場血腥的饕餮盛宴。

  那些南海與扶桑的海妖,都在爭先恐後的啃食著敵人的屍體。龍宮轄下的兵馬也參與其中,他們的吃相只是稍微好看一點。

  李軒對此也無可奈何,這些海底大妖沒有辟榖一說。

  它們在海底,本就是以血肉為食。

  問題是海底雖然資源豐富,可他們要給一支集中於二百里方圓之地,規模上千萬的海底大軍提供足夠的肉食,是非常困難的。

  李軒之前都是以東海龍宮儲藏的肉食,還有中土調集過來的豬羊,雜合玉米、土豆與紅薯這些東西,來供養這一千三百萬大軍。

  可其實此舉是壓抑海底大妖嗜血的天性,時間久了還是會引發不滿。

  李軒更關心的,是另外兩具鯤鵬分身。

  讓他滿意的是,這兩具鯤鵬屍體,已經漂浮在了水面上。

  美中不足的是,左邊那具鯤鵬的胸骨已經整個塌陷了進去。

  李軒一看,就知道是江含韻與敖疏影的傑作。

  不過問題不大,整條脊椎骨還是完好的。

  那破損的胸骨完全可以用高強度的合金來支撐,只是日後的造價會高點,不如完整的極天鯤鵬骨堅固。

  而在勾陳帝君繳納贖金之前,這算是他在此戰中的最大收穫。

  此時日照大神統御著諸多扶桑神族,來到了李軒的眼前。

  他們對李軒的態度,就遠比普濟天妃恭敬。

  自扶桑三貴神以下,幾乎所有神祇都跪伏於地。

  而日照大神也同樣執禮甚恭:「恭喜陛下,從今往後,從兩江到五湖,從五湖到四海,從四海到大洋,整個水域都是陛下您的疆土,吾扶桑願您對天地大洋的統治萬世不易。」

  李軒聽了之後,卻搖頭失笑。

  他如今能夠統治的海域,也不過是中土附近的萬里海疆而已。在此之外,還有幾十倍的海洋疆土。

  不過在秦皇元封之內,他在海域當中確實已沒了對手。

  此時普濟天妃已經臣服,鯤鵬吞海大帝真靈重創,傷癒之前實力至少折損三成,都不足以與他爭鋒。

  「承日照大神吉言了。」

  李軒對於這些扶桑神袛,還是高高在上,不冷不熱的態度,他指了指海下:「這些妖獸骨骼,還有鯤鵬大帝攜帶的軍資,你們可以帶走一成。此外,你們扶桑三貴神已經完成了對我的義務。百年之內,我不會再調用你們的力量。」

  此時那些俯拜在李軒面前的扶桑神明都是喜不自禁,再次頓首為禮。

  那些深海大妖骨骼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用途廣泛。

  鯤鵬大帝率大軍北犯,除了攜帶糧食之外,更是帶來了大量靈石等等,大洋與南海一切可用於彌補妖獸元氣之物都被他裹挾於軍中。

  而這筆收益,至少高達兩萬萬。

  之前李軒雖然從扶桑搶掠搜刮了數十萬萬的巨資,可那都是高天原所有,是扶桑大帝與三貴神的私財。

  不似現在,可由他們扶桑諸神瓜分。

  天照的眼神則有些複雜,她知道這些扶桑的神袛,正在被這位中土的天帝折服。

  如果說一年之前,他們降服的時候,還有被迫不甘願的成分。

  可如今李軒降服了普濟天妃,擊敗了勾陳、鯤鵬,卻讓他們感受到了無可抗拒的力量。

  而扶桑神袛,敬畏於力量。

  他們不會去想,這僅僅只是勾陳大帝與鯤鵬吞海大帝的一部分力量,只會將『玄黃大帝』駕馭一千三百萬海族,斬殺兩大帝君真靈的一幕,深深刻印於心靈深處。

  而無論是勾陳,還是鯤鵬,都是足以與扶桑大帝並駕齊驅的帝君。

  且哪怕扶桑大帝,不也在玄黃大帝的兵鋒前被迫屈服,簽訂城下之盟?

  尤其那十萬天兵甲士,在海底正面壓制那二百萬精銳海妖衝擊的一幕,足以震懾整片大洋。

  這位中原天帝的偉力,已經毋庸置疑。

  天照心中微嘆,然後學著中原的禮儀微一俯身:「當初我等與陛下的協約,雖然是百年出手一次。不過我們姐弟三人,都願為陛下的霸業盡一分綿薄之力。只需陛下有招,扶桑隨時都可盡起大軍,為陛下征戰。」

  李軒詫異的揚了眉,看了這天照、月讀與須佐之男一眼。

  他發現便連須佐之男,對此也無任何異議。

  這位低眉斂目,再沒有任何桀驁不馴之態。

  唯獨天照大神偶爾看他的目光,也變得比以前更加熾熱。

  「如此甚好。」

  李軒讚許的點了點頭,心想這才算上道:「你們也代我轉告扶桑大帝,如今天庭已經重建。他是三代天庭的男仙之首,昊天的左膀右臂,朕也希望能仰賴其力。願以天庭太師之位,對他虛席以待--」

  他正說到這裡,江含韻忽然飛身而至。

  也不知是否巧合,她立足之地剛好阻斷了日照女神那炙熱、貪戀的目光。

  不過江含韻本身對此毫無所覺,她眼神好奇的看著眼前:「你們在說什麼?」

  天照大神祇能無奈的收回視線,轉而把目光轉向了江含韻。

  心想這個幸運的女人,就是玄黃大帝的正妻,未來的王母,也是一個難以跨越的障礙。

  天照大神隨後又眼眉微斂:「我會將陛下之言,轉告祖父大人。」

  她知道扶桑大帝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隨著這位帝君各方面的力量與日俱增,他遲早會動心的。

  她那祖父雖有野心,可這位在外域倍受排擠,其志一直不得伸展。

  投靠四代天庭,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

  南海之戰後不到三個時辰,大司命就已知道了南海之戰的結果。

  此時她正於金闕北宮之內修行,在聞訊之後,她那失控的法體當即將身下的一個聚元陣撕成粉碎。

  大司命很想說勾陳與鯤鵬這兩大帝君簡直無能之至,可當她想到自家也被李軒逼到困守一隅的地步,也就不發一辭。

  她花了足足一刻時間,平復自己糟糕的心緒,然後就定定的坐在自己的殿宇裡面,望著遠方的雲空發呆。

  南海戰後,水疆之內再沒有任何力量能牽制李軒了。

  那傢伙可以打造更多的戰艦,更多的戰甲,更多的火槍。

  他的力量,也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按照南海佛門給她傳來的情報,李軒竟然能在慈悲島,正面對抗勾陳大帝的降世真靈。

  幾個月前她趁著李軒新書發行與科舉改革,極力動搖李軒在儒門中的地位,可結果文廟的風波,反倒使李軒得此契機,徹底統合了儒門。

  在這凡界當中,她還有能什麼方法阻止李軒?

  大司命窮思苦想,卻想不到任何破局之策。

  除非是打破始皇元封,引動諸位帝君之力進入凡界--可這豈非是本末倒置?

  始皇元封破損,也就等於父皇對身後之事的一切安排,都付諸流水

  就在這個時候,紫微宮主問是非匆匆走入了進來。

  他的臉色憂心忡忡:「殿下,昨日漢中一代,有兩名大天位境界的修士,入凡界,被趕至漢中的玄塵子聯手青龍居士斬殺。」

  漢中一地,之前勉強算是金闕北宮轄下之地,是他們為數不多,能夠加以影響管束的地域。

  大司命蹙了蹙眉,眼神冷冽的看了過去:「是非你是想說什麼?」

  問是非不由苦笑:「宮主,始皇元封已千瘡百孔,再不能撕裂下去了,否則大事不妙。」

  大司命這一次,卻是陷入了沉默。

  換在往日,她會堅信自己能在始皇元封破碎之前,將李軒這個禍患解決。

  可是現在,大司命已經逐漸失去了信心。

  「再等一等。」

  大司命深呼了一口氣,把目光轉向了西安城方向。

  「我們還有機會,現在得比誰更有耐心。在始皇元封破碎之前,李軒一定會將虞見深這個隱患解決。而在此處,我與南極長生大帝,還有佛門會給他一個驚喜。」

  她不惜與虎謀皮,才與那幾位合謀佈局安排的陷阱,就只等李軒撞入進來。

  不試一試,大司命終究還是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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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5章 龍震的體驗

  李軒對於大司命的想法全無所知,可他的沉穩與耐心卻遠超昔日的少年時代。

  從南海回歸之後,李軒就在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到來,而這一等就是五個多月時間。

  李軒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在科考上面。

  這是他執政以來的第二次春闈,加上維新皇帝登基時的恩科,就是第三場會試。

  而這次的科舉,也直接關係到李軒在變法,在文教上的成敗。

  他能否獲得足夠的人才,幫助自己推行變法;能否扭轉當世學風,讓自己的學說成為儒家主流,就在這場春闈當中。

  而無論大晉的國勢,還是儒教的興衰,都是他的根本,直接關係到他在凡界的力量強弱。

  這一次科考,朝廷考慮到遼東與北方四都指揮使司陸續開省,出現了大量的官員缺口,虞紅裳特旨開恩,將科舉人數增加到了八百七十人。

  李軒先是在科考之前持續吹風,隨後又親自寫了一本文集,刊發於世,又親自擔任主考,揀選諸房考官。

  最終會試的結果,也讓李軒感覺驚喜。

  只因這一科的算學與律法題目,難度明顯比之前的那場春闈與恩科要強上一籌。

  可所有入選三甲的進士,都能在算學題目上拿下高分;那些得列二甲的,則是清一色的滿分。

  讓李軒額外高興的是這些進士們的策論,基本都能理解他的政治意圖。

  其中幾人的文章,更是切中時弊,富含遠見,讓李軒都有了不小的啟發,甚至心生警示,注意到了一些因變法而導致的問題。

  李軒不管這些進士們心裡怎麼想,只要這些人能理解他的學問,明白他的施政方針,就是可用之材。

  且如今在他的『護道天眼』觀照下,能夠在浩氣成分上瞞過他的儒生越來越少。

  除非是極天之境的天魔之屬,才能在他面前不漏任何形跡。

  也就在春闈結束之刻,大晉在北方推行的雜交冬小麥,已陸續成熟收割。

  雖然天地間依舊寒流肆掠,可綠綺羅與絕罪研究出來的雜交麥,還是爆發出了驚人的產量。

  一畝上田在充足的肥料灌澆下,基本都能達到十石,甚至十二石的驚人產量。

  消息一出,整個朝廷都為之沸騰。

  在豐收前的數日,朝廷六部九卿衙門都為之一空,所有官員與新進的進士們都跑到了鄉間,去看那些麥田。

  他們初時不能置信,可當他們的腳步遍及北京城周邊,發現那些種植雜交麥的小麥田裡,全都是沉沉的麥穗時,所有人都驚喜不已。

  這雜交麥的意義,與土豆、紅薯、高粱的意義又不相同,這可是北方人的主食,是可以積年累月的食用,真正可以活人億萬的食糧。

  這些官員們大多都還沒想到糧賤傷農一事,只是單純的為豐收驚喜,認為天下百姓衣食無憂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這也將是三代以來前所未有的盛世。

  也就在這一天,首輔陳詢親自領百官奏請,欲將五軍都督府名下的『神農院』與『天工院』都轉入內閣轄下,改名為神農寺與天工寺,位比九卿。

  李軒激烈反對,最終與陳詢等百官達成妥協,得以進一步調整南直隸諸地的官職。

  而此時無論是攤丁入畝,還是官紳一體納糧,又或是田地累進稅制,都開始進入實施階段。

  李軒認為試點改革的條件已經成熟,這沿運河與長江的幾個關鍵省份,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下。從上到小都是變法派,且嚴整過吏治,官場風氣極佳。

  也在次日,少傅于傑兼任陝西、河南、山西三省總督,統領包括神機營之內,總數三十七萬京營將士出京,往西安城方向行軍。

  此時大晉朝廷從上到下,都認為該到解決沂王虞見深的時候了。

  這個毒瘤不除,整個陝西甘肅等地還是不得安寧。

  整個維新盛世,也顯得不那麼完美。

  少傅于傑也是抱著一錘定音的打算,這次他攜帶的三十七萬京營將士,全數裝備新式火槍。

  從李軒麾下借調來的十二萬神機營,更有三萬人裝備了『維新二式步槍』,也就是符文線膛針擊式步槍。

  此時神器盟已經成功研發出無煙火藥與雷汞的大規模製造方法,也就使得全金屬子彈的造價,降低到了不到三枚銀元,有了大規模普及的基礎。

  不過目前神器盟的匠人,還是集中在為天庭鑄造烏金戰甲與槍械上,給大晉朝廷騰出的產能不多。

  李軒也認為解決金闕天章與大司命的時機已至,這倒非是因大晉朝廷往西安調集精銳的決策,而是墨家鉅子墨長生,已經將他想要的『管退式火炮』研發完成。

  李軒頗為驚訝,他原本以為這管退式火炮至少還得三五年功夫才能完成。

  畢竟當初法國人的七十五毫米速射火炮發明之後,世界各國照樣仿製的不得其法,射速遠遠遜色。

  以至於德國人不得不改在火炮射程上下功夫,走出另一條通天大路。

  可這個世界的人就是這麼奇怪,李軒只是化出一個圖形,介紹一下原理。當代墨家鉅子就只用了一年時間不到,就研發出了類似的火炮。

  雖然射速還遠不如李軒前世的『七五小姐』,可已非常不俗,達到六十個呼吸內十二發的速度,足以與槍械比擬,射程則達到驚人的三十五里。

  不過李軒想想也不覺奇怪,畢竟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似機械神將這種足以讓現代人瞠目結舌的機關術,就已現於人世了。符文的存在,大幅度的減小了機械設計的難度。

  而在管退火炮問世之後,李軒第一個情緒並非是欣喜,而是為接下來的事頭疼。

  冷雨柔為管退火炮,開出了三萬七千枚銀元一門的高價。

  而李軒旗下的所有架退火炮改造為管退,也需銀元一萬九千枚。它們在改造之後,威力與射速都要比正常的管退火炮要低不少,可性能方面依然有巨大提升。

  此時李軒麾下的天庭大軍已經改革軍制,採取商周時期的師旅制,並大幅擴充至十八個師,將近十七萬人。

  按照每個師一個炮兵旅,七十二門火炮編制來算,就需得管退火炮一千三百門,價格高達四萬萬。

  除此之外,他的三十六艘太虛戰艦加上玄黃大帝號,一共四千餘門架退火炮需要改造。

  可之前他為了十二萬套烏金戰甲,新建的兩艘鯤鵬戰艦,七十二艘太虛戰艦,已將搶掠來的銀錢揮霍乾淨,近乎於傾家蕩產。

  ※※※※

  「所以這次出征西安,首要目的還是為了錢?」

  玄黃天庭的一角,李樂興一邊看著自己的曾孫李承基練刀,一邊詢問究竟:「我們的財力就這麼困窘了?」

  他詢問的對象,正是天庭的『靈官殿大學士』李善長。

  二人在幾百年前是不死不休的政敵。

  可在加入李軒的天庭之後,二人之間的關係倒還算和諧。

  李善長老於政治,放得下姿態。李樂興則心胸大度,知道這是李軒的肱股之臣,故而言辭之間也算尊重。

  他知道自己更長於出謀劃策,而非治政。

  僅論財賦之道,不但他及不上李善長,那些從古至今的名臣也少有人能及。

  「倒也不能說是困窘。」

  李善長語氣淡淡的解釋:「今年僅與太虛域外的糧食貿易,收入就可達三萬萬之巨,而南海,龍宮,扶桑各地的上供,也接近七千萬。此外還有陛下在凡間的各種工廠分紅與船隊貿易,數量在八千萬銀元左右。

  這歲入比朝廷維新初年的稅收還高,足以供養百萬天兵。問題是,陛下想在秦皇元封破碎之前,擴張到四十萬天兵,五艘鯤鵬戰艦,這點歲入遠遠不足。他還想儲備足以供應全天下人口三年的糧食,一方面解決糧賤傷農之患,一方面用於應對秦皇元封破滅後的亂局。」

  李樂興啞然失笑:「所以瞧上了金闕南宮?大司命手中應該沒有多少錢了吧?」

  「問題是他們也在往外面出售糧食,錢沒賺多少,反倒把兩家壓得低了。陛下以為這糧食生意,最好是壟斷為佳。」

  李善長背負著手,語聲悠然:「我也深以為然,所以這一次,最好是能誘南極長生大帝的真靈下界。」

  「南極長生大帝?」

  李樂興口中呢喃著,然後微一頷首:「陛下在遼東一帶的信仰已經穩如磐石,是到了出手的時機。」

  此時如果說玄黃大帝的信仰在哪個地方最穩固,那毫無疑問是遼東。

  那邊的九百萬移民,家家戶戶都信奉『太上彌羅至真玄黃大帝』,且都是虔信之徒。

  更讓李樂興期待的是,此時遼東一地即將爆發的嬰兒潮。

  可以預見的是至多十年後,大晉的人口就將倍增,這會進一步穩固玄黃大帝的根基。

  未來大晉的人口紅利,足以讓天庭與大晉的龍氣強度,激增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地。

  李樂興正說到這裡,忽然眉頭大皺,然後就一個閃身來到李承基面前,拿起一把折扇就往李承基頭上敲。

  「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蠢?區區的寒法逆用都搞不明白,你兒子之前不是說得很明白嗎?所謂的溫度,都是物體運動產生,物體運動得越快,溫度也就越高。所以這寒法逆用,冰火轉換有什麼問題?

  你這死腦筋,我怎麼有你這樣一個後輩?

  你這個樣子,日後怎麼生成極天之法,怎麼擔起『太上王』之尊?」

  李承基在李軒與李炎面前威風八面,風範十足。可面對李樂興這個老祖宗,卻只能抱著頭唯唯諾諾,不敢言聲。

  旁邊的李炎看在眼中,則不禁面現冷汗。

  這寒法逆用,冰火轉換,他現在也沒搞明白。

  他暗暗腹誹李軒,怎麼就把這個老祖宗給尋回來禍害人?讓他在外域飄著多好?

  就在這個時候,在場的幾人都神色微動,都紛紛停下了動作,他們感覺到這個百里方圓的天庭都在微微震顫。

  包括李善長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略顯怪異。

  他們知道這是『龍震』,就在大半個月前,李軒與敖疏影終於完婚。

  這『龍震』就時不時的出現在這玄黃天庭,那對新婚夫婦似乎感覺不到他們做那種事的時候,對整個玄黃天庭造成的影響。半個月來樂此不疲,也從來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說。

  不過好在這『龍震』不是時時刻刻的發生,往往發生在臨近結束的時候。

  這也就意味著李軒與那位水德元君,即將從他們的寢宮裡面出來了。

  「這可是大白天。」李炎看了眼天庭外面的天色,然後搖頭不已:「已經連續十餘天都是如此,他這等荒淫,居然也敢自稱天帝?」

  李承基則怒瞪著他:「胡說什麼?軒兒他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天庭頭等要務,你懂個屁!」

  現在李軒房裡面可依舊後繼無人,生的幾個孩子,竟然沒一個是姓李的,讓李承基惱怒不已。

  李樂興聞言也微微頷首,他嫌李承基說話太粗魯,卻難得的沒有出手懲戒。

  李炎不敢言聲,只暗暗期待著羅煙與薛雲柔這幾個女孩回歸之刻。

  由於李軒迎娶敖疏影,這幾個女孩在新婚宴後,這個月都刻意尋藉口離開玄黃天庭,讓李軒與敖疏影獨處。

  李炎幸災樂禍的想,當羅煙她們感應到『龍震』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話說回來,他那弟弟又是怎麼與一條龍交合的?

  李炎感覺心裡有一隻貓在繞,好奇無比。

  也就在這之後不久,李軒與敖疏影的身影,出現在幾人的身前。

  敖疏影的臉上還含著紅暈,有些害羞的藏在了李軒的身後。

  李軒則直視著李樂興與李善長兩人:「恰好你們都在,請二位合同中流居士與宋大學士速速動員全軍。煙兒方才傳信於我,燃燈真靈合同彌勒都已再凌人世,西安與那金闕天章都必須解決不可了。」

  宋大學士就是宋濂,在天庭擔任『星官殿大學士』。

  對於這種不需消耗他信願之力的極天強者,李軒沒有不納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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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六章 鋼鐵戰車

    西安城外,炮火轟鳴。

    一團團的火焰,從炮口處噴湧而出,然後濃鬱的青煙升騰天際。

    沂王虞見深正負手立於城牆上,眼神陰森的遠眺著前方的戰場。

    此時整個西安城的西城牆都垮塌大半,它的前後方也都是一片殘墟斷垣。

    沂王軍在西安城固守已經接近四年,最危險的時候曾被晉軍攻至城牆下。

    幸在得佛門之助,他們陸續收服失地,極盛時四面擴地三百里方圓,虞見深甚至能組織城中的老弱在城內外種植糧食。

    此時大晉雖災荒不絕,可糧食卻連年豐收,這也間接的惠及到了西安城。

    金闕南宮與大司命持續不絕的從中原走私糧食,用於供應外域的糧食貿易與沂王大軍……

    可虞見深也知道金闕南宮的局面也是艱難維持,大晉朝廷對糧食走私的打擊也越來越嚴。

    為了萬全起見,西安城在糧食方面,最好是做到自產自足。

    可當少傅於傑帶著三十七萬京營禁軍到來,虞見深用時兩年經營出的局面,全都化為烏有。

    這位當朝少傅也不用什麼兵法,就是堂堂正正的碾壓過來。

    他們帶來了一百五十門由神器盟打造,射程高達三十里的三萬斤重炮,還有十二門電磁炮,五艘雲中戰艦,隔著幾十裏遙空轟擊,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的防禦工事一點點撕碎。

    佛門降臨的阿羅漢,天王與菩薩,可以在朝廷的衛所軍面前逞威,將他們逼退三百里。

    可面對這幾十萬長槍大炮的轟擊,卻也無可奈何。

    這些子彈雖然一時半刻傷不了他們的佛體,甚至連他們的護體佛元都打不穿,可每一次針對他們的齊射,都會使這些天位佛修消耗巨量元氣。

    尤其少傅於傑本身,以其中天位的浩氣修為,結合此地三十七萬京營禁軍,一百二十萬衛所軍形成的萬軍之勢,在戰場上橫掃鎮壓,所向無敵。

    他的‘鎮壓’之法,已經在向聖天攀登,此外又覺醒了第二門極天法準‘洞察’,與鎮壓法準相得益彰。

    於是強如燃燈與彌勒這樣的佛之真靈,竟也只能暫時退避三舍。

    他們只能一步步的撤回到了西安城內,將之前收複的疆土,全都丟回給了朝廷。

    沂王虞見深遙望遠方,有點失魂落魄。

    他望見更遠處的大晉軍中炊煙四起,那些火頭軍們正在燒著熱水,宰豬殺羊。那肉香隔著幾十里隨風飄送過來,讓沂王軍的軍心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金闕天宮引發的冰河之災與西安府四年鏖戰,都沒能傷到大晉的元氣,反倒讓大晉的國力蒸蒸日上,日甚一日。

    朝廷不但能支撐幾百萬大軍輪戰西安,將原本糜爛的衛所軍重新磨礪的如同刀鋒,還能將原本每五日一次的肉食,提高到每兩日一次。

    據說那位汾陽王發明了一種叫做‘紅燒肉’的吃法,能夠將含著豬騷味的豬肉做得美味之極。

    正是這肉食供應,讓那些衛所軍不但沒將‘輪戰’視為畏途,反倒是爭先恐後,踴躍參與。

    朝廷一旦起意將他們從前方調離,反倒會讓大晉的將士們哀嚎啼哭,為此沮喪不已。

    沂王虞見深心臟揪緊,心想這大晉的國力,究竟已富裕到了什麼地步?能夠容許他們這般的揮霍?

    據說那位汾陽王還在號召河南與山西等地之民大規模的飼養豬羊,用於消耗多餘的糧食。

    虞見深雖然極力壓抑,可心中的羨妒還是無法自禁的在胸中滋生。

    他想這一切本該都是他的,土豆,紅薯,玉米,還有那什麼雜交小麥。

    如果他是大晉皇帝,那麼他現在治下的盛世一定遠勝於今。

    虞見深的思緒至此為止,只因一位女子的身影,降臨到了他的身側。

    那是大司命,她也面色陰沉的看向西面。看著那呼嘯而來的炮彈,將那些殘垣斷牆一片片夷平轟碎。

    “還請沂王殿下勿憂,這不過是一時困窘。”

    大司命語聲冷冽的說著:“這次我帶來了二百萬石糧食,其中小麥一百四十萬石,還有火藥三十萬斤,足以供西安大軍數月所需。”

    她的心情卻不是很好,金闕南宮之所以能收購到這麼多糧食,全是因河北,河南,遼東,山東等地豐收之故。

    大量的糧食流入市面,即便朝廷極力管控也難面面俱到。

    可這同樣說明大晉的國力之強,傳說中的三代之治都不像現在這樣,糧食多到需要倒掉。

    虞見深則心神微鬆,雖然沒有肉食來提升士氣,可小麥這東西,還是能平撫他麾下士卒怨氣的。

    土豆與紅薯也能吃飽,可也沒法日日如此。

    “可惜小麥的種子我沒能尋得,據說雜交麥的種子只能由神農院培育,一季一種。不過這種子,如今你要來也沒用。”

    大司命隨後拿出了幾隻乾坤袋,丟給了虞見深:“除此之外,我還從太虛域外帶來一萬二千杆符文燧發線膛火槍,八十多門野戰火炮,都是仿製大晉的新式火器,都在這裏面。”

    虞見深的神色卻微微失望:“只有一萬二千杆?”

    這加上他手中現有的數量,也不過三萬五千杆左右。可對面的京營禁軍加上衛所軍,燧發線膛火槍的數量,已經高達五十萬杆。

    據說神器盟現在正以每年二十萬杆的速度,向朝廷交付火槍,還有威力更強大的‘維新二式’。

    大司命也同樣為這產量糟心不已。

    太虛域外礦藏無數,工匠眾多,她聯係上的幾位帝君,也很樂意支援西安的沂王軍,打擊大晉與李軒日盛一日的聲勢。

    原本就理論來說,他們的成本與產能應該勝於神器盟才對。

    可至今為止,太虛外域的匠師們還無法理解神器盟是怎麼做到大規模的製造槍械,又是如何煉造出那麼多高強度的合金槍管,以及怎樣將成本壓縮到一杆不足六百銀元。

    他們也沒法打探究竟,神器盟將關鍵的鑄造過程集中於天津。

    那邊有那隻聽天獒坐鎮,又有羅煙的‘心靈’法準,他們幾次嚐試打探,都損兵折將。

    大司命面上卻不露聲色,她微微搖頭:“他們正在改良工藝,研究仿製。相信最多半年內,產能就會上來。且我軍暫時無需與朝廷正面決戰,只是守城的話足夠了。”

    她往身後的方向指了指:“將晉軍精銳誘進西安,我們可讓他們在巷戰當中流盡每一滴血,也可從他們的手中拿到大量的槍械。”

    此時他們後方的西安城赫然街壘林立,充塞著大量堅固地堡,還有各種各樣的佛陀之像充塞其間。

    沂王虞見深則是微微遲疑:“可這本是為李軒準備的陷阱。”

    大司命的臉色頓時微不可查的黯了黯:“先擊退朝廷的大軍再說,如果能誘殺少傅於傑,也是斷其一臂,至於李軒,我們還有其它辦法。”

    虞見深心想也只有如此了,他隨後又好奇的問:“宮主殿下,不知雲南麓川那邊情況如何了?”

    守城大忌,是外無可援之兵。

    此時虞見深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麓川那邊。他希望那位麓川土司,能夠牽扯住朝廷更多精力。

    可他現在對外界的情報感知,已經被再次削弱,無法掌控麓川那邊的戰況。

    “那邊的情況還好,大晉三十五萬衛所軍還在與他們鏖戰,始終不能取勝。”

    大司命的神色,更加的不自然。

    事實是大晉在雲南也采取‘輪戰’之法,將衛所軍輪番拉上去,將麓川土司的男丁拖在戰場上,將之一點點消耗殆盡。

    大司命知道那位麓川土司,原本是想在雲南一帶傳播瘟疫,以此擊潰大晉軍馬。

    可李軒在南洋取得一種叫做‘金雞納霜’的東西,在醫療瘧疾方面有著奇效。

    且大晉那些衛所武將為討汾陽王歡心,對汾陽王頒發的《汾陽兵書》奉如圭臬。

    他們在雲南之地非煮沸之水不飲,營地的外圍也會鋪灑大量的生石灰,營地之內則定期熏燒艾草。

    所以麓川數次嚐試都未能成功,反倒是讓自家起了痢疾,死亡數千。

    大司命估計麓川那邊也支撐不了太久,一兩年間就將崩潰。

    麓川思氏土司已經盡失部族人心,只是因汾陽王為人陰損,一定要將思氏土司之民耗死,一直不肯收降納叛,局面才能維持。

    可這場戰爭繼續拖延下去,那些怨氣沸騰的雲南土司之民一定無法忍受。

    遲早有一日,他們會將首領土司們全數殺光,只求能做大晉順民。

    大司命知道雲南貴州當地的土司貴族,都已對朝廷的兵威噤如寒蟬。

    去年的時候,她還能在那邊換取一些糧食,支援給麓川思氏土司。可現在,她是一粒米都換不到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沂王虞見深微一愣神,不解的看向了遠方:“那是什麼?”

    他發現對面的營地,竟然陸續駛出了二百八十輛奇怪大車。

    它們全身上下都覆蓋著厚重的鋼鐵,前面雖然沒有牲畜拉拽,卻能以不遜於牛車的速度緩緩行進。

    這些鋼鐵戰車的頂部冒著黑煙,前方有著一門大炮,在行進中就可開火。

    下方則是五對鋼鐵大輪,以及鐵質履帶,竟然在那布滿了殘垣斷壁,地形複雜的廢墟之地如履平地,並將那些丘壑深坑視如無物。

    它們的後方,還跟著大量的禁軍將士。

    沂王軍的軍將不用虞見深的吩咐,就開始自發在組織火炮槍械對這些鋼鐵戰車轟擊。

    可結果卻讓沂王虞見深的面色發白,他們的槍彈對鋼鐵戰車完全無可奈何,即便是重炮,也頂多是在這些戰車上砸出一個淺坑,沒法將之擊毀。

    就在這二百八十輛鋼鐵戰車的掩護下,足足九千名禁軍將士安然突入到了城牆內部,占據了這附近的一片陣地。

    他們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在此處挖掘溝壑,利用他們攜帶過來的鋼板修築永久性工事與炮台。並掩護更多的晉軍進入城內。

    此時虞見深與大司命的麵色,都微微發白。都意識到他們的巷戰之法,未必就能夠奏效。

    大司命的眼神更是難看之至,她之前更防備的是李軒的那些太虛戰艦,並與南極長生大帝以及燃燈籌謀,有了應對之法。

    一旦此人敢將太虛戰艦運用於西安成,他們有信心至少破損他們一半以上的戰艦。

    太虛戰艦在外域之所以難對付,很大緣由在於它們的高航速。太虛戰艦在外域沒有阻力,一個呼吸的速度高達五十裏。

    這種情況下,讓它們很難被遠距離的武器精準擊中。

    可在凡界之內,只要他們做出周全的準備,完全能以燃燈佛的二十四顆定海神珠,配合相應的法陣,還有幾位帝君的力量,將那些太虛戰艦一一摧毀。

    可這些鋼鐵戰車的出現,卻在大司命的意料之外。

    不過大司命還沒來得及籌劃破局之法,紫微宮主問是非帶來了一件讓她更心悸不已的消息。

    “宮主!”

    問是非的臉色沉凝如水:“驪山異變,李軒率五十七艘太虛戰艦,十八萬天兵甲士,合圍驪山北麓!”

    大司命的心情,頓時沉寂如冰。

    她知道李軒是為何而來,此人已經知道了《金闕天章》的方位。

    大司命知道這一天遲早到來,可她的心情,還是糟糕之至。

    驪山就在臨潼城東,距離西安城也不過百餘里的距離。

    大司命往驪山方向看了一眼,就微微歎息,往城內深處合十一禮:“還請二位大佛與我同至驪山,助我誅除這魔頭大孽。”

    “長公主此言卻是讓我為難了。”

    此時一位方面大耳,腹有大肚,笑容可掬的佛,出現在了城牆上。

    他手拿著一隻葫蘆,一邊喝酒,一邊搖頭:“我們之前做的準備都在西安城內,且那玄黃大帝氣候漸成,據說連勾陳與鯤鵬,都栽在了他的手裏。”

    言下之意,是他們想要除魔衛道,談何容易?

    離開西安,至驪山北麓與李軒作戰也過於冒險。

    大司命則麵無表情:“二位大佛不知,那金闕天章就被我藏在驪山。一旦此物落入李軒之手,後患無窮。”

    這笑容可掬的佛頓時愣住,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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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7章 白刃相接

  驪山北麓,李軒正背負著手,遙望著眼前這龍盤虎踞般的帝王陵寢。

  就在他前方二十丈,一大群天兵甲士正在李軒麾下『真佑神將』的帶領下掘土挖地。

  李樂興與宋濂則肅立於旁,正聯手以兩面先後天八卦盤進行推演演算。

  李軒的身後,還站著少司命源太微。

  她的面色卻很不好看,眼眸晦澀無比。

  任何人的先人墳墓被挖,心情都不會很好。

  而源太微是大秦帝姬,這座秦始皇陵裡面躺著的就是他的父親。

  李軒知道她心情不好,轉身勸慰道:「我這也是情非得已,先在始皇陵動土的是你那位好姐姐,非得把東西藏在此處。

  秦皇元封已千瘡百孔,如果我等還不將金闕天章取在手中,那麼別說萬年,至多明年今日,元封就會損毀。」

  源太微的臉色依舊難看,語氣生硬的答著:「我知道!」

  她自然是知道金闕天章對凡界的意義,如果不是為大局,她早就與李軒翻臉了。

  何況李軒還同意了,今年可以免除高達三千萬銀元的年息。

  太虛外域的生意,遠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好做。

  那些外域的帝君們,如今更喜歡與大司命,與李軒交易。

  前者是因交易的過程中,可以對金闕南宮稍作扶持;後者也是出於同樣的理由,如扶桑大帝、三界伏魔大帝與三界靖魔大帝這些,更樂意從佔據正統名份的李軒那裡換取糧草。

  所以源太微在太虛外域的糧食生意雖然也在賺錢,可賺得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多。

  至於絲綢之路,西方幾位聖人的教派,也更喜扶持金闕南宮。

  源太微思及此處,不禁暗暗一嘆,心中飽含歉意的朝著始皇陵微微一禮。

  她想並非女兒不孝,而是情非得已。

  金闕北宮為維護秦皇元封,這兩年來又招攬了不少好手。

  可要維持二十餘名天位,上百位的第四門,還有他們戰鬥中折損的各種物資,金闕天宮每年的開支高達九千八百萬銀元。

  除此之外,她還欠著李軒三點二萬萬銀元,利息也提升到年息九出十三歸的地步。

  這份沉重的壓力,幾乎快將她的肩膀壓垮。

  源太微就不禁思緒陰暗的想著,李軒之前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

  早點將她的姐姐大司命封印,這生意就好做了。

  遠處的羅煙望見這一幕,則是唇角一抽。

  她想李軒這個傢伙,到底對源太微存著什麼心思呢?

  李軒一直源源不斷的借錢給這女人,肯定是別有所圖。

  羅煙心想李軒的目的,真就如他所說,只是單純為維護秦皇元封,或是看上了前方的始皇陵?

  不過羅煙更多的精力,還是在源太微身上。

  她的『心靈』之法,可以窺測到源太微面對李軒時的任何異樣心緒。

  不過這驚動了李軒,他有些無奈的回望過來:「刀用得可還順手?」

  羅煙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袖中的刀,然後微一頷首:「還行!」

  一年多前李軒攻伐東瀛,從扶桑大帝那裡強行要來了兩把偽神器,一名『碎光』,一名『光痕』。

  可這段時間以來,兩人都未使用這把寶刀,是因天擊地合陽陽神刀的最大威力,必須雙刀才能施展。

  李軒得到這對雙刀之後,就將它們放在樂氏夫婦的手裡,讓他們給這兩把偽神兵打造配套的副刀。

  直到半個月前,這副刀終於煉成送入到他們的手中。

  羅煙已經煉化試用過了,確實威力不俗。

  她用的是『光痕』,不但能讓她擁有接近法准級的遁速,還可借助此物掌握『反射』法准。

  副刀也很強力,樂氏夫婦的水準,還沒法煉製含蘊法准的仙寶,只能極近所能的增強它的堅固與鋒銳。

  這是一件上品級別的仙器,除了沒有法准,它的一切能力都不遜色於主刀光痕。

  這樣的一對兵器,哪怕是放在帝君林立的太虛外域,也能拿得出手了。

  不過羅煙知道李軒問的,絕不是她手中的雙刀。

  她冷冷「哼」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窺測源太微心靈的法准力量。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樂興的神色微動,看向了遠方:「來了!」

  李軒也同樣生出感應,目光平靜的望向了東面雲空。

  僅僅下一瞬,大司命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山頭之上。

  「放肆!」

  她一聲怒哼,只遙空一指,就令那些正往下方挖掘的天兵甲士無法動彈。

  不過他們的動作只呆滯了片刻就恢復如常。

  大司命神色清冷,又開始以『天律』法准,修復被李樂興二人破壞的禁陣。

  可她的力量,卻未能發揮半點作用。

  李樂興與宋濂都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眼中都含著幾分同情。

  在李軒的『神權』面前賣弄『天律』,豈非班門弄斧?

  律源自於權,如無權柄在手,那麼再完善再強大的律也無濟於事。

  大司命的臉色,也微微發白。

  她知道李軒並非完全依靠『昊天神印』的力量,他自身『權』之法准,也正在生成當中。

  這個傢伙,確實越來越可怕了。

  大司命隨後轉頭看向源太微:「你就任由他們在父皇陵寢上方動土?」

  源太微卻毫不含糊的冷聲回應:「秦皇元封破損,更非父皇所願。你將金闕天章藏於此處,本就是存心不良!」

  「你還是執迷不悟!」

  大司命的語聲冷硬如冰,殺意森冷:「這凡界如不能執於父皇之手,那麼毀掉又如何?」

  源太微右手按著劍,分毫不讓的與大司命對視:「你我生於斯長於斯,日常所用所食都源自於凡界之民。何況你比我更清楚,父皇他已回不來了,劉季竊居黑帝之位,早就斷絕了他真靈甦醒的希望。」

  李軒不由劍眉微揚,眼現了然之意。

  昔日始皇殺死北方黑帝汁光紀,正是為其登臨天帝之位準備。

  可結果這反倒便宜了劉季,那位漢高祖在眾多帝君支持下成凡界王朝之主,又順勢登臨黑帝之位。

  五方大帝都是由五行衍生的神靈,掌握著五行之力的最高權柄。

  所以大秦崇水德尚黑,西漢也同樣崇水德尚黑,直到光武帝劉秀年間才改為『炎漢』。

  「無稽之談!即便父皇他無法甦醒,那也不能容天帝大位落在他的手中。」

  大司命的目光偏移,落在了李軒身上:「你忘了父皇駕崩之前的話?天不可測,遁去之一;天地道絕,萬象更新!」

  源太微則不以為然:「這是昔日練氣士徐福的話,你我都知他是如今扶桑大帝的分神化體。可昔日父皇之死,扶桑大帝也曾參與其中,難逃干係。其人之言,豈能相信?何況這句卦辭模稜兩可,又能說明什麼?」

  大司命頓時柳眉大皺,眼現怒容,不過她此刻有了更需要她關心的事。

  隨著李樂興身後的先後天八卦圖越展越大,那些天兵甲士已經越挖越深。

  使得一道恢弘金光,從那洞窟當中穿透而出,搖撼空際。

  始皇陵十丈以下的每一寸『封土』,都與禁陣結合。要想挖掘封土,必先破陣。

  可此時李樂興破除禁法的速度,已經越來越快。

  說明他對始皇陵外圍法陣的結構都已瞭如指掌。

  此時更讓大司命心悸的是,那團恢弘金光竟與李軒的靈機有了遙相呼應之勢。

  這使她的『天律』法準被壓制得更為慘烈,在這三十里方圓地域,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

  幸在這個時候,遠方三十里外的山樑當中,已經現出了一片黑色的潮水。

  那都是穿著一身黑衣黑甲的虎摯之士,數量則無窮無盡,無邊無沿。

  他們高舉著黑色龍旗如牆而進,潮水一樣漫山遍野的往這邊行軍。

  大司命心神一鬆,含著冷冽之色的看著李軒:「你以為我將金闕天章埋在這裡的目的為何?你今日若在西安城與我決戰,尚有一線生機。可在這裡,你沒有如何勝算!」

  李軒則遙空看了那個方向一眼:「蒙氏守陵人與大秦陰軍?」

  傳聞秦皇死時,命親信將領蒙常山守衛秦陵。

  昔日楚霸王欲掘始皇陵,卻被蒙常山率數十萬大秦陰軍逼退;之後綠林與赤眉軍也曾盯上始皇陵,可最後也同樣拿此地無可奈何。

  李軒原不知此事真假,不過當他望見那陰軍,就知傳言無虛。

  那數十萬黑衣甲士,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從秦皇墓內召喚出來的陰兵之屬。可核心的一萬三千騎卻都是活人,且為首那位身蘊著無比強大的極天之氣。

  此人的氣息,讓李軒想起了中流居士,只因二人的靈機都類同相仿。

  他暗暗驚奇,心想這麼一支全軍第二門修為的精銳鐵騎,究竟是怎麼瞞過朝廷百萬大軍圍剿?又是怎麼在西安城四年鏖戰之後,一直不為雙方將領所知的?

  而就在這支龐大陰軍,接近到距李軒等人五里地的時候,一片片的槍炮轟鳴聲,開始震徹著眾人的耳膜。

  --那是李軒帶來此地的十八萬天兵甲士,還有五十七艘太虛戰艦,它們正從容自若,井然有序的向對面的陰軍宣洩槍彈炮火。隔著好幾里地,將那些悍勇的陰兵轟成碎片。

  大司命卻唇角上揚,眼現著揶揄之色:「別白費力氣了,這些大秦將士的真靈神體都定於兵馬俑內。只要還在始皇陵範圍,只要兵馬俑不損毀,它們可以不死不滅!」

  就在她說話的時候,一陣陰風忽然從始皇陵的上方刮過,那些被符文子彈撕碎的秦軍將士,就又出現在秦軍陣列的後方。

  它們面無表情的繼續結陣前行,無懼無畏。

  而此時一位肥碩發福,大腹便便的佛,毫無預兆的就出現在了大司命的身後,他笑容可掬的看著李軒,眸中含著審視之意:「有意思,你就是妄圖天帝之尊的汾陽王,凡界口中的汾陽郡王,凡界諸比丘口中的婆娑世界天魔王?」

  婆娑世界即凡界,而佛門口中的天魔王一般是指第六天魔王波旬。

  這是那李軒與第六天魔王波旬相較之意。

  「不敢當。』李軒依然背負著手,笑著回應:「在你們的許多佛徒眼中,本王確實罪大惡極,如同波旬。」

  就在這一刻,他的身後現出了十二條紫金巨龍。

  它們盤旋於空,張牙舞爪,每一條都含著強大神權,也由此定住了李軒與身邊所有人的過去未來。

  「確實罪不容誅!」

  此時另一尊佛,也出現在了李軒身後。

  他身長百丈,方面大耳,足踩蓮花,身後是二十四顆彷彿蘊藏世界的藍色光團循環流轉,身前則懸著一盞氣死風燈。

  不過這尊『佛』的面上,卻顯出了忿怒相,他神色猙獰,怒目瞪視:「吾生以來,以普天之光渡盡萬生,唯有汝之罪惡不可渡也。」

  此時他身前那盞氣死風燈,已經燃起了赤白光華,將周圍數百里地域都照耀得宛如明日,使得所有十八萬天兵甲士的周身上下都燃起火焰。

  同時他又將手中的『量天尺』丟出,竟然只是一瞬,就將那五十多萬秦軍與天兵陣列的距離,拉近不到一里之距。

  李軒則「嘖」了一聲,毫不在意的一揮袖:「朕不過說幾句客套話而已,居然還被蹬鼻子。你燃燈算什麼東西?也敢定朕之罪?」

  這一刻,無量的純白浩氣沖貫長空,在雲霄之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理』字。

  而在這理字鎮壓之下,所有的火焰都全數平息暗滅,被量天尺強行拉近的距離,也重信恢復到五里。

  此時的李軒,更將萬軍之勢凝聚成白虎之形,又匯同他的琉璃浩氣,往燃燈遙空抓攝。

  其中絕多數力量都被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吸收攝取。

  不過那殘餘的力量,依舊讓燃燈的降臨神體寸寸開裂。

  燃燈的面色也微微變化,由忿怒相轉為苦悶相。

  其實他原本不至於撐不住李軒的浩氣轟擊,可之前燃燈折損的三成力量,至今都未能完全恢復。

  幸在下一瞬,一道雷霆劍氣轟鳴襲來,將燃燈身前的白虎之形強行轟碎。

  燃燈的眼神為之一舒,認出了來者正是『南極長生大帝』。

  可隨後燃燈的目光,又眼神駭異的的往空中那個『理』字看了過去。

  李軒身為當代儒聖,在中土之地力量極盛,在千萬儒生,先古諸子的浩氣加持下,力量已不遜於他。

  這『真理』法准,就更是讓是讓他忌憚得無以復加。

  一個理字,就將他與彌勒二人掌握的所有聖天法准都運轉艱難。

  而此時哪怕『南極長生大帝』的真靈法體現身,也未能將李軒的力量壓下。

  那白虎之形,又再次凝聚於李軒神後,氣勢更加的狂猛暴烈。

  他們四方的法准之力,正在這秦皇陵上空縱橫交錯,白刃相接,一時間竟相持不下。

  此時的燃燒卻未曾注意,大司命身後的那位彌勒佛,看李軒眼眸中正閃現異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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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8章 眾叛親離

  燃燈震撼之餘,南極長生大帝卻是聲勢萬鈞。

  她將那白虎碎滅,就又向李軒方向轟下了成千上萬的雷霆劍氣,還有無量雷霆匯成了磅礡雷漿,一條條的往李軒轟擊照射。

  雖然她的法准力量,已經被李軒的浩氣壓制。可此時那每一道劍氣,每一道雷漿,都能夷滅數百里範圍內的一切生靈。

  李軒則毫不在意的抬手一揮,將六合誅仙劍圖顯於身側,將那轟打過來的劍氣雷漿都吞納進去。

  以劍圖中的『正反六合誅仙劍氣』,將之斬殺磨滅。

  不過此時更具威脅的,還是南極長生大帝的生死之法。

  李軒感覺自己的一半身體已陷入衰亡,另一半身體則在膨脹變異。。

  他毫不猶豫,就引動了大日星宮,使得無量的昊陽之力降臨於此。

  配合他的觀想法《聚變核爐》與中子金身,整個人就如同大日王陽,散出無垠無盡的炎熱之力蒸發一切,也將南極長生大帝的生死之法強行排斥。

  而就在李軒身後的白虎之形再次成形,李軒就又毫不猶豫的再次以琉璃浩氣提綱挈領,凝聚萬軍之勢往燃燈方向一抓。

  「放肆!」

  燃燈與南極長生大帝的眼中,都同時現出驚怒之意。

  此時二人都略生悔意,之前過於保守,未能攜神寶本體降臨凡世,以至於讓這豎子在他們面前如此放肆!

  彌勒佛也不禁感慨:「玄黃大帝真是氣魄驚人!」

  只憑此戰,他就承認李軒擁有與諸天帝君並駕齊驅的資格。

  他隨後抬手一指,那巨大白虎就在即將衝殺至燃燈身前之際潰散消失。

  這是他的聖天法准『空壞』,可以使得任何力量,任何事物,都陷入空壞之境。

  大司命看著李軒的琉璃浩氣,眼神也晦澀莫名。

  她想這個天地間的唯一變數,是真正成氣候了。

  雖然此子的修為還僅是小天位,可借助其一身威權神力與儒家當代聖人的名位,竟然能單人獨力,與三位帝君降臨的真靈法體正面抗衡。

  尤其那個『理』字,鎮壓諸法,使得兩位佛的『未來』、『空壞』、『丈量』、『鎮壓』、『無量』、『燃燒』、『生死』、『雷霆』等聖天法准,全都陷入到了凝滯境地,打落入聖天以下。

  而其麾下的幾位極天,諸多上位神將,此時竟都還未出手。

  不過大司命並無多少憂意,今日降臨此地的還有包括燃燈、彌勒與南極長生大帝麾下的眾多神佛。

  其餘如觀世音、文殊等等佛門巨擘,也承諾了會在合適的時間降下真靈。

  他們的力量,足以牽制住李軒的諸多部屬,也足以讓李軒萬劫不復。

  「還請帝君與二位如來再將之鎮壓片刻!」

  大司命的眼眸中現著清冷光澤:「此子以權生威,以威固勢,以勢建法,以法為理,幾乎都是仰賴外力。可至多半個時辰,他的權也好,他的勢也罷,都將在這裡冰消瓦解。」

  --只需李軒的權,威,勢,法,理任意一種崩塌,此人擁有的力量就將全滅崩潰。

  而此時在李軒的身後,少司命源太微為李軒的神通大法震撼失神之際,也微微蹙眉。

  源太微已看出她那位長姊的圖謀。

  她的勝算,在於那五十餘萬不死不滅的大秦陰軍。

  在始皇陵範圍內,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之擊退。

  李軒手中那十八萬天兵甲士,遲早會在它們的衝擊下灰飛煙滅。

  她不明白羅煙等人,為何還在袖手旁觀?

  這樣拖延下去,形勢只會越來越不利於己方。

  「汾陽郡王,你--」

  源太微的語音才出,羅煙就笑著轉頭看她:「少司命只管安心幫我們破解禁陣即可。李軒為今日一戰謀劃了將近半年之久,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輸,少司命如果實在放心不下,那就及早幫我們取到《金闕天章》。」

  始皇陵內禁法森嚴,殺機暗伏。哪怕以李樂興的符陣造詣與卜算之能,也無法獨力破陣。

  他們必須借助源太微的血脈,降低始皇陵外圍禁陣的抗力。

  源太微則唇角微抽,她想《金闕天章》才不是你們的。

  不過此物本是始皇帝召集眾多練氣士,熔煉天地人三書的眾多碎片而成就。

  此物是『天律』的化身,也是始皇帝為自己日後登臨天帝大位,準備的『臺階』。

  可她的父皇隕滅多時,《金闕天章》已然無主。

  這件強大的神寶,只會自發依附這個天地間最具權勢者。

  此物一旦出世,只怕是到不了她的手中。

  且李軒與她有言在先,說他只是為凡界生靈暫借此物,等到金闕天宮還清欠債之後再行歸還。

  還說租借期間,金闕天宮的一應封神事宜,天律懲戒,都可一切照舊,還可免去五百萬銀元的年息。

  這言下之意,是準備將《金闕天章》當成抵押物了。

  源太微再怎麼不願見此物落入旁人之手,也無可奈何。

  她決定今日事後就想辦法開源節流,把那高達三點二萬萬的欠債盡快抹平。

  而在安撫好源太微之後,羅煙就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的戰局。

  她袖中的雙刀,其實早就躍躍欲試。

  不過今日李軒不願他們插手此戰,自然有其緣由。

  李軒的琉璃浩氣,早就到了觸摸極天的境地。

  只需臨門一腳,就可凝練出他的第一種極天法准『真理』。

  卻李軒畢竟底蘊太淺,這一步遲遲無法邁出。

  而既然內煉無法,那就只能仰賴外力了。

  今日這一戰,李軒正欲借助南極長生大帝與兩位佛陀的聖天之法,一窺法准之妙!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燃燈、彌勒都已先後了悟李軒的意圖。

  南極長生大帝那俏麗的臉上,更是氣得臉色青紫。

  「有意思,竟欲借我三人之力來證你之道。聞某平生所見狂悖之人,以你為首。只是,我恐你今日消受不起!」

  她抬手就是一對鐵鞭,在半空中化作兩條黑白二色的巨龍,往李軒的頭頂猛力砸下!

  而這鐵鞭之內,蘊含著她第三門法准『陰陽』,竟也接觸到了聖天邊緣。

  不過這鐵鞭,還未到李軒的頭頂,就被一道金色的雷霆轟碎。

  大司命認出那雷霆,竟是從旁邊的窟洞之內閃逝出來,源自於始皇陵封土之內的《金闕天章》。

  李樂興等人挖掘出的洞窟,已經距離她埋藏《金闕天章》的方位極近,已經只有不到六丈的距離。

  這件強大的神寶,已經能初步呼應李軒的力量。

  大司命暗暗焦躁,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大秦陰軍。

  然後她就微微愣住,發現那五十餘萬陰軍,竟然都被李軒的天兵甲士,牢牢的阻攔在三里之外。

  它們竟如遇雷池,無法跨越哪怕一步!

  這怎麼可能--

  大司命難以置信,她不相信這五十餘萬不死不滅的強大陰軍,衝不潰李軒的強大防線。

  當她凝神細觀,隨後面色就一片煞白,毫無血色。

  她發現李軒麾下的那些火炮射速,竟是快到讓人發指!

  那五十七艘太虛戰艦,兩千七百多門火炮竟在以每六十個呼吸接近七發的速度,持續的對地面開火。

  那射速之快,超過大晉制式架退火炮的三倍!

  且這些火炮還明顯留有餘地,大司命感應到那些火炮的炮手,竟都是游刃有餘的狀態。

  炮管的溫度,也一直都保持在正常的水準。

  在那些天兵甲士的後方,還有著三個火炮陣地,接近一千門造型奇異的火炮,同樣在噴吐火舌。

  它們的射速更加驚人,竟達到了六十個呼吸內十二發的水準。

  射程也很驚人,這些火炮擺在戰線後方十七里,卻能遙空轟擊二十一里外的秦軍陣列,形成密集彈幕。

  那些錐形的金屬炮彈一旦在秦軍陣列中炸開,就立時迸射出無量的光熱,還有成千上萬枚篆刻符文的破片,將那些大秦陰軍全都撕碎。

  這令那看似強大的五十餘萬大秦陰軍,始終都無法前進,在死亡與再生中循環。

  原本嚴整的陣型,也始終都處於支離破碎的狀態。

  此時它們哪怕再前進一里,都能以密集的箭雨將敵陣撕破。

  可這短短的一百三十丈距離,它們就是沒法跨越。

  大司命遙望著這一幕,只覺自己的心臟已被寒封。

  一個前所未有的認知在她腦海裡面生成--當今的時代,果然與往日不同了。

  「本王的軍勢,看來一時半刻之間是垮不了。」

  李軒神色淡漠,凝望著眼前的幾位:「人力必有窮盡之時,而我麾下甲士的槍彈炮火,也非無窮無盡。這次我只攜來炮彈二百五十萬發,已消耗了大約十分之一,剩餘的部分,則足以支撐三刻時間,而如今金闕天章出世在即。」

  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大司命,眼眸裡現著譏誚之意:「如果大司命沒有其它手段,那麼這本金闕天章,朕就笑納了!」

  大司命臉色鐵青一片,她心念急速轉動,籌謀著破局之法。

  剩下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紫微宮主問是非手中的『千秋筆』。

  需以問是非投入他的所有命元,或可逆轉今日的勝負。

  問是非的修為,自然是無法書寫出李軒這位『玄黃大帝』的未來,卻可撬動此戰雙方的天平。

  比如讓那些甲士的部分槍炮啞火,甚至炸膛,又或令李樂興對法禁的破解推算出現謬誤。

  大司命卻捨不下這份長達千年的師徒之情。

  不過這猶豫只是霎那,大司命的眼中,就現出了決然之意。

  「是非--」

  大司命的神念,直接傳達到二十餘里外,位於秦軍陣列後方那問是非的元神之內。

  「使用千秋筆的時機已至,還不出手?」

  紫微宮主問是非則是面色青白變換,他最終一聲嘆息,就直接拿起了千秋筆,在手中的書卷上疾書。

  旁邊的白虎宮主史天澤凝神細望,發現這一行字是『十個呼吸內,問是非毫髮無傷』。

  史天澤不禁微微頷首,心想這是對的。

  在動用千秋筆撬動戰局之前,必須先令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可接下來,他卻見紫微宮主問是非竟飛空而起,直往李軒的方向飛空而去。

  「是非?」史天澤不禁一陣發愣。他已經意識到問是非想要做什麼。

  「孽障!」

  大司命也已經意識到問是非想要做什麼,她直接一指,一道蘊含天律的劍氣,直往問是非轟斬而去。

  不過這劍氣在半道就被源太微阻截,她一聲冷笑:「姐姐難道還不知反省?似你這樣的做法,豈能不眾叛親離?」

  彌勒與南極長生大帝也意識到了危險,紛紛抽出餘力,意圖將問是非遙空擊殺。

  可此時那『千秋筆』卻靈光閃耀,激發出一股強大的法准之力,護持著問是非不為外力所傷。

  他最終來到了李軒的前方,將『千秋筆』奉於自己身前。

  「陛下!問是非今將此物獻上,只願陛下能護佑凡界,人道大昌。」

  李軒毫不客氣的抬手一招,就將那千秋筆一招拿在了手裡。

  他不由哈哈大笑:「諸位,你們還要觀望到什麼時候,現在如再不動手,那麼之前一應盟約就此作罷!」

  於此同時,他手中的千秋筆在虛空中疾速書寫出了兩行字。

  --燃燈佛降世真靈必隕落於此!

  --南極長生大帝降世法體必為我所擒!

  就在這一瞬,整個天地都為之大變。

  彌勒佛一聲嘆息,直接將未來之力轉動,施加於這片天地之間。

  他擬定的『未來』,是未來的一百個呼吸時間內,任何佛與帝君的真靈,都無法從凡世脫離。

  而整個始皇元封內外,則出現了無數的梵文,無量的梵力,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封鎖凡界內外!

  於此同時,羅煙已經手持著『光痕刀』,與李軒一同化光而起。

  這對『天擊地合陽陽神刀』只一個對穿,就將燃燈佛的真靈法體當場轟碎!

  這位佛陀的臉上,則滿是錯愕與不敢置信。

  而附近的大司命與南極長生大帝,卻是神色茫然,她們不解這局面為何就生成了這樣的詭異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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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4 00:44:52 |只看該作者
第0829章 何懼之有

  「彌勒!」

  燃燈佛已是怒火填膺,目眥欲裂。

  他被李軒與羅煙二人連續斬擊,真靈法體近乎破碎。

  可千秋筆的因果之力,還有未來佛彌勒擬定的『未來』,都將燃燈佛牢牢的牽扯在了凡界之內。

  他幾次逃離的企圖都被破壞,各種樣匪夷所思的巧合都在發生,阻止他脫離到秦皇元封之外。

  而就在這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內,燃燈佛的法體已被那兩道金紫二色的流光,轟擊到近乎千瘡百孔。

  他窮盡自身一切之力都無法抵禦抗衡,那對雙刀總能從他最脆弱的地方穿透進來。

  燃燈的法准之力在『真理』鎮壓下破綻無數,而周天星斗大陣的算力,則能讓李軒洞察到他每一個致命弱點,並將之加以利用。

  燃燈唯有借助量天尺來縮小李軒與羅煙的力量,再以二十四枚定海神珠鎮壓化解。

  可量天尺畢竟非是『衡量』力量的天平,這兩件強大的先天神寶又在幾十億里外的太虛外域,此刻只是借助他的法力投影於此。

  燃燈在抵禦了將近三十個呼吸之後終於力不能支,一身法准全數潰散崩滅,真靈元神也被那金紫二色的刀光強行轟散。

  此時李軒又毫不留情的以『六合誅仙劍圖』往下方一罩,將燃燈那碎散的真靈元神,全都收入到劍圖之內,交由內中的劍氣斬殺磨滅。

  李軒本人的意念,又鎖定了南極長生大帝與大司命。

  佛門以彌勒為首的那些菩薩佛陀對燃燈還是留有情面,他們只是封印秦皇元封內外,並不直接對燃燈出手。

  可對於南極長生大帝與大司命,就沒那麼客氣了。

  那一重重的梵門法准如山一樣碾壓下來,封鎖著天上地下每一寸虛空,也撕扯著南極長生大帝的法准之力,讓她的骨骼血肉寸寸承壓。

  南極長生大帝稍作嘗試,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脫離凡界,就乾脆拔空而起,挾帶著大司命往西安城的方向逃遁。

  可這同樣步履艱難,寸步殺機。

  李軒麾下的六極天,六神將也都同時出手,遙空以極天法准轟擊,使得南極長生大帝的口中吐出血焰。

  當李軒將燃燈佛的真靈法體解決,這二人也才堪堪逃出始皇陵的範圍。

  『天擊地合陽陽神刀』隨後以極致之速遙空追索而來,僅僅一個穿擊,就將南極長生大帝的法體洞穿出兩個巨大的孔洞。

  不過她早已有備,身軀順勢幻化為雷霆,然後在七百步外顯化出形體,全身上下竟分毫無損。

  在她的足下則生出了一面陰陽太極魚圖,緩緩的循環轉動,將一切加諸於其神軀之上的異力,都轉化為陰陽二氣。

  她竟一手提著大司命,扛著這天地間諸多神佛、眾多極天的遙空轟打,安然無恙的往西安城方向踏步走去。

  李軒與羅煙身化的金紫二光穿梭斬擊,也僅僅能在南極長生大帝的身體上,轟擊出幾道血痕。

  此時李軒的法力較之大半年前又有極大精進,他們手中的雙刀也換成了『碎光』與『光痕』,殺傷力遠勝於面對勾陳大帝與鯤鵬之時。

  可此時二人的刀光,竟無法傷及南極長生大帝。

  這位帝君體外流轉著一圈立體的太極陰陽魚圖,可以將一切外力卸除化解,比之鯤鵬大帝的『吞納』之能更加可怕。

  兩人的刀力在觸及南極長生大帝的瞬間,就會被移走轉化將盡七成。

  儘管餘下的那三成力量,仍可將其人重創,可後者掌握生死法准,須臾間就可恢復如初。

  「道分陰陽,以太極二氣造化萬物!吾之陰陽法准,太極神軀,以守禦而論僅遜聖人,帝君當中天下無雙!」

  南極長生大帝步履從容,神色冷漠:「這次是我小看了你們,以至敗績,可汝等能奈我何?」

  她剛才拿不下李軒,可李軒也一樣奈何不得她。

  只要走入到西安城內,她就可借助大司命埋下的後手,安然無恙的脫離至太虛外域。

  那個時候,無論是李軒,還是此地參與圍殺的佛門大能,都將為此付出代價。

  「這是兩儀造化圖?」

  就在五十里外,因身份不便未能參與此戰的綠綺羅,眼眸中不由透出深深的驚異與驚喜之情。

  這位南極長生大帝不但將她的這具法體祭煉為『太極神軀』,更將那『兩儀造化圖』埋藏於她的法體之內。

  這是南極長生大帝仿製『太極圖』而煉的強大神寶,就守禦之能來說確實登峰造極。

  此物在天下間所有後天煉造的神寶當中,足以列入前五,也確可護持南極長生大帝在漫天神佛,眾多極天的圍殺下安然脫身。

  只是他們的佈置遠不止此--

  就在大約七個呼吸之後,那『金闕天章』的埋藏之地忽然爆出了滔天金氣,與李軒的龍氣應和。

  李軒暫時收起了『天擊地合陽陽神刀』,轉而以自身的龍氣神權,調度『金闕天章』之力,朝著南極長生大帝遙空一指。

  「天律!違背天條者,當擒拿問罪!」

  南極長生大帝頓時身影一滯,她不但感覺自己的身軀四肢被一股力量束縛。就連她的所有真元法力,甚至自身的每一分血肉,都被一重重的束縛困鎖。

  此外那些施加於她體外,所有與束縛有關的極天之法,都力量大增。

  就如伏友德駕馭的『渾天鎖』,其身具的鎖銬,封印之力就被增強至接近於聖天之力。

  南極長生大帝的眼不由微微收縮,瞳孔深處現出了幾分忌憚之意。

  集合天地人三書近半本源之力的『金闕天章』,是力量接近於『太極圖』、『盤古幡』,更勝於三書的存在。

  正是此物與『秦皇元封』結合,讓他們這些諸天帝君數千年不能入凡界一步。

  幸在此時的金闕天章還未完全解封,它的力量依然有限。

  南極長生大帝一聲冷笑,開始以雷霆之力將那律令的力量轟滅粉碎。

  所謂『雷霆』,不僅僅只是雷電,更是天地與人身的根本神氣,是道之化身,可斡旋造化,顛倒陰陽,變化萬端,所以是道家萬法之首,一切力量的至尊。

  所以哪怕是聖天級的『天律』,也難將之束縛。

  南極長生大帝目測自己距離西安城只有三十餘里,她估測自己的力量,足以支撐自己安然脫身。

  不過就在這時候,她的面色卻微微一變。

  只因一隻玉手,忽然就從她的胸腹部位強行插入進去。

  那竟是被她提在手中的大司命,這位的眼中毫無神采,也沒有任何焦距。

  「天律,束縛!」

  她在配合著金闕天章,以天律之力,束縛著南極長生大帝的法力,元氣,法准,血肉,真靈,乃至於她的『兩儀造化圖』。

  「你?」

  南極長生大帝不由眼仁怒睜,不敢置信的看著大司命。

  她實在想不出這位金闕天宮之主有任何背叛自己,幫助李軒的理由。

  可她隨後就意識到了什麼,面色微微發白。

  「太初法准?」

  這分明是有人在大司命的真靈根本中動了手腳,卻讓大司命本人毫無所覺。

  而就在這一瞬,那兩道金紫光華再次襲來。

  可此時南極長生大帝的太極二氣卻已紊亂不堪,她的軀體再次被洞穿出了兩個孔洞。

  可這一次,南極長生大帝卻無法以雷霆與陰陽之法化解。

  這金紫二光,隨後又精準無比的轟開了她的眉心與後腦,重創了南極長生大帝的真靈。

  緊隨其後,則是籠罩而來的『六合誅仙劍圖』,直接就將南極長生大帝的真靈與肉身,全數收入其中。

  李軒的昊天神印與渾天鎮元鼎也隨後壓下,將之鎮壓鎖死。

  此時他借助佛門之力,輕而易舉就可將南極長生大帝擊殺。

  可這位帝君的肉身與真靈,李軒都有極大用處,需得在『六合誅仙劍圖』內部將之慢慢炮製。

  直到此刻,大司命才恢復了幾分意識。

  她的面色當即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神則滿是迷茫疑惑的看著李軒。

  「可是破敵山之戰?」

  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南極長生大帝出手?也想不明白,李軒是如何在她元靈當中動手腳的?

  大司命思來想去,也就只有漠北破敵山那一戰最可疑。

  可大司命發現自己記憶中有大片缺失,仍不知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軒則唇角微揚:「待長公主殿下領受天律懲戒之後,朕再向你解釋不遲。」

  此時他的一身龍氣勃發,再一次與『金闕天章』遙相呼應。

  李軒的眼中,則現出了無情之色:「自景泰十三年以來,長公主殿下屢次違背天章戒律,干犯天條,甚至不惜將金闕天章封印,以規避懲戒。可謂是執法犯法,倚勢妄為,罪孽深重,還有何資格督察天地,監管諸神?」

  天律!剝奪!

  這一瞬,他直接將『金闕天章』賦予大司命的神職與權柄,都強行剝離。

  大司命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無盡的痛苦之意。

  「你敢?」大司命的眼仁怒睜,目眥欲裂的瞪視著李軒:「你就不懼我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李軒頓時啞然失笑:「同歸於盡?大司命是指你與南極長生大帝在西安城內埋下的後手,那二十三枚寂滅神珠吧?那確可在一瞬間夷滅西安城數百萬軍民,還有朝廷的百萬大軍。並以他們的性命為代價進一步打開元封通道,讓南極長生大帝的本體降臨此世。」

  他探手一招,將一本金光輝煌的寶冊,直接從大司命的胸前招出,拿在了手裡。

  此物正是金闕天章的副本之一,李軒入手之刻,他就感覺自己對『天律』與『因果』的掌控進一步強化。

  於此同時,李軒微搖著頭:「可我既知此事,豈能沒有安排?且朕如今何懼之有?」

  擁有了金闕天章與千秋筆,他哪怕在虛空外域,都不再畏懼任何一位帝君。

  哪怕是號稱攻伐無雙的鬥戰勝佛,號稱守禦無雙的南極長生--

  ※※※※

  而此時在太虛外域,清淨莊嚴世界。

  面如滿月,寶相莊嚴的觀世音菩薩端坐於蓮台之上,情難自禁的發出一聲悠悠嘆息。

  「好一個玄黃大帝!不愧為這方天地間的最大變數,當真了得。」

  在她的蓮台之下,則端坐著做童子打扮的少男少女。

  男的叫善財童子,傳說其人是福城長者五百子之一,出生的時候種種財寶自然湧出,所以名為『善財』。

  少女則是沙竭羅龍王的公主,以龍女為號。

  沙竭羅龍王出自身毒,可身毒之龍與中原之龍並非是一回事,他們名叫『娜迦』,是一種人身蛇軀的生物,具有與龍類同等的力量。

  此時龍女就心情複雜的說著:「其實剛才我等全力以赴,還是有機會的。」

  那位玄黃大帝不但主持滅佛,更將整個佛門玩弄於鼓掌之間。

  結果最後他們還是得如了這位玄黃大帝之意,讓讓龍女的心情憋悶難以排解。

  善財童子倒是看得很開:「師妹此言差矣,那位玄黃大帝準備周全,備有重重後手。此戰我們最多將之擊退,卻得付出太多代價,何苦來哉?

  師妹你可能感覺憋屈,可我等被驅逐出身毒之土與六慾天,有家不得回,才是真正的憋屈。」

  他想玄黃大帝滅佛之舉,雖然是掃了諸佛與菩薩們的顏面,可就他們的根本來說,其實不但無害反而有益。

  他們要的不是信徒的財貨,而是信願香火。

  所以諸佛與凡世的那些比丘,其實在根本上是有衝突的,卻又不得不仰賴其力。

  所以這未嘗不是好事--

  觀世音菩薩也微笑著搖頭:「我等修行之人,不可為癡嗔之念所迷,才能洞見根本。」

  她的心念深處,則含著幾分期待之意。

  方才南極長生大帝與燃燈佛的真靈,哪怕有三成可能從凡界逃離,觀世音菩都不會將年前李軒與她定下的口頭約定當回事。

  可今日李軒展現的手腕與力量,卻讓觀世音看到了機會。

  「何謂根本?」

  善財童子嬉笑著向龍女解釋:「根本就是現在佛與未來佛,都欲借這位帝君之力重歸身毒,甚至是在西域之地,與那位天主抗衡。」

  「非也。」

  觀世音微搖著頭:「彌勒佛洞見未來,諸佛當中與李軒合作之意最堅者就是彌勒。我等若不能從其之意,只怕我佛門分裂在即。」

  「未來佛?」

  龍女若有所思:「可燃燈佛怎辦?他三年來折損兩次真靈,只怕現在的修為,會跌下佛陀位業,我等該怎麼向他交代?」

  就在這個時候,她望見一個渾身燃火的身影,怒氣沖沖的闖入到清淨莊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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