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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開荒] 妖女哪裡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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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4 00:45:08 |只看該作者
第0830章 請顧全大局

  當燃燈踏入清淨莊嚴世界的時候,他的無窮怒火,讓整個世界的溫度都為之上升。

  善財童子當即眉頭緊擰,遙空往燃燈佛的方向望了過去。

  而此時在觀世音菩薩的蓮台前,觀世音的幾位弟子也無不向燃燈方向怒目以視。

  在莊嚴世界中央的湖泊內,更有幾隻巨大的金鰲從湖面之下顯出身影。

  「讓他進來吧。」觀世音微微一嘆,將手中的拂塵輕輕一擺。

  她不但令整個小世界的溫度恢復了正常,也在頃刻間平息了除燃燈之外所有人的敵意與怒火。

  而就在須臾之後,燃燈佛來到了觀世音的座前。

  「你們這是意欲何為?」

  燃燈佛的面色冷冽似冰,可周身的氣息卻酷烈如焰:「你們這是打算將我燃燈排除於佛門之外?甚或是將我當成禮物奉上,討好那個凡界豎子是嗎?要不要我直接坐化於此,成全了你們?所謂的同門情誼,在你等的眼中就譬如浮雲!」

  觀世音則神色從容的回以一聲輕笑:「師叔何需如此惱怒?昔日釋迦牟尼佛座前法會,吾欲證得正法明如來,普光功德山王佛位,當時師叔有一言教我,說我在佛門資歷未深,也未能使信徒得脫三災四難,離三毒,應二求,如何就能心安理得,成就佛位?勢必得教化眾生無窮無量,培育三千菩薩摩訶薩,方能得成就佛果。」

  燃燈佛的面色頓時為之一僵,氣焰大減。

  他知道觀世音這是用言語擠兌,這同門情誼,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又如何能怨觀世音?

  那時他認為觀世音如證『正法明如來』佛位,勢必得將他擠出過去佛位,所以極力阻撓。

  自從失去身毒之後,佛門的力量大衰,哪裡還能支撐那麼多的佛?

  「大約半年之前,李軒親自造訪我的佛剎,與我降臨的法體密議。說是大晉由其執政,那麼至多十年之內,大晉人口就將激增七成。

  此外在一年之後,大晉就將用兵海外,橫掃秦皇元封範圍內所有地域。他會驅逐當地所有邪神外教,將那些肥沃之土,海外之民,交由我佛道二門共享。」

  觀世音繼續笑望燃燈:「這樣的話,他不但對我說過,文殊,普賢,地藏,鬥戰勝佛,彌勒佛等等也都有聽聞。而就在四個月前,蓮花生大士請示釋迦牟尼,欲為李軒請下『帝如來』佛號,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當時您也一力否決。」

  燃燈佛心緒冰涼,渾身發寒。

  李軒與這些佛門巨擘密議的這些內容,他竟然一點聲息都沒有聽聞。

  這說明他現在的處境極端危險,甚至是被觀世音與彌勒佛為首的整個中土佛門排斥在外。

  至於蓮花生大士,那是藏傳密宗之祖,也早該證道佛位了。

  其人的言語意見,在佛門當中舉足輕重。

  四個月前,這位也確曾為李軒請封佛號。

  蓮花生大士的意思是李軒在大晉的聲望高隆,且隨著中土糧產大增,各種有益民生的善法施行,這位在民間的聲譽只會日盛一日。

  這哪裡是什麼佛敵?分明就是佛門降於人世,拯救萬民苦難的『帝如來』--

  燃燈佛當時也在場,直接率同諸多身毒之佛厲聲駁斥。

  可此時當他再次回思情景,發現那時的釋迦牟尼態度頗為可疑。

  這位佛家之首全程都是不置可否的態度,最後也沒有完全否決蓮花生大士之請,只說是容後再議。

  那些中土之佛的神態,對此也多是沉寂不言。

  「這位玄黃大帝有一句話我很喜歡,中土太擠,香火有限,所以內爭不絕。可如我等能夠同心向外,未必就不能在海外與太虛諸天,爭得足夠的立足之地。

  我昔日就曾勸過你等,與其在中原之地與道門糾纏,倒不如分些力氣在南洋。」

  觀世音面色凝肅的看著燃燈佛,眼中則閃現異澤:「昔日我佛門因種種因由不得其變,可而今那位汾陽王的手段,師叔你也是親眼見過的。凡世朝廷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且船堅炮利,足以為我佛門護法。」

  燃燈不由一聲怒哼:「那麼凡界佛難,諸比丘的災劫,就被你們置於不顧了?」

  「師叔您癡妄了,凡界佛門藏污納垢者眾,諸比丘多奉私意而行,已經忘卻我佛教誨。所以成道於億萬劫之前的『帝如來』真靈降世,奉佛陀法旨清洗之。凡界比丘因此受難,是因果所致,是他們修行的一部分。」

  觀世音微搖著頭:「我等佛門宗旨在於度化萬生,脫離無邊苦海。吾等也能由此得無量福,滅無量罪,師叔何必為些許閒氣,忘了我佛的根本宗旨?」

  此時她笑望燃燈,一身佛力光明輝煌,無邊無量。

  「昔日師叔與我說,當今佛門窘迫艱難,讓我為大局稍加忍耐。那麼現在,觀世音也請師叔顧全我佛門大局,忍耐一二。」

  燃燈見得此景,頓覺無窮的寒意,在他的心底內滋生增長蔓延。

  他緊咬牙根:「釋迦牟尼他真準備冒我佛門之大不韙,準備允蓮花生大士之請?」

  什麼『帝如來』,什麼成道於億萬劫之前,簡直荒唐!

  觀世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語音一轉:「據我所知,鬥戰勝佛與彌勒佛對汾陽王其人都深為讚賞。他們兩位的性情,師叔您也是知道的。

  大日如來數日之前與我議論此事,說汾陽王真乃奇人,他又笑指西南,說天南西北之地,不知能證就多少佛之果位。」

  燃燈則是啞然無聲,他聽出了觀世音的言下之意。

  形勢如此,釋迦牟尼佛已不得不允。

  鬥戰勝佛心性桀驁不遜,絕不會顧念什麼同門之情。

  至於那彌勒佛,為了他的『未來』,就更沒有這顧忌。

  那位平時笑瞇瞇的彌勒佛為創大乘佛門,已不知毀了多少佛與菩薩的修行。

  所以今日之戰,那個凡界豎子早就立於不敗之地?

  ※※※※

  於此同時,在西安城內。

  沂王虞見深已經癱坐於自己的王座之上,他雙眼無神,面容則呆愣僵滯的將一杯杯美酒灌入自己的嘴裡。

  可此時的虞見深根本就不知酒味如何,他嘴裡只有無盡的辛辣與苦澀。

  當大司命率同諸佛前往始皇陵,西安城的防禦就土崩瓦解。

  朝廷一方猛然加強攻勢,勢如破竹的攻入城內。

  而此時曾助沂王軍堅守西安數年的眾多羅漢,諸天菩薩,卻都沉寂無聲,不見蹤影。

  沂王虞見深不清楚始皇陵那邊究竟發生何事,也不明白佛門為何突然背離,卻已經提前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

  所以他早早就放棄了指揮,直接返回到了秦王府,等待自己人生中最後的時刻到來。

  轟!

  隨著這一聲震響,那大門驀然炸為寸寸碎片,粉碎開來。

  隨後一位頭戴龍鳳珠翠冠,身著一襲紅羅長裙的身影從門外走入進來。

  她駕馭著八條金龍,身後則環繞著陰陽二氣,所過之處,所有王府護衛都被掃蕩震飛。

  「紅裳?」

  沂王虞見深看了這女子一眼,然後一聲苦笑:「皇妹好狠辣的心腸,這是要永絕後患嗎?」

  此時以少傅于傑為首的那些晉軍名臣重將,他們任何一人出現於此,虞見深都有一線生機。

  這些大晉名臣重將受禮教束縛,不會輕易沾染大晉宗室血脈。

  這對他們的前程非但無益,反而有害。

  可唯獨虞紅裳卻無此顧忌,這位不遠萬里親自趕至此地,也不可能是為與他閒話敘舊。

  虞紅裳望著王座之上,那一臉頹廢與絕望的沂王虞見深,神色一時複雜難言。

  她思及過往的兄妹之情,眼中現出了幾分不忍之意。

  可於此同時,她也憶起父親與弟弟的身影。

  虞紅裳心中的殺意非但未曾消散,反倒更加的堅定。

  她的弟弟虞見濟,至今仍未聚集真靈,躺在床上暈迷不醒,如活死人一般。

  而她的父皇景泰帝,算是被沂王虞見深父子聯手,逼殺於乾清殿前。

  此仇此恨,她豈能不報?

  虞見深一聲哂笑:「其實無需如此,如今的天下人心都在你與李軒,而大晉『維新帝』的法統,自然也穩固不搖。本王也本就沒打算活下去,所以今日之後,這世間再沒有人能威脅到你兒子的皇位。」

  虞紅裳則背負著手,淡然以對:「可如不能親眼見皇兄亡故,我終究是難以安心。不過放心,皇兄你的家小都可保全,於鳳陽圈禁兩代之後即可恢復自由之身。」

  昔日太宗靖難,南京皇宮一場大火,使得建靈帝生死不明。

  所以至今都有人借助建靈帝的名義禍亂天下,使的江南屢生變亂。

  如果虞見深不能真正『死』去,那麼此人遲早還會成為大晉的禍患。

  虞見深聽了這句,不由感慨莫名:「皇妹果然變了,讓我感覺陌生。不過也好,似你這樣,才能駕馭住這大晉三萬里疆土。」

  隨後他又凝視著虞紅裳:「本王今日自當了斷,無需髒了皇妹之手。不過有一事,我一直都很好奇,想向皇妹求證。傳聞當今天子虞祐巃,是你與汾陽王之子,此言可真?」

  「是又如何?」

  虞紅裳袍袖微擺,勢如山嶽般的凌壓於此。她身後的八條金龍更怒聲咆哮,威武霸道到無以復加,浩大磅礡的神念,將這附近幾乎所有活人都壓制到跪伏於地。

  「他是我與李軒的孩子,難道無此資格?」

  「還真是~」

  虞見深一陣愣神,然後失聲一笑,將身前的一杯琥珀色液體猛地飲入喉中。

  「皇妹監國五年,天下民安物阜,堯雨舜風。汾陽王執掌朝綱,掃蕩四夷,東風入律,天下太平。你們的孩子,自然是有這資格的。不過皇妹這次真不該來--」

  「哦?皇兄難道還有後手隱伏?」

  虞紅裳的神色卻微微一鬆,她知道虞見深已經喝下了毒酒,生機正在消逝。

  她雖是決意已定,這次必欲取沂王虞見深的性命,可虞紅裳其實不希望親手沾染親人之血。

  「在西安城埋下後手的不是我,而是大司命。」

  沂王虞見深搖著頭:「這女人其實挺瘋狂的,她這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整個西安城內,有她埋下的二十三枚寂滅神珠,足以將此城幾百萬百姓合同朝廷百萬大軍都全數蕩平。」

  虞紅裳此時卻將虞見深置之不理,轉頭回望那王座之側的另一人。

  那人一襲青衫,臉上帶著鐵質面具,眼神則晦澀無比,此時也正從容不迫的品嚐著一杯琥珀色的酒。

  虞紅裳上下審視了此人一眼:「李軒說你是司馬天元,昔日司馬天元被押至京城,在審理完畢之後於秋後問斬。可數年前李軒入京,朝廷因他之故清查大理寺,發現司馬天元很可能已被人掉換,其人下落不明。」

  那鐵面人苦笑了一聲,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那面貌果真與司馬天元一般無二。

  「汾陽王天資卓絕,謀算深遠。我窮盡智慧,竟都不能傷其一毫一髮。」

  司馬天元嘆息的同時,將一張圖紙放在自己身前:「大司命那二十三枚寂滅神珠的方位都在圖上,我不能將之直接除去,只能用你們給予的法器將之暫時鎮壓。你們需盡快將之尋到,才能真正免除此災。」

  此時的他,赫然已是七竅溢血。

  虞紅裳則神色默默的抬手一拂,將一枚金黃色聖旨送到了司馬天元的身前。

  「這是李軒答應你的條件,至多三日之後,就將頒行天下。他還有一言轉告於你,其實哪怕沒有今日之事,李軒也準備免除他們的賤民身份。於儒家而言,賤籍本就不該存世。」

  司馬天元展開卷軸,發現這是一份已經票擬批紅的聖旨。

  大概的意思是為方孝孺一家平反,同時免除天下間所有賤籍。

  虞紅裳則繼續說著:「李軒還說,他會在遼東與蓬萊給他們授田,只要人願意過去安家,就可得授田畝六十。」

  可此時的司馬天元雖然唇角含笑,卻已再沒了聲息。

  沂王虞見深則是嘿然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的聲音漸漸微不可聞,七竅當中更是鮮血橫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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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5 00:58:51 |只看該作者
第0831章 綠綺羅的身份

  西安城內塵埃落定的半日之後,李軒正在驪山之上,凝神感應著自己手中的《金闕天章》正本。

  這件神寶的能力有兩種,第一個是『封神』,不過這並非是法准之力。

  《金闕天章》可以冊封六十到八十人的肉身神,在秦皇元封的內部活動。

  為他們提供神力的則是身融『元封』的三皇五帝,先秦之前的人皇聖君。

  此物結合玄黃天庭的那座『天刑台』使用,則別有奇效,可以在冊封神靈時大幅度節省神力。

  上古時代的打神鞭,封神台,封神榜,彼此間本就有著緊密聯繫。

  二就是法准了,《金闕天章》是天地人三書與打神鞭的結合體,它具備的法准力量異常強大,一為『法令』,二為『懲戒』。

  雖是兩種不同的法准,可在實際使用的時候,卻是彼此聯繫,結合一體。

  它們的使用方式很簡單,只要是書寫在《金闕天章》上的法令,都可按照法令規定的刑律加以懲戒。

  至於懲戒力度的強弱,則與書寫法令的人息息相關。

  比如目前《金闕天章》上的諸多『天條法令』,都是由始皇合同三皇五帝聯手擬定。

  所以它們的懲戒之力,極端時甚至可直接達到『神天』之境。

  所以哪怕是神天境的幾位帝君佛陀,都對此物忌憚三分,萬年中都不敢將真靈降臨凡界。

  上面還有一些大司命與少司命制定的一些『天條法令』,可與其相應的懲戒之力,就只能達至小天位的層級。

  這並非是因大小司命的力量弱小,而是天條法令的來源只能是『龍氣』與『威權』。

  大小司命之所以能勉力為之,還是依靠她們曾經身為大秦公主的身份,以及二人身為大小司命的權柄與力量。

  可此物在李軒的手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軒作為凡界朝廷認可的『玄黃大帝』,控御了凡界之內所有仙神的存在,他能夠借助此物制定出『聖天』層次的法令條文。

  當然這並非沒有代價,李軒如果一直維持這些法令天條的存在,就需持續損耗大量的氣血與神力。

  可在李軒看來,『法令』與『懲戒』的強大,完全不遜於他的『真理』法准。

  這本金闕天章,也是凌駕於昊天神印之上的豪橫助力。

  至於『千秋筆』就很簡單了,它的力量是極天層次的法准『因果』,可以通過書寫的方式操縱因果之力。

  這能力看似很強大,可對使用者的要求卻很高。

  如果使用者的力量定不住『果』,那就無法生成『因』,甚至會遭遇反噬。

  此物與金闕天章一入手,李軒就發覺自己的一身龍氣蓬勃壯大,勢增三分!

  不是只有軍隊與財力可以增加人的權與勢,強大的神寶一樣可以。

  李軒喜不自勝,擁有《昊天神印》、《金闕天章》、《周天星斗大陣》與《千秋筆》之後的他,才算是湊齊了天帝套裝,能夠做到真正的『口含天憲』。

  李軒在體會感應完這一切之後,就笑瞇瞇的抬頭,看向了對面正在瞪視自己的少司命源太微。

  「公主殿下別這麼看著我,李某這是為了天下蒼生,無可奈何。此二物在我之手,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效用,維護元封。」

  李軒感覺對面源太微的視線還是如刀子一樣,就知單純的天下大義,拿不住這女人。

  於是他又神色一肅,語聲一轉:「公主放心,待到天下安寧,公主還清欠債之日,李某一定會將這兩件神寶歸還給金闕天宮,絕不食言。」

  還是不可能還的,他知道源太微最近手裡正積了一批絲綢,價值大概在七千萬銀元左右。

  這位大概是想著囤積居奇,靠絲綢賺上一筆。

  可這位卻不知這兩年因江南糧產量大增,許多人家將臨山的下田都改種桑樹,神農院也優選了蠶種加以培育,使得蠶絲的長度與質量都有極大增長。

  預計今年的絲綢價格,會出現極大的下滑。

  昔日清末的紅頂商人胡雪岩,就毀於絲綢生意,看來源太微也要佈其後塵--

  總而言之,源太微今年的債務估計會膨脹到五萬萬。

  「此外還有一事。」李軒的神色凝肅:「秦皇元封此前一直乏人維護,我的汾陽王府與你聯手,也只能堪堪維持局面。可接下來這幾年,我得專注於太虛外域,餘力有限。

  所以還請公主殿下盡早尋覓三到四十名合適的天位,由我冊封肉身神,用於補充金闕天宮的人力之缺。此外三垣四象這七宮宮主,也得盡快補齊。」

  源太微就不禁神色凝然的微一頷首:「我明白,此事我會盡快著手。」

  她想這位汾陽王,果然是深明大義,重義守諾。

  源太微最近也確實為人手短缺而困擾,秦皇元封內活動的天位修士越多,秦皇元封崩潰的速度也就越快。

  可他們始終都拿不出足夠多的人力,追剿那些不受控制的天位。

  她卻不知遠處的李樂興與羅煙,正以飽含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初代誠意伯心想怪不得自家這個後人能夠掙下這麼一大份家業。

  這些肉身神是由李軒冊封,金闕天章與千秋筆也是操於其手,最終這些人會效忠於誰呢?

  金闕北宮的肉身神增加到五十人左右,那麼他們的財政開支也將翻倍吧?金闕北宮想要還清欠債何其困難?

  而秦皇元封的維繫,對於李軒來說,是有極大好處的。

  時間越久,玄黃天庭的根基也就越深厚。

  這傢伙明明便宜佔盡,還讓對方感激涕零。

  此時源太微又看著李軒身後的劍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可是為了大司命?」李軒察言觀色,頓知究竟,他微微一笑:「公主殿下放心,我不會取她性命。此女近年雖然作惡多端,可她到底有守護凡界萬年之功。本王會按照金闕天章的天律條文將之封印,直到她償清罪孽。」

  關鍵是他還沒法將之殺死,此女是秦皇元封的基點之一。

  不過大司命違背金闕天章的天律眾多,真要按照天律來辦,此女哪怕被封印萬年,都未必能償清罪孽。

  此女沒有金闕天章的神力支持,最多只有七百載歲壽。

  除非未來某日,李軒手中的金闕天章被他人奪取,否則大司命是沒法活著脫離封印了。

  源太微神色一鬆,心想只要不是直接死去就好。

  她想起那些慘死於大司命手中的同僚,她面色清冷:「陛下無需與她客氣,規矩該怎樣就怎樣。」

  李軒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這話也就只能聽一聽。

  他隨後就挪移腳步,來到了數里之外綠綺羅的身側:「有了金闕天章與千秋筆,我的天庭就已能初步鎮壓氣運。怎麼?你還想得隴望蜀?」

  綠綺羅原本正凝神看著始皇陵,她聞言回道:「昊天神印至少三成的殘片,一定就在始皇手中。以這位的性情,一定會將之加以祭煉強化,融入更多的天材地寶,使之神通更勝於前。

  此外『禹王九鼎』與昊天仿造的『山河社稷圖』也封印於內。裡面更聚集天下靈珍,九州之財,還有不知道多少萬套『大秦黑甲』,這些東西,才能真正鎮壓住天庭的氣運。」

  就更不用說那至少二百萬的兵馬俑。

  「--昔日始皇被幾位聖人重創,壽元幾乎消耗殆盡,於是在始皇陵內佈下『正反周天歸元大陣』,試圖借助泰山大帝的神力逆轉生死,登臨黑帝之位。

  統率此地二百萬大秦甲士討伐諸天,成就四代天庭,可惜諸天帝君都極力阻撓,讓他功敗垂成。最終他的大秦江山,以及針對黑帝的所有佈置都便宜了劉季。」

  綠綺羅目顯異澤的看著李軒:「所以這始皇陵內的始皇遺寶,是真正的天帝之資!此外還有聖人的奧秘,可能也蘊藏其中。一旦你得到始皇陵,那麼聖人都未必是你的對手。」

  而如今始皇陵的鑰匙,都已掌握在李軒的手中。

  《金闕天章》與《千秋筆》是關鍵,而斬仙令與誅神令也不可或缺。

  還有始皇的血脈大司命--

  這始皇陵中的財富與寶物,李軒已觸手可及。

  「可現在時機未至。」李軒的神色卻是反應平淡,不以為意:「此處且再等一等,你我如沒有神天之力,擅啟此地之封,只能是為他人做嫁衣。」

  隨後他又微一拂袖,在虛空中撕開一個裂口。

  「先處理那位南極長生大帝再說吧,你現在的軀體更緊要些。」

  綠綺羅知道李軒是對的,她稍稍遺憾的看了始皇陵一眼,隨後就跟著李軒一起,踏入到裂隙之內。

  隨後他們的眼前光影變化,二人來到了一座有著重重神力封禁的牢獄。

  這裡正是玄黃天庭的『天牢』,李軒一年前花了極大代價才修成,專用於鎮壓一些比較棘手的大妖巨孽。

  這裡的面積極小,只有七個牢房,卻消耗了李軒三千萬銀元的財力。

  而此時這牢房之內,已經有了三個客人。

  一位是勾陳大帝真靈,一位則是大司命,最後一位正是南極長生大帝。

  三人都被一重重的鎖鏈困鎖封禁著,不過只有勾陳大帝的真靈是甦醒狀態。

  他看著南極,眼神有些幸災樂禍。

  而監牢的正中央處,監刑神將伏友德正閉目盤坐。

  旁邊則是羅煙,她正把玩著手中的一枚劍形令牌。

  那是大司命的『誅神令』。

  李軒很早之前就從大司命手中繳獲了這枚『誅神令』,可此物是始皇以打神鞭的殘片,結合數件先天奇珍煉製,是《金闕天章》的附屬品。

  沒有《金闕天章》與相應的神位,他拿著這東西也沒用。

  直到李軒得到《金闕天章》,就直接將大司命的神職剝奪,連同『誅神令』一起交給了羅煙。

  這不但能使羅煙擁有強大的『誅殺』法准,且能借金闕天章之力,懲戒天地間的諸神。

  除此之外,羅煙還能在李軒的幫助下,調用周天星斗大陣的力量。

  而她選擇的星宮是『熒惑』,是大日星宮與朱雀之下,另一個能將陽炎之力發揮到極致的強大星宮。

  「你們來得正好,她一直在掙扎。你二人再不來,她就得脫困了。」

  羅煙斜目看了李軒一眼,就把注意力集中於『誅神令』。

  她很喜歡這東西,從入手之刻開始,就在全力將之煉化。

  李軒也把目光,放在了南極長生大帝的身上。

  後者雖然被天牢的法陣鎮壓,又被羅煙的法准封禁,可這位帝君確實離脫身不遠。

  這不是因南極的力量比勾陳更強大,而是勾陳大帝只餘真靈,南極長生大帝卻有著完整的肉身。這也使得這位南極大帝的實力,處於完整狀態。

  李軒毫不客氣,直接打開了金闕天章,以千秋筆在其上書寫一條全新法令。

  「天牢之內,南極長生大帝靈肉不得合一!」

  此時十二條紫金龍氣在他身周顯形,這些龍氣的末端,則匯於千秋筆的筆尖處。

  當這法令一成,南極長生大帝的面上就流露出驚怒之色。

  她的真靈與肉身,正被那強大的法令與懲戒之力撕扯脫離。

  這位先是怒目凝視李軒,隨後又注意到了李軒身邊的綠綺羅,隨後就瞳孔劇烈收縮。

  「你是,燧人綺羅?」

  她的眼神茫然困惑中又透出了幾分了然:「原來是你!」

  「也是燧人氏之女,伏羲女媧同父異母的妹妹,十二祖巫中的『弇茲』,昊天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九天玄女娘娘!」

  勾陳大帝則神色冷冽的看著綠綺羅:「得知這位身份之後,我也震撼不已,不知這位究竟是何時重聚真靈,復生於人世的?」

  綠綺羅卻不做理睬,就在南極長生大帝的血肉與真靈完全分割脫離之後。

  她的真靈也離開了之前依附的機械神將之軀,遁入南極長生大帝的軀體之內。

  李軒又在金闕天章的書頁上,寫下了又一條法令。

  「燧人綺羅與『九天七竅應元雷軀』靈肉合一,為『九天七竅應元雷軀』之主宰,不可分離!」

  昔日聞仲入三代天庭時受封的神職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而非帝君之尊。

  此人最初的神軀,也是燧人綺羅親手以『五色神泥』與『九天雷石』煉製而成。

  之後聞仲恢復肉身,證位南極長生大帝,這具『九天七竅應元雷軀』,就一直作為她的分神化體存在。

  可相應的,燧人綺羅也對這具神軀瞭如指掌,有著極大的契合度。

  南極長生大帝的真靈卻氣息陰冷,看著李軒:「你可知你們的所作所為,是在造無邊大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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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2章 怎麼不去搶

  「何為大禍?」

  李軒微微一笑,含著幾分好奇的朝南極長生大帝一抱拳:「在下願聞其詳?」

  南極長生大帝眼神森冷,看著正在煉化掌握『九天七竅應元雷軀』的綠綺羅。

  「我知道她想要做什麼,她無非是想要助你成就四代天帝,然後如同昊天那樣討伐聖人。可你們此舉,只會給這凡界帶來滅世浩劫。」

  李軒則若有所思的問道:「我聽說幾位聖人正在甦醒,當他們甦醒時,天下間『一元復始,萬象更新』。且佛門那邊,也有『成、住、壞、空』一劫循環之說。所以我沒理解錯的話,這『一元復始』應當是將一切推倒重來的意思對吧?」

  既然這『一元復始』就是滅世之災,這天地間注定要崩滅。那他們的作為,何談無邊大惡?

  「的確如此。」南極長生大帝一聲冷哼:「可這一元復始之期,怎麼都得等到千載之後,你與綠綺羅的種種所為,只會讓他們加速甦醒。

  幾位聖人絕不會坐視這天地間,有另一個『昊天』,另一個『始皇』出現。一旦他們甦醒,這天地間又將是一場神天大戰。昊天與始皇聯手伐聖,毀了三十三天境,如今你們要連這凡界蒼生也一併毀去嗎?」

  遠處的勾陳大帝聽了之後,就不禁「嗤」的笑出了聲,不屑一顧:「所以你聞仲就寧願做聖人的一條走狗?真等到千年之後,幾位聖人傷勢痊癒,那麼一切都遲了。」

  南極長生大帝的面上泛起潮紅,冷冷的看著他:「說來你的兄長也在圖謀天帝之尊!可以他的能耐,手段與性情,當個輔君倒是稱職,想要證位天帝,與聖人抗衡,簡直癡人做夢,勸你們早點死了這份心。他如敢妄稱天帝,我必伐之!」

  勾陳大帝卻下巴微揚:「我兄長能不能行,不是你聞仲說了就能算。至少這太虛諸域,也只有我家兄長有這樣的勇氣,有這份擔當。

  不似你等,在那些聖人座前奴顏婢膝,似如豕狗。是想著待一元復始之期到來,聖人可以開恩,在這天地之間給你們一席之地?」

  李軒在旁興致勃勃的聽著,不過遺憾的是,這兩人雖然都一副面紅耳赤的模樣,可接下來卻未能如他期盼的那樣吵起來。

  二人說了幾句之後斜睨了李軒一眼,就各自閉嘴不言。

  李軒只能再次開口詢問:「南極帝君言辭當中倒甚是顧念天下蒼生,可你難道不知秦皇元封如果損毀,這凡界勢必仙魔橫行,魔災頻發?」

  南極長生大帝則冷然以對:「秦皇元封雖然護佑了凡人,可也限制了我等。我想要破開元封,一是為尋覓成聖超脫之機,二是為你這個天地間的變數。等到一切了結,我聞仲自然會想辦法修復元封,還凡人一個清淨。」

  「原來如此。」

  李軒不知她所言真假,只能姑且信之。

  其實這位到底怎麼想的,也無關緊要就是了。

  他隨後將一張符紙,放在了南極長生大帝的面前。

  這位帝君的眼中,恰時現出了狐疑之意。

  李軒則笑盈盈的說道:「還請帝君寫一封書信給你的本體,李某想要用這縷真靈,從她手中求五縷混元五行之氣。帝君在三代天庭執掌雷部,之後又掌控『南極增廣天』長達萬年,想必是不缺這東西吧?」

  「五縷混元五行之氣?」南極長生大帝的臉上頓時現出一層青氣,眼裡頓時現出了怒意:「李軒你怎麼不去搶?」

  這傢伙究竟知不知道混元五行之氣是什麼?這都足以蘊育一件先天神寶!

  李軒就摸了摸下巴:「帝君此言卻讓我疑惑了,難道我現在不是在搶?如果帝君拿不出來,那麼李某就只能對你說聲抱歉,另做打算了。」

  南極長生大帝頓時氣息一滯,啞然無聲。

  勾陳大帝則哈哈大笑,落井下石:「你不如把她的真靈交給我,我保準一年之內,將五縷混元五行之氣奉上。」

  南極長生大帝的眼不由微微一凝,斜目看著勾陳:「我降臨凡世之前,聽說你們兄弟正在四處搜尋先天奇珍,要打造後天神寶級的陰陽雙劍,這是你勾陳的贖金?

  你們兄弟都已經窮成那副模樣,連討伐真武的經費都湊不出來,還有資財來換我的真靈?說起來,這陰陽雙劍我也能湊得出來,它們的品質一定能更勝一籌。」

  勾陳的臉當即微微一黑,他轉過頭,再懶得搭理南極。

  南極長生大帝不為已甚,同是天涯淪落人,所以大哥不笑二哥。

  她很乾脆的拿起了符紙書信,以雷霆為筆在上面疾速書寫。

  就她本意,是絕不願被李軒這麼敲詐勒索。

  可問題是她現在確實被這個傢伙拿住了軟肋。

  天地間的變局在即,南極長生大帝實不願在這個時候,折損自身三成力量。

  「還有一事。」李軒又笑瞇瞇的說著:「我希望接下來的半年內,從帝君手中出售的糧食,不得低於一百五十銀元一石,當然我這邊也是一樣。雙份的生意份額你二我六,剩餘兩成給金闕天宮。」

  一旁的勾陳大帝聽了之後,頓時怒火攻心:「一百五十銀元?你們怎麼不去搶?」

  這糧價居然就直接翻了兩倍!

  南極長生大帝則稍稍遲疑,然後就點了點頭:「可!」

  --這正合她意!

  雖然生意的份額少了,可糧價增長兩倍之後,她的南極增廣天只會賺更多。

  也就在這時,綠綺羅的周身上,忽然爆出了無數紫雷。

  當李軒側目望過去,就只見綠綺羅一個探手,竟從她原本的軀體中,抽出了無數的太初劍氣,最終凝聚成一把深綠色的長劍。

  「如何?」李軒的眼中現著期待之色:「你現在能有全盛時多少力量?」

  「七成!」

  綠綺羅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九天七竅應元雷軀內部的九天雷石,足以提供半步聖天之力。等到我將這些『太初劍氣』祭煉成器,哪怕遇到這兩位的本體,我也能抗衡三五個時辰。」

  勾陳與南極聽了之後,都是面色清冷,不置一詞。

  全盛時期的九天玄女,實力本就不遜於六御。

  而這具『九天七竅應元雷軀』不但身具強大的雷霆法准,其防禦能力也相當於『九轉金身』中的第七轉。

  李軒則是微微一喜,他現在愁的就是身邊沒有能獨當一面的助力。

  此時綠綺羅抬手一招,將一面太極圖從體內招出:「這是南極帶入凡界的兩儀造化圖,陛下你準備如何處置?」

  她剛才煉化肉身時,絕大多數時間都花在鎮壓這張寶圖上了。

  李軒則微微揚眉,陷入凝思。

  理論來說,此物交給虞紅裳,才能最大程度的發揮作用。

  不過虞紅裳需要時時刻刻坐鎮京城,出戰的機會其實不多。

  而他現在的每一分力量,都必須用於刀口。

  就在他沉思之際,綠綺羅又遲疑著開口:「說來此物的主材,是以天地胎膜與九天息壤祭煉而成,所以是能融入你那劍圖內的,不過過程比較麻煩,需要很長的時間煉化,期間你的劍圖可能無法使用。

  且兩儀造化圖中,九天息壤象徵陰與地,天地胎膜則象徵陽與天,你如果要將之融入劍圖,那麼為了維持陰陽平衡,你勢必還得投入其它的神物不可。」

  李軒聽到這句,不禁神色微動。

  與九天息壤,天地胎膜同等的神物,他手裡還是有一件的。

  其實他從南極長生大帝那裡要來的混元五行之氣也可衍化,可此物他另有用處。

  也就在這時,虞紅裳的身影出現在天牢門外。

  她首先注目的是綠綺羅與南極,眼中現著幾分好奇:「南極帝君的這具九天七竅應元雷軀,綠前輩已煉化妥當了?」

  「綺羅她已將這神軀煉化。」

  李軒略覺奇怪,心想虞紅裳為何會來他的天牢?西安城那邊明明還有無數的事務需要收尾。

  他隨後就注意到虞紅裳手中,一團五色寶光。

  「紅裳,你手中拿得是什麼東西?」

  「八寶功德泥!」

  虞紅裳神色古怪的揚了揚手中之物:「就在方才,觀世音真靈降世,與我見了一面。她代表佛門贈了我一件神寶,還有這東西,她說你可能用得上。

  說這區區薄禮,算是之前佛門與你一應過節的賠罪。我尋思你日後確需借重佛門之力,就擅作主張收起了。」

  李軒聞言,就不禁與綠綺羅互視了一眼。

  李軒心想這佛門不但上道,還很聰明,居然知道從虞紅裳這邊下手。

  綠綺羅則是一聲輕嘆:「不愧是慈航道人--」

  ※※※※

  戰後的西安城滿目瘡痍,整座城內幾乎沒有完好的建築。

  在佛門沉寂之後,沂王虞見深雖然放棄了抵抗,可這位的黨羽卻不甘降服,他們在最後的時刻裡如同困獸,極端瘋狂。

  在朝廷大軍狂猛如潮的攻勢下,這些人雖是一一受戮。可整個西安城卻都被雙方打爛,西安城內的糧倉也都被燒燬。

  這使得城裡將近六百萬降服的軍民都無家可歸,且飢寒交迫,嗷嗷待哺。

  虞紅裳與李軒卻都在次日離開,把西安城的爛攤子丟給了于傑。

  二人倒不是單純的甩鍋,就李軒本人之意,其實是想親自處置西安六百萬軍民。

  他準備以發配之名,將其中的一大半遷至遼東授田,使得陝西之地能夠休養生息。

  可此時他二人確有一些更迫在眉睫的要務需要離開。

  虞紅裳對祐巃還是放心不下,哪怕她這次是請了李軒的母親劉氏入宮照拂。

  李軒則必須前往南直隸坐鎮,他的三項稅制改革在半個月前,於南北直隸兩地正式推行。

  其中的北直隸還好,李軒在河北當地聲望崇高。

  不但河北的眾多衛所都是李軒的擁躉,各地的百姓也對汾陽王深深敬服。

  只要是汾陽王推行之政,北直隸百姓沒有不支持的道理。

  何況這所謂的攤丁入畝,就是把丁稅納入田地,無地之民就可免稅,這一看就是對百姓有好處的事情。

  在大晉開國以來,官員紳衿利用優免特權隱漏人丁,奸猾之徒又托為客籍以為規避,下戶窮民置數十畝之地,從實開報,反蒙升戶,被加派丁銀,這已是國朝第一大弊了。

  所以整個河北地域,都為此歡欣鼓舞。

  不過李軒施行『攤丁入畝』之策的主要目的,還是為滋生人口,使官府放鬆對戶籍的控制,讓百姓可以自由遷徙,出賣勞力。

  據李軒所知,清朝的人口爆炸一方面是土豆與紅薯這些高產作物的出現,另一方面就在於免除丁銀。

  百姓不用承擔丁銀的壓力,就樂於生孩子了。許多不在戶籍的隱戶,也不需要再藏於鄉間。

  李軒預計大晉的總人口,絕不下於一億五千萬,只是許多人不在戶籍而已。

  至於官紳一體納糧與田地累進稅制,就更與尋常百姓無關。

  從此所以官紳都將失去免稅資格,土地多了還必須交更多的稅,為此北直隸人人拍手稱快。

  一應官紳自然是不滿的,可在天子腳下,京城周邊,沒有人敢於直接對抗。

  雖然稅制改革的過程中存在種種情弊,比如隱瞞田畝,又比如當地官府民眾聯手隱瞞人丁等等,可大體還是順暢的。

  唯獨南直隸,官紳的力量額外的強大,又借助各地書院操持輿論。

  雖然李軒已經預做準備,整個南直隸的中上層,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幹員。可在稅制改革時,還是出現了各種狀況。

  甚至有人衝擊官府,使得當地官員不得不狼狽逃離。

  不過隨著李軒親自趕至,又明令當地衛所諸部以勾結沂王謀反之名,直接將十幾家反抗最激烈的官紳抄滅滿門,整個南直隸範圍都平靜了下來。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李軒的心狠手辣名聞天下,又有五百萬把長刀在手。

  此時如襄王、沂王等等都已身亡,世間還有何人敢正攖其鋒?

  李軒之後又整頓書院,召集南直隸眾多名儒,一應有功名的書生,在南京國子監作『義利之辨』。

  他是以敵之矛,攻敵之盾,聖人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董子也說『使食祿者不得與下民爭利』。

  你們這些地方官紳為銀錢侵佔田畝,衝擊官府,這是什麼道理?是否符合聖人之教?

  此時他儒學造詣已深,舌戰群儒,竟使南直隸群儒都無言以對。

  而此時整個大晉幾乎無人注意,朝廷在四月初下達的一封詔書,招天下德行深厚的僧人入京,輔助朝廷重整佛門典籍。

  於此同時,朝廷還組織了三個千人僧團,奔往南洋。

  當這詔書一下,天下間那些一直惴惴不安的僧人們頓時奔走相告,欣喜若狂,這意味著維新二年以來持續了整整兩年時間的佛難,終於畫上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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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3章 帝如來

  北直隸,河間城外,一輛四輪馬車在官道之旁緩緩停下。

  隨後當朝太傅陳循穿著一襲白布長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然後他的目光,就被眼前這條寬約四丈,由柏油,水泥與碎石鋪就的筆直大道,還有那些不斷來回穿梭的四輪馬車深深吸引。

  維新初年,朝廷重整與車輦有關的禮法,明令民間亦可使用四輪之車。

  於是這種裝有軸承與減震裝置,原本只能用於軍中的四輪馬車,在民間迅速的傳播推廣,成為朝廷士紳,民間富商們最喜歡的交通工具。

  這種造價低廉的四輪馬車,很快就通行於各地的大街小巷,鄉間田野。

  即便是那些真正的大富之家,也難以忍受馬拖飛車的巨大消耗,平時更多使用四輪馬車來代步。

  不過這種四輪馬車更多的還是用於運輸,它們的承載能力是雙輪馬車的十倍。

  於此同時,適宜於四輪馬車奔馳的各地官道也得到了重視。

  各地的士紳商人對官府施加了巨大的壓力,要求官府拿出錢財修繕道路,甚至是捐款籌錢。

  而陳循眼前這條由河間直到保定,並連接京城的官道,就是大半年前由地方官府籌集款項,朝廷再給予一半資金補貼修築成的道路。

  為此通州還用糧食與銀錢僱傭了九千隻力大無窮的太行妖類,幫助他們築路。

  --至於它的效果,陳述已經體會到了。

  在汾陽王制定的『交通規則』作用下,馬車一路行走如風馳電掣,不遜於他以往使用的飛車多少。

  雖然奔馳途中略顯顛簸,可那些懸於空中上下抖動的飛車,其實也沒好到哪去。

  「老爺!」

  此時從車轅處跳下了一位年過半百,鬍鬚花白,身體卻很健壯的老人。

  他把手籠在了袖中,走到太傅陳循的身後:「今日天色已晚,可能夜間會有大雪,我們可需在城外找個客棧落腳?」

  他眼前這位乃因母喪辭官致仕,辭去首輔之位的。

  可這位依然是朝廷的太傅之尊,是當朝三公之一,地位僅遜於太師汾陽王。

  所以理論來說,這位歸家榮養的途中,不但各地驛站需要按照僅次於郡王的標準接待,各地的官員還得至城門迎奉。

  可陳循一方面不喜當今官場迎來送往的風氣;一方面則是有心在歸鄉的沿途中,看一看各地民風,所以不願驚動地方官府,沿途都是過驛站而不入。

  陳循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發現此時天邊處已經陰雲密佈了,周圍則刮著抽屜風,有一陣沒一陣的。

  陳循在北京城住了幾十年,知道這是大雪的徵兆。

  朝廷今年在北方修建的官路無不平坦之至,那柏油與水泥簡直神奇。

  所以哪怕是在夜間,這由北京城直達揚州的官道也都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可如果是要下雪,那麼情況就不一樣了,道路結冰路滑,隨時都有翻車,甚至是撞車的危險。

  不過朝廷在汾陽王一力主張下設立護路司,聘請了大量的術師與妖獸,還有大量從漕運那邊分流過來的漕兵,以官道通行的稅費加以供養。

  等到雪停之後最多兩個時辰,這官道就可恢復正常通行。

  以前陳循擔憂護路司與官道收通行費,會出現擾民害民,與民爭利,甚至是壓搾百姓的現象,所以立場較為保守。

  可此時他從北京出發一路行來,卻又是另一種想法。

  雖然這護路司情弊是有的,可瑕不掩瑜。

  沿途當中,他看到許多超重的馬車,不但危險,還讓沿途道路承擔了巨大壓力。

  如果道路無人養護,無人看管,這官道只怕沒幾年就得廢掉。

  他想即便護路司上下腐化、營私舞弊,為禍也相對較小。商人們如果感覺走官道不划算,那就轉道他途。或者走海運、漕運便是。

  且如今汾陽王鎮壓朝堂,不但在年中廢除不值錢的寶鈔,將朝廷百官的俸祿提升到了景泰初年的七倍,又籌建廉政院,與都察院平行,專查貪污受賄等事。

  如今官場風氣已日漸好轉,想必這護路司的一眾官吏,也不敢往廉政院的刀口上撞。

  陳循凝目望著那道路上絡繹不絕的車隊,發現其中不但有大量的商隊,還有許多戶部各倉儲司的馬車。

  他不禁暗暗尋思,忖道不但這『護路司』很有必要,李軒提議的『道部』,只怕也勢在必行,管轄天下交通規劃,還有道路的修建與維護。

  如果這些事務都由工部管轄,那麼工部的權柄就更重了。

  「也別在城外找了,就在城內尋一間客棧。河間府南北通衙,我也想在城內看一看。」

  他說完之後,卻向道路旁的另一間客棧走了過去。

  陳循剛才就看見那客棧的門口候著十好幾輛馬車。

  這應該是一家車馬行的據點,那些馬車的車伕都聚在客棧旁的一個草棚裡面談笑聊天。

  陳循也不嫌這草棚內氣味熏人,直接走入進去,在邊角處一位拿著大煙槍的老人身邊坐了下來。

  「老丈!」

  陳循笑盈盈的看著這位面容滄桑,滿是刀刻般皺紋的老人:「這天寒地凍的,眼看就要下雪,老丈大冷天的不在家中享福,怎麼還在外面等活計?」

  那老人以為是有生意來了,忙滿臉堆笑,神態熱情的收拾煙槍:「是要下雪了,不過我家馬車的輪胎專門篆刻過符文,可以防滑的,今日夜間雪不會太大,還是可以跑一炮,請問先生是要去哪裡?」

  陳循啞然失笑:「夜裡就不跑車了,我自家帶了馬車,今夜就在城中落腳。」

  老人的臉頓時一僵,正心想這傢伙是在消遣我呢,就見陳循從一個大紅色的香煙盒裡面抽出了兩根煙遞了過來。

  老人認出那香煙盒上竟有飛魚紋路。

  他頓時肅然起敬,珍而重之的將這兩根煙收入到了懷裡。

  老人的臉上又有了笑容:「這是皇宮裡面,由汾陽王殿下監造的御制煙吧?傳說吸上一根,就可賽似神仙。我以前只聽過,從沒見過。

  讓先生您見笑了,這種香煙我還從沒見過,趕明兒回家,我讓我家幾個小子見識見識。」

  跟在陳循身後的幾個僕人不由唇角微揚,現出不屑之意。

  都心想哪有這麼誇張?香煙這東西雖然最早是出自誠意伯家的產業不錯,可汾陽王哪有空監造這種東西?

  這御制煙是內廠督造,無非煙葉與香油精良一些,都是最上等的。

  陳循則不以為意,他乾脆將手中的煙盒遞了過去:「聽老丈之言,家中竟是兒女成群啊,真是好福氣!不過您這年紀,不該在家中讓兒女奉養,享些清福?」

  老丈想到家中兒女,不禁笑顏大開,可隨後他就微微一嘆:「這大冷天,誰不想在家裡呆著,熱炕頭上躺著?汾陽王搗鼓的那火炕,是格外的暖和。

  不過沒辦法,咱家得討生活,要填肚子,還要還官府的欠債。想要賺錢,就不能偷懶。所以不單是我,家裡的老大老二也在城中的商號裡面做工。」

  「欠債?」陳循看著老人一雙粗糙的手,若有所思的詢問:「老丈家似乎還務農?應該是為從官府購買田地欠的賬吧?這還債很難嗎?」

  此時南北直隸的田稅改革,基本已進入到收尾階段。

  北直隸地主豪強為了規避重稅,將他們手中的大量田地賣給朝廷。

  而朝廷在買下這些田地之後,以分期貸款的方式,將這些田地分給當地的百姓。

  「不難!不難!」

  老人趕忙搖頭:「我家是心額外大,家裡的幾個小孩,每人都購足了二十畝田,老頭我不但買了田,還購了一輛四輪貨車。

  可其實只靠田地裡的收成就足夠還貸款了,今年我家的七十畝麥田,可是收了足足六百七十石的麥子,加上土豆、玉米與紅薯,家裡的幾個糧倉堆得都快溢出來了。換在以前啊,這種日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他臉上現出了幸福的笑意:「這都虧了汾陽王,自從維新年以來,咱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還記得十幾年前,也就是景泰初年那時節,朝廷為抗擊蒙兀,將我家最後一點糧食都強徵了去,我家所有老小都恨不得吃觀音土。可而今,這些糧食吃幾年都吃不完。」

  陳循則是若有所思:「既然老丈家溫飽無憂,還債也不成問題,為何還要如此辛苦,大冷天的出來務工?」

  老人聽了之後,就不禁苦笑;「糧食是多到吃不完,可問題是這吃的東西也不值錢了。現在官府收購糧價七百文一石。可他們卻不肯多收,每家每戶頂多只收五十石。

  剩餘的糧食想要賣給那些糧商,他們就只肯出一百五十文一石的價格,我家反正是寧願糧食爛掉,用來養豬養雞也不肯賣給他們。可是現在,什麼油鹽,白糖,棉布,毛巾,皮衣,玻璃鏡,火柴,香煙,自行車,馬車啊什麼的,這些花銷哪一樣不要錢?

  尤其我家的老小還沒成親,又想把自家的幾座房子也整一整,換上那什麼水泥磚瓦,還想要倒騰一些甲具,這也要實實在在的銀元。對了,我家最近也多了三個孫兒,在他們身上也要花錢。」

  可老人說起孫兒的時候,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

  陳循就不禁想起了最近的幾次內閣會議。

  由於糧價貶值,通貨膨脹之故,朝廷諸公日常都為之憂心不已。

  數月前朝廷大肆印製銀元,用於從官紳豪強手中購買田地。往市面投入了至少十萬萬銀元,這就使得各種物價飛速膨脹。

  汾陽王的應對方法是由朝廷引導鼓勵,讓賣地的官紳豪強們將資金投入工廠,大規模的增加各種日用品的產量。

  只要商品產量多了,價格自然就會下降。

  再就是增加商品的數量,百姓需要買的東西多了,就不會推高某一樣商品的價格。

  然後就是籌建銀行,吸引那些官紳將多餘的銀錢存入銀行吃利息。

  可即便如此,各種物價還是像在坐火箭一樣,在持續的上升。

  陳循為之深深憂慮,卻又知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朝廷必須得印製更多的銀元,在南北各地收購田地。

  只因此時南北直隸的田制改革雖已塵埃落定,可其它地方的官紳豪強,也在眼巴巴的望著呢。

  這田地裡的產出已經賺不到錢了,朝廷還要對他們徵收重稅。

  唯一的出路就是把田地賣給朝廷。

  朝廷還不能不買,這是均田制的最好時機,也不能讓這些士紳沒有路可走。

  可如此一來,這麼多的銀元流入民間,只會進一步的推升物價,造成通貨膨脹。

  陳循隨後就一聲苦笑,心想這已經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了。

  日前汾陽王欲在朝中推行官制改革,首先開刀的就是內閣,議定內閣輔臣六年一任期,不得超過兩個任期。

  陳循自忖自己輔政已達十七年之久,也就乾脆藉著母喪之期辭官,免得擋了那位殿下的路。

  陳循搖了搖頭,收起了思緒,轉而笑問:「聽老丈這一席話,感覺您一家的日子,比以前還辛苦呢。」

  「可不是?比往年辛苦多了!」

  老人重重的一嘆,可他的眼中卻是熠熠生輝:「可這日子有盼頭啊!以前一天有一碗小米飯吃,就可對付過去了。可如今我家天天吃的都是白面饅頭,隔三差五還能見到肉。還有這衣服,以前只能穿麻布衣,冬天凍得像條狗,可你看看我現在--」

  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棉衣,臉上笑容洋溢:「所以我在家裡,也請來了帝如來的佛像。現在許多人都說汾陽王殿下乃是當代聖人,是天上的玄黃大帝見不得凡世苦難,特意轉生凡世,讓我們從此溫飽無憂。

  不過我家的婆娘信佛,她說寺裡的那些僧人在告誡信眾,說汾陽王殿下乃是『帝如來』轉世托生,來給眾生救苦救難的。您還別說,自從這佛像一請到我家。我這家裡的陰氣,就散了許多。」

  陳循聽到這裡,就不禁苦笑。

  這是另一件讓他煩惱的事,關於汾陽王的各種信仰,正如發大水一樣在中原各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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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4章 霸鼎神身

  陳詢在河間府落腳的時候,李軒正在京師的地府之內,觀望著此地南面的一片血湖。

  此時在他的身側,文忠烈公負手而立,神色凝重如鐵。

  「秦皇元封漸次敞開,也打開了血海與冥河的通道,如今各大地府,都有血湖出現。都是冥河支流之水流淌於現世積存所致。這冥河可非是九泉、忘川之屬。內中不但蘊含幽冥之力,更凝聚了世間一切污穢之惡。

  這冥河與血海的出現,很可能會給地府與人世帶來未可知的變化。萬幸的是,可能是近幾年你施政有方的緣故,人世間的怨氣大幅度減少,出現於京師地府的這片血湖,並不似我想像的那麼可怕。」

  文忠烈公說到這裡,又特意看了李軒一眼。

  他的眼神略顯複雜,有欣慰也有無奈。

  欣慰的是李軒無負他的期望,執政以來理政有方,令大晉百姓豐衣足食,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此事僅從京師地府中關押的惡靈就可窺得端倪。

  景泰十四年的時候,京師地府中的惡靈還有二十二萬之數。

  可到了維新四年,惡靈數量已經不足七萬,暴跌了三分之二。

  這並非是他們磨滅得法,而是這些惡靈們得不到人間怨煞業力的補充,所以陸續消亡潰散了。

  可即便是在所謂的『永樂盛世』,京師的惡靈數量也從沒低過於十五萬。

  文忠烈公預計這惡靈的數量,一年後還會進一步的暴跌。

  但凡百姓有條活路可走,有衣可穿,有食飽腹,世間的業力就不會那麼濃重了。

  不過這秦皇元封的崩潰,也是源於他這弟子。

  自從金闕天章落入李軒之手,太虛域外對凡界施加的影響就少而又少。

  外域降臨的天位,基本都能在第一時間清除。

  可此時凡界內部對秦皇元封傷害最大的,卻是李軒本人及其部屬。

  幾年來,僅是李軒直屬的『天位神將』就膨脹到一百餘人,數量已超越大晉開國時的一倍。

  如果加上那位近日晉陞的東海龍王敖勝海,還有那位天照大神,李軒旗下光是極天境就有八人之巨,掌握極天之法的上位神將,亦有八人之多。

  --這還沒計算李軒身邊眾多的紅顏知己。

  而這些天位對秦皇元封的撕扯力度,可謂是日甚一日。

  「我知道那位冥河老祖,傳說是冥河自身誕生的意識,可以說是凡世所有惡孽的聚合。久遠之前,此人就已是神天之境。其人麾下,還有著眾多帝君,傳聞中的魔王波旬,就是冥河老祖的親子。」

  李軒抬手一招,從那血湖之中招出一團血水。

  當他的手指與那血水接觸,那水就像是活了過來,伸展出無數的觸手,意圖融入到李軒的軀體內,腐蝕墮化他的真靈元神。

  不過隨著李軒一聲輕哼,這血水瞬時散化無蹤。它的一切,都被李軒給『斬殺』、『誅滅』了。

  此時李軒又睜開了護道天眼,循著血湖的源頭遙空遠望。

  那是一條流淌於地面,常人無法目視的血色暗河,還溝通著域外太虛,連接眾多天境。

  當李軒看著這河的時候,也感覺自己被一股異常森冷的視線凝視。

  李軒的渾身上下,竟在這瞬間都被一股寒封之力,寸寸冰凍。

  不過在轉瞬間,李軒就又恢復如初。

  他的身後,現出一個由純白浩氣凝聚的巨大『理』字,在緩緩的循環轉動,也讓李軒避開那冥河對他施加的一切影響。

  文忠烈公看著這一幕,不由眸現異澤。

  他知道在距離始皇陵之戰近一年之後,李軒已經成功凝聚出了他的第一門『極天之法』。

  此時李軒的周身,又佛力輝煌。

  這是因他循著冥河窺視的時候,在那沿岸中望見一人。

  那是一位豐姿英偉,相貌軒昂,眉清目秀的菩薩,左手持寶珠,右手執錫杖,坐於千葉青蓮花上。

  他的旁邊坐著一隻諦聽獸,虎虎生威的盯視著冥河。

  這位似感應到李軒的注目,轉頭笑著對李軒行了一個佛禮。

  「你是看到了地藏王?」

  文忠烈公看著李軒這一身浩大佛力,不禁一聲冷哼:「這佛門之人,簡直是無恥之尤!」

  他知道京師之內的幾大佛寺自從立了『帝如來』像,佛寺的香火就驟增一倍,還勝於佛難之前。

  大乘佛門甚至已有人想要將『帝如來』列入三世佛,取代燃燈,成為『過去佛』,列在所有僧寺的最後一殿。

  緣由是如此一來,信徒們需要拜過諸殿菩薩之後,才能來到『帝如來』的座前。

  沿途中的所有佛與菩薩,都可沾染好處。

  文忠烈公不知這在後世叫做流量導入,卻本能的對這種行為反感之至。

  李軒明明就是儒門聖人,如今反倒是成了佛門的『帝如來』了。

  說來道門也夠無恥,最近在道觀中豎立玄黃大帝像的道觀越來越多。

  佛門還遮掩些許,可道門之人就直接對信徒宣揚,所謂的『玄黃大帝』,就是當世的汾陽王,於是當地的香火額外旺盛,百姓都捨得為汾陽王捐獻投錢。

  李軒則是失笑:「是見到了地藏王,這位菩薩還是值得禮敬的。這位發下的誓願『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不管其本意如何,只就這立意還是極佳的。

  這萬餘年來冥河都被這位壓制,世間不知少了多少靈災魔業。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名不虛傳。」

  他收回了護道天眼:「這位雖然還是菩薩位業,可戰力不下於半步神天。冥河在其鎮壓之下,短時間內應該沒有大礙。接下來的這幾個月,我也無暇顧及冥河,只能由老師與諸位城隍多加照看,勿讓惡靈妖魔接觸這些血湖。」

  這血湖有促使一切魑魅魍魎,牛鬼蛇神之屬異變強化的神通偉力。

  「無暇?」

  文忠烈公神色狐疑的看向李軒;「你又準備出征外域?是不是早了點?那些外域的帝君應該都盯上你了,這次的風險可不小。」

  他知道始皇陵戰後的這十個月來,李軒麾下的鯤鵬戰艦已經建成四艘,還有一艘正在船臺上,距離完工不遠,雲中戰艦則增加到一百四十艘之巨。

  李軒麾下的天兵天將,也在急速擴張。數量應該已膨脹到三十八萬到四十萬之間,整編師的番號數量則達到了四十五個。

  可即便如此,這份軍力相較於太虛外域那些帝君來說,還是較為孱弱的。

  「風險是不小,不過我現在如果不出戰,自己就得把自己給拖垮。」

  李軒搖著頭,面色平靜:「且大羅天那邊,還有人等著我去給他們解圍。」

  他早就將上次在太虛外域的繳獲花的河乾海盡,拿下大司命與金闕南宮的紅利也損耗一空。

  這十個月來,李軒通過糧食貿易賺到的十餘萬萬銀元,幾乎都投入到了軍隊的擴張,此時天庭的庫房裡面早就空曠到可以跑馬,還欠了神器盟好幾萬萬銀元。

  何況大羅天的紅巾軍,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那邊說是只能支撐半年,可實際上已強撐了一年有餘。

  一年來,李軒通過各種方式對紅巾軍施加援手,比如借助佛門與媽祖在外域的力量,對南極與勾陳這些帝君遙加牽制,又或以糧食為籌碼撬動其他帝君的力量。

  可隨著時日的推移,紅巾軍在大羅天境的處境,還是日漸窘迫。

  他發現文忠烈公眉頭大蹙,當即失笑:「老師放心,我這次並非倉促出兵,而是早有籌謀。且估計這次戰後,老師應該不用擔心秦皇元封崩跨一事了。」

  「哦?」文忠烈公眼現好奇之意:「老夫願聞其詳。」

  李軒聞言卻搖著頭:「此事說來複雜,且老師您多半難以置信,我就不解釋了。數月之後,老師您自然能知曉究竟。」

  ※※※※

  當李軒回到他的玄黃天庭,第一眼就往那些太陽神爐的方向望了過去。

  此時那些『巨蛋』,赫然已增加到了九座。而在它們的偏南側,還有個南北三里,規模更加巨大的球體。

  那是容納帝俊骸骨的『戴森球』,為現在的天庭提供著將近七成左右的電力。

  所謂戴森球,是現代科學家提出的概念,是一種包裹太陽開採太陽能源的人造天體,利用太陽做動力源的天然核聚變反應堆。

  這戴森球其實可大可小,如果有小至拳頭大小的核聚變源,這戴森球也可做到拳頭大小。

  而帝俊遺骸時時刻刻都在發生天然的核聚變,是製作小型戴森球的絕佳材料。

  不過李軒注目的,卻是這九座『太陽神爐』與『戴森球』之間,一座巨型的煉器工坊。

  當李軒望見那工坊上方衝起的五行之氣,頓時眼神微喜,閃身來到了這座工坊之內。

  這裡的中央處立著一個巨大的火爐。周圍足足十條粗大的管道,與此地連接。

  火爐之前,樂氏夫婦與獨孤碧落,則於此處各自屈膝盤坐著。

  李軒進來之後,就含著幾分期冀的看著火爐:「此鼎已經煉成了?我現在能不能看?」

  「最好是再等一等。」樂夫人搖著頭,沒好氣的說著:「器雖已成,卻需時間靜養沉澱,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得?此時鼎中的五行之力還沒能穩固,受不得外力之激,而你如今的靈視目力豈同小可?裡面有你的精血真靈在,又不用擔心它會跑掉,你急什麼?」

  李軒就訕訕一笑:「那麼這鼎何時才能出爐?」

  這火爐之內正在祭煉的,正是他的渾天鎮元鼎。

  此器一直都處於器胚狀態,法准之力只能發揮一成。

  這次李軒從南極長生大帝那裡敲詐勒索得來的五縷混元五行之氣,都融入至其中,不但意圖將之煉為真正的神寶。還欲再進一步,使渾天鎮元鼎的品質再做提升,生成第二種法准『混元』。

  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

  一旦此法生成,李軒就不用再受法力不足的困擾,可直接從渾天鎮元鼎提取混元五行之氣代替法力,相當於一枚接近聖天層級的外丹。

  且此物,也是他修煉武道金身的外器。

  李軒的武道是以《聚變核爐》融合諸法,霸體金身則是以自創的《浩意霸鼎訣》為根本。

  《浩意霸鼎訣》融煉龍氣與浩意於其中,練就世所絕無的中子金身。

  可既然這功法有著『霸鼎』二字,又豈能無鼎?

  在他的設想中,這座鼎就將是他的金身霸體,邁入《浩意霸鼎訣》第七個層次『霸鼎神身』的關鍵器物。

  聚十二道龍氣為鼎,融入凡界香火,凝練無上神身。

  原本在道門九轉元功與佛門八九玄功中,這個層次名為『七竅金身』。

  可李軒走的煉體之路,早就偏離道佛二途。

  所以李軒對此器,也就倍感期待。

  「至多三到五日。」樂懷遠閉目答著:「誤不了你這次出征。」

  李軒微微頷首,然後又有些憂心的側目看向了獨孤碧落。後者靜靜坐著,哪怕李軒到來也不理不睬,似不聞外物。

  「她你也不用擔心。」樂夫人的唇角微撇:「器成之刻,就是她與渾天鎮元鼎斷絕聯繫之刻,也不會損傷她的元氣。這女孩親身感應混元五行之變化,凝聚混元之氣洗練仙體,說不定再有三五個月時間,就可進入中天位。」

  獨孤碧落一年前就已晉陞小天位,此時借助這一機緣,很可能在短短時間內,跨過旁人需要十數年,甚至上百時間才能跨越的障礙,且在武道真意上大幅提升。

  李軒沒有就此輕信樂夫人之言,仍以護道天眼凝視獨孤碧落。

  他知道這位岳母,對她身邊除了江含韻之外的其他女人,都不待見。

  直到他望見獨孤碧落確實真靈穩固,元氣深厚,這才神色一鬆,真正放心下來。

  昔日李軒因自身無法承擔渾天鎮元鼎的損耗,又欲以渾天鎮元鼎鎮壓獨孤碧落千瘡百孔的真靈與肉身,故而以獨孤碧落為此鼎器奴。

  可隨著他現在修為日增,準備收回此鼎作為《浩意霸鼎訣》的根基,就需斬斷獨孤碧落與此鼎的聯繫。

  可此舉極端凶險,稍一不慎,獨孤碧落就有隕落之危。

  可如今這位已經不想死啦,李軒也捨不得自家這個貼身大秘就此身殞。

  不過就目前獨孤碧落的身體狀況來看,情形還是很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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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5 00:59:49 |只看該作者
第0835章 異性相吸

  李軒從太陽爐工坊返回天宮的時候,發現他的三個孩子,正在一間寬大的院子裡玩騎馬打仗的遊戲。

  虞祐巃騎著一隻小木馬,帶著一群勳貴子弟是一邊;張道一與夏允文,帶著另一群年紀稍小的孩子是另外一邊。

  雙方騎著傀儡木馬,拿著包了棉布的軟木劍相互衝殺。可後一方雖然人數更多,卻明顯不是對手,被對面衝得狼哭鬼嚎,四面奔逃。

  尤其虞祐巃,他穿著一身金光閃閃的戰甲,像是威武的大將軍,所向無敵。

  李軒來的時候,就發現羅煙正杏眼圓睜盯著場內,一隻手則緊緊按著腰刀。

  「虞祐巃這小兔崽子,他怎麼敢用這麼大力氣?他居然還追著允文打?」

  夏允文是羅煙的孩子,這妞年初懷了二胎,又誕下麟子,所以就讓她的長子姓了夏,還從朝廷領受了世襲神義伯的爵位。

  李軒如今從朝廷領受的恩蔭伯爵有六個,自是雨露均沾。

  不過羅煙對朝廷的爵位不是很看重,她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將虞祐巃宰了的神情。

  李軒聽了之後不禁無語,這一群孩子身上都有術師的法術護持,那軟木劍又包裹棉布,砸上去只略略有些微疼,一點都不會傷到。

  李軒搖了搖頭,走到了另一側江含韻的身邊。

  江含韻也在看著院子裡面奔跑的孩子,眼中則含著幾分異樣的光澤。

  「怎麼?羨慕了吧?」

  李軒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江含韻的神情:「羨慕了就一起生一窩,保準活蹦亂跳,與這三個崽一樣可愛。近年天下妖魔日漸安寧,含韻你真該好好休息一陣,沒必要東奔西跑的。」

  關鍵是他的正宮娘娘還帶著一個玉麒麟,讓他毫無機會。

  江含韻則是哭笑不得,揚了揚小拳頭:「你才活蹦亂跳!還有,你當孩子是豬仔啊?還生一窩?」

  她的眼眸深處,卻現出了幾分艷羨與思量。

  江含韻特別喜歡小孩,也很想與李軒有個孩子,她的母親也急的不行。

  可她一年當中大半時間都奔波在外,與李軒獨處的時間其實很少。

  而如今這天下間雖然也有妖魔為患,可李軒的羽翼日漸豐滿,金闕天宮也逐漸恢復元氣,自己歇息一段時間未為不可。

  像羅煙,她雖然兼著大司命與六道司的職位,可羅煙絕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李軒的天庭裡面偷懶,養著她的兩個孩子,如神仙般逍遙。

  江含韻隨後就收起了這些雜念,她神色一肅:「你回來的正好,這次我回來,是尋你幫忙的,我需要動用那什麼戴森球。」

  「戴森球?」李軒神色一動,然後上下看了江含韻一眼,目中的神色略顯複雜:「你的金身霸體,都到這地步了?這才兩年多一點--」

  此時的李軒既欣慰歡喜,又含著點膽戰心驚。

  這兩年他仗著自己的中子金身,後宮中無人奈何得了他,所以著實做了一些沒臉沒皮的混賬事。

  可如今江含韻的金身霸體,也走到這地步了。

  中子金身對上中子金身會是什麼結果?

  李軒雖然自問自己的霸體要強上不少,可他難道還能對江含韻還手不成?他被錘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可能性很大。

  「已經差不多,那麼多頂級的靈藥供著養著,我再無法凝練金身,那就太廢物了。」

  江含韻搖著頭,眼現期冀之色:「我現在就只差最後一步了。」

  李軒則已平復住了心緒:「戴森球不行,樂氏夫婦他們還需要用此物祭煉一些器物。不過你這最後一步,由我出手也一樣,含韻你隨我來。」

  他一把抓著江含韻的手,然後同時化為雷霆閃耀。再現出身影的時候,已經在天宮的後側『神天殿』,也就是李軒名義上的寢宮。

  可其實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沒一天是睡在『神天殿』裡面的。

  羅煙的雲煙閣,薛雲柔的小道觀,還有虞紅裳的太極樓,敖疏影的水龍殿,才是他真正的居所。

  所以這座氣派十足的殿宇,更多被李軒當成修行武道的場地。

  江含韻直接在這殿宇中盤膝坐了下來,然後眼含驚奇的看著李軒。

  「李軒你的『大日』法准已經完成了?」

  這個傢伙居然悄無聲息的就將她與她父親給超越了。

  她父親也就是在半年前突破到中天位境,凝練『寒冰』法准,另一門『雷霆』法准還在生成當中。

  「我這是取巧,借助了佛門的誓願之法。那位彌勒佛頗為仗義,手把手教我凝聚『帝如來』佛體,又借助誓願之力感悟帝俊的大日法准。不過我擔心誓願太大,無法償還,許下的誓願不多。只有三大願,一願炎漢子孫,人人都可得溫飽;

  二願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三願未來我炎漢所有十歲以上的孩童,人人都能習得文字。彌勒說我這誓願氣量太狹,算不得宏願,可我認為剛剛好,這恰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李軒一邊解釋著,一邊按住了江含韻的腦門。

  江含韻知道佛門的誓願之法,是發下誓願,換取強大的力量,再借助這份力量,實現誓願的內容。

  也就是先借再還的意思--

  就在下一瞬,她就感覺到身前的李軒,驀然間身化烈陽,將無窮無盡的陽融之力,灌入到她的體內。

  李軒選擇的第一門武道法准是『大日』,而非『聚變』。

  畢竟聚變只是一種單純的物理現象,『大日』卻將聚變,裂變,陽炎,融化,燃燒,電磁,脈衝等等現象都包含在內,應用範圍更加的廣泛。

  不過得益於李軒對裂變與聚變的瞭解,他的『大日』法准雖然只有極天層次,可就高溫的極限來說,明顯勝過帝俊一籌。再結合周天星斗大陣的『大日星宮』,其法准之力,竟隱有聖天之威。

  江含韻稍稍感應了一番,就又一次眼現出驚奇之色。

  可隨後她就收起了思緒,全神貫注於自己的體內。

  此時江含韻的軀體,正一點點的崩解,又一點點的再生聚合。

  由李軒出手,助她凝練中子金身的好處就在於自主可調,可以一個個部位來。不像是那九位金烏太子的屍骨,或是帝俊遺骸那般,不受控制的燒灼一切。

  所以效率更高,速度更快。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含韻發現自己身上的六道伏魔甲與一身衣物都在汽化蒸發。

  這本身就不是什麼太好的法器,遇上李軒的大日之力,只挺了大概一個時辰,就蒸發得差不多了。

  江含韻抬起頭狐疑地看了李軒一眼,心想李軒對大日法准的掌控力這麼弱嗎?

  可她沒有多想,繼續專注於金身祭煉。

  就在大約兩日時間之後,江含韻的嬌軀上下就生出變化,通體上下的肌膚內層,都現出一層淡金顏色,隨後又逐漸消散,恢復原有的嬌嫩。

  此時江含韻的體內,也有一股博大恢弘的元氣爆發。其血氣狼煙赫然衝起百丈,赫然直接灌入雲層,凝聚出了一片小小的雲渦。

  李軒望著這一幕,眼中頓時就現出幾分喜色。

  江含韻竟在凝練『中子金身』之刻,同時踏入『中天境』,並且以神境武意,凝聚了『力』之法准。

  就不知這丫頭最近對『力』的理解,現在又到了何等程度。

  李軒這幾天總想找機會與江含韻雙修一下,這對他的武道修行有莫大好處。

  他正這麼想著,就感覺身前一股極其強大吸力,將他與江含韻的身軀強行吸聚在一起,發出了轟然爆震。

  「怎麼回事?」

  李軒先是一陣錯愕不解,可隨後他就明白過來:「應該是引力。」

  後世眾所周知的道理,物體的質量越大,那麼相互之間的吸引力也就越大。

  質量大的東西會壓縮時空,形成一個深坑,周圍的物質會自然而然朝著這個方向掉過去。

  而他與江含韻兩人的中子金身,是將自身的血肉細胞,改造成近乎中子星的結構,其密度與質量,自然也就大到不可思議,彼此之間互相吸引,距離被扭曲拉近到接近於零。

  「引力?」江含韻原本也不明所以,可隨後就穎悟於心:「我們調一調,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把引力收一收。」

  李軒依言而行,嘗試著收縮身周自然散發的引力,可下一瞬,兩人都被一股強大的斥力往外推開。竟使兩人都撞開後方的牆壁,掀起了漫天煙塵。

  李軒很快起身,與江含韻面面相覷,然後他就心想好吧,看來還得調磁場。

  中子星的磁場旋轉極快,其磁軸又與自轉軸並不重合,這不但能為李軒帶來強大的防禦力,還可生出『脈衝』電流,強化李軒的『雷霆』與『大日』神威。

  不過兩人之間的磁場對衝,卻又成了個大問題。

  於是當李軒開始調磁場的時候,兩人「鏘」的一聲又被聚在一起,臉貼著臉,身貼著身。

  江含韻就不禁苦惱的撓了撓頭:「這磁場不對,再調吧。」

  可李軒已經不想再調磁場了,他不但眼神變得異樣起來,手腳也開始活動。

  「這事不急,我覺得我們可以先生一堆小星星出來。」

  「什麼意思?」

  江含韻隨後就醒悟過來,兩人如果都是中子星,那麼生出來的自然是小星星了。

  何況此時的李軒,已經在她耳邊吹著氣,彼此間呼吸可聞。

  江含韻象徵性的抵抗掙扎了一陣,可這徒勞無益。

  李軒壞極了,他不但將引力開至最大,也跟隨著江含韻一起變化磁極,使得彼此一直都處於異極相吸的狀態。

  「你這個色胚!無恥之尤,放開我。」

  江含韻面紅耳赤,渾身發軟,她開始用拳頭去錘李軒的肩。可她沒法完全發力,這力度也就很有限。

  同一時間,羅煙的目光從她懷中正在吸奶的嬰兒身上挪開,狐疑的看向了『神天殿』的方向。

  然後她就額角青筋凸顯,頭疼萬分的揉著眉心。

  一年多前,李軒與敖疏影『龍震』了將近三個月。敖疏影過了許久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意識到情況,然後就羞愧到一整年不敢踏入玄黃天庭一步。

  而如今『龍震』方休,『磁震』又開始了嗎?

  那兩個人的磁力擾動,使得整個玄黃天庭的磁場,都為之動盪不已。

  於此同時,在天宮之外的『太陽爐工坊』內,樂氏夫婦也抬起頭,也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宮內深處。

  樂夫人隨後就目光陰冷的看著丈夫:「如此荒淫無道,你確定他是芊芊的良配?」

  樂懷遠則是一聲輕嘆:「嫁妝都已經給了,你還想怎樣?何況此子倒還算君子,一直都依著芊芊心意。」

  樂夫人咬了咬唇,終還是把目光轉向爐內。

  天宮裡邊的磁場開始震,他們這邊也必須跟著調。

  幸在這『渾天鎮元鼎』已經進入到收尾階段,影響已經不大。

  ※※※※

  李軒的面皮終究還是沒厚到無視一切的程度,他只稍稍調戲了一下含韻就收手了。

  之前與敖疏影的龍震,是因二人都對那震盪茫然不知。

  李軒對自己身邊的幾個女人還是很尊重的,也早就意識到他們兩人引發的磁力風暴會席捲天庭全域,豈能夠沒臉沒皮的再這麼做下去?

  關鍵是江含韻的拳頭錘的他很疼,雖然砸不破他的金身,可那力量積累下來還是非同小可,差點讓李軒內傷。

  所以在小半刻時間之後,他們二人就都聯袂現於人前,平息了所有人的議論猜測。

  至於之前的磁暴,兩人修行造成的些許動靜而已,這不是很正常嗎?

  也就在李軒心裡籌謀著,該如何找個合適的地點,將含韻騙上床榻。卻見一座散著五色光芒的鼎,往他的方向飛過來。

  於此同時,樂懷遠的聲音遙空傳至:「幸不辱命,此鼎已經煉成,共具三大法准,鎮壓、五行與混元。」

  李軒當即眉眼一揚,一邊想這樂氏夫婦的煉器術果然值得期待;一邊把目光,往太陽爐工坊方向掃望過去。

  當他發現獨孤碧落果然安然無恙,就神色一鬆,就一手持鼎,再次回歸到了『神天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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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6章 得寸進尺

  神天殿內,李軒周身浩氣勃發,十二條赤金色龍氣咆哮纏捲,一一沒入到渾天鎮元鼎內。

  此時他的天庭草創近乎五年,控御凡界鬼神近乎兩載,可謂是根基漸固,氣運深藏。

  哪怕不借助他身為凡界執宰,汾陽郡王的身份,他能調度的龍氣之厚,也可達到虞紅裳的半數。

  更有無量的香火神力,融入其內。

  而天庭帝君之龍氣,與凡界皇朝之龍氣,自然是不盡相同。

  當這些赤金色龍影,都沒入到『渾天鎮元鼎』內,這尊三足青銅鼎外頓時現出無數的奇異銘文。

  再當它們從鼎爐之外的十二顆龍頭噴薄而出,就更顯聲勢浩大,汪洋恣肆,壯氣吞牛。

  隨著李軒將懸於虛空的『渾天鎮元鼎』招入手中,這些龍氣,浩意,神力,都如同罡氣一樣凝聚在他的周身,堅凝難破。

  李軒的臉上不由現出了幾分愉悅之色,完成了這一步,他的『霸鼎神身』就算成了。

  旁邊的綠綺羅望著這一幕,眼中也不禁現出了幾分異澤。

  她心裡暗暗佩服李軒的巧思。

  李軒的煉體之途走到這一步,無疑是取巧了,走上了借助外力速成的道路。

  可李軒的取巧方式足夠巧妙,借的外力也額外強大。

  渾天鎮元鼎本就是極其強大的神寶器胚,昔日蜀國王建王衍父子祭煉此器時,都是不惜成本,投入的主材,全是世間能尋到的頂級奇珍。

  其中光是綠綺羅能分辨的,就包括『大羅仙金』、『銀河星砂』這些上古時代都非常罕見的奇物。

  再當李軒將五縷混元五行之氣融入其中,此物已可說是後天神寶中的上品。

  雖是比不得金闕天章,可此物只需時間蘊養,足以滋生蘊養出聖天之法。

  李軒以『渾天鎮元鼎』為樞紐,將龍氣,浩意,神力融為一體,化為護體罡元。

  從此之後,只需他龍氣在身,浩意不滅,神力不絕,任何人都難傷到他的真身法體。

  可李軒作為儒門聖人,只需其心志不墜,其琉璃浩意自當隨其文章長存於世。

  且此時李軒在凡界的信徒,何止三千萬?

  各地百姓入佛寺道觀祭拜,那是一定得拜一拜玄黃大帝與帝如來的。

  李軒的天庭可毀,龍氣可滅,可他的浩意、神力,卻難被擊垮。

  唯一的核心樞紐『渾天鎮元鼎』,更是堅固難破。

  「道門有『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之說。你這是『一尊金鼎落在手,我命由我不由天』。這一身霸體,在帝君當中已是上上等,僅遜鬥戰勝佛與二郎神兩籌,從此不空不壞。」

  當李軒的一身氣息逐漸穩固,綠綺羅就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讚嘆:「唯獨這內臟、七竅還差了許多,有著破綻。否則便是九轉元功的極限,也遠不及你。」

  「慢慢來吧。」

  李軒說話的時候,又從袖中取出三件先天奇珍,然後將之一一融入五臟,煉入元魂。

  這是取自於東海龍宮的『先天壬水』,借助周天星斗大陣凝練的『先天星辰金氣』,以及從帝俊屍骨提煉出的『大日神炎』。

  這相較於他體內的先天葫蘆籐與九天息壤有些偏弱,卻足以形成初步的五行循環,與『渾天鎮元鼎』內外相應。

  也就在這刻,李軒的一身真元沸騰鼓盪,自然而然的就達到了中天之境。

  綠綺羅見到這一幕,不由心驚不已。

  之前由李軒『霸鼎神身』滋生的兩大法准,金剛與不壞還算正常--

  九轉元功與八九玄功修到第七境,都能衍生出防禦類別法准,如防禦,鐵壁,金剛,不死,不朽,不滅與不壞等等。視個人的情況不同,數量不一,強弱不等。

  只是李軒衍生出的法准之力,額外的強大。

  可此刻李軒的肉身,卻在滋生第三種極天法准。

  道名永恆!佛名永住!

  李軒自己也很滿意,體內先天五行成就之後,就可將五臟六腑逐步提升強化。

  待得他日後修為升至極天之境,自然而然就可將他的霸體,推升至第八重『道恆唯真』。

  李軒此時又一揮袖,將那『六合誅仙劍圖』展現於身前。

  他略一跨步,踏入劍圖之內。

  此時他的六合誅仙劍圖較之一年前,又發生了極大變化。

  劍圖中央盤捲著一藍一紅,如蛟龍般翻捲旋動的兩道虹影。

  整片虛空中,則充斥著陰陽之氣,它們緩緩的循環轉動,仿如立體版的陰陽魚圖,有著『陷殺』與『陰陽』之力。

  在劍圖的外圍,則是十二口正反六合主劍,以及整整一萬七千縷『正反六合誅仙劍氣』,它們在外圍仿如游魚般的繞旋,竟然滋生出了聖天級的『斬殺』與『誅滅』之法。

  李軒接下來卻將手中的『渾天鎮元鼎』,置入陣圖當中,然後就笑著拍了拍手:「如此方能在太虛外域,與諸天大帝爭鋒。」

  跟隨他身影走入進來的綠綺羅,也不禁柳眉微揚。

  她知道李軒這是以『渾天鎮元鼎』鎮壓『六合誅仙劍圖』的中樞,又以『六合誅仙劍圖』守護『渾天鎮元鼎』這個金身霸體的樞紐,使得這二者,再沒有了任何破綻。

  從此之後,他人欲破李軒霸體金身,需先破『六合誅仙劍圖』,欲破『六合誅仙劍圖』,則需進入圖中,毀去這尊『渾天鎮元鼎』,何其難矣?

  綠綺羅心想那南極長生大帝號稱天下間守禦無雙,可如今這個稱號,怕是要換人了。

  她又將目光遠眺,望向陣中的那兩道彷彿蛟龍般的虹影。

  她想那位紫微大帝倒是真可謂兄弟情深,這位尋不到合適的陰陽劍器,居然將這東西尋來,用於贖買勾陳真靈。

  那曾是昔日名震上古,令眾多大羅金仙與帝君聞風喪膽的『金蛟剪』,可惜毀於封神之戰。

  後世昊天集齊此物碎片,將之祭煉成劍,名為『長虹落月』,亦是無比強大的後天劍器。

  雖然不是最頂尖的神寶,可其法准之力,恰與『六合誅仙劍圖』相合。

  李軒的這門功法修行至今,終可說是氣象初成。

  ※※※※

  三日之後的渤海,整整四艘鯤鵬戰艦,一百四十四艘雲中戰艦,懸浮於海面之上一千二百丈處。

  而此時在海面之下,有一艘藏於海床之上的飛梭正在蕩漾不已。

  那從飛梭中散出的震波,不但穿透了籠罩在外的神寶『水經圖注』,讓周圍海域暗流洶湧,也使得周圍的海面,又生出了高達三丈的大浪,一波波的散向了遠處。

  等到這一波波往四面散開的浪潮終於恢復平靜,在那艘深海中的飛梭內,敖疏影也面色潮紅的穿起了衣裳。

  她的臉色有些懊惱:「我還是控制不住,又得被人笑話了。」

  李軒則莞爾一笑,他依然在床上仰躺著:「疏影多慮了,今日渤海之內本就風浪不小,我們又是在這深海之中,誰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由於『龍震』的緣故,他們做這種事的時候,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在野外挑選地點。

  主要是敖疏影臉薄,這頭母龍都不敢在她的神宮裡面與李軒行人倫之禮。

  他隨後就皺起了眉頭:「可總這樣也太不像話。」

  李軒其實很喜歡的,這滋味就好似偷情,可他臉上卻是一副不滿的神色。

  這可是時間管理大法的精髓之一--

  敖疏影的神色當即一慌,面色羞愧:「夫君你再等等,我現在只差些許火候就可凝練法准。那個時候,應可平,平息那個時候的震波。」

  她平時性情豪邁颯爽,與江含韻類似。

  可與李軒成婚之後,卻還是受到父母的影響,將《女誡》﹑《內訓》奉為圭臬。

  所以敖疏影對不能與李軒正常人倫,一直都很歉疚。

  李軒就面無表情的微微頷首:「可疏影你總是這樣,真讓人快意不起來,你我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可如今這婚卻像是沒結似的,見個面還得偷偷摸摸。」

  敖疏影更覺虧心,她用貝齒咬著下唇:「這也是無可奈何,之前在你天庭的那段時間,簡直丟死人了,就好像是被人圍觀一樣。」

  「也罷。」李軒嘆息了一聲:「我就再等等,不過疏影你必須補償我。」

  敖疏影就眼神一亮,疑惑的看向他:「夫君想要什麼補償?只要疏影能做得到的,一定不會拒絕。」

  李軒聽了之後,心中就得意的一笑,在敖疏影的耳旁小聲說話。

  片刻之後,敖疏影就已面紅似血。

  她稍稍猶豫,就將螓首微微低匐,埋入到了李軒的某處。

  李軒只覺是飄飄欲仙,他享受了一陣,隨後又忽發奇想:「疏影,不如你變化成龍體試試,說來我的金身霸體已經到了第七重,可以初步變化形態了--啊!」

  此時李軒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這是因敖疏影重重一口咬在了他的身上。

  這位兩江五湖之主用足了力氣,她想這個傢伙,實在太得寸進尺了!

  大約半日之後,李軒神清氣爽的遁空踏入到了他的『玄黃大帝號』。

  羅煙早就在這裡等著,她略含哂意的看著李軒:「嘖嘖,瞧你這副春風得意的模樣,看來是很享受吧,龍女的滋味很不錯哦?」

  李軒微一愣神,狐疑的詢問羅煙:「你怎麼知道?」

  他自問是做足了防備措施的,連水經圖注這東西都動用了,今日渤海上的風浪也確實很大。

  羅煙則面無表情的往下方指了指:「元君的渾天炮錘功力見漲。」

  李軒順著她的目光下望,就發現海面之上浮起了大片的魚屍。

  他頓時心中有數,訕訕一笑:「這不是好事嗎?說明疏影她距離凝練法准,又近了一步。」

  李軒已望見羅煙臉上的冷笑之意,他隨後就王顧左右而言他,轉頭看向獨孤碧落:「碧落,準備的如何了?」

  「三個時辰前就已準備周全,只等你一人了。」

  獨孤碧落面無表情的回應道:「三十八萬天兵甲士都已登艦,一千三百萬發炮彈,四萬萬發子彈,還有各種備用物資,足以讓我們持續高強度的作戰兩個月。然後是糧倉,一共六千七百萬石各類糧食,都已清點完畢。」

  她抬眼看著李軒,語中略含埋怨:「半天之前,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可結果拖到現在,海面之上又震了一波,又浮出了好多的死魚爛蝦。」

  李軒面上竟然連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他點了點頭:「那還等什麼,直接出發吧!想必中流元帥、江伯父他們已經等得很不耐了。」

  這次出征,他將江雲旗也請了過來。

  這位自凝練出寒冰法准之後,即便是在太虛外域,也可算一位強者。

  獨孤碧落心想你還好意思說?

  她義父都快把嘴都氣歪了好不?還得初代誠意伯李樂興代為轉圜周全,小心翼翼的去哄。

  「呵呵!」獨孤碧落不含分毫笑意的笑著:「你自求多福吧,我看妹妹她的臉色,可是很不好。」

  接下來她還是遵照李軒之命,將出發的指令,下達於諸艦。

  一瞬之後,這支龐大的船隊,就在少司命的輔助下撕開了秦皇元封,紛紛穿梭至太虛域外。

  李軒聽到『妹妹』這兩個字,頓時心膽微顫。

  獨孤碧落的妹妹,自然是修成了中子金身的江含韻。

  他微覺懊惱,今日一時快活,竟忘記時間了。

  實在是敖疏影給予他的感覺,過於新奇了。

  可隨後李軒就收拾起了心情,把思緒轉回到正事上:「塗山君,你那邊還沒聯繫妥當?」

  九尾塗山君原本在笑吟吟的看戲,在聞得此言之後,卻是略顯愧色:「請主公見諒,屬下有負所托,未能將孟章神君說服。不過他也沒拒絕,只說是再考慮一二。」

  孟章神君也就是四象中的青龍。

  李軒聽了之後卻毫不失望,他微微一笑:「有這句話就足夠了,時機一到,由不得他不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軒忽然心神微動。

  他感應到太虛域外,無數道強橫意念往他窺照過來。

  它們匯合在一起,宛如巨山一般凌迫於李軒之身。

  李軒卻處之泰然,他的『霸鼎神身』已經讓他無懼於任何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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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7章 合縱連橫

  當四艘鯤鵬戰艦張開巨大羽翼躍出秦皇元封之外,李軒就望見了星空之中,無數的木質戰船密佈虛空,星羅棋布,不勝枚舉。

  它們如潮水般的蜂擁湧動,開始準備圍追堵截。

  而在其它方向,還有更多的戰艦趕來。

  「至少五萬三千艘!」

  江含韻從她父親那裡返回到艦橋指揮艙,她先用拳頭錘了李軒一頓,然後也把注意力轉向太虛域外。

  然後她也倒吸了一口寒氣,心想如果每艘戰船平均一百五十人來計算,那麼圍在這凡界之外的軍隊,竟足達八百餘萬。

  而此時更讓她暗暗凜然的是,距離他們大約千里的方位,赫然現出一隻巨大的鯤鵬。

  那應該是鯤鵬吞海大帝的真身,竟顯化出了將近三千餘里的龐大鯤體,朝著他們怒吼『吞吸』。使得一股無比龐大的吸力凌加於李軒麾下所有戰艦,使得它們全都慢如龜速。

  甚至就連戰艦的內部,包括在內的所有一應人等,也感覺他們的一身氣血精元在被那鯤鵬強抽吸取。

  江含韻的腦海之內,頓時就想起了一句話--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這是半步神天之境!」

  羅煙的口中,也發出了一聲呢喃。

  這鯤鵬大帝的分神化體僅能掌握聖天之法。

  而此時其本體展現的吞納法准,毫無疑問是半步神天之境!

  李軒則是揉了揉胸口,撫平著那裡的痛感。

  江含韻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有真把他打成內傷。

  「來的可不止是鯤鵬,我們的許多老朋友都在--」

  李軒的目光遠眺,掃望太虛,他第一眼注目的,就是那個輝煌佛影。還有那二十四枚圍繞著凡界盤旋飛舞的定海神珠。

  那是『燃燈佛』,此人兩次折損真靈,居然還沒有從佛位上跌落,可見其根基深厚。

  李軒沒有遲疑,直接拿出了『金闕天章』,並以『千秋筆』在天章之上書寫律令。

  「凡界之外三百五十萬里內所有生靈不得主動傷人,否則以外修擅闖凡界之罪論處!」

  這是對『金闕天章』的一種巧妙運用。

  金闕天章中『外修擅闖凡界之罪』的懲戒是什麼?打落位階,處以死刑!

  任何天位之境的修行之士擅入凡界,都會被『金闕天章』的戒律鎮壓,打落境界,然後被執掌金闕天章戒律之人殺死。

  這是先秦的歷代聖君擬定,有著至少十二種不同的聖天法力,以及四種神天階位的強橫偉力加持其上。

  李軒制定的律法,則以言辭巧妙的撬動其力。雖然沒法達到在凡界內部的效果,可六七成的律令之力還是有的。

  當這天律擬定,那鯤鵬大帝的吞納之力瞬時就為之一窒。

  它顯然已察覺到異常,不但一身氣息急速衰弱,那『吞納』的力量也被削弱了至少七成。

  此時李軒的周身,則衝起了一身純白浩氣,在戰艦之外,顯化出了一個巨大的『理』字。然後他又抬手一指,引動『大日星宮』,將一股炙熱的陽炎之力化為光束,朝著鯤鵬大帝的方向轟擊。

  不過當那陽炎光束轟至的時候,卻只掃到了巨大鯤鵬的尾部,在它的尾脊上方燒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李軒的大日法准原本無此威勢,可此時借助金闕天章之力,卻使其神威突破到『神天』!

  而他的『真理法准』,則進一步鎮壓著鯤鵬之力。

  鯤鵬吞海大帝的龐大妖身不得不化為鵬體,它張開雙翅在太虛中一個迴旋,直接往太陰星方向退走。一路躲避挪移,到避入至一千七百萬里外的太陰星背面,才甩開金闕天章的壓制與李軒大日炎陽之力的追擊。

  此時那燃燈佛、南極、紫微、勾陳等人,在李軒的氣焰威壓之下,也不得不紛紛收起了動手之念。

  他們麾下的太虛戰艦依然氣勢兇猛,可在李軒的眼中已不足為畏。

  當四艘鯤鵬戰艦攜帶著它們羽翼下的雲中戰艦提升到急速時,堵在他們前方的木質戰船都是觸之即碎。

  鯤鵬戰艦的鯤骨與鋼鐵艦身,讓它們的船體無比穩固,仙家符陣,丹符朱篆的力量則更增其勢。

  高達每個呼吸七十里的速度,還有那由冷雨柔特製的撞角,使得這四艘鯤鵬戰艦本身就具有炮彈般的神威,所向披靡。

  它們沿途中撞碎至少七十艘木質戰艦,最終脫圍而出,滑向了無垠太虛。

  此時那幾位帝君,都緊隨於他們的戰艦之後。他們的遁速,也遠超於鯤鵬戰艦之上。

  其中勾陳帝君鼓盪起億萬雷霆,往幾艘鯤鵬戰艦方向轟擊。那燃燈佛更是將二十四枚定海神珠轟砸而至。

  李軒卻先是以十二條磅礡龍氣與勾陳大帝遙相對抗,同時在『金闕天章』上,寫下了第二條律令--天章周圍百萬里內,禁止一切法器飛行與太虛飛遁之法!

  這一條律令寫下,勾陳等人的飛遁之速,都不約而同的放緩。

  可僅僅只是放緩而已,他們的力量,足以抵禦『金闕天章』的聖天戒律。

  所以李軒隨後又寫下『違者施以禁行七日之刑』!

  當這律令寫下,那『金闕天章』當中頓時劈出了無數紫雷,轟向了百萬里內所有在飛遁的個體。

  強達聖天層次的懲戒,不但阻住了二十四枚定海神珠,也讓燃燈、勾陳等人瞬間移動艱難,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四艘鯤鵬戰艦越行越遠。

  勾陳展開一雙巨大雷翅追擊了片刻,知道被甩開了九百萬里,他的『雷霆』法准已不能及,不得不停頓了下來。

  他略顯無奈的「嘖」了一聲之後,又發出了一聲讚嘆。

  「好一個真理之法!」

  對於『金闕天章』的力量,勾陳毫不驚訝。

  此物能令諸天帝君不敢踏入凡界半步,就足見其能。

  勾陳只驚奇於李軒的『真理』之法,這不但可壓制,破壞他們這些帝君的力量,竟然還可增幅『金闕天章』的法准之力。

  方才的『律令』與『懲戒』,赫然都接近於神天,否則還不足以讓他們放棄追擊。

  此時的紫微大帝,也飛凌到了他的身側。

  這位帝君穿著一身緙絲十二章袞服,頭戴十二旒冕,面貌二旬左右,五官俊逸絕倫,周身則紫意縈繞,貴氣逼人。

  他背負著手遙望那遠去的四艘鯤鵬戰艦,眼神若有所思。

  「情況有些棘手了。」勾陳微微一嘆,轉頭望向紫微:「兄長,這傢伙一旦遁入太虛,就如魚歸大海,想要在無垠太虛中,再尋到他可不容易。我們的所有天境,都會受其威脅,有被劫掠的風險。」

  可紫微大帝卻答非所問:「此子竟將金闕天章帶出了凡界。」

  「嗯?」

  勾陳大帝不由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兄長:「這不是很正常嗎?」

  換成是他,也不會將金闕天章這樣的強大法器棄之不用。

  紫微大帝卻一聲輕哼:「此物一旦落入你我這樣的人手中,可輕易掌控整個凡界。」

  「那又如何?」勾陳大帝搖著頭:「你得先從他手裡搶到這件器物,李軒此人同具天凡龍氣。只需此人還活著,金闕天章的器靈就不會捨他而去。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將此人的艦隊截住。截不住的話,我們別說是圖謀天章,自身都得損失慘重。」

  紫微大帝微微頷首道:「此事我已在著手,清虛道德真君、清源妙道真君與南極大帝三位已經允我之請,助我聯手演算其人方位。」

  清源妙道真君自然是二郎神,清虛道德真君則是昔日『玉虛十二金仙』之一。

  昔日三代天庭那場大戰,那些聖人弟子要麼隕落,要麼被打落境界。

  這位清虛道德真君是十二金仙當中,少有還能保持『聖天』位業的存在。

  可當聽到『南極』二字,勾陳大帝不禁呲牙:「南極?你請她做什麼?」

  紫微大帝則斜睨著他:「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這天下生靈都處於生死存亡之際,你還在乎這小小恩怨?人家南極都暫時不計較你毀其肉身之仇,你一個大男人也該拿出一點氣度。」

  勾陳大帝就不禁撇了撇唇:「我只擔心她不懷好意,兄長你如一意堅持,那也使得,不過那人身具真理法准,你的紫微斗數未必有效。」

  「自然還有人相助,不過這次欠下的人情就大了。」

  紫微大帝搖著頭:「傳令各處,嚴加防備。勾陳你親自統率主力,鎮守『中極紫微天』,與『上宮勾陳天』。」

  他們的手中,雖然掌握著為數眾多的天境碎片,可最精華的兩處所在,還是在這兩大天境。

  不但人口眾多,達到五百萬人,且都土地肥沃,礦藏無數。基本都能做到自具自足,無需外購糧食。

  「還有!」

  紫微大帝語聲微頓,眸中含著無窮冷意:「盡快將金闕天章離開凡界一事,傳告無垠太虛。」

  勾陳大帝頓時微微蹙眉,他知道這是紫微大帝借刀殺人之計,意圖借諸帝之力,圍堵李軒。

  可此舉有利有弊,他們日後在爭奪金闕天章時,也會多出無數對手。

  ※※※※

  李軒在甩開勾陳等人追擊之後,就乾脆利落的劫掠了沿途的三個小天境。

  可惜的是,這些帝君早有準備,他們早早將當地的儲藏與高明工匠移至到大本營安置,以至於李軒的收穫少而又少。

  幸在他這次征伐太虛的目的,並非是為了劫掠。

  很快他百餘艘戰艦就轉變方向,往一座名為『成武廣境天』的天境世界航行過去。

  沿途當中李軒感覺到他手中的昊天神印微微發熱。

  這是有人以術數之法,演算他們的艦船方位,且手段極其高明。以至於李軒與李樂興、中流居士、塗山君幾人聯手的力量都快壓制不住。

  李軒不得不將他的六合誅仙劍圖張開,覆蓋住所有艦船,這才抵禦住這股力量侵襲。

  直到李軒麾下這百餘艘艦船,抵達『成武廣境天』。

  此處赫然也是戰艦雲集,足足二萬三千艘戰艦集結於此,氣勢輝煌雄壯。

  這次李軒卻沒有躲避,而是下令麾下所有艦船在距離『成武廣境天』大約七百里處緩緩停下。

  「走吧!我們去會會那幾位帝君。」

  李軒道出這句的時候,就直接踏空而出,直往『成武廣境天』方向行去。

  他身邊的諸極天,眾神將在稍稍遲疑之後,都紛紛緊隨其後。

  成武廣境天只是一個方圓二百里的小世界,有大約十萬人在這片碎片天境中生存。

  不過此時在這世界的中央處,卻豎起了一座巨大的石臺,周圍還環繞著六十餘萬全副武裝的兵將。

  而石臺之上端坐的幾個身影,都散著無邊偉力。

  初代誠意伯李樂興遙空望了一眼,就微微嘆息。

  相較於勾陳、紫微、南極這幾位帝君的兵馬,李軒聯繫的這幾位帝君可真寒酸。

  他看出這六十三萬天兵甲士看似甲冑齊全,可其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拼湊而成。

  也唯有南面那十五萬穿著藍色戰甲的兵將,算是裝具齊整。

  如果他沒猜錯,這應該是普濟天妃在太虛域外的部將。

  當李軒閃身來到石臺上,發現他左邊立著的,是兩位穿著全副甲冑,身軀雄壯如山般的魁梧身影。

  這二人一位髯長二尺,丹鳳眼,臥蠶眉,面如重棗,唇若塗脂;另一位臉大而方、廣額疏眉,面相威嚴,眉心處有一道丹紅長痕,頜下則是一簇髯鬚。

  右邊正是敞開大肚,笑瞇瞇的坐於躺椅上的彌勒佛,在其下手處則是普濟天妃,以及一位面貌儒雅,做儒生打扮的中年秀士。

  李軒目光掃了這幾位一眼,然後抬手一禮:「後輩李軒,見過幾位帝君,佛陀!」

  此時除彌勒與普濟天妃之外,其餘三人在回禮的同時,也在凝神打量著李軒。

  也就在這一瞬,一道赤紅矛影忽然撕裂虛空,朝著李軒轟擊而至。

  「你一個晚生了幾千年的後輩,有何資格讓我兄長對你俯首稱臣?」

  那矛影如蛇,瞬時激發起李軒周身十二條紫金龍氣環護於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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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8章 滾雪球(一)

  「鏘!」

  擋住這一矛的是江含韻,她一刀擋在了李軒的身前,然後整個『成武廣境天』都為之震盪了起來。

  這個小天境還是太小,過於脆弱了。

  江含韻滑退至身後,口角竟然溢出了一線血痕。

  「好厲害!」

  江含韻看向那丈八蛇矛的來處,眼神讚嘆:「不愧是張桓侯!」

  她估測這一槍,已經有了聖天級的水準,居然有轟穿她中子金身的趨勢。

  果然是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神將。

  張桓侯卻更覺驚訝,他睜著虎目訝異的上下看了一眼江含韻:「你這女娃,這武力肉身好生了得!」

  雖然是隔了幾千年的後輩,可這女孩卻已有了初步與他抗手之力,其天賦也是肉眼可見。

  「翼德不得無禮。」

  那是三界伏魔大帝關長生,他抬手一拂,止住了張桓侯進一步的動作:「玄黃大帝麾下強將如雲,你勿需自取其辱。」

  此時李軒身後以李樂興為首的八位極天,八大神將,臉色都已很不好看。

  各自以神念,遙鎖著張翼德。

  李軒則笑了笑,坦然自若的在最上首處坐了下來,然後遙望著張桓侯:「桓侯問我有何資格讓你兄長俯首稱臣?那麼憑我治下大晉百姓安居樂業,衣食無憂,盛世遠邁漢唐可夠?憑我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橫掃草原,將狼居胥納入中土治下可夠?」

  張桓侯就不禁一陣呲牙,他一生當中雖然也戰功彪炳,是彪炳史冊的無雙猛將。可與李軒比較,那真沒法比,簡直被踩到塵土裡面去了。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已是兩漢以來武人功業的天花板,可他眼前的這個傢伙,居然已將狼居胥與燕然山都納入治下。

  讓人心折的是這位在建立蓋世武功的同時,居然還一手締造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古之三代之治都遠不及他。

  即便張桓侯,也不願昧著良心說自己不服氣。

  雖然人家晚生了好幾千年,可成就確實比自家強,有著聖君氣象。

  「還有~」

  李軒指了指遠處,他麾下的那一百多艘戰艦:「朕麾下錢糧億萬,足以讓整個太虛外域溫飽無憂。」

  張桓侯的氣息再滯,然後就「嘿」的一聲笑,退回到了三界伏魔大帝關長生的身後。

  說到功業,張桓侯就感覺面皮頂不住。

  說到糧食,張桓侯就更無可奈何。

  他們家歷來就缺乏糧食,只能依靠外購補充。

  可最近數月來,某個缺德的傢伙讓整個太虛域外的糧價抬升了將近七倍,讓他兄長治下二十三個小天境,九百萬人口都餓脫了形。

  「帝君在凡界功業彪炳,本人佩服萬分。」

  三界靖魔大帝越武穆,竟神色凝然的起身,遙空往李軒俯身一拜:「然而本人更欽佩帝君志向,統合三十六天,使太虛域外再無戰火,再無餓殍。帝君若為此故征伐外域,那麼本人與麾下眾將,願效力於陛下座前,盡犬馬之勞。」

  李軒心中頓時大喜過望。他當即起身扶起了越武穆:「武穆放心!李某今日願在武穆面前立誓,日後李某為天帝,必以天下蒼生為念,必為萬世開太平!不負天下,也絕不負武穆!」

  他原本的意圖,只是以糧草為籌碼,脅迫這兩位帝君臣從附庸於己。或者退一步,用糧食僱傭二人出兵。

  卻萬萬沒想到這次,竟能得越武穆的直接投效。

  他想有了這位三界靖魔大帝為他征戰,那麼整個太虛外域,何人可堪為他之敵?

  越武穆也不禁微微頷首:「有陛下此言,本人與麾下將士,都敢為陛下效死。」

  他的語聲平淡,卻似含蘊萬金。

  他想這句話換成別人來說也就罷了,都不值得他一哂。

  可從李軒嘴裡道出來,卻是份量十足。

  他近年對凡界的一切都關注有加,知道秦皇元封內發生的變化。

  只觀李軒的用兵施政,越武穆就能知其性情為人。

  凡界的大治,也印證了這位玄黃大帝確有這樣的能為。

  三界伏魔大帝關長生的面皮則抖了抖,眼中略顯無奈之意。

  越武穆此舉,早在數日前就與他通過聲氣,打過招呼。

  可這位的舉措,還是將他置於尷尬之地。

  他們兩家在外域素來同進同退,聲應氣求。雙方聯手合璧,才能在太虛外域立足。

  可如今越武穆投效李軒,卻讓他落入到孤掌難鳴的境地。

  試問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關長生微微搖頭,也起身朝著李軒一禮:「關某亦願隸從陛下,為陛下大業效綿薄之力。」

  李軒聽出這位的言辭中,有著極大的保留。

  所謂隸從,就是附庸的同義詞。

  可李軒已經很滿足了:「壽亭侯請起!今日得壽亭侯附從,李某如虎添翼!」

  他知道這位三界伏魔大帝雖是性情倨傲,卻忠義無雙。只要今日這君臣名份一定,那麼就不愁這位不為他出力。

  日後他遲早能將這位武聖收入羅網,畢竟這世間,已經沒有第二位能讓他千里走單騎的人了。

  大秦之後的所有帝皇,雖能修至大天位,極天位,並借助龍氣之助,身擁無窮偉力。

  可一旦身死,其真靈也會被中土龍氣吞沒融合,強行融入至秦皇元封當中。

  萬載以來,唯有一位奪取了黑帝神位的漢高祖是例外。

  之後李軒又看向了自己的左側,那普濟天妃當即颯然一笑,朝著他一禮:「臣下自當遵從帝君號令。」

  她與李軒的君臣名份早定,又從李軒手中拿了一年多的低價糧食,此時絕沒有抗命不遵的道理。

  立於普濟天妃身後的中年秀士,則是深深看了李軒一眼:「吳本亦願為陛下驅策!」

  這是南方保生大帝,其人生前為濟世良醫,受其恩惠者無數,其醫術高明,醫德高尚,聞名遐邇,被尊為神醫。

  所以其人死後即被北趙朝廷冊封為大道公,吳真人,隨後又加封『保生大帝』,在福建南洋信仰廣泛,在福建與南洋有廟宇數千座,信徒僅次於普濟天妃。

  不過南方保生大帝麾下的兵馬不多,素來都是依附於普濟天妃。

  李軒也笑著回禮:「保生大帝醫術通神,一手生生造化之術,直追南極長生。能得保生大帝為羽翼,是李某的榮幸。」

  隨後他就皺起了眉頭,略含不滿的看向一直都在笑呵呵摸著肚皮的彌勒佛:「佛陀今次誠意不足。」

  彌勒佛當即無奈的摸了摸腦袋:「陛下何出此言?最近婆羅門諸神攻勢如潮,我佛門在六慾天連續失土,勉力才能支撐。能抽出這十三萬佛兵甲士,已經是竭盡全力。不過我另外帶了七萬佛兵前來,雖然他們實力不俗,卻無甲冑護身。」

  李軒不由咧了咧唇,知道這位彌勒佛,是盯上了他從『淨心無漏世界』搶奪來的那七萬套『明王戰甲』。

  李軒一直在向外發賣這些戰甲,可這兩年當中才售出不到兩千套。

  「灑家來了這裡,就足見誠意。」

  彌勒佛笑盈盈的看著他:「必要之時,灑家會親自出手,鬥戰勝佛也可隨時趕至。那猴子遁法超絕,億萬里都可瞬息而至。」

  李軒這才神色一鬆:「那七萬套『明王戰甲』我可給你,可這七萬佛兵必須直接聽命於我。」

  「這二十萬佛兵甲士,都可聽從陛下調遣。」

  彌勒佛難得的雙手合十,神色端莊肅穆:「另有四大護法天王,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從此效力於陛下御前,聽從陛下差遣。」

  李軒聽到這裡,就不由滿意的一揚眉,心想自己這次卻是枉做小人了。

  這四大護法天王他是知道的,名為『天王』,卻都已掌握了聖天法准。只是佛門的資源不足,不足以晉陞帝君而已。

  他又目光遠眺,往『成武廣境天』外的兩萬三千艘太虛戰艦看了過去,胸中壯志如虹。

  這些太虛戰艦雖然都已上了年份,許多狀態不佳,甚至還打著補丁。

  可得了這支軍馬之後,他就有了橫掃諸天的資本。

  而此時他的『昊天神印』,也在劇烈震鳴。

  今日他與三位帝君定下了君臣之盟,頓使神印中的兩大法准,達到了聖天之極。

  如今反是這殘缺的『昊天神印』,不足以承載他的龍氣,他的權勢,束縛了他的力量繼續增長。

  儘管這一年來,李軒也在收集天材地寶,試圖將之修復。

  可『昊天神印』全盛時,是能與金闕天章並駕齊驅之物。

  在這個奇珍異寶漸漸稀缺的時代,他想要讓這殘印恢復完整狀態談何容易?

  --唯一的辦法,只有強取豪奪!

  「陛下!」

  三界靖魔大帝越武穆的語聲,打斷了李軒的思緒,這位眼現考校之意的往他望了過來:「而今君臣名份已定,敢問陛下接下來,準備用兵何處?」

  「自然是先揀軟柿子吃。」

  李軒回過神之後,就微微一笑:「不過此事不急,我們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他望見這臺前的幾十萬甲士,還有那些太虛戰艦上的兵將,大多都狀態不佳。

  三界伏魔大帝與三界靖魔大帝麾下,雖然有著眾多鬼神之屬。

  可他們的一部分神力,來源於兩位帝君麾下的生人香火。

  可這些活人飢餓不堪,氣血不足,又能為他們提供多少神力?

  而此時越武穆與關長生,都不禁精神一振。

  即便彌勒佛,也不禁眼現期待之色。

  他們佛門同樣缺糧,婆羅門諸神一直在封鎖身毒,讓他們無法從身毒之地,獲取哪怕一石米糧。

  至於更西方的那兩位聖人天帝,就更加的強勢霸道。其治下之土,絕不容外人染指。

  而在扶桑之東,那片隔了一個大洋的東勝神洲,雖然土地肥沃。可諸天神佛為爭奪這方土地,使東勝神洲災難不絕,東勝神洲之民,也屢次遭遇滅頂之災。

  直到現今,那位西方天帝才逐漸佔據上風。

  可東勝神洲的糧產,就更沒有出售給佛門的道理。

  ※※※※

  李軒將關越兩位帝君視為未來肱骨,也有心盡快騰出所有戰艦的倉庫,所以非常慷慨。五家最終從他這裡拿到了兩千二百萬石糧食,足以供應他們麾下之民豐衣足食的過上三五個月。

  李軒深知用兵之要,還從庫房裡拿出了高達二十萬石的豬肉牛肉供諸軍食用。

  所以當這龐大艦隊在李軒號令之下出征,駛入無垠太虛的時候,所有軍艦的將士無不都士氣大增,澎湃如虹。

  李軒首先選的軟柿子,就是『四象神君』。

  這一是因這幾位神君的領地,就距離『成武廣境天』不遠。

  二是他執掌昊天神印與周天星斗大陣,繼承三代天庭,對於這四位有著天然的名份,天然的優勢。

  而就當這兩萬三千艘戰艦,抵臨至『朱雀南陸天』外萬餘里的時候。朱雀陵光神君就直接遞上了臣表,隨後又率領麾下七千艘太虛戰艦,十三萬朱雀甲士,六十萬大軍,加入到李軒轄下大軍。

  這位其實與李軒早有默契,之所以沒有參與會盟,是因對綠綺羅還存有怨氣之故。

  可等到李軒率大軍抵境,朱雀陵光神君還是乾脆利落的降服。

  接下來是白虎監兵神君,李軒兵臨之刻,依然是白虎拱手而降,十六萬白虎甲士,七十萬水師大軍,八千艘太虛戰艦,也都納入到李軒麾下。

  這位神君竟比朱雀更為恭順,白虎代表西方金氣,監察天下兵戈。

  而如今天下兵戈之事,無疑是以李軒為首。

  所以這位神君對李軒膺服異常,絕非是因李軒喜吃白虎丹湯。

  隨後是青龍孟章神君,耽擱了李軒三日時間。

  這位對李軒大軍的到來頗為意外,當即在『孟章東靈天』聚兵百萬,試圖自守。

  可當李軒轄下四艘鯤鵬戰艦,一百四十四艘太虛戰艦,總數四百多門『加農電磁炮』在一輪齊射中將『孟章東靈天』的防禦法陣轟到潰散瓦解,青龍孟章神君就果斷降服。

  此時的李軒,原本看在真武大帝的面上,欲略過『玄武執明神君』不理。

  可就在他的艦隊,於『孟章東靈天』休整時,這位執明神君卻率領八千九百艘戰艦,加入李軒的轄下。

  這一刻,李軒麾下的太虛艦隊,已經如滾雪球般壯大到五萬餘艘。

  僅是能用於太虛外域作戰的天兵甲士,就達一百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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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5 01:00:54 |只看該作者
第0839章 滾雪球(二)

  中極紫微天,被紫微大帝邀請至此的幾位帝君,還有眾多精通術算之法的仙修,無不都是眉頭大皺。

  這個時候已經沒必要演算了,李軒麾下四萬七千艘戰艦,還有五百餘萬大軍,已經沒有遮掩行蹤之意。

  他們正在太虛當中浩浩蕩蕩,橫掃向前。

  讓人忌憚的是這支大軍的披甲率將近一成半,也就是一百五十萬甲士。

  「只需二十天!只需要有人能頂住他二十天,我等就可集兵與之決一死戰!以三倍的兵馬將之碾碎。」

  「接下來是地仙之祖鎮元子,這位在三代天庭一戰中襄助聖人,卻被秦皇重創,失去了地書,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這位獨據『五莊觀天境』,地域還算廣大,有地二千餘里,生民六百萬,能夠出動兵馬三十餘萬。」

  「這位能頂得住嗎?」

  「你得問這位大仙,願不願意與那位玄黃大帝對抗?這位地仙之祖可一向猾頭。」

  「關鍵是那些凡人鑄造的電磁炮,幾乎沒有任何防護法陣能夠對抗。『孟章東靈天』是青龍老巢,卻被一炮而跨。鎮元子他拿什麼與玄黃大帝抗衡?」

  紫微大帝也心中不甚樂觀,他想鎮元大仙大概率會選擇降服。

  果不其然,僅僅半日之後,就傳出『五莊觀天境』開境投降,鎮元大仙被迫臣服於玄黃大帝的消息。

  李軒轄下的眾多太虛戰艦往五莊觀轟了一炮,將這座宮殿般的莊園轟塌了小半。

  地仙之祖鎮元子原本有遁入無垠太虛避讓鋒芒之意,可最終還是顧念他的徒子徒孫,親自出降。

  「後面是誰?我記得是三眼靈官馬勝與趙公元帥?」

  說到這兩位,清源妙道真君楊戩與勾陳大帝就不由搖頭。

  三眼靈官馬勝也被稱為華光天王,其實力僅遜真武,是昔日昊天的肱骨之臣,將聖人視為死敵。

  此人會如何抉擇,不問可知。

  至於趙公元帥,乃封神時期的趙公明,此人執掌財神之位,所以倍受百姓敬奉。

  可其人法力已遠不及當年,麾下兵將也不過六十餘萬,在無垠太虛中只能勉強自保。

  紫微大帝對於這兩位已不抱任何期待,而事實也如同他們的預料。

  三眼靈官馬勝降服,趙公元帥降服。

  那位財神更盡起寶庫,將其儲備的五十七萬套冷銀天甲,還有三萬多位技藝高明的匠人,敬獻給了李軒。

  而此時李軒的軍馬已經膨脹到六百餘萬,戰艦六萬三千艘。

  僅僅一刻時間之後,就有更糟糕的消息傳來。

  四大天師集戰艦二萬九千艘,戰兵三百餘萬,在趙公明的『無量金銀天』與李軒的大軍匯合。

  所謂四大天師,是指正一道四位道行超絕之輩--『降魔護道天尊』張道陵,『沖應孚佑真君』葛玄,『神功妙濟真君』許遜,『玄風永振天尊』薩守堅。

  他們當中的每一位,法力都直追帝君。

  這四人依托凡界支持,在太虛外域中立足已達七千載,彼此扶持護助,整體的力量亦可與勾陳大帝統御的部屬相當。

  「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張道陵與李軒是姻親,下兩代的天師一個是那玄黃大帝的姘頭,一個是他的私生子。至於另三位,他們的徒子徒孫都捏在李軒的手裡。」

  「呵~」

  以『天眼』觀照太虛外域的清源妙道真君楊戩忽然發出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這是從龍之功啊。」

  一直坐於紫微下首,不發一言的南極長生大帝直接長身而起,踱步走向了殿外:「可笑!我等還在想著如何將之圍剿,人家卻已有了橫掃六合,一統中土諸天之意。」

  勾陳大帝見狀,不禁眉眼微揚:「聞太師這是起了畏懼之心,想要退縮是嗎?」

  南極長生大帝當即轉過身,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後就撕裂虛空,離開了這座大殿。

  她的語聲,則依然留於此地:「聞某顧念大局,暫且不與你這渾人計較。不過你勾陳之言,聞某記下了。此番聞某回歸,自當在南極增廣天盡起大軍,尋覓與其決戰之機。希望日後首先向那凡人俯首稱臣的,不是聞某。」

  勾陳大帝嘿然冷笑,還想說什麼,卻被紫微大帝攔住。

  這位搖了搖頭:「十八弟你不用管她,此人不會容許任何人輕易坐上『天帝』之位,其人坐擁大軍近七百萬,甲士八十餘萬,底蘊深厚,是李軒繞不開的大敵。說實話,此地諸人論到戰意之堅,便連你我都遠不及她。」

  此時的清源妙道真君,卻唇角上揚:「二位,別只看南極啊,我那位師叔祖燃燈佛,已經離去多時。」

  紫微與勾陳二位帝君的臉,不禁微微一黑。

  南極長生大帝是光明正大的走,燃燈佛卻是悄無聲息的離去。

  這位看似還悠閒的坐在那裡,可其實只是一點焰火顯化的分身法體,其真靈早就遁去多時。

  「這位師叔祖還這麼小家子氣,他此時想走,我等又不會怪他,頂多笑話幾句。」

  勾陳大帝一個拂袖,毫不客氣的將燃燈法體湮滅,隨後神色苦惱道:「燃燈靠不住,他的那個弟子托塔天王李靖,就更不行。」

  三代天庭破碎之後,托塔天王李靖依托其衛戍天庭的軍權,繼承了昊天將近三十九萬冷銀甲士,以哪吒與巨靈神將為臂膀,在太虛外域的力量不遜於帝君。

  其本人的法力雖然稍弱,是聖天境當中較弱的一位。不過他的三個兒子,卻是一個比一個強悍,其中的哪吒三太子,更是霸體金身直追清源妙道真君與鬥戰勝佛的存在。

  幸在這位太子與其父的關係並不和諧,否則這位托塔天王早就可以稱帝。

  紫微大帝則長聲一嘆,從寶座之上站起:「其人聲勢已成,如滔天大浪,沛不可擋。十八弟,你我如今之計,除了盡起大軍與之正面決戰,將其勢打散之外別無他法。」

  勾陳大帝的面色無比凝重,他的身影隨後化為一點星光,消散於這殿堂之中。

  「我先回一趟勾陳上宮天,兩日之後,我會率軍與兄長你匯合。」

  此時他們二人雖已集兵五百餘萬,可這絕非是他們全部的實力。

  如果全面動員,二人的軍力之廣更在南極之上。

  紫微大帝接下來又掃望著在場諸人:「寡人軍務繁忙,無暇招待,諸位請自便吧。如有願意留下襄助的,寡人感激不盡。」

  那些被他請來的諸多仙修,卻有將近七成的人請辭離去。

  這些人的臉上,無不都是面如土色。

  他們之前奉紫微大帝詔令前來,一是貪圖這位帝君的高額禮金,二則欲結好紫微大帝。

  可此時他們一直試圖推衍演算的那位,竟彷彿有了一統諸天,成就四代天帝的氣象,情形自然與先前截然不同。

  紫微大帝的性情是出了名的仁厚,不會與他們計較。

  可那位玄黃大帝,其人心性如何,會否記仇報復,他們也不能確定。

  太虛外域對其人的傳言很多,大多虛妄不實。可唯獨有一點可以確證,此人的死仇大敵,如今大多都已屍骨無存。

  此時清源妙道真君楊戩也神色肅穆的起身,朝著紫微大帝一抱拳:「帝君,你我下次見面,或是在戰場之上,還請帝君見諒!」

  紫微大帝頓時面色發苦:「二郎也要棄我而去嗎?」

  「我的情形,帝君你是清楚的。清源廣境天,也擋不住他現在的大軍。」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搖著頭:「那位大軍至清源廣境天,或有戰艦十三萬餘,大軍近一千四百萬,又有眾多帝君為臂膀,整個佛門為奧援,我拿什麼抵擋?」

  紫微大帝聞言,當即神色默然。

  他對於楊戩的心思,如何能不明白。

  雖然此人昔日與昊天關係不合,可那畢竟是他的舅父。

  他嘆息一聲:「吾自當聯繫五方五嶽,一同出兵。」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卻搖著頭:「先不說他們會否同意與帝君結盟,即便應允出兵,也需要時間,我的清源廣境天等不了這麼久。何況--」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的語聲一頓,含著幾分懇切的看著紫微:「如今聖人覺醒在即,外域諸帝則對萬象更新之日戒懼至深,惴惴不安。

  此時與其說是那位玄黃大帝威服外域,倒不如說是諸帝無可奈何,選擇了這位玄黃大帝作為對抗聖人的旗幟首腦。紫微你欲求取天帝之位是為何?也無非是欲借天帝位格,獲取聖人偉力。紫微你--」

  可他語音未落,紫微大帝就出言打斷:「二郎是認為,吾的心性,權謀,軍略,都遜色他良多是嗎?」

  他從楊戩的臉上看出了答案,卻微微搖頭:「二郎其實無需多言,吾可奉他為天帝,卻需他將我擊敗再說。吾如今,有進無退!」

  清源妙道真君楊戩目光微動,若有所思,隨後他就笑著抬手一禮:「那麼楊戩就告辭了。」

  隨著楊戩這一句,他的整個人已經化作星星點點,消散於空。

  這座宏偉的寶殿,頓顯空空落落。

  只餘紫微大帝遙目望向虛空,他手按著劍,一雙丹鳳眼中戰意盎然,無垠龍氣環繞於周,浩蕩的紫意衝貫雲霄。

  他想這位在短短數年間崛起的玄黃大帝,真有資格坐穩那『天帝』之位?

  那麼便由他紫微,來試試其成色如何吧。

  ※※※※

  同一時間,李軒已接到了托塔天王的降表。

  這位麾下的萬餘艘太虛戰艦,已經在趕來匯合的途中。

  托塔天王仍有保留,降表中只說願意稱臣,奉玄黃大帝為主。言下之意,還是想要保持獨立,作為天庭的一部附庸,獲取六御五方般的地位。

  可李軒既已得三界伏魔大帝與三界靖魔大帝為臂助,就沒有慣著托塔天王的道理。

  從四象神君開始,李軒給予的臣從之約就較為嚴苛,如果不能保證他對部屬的掌控力,那麼這些部屬他寧願不要。

  唯獨鎮元大仙是例外,這位奉上了二縷『混元五行之氣』,換取五莊觀一定的獨立權。

  李軒當日就將之融入至『昊天神印』,使這件神物的品質進一步的提升,也就讓他有了進一步威壓諸天帝君的力量。

  「把這封詔書交給托塔天王。」

  李軒將一封剛剛寫就的詔書,遞給旁邊侍立的陵光神君朱雀:「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不需要來了,我們戰場上分勝負。」

  陵光神君朱雀看了這詔書一眼,思緒就為之一緊。

  這是李軒冊封李靖為『托塔神君』,執掌天庭戍守的旨意。

  除了位格提升一等,其餘一切職權,都如同三代天庭。

  然而李靖父子需付出的代價,是交出麾下所有的軍權。除此之外,二人必須領受李軒的『封神』,將一線真靈寄托於金闕天章,從此受天章管束。

  條件之嚴苛,竟比他們四象神君都不遑多讓。

  陵光神君朱雀卻面無表情的將詔書收起:「我這就趕過去,李靖父子未必會答應,可我會盡量將其部屬帶來。」

  李靖麾下多是昊天舊部,李軒則是昊天的繼承人,如今兵多將廣,聲勢浩大。

  陵光神君朱雀相信他至少能將李靖一半舊部,招入至李軒麾下。

  陵光神君朱雀對綠綺羅不滿,可此時卻樂於見李軒成勢。

  --只需這位的『神權』法准進入神天,就擁有為王母破封之力。

  等到陵光神君朱雀離去之後,綠綺羅就從李軒後方的屏風中行出,她看著舷窗之外那浩浩蕩蕩的艦群,眼神略顯迷濛:「這真是時來天地皆同力,我沒想到,你這次外域征伐,居然還真有了統一太虛外域之望。」

  李軒則莞爾一笑:「這是人心所向,勢之所趨,這些帝君都有了聯手合力對抗聖人之意,可彼此間恩怨糾纏,互不服氣,一直不能決出首腦,算是被我撿了便宜。」

  他隨後神色移微凝:「伏魔大帝怎麼說?」

  他說的正是三界伏魔大帝關長生,李軒欲以四萬套冷銀天甲為籌碼,說服這位伏魔大帝如同三界靖魔大帝那般,成為他真正的臣僚。

  「幸不辱命!」綠綺羅微微一笑,將一份臣表奉至李軒的眼前:「這是伏魔大帝親手書就的臣表,你只需蓋章用印,從此就可以金闕天章約束這位大帝。」

  李軒神色微喜,當即將那臣表展開。

  其實金闕天章對這些帝君的約束力非常有限,李軒真正看重的,還是天章中由先秦眾多聖君人皇擬定,禁止諸帝踏入凡界的規條。

  其神天法准,還是能有效牽制諸天大帝,保障日後凡界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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