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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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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6 00:46:04 |只看該作者
第90章 薅聲望!死命薅

  ……

  那一拳。

  正面撞上了伯鈞老祖的那一爪。

  “轟!”

  兩股能量沖擊在一起,氣浪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伯鈞老祖淩空的身軀向後倒翻了十多丈,才勉強定住身形。臉上潮紅一閃而逝,顯然是吃了些虧,隨後身如飛絮般緩緩飄落于地,他的臉色震怒到了極緻:“是你,公孫漭!”

  趙氏的主要地盤, 就是在山陽公孫氏的對面,他與公孫漭之間也曾打過兩次“交道”,彼此不算陌生。

  漭老祖一擊得手後,也如重錘般落地,雙腳在青石地面上砸了一個坑。

  他掀起了灰袍上的兜帽,冷笑道:“趙伯鈞, 你不顧切磋規矩,對一個十二歲的幼童出手。此番傳揚出去,你的名聲必將掃地。”

  “你……”伯鈞老祖怒極攻心,一口憋住的血差點噴出,“公孫漭,你莫要血口噴人,老夫隻是關心心切是出手阻止那丫頭孽殺我曾重孫。”

  公孫漭也隻是故意懟他一句而已,此事既然未成,自然是奈何不得堂堂一位老祖。但是趁機落井下石,降低一下趙氏威望的事情,他豈能錯過?當即朗聲說道:“是與對錯自有公論,今日上千人親眼目睹這一切,自然會將貴家族的所作所爲,宣揚出去。”

  伯鈞老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們與王氏的恩怨,暫且不論是非對錯。卻也輪不到你們山陽人來插手吧?莫非, 你是準備挑起姻親之戰嗎?”

  公孫漭哈哈大笑道:“趙伯鈞,少跟老夫扣如此大帽子,老夫不過是閑暇來探望探望曾外孫王守哲而已。湊巧碰到你們劉趙兩氏一頭撞來, 也湊巧看不慣你以大欺小,堂堂老祖竟欺負人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娃娃。你若要切磋,我隨時奉陪到底。”

  伯鈞老祖倒也是有些驚疑不定。

  按理說,他們此番前來王氏鬧事威壓,本是臨時湊約的行動,公孫漭即便得到消息後也來不及趕至。

  莫非。

  這公孫漭真的湊巧前來作客?

  不過,他情知此時不是與公孫漭爭論此事之時,眼見著自家曾重孫兒還在地上打滾掙紮,當即怒聲道:“大膽王氏小兒,趙鼎騰既然已經落敗,爲何還驅使毒蟲折磨他?”

  王珞靜剛想說話,王守哲卻站到了她的前面,言語平靜而溫文爾雅道:“切磋一道,彼此有所損傷在所難免。何況那趙鼎騰身壯如牛,威武而不凡,意志堅定如鐵,交戰至今未曾開口認輸。自然被認定猶在與舍妹的交戰狀態之中,說不定下一瞬就會跳起來反戈一擊。舍妹爲了切磋取勝繼續出手,合情合理,理所當然。”

  “好好好,你一個小輩,也敢當著老祖面如此放肆,大放厥詞,你們王氏家教便是如此不堪嗎?”伯鈞老祖震怒不已。

  “抱歉,我王守哲區區不才,正是王氏之族長,可不是你家小輩任你斥責。”王守哲平靜無波地說道,“至于說放肆,劉趙兩氏的族長劉勝業,趙進賢,張口王瓏煙,閉嘴王瓏煙,那是何等之張狂跋扈。本族長沒有照例喚你一聲【趙伯鈞】,已經頗有涵養了。”

  伯鈞老祖氣得全身都在顫抖:“王守哲,你的意思是不準備放掉我曾重孫兒了?”

  “猶在交戰中,可輪不到我作主。”王守哲回頭道,“珞靜啊,你和那趙鼎騰繼續好好戰鬥,別弱了我們王氏的名頭。對了,我看那趙鼎騰天賦異稟,意志力非常堅定,恐怕身懷某種血脈戰體。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莫給人逆風翻盤了。”

  “是,四哥哥。”王珞靜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一臉認真和嚴肅。繼續吹奏蟲笛,引著各種毒蟲靈蜂,開始向趙鼎騰進攻。

  兄妹兩個如此一本正經,一唱一和的睜眼說瞎話。讓一旁的漭老祖都不由心中微微一抽,之前聽守哲的種種,總覺得瓏煙姑奶奶和公孫蕙會有所誇大。

  如今看來,言辭恐怕是對王守哲保守了。當即,他提醒道:“切磋歸切磋,注意點別弄出人命來。”此言一出,漭老祖都覺得自己睜眼說瞎話的境界有所突破了。

  “是,漭老祖。”王珞靜抽空恭敬地回了一句。

  不遠處,柳遠睿和柳若蕾兄妹兩個,也是吞咽了一下口水,咱們家守哲哥哥平日裏看起來很是溫文爾雅,是個翩翩君子。

  可這一但發起狠來,還真是非常可怕。那個趙鼎騰,真的是好慘好慘。

  “小輩,果真是好膽。”伯鈞老祖怒極而笑道,“公孫漭,既然今日你要護著這些小輩,就別怪我們把你一起揍進去。知德老兄,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不準備出手嗎?”

  他的話音一落。

  另外一駕馬車之中,轎廂簾子打開,一位穿著樸素胡須皆白的老者緩慢走出,也不展現靈台境的淩空飛渡能力,而是步行走來。

  但是他每走一步,便好似跨出去了數丈有餘,仿佛縮地成寸一般。

  他面色紅潤而白發飄飄,衣袂隨風流蕩,仿佛迎面走來一個德高望重的陸地神仙,幾個呼吸間,便到了衆人面前。

  劉氏老祖劉知德。

  “劉知德,見過漭老祖。”知德老祖微微稽首。

  “公孫漭,見過知德老祖。”既然對方有禮貌,公孫漭自是不會失了世家的風範,同樣回禮。

  知德老祖頷首,不緊不慢道:“既然漭老祖湊巧在此,知德也明白老祖護孫心切,實則對我劉趙兩氏頗有誤解。”

  “我劉趙兩氏,盡管與王氏有所誤會,但終究都是宙軒老祖庇護下來的家族,算得上是一脈相承。本應彼此守望相助,彼此扶持,怎奈何走到今時今日地步。”知德老祖面色平靜道,“不如這樣,隻要王氏族長王守哲,當面承諾永不幹涉我等轄地內的事情,並驅逐那些招收的民夫,此事便此揭過。”

  漭老祖目光看向王守哲。

  王守哲上前,神色一正,朗聲道:“我們平安王氏,與劉趙兩氏不同宗不同祖,談不上一脈相承。此外,平安一隅是宙軒老祖和王氏諸位先輩們舍命保住的人類棲息地。”

  “我等身爲子孫後代,若是眼睜睜地看著旁人糟踐老祖基業而不聞不顧,豈非成了愧對列祖列宗的孽子孽孫?”

  此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引起了王氏族人,以及絕大多數圍觀者的共鳴。

  王守哲面色肅然道:“我倒有個建議,不如我們王氏,劉氏趙氏三族聯手。一起賑災,協助無辜的平民百姓們度過這個難熬的困境。在此,我王守哲代平安鎮兩萬子民,拜謝知德、伯鈞兩位老祖。”

  說罷,王守哲長身而起,雙手拱起抱拳,深深地彎下了腰。

  “說得好,王氏是仁義之族。”“真不愧是宙軒老祖的子孫。”

  “爲了兩萬平民百姓,王氏族長竟然摒棄前嫌,向對方行此大禮,真乃大德大仁。”“如果能將劉氏趙氏迷途知返,那真是一件大功德。”

  圍觀的群衆們,被王守哲這句話,深深地感動了,你一言我一句地暢想起“美好未來”來。

  王氏諸位族人,也都面面相覷,家主這是真的打算與劉趙兩氏合作賑災嗎?這似乎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隻有趙伯鈞和劉知德,才能真正感受到王守哲這一番話,這一大禮,讓他們究竟有多難受,多惡心。

  這小子誅心啊。

  你區區一個小輩,又有什麼資格代表平安鎮兩萬子民?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

  若是他們衆目睽睽之下拒絕參加賑災,自是會造成威望大跌。若是答應,豈非成了那小子手中的刀劍?所有苦活累活都是他們做,但是一切所作所爲,都是在王氏率領下完成的,這是拿他們當附庸家族使喚嗎?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著趙伯鈞和劉知德,就像是吃了一把蒼蠅般惡心至極,他們惡心就對了。

  他們越惡心,王守哲內心卻是越覺得舒暢至極。

  刷聲望!
  我就是站在了道德制高點,我就是扯兩萬子民的虎皮鎮壓你們。不管他們服不服,王守哲的目的都已經達到。

  他們今時今日膽敢前來王氏主宅鬧事,就得做好扮演一群“聲望怪”的心理準備。

  從頭到尾,王守哲就是在拿他們薅聲望,而且還是一波接著一波薅。

  逮住了後豈能輕易放手,得從裏到外,變著花樣死命地薅他們聲望。

  此情此景,若不是顧及到場合,王守哲都想掏出他那個小本本系統,將個人聲望值與家族聲望值的數據,大幅度向上調整了。

  至少【鎮望】這一欄,已經即將爆表了,滿上100點。

  伯鈞老祖和知德老祖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是看出了對方眼神中的懊悔。

  若是早知兼並土地那件事情,會被王氏王守哲拿來做文章,而且是大做特做,沒完沒了地做文章,他們保管不會踏出那一步。

  但是事已至此,並沒有後悔藥可吃。

  那就隻能那樣做了,讓拳頭來說話吧。這一次,隻要把王氏徹底鎮壓下去,平安鎮上上下下誰敢再議論劉趙兩氏地不是?
  伯鈞知德兩位老祖的眼神,漸漸犀利了起來,一左一右將漭老祖堵住。雖然他們不願意與漭老祖交戰,但是既然他已經擋了劉趙兩氏的生路又不肯退去,便隻有先鎮壓了再說。

  “趙氏伯鈞,請漭老祖賜教。”

  “劉氏知德,請漭老祖賜教。”

  衆人驚呆了,群衆們也驚呆了。堂堂兩位老祖,竟然如此不要臉面,衆目睽睽之下竟然聯手切磋一個老祖。

  果不其然,人不要臉則無敵。

  “呵呵~公孫氏漭,請賜教。”漭老祖表情凝重,但是此時也容不得他退縮,擺出了戰鬥狀態。

  驀然!

  “嗡!”

  一聲劍鳴輕吟聲響起,如同有回音一般,在人耳畔縈繞。

  與此同時,隻見一道朦朧光影從遠處疾掠而至,它宛若遊龍般向知德老祖削去。

  知德老祖驀地大驚失色,急忙向後暴掠而去,險險避過那突如其來的一劍。

  “唰!”

  朦朧劍芒閃爍,一縷白色的胡子迎風飄蕩散開,隨即它又遊轉回來,如同靈物般漂浮在漭老祖身前。

  那劍,輕盈如煙,散發著如真似幻的朦朧之美。

  “瓏煙劍!”

  知德老祖和伯鈞老祖,均是臉色大變,驚懼之極。多年前的那一幕,直沖他們腦海!

  與此同時,一個輕輕裊裊,冰冷空靈的女子聲音響起。

  “劉知德,趙伯鈞。你們哪來的勇氣,來鎮壓我王瓏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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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7 00:10:41 |只看該作者
第91章 強大!瓏煙老祖

  ……

  那句話響起的同時。

  一個飄裊女子由遠及近,淩空禦來,緩緩飄落在地。白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面紗上的星眸深邃如冰,看不出喜怒,橫掃著劉知德和趙伯鈞。

  她穿著十分樸素無華,卻翩然出塵若仙, 渾身上下找不出半絲世俗氣息。

  玉手探出。

  懸浮于空的瓏煙劍輕吟一聲,“嗡~~~”,宛若活物般遊走到她掌中。

  “王瓏煙!”

  劉知德,趙伯鈞兩人瞳孔緊縮,都情不自禁地地倒退了幾步,目光之中閃爍著驚駭和懼意。多少年過去了,王瓏煙殘留在他們腦海中的恐怖回憶, 頑固如新。

  就是她!
  一劍傾城,如夢似幻一般, 高貴的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就是她!
  以一敵三的不利局面下,竟悍然斬殺了他們引以爲依賴的強大盟友。

  五十年了,她除了頭發變成雪白,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眼神更加深邃,氣質內斂,卻也更加神秘莫測了。

  劉趙兩氏的族人,家將等,也都紛紛緊張驚懼,緩緩倒退。可懼怕歸懼怕,卻依舊有不少人用好奇的眼神偷偷看著王瓏煙。

  這名字在他們兩族之中,同樣充滿了神秘色彩。以一己之力,將王氏支撐至今,連老祖都對她忌憚萬分。

  相較于劉趙兩氏的士氣低落。

  王氏衆人卻是振奮激動不已, 瓏煙老祖出來了,看劉趙兩氏還敢囂張?
  隻有王守哲,從頭到尾都是淡定自若, 仿佛這一切早就在掌握之中。

  不過劉知德與趙伯鈞,終究是活了一百幾十年的人,很快就從震驚恐懼之中回過身來。

  趙伯鈞深吸了一口氣,眸色漸漸凝重:“王瓏煙,你強行驅使玄氣戰鬥,就不怕傷勢反噬一命嗚呼嗎?”

  沒錯。

  平安鎮誰都知道,王氏瓏煙老祖一直都重傷不愈,隻是在勉力支撐而已。而且最近傳言紛紛,都說瓏煙老祖命不久矣。

  莫非,她現在不過是在強撐而已?

  劉趙兩氏衆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跌落谷底的士氣逐漸恢複,都將目光落到了他們的兩位老祖身上。

  感受到了族人希冀的目光,劉知德也情知此時不能慫了。

  當即,他挺直了身軀,雙手背負,露出了鎮定自若的氣勢:“王瓏煙,我承認你很了不起。但是多年的傷勢,先不說有沒有把你拖垮。就說這五十年來,我們日夜苦修,實力也早非當年可……”

  “試試。”

  瓏煙老祖也不與他廢話,飛身上前玉手一擡,瓏煙劍便在一聲輕吟聲中,向劉知德殺去。

  這一劍,看似普普通通,然而就在出劍的那一剎那間,周圍的空氣溫度仿佛暴降了數十度,水分凝結成一朵朵唯美舞動的冰霜,以瓏煙劍爲核心迅速聚攏,形成了一片方圓數丈的冰霜風暴,將劉知德籠罩在內。

  劉知德瞳孔一縮,失聲說道:“玄冰劍法。”隨後驚懼不已的向後爆退而去。

  上品劍法《玄冰劍法》,乃是紫府學宮冰瀾上人一脈的劍法絕學,須得由修煉功法《玄冰訣》配合使用。

  據說修煉到極緻後,一劍使出,方圓百丈之內冰霜籠罩,萬物寂滅。

  然而劉知德退的已晚,冰霜風暴將他已經凍得全身僵硬發麻,動作比往常慢了數拍不止,緻命的瓏煙劍已飄渺無蹤般向他心口刺去。

  劍未至,玄冰劍氣已至。

  劉知德感受到心口隱隱刺痛,忙不疊手掌一翻,掌心中多了一個暗金色的缽。

  靈器紫金缽!
  劉知德一手托著缽,猛地一催玄氣。

  “嗡!~~”

  紫金缽發出了高頻顫響,如暮鼓晨鍾般渾厚,它懸浮了起來,綻放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金芒凝而不散,眨眼間便形成了一道半圓半弧形的護盾。

  整個事情說起來複雜,可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

  瓏煙劍裹挾著冰霜風暴,正面撞在了紫金缽金芒護盾上。

  “鐺!”

  猛烈的撞擊聲響起,冰霜花朵漫天飛舞,金芒護盾激蕩起一道道波浪漣漪,卻如驟雨狂風中孤峰,始終屹立不倒。

  唯有與紫金缽精神相連的劉知德,承受了一部分沖擊力,臉色微微煞白了幾分。

  但是總算,活了下來!
  “咦,般若寺紫金缽?”

  一劍未建全功。

  瓏煙老祖輕“咦”了一聲,微微詫異。但轉瞬就排除了這個念頭,冷然道,“原來不過是一件靈器級的仿制品,想來那真正的紫金缽,自是不會落到你手中。”

  這世上的靈器有多種多樣,瓏煙老祖就曾經擁有兩件靈器,分別爲瓏煙劍與龜鱗甲盾。但是這兩件靈器,都是煉器大師利用材料的特性,原創性煉制的靈器。

  而世界上不乏會有一些煉器大師,會仿制一些著名而強大的法寶,雖然威力和功效都遠遠達不到正品法寶的級別,但是反而更適合靈台境修士使用。

  這件紫金缽,顯然便是仿制品。

  “沒錯。”劉知德一手托著紫金缽,臉上露出了驕傲之色,“老夫這件紫金缽,正是防禦性靈器,不知比起你王瓏煙的龜鱗甲盾如何?”

  他驕傲,自然有驕傲的本錢。一件靈器價值動輒數萬乾金,一些九品末流世家,根本無力購買。哪怕是一些強大些的家族,在漫長的過程中,能攢出一件靈器來也算是不錯了。

  瓏煙老祖之所以有兩件靈器,其中那柄“瓏煙劍”,乃是王氏勢頭最盛時期的作品。

  當時宙軒老祖已是靈台境後期的強者,在開拓過程中賺了不少錢,也攢了不少珍貴的資源。他親自回隴左郡城,委托了一名煉器大師鍛造了兩把靈器。

  一把“宙軒劍”如今供奉在祠堂內,是王氏家族的信仰集中所在,一把“瓏煙劍”,便是瓏煙老祖的主戰靈器。

  而龜鱗甲盾,則是瓏煙老祖的師尊冰瀾上人,在收她爲核心弟子時所賜。即便是財富底蘊無比渾厚的紫府學宮,靈器也不會隨意賜予弟子,顯然當年冰瀾上人十分器重看好瓏煙老祖,認爲她極有可能晉升天人境。

  如此全盛時期的王氏,也不過是鍛造了兩件靈器。以劉氏這種遠遠不如當年王氏的九品家族,能攢出一件靈器來,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紫金缽一出。

  便是連趙伯鈞和漭老祖,都是露出了羨慕和嫉妒的眼神,他們可沒有靈器。

  據說公孫氏倒是有一件靈器的,但那件靈器是鎮族之寶,也並非是漭老祖可以隨意用的。

  此時此刻,劉氏家主劉勝業,卻是對趙氏家主趙進賢洋洋得意了起來:“進賢兄,誰說賺錢的本事沒用的?”

  十分顯然,這件紫金缽即便不是劉勝業一人攢出,起碼他也在其中立下不少功勞。

  便是連王守哲,都遠遠地對他刮目相看,這劉勝業賺錢的本事還真不差。

  “哼!”趙進賢不滿而羨慕的冷哼一聲,注意力落到了他兒子身上。好在瓏煙老祖出來後,那狠辣的小姑娘收斂了幾分,也沒再對趙鼎騰繼續折磨。

  以趙鼎騰強大的體質,吃點苦,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就在劉氏諸人,以及劉知德都洋洋得意之時。

  瓏煙老祖卻是平靜無波道:“防禦性能如何,試試便知。”

  當即,她又欺身而上,再度一劍刺出。

  這一劍,與第一劍完全不同。

  出手的那一剎那,便是如天雷炸響,驟雨狂暴,在天空飄雪的同時,化作無數劍芒將劉知德籠罩在內。

  而瓏煙老祖,也仿佛化身爲冰雪籠罩中的女神,衣袂飄飄,無數冰霜在她身側飛舞。

  還來?

  劉知德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急忙再度祭出“紫金缽”,化成金芒護盾抵擋。

  “鐺鐺鐺……”

  千層驟雨般的劍芒,如暴雨般密集地炸在了金芒護盾上,冰霜飛濺的同時激蕩起了無數金色的水花。

  劉知德托著紫金缽,抵擋不住連綿不絕的沖擊力,不斷地後退,後退,勉強隻有抵擋之力,狼狽不堪,心中充滿了驚駭之色,狂叫道:“伯鈞老弟,還不出手幫忙。”

  他知道,若任由王瓏煙繼續施展下去,待得他紫金缽防禦告破時,拿什麼去抵擋瓏煙劍?
  趙伯鈞也驚恐不已,王瓏煙如此威勢,難道傷勢真的痊愈了?此時若不能聯手將其鎮壓,後患無窮。

  就在趙伯鈞身形一動,準備前去聯手時。

  漭老祖橫身一擋,將其攔住,爽朗地笑道:“伯鈞兄不是找我切磋嗎?來來來,讓咱們兩個好好親近親近。”

  說罷。

  漭老祖周身氣勢一鼓脹,連身軀都變得龐大起來,毫無花哨的一拳砸出,一往無前勢不可擋,那是絕對力量的展現,頗有一拳破萬法的架勢。

  “公孫漭,爾敢!”

  趙伯鈞震怒狂叫,卻隻能被逼著和公孫漭交戰。

  轟轟轟!
  氣勁狂炸,碎石亂飛。

  四位老祖級人物,分成兩邊戰場,各自戰作一團。隻是趙伯鈞和漭老祖的戰鬥,好像還有些旗鼓相當的模樣。

  而瓏煙老祖和劉知德那邊,純粹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靈台境修士全力戰鬥起來,餘波很大,也十分危險。因此,王守哲督促著衆人都躲得遠遠的,他們之間的戰鬥,小輩們可插不上手。

  兩場大戰,看得王守哲是心旌神搖,眼神中充滿了向往之色。靈台境修士真是太強大了,

  也是難怪,一個家族若有靈台境老祖坐鎮,就能延綿下去。若是失去了庇護,拿什麼去抵擋別人的欺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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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釣出一條大魚

  ……

  不光是王守哲。

  便是連家族其他小輩,一個個都是目光炯炯,盯著戰場看的是心馳神往。

  靈台境老祖級的戰鬥,平常極少能見到的。大家對他們的戰鬥力,殺傷力,都僅僅停留在想象之中。

  今天這是一場盛宴,對有志于走靈台之路的年輕一代, 都有著正面積極的作用。

  就像是王珞秋,這個整天吹大話說是要走帝路的女孩,此刻俏臉上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仿佛有些被打擊到了的模樣,惹得王守哲微微心疼。

  “丫頭,沒事。”王守哲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安撫說, “你還年輕, 隻要你想走帝,不,靈台之路,四哥哥一定支持你,盡管這條路充滿艱辛和坎坷……”

  豈料。

  王珞秋回頭瞥了一眼王守哲:“老,不,王守哲你能別這麼幼稚嗎?強者之路,本就是沒有坦途可言。我就是在想,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一拳打爆一座山,想想估計還要一兩百年,有些小傷感而已。”

  王守哲頓即無語,你還準備手撕宇宙飛船呢?懶得再搭理她。

  驀地!
  戰場中又出現了變化。

  瓏煙老祖連綿不絕的攻勢下,劉知德的烏龜殼終于被轟碎,他倒飛了出去, 驚恐亡魂般大叫道:“雷陽秋,你真想眼睜睜地看著我被殺嗎?”

  此言一出。

  王守哲的臉色頓即嚴肅了起來,來了。

  劉知德在最終叫出了這個名字,王守哲實際上已經有所預料了,但是真正發生此事時, 他才面色陰沉如水,之前一些思慮中的問題,已經浮上了水面。

  隨著劉知德的求救聲響起。

  遠處,傳來一聲暴喝:“都住手!”那個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般,炸響全場。

  與此同時。

  一個身穿武官戰甲的男子,從人群中讓道中緩緩走到了廣場之中,他模樣頗爲威嚴,面色肅然:“諸位老祖,切磋歸切磋。但是還請諸位克制一二,若是鬧出人命來,便休怪本鎮守使翻臉無情了。”

  平安鎮鎮守使——雷陽秋。

  長甯衛兩大天人世家,其中一家是天人世家皇甫氏。而另外一家,則是天人世家雷氏。

  果然啊。

  王守哲心中略一呻吟,卻瞬間就接受了事實。隻是因爲此事,早就在他的推斷之中。

  五十年前那場大戰,族中紀要雖然有所記載,但是其中有諸多語焉不詳之處。五階兇獸來襲引發獸災,宙軒老祖已經竭力抵擋。

  長甯衛本應迅速支援,卻怎奈姍姍來遲。

  而劉趙兩氏地老祖竟然假死脫身,放了兩路兇獸進來,更是直接導緻了宙軒老祖的防線崩潰。這其中,真的隻是他們自己想要反叛嗎?

  區區兩個連九品家族都算不上的末流附庸家族,竟敢如此操作,若不是背後有人暗中支持,恐怕還真沒那個膽子。

  整個長甯衛地區,誰有能力支持他們?有此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家族,扳著手指頭都能數的清。

  若是以誰得利誰是幕後黑手的原理推斷,王守哲暗中推斷出來的,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長甯雷氏。

  原因有二,一是長甯雷氏完全有能力這麼做,二是之後平安鎮的鎮守使,向來都是雷氏或是親近雷氏的家族在擔任。

  隻是他們最終的動機,王守哲並無辦法完全確定。同時還有另外一個疑惑,若當年雷氏真是幕後黑手,那麼爲何自己不出手?或者不來個斬盡殺絕?
  反而放任王氏家族苟延殘喘到了今天?
  不少疑惑都沒有想通,但是今天王守哲借機設計的這一幕,一來是死命薅劉趙兩氏地聲望,爲下一步計劃做準備。二來,自然是想試探一下鎮守使大人的底子。

  鎮守使是大乾國勢力延伸與覆蓋的代表,他出場阻止戰鬥,若是誰再打生打死的話,必然會一頂大帽子扣上來。

  四位老祖級人物,也是當場住了手,隻是各自依舊對峙著。

  就在此關頭,王守哲快步趕去,一把扶住了王瓏煙的胳膊,滿是焦急和關懷道:“老祖,您沒事吧?您的傷勢沒反噬吧?”

  與此同時,他在瓏煙老祖胳膊上輕輕捏了一下,提醒老祖別忘記他事先的囑托。

  怎麼能光杵著不動呢?
  瓏煙老祖什麼地方都挺好,就是太耿直了。

  瓏煙老祖也是一愣神後,才驀然想起守哲先前的吩咐。當即,她嬌軀一晃,芊芊玉手一扶額頭,搖搖欲墜下再也控制不住體內“陰煞之氣”的反噬。

  “噗!”

  一口鮮血噴在了面紗上,將面紗染成了血紅色,模樣是如此之慘烈。

  這演技,王守哲隻能給她七分,吐血吐得太倉促了,完全沒有半點征兆。好在王守哲早就有所準備,當即心疼不已地叫道:“老祖啊,我千叮嚀萬囑咐,您怎麼就是不聽呢?若再這樣下去,可還了得?”

  “老祖,您沒事吧?”“老祖!”

  王氏衆人也都跑了過來,個個都焦急萬分。瓏煙老祖可是家族的定海神針,若是真出了事情,可還了得?

  “珞靜,珞秋,你們快點扶老祖回去休息,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王守哲發揮族長作用,迅速安排好了諸項事宜。

  這期間,趙伯鈞和劉知德也是滿臉吃驚,這王瓏煙剛才還生龍活虎,打生打死的。怎麼一轉眼,便控制不住傷情了?
  便是連剛剛出來阻止戰鬥,怕劉知德被王瓏煙當場打死的鎮守使大人,都是臉色有些茫然,怎麼隨著他一出場,事情突然就峰回路轉了?
  “王守哲見過鎮守使大人。”王守哲滿臉感激地對鎮守使雷陽秋,拱手行禮道,“守哲代表王氏,多謝雷鎮守使出來主持公道,避免了我王氏遭受滅頂之災。”

  雷陽秋嘴角抽搐了一下,這話說的,他都快接不住茬了。當即正色咳嗽兩聲:“王族長,貴家族的瓏煙老祖傷勢如何了?”

  “唉,啓稟雷鎮守使。”王守哲深深一歎,面色慘然而悲憤,“老祖的傷勢本來有些康複的跡象,卻不料劉趙兩氏聞訊後借機挑事,欲鎮壓我王氏。老祖迫不得已,動用了師門的秘技,暫且壓制住了傷勢才能勉強抵禦強敵。若非雷鎮守使關鍵時刻趕至,阻止了劉趙兩氏行兇,說不得老祖今天……”

  說到此處,王守哲渾身一激靈,仿佛有些後怕,當即再對雷陽秋行了一禮,誠懇道:“雷鎮守使對我王氏的大恩大德,守哲銘記于心,日後必有回報。”

  此言一出,劉知德頓覺冤枉無比了,這小子還真會顛倒黑白。明明是王瓏煙生龍活虎地把他紫金缽都打爆了,怎麼變成他劉知德行兇了呢?

  不對,以他對王瓏煙的傷情之了解,若想治愈比登天還難。便是將整個王氏賣掉,都不夠治的。

  難道!?
  劉知德渾身一顫,王瓏煙真是動用了某種來自紫府學宮的秘技,才勉強臨時壓制住了傷情?一股無比懊惱的情緒,頓時直沖劉知德的腦門。

  若真如此,他隻要再多堅持堅持,那王瓏煙豈非會自行崩潰?難怪她從一開始,便全力以赴進攻。那是她怕時間不夠了啊。

  悔啊。

  他怎麼就沒多堅持一下呢?最終把雷陽秋叫出來,這反而是倒幫了忙,救了那王瓏煙啊。

  與此同時。

  趙伯鈞和雷陽秋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後他們的眼神都死死地盯著劉知德,如此以切磋之名,讓王瓏煙自己傷勢發作崩潰的大好機會就這麼沒了。

  不過雷陽秋到底是鎮守使,依舊是滿臉嚴肅道:“諸位族長,老祖。我大乾律法規定,各世家之間嚴禁私鬥。有那力氣,不如多去外域殺點兇獸,爲人族作貢獻。都散了吧!”

  他一錘定音,將今天的事情揭過。

  臨走之前,他還微微不滿地盯了劉知德一眼,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丟盡了兩族臉面不說,最終竟然還被王瓏煙僥幸過關了。

  今天,可謂是一敗塗地。

  劉知德與趙伯鈞,懊惱之餘,也是有些灰溜溜的心情。這地方呆不住了,早點離去吧。

  就在他們準備灰溜溜地走人時。

  王守哲卻突然叫了一聲:“慢著!今天的事情可還沒完。”

  衆人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雷陽秋微微皺眉,不悅道:“王族長還有其他事情嗎?本鎮守使都說了,各自散了,到此爲止。”

  “啓稟鎮守使大人。”王守哲拱手,平靜無波道,“晚輩有幾件喪盡天良的滅門兇殺案要舉報,正好趁著大家都在,一次性把事情了了吧。”

  滅門兇殺案?
  劉知德和趙伯鈞,頓時心中一咯噔。今天的情況不對勁,感覺好像一直落進了一個一個的套裏。

  不待衆人有所反應,王守哲揮了揮手,朗聲喝道:“三伯,把證據呈上來。”

  王守哲的三伯王定族,平安鎮的副鎮守使,這才帶著一群官兵,從遠處緩緩走至。他滿色肅穆地拱手道:“啓稟鎮守使大人,屬下破獲了幾樁兇殘滅門案,如今已人證物證齊全,請鎮守使大人批準屬下執行斬殺罪犯。”

  看著雷陽秋,劉知德,趙伯鈞等人的臉色。

  王守哲卻冷笑不已,來我王氏鬧事,豈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這一場計劃,他籌謀許久,豈會讓劉趙兩氏不多脫幾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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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做壞人都做不好,留之何用?

  ……

  王定族說罷。

  便將物證都呈給了鎮守使雷陽秋,並說道:“那些人證,屬下已全員控制,大人若有疑惑可再度提審。”隨後便恭敬地垂手站立一旁。

  鎮守使雷陽秋,出身于天人雷氏直脈弟子。從小表現優異,被當作精英培養。

  他自晉升靈台境後, 被家族安排鎮守平安鎮,已有十餘年了。自然是見多識廣,經驗豐沛。

  時至此時,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之中。

  隻不過雷陽秋身爲鎮守使,職責所在,他查看了一番證供與王定族的定案陳詞。證據鏈完整, 且陳詞條理清晰毫無疏漏, 可見副鎮守使王定族辦理此案時的“用心良苦”。

  雷陽秋收起證據與陳詞, 目光中露出些許“和藹”:“定族老弟,你是一個人才,天賦才情也並不遜色于本鎮守使。”

  王定族拱手行禮:“大人謬贊,定族愧不敢當。”

  “隻可惜,你出身自衰敗的末流家族,能得到的支持著實有限。”雷陽秋背負著雙手,感慨道,“四十五歲,煉氣境八層,著實太可惜了。你若出身我雷氏之中,必然會受到重點培養,靈台之路也並無不可。”

  王定族沉默,面無表情而沒有接茬。

  “定族老弟,你真要爲了如此家族,與我做對?”雷陽秋的目光瞬間威嚴如炬, 審視著王定族, “你可知後果?”

  王定族面對如此壓力, 依舊穩如山嶽, 拱手沉聲道:“雷鎮守使大人, 屬下乃是平安鎮副鎮守使,蒙受大乾無上昌隆帝之恩,自然當盡忠職責,鎮守安撫一方。此案證據確鑿,還請大人下令提訊人犯,當場以正國法,儆效尤。”

  “好,好,好!定族老弟果然是一心爲國,乃吾等官武之楷模。”雷陽秋怒極而笑,“這卷宗本鎮守使收下了,回鎮守府後,不日便提審人犯。”

  說罷,他準備拂袖離去。

  “大人且慢。”王守哲喊了一聲。

  雷陽秋停住腳步,眼神不善地盯著王守哲:“王族長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王守哲拱手行禮,“我平安王氏,雖爲末流,卻也是大乾在冊的玄武世家。”

  “依大乾律法,我玄武世家有守護安民之責,也有協助與監督當地府衙之責任與權力。尤其此案涉及劉氏趙氏兩族血脈族人。因此,大人還是當衆審訊決斷更爲妥當,以免平安鎮萬千百姓口中生出是非,玷污大人官譽名聲。”

  “當衆審訊,當衆審訊。”

  外圍一些圍觀群衆中,開始有人帶節奏了起來,“這幾樁滅門案,涉及到高高在上的玄武世家,誰能保證,鎮守使不會徇私舞弊?”

  “是啊是啊,劉氏趙氏手眼遮天,隻要給他們時間,肯定能消滅證據,扭轉乾坤。”

  “若真如此,那些枉死之人,豈非沒有昭雪之日了?”

  “唉,小夥子,你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這世道險惡,人心兇險。此等事情,以前還發生的少嗎?誰見劉氏趙氏,少了半根毫毛的?”

  一波一波的節奏被帶起,其中推波助瀾者,自然是王守哲早就安排進去的人手。

  先前趙氏劉氏,也曾安排了些人在群衆之中,但若論起利用輿論來推波助瀾,架秧子起哄等手段。誰能比得上王守哲“見多識廣”?
  上輩子在網絡上,見識過無數類似的手段和技巧。劉趙兩氏起哄帶節奏的手段,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大家放心,雷鎮守使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大家要相信鎮守使大人,他可是天人家族的貴人。”

  民意沸騰!

  雷陽秋已經被架起來了,他目光陰沉如水地盯著王守哲,低聲道:“王族長,你年紀輕輕,當真是好手段。如此對立,真的合適嗎?”

  “大人說的這是哪裏話?”王守哲瞥了一眼劉趙兩氏,隨即又肅然道,“王某身爲世家族長,而平安一隅又是家中老祖宗性命守護之地,于孝于忠,于理于責,督查此案都是義不容辭。當然,平安鎮終究以大人爲馬首是瞻,大人真要有什麼顧忌,也可以選擇回府再辦。”

  有顧忌?回府再辦?

  雷陽秋此時殺人的心思都有了,事情已經被你王守哲推波助瀾到此等地步了,他若再堅持回府查辦,以這王守哲展現出來的手段,怕是會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一旦事情鬧大了,他雷陽秋這鎮守使怕是要做到頭了,回頭家族也會對他責難,甚至是冷藏起來。區區一個小地方鎮守使都做不好,如何還能委以重任?

  出身天人世家有好處,自然也有壞處。壞處便是競爭者衆多,偌大的天人世家,不缺培養靈台境的資源,也不缺走靈台之路的人才。

  一念至此,雷陽秋頓即臉色肅然起來,義正辭嚴地對王守哲批評道:“王族長這是什麼話?本鎮守使上奉國主之恩鎮守一隅,衣食俸祿都是來自萬千平民之供養,理當替民申冤作主。”

  不論是大乾國,還是玄武世家,雖然都高高在上,但終究對本地的秩序與穩定十分看重。平民佃農等,在他們眼裏雖然層級很低,甚至如同螻蟻一般,卻都清楚那是玄武世家和國家的立足之根本。

  沒有千千萬萬的民,哪來玄武世家的優渥資源?

  若是真正出現民怨沸騰,又鎮壓不住的話,無論是玄武世家還是當地鎮守使都討不了好處。

  “定族。”

  雷陽秋也是決斷之人,當即進入了狀態。

  “屬下在。”王定族肅然拱手。

  “本案既涉及劉氏族人劉勝澤,趙氏族人趙進達,按照律法你本無抓捕世家直脈族人審訊之權力。”雷陽秋正色說道,“本鎮守使現授權于你,鑒于證據確鑿,你立即前去將此二人抓捕歸案。”

  因很多副鎮守使,多半可能是當地世家的族人擔任。

  大乾國爲防止世家利用公權,介入世家之間的內部爭鬥,因此但凡涉及到世家族人的案子,隻有在證據鏈完整的情況下,由鎮守使親自下令才能抓人。

  “屬下謹遵大人旨意。”王定族恭敬領命,當即率領一衆如狼似虎的官兵,沖進了劉氏趙氏兩幫人馬之中,將其中的劉勝澤,趙進達兩位族人都抓了起來。

  “父親。”“父親!”

  劉永州,趙鼎天兩位年輕一代的精英,頓時焦急萬分地撲了上去。

  “大膽!”王定族臉色一寒,“鏘”的一聲抽出佩劍,“爾等竟敢阻撓鎮守府執行大乾國法,若不速速退去,本副鎮守使定斬你不饒。”

  劉勝業,趙進賢兩位族長急忙出來阻止:“永州,鼎天,還不快快退下。”

  他們的臉色也是陰沉如水,對王守哲恨之入骨。

  但是現在王定族手握“尚方寶劍”,誰敢阻擾,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哪個吃得消?

  由此,兩個族長隻能將目光放到了老祖宗身上。此時此刻,也隻有老祖宗才能說得上話了。

  劉趙兩氏的老祖,劉知德與趙伯鈞,互相對望了一眼,均是感覺到今天之事的棘手。

  而且他們到了此時此刻,也已經感覺到了,從頭到尾似乎都是在被王氏牽著鼻子走,一步一步都落入了對方的算計之中。

  但是重要族人若是不救,家族豈非要人心渙散了?
  當即,劉知德無奈出場,對雷陽秋拱手道:“陽秋老弟,衆所周知,王氏與我劉趙兩氏破有嫌隙恩怨。王氏此時翻出此案,怕是有針對嫌疑。不如……”

  “此案證據確鑿,已無再審必要。”雷陽秋直接打斷道,“知德老祖,伯鈞老祖。本鎮守使雖然與你二人相交多年,卻也不會因此而徇私枉法。再勸你們一句,身爲玄武世家,雖然難免會出一些不肖之徒,卻也是你們疏于管教。”

  表面如此說著,可雷陽秋心中卻在怒罵,你們兩個老東西現在還敢跳出來讓他徇私?人家王氏早就將一步步都算計好了,證據卷宗毫無疏漏,已將人釘死了。

  更何況雷陽秋十分清楚,這些事情就是他們做的,不帶半點冤枉。

  他雷陽秋之所以今天被當衆架起來烤,還不是因爲你們劉知德和趙伯鈞太無能?

  上門鬧個事都鬧不好,反被人牽著鼻子,從頭到尾一遍一遍地打臉,威望掃地顔面無存。

  最終,竟然還把他雷陽秋給扯了進來,被王守哲逮了個正著,揪住不放。他心中的冤怒,向誰去訴說?
  兩位老祖求情都無用,劉趙兩氏的族人頓即一片憤怒哀鳴。

  兩個族長,當即使了眼色,令家將將趙鼎天與劉永州暫且控制起來,防止他們沖動行事。否則再給王氏抓住把柄,麻煩就更大了。

  王定族見對方自我約束,自然也沒有了借題發揮的理由,秉公執法下,將兩位中堅族人抓到了雷陽秋面前。

  “趙進達,劉勝澤,如此確鑿證據,你們若是沒有推翻證據的能力,本鎮守使建議你們還是爲家族留幾分顔面吧。”

  雷陽秋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心中已將他們判了死刑。

  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惱怒。真是兩個廢物,做壞人都做不好,留之何用?

  反而是王氏……那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人……霎時間,雷陽秋的心中,對王守哲忌憚萬分了起來。

  此子,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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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卸磨殺驢的王守哲

  ……

  劉勝澤,趙進達。

  他們都是家族的精英族人,實力雖然也就煉氣境五六層的模樣,但是他們都各自負責著一塊産業,做得有聲有色。

  屬于那種原本走到哪裏,都是爺的人物。

  此番前來王氏鬧事,鎮壓王瓏煙。來之前都興緻沖沖, 暢想著若將王氏再次鎮壓下去,自己家族將獲得多少好處之類。

  卻不想,剛到王氏門口,便迎面遭來一棒又一棒的痛擊,最後連老祖都差點被殺,狼狽地求救才勉強活下來。

  如此奇恥大辱竟然還不是結尾……

  此時的劉勝澤與趙進達被五花大綁,狼狽不堪, 身上半點貴氣全無, 眼神中隻有濃濃的恐懼和絕望。

  想開口爲自己辯解,卻又無從著手。隻是因爲罪狀中羅列的那些罪名,都是切實存在無從作假。

  或許,唯一能辯解的方向,便是這些事情都是爲家族說做,並非出自他們私欲。但這麼做,無疑就是將家族拉下水,將他們的子嗣拉下水。

  鎮守使所說的,爲家族留幾分顔面的意思,他們何嘗不懂?家族與雷陽秋的關系,他們多少也知道。一旦徹底得罪了雷陽秋,家族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內心劇烈掙紮了一番後,兩人終于下定決心。

  “家主!”劉勝澤凄慘地叫道,“照顧好永州。王守哲, 王定族,你們不得好死。”

  說罷,他鼓蕩起玄氣,自己震碎了心髒,臨死前心髒的劇烈痙攣,猛地噴出了一口血,直接斃命。

  而趙進達同樣凄慘地大笑了一聲:“王氏,你們終究囂張不到最後的。吾兒,照顧好你的母親,弟弟妹妹們。”

  說著,學著劉勝澤一般自殺了,算是爲家族留幾分顔面。

  如此“悲壯犧牲”,劉趙兩氏的族人悲痛莫名,很多人都哭了出來,他們對王守哲,對王定族。甚至是對整個王氏都産生了強烈的仇恨感。王守哲,今天的事情,我們與你沒完。

  尤其是劉永州和趙鼎天兩個兒子,直接當場咆哮狂叫,哭天喊地,幾位家將和族人不得不將他們強行帶離現場。

  趙伯鈞和劉知德兩位老祖,則是目光如鷹隼,死死地盯著王守哲。他們的顔面盡喪,後代子孫就這麼死了,豈會甘心?
  便是連王氏中一些女眷,都看著隱隱不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不過王氏諸人,並不會真正同情敵人,劉趙兩氏對王氏的做所作爲,早就使得彼此水火難容。

  “倒也算是兩條漢子。”雷陽秋微微動容,轉身對王守哲陰陽怪氣道,“王族長,此等結果,你可還滿意?”

  他當然不爽了,這一切,都不過是王守哲逼迫的,逼著他不得不向劉趙兩氏出手。

  如此一來,原本乖乖聽話的劉趙兩氏與他雷氏之間,極有可能産生不可彌補的裂痕。

  與此同時。

  圍觀群衆們都像是出了一口大氣般,紛紛爲雷陽秋喝彩起來。

  什麼雷鎮守使還是秉公執法的。沒想到雷鎮守使竟然真的爲了一些平民之死,拿下了劉趙兩族的貴胄。天人家族就是天人家族等等言論。

  那些言論落到了靈台境的雷陽秋耳朵裏,多少讓他挽回了些顔面。此事做的憋屈歸憋屈,但是總算也刷了一波聲望。

  “不滿意。”王守哲面色嚴肅,一本正經地大聲回答。

  這個回答,直接出乎所有人預料。便是連一旁的漭老祖,以及圍觀的柳氏兄妹,心頭都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恐怕要徹底觸怒雷陽秋。

  圍觀群衆們的議論,也是戛然而止,各自臉色錯愕不已,雷鎮守使似乎已經做得很好了。王族長竟然還不滿意?

  一些劉趙兩氏的族人,控制不住地心頭狂喜,王守哲啊王守哲,你這是在作死。這是把反擊的機會,拱手讓給了憋屈的雷鎮守使啊。

  “什麼?”雷陽秋心頭的那一絲得意,瞬間凝固,怒意不可遏制地洶湧而出,怒極而笑道,“好好好,請王族長劃出道來,雷某今日保管伺候的你滿意。”

  原本他就有打算,等此番事了之後,再想辦法好好收拾王守哲,然後找茬好好折騰一番王氏。總之,今日王守哲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事情,得十倍,百倍找補回來。

  沒想到,王守哲直接將把柄送到他手中了。他這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雷陽秋當場就能找他茬。

  “第一,鎮守使大人稱呼他們爲兩條漢子,言語中帶了一絲敬意。”王守哲沉聲說道,“雖然未經審訊,但根據罪狀顯示,此兩人爲多起滅門慘案的幕後指使人,手中血腥累累,罪惡滔天。大人竟然對如此殘暴之畜生表達敬意欽佩,顯然是內心是本能認同他們的做法。這不由讓王某隱隱擔心,以大人之爲人處世的三觀與德望,是否合適坐鎮平安鎮。”

  “你……”雷陽秋臉色大變,一股怒意在胸膛中噴薄而出,“王守哲,你竟然胡亂扣帽子。”

  “扣帽子不假,但是否爲胡亂扣,自然是有待分辨。”王守哲好整以暇地說道,“第二點便不是不滿意了,而是我王守哲對大人的操守道德,身爲一名鎮守使專業水準,提出深深的質疑。大人也知道,我們世家也有權利監督鎮守使大人的行爲法則的。”

  “大人身爲鎮守使,理當恪守大乾律法,秉公處置案件,瞧瞧大人都幹了些什麼?”

  “你……本鎮守使哪裏沒有秉公處置了?”雷陽秋雖然震怒,心頭卻有點隱約覺得不妙了。

  王守哲正氣凜然,朗聲說道:“大乾律法,自然有其斷案的法度步驟。第一,大人竟然用威壓的手段,直接堵死了兩名未經審判定罪之嫌疑人的自我辯解。”

  “第二,大人未經任何詢問,也未聽他們供述犯案經過是否與調查一緻,更未曾審訊他們是否尚有同黨,是否有幕後指使者,案件是否有其它隱情,甚至是否有未曾挖掘出來的舊案等等,便一言以斷,認定他們就是罪不可恕的罪犯。我倒要看看,大人的結案卷宗怎麼寫法。此等爲官一方的專業素養,令王某不敢苟同。”

  “第三,大人爲經審訊便草率定案,本就程序不正。王某著實沒想到,大人竟然言語中暗示鼓動,以及隱隱威脅未曾定罪的嫌疑人自殺。這隻有兩點可以解釋,一,大人害怕嫌疑人審訊之中牽連出更多的人。二,大人頗爲不耐煩此事,隻想草草了結此案。這兩點無論是哪一點,我王某都心生大畏懼。”

  “今日,大人如此草率處置劉趙兩氏的血脈族人。明日,大人便可而隨性定罪我王氏族人。王某,當真好害怕。”

  “你……”雷陽秋臉色漲得通紅,竟然被王守哲說得噔噔噔倒退幾步,怒目圓睜,“王守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血口噴人。”

  一股龐大的威壓氣息,籠罩住了王守哲。

  “大人果然好大的官威。”王守哲面對那威壓,渾然不懼,靈台境的威壓,多半部分是食物鏈高端對食物鏈低端的心理震懾。其中蘊含的一些神念力量,以王守哲煉氣境七層的實力,還奈何不得他。

  漭老祖見雷陽秋施展靈台境的威壓,原本想擋在王守哲面前替他解圍,卻不想他視若無物,沒受影響,心中驚歎的同時,對這個曾外孫竟然心生敬佩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這曾外孫說的那些都十分有道理。雷陽秋如此做派,顯然不符合大乾對一個鎮守使的要求。

  他隱隱覺得,以曾外孫的手段,這雷陽秋恐怕要倒黴了。他這曾外孫做事,可不會隨便嘴上說說。

  甚至,漭老祖對雷陽秋隱隱有些同情,這小子也算是堂堂靈台境修士,先是被守哲逼迫出手對付了劉趙兩氏,借他刀殺了人。

  利用完之後,守哲在第一時間對他開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仿佛在處理一張擦過屁股的髒紙般嫌棄。

  非但是漭老祖如此心態。

  王氏族人,柳氏兄妹,都覺得王守哲說的頗有道理,這個雷陽秋要麼是沒有能力擔任鎮守使,要麼是別有用心與劉趙兩氏勾結極深。

  無論是哪一點,擔任平安鎮鎮守使都是一場災難。

  上千的圍觀群衆們,一開始還覺得雷鎮守使秉公處置了,是個好鎮守使。結果聽得王族長這麼一分析,個個都汗毛直豎,心生寒意。

  是啊,如此一個罔顧國家法度,恣意妄爲,草率斷案的鎮守使真的好嗎?今天能隨意對付劉趙兩氏,明天能隨意對付王氏,後天,說不定開始對轄地內平民開啓了屠刀。

  鎮守使,本應鎮守安撫一方。

  現在大家害怕啊,誰不怕一個目無法度的鎮守使?
  在有心人在帶節奏下,平民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越激動,都覺得雷鎮守使有好大的問題。

  一聲一聲的議論聲,落到了雷陽秋的耳朵裏,讓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民意沸騰了。

  即便是劉趙兩氏的族人,甚至是劉知德,趙伯鈞兩位老祖,都在冷笑不已,對雷陽秋的困境絲毫不同情,反而有種幸災樂見的心態。

  雷陽秋啊雷陽秋,你剛才對付我們時,可曾想到這一幕?
  王守哲見火候差不多了,當即拱手冷笑說道:“雷鎮守使的威風,王某領教了。但是這長甯衛,也非你們天人雷氏一手遮天。”

  “此事,王某會從頭到尾如實記錄所有詳情,謄抄數份,一份送給城首府府君大人,一份送去紫府學宮,一份送去隴左郡郡王府,是非對錯任由大人們評判。王某就不信這邪,咱大乾國朗朗國威,竟沒有一處爲萬民請命之處。著實不行,王某上國都。”

  “守哲哥哥說得好,我也覺得雷鎮守使大人,不太符合坐鎮一方的條件。”柳若蕾激動地走了出來,“紫府學宮這封,我來委托萱芙老祖捎去給學宮。”

  “多謝若蕾妹妹仗義執言。”王守哲拱手道謝道,“隻是我王氏,也有一些學宮的門路可以辦此事。”

  “莫非是……冰?”柳若蕾驚喜不已,“她老人家原諒祖姑奶奶了?”

  “不可說,不可說。”王守哲半隱半露地扯了一下冰瀾上人的虎皮,但也不敢直接開口扯謊,萬一落到冰瀾上人的耳朵裏,那就麻煩大了。

  留點空間,給大家自己去想象吧。

  果然,柳若蕾笑著說:“既然守哲哥哥已有謀劃,我便不多事了。有那位在,學宮定會做出反應。”

  雷陽秋真的被驚呆了,心中忽然哇涼哇涼。

  隨著這王守哲一番言辭,周圍竟無一人在站位于他。若是真的驚動城首府上峰,派督查使下來略一調查,恐怕無一人會爲他說好話。

  更何況,王守哲的有些話並非空穴來風,他怎麼經得起調查?
  如王守哲所言,這長甯衛又不是雷氏一手遮天。家族把他放到這個位置上,也是費了些功夫的。若鬧到家族裏,他第一個討不了好果子吃。

  王守哲這小子,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太可怕了!

  當即,他急忙將氣勢一收,面露和藹地將王守哲行了個禮:“王老弟,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守哲拱手還禮,婉拒道:“鎮守使大人說笑了,你我二人並無瓜葛。有什麼話,請當面講。”

  雷陽秋心中狂怒,但是今時今日的把柄被拿捏的死死的,一生前途已盡在對方的一念之間了。

  當即,他也顧不得臉面了,拱手憨笑著說,“王族長,你覺得,雷某怎麼樣做比較合適?你放心,我可以發誓之後絕不會爲難你們王氏。”

  “鎮守使大人,我王氏頂天立地並無違法,何須你來發誓爲不爲難?事已至此,王某隻能送你一句話。”王守哲拱手行禮。

  “什麼話?”雷陽秋心中一凜。

  “建議大人爲家族留幾分顔面吧。”王守哲說完,揮袖轉身離去。

  什麼?
  這不是他剛才送給劉勝澤和趙進達的話嗎?

  “王守哲,你……”雷陽秋怒極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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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被徹底鎮壓的雷陽秋

  ……

  堂堂一位靈台境修士,竟然被氣到吐血。

  雖不算絕無僅有,卻也十分罕見了。

  雷陽秋死死地盯著王守哲的背影,想不顧一切的發飆,卻又畏懼不敢。隻因那小子,竟然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七寸軟肋。

  罷了罷了,暫且先忍耐他王守哲。

  他怒極, 卻又無法對王氏發洩,隻得將目光狠狠地盯向劉趙兩氏。

  而劉趙兩氏,同樣對雷陽秋意見極大,畢竟兩個族人等同于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更重要的是,他雷陽秋爲求自保,逼死他們族人後。

  竟然最終被打臉至此, 還得腆著臉去求著人家王氏。

  場面,一片寂靜。

  王氏諸人,也都以複雜的目光看著王守哲。他們也無法預料到, 今天這一系列的事情,最終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劉氏,趙氏,以及天人世家的鎮守使雷陽秋,哪一個是好惹的?卻都在王守哲的反手之間,一一被鎮壓。

  便是連漭老祖,都決計不敢小瞧王守哲了,他忍不住求問道:“守哲,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劉趙兩氏和雷陽秋,都是看向了王守哲,誰知道他接下來還有沒有什麼後手?
  這一個接著一個的坑,已經把人腿都跳折了。

  “能怎麼處置?”王守哲笑著說, “自然是各回各家咯,莫非漭老祖準備留他們吃飯?”心情不錯下,開起了玩笑。

  其實,若按照王守哲的性子,當真是恨不得將劉趙兩氏,以及雷陽秋都徹底留下。

  但事實上此事絕無可能。

  漭老祖很能打,但終究不是真正的王氏老祖。他能幫襯到王氏如此地步,王守哲已經感激萬分了。若讓他跟著一起拼命,他也開不了那口。

  更何況,大乾終究有大乾的律法。

  王守哲的頭還沒硬到,可以肆無忌憚去硬頂大乾律法的地步。私下是私下的勾當,明面自然是明面上的事情。

  今天能將雷陽秋鎮壓,也是王守哲借用了大乾律法的力量而已。

  劉趙兩氏的族人家將,一聽此言,頓即不知爲何,都莫名松了一口氣。撤吧,雖然損兵折將,顔面掃地,但終究還得回家不是?
  可還沒等他們回頭走人。

  王守哲卻皺眉叫道:“等等。”

  劉趙兩氏的人,都情不自禁地一顫,不會又有一個天坑砸下來了吧?這王守哲每次叫等等,或是且慢時,都決計不會發生好事。

  “第一,趙進達與劉勝澤雖然已死,但是對幸存者的賠償免不了。”王守哲臉色嚴肅道。

  雷陽秋頓即眼睛一亮,感覺有了表現機會,上前說道:“王族長此言甚是有理,此事由本鎮守使來督辦,總賠償金按照五百,不,一千乾金來。”

  雷陽秋的壓力很大,以他現在的情況,若是王守哲真的鐵定主意要搞他,恐怕不死也得脫掉半層皮,家族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也許事後,雷氏家族會對王守哲進行懲戒性反擊,但終究已經沒他雷陽秋的事情了,那時候的他已經涼了。

  一聽到一千乾金的賠償,劉趙兩氏的族長臉都黑了,這等于是各自家族一年白幹了。但是他們自己也不想想,你都滅人家幾戶人家了?

  王守哲對此不置可否,又道:“劉趙兩氏此番前鬧事,砸壞了我們廣場上許多青石磚……”

  “王族長此言同樣甚是有理。”雷陽秋又是開始狗腿地討好起來,“我看這起碼打碎了數百塊青石磚,便按照五百塊計算,每塊按照一個乾金計算,便是五百乾金。此債,我來負責討要,給錢,現在就給錢。”

  五百乾金!

  劉趙兩氏都快瘋了,你雷陽秋想討好王氏,保住鎮守使的位置,也不用拿他們這般開刀吧?一乾金一塊青石磚,怎麼不去搶?
  便是連王守哲,都覺得這雷陽秋有點訛詐過份了。

  “諸位這是什麼眼神?”雷陽秋一臉認真地說道,“這些青石磚,都是當年王氏宙軒老祖留下的財富,這是一百多年的曆史文物了。它們見證了咱們平安鎮從蠻荒之地,逐漸變遷成如今這番盛況。如此具有曆史底蘊之物,一乾金一塊青石磚,我都覺得便宜了他們。”

  “呃……”

  王守哲被他的言論驚呆了,這偌大的廣場,少說也有十幾萬塊青石磚吧?一乾金一塊,這青石廣場將是王氏最具底蘊的族産。

  好吧,看在錢的份上,王守哲決定暫且放那雷陽秋一馬。

  畢竟看著他與劉趙兩氏逐漸決裂化,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至于後續,屆時看他的表現吧。

  雷陽秋雖然已經不要臉了,但終究是平安鎮的鎮守使。在他“脅迫”下,趙氏劉氏不得不先湊出了五百乾金,賠償給了王守哲。

  “王族長,您看我這事……”雷陽秋奉上賠償金,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守哲略一思索,便臉色認真地拱了拱手說:“那些死者家屬的安置以及賠償,算是慰藉他們在天之靈吧。就有勞雷鎮守使了。若辦好此事,未必不是一件功勞。”

  他翻過那幾個案子的卷宗,雖然被稱之爲滅門慘案,但殺掉的都是成年男丁,留下了一堆婦孺與孩童。倒不是因爲行兇者心善,而是特地留下一群凄慘的孤兒寡母,有種殺雞儆猴的警告意味。

  雷陽秋一愣,心中倒是對王守哲真正刮目相看了起來。看他樣子,是還真是很掛念那些婦孺孩童。

  先不說他是真是假,哪怕是假的,他能時時刻刻表演成這般模樣,在旁人眼裏也是真的了。

  隻要這王守哲不中途隕落,王氏在他手中多半要崛起。

  當即,雷陽秋正色地拱手說:“即是王族長拜托,那我定當竭盡全力安撫那些幸存的老弱婦孺。”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王族長,接下來你得小心趙伯鈞與劉知德,那兩個老東西骨子裏都鬼的很,明面上不敢動手,私底下誰也說不好。”

  下意識的,雷陽秋賣了個好。

  “咦?”王守哲眯著眼睛笑了起來,“鎮守使大人,今日我如此對付你,你竟不記恨我?還是準備假意令我放松警惕,隨時報複。”

  時至此時,王守哲倒也看出一些規律來了。

  這些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中,一些靈台境的修士,似乎氣度都不怎麼樣。

  就拿劉氏趙氏來說,那兩個老祖雖然和王氏敵對,王守哲也是恨不得立即斬殺他們。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兩個老祖終究還是有些家族定海神針的氣度。

  之前認識的百島衛天人世家的鍾執事鍾興旺,以及這位雷陽秋,都似乎沒有老祖級人物,骨子裏那股百折不撓的堅韌和傲氣。

  仔細想想,如此倒也是再正常不過。

  小世家的靈台境修士,那是一族之根基所在,肩負著全族人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點馬虎,任何一個決定,都有可能讓家族面臨滅頂之災。

  久而久之,這類靈台境修士,自然會逐漸形成內心強大而舍我其誰的氣度。

  但是天人世家中的那些靈台境修士,根本無需承擔起家族生死存亡的重擔,他們更多關注的是自身的成就,或是在家族中的地位與利益。

  而他們的成長環境中,也是時時刻刻要去仰望家族中的天人老祖。須得內斂著個性,如此自然養不出爲尊一方的格局和氣度。

  閑話暫且不提。

  聽得王守哲的質問,雷陽秋當即臉色一正,肅然道:“老實說,之前那事不恨就是胡說。但是王氏與我雷氏,本就沒有什麼仇恨。我若因爲此事,與王族長結仇,家族未必會支持。”

  沒有仇恨嗎?
  王守哲的眼睛微微眯起,莫非,是之前的推斷是錯誤的?亦或是,這個雷陽秋不知情?
  當即,他也不答話,繼續聽雷陽秋說。

  “其次,我雷陽秋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那些幕後指使散修,殺平民之事真的與我無關。”雷陽秋說道,“我堂堂天人家族出來的鎮守使,未來有大好前途,怎麼可能參與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劉氏與趙氏,也不可能會帶我參與啊?”

  王守哲面無表情,思索著雷陽秋的話。

  “我們雷氏延綿了近千年,自然也有我們族規的。”雷陽秋見王守哲似乎有些松動,急忙又補充道,“當然,我在此鎮守的過程中,也有替家族拉攏劉氏趙氏的意圖,但這隻是家族擴增在平安鎮的影響力,這是家族戰略目的。”

  “而且我也承認,我私下是拿了劉氏趙氏的孝敬好處。但我可以用家族名義對天發誓,並無參與那等惡行。”雷陽秋急忙分辨道。

  王守哲略作沉吟,倒是信了他幾分,隻是依舊冷笑說:“但是你的縱容與睜一眼閉一眼,令劉趙兩氏愈發猖狂。”

  “這一點沒有錯。”雷陽秋很光棍地承認道,“但是我不承認我知曉此事。說實話,今天剛看到罪證時,我也有些吃驚。隻是一來王族長你把我架到火上烤,擺明了利用我來借刀殺人。二來,拉攏劉趙兩氏乃是我雷氏的戰略方向。當即,就起了包庇和與王族長對抗之心。”

  “當然,在我本心中,也不認爲死一些平民是什麼大事……”雷陽秋小心翼翼地說著,驀地察言觀色看著王守哲不悅,當即補充道,“此點經過王族長當頭棒喝,我已經明白了自己觀念上的錯誤。”

  “今日王族長的叱呵,雖然令我羞惱成怒不已,恨不得殺了你。但是定神後想想,未必沒有道理。”雷陽秋認真地說道,“若我真的能做到像王族長說的如此這般,說不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屆時家中老祖,也會對我另眼相看。”

  “當然,還有一點很重要。”雷陽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雷氏目的是想要在平安鎮有影響力,但不一定非得在劉氏趙氏這兩根繩子上吊死,我們拉攏王氏也一樣啊。經過今天,我已確信,以趙伯鈞和劉知德的能耐,恐怕不是王族長的對手。”

  爲了說服王守哲放他一馬,雷陽秋也是夠拼了。

  “與雷氏結盟麼?”王守哲皺眉微微思索。

  雷陽秋剛想說一句,這個不叫結盟,叫做投靠。但是話到嘴邊,他機靈地咽了回去。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王守哲恐怕不是那種甘居于人下之輩。

  “此事先放放。”王守哲沉吟一番後說道,“雷鎮守使大人,你也別以爲已高枕無憂了。我會派人對你進行一番調查,若真如你所說,你隻是糊塗而無大惡,今日之事就此揭過。”

  “倘若你犯過不可饒恕的罪行,我雖無權審判你,卻建議你最好立即收拾包袱掛印離去。”

  王守哲的目光緊盯著雷陽秋。

  雷陽秋竟然被他盯得一激靈,心頭直發虛,急忙說道:“小惡自然有,貪污受賄也有,但是大罪真不敢啊,這些日後我會自行彌補。”

  “行了,你自己說了可不算。先去把遺孤的善後事宜做完。”王守哲揮了揮手,略有些不耐煩,“莫非鎮守使大人,還等著王氏留飯呢?”

  “豈敢豈敢,王族長,我這就告辭。”雷陽秋臉色一緊,立即老老實實地退去。

  直到走出好大一截後,雷陽秋才真正松了一口氣,好像過關了。

  此時的他,後背已經濕漉漉一片了,王守哲那小,不,王族長,太可怕了。那種風淡雲輕間,僅憑言語,便輕松將他玩弄股掌之間,操控他生死的能力,讓他感覺根本無力應對。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和不對勁的地方,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此時此刻,他竟然真覺得,自己對王守哲頗爲敬畏的同時,心中充滿了被放過一馬的感激涕零。

  同時又對把他坑慘了的劉趙兩氏恨之入骨。

  ……

  王守哲看著雷陽秋離去的背影,也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雷陽秋這種狀態叫什麼來著?以前在某APP上看過。

  唔,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大差不差,比較類似。

  都是生死被人徹底掌控後無力抵抗,受到點恩惠後,反而對掌控者感激涕零,甚至心生膜拜與盲從心理。

  呵呵~這下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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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7 00:12:12 |只看該作者
  第96章 守哲哥哥真乃神人也

  ……

  此間事了。

  劉趙兩氏在賠款之後,已經偃旗息鼓灰溜溜地離去,狼狽地就好似是一群敗犬。與先前大張旗鼓地過來鬧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雷陽秋算是暫且被放了一馬,劫後餘生的他也不想在此多待。

  圍觀群衆們倒是久久不曾散去,依舊對此事津津樂道,彼此交流和分享著興奮的情緒。

  這世界上大部分平民的生活, 都是艱辛而乏味,在溫飽線上掙紮著。平常最大的期望,就是年複一年節衣縮食地攢些錢,買些田地,或是給孩子謀一份好出路,娶個好老婆之類。

  今天這一場一波三折,高潮疊宕的大戲,已足夠讓他們銘記一輩子。

  大娘公孫蕙帶著些姑嫂妯娌, 指揮家丁們搭上了粥棚,熬了些濃稠的鹹肉粥,請那些平民們吃點東西。

  今天這些平民,甚至是貧民們看似都隻是吃瓜群衆。但實際上,他們今天才是王守哲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這一頓,算是宴請他們了。

  平民,在不少眼高于頂的世家子弟眼裏,都是如此卑微而不起眼,仿佛是一隻隻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

  但是絕大部分世家,卻又離不開平民。沒有平民給他們創造財富,世家子弟拿什麼去享受優渥的生活?又拿什麼去購買珍貴的修煉資源?
  而且單個的平民也許不起眼,但是數量一旦上去,平民的力量會逐漸變得非常強大。上千平民的圍觀注視下,便是連雷陽秋那種靈台境修士, 堂堂鎮守使都不敢隨心所欲亂來。

  這一點王守哲前世深有體會,吃瓜群衆的力量一旦彙集起來,絕對不容小覷。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 也需要依托大量的平民才能生存。

  王氏家族的一些小女孩子,年輕的男丁,也都主動加入了熬粥,分粥,維持秩序等工作中。

  這其中還包括了兩個嫡女,王珞伊與王珞淼。

  便是連剛剛爲家族立下大功的王珞秋,王珞靜兩個,都是一臉認真地在做事,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

  這一點讓王守哲很欣慰,咱們家裏的孩子,三觀就是正。絕對不會因爲有了點武力,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脫離了世俗。

  等等?

  好似混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一個身材壯碩,臉如豬頭般地男子,一屁股坐在粥棚前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喝著肉粥,一碗不夠再來一碗,眨眼間就下去了十多碗。

  這小家夥!

  王守哲走上前去,對他上下打量著。發現他被靈蜂毒蟲叮咬的傷勢,竟然已經好了許多,這恢複力可真夠驚人的。

  “好喝不?”王守哲笑眯眯地問道。

  “好喝好喝。”那趙鼎騰小子下意識囫圇回答著,擡頭卻瞅見了王守哲,頓即被嚇得急忙護住了碗,好似生怕王守哲要搶了去的模樣。

  惹得王守哲嘴角一抽,這小子,害怕的方向錯了吧?
  真是個憨小子,不過戰鬥時候還是挺狡猾的,若是王珞秋對上他,孰勝孰負還真不好說。

  “罷了罷了,你多吃點,吃飽了趕緊回家吧。”王守哲揮了揮手,以他的氣度,自不會和一個十四歲,而且腦子憨憨的小孩計較。

  雖然這個小孩,渾身上下長得著實看不出是個小孩模樣,但終究才十四歲。

  “王族長,是王族長。”

  平民們見到王守哲來了粥棚,頓即都萬分緊張了起來,很多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敬畏與崇拜。

  今天這一役,打出了王氏的名聲,但更多的是打響了王氏族長的名聲。

  “今天大家隨意吃,吃飽爲止。”王守哲笑著招呼說,“以後在劉趙兩氏的轄地內,若是日子過得不痛快,可以遷徙到我王氏轄地來。在我們王氏轄地,至少可以安居樂業,一旦遇到災情,我王氏也會與大家一起共度難關。”

  王守哲此言一出,頓即讓許多人心動了起來。相比于高高在上,又行事惡毒的劉趙兩氏,王氏似乎才是真正的一個世家。

  若是能生存在王氏的庇護下,好似能安心許多。

  “王族長,可是我家的田地屋宅都在村子裏。”一個衣衫有些破爛的自耕農說道,“我們若遷徙的話,田地也帶不走啊。”

  是啊是啊。

  很多人都紛紛響應了起來,他們想遷徙,卻有很多實際困難,一個個都有些失望與懊惱了起來。

  這上千平民中,也不乏有王氏轄地內的子民。

  一聽到這種事情,頓即優越感爆棚起來,其中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說道:“你們那些破地破屋,又能值幾個錢?隻有在我們王氏轄地內的屋子和地,才更值錢。”

  轄地外的人一聽不幹了,惱羞成怒道:“怎麼就不值錢了?都一樣能生産糧食,一樣能住人。”

  那年輕人趾高氣昂道:“你們懂個屁,咱們王氏可是有靈蟲師。今年略一照拂,咱們家的地僅僅減産五成。”

  其餘“王氏本地人”,都開始紛紛響應那個年輕人,表示他說的都是真的。各家各戶平均起來,也就是減産了五成。

  靈蟲師?隻減産五成?還隻是略照拂到了。

  轄地外的自耕農們沉默不語,王氏轄地內的自耕農在這一季,豈非比他們憑白多了兩成?
  若他們也能多這兩成收成,在納糧後應該還會有不少結餘,也就不用緊巴巴地到處借糧度災了,還要受到世家的欺淩。

  一時間,“外氏自耕農”,都對那些本地人投去羨慕的眼神。

  “非但如此,咱們王氏代替官府收稅時,屬于世家的那一稅直接可用錢財平價抵扣,今年我們度過災年輕輕松松了。”,那年輕人一臉驕傲地說:“光我們家,現在餘糧就有二十多擔。”

  放在往年豐收季,家中多二十擔餘糧並不算多富裕。

  可這是災年!
  外氏自耕農們一聽這數字,眼睛都紅了,你家那麼富,還來和咱們分粥吃?
  “非但如此,我在王氏旁系有一個哥們,他給我透露絕密消息。今年王氏是沒有準備,等下一季開始,咱們王氏轄地內的所有田産都可以請靈蟲師治理,滅蟲效果更佳,耗費隻需要滅蟲散的一半。”年輕小夥又是神秘兮兮地說道。

  滅蟲散的一半?
  那豈非……每畝地一年能省出一個大銅?若是家中有二十畝地,這光是滅蟲散投入,一年便能省下二十大銅啊,這可是好幾擔糧食!
  外氏自耕農們徹底沒了心氣,感覺和王氏自耕農比起來,這憑空就矮了幾截。

  “小夥子,你成親了沒?”一位外氏自耕農腦子轉得很快,笑眯眯地說,“我們家有兩個丫頭,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四歲。咱們可以好好聊一聊。”

  “我們家也有閨女,今年剛好十五歲。”

  一群家中有閨女的外氏自耕農,如狼似虎般將那年輕小夥兒圍住,推銷著自家閨女,連彩禮都可以好好談一談。

  年輕小夥兒被嚇壞了,臉漲得通紅通紅。

  以前家裏條件一般,並無什麼積蓄,建造的屋舍也不夠,幾次托媒婆去說親,人家一看他這條件,要麼直接搖頭拒絕。

  要麼索性就獅子大開口,索要一筆巨大彩禮。

  他這都十九歲了,還沒討上老婆。現在倒好,光憑著王氏轄地自耕農這個身份,那些外氏自耕農,竟然搶著要把女兒嫁給他,有幾家甚至願意倒貼錢。

  霎時間,小夥子覺得自己,一下子踏入了人生巔峰。

  見得這一幕,王守哲也是莞爾不已。

  沒想到王氏轄地的戶籍,開始值錢了起來。不過這也是應有之義,各處的田産和屋舍的價格本就不一樣。

  例如靠著長甯衛的一些田産屋舍,自然要比平安鎮的貴許多。哪怕産出和交稅都一樣,但是那裏靠著長甯衛,平民們生活的更有安全感。

  更何況,偶爾進個城什麼的,也比平安鎮的平民更加方便,人際關系也更複雜。那邊的中農富農,很多都會送孩子去城裏讀書,或是讓次子等學一門賺錢的手藝。

  這也是難怪。

  一百多年前,平安鎮這一代還是蠻荒之地。若不是那些日子過得不好的平民,怎麼會遷徙到平安鎮這種地方?
  不過,經過了這一茬後,平安鎮內部的田産物價,恐怕會發生變化了。

  “諸位別急。”王守哲朗聲說道,“相信諸位都聽說了,我們王氏正在清淤填土開荒農田。那些未來的農田,都是淤泥基肥的良田。我們王氏不日即將推出,拓荒期田置換計劃,以及期田預購計劃。”

  “期田”置換計劃?
  那是個什麼鬼東西?這是無數平民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一個詞彙。

  “簡單地來說,就是拿你們現在處在劉趙兩氏轄地內的田舍,置換成我們新開荒的田地屋舍。”王守哲眼睛眯起,“當然,因爲期田暫時不能拿到,需要一個大約兩年的周期,因此叫期田。不過,目前我們隻接受參與拓荒工程的內部工人進行期田置換。諸位若有打算遷徙我們王氏地盤,暫且隻有這一條路。”

  外氏自耕農們一陣沉默。

  但是很快就有人跳出來說:“換,爲什麼不換。他娘的,這些年來,老子受夠趙氏那幫狗娘養的了。”

  “換,隻要王氏給工錢不讓我們餓死。不就是熬兩年嘛,換了。”

  “我相信王氏,我相信王族長不會讓我們吃虧,換了。”

  一聲一聲的換,此起彼伏地響起。自耕農們不傻,他們自然有他們的精明之處。表面上看雖然有些吃虧,可實際上照此下去,王氏地盤的戶籍會越來越值錢。

  “具體置換的詳細計劃,會在近期內推出,諸位留意我們王氏的宣傳。”王守哲吊足胃口後,便轉身離去。

  走不多遠,柳氏兄妹又跟了上來,兩人都以異樣的眼神看著王守哲。

  “遠睿,若蕾妹妹。”王守哲被他們看得渾身發毛,拱手說道,“緣何如此看我?”

  “高,真高。”柳遠睿豎著大拇指,連贊了兩聲,拱手說,“守哲兄這一計,當真是妙不可言。遠睿對守哲兄的佩服,猶若這安江之水連綿不絕。非但利己,還殺敵于無形之間啊。”

  王守哲被他弄的有些無語。

  “小哥哥,我就看出利己了,哪裏有殺人無形了?”柳若蕾好奇地問道。

  “利己一塊比較明顯,守哲兄如此浩大的工程,最缺的就是大量的人手,用置換期田之法讓大量農戶參與進工程之中,等于是借力打力之計。最終,那些人手都會化爲王氏下轄自耕農。”

  “其次,王氏置換來的那些農田,原本都在劉趙兩氏的地盤中。隻要略作整合置換,便能在敵人腹地建立私有農莊,將那塊地盤化爲王氏所有。”

  “最厲害的是,如今遷徙王氏風潮已形成,很多人都渴望加入王氏轄地。守哲兄隻需要按部就班循序漸進地操作,劉趙兩氏的地盤便會越來愈小,下轄平民的數量也會劇減。”

  “無形的惡性循環下,劉趙兩氏便會越來越衰弱,無力與王氏對抗,遲早就是兩個字,滅亡!”

  柳遠睿的一番解釋,讓柳若蕾目光異彩不斷,贊道:“守哲哥哥真乃神人也,姐姐真是好福氣。”

  “呃……”

  王守哲摸了摸鼻子,好像自己剛才還真沒有柳遠睿想得那麼複雜,單純就是想著解決一下用工荒的問題,他可不想真搞個百年計劃出來。

  不過這未來小舅子的腦子還真是挺好使的。聽他這麼一說,這計劃好像還不錯。

  還有,若蕾你能不能別再用這種眼神和語氣與我說話?惹得他王守哲,內心都有些發毛。

  正在此時。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那個,諸位,我問一下啊。我們趙氏,真的那麼惹人厭嗎?”

  趙鼎騰!
  王守哲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的毒素腫塊已經消了大半,頓即無語,這憨子的體質恢複力真可怕!
  柳若蕾和柳遠睿,也是眼神異樣地盯著趙鼎騰。

  你家趙氏是什麼樣的臭名聲,你鐵憨憨的小子自己沒點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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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姨子緣何賴著不走?

  ……

  倒是王守哲知道,這憨小子估計還真沒什麼數?

  身爲嫡子,又癡迷于修煉和戰鬥,平常哪裏會去管外界的事情。

  而趙氏內部的自己人,也不可能整天在臉上掛著我是壞人這等字眼。

  再者說,好與壞本就不是什麼絕對形容詞。

  從趙氏自己的角度來看,他們不過是爲了爭取更多自己的生存空間, 隻是不擇手段了些,世界本來就是殘酷而充滿競爭的。

  王守哲淡然道:“用不擇手段的方式,去侵犯吞並無辜者的利益,自然會惹人厭。”

  “那你,不也是不擇手段,侵犯我們趙氏嗎?”趙鼎騰一臉憨憨, 指著柳遠睿說, “他說你的計謀殺人于無形之間。”

  “趙氏並非無辜者,是你們趙氏先破壞了規則,讓我們雙方成爲敵人。”王守哲平靜地說道,“第二,若非你們趙氏平日裏爲非作歹,長期侵占無辜者的利益,得罪了太多的人,我的計劃自然也掀不起風浪。歸根究底,一個世家若是自身不正,遲早會灰飛煙滅。”

  王守哲根本不怕他的計劃洩露出去,因爲這是堂堂之勢,劉趙兩氏根本無力抵擋。以他們的名聲,哪怕再想做回好人,平民百姓也不信啊。

  “那……我們兩家還能成爲朋友嗎?”趙鼎騰那憨憨的臉有些苦惱,“我不想當壞人啊。”

  “不能。”王守哲平靜無波道,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做了,便沒有回頭路了。你飯也蹭了,趕緊回家去吧。你父親現在正在和你曾太爺爺商量著,如何鏟除我呢。”

  啊?
  趙鼎騰一臉震驚, 你連這都算得出來?

  終究,趙鼎騰一臉失望地離去,他似乎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想做個好人,都無法選擇?

  等趙鼎騰走後。

  柳若蕾也是歎了一口氣說:“這個趙憨憨倒也可憐,出生在某個家族,這輩子注定就打上了那個家族不可磨滅的烙印。”

  “所以,我們才需要變得更加強大。”王守哲也是感慨著說道,“隻有真正的強大,才能掙脫束縛,主宰自己的命運。”

  “掙脫束縛,主宰自己的命運嗎?”柳若蕾輕聲呢喃了一句,眸光微微湧動。

  “呃……”王守哲頓時有些不太妙的感覺,這個未來小姨子正處在叛逆期的年齡,給她灌輸這種論調豈非助紂爲虐?

  當即,王守哲臉色一肅,嚴肅地說道:“但是咱們人類之所以稱爲文明世界,是因爲我們有一個完整的社會,我們所有的一切行爲,需要對自己負責,也需要對其他人負責。就拿我自己來說吧,我想變得強大,隻是因爲我想守護我身邊的人,守護我在乎的人。”

  “嗯~謝謝守哲哥哥,我明白了。”柳若蕾頓時神采飛揚了起來。

  ?

  王守哲一臉懵,你謝啥?你明白啥?
  正在此時。

  柳遠睿卻是深深拱手道:“守哲兄,我們兄妹最近在王氏盤桓了許久,是時候告辭了。”

  王守哲身軀一僵,連遠睿都看出來了嗎?
  當即王守哲也毫不猶豫地拱手說:“既然遠睿歸心似箭,那愚兄就不留你們了。”

  他也是心中怕怕,這柳氏兄妹再要在此待下去,這個身處在叛逆期的未來小姨子,別整出點么蛾子來才好。

  “告辭,爲什麼要告辭啊?小哥哥,我還沒玩夠呢。”柳若蕾一臉不悅。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啊,柳遠睿內心呻吟吶喊了起來,這要再待下去,小哥哥怕要出事情啊。

  當即,柳遠睿眼神一嚴肅:“若蕾,不能這麼任性。你守哲哥哥身爲族長,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了。”

  “沒關系啊,守哲哥哥去忙好了。”柳若蕾一臉無辜地說,“我可以找珞伊姐姐,珞淼妹妹,還有珞秋珞靜她們去玩。我跟你說,珞淼妹妹可好玩了,把守哲哥哥小時候的糗事全抖出來了。”

  此言一出。

  柳遠睿渾身一顫,都快哭了。

  妹妹啊妹妹,你這麼喜歡王氏的姐姐妹妹們,是準備賴著不走了嗎?若真要出點什麼事情,我遠睿回家如何交代啊?

  你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準備替姐姐好好調教一下未來姐夫嗎?怎麼這一轉眼,把自個兒搭進去了?
  很快,柳遠睿心驚膽顫之間,已經腦補出了一出恩怨情仇,姐妹翻臉的大戲來。

  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這個,遠睿說的沒錯。”王守哲也說道,“最近些時日,我這邊大事會比較多,恐怕真的很難顧得上你。”

  “好吧。”

  柳若蕾雖然有些不情願,卻也聽出王守哲攆人的話音了,怏怏不快道,“守哲哥哥辦完事情,可以去柳氏作客,姐姐不方便出面接待你,我可以替姐姐招待你。”

  “這個……還是算了吧。”王守哲婉拒道,“我與你姐尚未成親,貿然前往柳氏盤桓,怕會影響不好。”

  這是玄武世家之間的潛規則禮儀。

  就像王守哲的未來姐夫陳方傑,他若整天往王氏主宅鑽,估計一兩次後就會被王守哲一腳踹出去。

  因此陳方傑就算來幫王守哲辦事,也不踏進王氏主宅,避免王氏之人把他當作按捺不住的登徒浪子。

  “那好吧,等守哲哥哥與姐姐成親後,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柳若蕾一臉惋惜地說道,“守哲哥哥,我最近住的那個院子給我留著,不準其他人住了。”

  王守哲一滴冷汗。

  這小姑奶奶,還真打算在王氏長住啊?不過她的要求也沒辦法拒絕,隻好說道:“行,那我回頭吩咐一下。”

  一旁的柳遠睿,有些想要掉眼淚。

  怎麼咱們柳氏的嫡女,好似是要嫁一送一的節奏啊。

  ……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座隱秘的莊園內。

  在這裏,劉趙兩氏的長老與高層齊聚。而兩位老祖,則是端坐主位,臉色各自非常難看。

  此番前去王氏鬧事,原本是信心滿滿。卻不料,弄得損兵折將,灰頭土臉。更重要的是,劉趙兩氏的名聲,已經被王守哲擼禿了,民心盡喪,淪爲笑柄。

  “知德兄。”趙氏老祖趙伯鈞,臉色凝重道,“以那姓王小子的手段,必然會對我們的打擊接踵而至。如此生死存亡的關頭,你我兩族,爲今之計必然摒棄猜忌,共度難關了。”

  “不錯,那小子的確厲害。”劉知德沉重道,“但是,他卻低估了你我兩族的底蘊。伯鈞老弟,你家趙道元,恐怕已快晉升靈台境了吧?”

  趙伯鈞臉色一僵硬,旋即爽朗地笑道:“我就說嘛,此事定然瞞不過知德兄。不過知德兄家的趙勝豪,好事也近了吧?”

  趙道元,劉勝豪,都是天賦不差的族人,走的便是靈台之路。

  並非是所有家族,在任何時候都一定會全力培養族長的。有時候爲了長遠利益考慮,會優選一些資質好的直脈。

  就像王氏,也曾著力培養過王宵翰。

  “行,那咱們就敞開了天窗說亮話。”劉知德說道,“你我兩族不惜一切代價,買回那些輔助材料,讓道元與勝豪沖擊靈台境。咱們隻要多出一個靈台境老祖,哪怕有公孫漭與王瓏煙護著,也有把握強行滅殺王守哲。到時候王氏群狗無王,又有何懼?還不是任由咱們拿捏。”

  經過這次後,他們頭號忌憚的目標,已經放到王守哲身上去了。

  “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簽訂百年共同發展契約,以免互相猜忌。”

  “理當如此,你我兩族共掌平安鎮。動作都快一些,爭取在一個月內沖刺。”

  盟約之後。

  劉氏趙氏仿佛半點聲氣都沒有了,偃旗息鼓而毫無動作。而王氏,則是大展旗鼓,不斷地擴展著珠薇湖工程規模。三族之間,仿佛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期。

  然而這其中,一股兇險的暗流,已經在醞釀。

  這一日。

  定蒲渡口不遠處。

  有一座環境雅緻小型莊園,因大片池塘內種滿了荷花,因此命名爲“夏園”。

  此季正是荷花盛開之時,不下于兩百畝的池塘內,到處都是各種荷花盛開的景象。

  一條九曲蜿蜒的棧道,通向池塘中央,圓木挑高結構的竹木房子,——“聽荷軒”。

  于此良辰美景。

  住在聽荷軒,吹著夜風,看著月色皎潔,賞那荷花妖嬈,耳畔蛙鳴連綿不絕,甚是滋味雅緻。

  隻可惜,這聽荷軒一年也就這時節宜居。

  這座花了劉氏不少錢與精力打造的別院,原本是想討好天人世家雷氏某位貴女的。

  隻是目前,現在歸入了“女神”鍾落仙名下。

  今夜,月朗風高。

  兩位身穿雲紋錦衣的貴公子,正在聽荷軒的二樓盤腿而坐,喝著上好的靈茶——“紅娘子”,隨口閑聊了一些軼事。

  而一位貌美而氣質出塵的女子,則在一旁侍奉著兩位貴公子,並且她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其中一位更加年輕俊朗的公子身上。

  “陳兄最近很無聊嗎?”年輕那位錦紋勁裝的公子,正是當今王氏家主王守哲,他言辭中微微有些不耐,“沒事少往我平安跑,影響不好。”

  王守哲也是有些醉了,這剛送走賴著不走的小姨子。還沒清靜兩天呢,這未來姐夫又來騷擾。日子可過得不安甯。

  “也不是很空閑。”另外一位,自然是東港陳氏少族長陳方傑了。他厚著臉皮笑著說,“就是守哲你籌謀已久的大戲,我好歹也參與了其中一角反派,不來收個尾,心中總覺得有些遺憾。”

  “我可是聽說,守哲你在王氏主宅大放異彩,打得劉趙兩氏落花流水,狼狽而去,”陳方傑說道,“已錯過了一次大戲,不想錯過第二次。我不太明白,守哲你爲何不願意我參與尾戲?你放心,我就是來看熱鬧的,好處一概不要。”

  王守哲無語,未來姐夫臉皮厚非要蹭戲,總不好趕他走吧?罷了罷了,你非要喜歡“羨慕嫉妒恨”這種感覺,我就成全你吧。

  一旁侍奉的王梅,不,是“鍾落仙”,她輕輕掩嘴一笑,聲音嬌柔酥軟道:“家主,正戲開始之前,要不要妾身給您二位來點前戲助助興?”

  前戲?

  “咳咳~”正在喝茶的王守哲,差點被咳嗽嗆死。

  “鍾落仙”與陳方傑,均是以異樣的眼神看著王守哲,不就是前戲嗎?何至于此?
  “咳咳~”王守哲咳得更劇烈了,好吧,他也承認自己的思想,要比這些人“先進”許多。如此看來,姐夫和王梅還是很單純的。

  強忍著古怪的情緒,王守哲一本正經道:“王梅,你準備了何種前戲?”

  “家主,請叫人家落仙。”她似嗔非嗔,俏生生地橫了王守哲一眼,隨後抽出一根玉簫,“這些時候閑極無聊,學了這吹簫之術。長夜漫漫清飲無趣,便由妾身與家主吹簫一曲,以助家主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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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7 00:12:38 |只看該作者
第98章 落仙:公子請留步

  ……

  不待王守哲反對,陳方傑卻叫好說:“好,簫音清亮透徹卻不失滄桑,綿遠深沉又不失豪邁,甚是契合我等品茗聽荷之意境。”

  罷了罷了,吹簫就吹簫吧, 王守哲也由得她去了,畢竟人家是準備正經的那種吹簫。

  “那落仙就獻醜了。”隨後,“鍾落仙”美眸如水,豎起玉簫,朱唇輕啓,玉指翻動吹奏起來。

  動作十分唯美好看。

  然後……

  再也沒有然後了。

  那簫吹的, 就算是王守哲這種外行,都聽得心頭發慌, 恨不得從這二樓跳進荷花池裏。

  而陳方傑,更是緊閉雙眼,面色僵硬,搖搖欲墜,若非涵養功夫不錯,估計當場就得發飆。

  獻醜……果然是真獻醜了。

  一曲作罷,王守哲連飲幾口靈茶紅娘子,才撫平了心中的激動,情不自禁地好奇地問道:“落仙,你有何等勇氣和自信,敢在我面前吹簫?”

  “呀?劉公子與趙公子,都誇妾身吹得好呢。”“鍾落仙”一臉莫名地說道,“莫非妾身尚有不足之處?”

  尚有不足之處?

  落仙您太謙虛了,您這簡直是一無是處啊。

  王守哲強忍住用紅娘子潑她一臉的沖動。劉永州和趙鼎騰, 那是真是瞎子眼裏出西施。

  “這個……落仙啊,吹簫一道,講究的是,氣、指、唇、舌四大要素。簡單來說, 就是要控制氣息之婉轉,玉指之翻飛,嘴唇之闔動,以及舌尖之靈動。”陳方傑也是臉色蒼白不已,然後很正經地爲她指點道,“每一個要素,都得反複練習,非一日之功夫,須得長期操練,”

  王守哲臉頰抽搐不已,雖然他很明白陳方傑是正在二八經地說吹簫的要訣。可爲何他有些控制不住地要一腳把他踹到荷花池中去的沖動。

  好在與此同時。

  遠處棧道前,一位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落仙小姐在嗎?永州依約前來拜見。”

  這男子約莫二十餘歲,長得倒也算精神,隻是穿著一身素服,雙眼微紅難掩悲切之色。此人,正是平安劉氏年輕一代的精英劉永州。

  二樓聽荷軒中。

  陳方傑喝著靈茶紅娘子道:“我聽聞這劉永州也算是號人物了,能力與天賦都不錯,隻可惜並非家中嫡子,此生難走靈台之路。守哲,人家父親剛死,咱們就這麼欺負人家不太好吧?”

  “陳兄倒是有豪傑義氣,但是我王守哲也不是什麼奸佞小人。”王守哲添茶後,不緊不慢道,“當初王梅選擇切入對象時,均是有過調查與選擇。這個劉永州並非什麼好人,他的漁船隊伍在江面上作業時,若是遇到一些合適對象,例如實力不強的落單貨船商船等……

  “你是說……水匪?”陳方傑表情一下子凝重而憤恨,“堂堂一世家子弟,竟然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東港陳氏靠水路吃飯,向來最爲憎惡水匪海盜了。

  “倒也不是他喪心病狂,隻是攤上了劉氏這麼一個以叛賊起勢的家族。”王守哲淡然道,“此家族家風本就唯利是圖,不擇手段,再加上劉勝業這個家主更是貪婪無度,對資源的掠奪欲望永無止境,走向此道是遲早之事。”

  “隻不過他們做得非常隱蔽,事後不留活口和船隻,很能被人發現。畢竟這安江蜿蜒萬裏不止,內蘊風險無數,船隻出事並不罕見。我家定海六叔,也是偶爾發現了對方一些蛛絲馬跡後,才調查出來的。而且據後續調查,這劉永州做的惡行可不止水匪一樁,隻是多半都是替家主劉勝業辦事。”

  “如此惡徒,死不足惜。”陳方傑恨恨道,“而且整個劉氏,已經從頭到尾爛到骨子裏了。守哲,愚兄將全力支持你消滅劉氏,算是替天行道了。”

  “多謝陳兄。”王守哲以茶代酒敬了一杯。

  “兩位公子,請在此飲茶歇息一番。”‘鍾落仙’笑了笑,“妾身去替天行道一番,稍後便回。”

  ……

  在王梅的指示下,侍女將劉永州引至“聽荷軒”畔的涼亭內。從王守哲兩人喝茶的角度,正好可以透過薄紗窗簾,居高臨下看到亭內場面。

  鍾落仙事先等候,儀態落落大方,倒是愈發有些貴家千金的韻味了。

  劉永州走進涼亭,學著貴公子般溫文爾雅地行禮道:“永州見過落仙小姐。”他眉宇間有著消散不去的悲傷和戾氣。

  “劉公子……”鍾落仙深深一歎,“逝者已矣,還望節哀。先坐下說話吧。”

  說罷,親自煮茶招待。

  “多謝落仙小姐。”第一次喝鍾落仙煮的茶,劉永州受寵若驚而誠惶誠恐,“不知落仙小姐此番邀約……”

  如此良辰美景,夜色撩人,落仙邀他前來,莫非是……啥時間,劉永州喪父的悲慟心情都消散了許多。

  “此番邀公子前來,是與公子道別的。”鍾落仙語調中,透著一絲疏離和冷漠。

  “啊?”劉永州差點茶杯摔落,驚慌無措道,“落仙要走!這是爲何?莫非,是永州招待不周嗎?亦或者是……”他心頭一緊,想起了那個囂張霸道的公子哥。

  “劉公子的招待自然是極好的,落仙先多謝你遣人送來的靈茶紅娘子,茶不錯。”鍾落仙語調之中的疏離感越發強烈了,“待得落仙回到家族之後,便會遣人加倍奉還。”

  “這這這……”劉永州一下子慌了,急忙站起來道,“落仙,是永州做錯什麼了嗎?你可以指出來,我一定會改。”

  “不,錯的是落仙,而不是劉公子。”鍾落仙眼眸中掠過痛苦與失望,“原本以爲公子是……罷了罷了,怪隻怪落仙自己太單純了。”

  劉永州登時涼意遍體,似乎想起了什麼,忙分辨道:“落仙誤會了,我父是被那王氏陷害的。那可惡的王定族,王守哲!我劉永州絕不放過他們。”眼神中浮現濃濃的恨意。

  “劉永州,你太令我失望了。”鍾落仙言辭有些激烈,仿佛意難平,“我原以爲你是個可以依靠的頂天立地男子漢,卻不想,竟是一個是非對錯不知,黑白不分的傻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激動之時,她捂住了胸口,眉頭緊蹙仿佛有些痛苦。

  “落仙,我,我……”劉永州慌亂了,哀求道,“你要打要罵都沒關系,千萬別把自己氣到了。要不,您說說我到底哪裏做錯了,我改,我真改。”

  “劉公子,我可以容忍自己的……出身不高,隻要他心地善良,有一顆自強不息的心。”鍾落仙歎息不已,“罷了,你們劉氏自然有劉氏的生存之道,我無權幹涉。”

  寒顫!涼意!劉永州明白了,這是劉氏的惡名傳到了鍾落仙耳朵裏,她嫌棄了。

  的確也是,她乃是堂堂天人世家貴女,能不顧門第之別與他交往已是付出最大努力了,可如今的劉氏聲名狼藉,處境更是一地雞毛。

  她怎麼再能不顧阻力與他交往下去?

  “落仙小姐您聽我說。”劉永州急忙道,“現在我們劉氏落魄隻是暫時蟄伏,我們正在謀劃反擊,等收拾了王氏後,我們劉氏會成爲平安鎮真正的主人。而我,也會走靈台之路,爭取配得上你。”

  “劉永州,你還是不明白。”鍾落仙失望至極,“我若是貪圖夫家權勢,多少天人世家等我去選,靈台境修士很了不起嗎。”

  “我從未嫌棄你家族窮。但是我現在嫌棄你家族肮髒卑劣不堪,爲了一點點利益,什麼不要臉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你覺得我能接受,還是鍾氏能接受?”鍾落仙眼眸中震驚而嫌棄,“你也別把髒水往別人頭上潑,你家族是什麼樣,你自己心中清楚。”

  “啊!”

  劉永州如遭雷擊,他終于明白原因了。良久之後,他才無奈道,“落仙你說得對,我是配不上你。隻是出身哪個家族,我也無法選擇。若是有的選,我也想……”

  鍾落仙的眼神漸漸轉柔:“我知道的,你本質上還是個好人。永州,你能離開那個漩渦嗎?”

  “離開?”劉永州一怔,頓時又驚喜過望,“落仙的意思是……可以,我可以入贅的。”

  可他剛驚喜之後,又陷入了憂愁:“可我入贅的話,家族地位必然不高,哪怕鍾氏也不一定會支持我走靈台之路。”

  鍾落仙俏臉已經微紅,雙眸中多了一抹柔意:“你上次不是說過,你們劉氏準備扶持你走靈台之路嗎?若是能得到支持……”

  “落仙你說得對。”劉永州連連點頭,“我爲劉氏做了那麼多貢獻,如今問他要些補償,家主想必不會拒絕。”

  “劉郎,你得小心劉勝業,此人狡詐如狐,不是良善之輩。”

  一聲劉郎,叫得劉永州心都酥了。

  “沒事,他答應過我的。好吧好吧,落仙你放心,我會小心些,先試探試探。”

  “你一切都要小心,我怕那劉勝業……”鍾落仙咬了咬嘴唇說,“這樣吧,爲了咱們的將來,我替你出個主意試探。”

  “落仙此計甚妙,你等著,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隨後,劉永州懷揣著熾熱的心情,離開了【夏園】。和落仙交往至今,還是第一次真正進入到談婚論嫁的地步。贅婿又怎麼樣?天人世家的嫡女贅婿,未來也不差,而且落仙又是……

  ……

  二樓聽荷軒。

  陳方傑先是震驚于鍾落仙的演技之進步,但聽著聽著,聽出不對勁來了。

  等人走後,陳方傑喝了一口茶,依舊難掩震驚的表情:“守哲,你這是要逆天啊。你準備謀劉氏什麼?莫非是……天靈丹?”

  以他的智慧,站在上帝角度上推斷一番,終究還是瞞不過他。

  王守哲卻是好整以暇地喝著茶說:“劉氏謀害我王氏老祖,竊我祖宗基業。我不過先取點利息,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難不成,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享用天靈丹,然後再來對付我們王氏嗎?我就算得不到,也會毀了它。”

  “大手筆,了不起。”陳方傑一臉羨慕嫉妒恨道,“我真是太嫉妒了。”

  呵呵,早說了讓你別來遭罪的,王守哲不搭理他。他來這裏,也隻是爲王梅出出主意,寫寫劇本,並保駕護航一下。

  過的一個時辰。

  【聽荷軒】外的棧道上,又是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鼎天依約前來,拜見落仙姑娘。”

  此男子,正是趙氏精英族人弟子,趙鼎天。

  “趙公子,我家落仙小姐有請。”一位侍女,領著趙鼎天去了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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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7 00:12:51 |只看該作者
第99章 天靈丹!到手

  ……

  夏園【聽荷軒】之事後,又是數日過去了。

  這段時間來,劉趙兩氏仿佛陷入了沉寂一般,無論是王氏有何等動作,他們都是忍讓再忍讓。仿佛是一下子化身成爲了兩頭蟄伏在暗處的傷虎,舔舐著傷口,並準備覷準時機後給王氏緻命報複。

  以王守哲的手段, 自然是不可能錯失如此發展良機。一波一波的宣傳攻勢,不斷地在平安鎮地區展開。

  以水軍並引動大量自來水的宣傳策略,在短短時間內,便將當日王氏主宅門口那一戰的前因後果,以及三大世家的不同表現,都傳遍了整個平安鎮。

  輿論戰!宣傳戰!
  很多平民都開始津津樂道, 口口相傳著王氏當年的曆史, 宙軒老祖南下開荒建立平安鎮的故事。以及宙軒老祖當年爲了抵擋五階妖獸金翅吞日虎,而壯烈犧牲的故事。

  五十年前那一場大災,很多親身經曆者都過世了。即便在世,當年也多半是幼童,或是根本記憶不清,也不了解實際情況。

  王氏龐大的宣傳攻勢下,平安鎮的兩萬老百姓。

  才逐漸清晰地了解到,原來平安鎮,是王氏宙軒老祖率領族人,耗費近百年的時間開拓出來的。劉氏與趙氏,原本不過是在郡城混不下去的兩個破落戶,半道上來投奔王氏的幫工。

  他們才更知道,五十年前那一場大災的始末。劉氏趙氏非但裝死,還放了兇獸進來,死了不少平民, 甚至害死了宙軒老祖和穹元老祖。

  王氏的聲望與威望,正在迅速攀升。而劉趙兩氏的惡名,也是不斷蔓延開來。不少人在提及劉趙兩氏時,都忍不住要呸一聲, 以示不屑與厭惡。

  也是難怪, 在任何時代任何世界,人性都是相通的,大家都會英雄崇拜,對陰險小人厭惡和鄙視。

  王守哲在他院子的偏廳內。

  狀態悠閑地處理著家族事務。結束了每天修煉,補充了靈食後,他的精神格外旺盛。

  這也算是修煉的一種好處,每天持之以恒的修煉玄元訣,非但能壯大身體素質和玄氣,同時也能祛病延年,讓身體長時間處在巔峰狀態。

  “家主,請喝茶。”小廝王貴慣例泡了一些靈茶過來。

  今天用的是雲霧靈種,此茶溫潤如水,一口飲下去,仿佛連五髒六腑都被沁透。

  王貴他很喜歡這種靈茶。

  當然,王貴是不敢也不可能偷偷拿點靈茶自己泡著喝。不過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他,完全可以享用家主沏過幾泡後,那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殘茶。

  即便是殘茶,多多少少也有些功效,豈能浪費?直到泡至實在泡不出啥味來,還能煮成茶泡飯全吃下去……

  幾種靈茶各有滋味,但王守哲也偏愛雲霧靈種。他喝著這雲霧靈種時,每每都會想起那位,迄今連面都沒有見過的未婚妻柳氏千金。

  不同于直脈選擇婚配餘地很大,男女之間多少都有一些自主權,可以在諸多對象中挑挑揀揀。

  嫡脈的婚配,更多關乎到家族未來的走向,因此幾乎是很能做出選擇。

  因此,不管是王守哲還是柳氏千金,都是被動式地接受了對方的存在。但是兩人之間,小小的一次無聲交互後,王守哲卻是對她有了些好感。

  他喝著雲霧靈種,心情不錯,悠哉悠哉地更新著系統面闆,家族聲望那一欄。

  【家族威望】:【鄉望(90)威震一方】【縣望(29)略有名氣】【郡望(00)籍籍無名】

  之所以鄉望未達到滿值100,自然是要秉承系統一貫的原則,數據越到後面越是難升。更況且,劉趙兩氏還沒滅亡呢,王氏還達不到滿值【隻手遮天】的地步。

  縣望的提升自然更難,想要在縣望達到【威震一方】的地步,起碼家族內得有個天人境老祖。因此,這一次增加8點,達到29點,不能再多了

  “嗯嗯,提升不錯。”王守哲看著更新後的聲望模闆,喝著雲霧靈茶,對最近的成就頗爲滿意。

  隻要再加把勁把劉氏趙氏滅掉,王氏在平安鎮內,便是真正的一手遮天了。

  ……

  與此同時。

  劉氏主宅,一座族人住的院落內。

  年輕一代的俊傑劉永州,臉色極其難看地在悶灌著酒。最近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王氏的崛起,他父親的死去。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太快了。

  但是最令他意外的是,劉勝業對他的態度。當他略作試探,家主劉勝業便有些不耐煩,對他充滿了敷衍。

  隨後,他想起了落仙的話。按照她的建議,他灌醉了劉永浩,從他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原來家族繼劉勝豪後,走靈台之路的那人,已經被內定爲了嫡子劉永浩。而他劉永州,不過是劉勝業棋盤內隨手利用的一枚棋子。

  “可惡!”劉永州一拳砸下去,石桌被打碎,他眼睛通紅而猙獰。他父親甚至爲家族犧牲了性命。而他劉永州,也不知道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

  嫡子劉永浩!那小子又有什麼本事?當衆被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三兩下解決。如此不堪的人物,豈有資格走靈台之路?

  還是落仙說得對,這個家族肮髒而卑劣不堪。

  落仙,幸虧還有落仙。

  劉永州的眼睛裏,浮現出了濃烈的希望,隨即又轉化爲決絕之色,憤憤地呢喃了一句,劉勝業,這些都是劉氏欠我們父子的,我隻是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

  深夜。

  夜幕籠罩著大地。

  在沒有燈光污染的世界裏,星空璀璨而月光迷人。

  已萬籟俱靜,唯有一匹駿馬奔跑在鄉間道路上,急促的馬蹄聲中,仿佛在昭示著騎手急切的心情。

  快點!

  再快點。

  騎手劉永州,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見到她了。他的內心,充滿了火一般的熱。對未來,充滿了熾熱的希望。

  等入贅後,他一定會好好地修煉,盡快成爲靈台境,不至于給落仙丟人。

  快馬加鞭,抵達了夏園。

  劉永州翻身下馬,也不通報,翻過圍牆,直奔聽荷軒。

  “落仙,我來……”劉永州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緊縮面色驟變。映入他眼簾的場景便是……

  聽荷軒的涼亭內。

  兩位華服勁裝男子,正在愜意地賞著月光喝著茶。而他心目中的女神鍾落仙,正乖巧地侍奉在一旁,端著茶壺幫他們斟茶,就像是一個丫鬟。

  最爲可怕的是,涼亭地上有大片的血漬,喝茶的石桌上還放著一個精緻的錦盒。

  “王守哲,澹台和玉。”劉永州臉色煞白地怒吼道,“你們怎麼會在此,還不放開落仙小姐。”

  王守哲放下茶杯,輕輕點了點錦盒:“永州啊,你來的有點晚啊,你看這滿池塘的夏荷都謝了。還有,你的兄弟趙鼎天,已經先你一步去了。”

  “你……”

  劉永州寒意遍體,驚怒交加,“王守哲,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我先問問,你到底做了什麼?”王守哲笑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上面似乎寫滿了字,他隨意抽出一張,“大乾昌隆三千一百四十年秋,有一位行腳商做買賣時候收購價太高,觸犯了劉氏的利益。劉勝業派你父子兩人,在定蒲渡口前兩裏外將其殘忍殺害,奪走了他隨身貨物,總價值約三百乾金。”

  劉永州頓時一顫,厲聲道:“王守哲,你莫要血口噴人。落仙,落仙你別信他。”

  王守哲沒有理他,繼續抽出一張:“昌隆三千一百四十二年夏,你負責的捕魚大隊發現了一艘落單商船。你利用自己出色的水遁之術,先鑿破船底,造成船難假意相救。發現對方船上有價值不費的商品絹布時,便殘忍殺害對方一十三口人,奪走了財物。最喪心病狂的是,其中兩位年輕的客商女眷被你們帶走了,迄今下落不明。”

  劉永州搖搖欲墜,這件事情做的如此隱秘,僅有一些心腹知曉,這王守哲如何知曉?

  隨後,王守哲一張張抽出宣讀,都是劉永州曆年來做的勾當,臉色越來越冷。到最後,他便懶得再讀下去了,而是直接將罪狀往桌子上一扣,冷聲道:“劉永州,我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

  “落仙,別信他的,這都是污蔑,他在污蔑我。”劉永州歇斯底裏地咆哮道,“他們王氏與我們是敵對關系,是爲了離間我們。落仙,落仙你說句話。”

  “很遺憾。”王守哲緩緩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劉永州走去,看似平靜的眼神中,蘊含著強烈的殺意,“這些罪證,多數是落仙幫忙調查落實的。”

  “什麼?”劉永州噔噔噔倒退了幾步,震驚而不敢置信。

  “家主,這些都是我該做的。”‘鍾落仙’討好般地說了一句,“能爲家主做事,是我的榮幸。”

  “噗!鍾落仙,你騙我。”劉永州漲紅著臉,噴了一口血。

  他也算是個人精,時至此時,哪裏還想不到自己上當了。

  本能驅使下,他向後狂退,逃,逃離了現場再說。

  “鏘!”

  一聲劍吟聲起,王守哲的身形飛掠而去,在空中姿態輕盈而極速,就好似一隻飛掠的雄鷹。

  “鐺!鐺!鐺!”

  劉永州在危機關頭,也算是潛力爆發,拔出腰間的分水刺連擋了數下。終于抵擋不住玄元劍連綿不絕,越來越強的爆發力。

  “轟!”

  空中的他,噴著血倒飛出去,往一片殘荷的水塘裏落去。

  可還沒等他落下,白色的劍芒又是閃爍兩下。劉永州在他生命的最後剎那,隻感覺到了自己的人頭在飛,身體卻被王守哲一把抓住,丟到了岸上。

  “噗通!”

  腦袋摔落在殘荷花池內。

  這一切,都發生的極快。

  王梅很利索的跟上,不勞家主動手,將屍體搜刮了一遍。隨後將戰利品與一個錦盒,都放在了石桌上。

  “咕嘟!”陳方傑雖然第二次看到王守哲殺人了,卻依舊被他的幹淨利落嚇得吞咽了一下口水。

  這未來小舅子,無論是心機還是實力,都相當可怕啊。

  陳方傑感覺自己全力以赴,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以後他這姐夫的日子,怕是要膽戰心驚,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家主,檢查過了,天靈丹,以及兩種輔助靈丹,護身丹與靈血丹都在。”王梅激動不已,謀劃這麼久,付出那麼多辛苦,不就是爲了這一刻。

  “王梅,做得好。”王守哲也是徹底松了一口氣,強制按捺下狂喜的心情。

  謀算了那麼久,兩枚天靈丹,以及輔助材料全部到手。如此豐收,足以讓王氏進入到騰飛躍進的快車道。

  看得陳方傑是眼皮子直跳,直吞口水,這可是天靈丹啊,他們東港陳氏爲了一枚天靈丹,可得攢多少年啊。

  可這未來的小舅子,竟然一口氣弄了兩枚。

  “想要?”王守哲先將一個錦盒收起,然後笑眯眯地看向陳方傑。

  “要要要,雖然我們陳氏暫時沒錢。但是我可以寫欠條,作抵押。”陳方傑連連點頭,“隻要價格便宜些。”

  “呵呵~”王守哲隨後又將一個錦盒收起,“這一次可沒你的份。”

  霎時間,陳方傑心態都快炸了,怪不得守哲不讓他參與尾戲呢,原來是怕他心態承受不住!
  悔啊!不應該來的。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陳方傑隻得酸酸地說道:“守哲啊,你的計謀看起來不錯,可終究太冒險了。愚兄以長你兩歲的閱曆和你說,尤其是這最後關頭,你的布局不太恰當。萬一他們被發現了呢,跟來了老祖級人物怎麼辦?要我說啊,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可以請我家老祖來幫忙啊?戰利品分我三成就行!”

  “守哲終究太年輕了,下次謹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呀,就是太小氣了。這事你得……”

  話還未說完,王守哲便拱了拱手,正色道:“瓏煙老祖,事情辦妥了,可以走了。”

  瓏,瓏煙老祖?

  陳方傑呵呵一笑:“守哲你逗我玩呢?”

  驀地他渾身一激靈,臉色都變了。

  隻見一個飄飄裊裊的身姿,悄無聲息地趁著夜色飛落而至,面紗上的清冷眸子,冷冷地盯了陳方傑一眼:“你陳氏老祖,比我厲害?”

  “孩兒方傑,拜見瓏煙老祖。突然見到老祖,孩兒內心激動無比,歡欣鼓舞,就好似漫漫長夜中見到了啓明星。方傑願老祖萬安,萬萬安。”

  然後,陳方傑很機靈地當真跪拜了下去。表情崇拜至極,眼神激動,虔誠無比地磕了個響頭。

  他能不虔誠嗎?得罪了這位,未來的媳婦都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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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6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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