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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傲無常] 保護我方族長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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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36:46 |只看該作者
第180章 嶄露頭角!王氏年輕男丁們

  每次前來彙報工作。她會出現什麼樣的形象是完全預料不到的。

  可這樣真的好嗎?他剛從學宮回來,不代表就喜歡上了學姐們的御姐範兒。

  王梅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熾熱,說道:“能爲家主辦事,雖死無憾。”

  狂熱的同時,她心中不免也有些遺憾。

  咱們這家主什麼都好,就是無視她的誘惑,這一點不好。

  不過她等得起, 她也在拼命修煉,爭取早點到靈台境。

  到時候壽元增加,便又有充足的時間爲家主做事了。

  王守哲放棄了繼續搭理她,而是專心緻志在了情報報告上面,仔細查看著情報原件和一些分析報告。

  這些年來,他不但將情報部門發揚光大, 也對兩大嫌疑犯——天人雷氏和天人皇甫氏, 不斷地進行秘密滲透。

  當然,那兩個都是天人世家, 對他們滲透的難度和風險都極大。

  因此目前而言,這些滲透都局限于外圍。

  此外,他陸陸續續放出去一些誘餌。

  這些誘餌對那些對王氏不感興趣的家族,幾乎沒什麼作用性。

  但是試想一下,如果一個天人家族曾經對王氏謀害過。

  即便他們做的十分隱蔽,到現在還沒露出破綻。

  但是他們必然會關注著王氏的一舉一動。如果王氏有崛起的跡象,也很容易挑動他們敏感的神經。

  這個道理十分簡單,做賊心虛爾。

  他們害怕哪一天,王氏若是真的崛起。會否會追查到當年之事,然後對他們展開報複。

  然而這個敵人十分謹慎,潛藏極深,先前王守哲丟出的那些誘餌幾乎沒有任何作用性。

  也正是如此。

  王守哲逐漸加大誘餌力度,甚至不惜在學宮中暴露出王氏年輕一代天驕的事實,逼迫對方敏感神經, 亂些方寸。

  這不, 有些家族終于坐不住了露出了些破綻。

  “發財賭坊!”

  這個龍蛇混雜之地,也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這裏竟然有一些東西,被王梅查出了一些尾巴。

  而且他和這個發財賭坊, 還曾經有過一絲牽連,當年王宗衛進城後,便是在發財賭坊出的事情。

  “接下來如何做還請家主明示。”王梅恭敬地問道。

  “繼續盯緊他們,但你和你的人都要小心一點。要不了多久,便是我們執行計劃的時機。”王守哲向來不是一個,喜歡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的人。

  隱藏在暗中的幕後黑手,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始終懸在王氏的頭頂,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落下。

  與其如此,還不如把主動權握在他的自己的手中。

  ……

  與此同時。

  王氏主宅之外。

  一黑一白兩匹健馬,由遠而至疾馳而來,它們的速度極快,很快便抵達了正門之外的廣場上。

  一男一女兩名騎士翻身落馬。

  那男女騎士,都是穿著軍中特有的制式兇獸皮皮甲,頭上還戴著盔甲,腰間挎著寬刃長劍。

  他們的模樣都不過二十幾歲,男子長得英武高大,氣度內斂沉穩。

  而女子更年輕一些,不過十八九歲模樣,皮甲下身材凹凸玲瓏,面容姣好而英姿颯爽。

  他們剛一下馬,便有一位家將領著數名家丁迎了上去。

  家將的態度十分恭敬:“六公子,您回來了。”

  “我四哥在家嗎?”年輕男子劍眉一揚,問了一句。

  這位年輕而英武的軍中男子,正是王氏守字輩老六——王守廉。

  因近年三伯王定族,修爲晉升到了靈台境後,已然被城首府府主大人提拔成爲了長甯衛巡防營的將領。

  而王守廉這兩年,都是跟隨父親在巡防營中發展。

  “啓稟六公子。”家將回答道,“這兩日家主一直在院子裏待著,六公子是要見家主嗎?我這就去稟報。”

  王守廉笑了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轉而他看向那位身穿同樣軍中制服的年輕女子道:“青凝,你隨我一同去拜見四哥吧。”

  “這……”周青凝那有些英氣的俏臉,微微猶豫道,“守廉,我有些怕。萬一你四哥認爲我們不妥當怎麼辦?好多地方家族都不太希望,家族子弟娶軍武世家的女子。”

  王守廉笑著拉住了她的手,輕聲安撫道:“我四哥雖然是家主,但是他性格開明,應該會尊重咱們自己的選擇。”

  “這……”周青凝又是畏懼猶豫道,“要不,我先換一身衣服再去拜見四哥,也許四哥更喜歡性是沉穩的大家閨秀。”

  “青凝,你就是你。你隻管做好你自己。”王守廉拉著她的手,神色鄭重地說道,“你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卻是我王守廉注定要廝守一生的女人。你要對我有信心,也要對四哥有信心。隻要四哥同意了,不管是我父親還是你父親,都不再是問題。”

  “嗯,守廉我都聽你的。”周青凝俏臉微紅有些小幸福的模樣。

  正在此時。

  主宅內。

  一位年輕男子快步走了出來,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六叔,你回來怎麼也不通知一下家裏?我好去定蒲渡口接你。”

  這一位年輕男子約莫二十二三歲模樣,同樣長得不差,行走之間龍行虎步,一副精氣內斂修爲不俗的模樣。

  王守廉一見到他,便笑著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宗昌小子,這小半年未見,你竟然突破到了煉氣境七層中段了,可喜可賀啊。”

  這位年輕男子便是王氏第八代宗字輩的老二——王宗昌。

  他是王守信大哥的次子,也是王璃慈的弟弟。

  王宗昌揉著肩一臉苦笑道:“六叔,你也就是比我大一歲,現在已經是煉氣境七層高段了,這讓我怎麼趕都趕不上你啊。”

  王守廉和王宗昌,一個二十二歲,一個二十三歲。

  雖然差著輩分,可年齡相仿。從小的關系也是很要好的。

  年紀輕輕能達到如此修爲,在世家子弟之中,已堪稱青年俊才了。比起當年的陳方傑,非但絲毫不差還要高一些。

  說話間。

  王宗昌見到了周青凝,臉色當即微微鄭重道:“六叔,這一位便是您與我寫信中,提到的清凝姑娘了吧?”

  “沒錯。”王守廉微微自豪道,“宗昌,還不拜見你六嬸嬸。”

  王宗昌急忙裝模作樣的行禮道:“宗昌拜見六嬸嬸。”

  周青凝俏臉紅了起來,輕啐著橫了一眼王守廉:“人家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哈哈。”王守廉笑道,“反正我認定青了。我生是你周青凝的人,死是你周青凝的鬼,你想不要我都不行。”

  “你真是個大壞蛋,大無賴。”周青凝微微臉紅罵著,眼角卻蘊著一絲笑意。

  王宗昌見狀,暗暗對六叔豎了個大拇指,真不愧是六叔,這臉皮真是厚啊,都快趕得上四叔當年了。

  “對了,宗昌你來的正好,陪我一起去見四哥。”王守廉說道。

  一聽說要去見四叔。

  王宗昌也是發虛道:“六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到大最怕見四叔了。”

  “我也怕啊。”王守廉一把抓住了他說道,“兩個人一起去,也好分擔一些壓力。”

  如此這般。

  王守廉押著王宗昌,帶著周青凝進了主宅,一路去了王守哲的院子之外。

  他還未來得及朗聲稟報。

  便見得庭院內出來了一位英姿颯爽,頗有些學院御姐範兒的女神學姐。

  那女神學姐對著王守廉微微一笑道:“六公子無需稟報了,家主請你們進去。”

  說罷她斂斂行了一禮,便飄然離去。

  “這個……”王守廉滿臉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道,“宗昌,這一位學姐是莫非四哥去了一趟紫府學宮,還帶回來一位學姐。”

  “沒有啊。”王宗昌也是撓著腦袋,有些不明所以,“前些時候大家一起抗災時,也沒見到這位學姐。”

  隨後兩人面面相覷,仿佛有些驚疑不定,不會是……

  這是要出事情的節奏啊。

  正在此時,他們耳畔傳來一個溫和的男子聲音:“守廉,宗昌。你們在門口磨磨唧唧什麼勁?你們還帶著客人呢,莫要失了禮數,還不快進來。”

  王守廉、王宗盛急忙臉色一正。對著宅院行了一禮:“是四哥/四叔。”

  隨後兩人老老實實的帶著周青凝進去拜訪。

  三人一起走進院子。

  院子正中。一位氣度沉穩、英武俊朗又頗有威勢的青年男子正負手而立。

  他沒有搭理弟弟和侄兒。

  而是先朝著周青凝微微一笑道:“這位就是清凝姑娘吧,王某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以王守哲的情報網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周青凝呢?
  若是自己六弟談的女朋友是誰,他都不知的話,還談什麼和曾經的幕後黑手掰掰手腕,暗中角逐。

  周青凝急忙行禮道:“清凝拜見王家主。”

  王守廉,王宗昌也是急忙行禮。

  一番見禮後。

  王守哲在偏廳中招待他們。

  作爲女主人的柳若藍,則是親自給弟弟侄兒還有清凝姑娘,都奉上了靈茶以及一些新鮮的瓜果零嘴。

  這也是應有的禮數。

  三人也急忙起身拜謝柳若藍。

  若是換做平常,柳若藍自是不會打擾他們兄弟叔侄敘話。

  但是今日有周青凝在,她便在一旁作陪,與那周青凝家長裏短的聊了一番,緩解了人家小姑娘的緊張情緒。

  “六叔叔好眼光,也好福氣。”柳若藍對周青凝贊賞不已道,“青凝姑娘非但長得俊俏,又是颯颯英姿,顯然是個性格豪爽的姑娘,這等好姑娘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一番話,說的周青凝俏臉微紅,略微緊張的低頭不語。

  王守廉拉住了她的手,對王守哲說道:“四哥,這事兒還得靠您做主了,畢竟清凝出生于軍武世家。我父親他……”

  軍武世家和地方上的家族是兩個系統,通常都是彼此不通婚,因此這也是王守廉和周青凝之間的障礙。

  話還未說完,就被王守哲打斷道:“你無需多言,隻要你決定了與清凝姑娘廝守終生,三伯那裏我替你說去。”

  王守廉驚喜交加拉著周青凝的手,對王守哲拜謝道:“多謝四哥爲我們做主。”

  他四哥是何等人物?既然答應了,便一定會替他做到。

  周青凝也是紅著臉,感謝了王守哲。

  王守哲轉而對柳若藍說道:“娘子,六弟娶妻是大事,何況對方是軍武世家,媒妁和禮數咱們都得細緻周到,盡可能契合對方傳統,免得叫旁人說閑話。你是王氏大婦,此事由你出面才有牌頭。

  “是,夫君。”柳若藍頷首道,“六叔叔的事兒,妾身一定會處理妥當。”

  王守廉和周青凝,自然又是一番拜謝。

  他們也沒料到此事竟如此順利,心中歡愉不已。

  處理完此事後。

  王守廉臉色一正說起了正事:“四哥,父親讓我回來稟報你一聲。因爲此番水患咱們長甯衛西半邊損失很大。而且定南鎮澤兩個衛城,損失更是慘重。尤其是鎮澤衛,幾乎成了一片汪澤,遭難者極多。”

  “許多幸存的難民已往東走,有些陸陸續續到了咱們長甯衛。”

  王宗昌臉色一變道:“竟然損失如此慘重?”

  先前平安鎮抗災時,大家齊心協力度過了難關。他還覺得這一次洪災沒什麼,卻不想,上遊竟然已遭災如此嚴重。

  “那邊水位若是一退,怕是會形成瘟疫吧?”柳若藍也是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

  瘟疫極其可怕,一旦蔓延開來便是一場浩劫。

  “不得不防。”王守哲表情凝重道,“宗昌你今日就跑一趟東海衛和百島衛,盡可能多購買些藥材物資。”

  “是,四叔。”

  王宗昌鄭重應道,他如今已成年,已經逐步步入家族的棟梁行列,不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夥子了。

  “此外,父親聽城守府府主大人說,紫府學宮已有親傳弟子率領隊伍前來坐鎮賑災行動。府主大人的意思是,所有八品及七品的家主,都要欽州出面迎接紫府學宮的賑災隊伍。”王守廉又是補充地說道。

  “學宮的親傳弟子?王守哲眉頭微微挑,“聽說是哪一位親傳了嗎?”

  “這個……”王守廉無奈地搖頭道,“府主大人沒說,此事父親也不敢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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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37:10 |只看該作者
第181章 上鈎!幕後黑手咬餌了

  “此事我明白了。”王守哲心中已有了計較,轉移話題道,“王守廉,你四嫂嫂給我做了些點心。我舍不得多吃,給你留點兒。”

  王守廉的臉色微微一變,強扯出了一絲笑容:“多謝四哥體恤。我剛才在路上已經吃了些幹糧。”

  “你一個大小夥,光吃幹糧怎麼行?”柳若藍微微責備道, “你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一會兒四嫂親自給你下個廚。”

  王守廉的臉色蒼白不已,強撐著笑容道:“多多謝四嫂。”

  王宗昌的腿肚子,都在發抖了,說道:“四叔,我這就去完成任務。”

  “著什麼急?”柳若藍一副長嫂長嬸的模樣,“你們都是青壯年,做什麼事都得先吃飽了才能做。誰都不準走, 都留下吃飯。”

  然後,柳若藍就去準備飯菜了。

  她說了,今天要親自下廚。

  王氏三位男丁的臉色都是沉重不已,氣氛一片壓抑,仿佛末日即將來臨一般。

  ……

  幾乎是同一時間段。

  長甯衛城西北面,有一片水草豐饒,一望無際的大型牧場。

  在這裏,有著成群結隊的牛和羊,也有一群一群體型健碩的馬,在牧民的驅策下奔跑訓練。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皇甫牧場”,是天人世家皇甫氏,主要的支柱産業之一。

  皇甫世家在長甯衛已紮根數百年,已完成過一次天人交替,可謂是長盛不衰,地位穩如泰山。

  在這廣袤的牧場正中間, 有一座沉寂了許久許久的環形火山。

  這是一座環形火山, 造成了這一片大型牧場的土地中還有非常多的火山岩, 以至于大面積耕種困難,難以開墾出成片成片的良田。

  而土地中蘊含的大量火山灰,礦物質,卻又適合牧草大量生長,有利于畜牧業的發展。

  也使得皇甫牧場出産的牛羊肉質量都很高,馬匹也十分健壯,産生了不小的經濟利益。

  就在那環形火山的正中間,火山口之下百餘丈的深處,有一塊巨大的赤色岩石。

  岩石上,搭建著一座石屋。

  石屋旁,有一汪方圓數十丈的赤色湖澤。但這一片小湖之中,積攢的卻並不是水,而是不斷“啵啵”翻滾的赤色岩漿。

  灼熱的高溫彌漫在空氣之中,周圍一片扭曲。

  時不時的,還有一個個岩漿泡翻騰著自岩漿湖中升騰而起,氣泡炸裂,有裊裊黑煙升起。那是岩漿中不堪高溫的雜質被焚燒形成的灰燼。

  整個岩漿湖範圍內的溫度都高得可怕,普通人進入此處,不出一時半刻就會被烤糊。

  然而,如此絕地之中,卻有一位赤發老者,正盤腿坐在一塊赤色的裸露火山岩石上。

  那塊火山岩石位于岩漿湖中間,周圍不斷有岩漿泡炸裂,如同炸開了一朵朵醬赤色的火焰花。周圍的空氣也是扭曲不定,顯然溫度極其可怕。

  然而,那赤發老者身處在此環境中,卻依舊悠然自得,仿佛魚兒在水中一般自在。

  他眼睛緊閉,呼吸綿長,吐納如龍。

  他每一次吸氣,周圍蘊含著極緻高溫的空氣都會被他大量吸入肺腑之中,每一次吐氣,都會有一道白色的氣浪噴吐而出。

  一呼一吸間,周圍的空氣溫度都仿佛降低了一些,前方的岩漿更是被震得激蕩起了層層波浪。

  如此,周而複始。

  他的臉龐就如同喝醉了老酒一般,漸漸變得赤紅起來,頭頂上也升騰起了陣陣青煙。

  正在此時。

  通向環形山內部的石階上,有一位面色威嚴的華服中年男子正飛速而下。

  他氣息穩固,虎步龍行,速度雖快,卻猶如腳踏平地一般,自有一番從容不迫的氣度。

  在他的體表,更是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赤色氣息,幫助他抵禦著火山口中的可怕高溫。

  但即便如此,走到岩漿湖畔的石屋時,他臉上也已經見汗,臉色也熱得發紅,顯然並不輕松。

  但他依舊隻敢遠遠地注視著赤發老者,不敢隨意打擾。

  良久之後,那位赤發老者才收了功。

  他赤著雙足,踏著翻滾的岩漿,如履平地般到了小石屋旁。

  直至此時,那名氣度不凡的中年華服男子才拱手道:“見過老祖宗。”

  說著,他親手抖開一件外套給老祖宗披上。

  “錦環。”赤發老者淡淡掃了他一眼,“你知我《赤龍真訣》正修煉到緊要關頭,若無要事,相信你不敢來打擾。”

  “啓稟老祖宗。”中年華服男子拱手道,“老祖宗還記得平安王氏嗎?”

  “平安王氏?”

  赤發老者的眉頭微微一皺,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好半晌後,他才恍然道:“想起來了。那個叫什麼王宙軒的外來開拓家族。我長甯衛區區小地方也有兩個天人家族,他竟然還妄想沖擊天人,可笑~!”

  華服男子說道:“沒錯,根據當年老祖宗您的指示,我們借著獸潮的勢頭,隨意給對方下了一些絆子,讓他們倒了下去。”

  他姿態說得非常輕松。

  當年他們和王氏無冤無仇,不過是隨手將其抹去而已。

  赤發老者的眉頭微微一擰:“你這麼一說我也想了起來。這家族好像和隴左王氏有些關系。當初隴左王氏從學宮中求了一封信,這才保住了那個小家族。你突然提起這個小家族做什麼?莫非他們還能翻得上天?”

  “老祖宗。”華服男子沉聲道,“這個小家族現在可真要翻天了。最近我們在紫府學宮中的族人有消息傳回,這平安王氏,不知爲何竟然出了足足三位天驕。其中有兩位,分別被萬蝶谷和逍遙峰視作親傳弟子培養。”

  “而他們的家主王守哲,更是了不得……”

  他將學宮中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兒解釋給了老祖宗聽。

  當然,王瓏煙和王璃慈的事情因爲比較低調,並不爲外人所知,他們倒是沒收到消息。

  “老祖宗,照此下去,不出兩百年,這王氏怕是要爬到咱們頭上來。不知當年之事,對方會不會追查?”

  “學宮中那兩位還太年輕,短時間內造不成威脅。”赤發老者淡然道,“學宮的師長也不可能隨意插手地方豪強之間的爭端。真正有威脅的是王家的那個家主,王守哲。”

  他眸光平靜:“當初,礙于學宮的警告,斬草未能除根。此番做得隱蔽一些,勢必雷霆一擊,直擊其要害。”

  “是,老祖宗。”中年男子又說道,“此外,咱們的探子還探查到了一件絕密之事。最近在東海衛聲名鵲起的‘洋灰’,實際上乃是平安王氏的傑作。”

  說到此事,他雙眼放出了光芒。

  難怪近些年平安王氏崛起如此之迅速,恐怕就是靠著洋灰賺取了不少資源。

  “洋灰?”

  赤發老者顯然不知此物。

  中年男人便與他解釋了一番,又說道:“洋灰售價不菲。但近些年來,平安鎮多處建築,包括道路河堤都使用了大量的洋灰。由此可以推斷,洋灰的制造成本應當非常低,實屬暴利。如果我們能把這生意攥在手裏……”

  聽到這,便是連這赤發老者的呼吸都微微沉重了幾分。

  一個家族若想發展壯大,離不開資源。

  皇甫氏很強大,産業衆多,規模龐大,每年的總收益達到了驚人的三十萬乾金左右。

  然而,他們的開銷更爲驚人。

  一位天人境的老祖,十幾位靈台境的骨幹,兩位天人種子,十幾位靈台種子,再加上兩三百個重要族人,連家將和供奉都有一百多人,其餘家丁奴仆,數量更是達到了一兩千人之巨。

  這麼多人,每年的開銷可是一個天文數字。

  那三十萬乾金又能結餘多少?

  正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九品世家有九品世家的難處,七品世家雖然看起來風光無限,卻也有著自己的難處。

  家族積累不夠,赤發老者根本不敢敞開了去修煉,去沖擊紫府境,否則他就是一個資源黑洞,家族其餘子子孫孫都將發育不起來。

  目前,他們的計劃和方向,也就是想沖個六品世家。

  但如果能將洋灰産業據爲己有,憑他們天人世家的底蘊,洋灰能夠産生的價值將遠遠在平安鎮之上。

  到時候,別說六品世家了,積累個一兩百年,紫府世家或許都有資格沖一沖。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平安王氏,這是在自尋死路。

  赤發老者的眼眸中掠過一抹濃濃的貪婪之色,一股強大而令人窒息的氣息也漸漸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錦環,此事你盡管放手去做。隻是有一點,務必要做到不留痕跡。”

  “是,老祖宗。”

  中年男子精神一振,明白老祖宗這是認可了自己的想法。

  他振奮道:“這也合該咱們皇甫家族崛起。這段時間我先布置布置,等紫府學宮的救災隊伍一走,咱們便動手。”

  ……

  數日後。

  長甯衛。

  城首府。

  作爲衛城的政治核心,城首府建得四四方方,中正大氣,細節處卻不失威嚴。正中央,更是有一座高塔,可以將整個衛城的情況盡收眼底。

  城首府外,四個方向,各有一片偌大的廣場。

  廣場以青石鋪地,有符文磚點綴其間,環繞著城首府組成了一座偌大的守護大陣。

  可以說,這座城首府本身,就是一座堅固無比的堡壘,就算有七階兇獸沖陣,都能抗上不少時間。

  不過,此刻,這四片偌大的廣場上,卻已經停滿了馬車。這些馬車族徽各異,屬于來城首府赴會的各大世家。

  而此刻,正廳之中,各大八品世家早已來得七七八八。

  有山陰柳氏的族長柳高望,以及志勝老祖柳志勝。

  十分顯然,因爲族長柳高望,還未達到靈台境,因此來爲志勝老祖撐撐場面。

  此外,還有東港陳氏的陳德威族長。

  他本就是靈台境族長,因此隻來了一人。

  相應的,還有山陽公孫氏族長——公孫焱。

  公孫焱不過二十三歲,卻已經是煉氣境七層巔峰,氣度沉穩內斂又不失大氣,乃是公孫氏新一代族長。

  至于他父親公孫鏘,當了一輩子的少族長,結果最終也沒輪到他當族長,修成靈台境後,當長老去了。

  至于王守哲的母族映秀盧氏,目前僅有兩位靈台境修士,還達不到八品世家的門檻,因此這一番迎接大會,他們還沒資格參與。

  此外,老牌八品世家長甯徐氏的族長徐安邦,也早早就在此守候。

  除此之外,還有甯西黨氏的族長黨正鶴,前馬皇甫氏的族長皇甫德運,望霞雷氏等大名鼎鼎世家家主都已經到了。

  其中,前馬皇甫氏和望霞雷氏,是長甯兩位天人世家皇甫氏和雷氏分出的旁支,在主家的照拂下,短短一兩百年間也發展成了八品世家。

  再加上平安王氏,如今整個長甯衛地區的八個八品世家,便聚齊了。

  當王守哲在一位城守府府將引領下走進正廳時,這一屋子的人,眼神都紛紛落在了他身上。

  山陰柳氏,山陽公孫氏,東港陳氏三家自然都紛紛投去了善意而親切的眼神。

  而長甯徐氏族長徐安邦的眼神,就明顯複雜了許多。

  曾幾何時,長甯徐氏作爲老牌八品世家,那是高高在上,風光傲無限。與平安王氏的關系也是非常複雜。

  久而久之,兩邊聯系越來越少,僅僅隻有直脈還保持著偶爾通婚的狀態。

  但是現在,短短十年間,平安王氏飛速崛起,而且獨占平安一隅,一整塊地盤,不僅實力已經在隱隱趕超老牌八品世家,未來的潛力更是不可估計。

  其餘八品世家族長,看向王守哲的眼神也都飽含著深意,仿佛各有各的心機和打算。

  “守哲表哥。”在場最年輕的族長公孫焱,率先迎上了王守哲,拱手道,“表哥怎麼才來?大家都等好久了。”

  “焱表弟。”王守哲笑著回禮,“我在平安鎮,山高水遠,來的晚也是正常。”

  隨後,王守哲與諸位族長一一見禮寒暄。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姻親和盟友之間親密本就正常,與其餘族長之間,哪怕曾經有過些摩擦,在這種正式場合上也不會失了風度,彼此都是笑臉相迎,談笑風生,好似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

  不過,在此場面上,大家說的話都毫無營養。

  正熱鬧時。

  外面的府將喊道:“天人皇甫氏族長皇甫錦環到……”

  正在說話交際的衆人頓時都止住了話頭,目光向門口看去。

  隻見一位中年華服男子,龍行虎步地踏了進來。

  他目光在屋子裏掃視一圈,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諸位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一般客套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守哲身上。

  而王守哲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兩個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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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學宮親傳!駕臨長甯衛

  數息之後,皇甫錦環笑盈盈的主動走上前來:“想必閣下,便是平安王氏族長王守哲吧?果然如傳聞中一樣,乃是當世俊傑。”

  王守哲也是滿臉堆笑地拱手道:“守哲見過皇甫前輩。前輩謬贊,謬贊了。守哲還年輕,有機會得多向前輩學習學習。”

  兩位家主彼此扶著手,各自笑著恭維對方, 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

  其餘家族也都紛紛迎了上來,與皇甫錦環寒暄著。大家彼此都是笑臉盈盈,氣氛是如此的和諧。

  不多會兒,天人雷氏家主也是駕臨到了會場,自然又是一番熱絡。

  兩大天人世家共處一城,彼此之間也無聯姻,若要說關系真的有多麼和睦,自然是誰都不信。

  但是玄武世家便是如此,若無撕破臉皮的情況, 在正式場合下,都會維系表面的面子。

  如此,兩個七品天人世家,八個八品世家,已然是齊聚一堂。這在整個長甯衛的曆史之中都並不多見。

  略待片刻後。

  外面又有府將喊道:“城守大人駕到。”

  話音落下,所有家主都停下了話頭,目光嚴肅而帶著敬意的看向了正門。

  隻見那朱漆大門外,一位穿著黑色甲胄的中年男子正在數位副將的簇擁下跨過門檻,大步朝他們走來。

  他長著一張典型的武將臉,面目周正,留著幾縷短短的絡腮胡,行走時脊背挺得筆直,步履穩健,有龍虎之姿, 一身的氣度就如那下山的猛虎, 出欄的兇獸,渾身上下都透著股蕭殺之氣。

  那是身經百戰的戰場殺將才擁有的兇威, 哪怕他根本沒有刻意釋放威勢, 依舊讓人望而生畏。

  隨著他進門,整個正廳之中都安靜了下來。

  這,便是長甯衛三位天人之一——夏侯弘德。

  他並非是某個地方豪強家族出身,而是出生于軍武世家,隸屬于大乾軍武體系,走的發展路線和王守哲等這種地方豪強完全不同。

  隨著他目光掃視衆人,所有家主都微微低下了頭,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敬畏之色。

  他不但是天人境強者,更是代表著大乾國國威,鎮守著整個長甯衛。

  從名義上來說,此人才是長甯衛第一人。

  不過,和地方豪強不一樣,爲了避免鎮守者將一地一城當做自己地盤經營發展,久而久之尾大不掉,軍武體系出身的城守大人都是有任期的。

  像這種衛城,通常都是二十至三十年一任。

  夏侯弘德在任十幾年,處事公正,爲人正派,在長甯衛已經積累了不少聲望,衆家主對他也很是服氣。

  閑話暫且不提。

  夏侯弘德施展完威壓之後,就轉而換上了一副豪爽的笑臉,親切而關懷地慰問起了每一個家主。

  在輪到王守哲時,他眸光一頓,眼神中似有些異樣,笑容也較之別人要更加親切幾分:“守哲家主,這些年將平安鎮發展的極爲迅速,不少平民都想遷徙過去。若有機會,我定去平安鎮學習學習,還要請守哲家主勿要吝嗇治理經驗。”

  “城守大人謬贊了。”王守哲恭敬的笑道,“大人能蒞臨平安鎮乃是我們的福氣,屆時還請大人多多指點,平安鎮的發展必定能更上一層樓。”

  兩人又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場面話。但是王守哲卻能感受到,夏侯弘德隱隱有示好拉攏之意。

  顯然,這一位經常不出現的城守大人,也是耳聰目明,有著自己的情報渠道。學宮中發生的事情,恐怕他已多少有了些耳聞。

  隨後,城守大人又開始對其他家族,各自是一番關懷,展現著他八面玲瓏的親和力。

  ……

  幾乎是與此同時。

  百島衛海港碼頭。

  這座碼頭的曆史幾乎和百島衛一樣長,碼頭入口的牌樓上有些地方的朱漆已經剝落,匾額上的題字也已經隱約有些褪色,就連港口碼頭上的青石磚都已經有了斑駁的痕跡。

  然而,時至今日,它依舊繁華如昔。

  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車流不斷從牌樓下穿過,整個港口中都充斥著商戶的叫賣聲,買主討價還價的聲音,以及裝船勞工的吆喝聲,喧囂而繁華。

  高大的海船停泊在深水港中,滿載著一船又一船的貨物,以及從大海中打撈捕獵回來的海産品。時不時有臭魚爛蝦被人從海船上挑揀出來,丟回海裏。

  在刺目的陽光灼烤下,在濕潤的海風吹拂下,整個碼頭上都浮動著一股潮濕腥鹹的氣息。

  這是屬于大海的味道。

  碼頭的東南角,一艘大型海船正靜靜停泊在深水港碼頭上,船頭上插著一面醒目的旗幟,上面用防水顔料畫了個醒目的標志。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一艘東港陳氏的大型商船。

  王氏年輕一代的俊彥王宗昌,正在指揮著兩名家將和十多位家丁,將采購而來的一些珍貴藥材,以及一些海中的靈寶珍珠等運上船隻。

  “王虎兄,那一大箱子東西小心點。”王宗昌提醒一個正往船上搬箱子的家將,“那些都是海味零嘴,以及小魚幹兒,一會兒都放在我客房吧,我怕船上那些老鼠偷吃。”

  此番出差百島衛,他自然是自掏腰包買了些零嘴,準備回去後分給弟弟妹妹,以及一些年幼的長輩們一些,剩下的找機會托人送到紫府學宮去,給他姐姐王璃慈解解饞兒。

  他姐姐王璃慈雖然是個吃貨,可終究還是有一番大姐頭風範,對年幼的弟弟妹妹們都非常好。

  “二小少爺,您放心。”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家將王虎,笑道,“我都按照您的吩咐,全部打包得嚴嚴實實的,既不會受潮也不會被偷吃。而且我也會幫你看著小豹子,不讓他偷吃。”

  這位王府乃是老家將王忠之子,從小就受到家族的培養,十六歲開始便在家族做事,如今已服役九年了,算是王氏的嫡系家將,在家族序列中地位不低。

  因爲家族中的資源逐漸增多,他的父親王忠也有補貼,年紀輕輕便已經是煉氣境六層,比起他的父親當年還強上不少。

  甚至比當年的劉氏直脈優秀族人劉永州,都要厲害一些。

  “哥。”十六七歲剛剛加入家將序列的王豹臉一黑,說道,“二小少爺已經勻給了我不少,我哪裏會去偷吃?”

  這小夥長得十分精神,乃是家將王忠次子。因爲從小資質達到下品丙等,又適逢趕上家族序列之路開啓,從小得到了最優質的培養,如今已經是煉氣境五層,超越了他父親三十五歲時,未來的潛力不可限量。

  王氏現在有錢了,對于這些嫡系家將培養也是不遺餘力。

  就在王氏衆人將貨品裝船登船之時。

  一輛破舊的馬車到了碼頭上,從裏面下來了幾位行腳商打扮的人。

  他們一看就是老行腳商了,隨身攜帶的貨物不少,還得請碼頭上的苦力幫忙裝船。

  其中一位年輕的行腳商,仿佛有些緊張,眼神略有些閃爍。

  旁邊的禿頂行腳商拍了拍他肩膀,低聲道:“小鄭,穩住。這一次長老受傷,這麼要緊的護送任務才落到我們頭上。但這可是肥差,隻要成功完成任務,公子定了少不了我們的封賞。”

  “李大哥。”年輕行腳商低聲道,“我聽說那件東西,好像可以……”

  禿頂男聞言神色一緊,低聲斥道:“慎言!外面人多口雜,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

  隨後,他又低聲安撫道:“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問題,一到東港便會有人來接咱們。”

  他的眉宇間十分自信。

  這條商路他走了太多次,方方面面都已經打通了。

  說話間,他們的東西就已經全部裝上了船。

  王宗昌也看到了這一群行腳商,卻並沒有對他們有太多關注。

  東港陳氏的商船本就有搭載行腳商這項業務,而且收費還不低。碼頭上像這種行腳商團隊隨處可見,就像是過江之鯉,一茬又一茬。

  過不得半天功夫,這艘航海商船便裝滿了貨物,揚帆起航往東港而去。

  ……

  與此同時。

  長甯衛東門正門口。

  城衛軍一早就已經清了場,此刻的東門外除了手握長刀的士兵和一群世家家主,一個閑雜人等都沒有。

  連綿的大雨讓城外的低窪處積蓄了不少的雨水,一不留神一腳踩上去,登時黃泥水四濺。

  幸好在場的世家家主們都有玄氣護體,否則這會兒恐怕都已經一腳黃泥,什麼風度都沒有了。

  不過,此刻,那些世家家主的注意力也根本不在這樣的小事上。

  他們這會兒正簇擁在城守夏侯弘德的身邊,巴巴地眺望著遠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似的。

  山陽公孫氏新族長公孫焱從小就是聽著王守哲的豐功偉績長大的,與王守哲極爲親近。

  他略微有些緊張,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王守哲身後,又忍不住好奇問道:“守哲表哥,我可是聽說了。學宮的親傳弟子都是天人境修士,而且個個非常年輕且前途遠大,遠遠不是我們這些地方上的家族可以比的。”

  “也不是個個都是天人境修士,不過親傳弟子的潛力和未來前途的確很大。”王守哲解釋道,“但是他們和我們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得到的越多,未來付出的必然也越多。”

  前些日子他在學宮也不是白待的。

  自然知道學宮弟子,尤其是那些優秀的弟子,在得到學宮不惜資源的優質培養的同時,也需要承擔起很重的責任。

  畢竟,學宮培養弟子,可不是爲了讓你到民間去稱王稱霸的。

  隻要想一想,冰瀾上人有三位親傳弟子,卻隻有最年輕的房佑安陪在身邊。

  那麼另外兩位去哪了?
  自然是去承擔他們的責任和任務去了。

  而長春上人有五位親傳弟子,同樣也隻有小學姐綠薇陪在身邊。十分顯然,他們也都有各自的去處。

  這世界太大了,長甯衛不過是小小的一隅而已,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原來如此。”公孫焱也是個沉穩聰明的年輕人,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可即便如此,我也好深羨慕他們。”

  從小到大,他有一個性格上不甚靠譜的老爹,在莫可奈何的情況下,他隻能讓自己成熟起來。

  可哪一個青少年會沒有想到全世界去闖一闖,見識一番的願望?

  世界那麼大,誰都想去看看。

  但是一旦成爲家族族長,就要承擔起整個家族的未來,未來生活的核心也同樣是家族,東闖西蕩的機會不可能再有了。

  這就是王守哲說的,大家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其餘家主也都在低聲議論著,說的都是關于紫府學宮的弟子。

  大部分八品,九品世家能有一個孩子進入學宮已然是光宗耀祖之事,若是成爲核心弟子,那便是整個家族的地位都不一樣了。

  也是因此,在最近數十年內,山陰柳氏的發展才如此迅猛,便是連城守大人都對山陰柳氏十分客氣,處處有著拉攏示好的跡象。

  其餘家主與柳高望說話時,也是言必稱道萱芙老祖,仿佛長甯衛出了一位學宮的核心弟子,身爲同鄉的衆人與有榮焉。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間。

  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清亮的鶴唳。

  鶴唳聲中,一隻羽毛黑白相間,脖頸修長,頭頂丹朱的仙鶴忽然從濃厚的雲層中破雲而出,朝著地面俯沖而下。

  那是紫府學宮豢養的四階飛行靈禽,朱頂仙鶴!

  在它的身後,還拖著一架靈光四溢的飛輦。

  那飛輦以深褐色的靈木爲骨,靈蠶絲綢爲幔,車架寬敞而雕刻精美,車身上還篆刻著符文,通身都流淌著清亮的陣法靈光,在昏沉的天色下就仿佛一顆小太陽一般醒目。

  一見到這輛飛輦。

  城守大人夏侯弘德臉色頓時一正,嚴肅了起來。其餘正在竊竊私語的,各家族族長,也都跟著嚴肅認真的起來。

  與此同時,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羨慕。

  像這種靈獸飛輦,便是連尋常的天人世家都贍養不起,恐怕也隻有像紫府學宮這等財大氣粗的單位,才能在親傳弟子出行時配備靈獸飛輦了。

  王守哲也有些羨慕。

  就算到了天人境,玄氣也很難支持長途飛行的消耗,若是有一架靈獸飛輦,以後無論去哪裏都十分方便。

  隻是此物實在太難得了,他暫時還買不起。

  ……

  與此同時。

  天空之中,仙鶴飛輦內,正坐著幾個青年男女。

  爲首的青年一身水藍色箭袖長袍,眉眼俊朗,氣質溫和,通身的氣度卻讓人心折。整個飛輦中的男女皆以他爲首。

  這個青年,赫然是玄冰殿冰瀾上人座下的親傳弟子,房佑安。

  在他左右,還坐著兩男一女三個核心弟子,雖然年輕,卻都是氣質不凡,其中姬明鈺赫然在列。

  “諸位兄弟。”一位第一次乘坐靈獸飛輦的核心弟子,透過弦窗,居高臨下看著大地,心中依舊遏制不住的激動道,“下面便是長甯衛了吧?從這個角度看,當真是氣勢恢宏,豪邁要壯闊啊。”

  “陽德師兄。”姬明鈺說道,“這話你一路過來,說了不知多少遍了。一會兒要鎮定,免得在長甯衛地方豪強面前丟了臉面。”

  “明鈺師弟,我可不像你出生貴胄,從小見多識廣。”陽德師兄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第一次占了佑安師兄的光,才享用到靈獸飛輦緣故。你放心,一會兒學宮核心弟子該有的沉穩氣度,我半分不少。不至于落了學宮的牌面。”

  “長甯衛,長甯衛。對了,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一位核心女弟子,微微皺眉道,“好像在哪裏聽過?佑安師兄,這是你老家嗎?”

  房佑安訕然一笑道:“學宮中禁止談論家世,不過瓏煙師妹的情況可以特殊。”

  “原來是瓏煙學姐的老家。”姬明鈺一下子微微興奮的起來,“那豈不是可以見到王守哲了。”

  衆人頓時以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你這前不久,剛剛被王守哲暴揍了一頓吧?

  提起他,緣何如此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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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37:49 |只看該作者
第183章 撿漏!王氏未來發展大計

  說話的功夫,飛輦已經緩緩降落在了長甯衛東城門外。

  “唳~”

  朱頂仙鶴拍打著翅膀,優雅地停在了黃泥地上,仰頭發出了一聲輕啼。

  之前還嘰嘰喳喳的車廂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包括姬明鈺在內三個核心弟子都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衣冠,拿出了自己最好的風貌。

  “走吧~”

  房佑安率衆下了車。

  多雲天氣,城外的光線並不好, 但他們四人一亮相,卻依舊讓人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不管是容貌,還是氣質,四人皆是人中龍鳳,尤其是他們身上那股昂揚的姿態,飛揚的神采, 更是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毫無疑問,他們各個都是天之驕子。

  尤其是爲首的房佑安, 氣質更是出衆拔群,有種超然的氣度,站在人堆裏簡直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就連同爲天人境的城守大人單論起氣度來都不如他。

  在場的諸多世家家主眼裏都不禁劃過了一抹感慨和羨慕,油然生出一種“要是我們家族也能出這樣一位天驕就好了”的情緒。

  就連作爲天人世家的皇甫氏家主皇甫錦環,和天人雷氏的家主,也不例外。

  竟然是他們?
  人群裏,王守哲眉毛一挑,有些意外。

  他也曾想過,這一次學宮來的親傳弟子竟會是誰?卻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房佑安一衆人。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

  紫府學宮閑著的親傳弟子可不多,房佑安帶著一些師弟師妹們,來做一個大型任務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就在他思量間。

  城守大人夏侯弘德已經滿臉堆笑地率先迎了上去,拱手道:“諸位便是紫府學宮的天之驕子了吧?在下乃長甯衛城守府,城守夏侯弘德。見過學宮諸位天驕。有失遠迎, 見諒見諒。”

  說罷, 他還掏出了身份令牌, 以供對方檢測。

  房佑安也是按照規矩,用靈識在那身份令牌上掃過,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他就溫文爾雅地拱手還禮道:“城守大人客氣了。在下乃是紫府學宮玄冰殿房佑安,攜諸位師弟師妹奉命前來長甯衛一帶,協助諸位大人治理災情。”

  說話間,他也掏出了令牌,以及來自紫府學宮和郡守府共同頒布的任命文書。

  夏侯弘德不敢怠慢,卻也是依足了規矩,細細的檢查了令牌和任命文書。

  在確定沒問題後,他的神色愈發恭敬地行禮道:“下官拜見總督查使大人,以及諸位督察使大人。”

  無論是對方此番的任命職位,還是學宮親傳弟子的身份,都由不得他有絲毫懈怠。

  先不說這位房佑安總督查使,年紀輕輕便一身修爲高深莫測,他的身後可是站在玄冰殿的那一位……在學宮諸位紫府上人之中,那一位絕對不是好惹的主。

  而且,他也聽說過,紫府學宮中玄冰殿一脈的弟子個人的戰鬥力都非常強大,核心弟子個個都是戰力非凡的戰將,更別說一位天人境親傳弟子了。豈容得他來小覷?

  “城守大人,客氣客氣。您是前輩,叫我佑安便是。”房佑安翩翩君子氣度,乃是玄冰殿難得一位好脾氣的主。

  “豈敢豈敢,佑安總督查使。”略作寒暄後,夏侯弘德說,“我先給總督查使,介紹介紹我們長甯衛的諸位家族族長。”

  他話音一落。

  早已經等待了半天的天人雷氏,天人皇甫氏兩位族長,立刻滿面堆笑的走了上去,其餘家族族長紛紛跟隨在後。

  紫府學宮親傳弟子這個級別的大人物駕臨長甯衛,乃是非常罕見之事,如果有幸能和他拉上關系,結下一份善緣,對家族有利無害。

  至于王守哲,動作慢了半拍,落到了最後。

  他的姻親盟友家族也不是特別積極。畢竟他們跟著王守哲,最近見識的東西頗多。

  學宮親傳弟子雖然身份高貴,卻也不是那麼好巴結得上的,還是緊緊抱住守哲的大腿最切實際。

  “佑安總督查使,諸位督查使大人。這兩位乃是天人雷氏族長雷秋瑋,天人皇甫氏皇甫錦環。”

  按照規矩,夏侯弘德先介紹了兩個天人家族。

  雷秋瑋和皇甫錦環當即臉色笑盈盈的拱手道:“見過總督查使,以及諸位督查使大人。”

  房佑安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之人。他明白在地方上辦事兒,還得依靠地方上的豪強們,自然不會眼高于頂的怠慢他們。

  他剛準備還個禮,介紹一下師弟師妹們時。

  驀然。

  陽德師兄喊了一聲:“那位不是守哲師弟嗎?”

  守哲師弟?

  此言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房佑安也看到了人群後面的王守哲。

  他微微一愣,有些欣喜,當即朝著雷秋瑋和皇甫錦環拱了拱手,歉然道:“兩位,先對不住了。在下碰到了熟人,先去打個招呼。”

  在房佑安的率領下,一衆玄冰殿弟子們都笑吟吟地向王守哲走了過去。所過之處,長甯衛衆人紛紛讓行。

  不等房佑安說話,王守哲率先行禮道:“守哲見過佑安師兄,見過各位師兄,以及這位學姐。”

  房佑安溫潤的還了個禮:“守哲師弟,當日學宮匆匆一別,已有兩月有餘。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碰面。”

  姬明鈺,李陽德,以及另一位核心女弟子錢彩靈,也都急忙紛紛還禮,嘴裏都是喊著“守哲師弟”。

  他們也都知道,王守哲乃是長春上人的記名親傳弟子。

  雖然帶了“記名”兩字,但他們都知道那是無奈之舉,隻要王守哲願意,長春上人隨時都能收他做親傳弟子。

  而且,他們也覺得理所當然。這位守哲師弟還遠沒到三十歲,年紀輕輕便能戰勝姬明鈺,便是他要加入玄冰殿,他們的師尊冰瀾上人多半也會收他爲親傳。

  學宮的風氣便是如此,不講出身來曆。你若實力不行,便是出生紫府世家,一些核心弟子親傳弟子也不會太拿你當回事兒。

  但是像王守哲這一種,就純粹是靠著自己實力爭取來的地位,便是連姬明鈺都對他敬佩不已,不敢再戰。

  略作寒暄,王守哲也知道了他們的名字,與他們打著招呼道:“陽德師兄,彩靈學姐。此番事了後,你們先別著急走,容得守哲好好招待招待。”

  見到他們如此熟絡,各八品世家家族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姻親盟友們自然都帶著喜色,其餘則神色略見複雜。

  兩個天人世家族長雷秋瑋和皇甫錦環,則明顯有尷尬之色。

  他們沖在最前,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好好巴結一下學宮的親傳弟子核心弟子,卻不想他們竟與王守哲如此熟絡,關系如此親密。

  便是連城守大人夏侯弘德,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呵呵笑道:“原來守哲族長與諸位上峰大人如此熟悉,著實讓人羨慕。不過,此地並非說話之處,在下已在百味閣準備好了酒席,爲諸位上峰大人接風洗塵。”

  顯然他也看出了其他家族的尷尬,不免出手化解了一番。

  與此同時,王守哲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無形中又是拔高了幾個層次。看來,他得到的一些學宮情報並不全面,終究還是低估了王守哲!

  房佑安等人,自不會駁斥夏侯弘德的面子,從諫如流下,隨著衆人一起進了城。

  在城防營的開道下,一行人徑直去了百味閣。

  當然,長甯衛的百味閣,與隴左郡的百味閣總部還是遠不能比。

  到了百味閣,卻發現錢氏商行長甯衛分行的掌櫃錢學安,早已經守在了門口。

  他腆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如同彌勒佛一般,笑著恭迎紫府學宮的房佑安和諸位核心弟子。

  見到錢彩靈,他直接深深行了一禮,喊道:“學安見過彩靈姑姑。”

  “原來是學安啊。”錢彩靈上下打量著他,“這才兩三年沒見你又胖了,原來你也在長甯衛。”

  錢彩靈對這錢學安記憶十分深刻。

  原本不過是區區一個毫不起眼的直脈庶子,卻不想現在越混越好,幾次爲家族立下了大功勞,連家中老祖宗都提到過他兩次名字。

  這是何等榮耀?便是連她錢彩靈這堂堂學宮的核心弟子,也對這錢學安印象越來越深了。

  當然這也是因爲錢學安挺擅長鑽營,逮到了個機會,每隔個兩三年都會往學宮跑一趟。

  她錢彩靈也沒少收錢學安好處,印象自然深刻。

  這番小小的對話,聽起來沒什麼。可長甯衛的諸位家主,不免又是神色一凜,心中再度鄭重了幾分。

  感覺學宮那幾位核心弟子中,就屬這一位叫錢彩靈女核心弟子好似最不起眼,卻不想她竟然出身于錢氏。

  在整個隴左郡,錢氏可是赫赫有名的五品紫府世家,地位十分顯赫,幾乎無人敢惹。

  便是連王守哲都對錢彩靈多投去了幾個眼神,沒想到這彩靈學姐竟然是錢學安的姑姑。

  紫府學宮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

  或者說,隴左錢氏的底蘊的確渾厚無比。

  隨後,自然是一番熱絡的招待,有錢學安這個長袖善舞者在場,氣氛也是活躍了許多。

  酒過三巡之後。

  房佑安臉色一正,朝酒席中座位拱了拱手道:“諸位,這飯吃了,酒也喝了,但是災情不容懈怠。我房佑安承蒙郡守府和學宮委托,前來督查平定災情,還得請在座的諸位多多幫助。城守大人,我適才在空中看到不少難民聚集在了長甯衛附近,不知此事可有妥善安排?”

  一提到正事,所有人的臉色都嚴肅起來。

  夏侯弘德臉色凝重道:“此番安江中下遊受災非常嚴重,許多難民朝著東面來。因爲我長甯衛隻有三成地方遭了災,因此許多難民聚集在長甯衛不走。我已下令建造了許多臨時難民營,也開了糧倉,對難民進行施粥。然而,難民越來越多,我長甯衛庫房存糧有限,遲早會力有不逮。”

  房佑安的眉頭皺了起來:“此番我們幾個師兄弟先行一步,也有一些師弟師妹從陸路趕來,沿途征集糧草,但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還需要咱們本地世家有力出力。”

  此言一出,衆人一陣沉默。

  甯西黨氏黨正鶴一臉苦笑道:“總督查使,我們甯西黨氏已經全部淹掉,轄區內的佃農和平民們,都已經逃難到了臨鎮轄地內。此番若是得不到救援,我黨氏怕是要……”

  其餘世家也是面現苦澀,表示現在並非收成季,各家各族都靠著餘糧在度日,各家各族也都有不小的損失。

  “糧食倒還好說。”錢氏商行錢學安說道,“我還能籌措一些,短時間內能應付應付。問題是難民越聚越多,難不成將他們趕到其他地方去嗎?據我所知,咱們上遊的定南鎮澤兩個衛城災情更加嚴重,無數田地房屋沖毀,尤其是鎮澤衛,迄今身處一片汪洋之中,死傷不計其數。活下來的那些平民佃農,恐怕都無家可歸了。”

  “哼!”房佑安的眼眸中略過一道殺機,“定南、鎮澤兩衛,平日疏于防洪,以至于造成此大災。那兩位城守恐怕是好日子到頭了。此事暫且不提,那些難民還得請各位世家想辦法安置一番。”

  此言一出,衆位世家又是一陣沉默,心中各自盤算和思量著。

  王守哲知道,這不怪他們。

  長甯衛經過數百年的開發後,大部分世家的地盤都已經處在了飽和狀態。增加佃農和勞工的數量,並不會給經濟帶來大幅度增長,反而會增加各種消耗,形成包袱。

  但是房佑安的面子又不能隨意駁斥,人家可是頂著一個“總督查使”的名頭來的。

  別看他現在溫文爾雅,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真要把他惹怒了,隨手滅掉一個八品世家殺雞儆猴也說不定。

  略作思量後,衆家主紛紛開始表態,你家收個一兩千難民,我家收個兩千難民,雖然已經竭盡所能,但與大量的難民安置比起來,仍舊是杯水車薪。

  甚至有人提到,可不可以讓東海衛或是其他衛也接收一些難民。

  此時,皇甫錦環站起來說道:“我們皇甫家願意接受五千難民的安置。”

  雷秋瑋也急忙說道:“我們雷氏,也願意接受五千難民。”

  如此,房佑安的臉色舒緩了許多,至少這些地方豪強不是在一味的推諉。

  “佑安師兄。”王守哲思量了半晌,站起來道,“我們平安鎮願意接受四萬難民安置。”

  什麼?
  四萬難民?!
  所有人都是一震,目光齊刷刷盯上了王守哲,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之色。

  王守哲卻是惋惜不已。

  若非一時消化不了,他真想把所有難民全都包圓了。因爲王氏接下來的一系列發展計劃,所需的人口數量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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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擴張!平安鎮的大發展

  王守哲的嶽父柳高望,猛的對他使眼色。

  雖然你與學宮的人關系好,可一下子消化四萬人,咱們平安鎮怎麼吃得消?

  東港陳氏的陳德威,同樣有些擔憂的看著王守哲,如今的平安鎮總人口才四萬人吧?

  房佑安深深地看著王守哲,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感動:“守哲師弟, 你解決問題的決心我看到了。不過這四萬人,終究太多了。咱們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

  房佑安這一次是接了大型任務而來,身爲總督查使,若是這一次督查賑災不力,未來也會影響到他的發展。王守哲能如此配合,豈能讓他不感動?

  “佑安師兄, 既然有問題那總要解決的。”王守哲正色道, “這兩年咱們王氏也存了點糧,若在從其他地方多購買一些, 勉強養活四萬難民一兩年也是可以。正好這一兩年裏,我平安鎮需要疏通河道,鞏固河堤,轄地內總體還是缺人手的。”

  “好。既然守哲師弟有此決心。”房佑安說道,“我便爲師弟奔走一番,爭取免了平安鎮三年稅收。師弟可按往常收全稅,留作自用。”他能開口說此事,必然是有一定把握的,也算是投桃報李。

  “多謝佑安師兄。”王守哲拱手道歉。

  “好氣魄,好膽略。”雷氏雷秋瑋贊聲道,“既然守哲老弟都能有此氣魄,我天人雷氏也不能太落後了,再多收五千人。”

  其餘家族也都紛紛表示,願意再多收一些難民。

  其中山陽公孫氏, 山陰柳氏, 以及東港陳氏。都收到了王守哲眼神的暗示, 最終他們都咬咬牙, 額外再多收一萬人。

  在王守哲的帶頭下, 本來十分棘手的難民問題,竟然被輕松的解決了。

  房佑安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好,舉起靈酒道:“在面對災難時,咱們長甯衛能如此團結一緻,佑安替那些難民,感謝諸位站起來承擔責任。”

  如此這般,接下來自然是皆大歡喜。

  這一場接風宴後。

  整個長甯衛進入到賑災模式。

  而平安王氏,也在王守哲的一個決策下,全力運轉進入到了大計劃之中。

  族人,家將,旁系優秀骨幹。

  都紛紛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擴建臨時難民營,調轉糧食,組織收納難民,對他們登記造冊,以及種種後續安排。

  當然。

  當那些難民略作安定後,王氏便會將他們組織起來,該修建河堤的修建河堤去,該疏通河道的疏通河道去。

  甚至在王守哲在平安鎮規劃的大沙盤之中,未來的水路是縱橫交錯四通八達,還需要挖通或是擴建一些新的河道。

  他的計劃是將整個平安鎮,逐步打造成爲一個良田無數的糧倉。

  而他身爲家族一族之長,自然隻需要抓大放小,進行統籌安排便行。

  ……

  興盛農莊,是王氏的主要根基農場之一。

  經過不斷的開拓發展,比起十年之前不足四千畝的情況下。如今的興盛農莊良田已達到七千畝,將近增加了一倍。

  然後到了此時,興盛農莊已進入到了開荒瓶頸期,難以再高速擴大規模。

  原因很簡單,他的周圍都是丘陵和山脈。適合灌溉生産的地形已經被開發完畢。

  剩下的都是地勢很高的高地,勉強將其拓展成農田,灌溉是個最大的問題。若是靠人力運輸水資源,最終産出的成本之高,連王氏都難以承受。

  類似開荒瓶頸期的問題,已經遍布整個平安鎮

  經過長期的開荒,和王守哲的開荒激勵。

  如今整個平安鎮之中。

  王氏擁有的族田總數量已達到六萬餘畝,共計有大大小小十三個農莊。其餘平民擁有的田地數量達到十萬餘畝。

  總計達到十七萬畝良田,縱觀整個長甯衛地區也是名列前三了。

  若再想發展,便隻有將那些比較不適合耕種的地形,變得適合耕種。

  平安鎮地處群山環繞之中,內部的土地中也多是高高低低的丘陵之地。在總計不過四千平方公裏左右的面積中,其中有七八成以上是不適合耕種的丘陵山地。

  面對平安鎮如此衆多的丘陵地形,王守哲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便是梯田模式。

  這世界上,農業也發展很久了。在如此丘陵地帶發展梯田,也並非王守哲獨創,便是學宮中也有許多類似的記載。

  然後在這世界上梯田卻並非主流,甚至連小衆都談不上。

  原因很簡單,每一畝梯田的開荒成本,便是普通糧田的數倍,耕種難度同樣較高,再加上運輸困難,灌溉困難等等。

  造成了單位畝産的生産成本,已經遠遠高于糧食的收購價。

  如此情況下,又有哪個世家會去開發梯田?
  這一日,王守哲到了興盛農莊之中。

  如今興盛農莊的負責人,是一位叫王娟的女性旁系族人。她從小就十分聰明,還在王氏主宅的族學裏上過學,之後便一直在興盛農莊中發展。

  靠著認真負責和長久的積累,她的表現越來越突出,從管事到主事再到大主事,在旁系族人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王娟,拜見家主。”王娟帶著農場中的一些主事,迎接王守哲的到來。

  她如今不過二十六七歲左右,卻是一副沉穩幹練的模樣,連宵翰老祖一直以來都對她稱贊不已。

  “免禮。”王守哲淡淡地揮了揮手,“我此番前來,主要查看一下梯田的開發和技術發展。王娟你帶我先去看看。”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大面積開發梯田也就在這一兩年時間。然而這一次的水災,造成了大量的難民流離失所。

  因此建立梯田農莊已迫在眉睫,否則光憑疏浚河道,修築河堤。又哪用得了那麼多人?王氏就算再富裕,也養不起太多的閑人。

  “是,家主。”王娟也不廢話,徑直領著王守哲一路到了梯田實驗田那邊。

  這一大片實驗梯田,便是建立在興盛農莊的北坡上。

  北坡向南陽光充足,坡度較小,可供開發的空間很大。

  北坡上已經修築了成片成片的梯田,如今正是麥子抽穗灌漿之時,王守哲一眼望去,便是一片青綠色的海洋,層層疊疊間,高低交錯,頗爲壯觀。

  “啓稟家主。”王娟一路領著王守哲過去彙報道,“這一片實驗梯田,約莫爲三百畝,種植的是咱們王氏十九號麥種。因爲更加容易控制灌溉水量,反而更能精細化工作。因此生長勢頭很好,出産的麥,質量可能更好。”

  “梯田耕種不易,主要體現在開發不易,灌溉不易,運輸不易等幾點。”王娟言簡意賅道,“先說運輸不易,因爲梯田高低交錯,各種運輸成本很高,往往需要人力挑擔。對此我根據家主的指示,在梯田之間修築了彩帶狀洋灰路。如此我們便可以通過牛車馬車,或是人力車來進行運輸。一次性投入雖大,卻能節約長久運輸人力。”

  王守哲一看,高低縱橫的梯田之中有一條彎彎曲曲的水泥路蜿蜒而上,直至梯田頂部。

  “此外,家主要求實驗用的單軌運輸車,我也建了一條。”王娟說道,“在梯田最高處有一座絞盤,可用牛力驅動絞盤齒輪,將單軌運輸車拉到最高處。裝滿糧食後,單軌運輸車便能靠自身的力量向下滑落。收成速度方面,比起普通農田還要快些。”

  說話間,王娟還對王守哲露出了崇拜的眼神。真不愧是家主,處處都是奇思妙想。

  單軌運輸車是王守哲這些年,要求工匠建造實驗的産品。它不太適合平地,反而適合高地落差之地。在地球上,一些山地果園會用這個。

  唯一的問題便是,對鐵的需求極大。哪怕僅僅是建造單軌,也是極爲耗鐵。

  也是由此。

  這些年來,平安鎮一直對外大量采購粗鐵,甚至不惜溢價購買。

  平安鎮對粗鐵的需求太大了,處處都要用鐵。

  “灌溉方面呢?”王守哲追問道。

  “我們在高處種植大量的蓄水樹,保持一定的水量。此外,還開鑿和用洋灰修葺了蓄水天池。蓄水天池中可對整片梯田進行有效灌溉,多餘的水,也會進入水渠流到河道之中。”王娟說道,“我還想向家主請示,在落鷹峽懸崖頂端,利用其原有凹陷天槽,修築一個大型蓄水天池,並建造空中水渠,聯通所有梯田的蓄水天池。一旦旱季缺水時,我們便能通過在落鷹峽下建造水龍陣,將水抽到落鷹峽頂端。”

  這個計劃?

  王守哲也是被她吃了一驚,好像手筆有些大吧?這姑娘的腦洞好像比他還大。

  不過這姑娘腦子向來很好,也十分用功,文化功底很深厚。

  想當初她在幫王璃慈讀書時,王守哲已經領教過了。

  顯然她年輕時在族學裏是下了苦功的。

  也正是那一次,他進入了王守哲的視野。

  “家主。”王娟說道,“我已勘察了大量的地形,並繪制出了初步的圖紙。前期投入雖然巨大,可一旦成功,便能將興盛農莊周圍的坡地丘陵,全部改造成梯田,並解決旱季灌溉問題。”

  他最後一句話倒是把王守哲說服了:“隻是你整理出一個詳細的計劃,以及初步預算再來找我。”

  “是,家主。”王娟的眼神發亮,顯得十分興奮。她覺得自己很幸運,碰到了一個可以將她能力全部發揮出來的家主。

  “再整理出一個梯田大面積開發的計劃。”王守哲吩咐一句。

  梯田最大的問題是成本問題,若是種植普通糧食,能種到王氏破産爲止。但是倘若種植王氏十九號麥種,長久來看還是有利可圖。

  “是家主。”

  ……

  夜間,東海入海口內。

  一艘大型海運貨船經過一路風風浪浪,抵達了水勢較爲平緩的入海口。

  船艙客房內。

  王宗昌將賬本最後一點整理妥當,細細檢查後沒了問題。這才伸了一個懶腰,心情有些放松下來。

  馬上就要抵達東港了,這一次任務的一大半他算是完成了。起身出了船艙,到了船頭透透風。

  今日月色明媚,天空中繁星密布。

  驀然船艙中傳來一聲怒斥:“小鄭,你瘋了,這東西你也敢動。”

  “滾,擋我者死!”一個暴戾無比的聲音咆哮道。

  “鐺鐺鐺。”

  一連串刀劍碰撞的聲音響起。

  “你敢你就不怕公子……啊~”慘叫聲響起。

  “我要力量,我要報仇。老大,對不起了!”

  “我說了,擋我者死。”那聲音咆哮不已。

  幾個陳氏的船工,本能地沖了過去。

  “砰砰砰!”

  他們剛到船艙門口,便倒飛了回來摔倒在甲闆上,脖子已被斬開,一命嗚呼了。

  從船艙中沖出一個渾身是血的青年,他手握著鋼刀滿臉猙獰,眼睛裏更是兇戾而猩紅一片。

  他毫不猶豫的向甲闆外船舷旁沖去,準備跳入海中。

  “父親,妹妹!我得到力量了!”那個青年眼神閃爍著紅光,仿佛有些神志不清的喊著,“等著,等著!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

  此處已經快接近港口了,隻要能逃進海裏,這天下地大任由他去的。

  驀然!

  一道白色的劍芒,劃破夜色長空向那青年斬去。

  那青年狀態雖然古怪,反應卻十分快速,揮刀蕩去。

  “鐺!”

  一聲重重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青年仿佛撞到了一堵透明的牆,“噔噔噔”倒退了四五步,他猩紅的眼睛有些驚恐地看向來人,嘶吼道:“你是誰?竟敢擋我去路。”

  一位身穿玄武勁裝的英武青年,手持著寬刃戰劍,面色陰沉如水道:“混賬東西,你殺了人還想跑?快快束手就擒,隨我去東港領罪。”

  這位英武青年,自然便是來船頭透透氣的王宗昌了,卻不想竟然被他遇到這一幕。

  身爲東港陳氏的盟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擋我者死!”猩紅青年瘋狂的咆哮著向王宗昌殺去。

  “竟然還敢反抗。”王宗昌面沉如水,身形略微晃動,在夜色中便如柳絮一般隨風飄蕩。

  王氏家傳絕學“柳絮身法”,赫然已被他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手腕一抖,劍芒閃爍而去,正是中正純厚,威力非凡的王氏玄元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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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38:28 |只看該作者
  第185章 沉穩優秀!王氏青年俊傑

  王氏的柳絮身法和玄元劍法,都達到了中品層次。比起一般家族的傳承要優秀不少,越是修煉到後面,威力越是不凡。

  不過,身法玄技都需要長期堅持不懈的打磨,並沒有太多的捷徑可走。哪怕是一些簡單的玄技,年複一年的長期磨練下, 都會發揮出不俗的威力。

  在王守哲擔任家主之後,平安王氏的種種修煉條件越來越好。隻要你願意,人人都可以做靈台種子,並享用到相應的資源。

  可伴隨而來的,卻是非常嚴苛的考核制度,以及貢獻點制度。

  修爲進度, 基礎身法,劍法,控弦,騎術,甚至是文化課程都會納入到考核之中。一旦考核的總分跌破臨界點,便會被警告,若是警告後不達標,便會被褫奪修煉資源。

  因此,王氏的年輕一代,修煉起來都非常的刻苦。比起當初當靈台種子的王守哲,也是不遑多讓。

  相比較于他哥哥王宗衛,王宗昌從小就比較懂事,也能靜得下心來不斷打磨自身。久而久之,他的基礎夯得非常紮實。

  柳絮身法飄逸自然,騰挪折閃間靈動如蝶,在月色朦朧下竟然隱隱有了些殘影。

  而他的王氏玄元劍法,更是被他打磨得渾圓如玉, 一招一式看似簡單, 卻如千錘百煉的鋼鐵一般厚重質樸。

  因此, 王宗昌更是喜歡刃寬厚重的戰劍。他的戰劍雖不是靈器,卻是一把難得的百煉精鋼劍, 重逾二十斤。

  “鐺鐺鐺!”

  那個青年不知爲何,體內的力量異常強大。可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王宗昌那連綿不絕,一招比一招勢大力猛的劍招。

  他被逼得不斷倒退,全身氣血都在翻騰不休。

  怎麼可能!

  那青年的眼神中透著更加瘋狂的味道,他都已經和那東西融合在一起了,明明能感受到源源不斷地可怕力量。

  怎麼可能會被一個,隨便哪裏跑出來的年輕人徹底壓制住?

  “去死!”猩紅青年憤怒地咆哮著,一刀揮出,一股邪意陰鷙的刀氣,向王宗昌席卷而去。

  周圍的空氣,都霎時間森冷可怖了許多。

  “陰煞之氣!?”王宗昌勃然色變,急忙向後倒掠而去,避開了這一刀。

  他心中又驚又怒,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會遇到一個修煉陰煞的邪道。王氏和陰煞的淵源不淺,瓏煙老祖宗當年就是被陰煞之力打傷,痛苦了足足五十載。

  好在王宗昌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他從十三歲開始就接家族任務,在種種家族任務中不但賺取到了不少功勳值,也得到了充分磨礪。

  每年的秋冬獵,他的表現雖然不如兩個姑姑和姐姐,卻也是盡他自己所能,和能力範圍內的兇獸搏殺。

  略一驚慌後,他便沉著了起來。不再冒險和那青年硬拼,而是采用了遊鬥戰術避免中陰煞之毒。

  這是東港陳氏的商船,隻要他能略微拖住會兒,便會有高手前來馳援。

  頓即,他如風中柳絮一般,不斷與那青年纏鬥,擋住他逃跑跳海的線路。

  “你!!”那青年的眼睛已經猩紅一片,暴躁到了極緻,根本不再隱藏陰煞之力,可他再怎麼拼,都被那王宗昌一一化解。

  殺不掉!也逃不掉!
  無疑,王宗昌的戰術十分穩妥。

  短短十來個呼吸後,陳氏的支援已經到了。來者正是這艘商船的負責人——陳方華!

  陳方華乃是陳氏直脈優秀族人,原本實力就不弱。在陳氏也進入到了大發展期後,對優秀族人的待遇和資源也開放了許多,栽培起來也是不遺餘力。

  如今的陳方華不過三十幾歲,修爲也達到了煉氣境七層巔峰,算是一名小高手了。

  他拎著一把長槍,臉色震怒地加入了戰鬥:“好你個狗賊,竟敢在我陳氏商船上撒野。”

  “方華叔小心。”王宗昌提醒道,“他是陰煞邪道,而且身上還有古怪。莫要硬拼,纏鬥爲主。”

  陰煞邪道?

  陳方華臉色大變,立即提高警惕,與王宗昌一起聯手和那青年纏鬥。

  如此一來,逼得那猩紅狂躁青年吐血不已。這兩個家夥,無論是哪一個實力都在他之上。如今非但聯手,還與他纏鬥!!!
  真特麼的欺負人。

  可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主動權又不在他手中。

  隨後,又有幾位陳氏的護船家將出現,王虎和王豹在聽到異樣後,也趕過來支援。

  “所有家將,都防守住船舷。”王宗昌邊與那青年纏鬥,便下令指揮道,“把船上的網具都拿出來,咱們今天抓一個活的陰煞邪道。”

  他心中很高興,如果能抓一個活的陰煞邪道回去。必然會得到四叔的嘉獎和誇贊,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功勳值。

  “此人已是籠中困獸,不能給他機會逃走。也千萬別受傷,陰煞之毒治療起來非常困難。”

  在王宗昌的戰術指揮下,那個青年不斷地被消耗,而我方人員卻無一損傷。

  這也要歸功于王守哲平日裏的教導有方,在他言傳身教下。年輕一代的家族子弟們,很多都非常保守,有條件的情況下,他們會用最穩妥的戰術。

  “差不多了,準備收網。”

  一炷香後,那個猩紅青年已經被消耗地差不多了。

  但是此時,王宗昌依舊不想冒險,驀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碧綠色的種子。

  那些種子的模樣十分奇怪,個個有大核桃般大小,表面隱隱有著綠芒在其中遊動。

  王宗昌的表情有些心疼,但是爲了保守起見,抓陰煞邪道安全爲主。他還是將一捏碎那些種子外表的蠟殼後,丟了出去。

  砰砰!

  種子在甲闆上彈跳了兩下,外表蠟殼破碎後,它們仿佛一下子被激活了。一道青綠色的光芒綻放出來,隨之,大核桃般的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完成著抽芽生根。

  它們的根須,如利爪般刺入了甲闆之中。長長的嫩綠色藤蔓,如同魔女的長發一般瘋漲起來,藤蔓越長越粗,顔色很快變成了暗沉褐色。

  它們仿佛擁有靈智一般,向那猩紅青年癡纏而去。

  “這麼多【魔女五號】?二小少爺的功勳值真多。”

  王虎和王豹兩位家將,滿臉都是羨慕之色。在家族資源兌換列表中,魔女五號是一種很受歡迎的戰鬥道具。每一顆魔女五號種子,都是家主親手栽培種植的。

  無需木系血脈或玄氣,也無需去催生。

  隻要捏爆外面的蠟殼後,裏面儲存的能量就會迅速激活,自動催化出一顆顆的纏人厲害的藤蔓。一旦被纏上,哪怕是煉氣境後期的高手想要擺脫,也會非常吃力。

  身上藏幾顆備用,可是非常不錯的保命底牌。

  唯一的缺點,就是兌換時的功勳值比較高,需要十點功勳值才能換一枚。

  這並非是王守哲在坑族人,事實上這種預儲存他玄氣的魔女五號藤蔓種,他自己栽培和制作起來也比較吃力。

  放在兌換列表中,也是給族人家將們多點保命底牌。

  較高的兌換價格也會讓他們謹慎使用,而不是當作一種常規戰鬥套路隨意玩。

  那任憑王守哲精力再充沛,也抵擋不住這種消耗。

  戰場上。

  七八棵魔女五號藤蔓,已將那猩紅青年纏住。而與此同時,一些準備好了網具的家將們,也紛紛撒網。

  五六張撒網一出,最終將那猩紅青年纏成了一個粽子。

  猩紅青年眼睛已經徹底赤色一片了,他狀如野獸般嘶吼著,如同是一個瘋子。可他再怎麼掙紮,也難逃魔女五號,以及網具纏繞後的效果。

  但是王宗昌依舊很小心,他戒備地接近後,劍芒閃動,割斷了他的腳筋和手筋。

  這不是王宗昌殘忍。

  而是對待一個已經殺了數人的陰煞邪道罪犯的謹慎。

  可正在此時。

  異變驟生。

  那猩紅青年全身抽搐扭曲了起來,胸膛的心髒怦怦直跳,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炸裂一般。

  “不好!”

  王宗昌感覺不妙,急忙向後退去。

  驀然!

  “砰!”

  那青年的胸膛炸裂開來,連帶著網具和藤蔓都一齊炸個粉碎。

  一條隻有小手指大小的血色蟲子,疾如閃電般向王宗昌飛去。王宗昌急忙揮劍擋去,卻是落了個空。

  那血色蟲子,如同利矢般噗的一聲刺入他的體內,竟然活生生地往他脊椎骨內鑽。

  “啊!”

  王宗昌痛苦萬分的嚎叫起來,但是此時的他,卻依舊有著理智,當即咆哮道,“快,快把我綁起來。”

  他親眼目睹了那猩紅青年的瘋狂和暴戾。

  也許,正是那隻血色蟲子惹的禍。

  “快,快!”他感覺到血液在沸騰燃燒,一股難以自控的可怕力量彌漫而起。

  陳方華和家將們,頓時一擁而上,趁著王宗昌還有理智,將他捆綁起來,一層又一層的繩子,將他綁得嚴嚴實實。

  “快,加快船隻靠港。”陳方華也是久經磨礪的精英,當即下令,“升求救旗,讓港口的族人立即通知儒鴻老祖來救援。”

  王宗昌可是王氏年輕一代的族人,也深得王氏族長栽培器重的孩子。若是在他們陳氏的船上出了大事,可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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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嫁衣血蠱!禍福相依

  平安鎮,珠薇湖。

  上萬畝的水域中,水質純淨而煙波浩渺。

  時不時的便有一條大魚躍出水面,炸出了一道道水波。

  驀然。

  遠處有一艘“船隻”,迅速馳騁在水面上,劃出了兩道長長的水痕。魚群受驚到處亂竄,仿若群魚亂舞。

  仔細定睛一看, 那哪裏是船隻啊,分明是一隻碩大的烏龜。他正是王氏的守護靈獸——元水靈龜。

  它探著長長的巨大的烏龜~~~頭,四爪如船槳般滑動,遊動速度極快。

  在厚厚的烏龜殼上,乘坐著一對男女小孩。

  女孩約摸八九歲模樣,長得粉雕玉琢而雙眸靈動, 好似一個小公主般。

  男孩約四五歲, 乖乖巧巧的坐在烏龜上,懷中還抱著一個大書包, 年紀輕輕眼神中卻充滿了擔憂之色。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姐姐,你今天又把夫子惹毛了。夫子說,要爹爹親自送你去上族學,否則就不教你了。這可怎麼辦?”

  “你放心,姐姐我早已有所安排。”女孩一臉淡定地說道,“我在放學前,已經先把夫子的寶貝重孫子揍了一頓,那小屁孩回去後會和夫子好好講講道理的。”

  男孩一頭冷汗,這就是姐姐你的安排?
  他弱弱的說道:“姐姐你這麼總和夫子鬥下去,我擔心他遲早會去找爹爹哭訴。”

  “哭訴就哭訴唄,就看他的寶貝重孫子扛不扛揍了。”女孩無所謂地哼聲道,“現在族學都改制了。誰讓那老夫子,還抱著一些老舊的重男輕女思想不放?他就是仗著當年還教過爹爹, 才這麼蠻橫。總之他思想要不改變, 本小姐和他鬥到底。”

  男孩一臉無奈, 姐姐你和老夫子這麼鬥下去,可是把我也連累了下去, 現在他的作業都是雙倍劑量。這日子太不好過了。

  他真想和姐姐說一聲,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就不能向夫子低個頭,大家握手言和嗎?

  這對男孩女孩,自然就是王守哲和柳若藍的一對兒女,王璃瑤和王宗安。

  “安安,你怕什麼?”王璃瑤環抱著雙手道,“隻要心懷正義,就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你身爲一個男孩子,還是家族的少族長,可不能太軟弱了。”

  王宗安心中直嘀咕,軟弱是不對。可也不能像姐姐你這樣,動不動就用暴力解決問題吧?

  姐弟兩人說著話。

  元水靈龜已經把他們送到了王氏祖宅後院的碼頭上,王璃瑤摸了摸它的頭,與它親昵了一番:“謝謝你,靈龜,明天早上我給你帶點好吃的。”

  元水靈龜對王璃瑤的態度,也是十分親昵,蹭了蹭她後依依不舍的離去。

  也是難怪,王璃瑤的元水血脈非常濃郁,雖然還達不到元水靈體的程度,卻也是非常罕見了。一人一龜,彼此都感覺十分親近。

  “瑤瑤,安安。”巧兒上前,幫他們提起了書包,她的臉色略微有些凝重,“小姐讓我來接你們回去。”

  “咦?”

  母親這一次竟然沒來接他們。

  王璃瑤有些擔心的問道:“巧兒姑姑,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巧兒邊領著他們回去邊說道:“是宗昌少爺出了點事兒,家主和小姐都在幫他治療呢。”

  二哥哥出事了?

  王璃瑤和王宗安一下子擔心了起來。

  宗昌哥哥從小都對他們十分好。他們可不想他出事。

  ……

  與此同時。

  王守哲院子的偏廳之內。

  柳若藍正在招待著儒鴻老祖,她感激的說道:“多謝儒鴻老祖出手幫宗昌壓制住體內血蠱,還親自把他送了回來。”

  儒鴻老祖連連罷手:“若藍客氣了。咱們東港陳氏和平安王氏,乃是姻親盟友,彼此守望相助都是應該的。”

  儒鴻老祖,可不敢小瞧柳若藍。在外域的試煉場中,他可是親眼見到她出手。

  這位王氏大婦一旦爆發起來,連他都感到隱隱顫悸。她未來的前途之廣闊,恐怕難以想象。

  如今東港陳氏的最大戰略計劃,便是牢牢抱住平安王氏的大腿。

  與此同時,偏廳的廂房之內。

  王宗昌被綁架了床上,他面容扭曲,雙眼散發著猩紅而暴戾的氣息,心髒跳動速度極快。血脈賁張之間,血管有些隨時爆裂的感覺。

  王守哲的青色玄氣在他體內遊走,幫他安撫著不斷受損的血脈血管。他的眉頭緊皺,王宗昌的脊椎骨中,藏著一條血蠱模樣的東西。

  之前儒鴻老祖已經盡力壓制,卻無法將它驅逐出來。

  而且一旦失去壓制,它便又會活泛了起來。不知道在向外散發著什麼東西,讓王宗昌的血脈沸騰不已。

  若非王守哲的青色玄氣,擁有強大的治愈能力,王宗昌恐怕已經爆體而亡了。

  而王守哲能做的,僅僅是幫他維持住生命。

  王璃瑤王宗安兩個娃回來,一下子也變得非常乖巧,默默的替王宗昌祝福著。

  又是半天功夫過去了。

  還在長甯衛坐鎮賑災的房佑安,被王守哲派人請了回來。他進來對王宗昌略一檢查,又聽著家將敘述了當時的事情。

  頓時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至極,沉聲說道:“暫且不提百島衛爲何出現陰煞邪道。隻說這血蠱,應當是大名鼎鼎的嫁衣血蠱。”

  “嫁衣血蠱?”

  王守哲繼續施展著青色玄氣,幫王宗昌維持的生命。同時,還在他嘴裏塞了一片長生樹樹葉。那樹葉有著強大的治愈能力,減輕了王守哲的負擔,
  “嫁衣血蠱是神武皇朝的某個激進組織,研發出來增強血脈的邪術。”房佑安沉重的說道,“他們將血蠱植入了幼年期的兇獸體內,隨著迅速的成長,嫁衣血蠱會不斷吞噬它的血脈精華。直到兇獸成年後便是它的死期。”

  “隨後他們又將嫁衣血蠱取出,植入人類體內的脊柱之中。借著骨髓造血之能,將兇獸的血脈精華不斷注入人體之內,從而達成將兇獸血脈移植給人類的目的。”

  隨著房佑安的娓娓道來,王守哲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個十萬年前滅亡的神武皇朝,好像還真的十分牛掰,這明顯是基因移植技術啊。

  “其實我也理解,人類想要變強大的原因。那個組織想將人類,個個都變成天驕。”房佑安說道,“但是嫁衣血蠱太過兇殘,有違天道。咱們學宮兩百多年前也曾得到過一條嫁衣血蠱,爲此還死了幾個人,不是每個人都能扛得過嫁衣血蠱之霸道。”

  隨後他又說了一些關于嫁衣血蠱之事。

  聽完之後王守哲明白了,這種嫁衣血蠱使用起來十分兇險,若是扛不過去就是一個死字!但是倘若能扛過去,王宗昌的血脈就能發生蛻變。

  隨後,王守哲便將所有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了王宗昌身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又是數日之後,王守哲持續不斷的治療下,自己也差點油盡燈枯。好在這數日後,王宗昌的臉色終于慢慢恢複成原色,看樣子是挺了過來。

  王守哲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氣,開始吃吃喝喝,打坐練氣,恢複自己的虧損。可他依舊十二個時辰都陪伴在王宗昌身邊,以防止任何意外。

  又是三四日後。

  王宗昌醒了過來,整個過程他雖然迷迷糊糊,卻大緻發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掙紮的起身,對王守哲拜謝道:“宗昌拜謝四叔,救命之恩。”

  “無妨,咱們都是一家人,彼此守護本就應該的。”王守哲見他精神充沛,絲毫沒有虛弱感,略做檢查後,發現他身體素質也有了一個巨大的蛻變。

  他這才松了一口氣,宗昌這一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隻不過,這種血脈蛻變也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體現出來。因此,王守哲決定讓他先回去略休息幾日,慢慢發掘血脈的變化。

  而那些陰煞邪道的出現,也引起了王守哲的警惕。哪怕他們都已經死了,依舊會有不少蛛絲馬跡露出來。

  一道令下,麾下的情報部門對此事,將追查到底。

  正在此時,柳若藍很賢惠的端著些她親手烹飪的美食進來:“宗昌這些天受苦了,四嬸給你燉了些靈食補補身體。”

  “這……”剛剛從嫁衣血蠱中逃得生天的王宗昌臉都白了,可他又不敢忤逆四嬸,隻得慘笑著感謝,“宗昌多謝四嬸體恤。”

  “可憐的孩子,你看你臉色都餓白了,你先吃起來,四嬸再給你去做一鍋。”

  然後,王守哲以同情的眼神看著那孩子。

  ……

  數日之後。

  長甯衛城東,坐落著一片錯落有緻的建築群。

  這裏門牆高大,戒備森嚴,一看便是某個權勢家族的地盤。

  門楣上書寫著幾個燙金大字。

  “長甯徐氏”

  整個長甯衛都知道,長甯徐氏乃是一個老牌的八品世家。

  早在兩百年前,長甯徐氏便已經是八品世家了。

  而且他們立足于長甯衛,已經超過了三百年。一代一代的經營下來,底蘊十分渾厚,比起那些新晉不足百年的八品世家,自然不是同一種氣象。

  然而這個老牌八品世家,最近的日子並不好過。

  隨著數年前,前馬皇甫氏逮住了一個機會,加入到了紡織業中後。長甯徐氏竟然被打得節節敗退,短短時間內,失去了太多的原材料供應家族。

  原因說起來也簡單,那便是前馬皇甫氏有天人皇甫氏在背後撐腰,商業竟爭起來不敢說不擇手段吧,卻也有些肆無忌憚。

  而長甯徐氏,爲了沖擊天人世家,資金鏈早已經緊繃到了極緻。如今這一出,幾乎是打在了他們的命脈之上。

  正在此時。

  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在了長甯徐氏主宅正門口。

  馬車內。

  有一對中年夫婦,懷中還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孩。

  女子因爲保養極好,看起來依舊是風韻猶存,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樣。

  而男子長著一副國字臉,頗有威嚴沉穩之相。

  這對夫婦,正是王氏第七代的王守信和徐氏夫婦。

  王守信是守字輩老大,如今已經五十二歲了,比定字輩的王定族,王定海年紀都要大。

  “王守信,你看看老娘這身打扮行不行?”

  今天的徐氏,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竟然穿上了一套水藍色的冰蠶絲裙。頭上戴的珠釵,也是罕見的冰色藍珍珠掛墜,手腕上戴的鐲子也是價值不菲的冰藍種寶鐲。

  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名門貴婦。

  “還行。”王守信抱著個男娃,眼神隨意一瞟,語氣明顯有些敷衍。

  “王守信!”

  徐氏黛眉一挑,暴脾氣蹭蹭蹭地彪了上來,“你是不是占著四叔叔的光,發達了起來,未來有機會沖沖靈台境了。開始看老娘不順眼嫌棄了,準備娶兩房小妾了?”

  “徐春芸!你莫要胡攪蠻纏。”王守信皺眉道,“我何時說過要娶小妾?”

  “總之,老娘不管。我徐春芸嫁給你王氏,可是生了兩兒兩女,現在連孫子都有了。”徐氏挑眉道,“連四叔叔,都一直誇贊我是王氏大功臣。你若敢有心娶小妾,老娘就去四叔叔跟前哭。”

  “行了行了,你莫要胡鬧。”王守信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來,“前些天宗昌出事情,讓我心中有些焦躁不安。我這不也是陪你回娘家了嗎?”

  “四叔叔也說了,咱們宗昌那是因禍得福了。”徐氏說道,“還有,若非四叔叔說讓你陪著回,你都多少年沒陪我回了?”

  一說起此事。

  王守信臉色也是頗有些無奈:“春芸,不是我不陪你回。就是你家裏那幾個兄弟嫂嫂,眼睛都長天上去的,每次都認爲咱們是回來占便宜了,防賊般盯著。”

  “行了行了,你這老東西就是小心眼。”徐氏俏眸一橫道,“快說快說,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漂亮。”

  “哼,算你會說話。今天你陪我把面子掙回來。”徐氏悄悄擰了他一把大腿,“回頭我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個……老夫老妻了,孫兒室甯還在呢。”

  “好哇!王守信,你這個狗東西,老娘看你是真想娶小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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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揚眉吐氣!大嫂衣錦探親

  徐安明,長甯徐氏中一位普通的直脈族人。

  如今已經八十歲的他,早些年便從家族的産業中退了下來,成爲了一名族老,整日裏就是含飴弄孫,或是侍弄侍弄花草。

  他早年也曾修煉到煉氣境八層高段,隻是隨著年紀越大, 旺盛的氣血逐漸消退。

  也沒有特地大量服用靈食或是丹藥去維持,所以目前的修爲僅僅維持在煉氣境八層沒掉下來罷了。

  徐安明這一輩子,沒有什麼太大的成就,卻也有著自己的驕傲。

  他一共生了三兒兩女,孫子外孫一輩更是足足有十五個,如今更是連重孫重外孫都已經有了四個。

  人生可謂是自得圓滿。

  身爲族老, 徐安明住在主宅西部的荔香園。這宅子距離正堂很近, 面積也相當大,即便在長甯徐氏主宅中各門各院中, 也算得上是很體面了。

  正值春日,荔香園裏草木蔥榮,長勢正好。

  在家丁的精心打理下,不同品種的鮮花錯落綻放,競相爭豔,讓整個園子看起來賞心悅目,生機勃勃。

  今天一大早,園子裏的主要路面就被奴仆們專門用清水打掃了兩三遍,用過的清水被掃入了專門挖掘的排水渠,即便在這陰雨纏綿的季節裏也不用擔心有水淤積,影響了老爺的心情。

  徐安明也一早就穿上了嶄新的長袍,端坐在了正堂之中,威嚴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期盼之色,仿佛在等著什麼人。

  他的兒子孫子們平時就住在附近, 今天也都聚集到了荔香園裏, 一家人齊齊整整的,頗有一些大家族中小家族的風範。

  “徐振興, 你出去瞅瞅你妹妹到了沒有?”

  徐安明老爺子微微皺眉, 似乎有些定不下神來。

  他三兒兩女中最爲心疼的莫過于次女徐春芸。因爲那一次由家主出面,將其許配給了平安王氏的直脈子弟王守信。

  那平安王氏當初是個什麼光景?非但地處偏遠鄉下,家族中就透著一個字——“窮。”

  女兒嫁過去能過得上什麼好日子?

  徐振興是老爺子長子,如今也五十幾歲了,這些年已經接過老爺子的班,在長甯徐氏重要的産業織造坊擔任某部門主事,也算是一方人物。

  聞言,他對父親拱手道:“是,父親。”

  還沒等他出門,老二徐振業也是笑道:“我陪哥一起去吧。說起來,我也有三年沒見妹妹了。而且這一次,我聽說妹夫守信也過來了。”

  說著,兄弟兩個就齊齊出了門,神態舉止之中絲毫沒有不悅之色。

  甚至,他們臨出門之前還各自對媳婦囑咐了幾句,讓他們照顧好老爺子的同時,該準備的都準備起來。

  長甯徐氏正門口。

  傾斜的陽光下,精緻華美的木質牌樓高高聳立,莊重而威嚴。

  牌樓上,高懸著寫有“長甯徐氏”四字的匾額,上面代表著八品世家身份的官造印記熠熠生輝。

  牌樓外,就是青石鋪就的寬闊長道。

  世家的品級越高,這長道就越寬。譬如九品世家,這長道就隻能修一丈寬,八品就能修兩丈寬,到了七品,青石磚就能換成雕花磚,越往上規制越高,這是大乾朝廷賦予世家的體面。

  此刻,一輛裝飾精美,印著平安王氏徽記的馬車,在家將和家丁的護衛下緩緩停在了長長的青石長道上。

  守門的家仆一見,立刻殷勤地迎了上去,沒口子地說起了奉承話。

  王氏的馬車夫放上腳踏,恭敬地請主人下車。

  王守信夫婦這才抱著一個還不到三歲的小娃娃,在衆人的恭敬簇擁下,下了馬車。

  王守信如今已經年過五十,容貌雖不顯老,但氣質卻沉穩內斂,在家將家仆們的簇擁下看上去頗有幾分威嚴。

  不過,他原本筆挺的錦袍似乎有些淩亂,腰帶上的虎形玉帶扣也是歪了,好似匆匆忙忙剛扣上去的。

  他眼神看向馬車夫時也有些躲閃和不自在,面對媳婦兒徐氏的時候,眼神更是有些複雜。

  這個媳婦兒,向來都是膽大包天,卻沒想到如此恣意妄爲。

  徐春雲的眉角微微帶著一副春意,好似又有些小得意,小滿足的模樣,連風韻猶存的臉龐都好似微微紅潤滋潤了許多。

  王氏的馬車夫耷拉著眼皮,好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他沒看見,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作爲王氏世代傳承的馬車夫,他可是很有職業素養的,耳聾嘴啞這是最基本的,偶爾眼睛也能選擇性地失明一下。

  這不,徐氏偷偷塞給了他一枚乾金,低聲警告道:“王老頭,你可是知道的,我脾氣向來不好,莫要有風言風語傳出去。”

  “徐大娘子,你說啥?”王老頭一副耳背聽不見的模樣,可悄無聲息間,那一枚乾金已被他貼身藏好。

  正在此時。

  長甯徐氏主宅中,兩名身穿錦袍的壯年男子走了出來。

  雖然都已經五六十歲,可因爲長期修煉,他們的身材樣貌都不怎麼顯老。而且因爲出身的緣故,他們長期身處高位,手握權柄,自有一副從容威嚴模樣。

  爲首的徐振興一見到妹妹和妹夫,當即笑著迎了上去:“春芸,守信,這都到家門口了。還在磨嘰什麼?”

  徐氏不慌不忙,斂身行禮道:“春芸見過兩位哥哥。”

  王守信也是上前拱手行禮:“守信見過兩位兄長。”

  他的態度不亢不卑,恪守著禮數。

  “守信啊,不必這麼客氣。”

  徐振興和徐振業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將他攙扶住。

  兩人滿臉都堆著笑,態度熱絡不已。

  “咱們兄弟都好些年沒見了。這門口不是說話的地兒,快快隨我們進去。”

  “兩位哥哥莫要著急。”徐春芸說道,“馬車裏還有一些東西呢,都是咱們家守信帶給父親的土特産。”

  徐振興微微一愣,隨即拍著腦袋笑道:“你看你哥,見到你們後太開心了。”

  說著,他一揮手,從主宅中出來了幾位家丁,開始幫忙搬東西。

  好家夥。

  足足一整袋子,上百斤的白玉靈米,一整壇赤晶靈米釀造的靈酒,一條五六十斤重的,兇獸鐵背蠻豬前腿肉,還有一大壇子不低于六七十斤的鹹靈魚肉,還有十斤普通茶葉,一兩靈茶。

  此外,還有一份禮單,都是大量的普通米瓜果蔬菜,雞鴨魚鵝等。

  不過因爲數量太多,馬車裏放不下,隨後會有專門的馬車送來。

  徐振興和徐振業在長甯徐氏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主事了,平常也算見多識廣,見到這架勢卻都是被震驚的不輕。

  回個娘家而已,竟然準備了如此豐厚至極的禮物。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來下聘呢。

  兄弟兩個面面相覷一番,聲音都低了許多。

  “這……春芸,守信,這也太多了吧?”

  “兩位哥哥。”徐春芸的眼角滿是得意之色,“我們家守信說了,爹爹這些年的氣血不如以前旺盛了,還是要多吃一點靈食,補補身體。如此才能延年益壽,活過百歲。”

  此言一出,兩位兄弟的臉色都略有尷尬,臉龐有些燥熱。

  長甯徐氏是一個老牌八品世家。老爺子徐安明身爲族老,每年能享用的奉養也不低。

  之所以近些年來氣血下滑得厲害,自然是因爲他把自己的奉養都補貼給了孫子輩兒。

  這是很多家族的族老都會做的事兒,畢竟他們的人生已走到了晚年,而子孫們還都年輕,成長的空間更大。

  不過徐春芸此時說起,自然會引起兩位哥哥內心的不適。

  好在,他們也向來知道徐春芸的脾氣,當即打了個哈哈,便將此事揭過去了。

  長甯徐氏,曆史悠遠,人口規模自然也比平安王氏要大許多。這正門口,隨時隨地都有人進進出出。

  見到這一幕,隻要略作打聽,便知道是早年嫁給平安王氏的徐春芸回來探親了。

  探親的禮單也很快傳了出去,倒是在族內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回來探親的手筆可真不小。”

  “族老徐安明倒是生了個好女兒啊~看來以後可以享兒孫福了。”

  “我早說過安明叔是有福氣的,看看,這不就應驗了嗎?”

  不少人都會族老徐安明很是羨慕,尤其是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族老,更是眼紅不已。

  要知道,當初要選人跟平安王氏聯姻的時候,他們家也是有女兒在候選名單上的,隻不過被他們想方設法地推掉了而已。誰能想到,這才幾十年過去,風水就輪流轉了呢?

  議論紛紛之中,王守信徐春芸夫婦倆,已經和徐振興和徐振業兄弟倆一起,帶著一堆禮物浩浩蕩蕩地進了老父親徐安明住的荔香園。

  正堂中。

  徐安明好些年沒見女兒了,自是一番老淚縱橫,拉著女兒的手,噓寒問暖不已。

  對他來說,女兒甭管多大了,都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他們這一家子,除了去外地辦事的老三,以及嫁到望霞雷氏的大女兒外,倒也算是聚得齊齊整整了。

  當然,小輩們都不在場,他們向來不喜歡這種親戚之間的應酬。

  王守信也上前見禮:“拜見嶽父大人。”

  “守信啊~”

  徐安明擦了擦眼淚,忙親自扶起了王守信。

  他的神色略有些複雜。想當初女兒嫁給王守信,他內心是一萬個不願意的。以平安王氏當時那光景,女兒能過上什麼好日子?

  好在,王氏雖然窮,卻也沒虧待他女兒。而且他也知道,王守信非常寵愛徐春芸,這才讓他心中好受了許多。

  卻不想近些年來,平安王氏竟然鹹魚翻了身。

  這王守信也一下子跟著發達了起來,他十年前不過煉氣境七層還沒到,如今卻是氣度斐然,玄氣渾厚而深不可測。

  難不成平安王氏,還準備讓王守信沖擊靈台境不成?

  非但是徐安明老爺子心頭疑竇叢生,連徐振興和徐振業兩兄弟也是表面平靜,心中卻波浪四起。

  一直以來,他們可從未看得起過王守信,卻不想,王守信的後勁竟如此充沛,隱隱已經淩駕到了他們之上。

  徐春芸那三位嫂嫂,今天明顯也是精心打扮過一番的,可是與徐春芸一比,未免都是失了顔色。

  瞧瞧人家這一身打扮,最新款的冰靈蠶絲冰藍長裙,滿身都是水藍冰種首飾,臉色也是白裏透紅,氣血滋潤,顯然是長期養尊處優,過著貴婦大奶奶的日子。

  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長甯徐氏的嫡女回來探親了呢~
  她們都是滿臉堆著笑,拉著徐春芸家長裏短的說著話,可眼神卻暗中向自己丈夫瞟去。

  瞧瞧妹妹這一身,再看看咱們這一身,就不嫌磕磣嗎?難不成堂堂長甯徐氏,比平安王氏差了那麼多嗎?

  徐振興兄弟倆心中滿是苦澀。

  好了,這下麻煩大了。

  妹妹那一身行頭,全套置辦的話,沒個上千乾金怕是下不來。有這閑錢,當然是優先補貼給孩子們修煉用,哪能如此糟蹋?
  兄弟兩個趕忙轉移注意力,抱起了才兩三歲大的王室甯。

  這孩子是王宗衛之子,也是平安王氏第九代“室”字輩的第一個成員。

  如此一來,話題自然轉到了小輩身上。

  “宗衛這小子,年輕時候有些不著調。”身爲大舅舅的徐振興說道,“不過近些年來倒也能靜下心來,踏踏實實做事兒了。對了,我記得他娶的是公孫氏的直脈吧?”

  一提到長子,徐春芸臉上也是露出了些許得意的笑容:“宗衛那孩子年少時浪蕩了些。好在四叔叔親自出手調教了一番,讓他迷途知返。”

  “如今那小子正在東海衛發展,手頭上已經管了不少事兒。他那媳婦兒也是公孫大娘親自去說項的。那孩子聰明能幹,正好能降得住那兔崽子。”

  “姑姑倒是好福氣。”二嫂黨氏笑了笑,“不過咱們家有年也不差,現在還沒到三十呢,便已經是煉氣境七層巔峰,連家裏老祖宗都誇了幾次。”

  一說起兒子徐有年,黨氏的眼神也不由微微得意。

  大嫂子雷氏眼神倒是有些不自然,顯然是家裏的孩子拿不出手,至少比不上徐有年。

  “沒想到有年現在這麼有出息~”徐春芸笑得開心,像是不經意般說道,“說起來,咱們家宗昌這些年也忙得很,沒回來看看諸位。”

  此言一出,老二徐振業的臉色頓時尷尬了。

  他朝著黨氏臉色一闆,道:“你個婦道人家,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咱們家宗昌才二十二歲就已是有名的青年高手了,比有年可出息多了~”

  老大徐振興略一猶豫,也是問道:“妹妹,我聽說璃慈去紫府學院考試了,不知道通過沒有?”

  紫府學院考試?

  沒聽說過此事的衆人頓時關注了起來。

  有資格去紫府學院考試已然算得上英才了,若是能考過,哪怕當一個普通弟子,未來也必然是一個靈台境。

  對于女兒王璃慈,徐春芸關注得並不太多,而且王璃慈的真實修爲也是處在保密之中,就連她這個當娘的也不太清楚。

  徐春芸想了想說道:“這些事兒都是守哲四叔叔安排的。璃慈考完之後就留在了學宮,應該是考試通過了吧。”

  此言一出,徐氏衆人頓時興奮不已,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私下裏羨慕歸羨慕,嫉妒歸嫉妒,但是王璃慈如果能成爲靈台境,那他們這些當舅舅舅母的,可就都跟著雞犬升天了。

  說出去,非但有面子,還有裏子!

  說不定,將來璃慈大丫頭就是他們全家的倚仗了~
  “好好好~”徐安明也是老淚縱橫,欣慰不已,“璃慈一入學宮,未來必成靈台境。沒想到我徐安明的孫輩之中,居然也能出一個靈台境!”

  王守信看的是默然不語。

  徐春芸不太關注女兒的事,再加上女兒有意隱瞞,自然也就不清楚真相,他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女兒王璃慈可不是未來的靈台境,而是早就已經成爲了靈台境。

  此外,他也聽守哲說了,璃慈拜了一個了不得的師傅,未來的前途十分遠大。

  王守信暗想,璃慈拜的多半是一個天人境師傅,難怪守哲要保密。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會引起一陣風波。

  看著徐春芸那一臉春風得意,恨不得把兒女的優秀之處炫耀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模樣,他心頭就是一陣汗顔。

  罷了罷了,就讓她繼續蒙在鼓裏吧~
  隻可惜,便是連王守信自己也是被蒙在了鼓裏。王璃慈拜的哪裏是天人境師傅,而是堂堂紫府上人,並且是紫府上人中排名靠前的副院長大人。

  正在衆人對王璃慈沒口子大誇特誇的時候。

  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威嚴而爽朗的聲音:“三哥,我聽說春芸和守信來了。這事兒怎麼也不通知我?”

  這聲音……

  徐春芸哥嫂父親一家子全部愣在了當場。

  這這,這不是家主徐安邦的聲音嗎?

  他們長甯徐氏,什麼時候直脈小輩回來探親也要通知家主了?

  若真是人人如此的話,那家主豈非要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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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守哲定計!攪弄風雲

  不過,既然家主到了,也容不得徐安明一家多想,急忙上前將家主徐安邦請了進來。

  相較于徐安明這個普通的直脈小家庭,已經靈台境初期巔峰的徐安邦明顯是長甯衛的一個大人物。無論是眼界情報,還是其他消息來源,徐安邦都有著絕對的優勢。

  徐安邦的態度十分和藹, 對徐安明一家客客氣氣,噓寒問暖了一番,隨後更是對徐春芸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模樣,關懷備至,好似她是長甯徐氏嫁出去的嫡女一般。

  這讓徐春芸有些受寵若驚。

  活了這一輩子,她也沒有單獨和家主徐安邦說過兩句話。

  最終, 徐安邦將注意力放在了王守信身上,態度和藹親切:“守信啊, 你可是咱們長甯徐氏的女婿, 咱們都是一家人,沒事兒多回來走走,多聯絡聯絡彼此的感情。”

  慰問完之後,徐安邦便不再打擾他們小家庭的團聚,隻是囑咐王守信在長甯徐氏多呆幾天。

  然後,他便離去了。

  等徐安邦一走,徐安明這個小家庭的成員們瞬間便又熱鬧了起來。

  三個嫂子對王守信夫婦更是親密熱忱,他們甚至安排家丁去通知了小輩們回來,說是要讓他們好好拜見一下姑姑姑父。

  之後,自然又是一番熱鬧暫且不提。

  傍晚時分。

  長甯徐氏家主徐安邦的私人書房內,王守信喝著靈茶,與徐安邦對席而坐。

  旁邊還有一對中年夫婦作陪。

  那女子約摸四十歲左右。長相好看,自有一番雍容美貌氣質。

  而那男子長相也十分周正,氣度從容不迫, 面色沉靜如水, 顯然是長甯徐氏的重要幹將。

  女子叫王琉琴, 乃是平安王氏第六代女子琉字輩的老五,也就是王守哲王守信的五姑姑。

  而那男子名叫徐安峰,是長甯徐氏安字輩的老十三。

  王琉琴,王守信,都是平安王氏與長甯徐氏聯姻的直脈族人,也是兩個家族血脈和關系的紐帶。

  王守信身爲守字輩的大哥,壓力和負擔一直都很重,向來性格沉穩,從不冒險激進。

  也是由此,很多人都以爲王守信天生有些木訥。

  但是王守哲卻知道,他大哥王守信一樣十分聰明,而且十分沉得住氣。

  他從十八歲起跟著父親王定川在興茂蠶莊中做事,如今已經五十三歲了,早就已經能獨擋一面。在他的經營下,蠶莊這些年一直穩步發展,已經成爲了王氏的支柱性産業之一。

  此等人物豈會簡單?
  徐氏家主徐安邦正在看一封信。

  看完之後,他的眉頭舒展了開來,笑呵呵道:“守哲家主的意思我已明白。此番咱們兩個家族的合作,守哲家主已經全權委托于你。”

  說話間,徐安邦對王守信眼神更加重視了幾分。

  從信件中可以看出,王守哲對王守信十分信任和倚重,甚至可能有將王守信培養成靈台境的打算。

  這步棋若是成功的話,王守信在未來一百多年裏,也將成爲王氏族內舉足輕重的人物。

  “徐家主。”王守信臉色鄭重,“我四弟曾說過,長甯徐氏與咱們平安王氏早在一百幾十年前便是姻親,血脈早已相融。更何況,在我平安王氏最困難的時候,長甯徐氏對我們也頗爲照顧。光是蠶莊中出産的生繭溢價收購,便已讓我平安王氏銘記在心。”

  王守哲向來是一個感恩之人。

  盡管兩個家族因爲過去的種種,有過嫌隙,彼此的感情也疏于平淡,但長甯徐氏終究是念著當年的香火情,照顧過平安王氏。

  這份情他不得不領。

  長甯徐氏除了有些勢利眼,以及太過守舊之外,也沒什麼大毛病。

  “守信,你還是叫我五伯吧~叫我家主未免太生分了。”徐安邦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

  雖然之前對平安王氏的照拂,隻是出自香火情,並沒有想過要其回報。

  可一個能夠時刻記著你的好的家族,自然比白眼狼家族更加適合加深關系,共同合作。

  雙方在確定了有合作的基礎後,徐定邦就表情凝重地開口道:“實不相瞞,我們長甯徐氏遇到麻煩了。”

  “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王守信喝著靈茶,淡定道,“長甯衛就這麼點地方,擁有兩個天人家族已經比較擁擠了。無論是天人皇甫氏,還是天人雷氏,都不太願意見到另外一個天人家族崛起。”

  唯一不同的,就是能不能豁出臉面,直接出手狙擊了。

  “咱們長甯徐氏也有自身的弱點。在織造領域內已精耕細作了將近兩百年,可根基方面卻太過薄弱。這才給了皇甫氏一個狙擊你們的機會。用我四弟的話來說,就是過得太安逸了,不懂居安思危。”

  “這……”

  徐安邦的心頭雖然有些不爽,卻也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

  他臉色沉重而難看:“前馬皇甫氏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新型織造工藝,無論是繅絲還是編織絲綢成本都隻有我們的一半。”

  “如今他們以高出五成的價格收購周邊地區所有生繭,逼得我們不得不擡高生繭收購價格,以滿足生絲和絲綢的生産和供貨需求。可如此一來,我們非但賺不到錢,還在不斷的虧損。”

  “若是換做平常,我們長甯徐氏還能與之耗得起。可如今,咱們長甯徐氏的老祖宗正在籌措沖擊天人境的資源,至少還差十萬乾金以上。本想靠著未來十年的絲綢收入去借貸一筆錢,卻不想遭到了前馬皇甫氏的狙擊。”

  徐安邦憂心忡忡道:“你也知道咱們老祖宗現在已經一百六十五歲了,越往後拖,沖擊天人境的成功幾率就越低。”

  “五伯可有曾想過,再變賣一大部分資産。”王守信淡淡地提議道。

  “守信你有所不知。”王琉琴第一次開口說道,“其實家族已經抵賣了一些資産,若是抵賣得更多,便是傷了家族的大元氣。萬一老祖宗沖擊失敗,長甯徐氏便極有可能從盛轉衰。”

  家族一旦出現衰退的跡象,便極有可能陷入到惡性循環中,一路走低。

  王琉琴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一個天人世家,想要完成天人交替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一旦失敗一次,便會元氣大傷。若是失敗兩次,那個天人家族能不能維持得下去都是個問題。

  八品世家沖天人家族那就更難了,得靠機緣運氣,甚至是一兩百年的積攢。

  早在一百五十年前,長甯徐氏就曾沖擊過天人境,隻可惜那一次的老祖宗失敗了,隕落在了天劫之下。

  而長甯徐氏也正是從那一次開始,一直隱隱有些衰退的跡象。

  若是變賣資産沖擊天人再次失敗,長甯徐氏在未來數十年裏,能不能再保持住八品世家的名頭還是個問題。

  世家向來是往上走難,可要往下走,那就甭提有多快了。

  “老祖宗的意思是,他此番沖擊天人境至多有一半把握。”徐安邦頗爲無奈道,“便是老祖宗自己都不願意孤注一擲。否則一旦失敗,哪有顔面去見列祖列宗?”

  這話並非沒有道理,長甯徐氏是一個有三百多年曆史的家族。若是什麼都去冒險的話,置整個家族于何地?

  沖擊天人家族固然重要,但整個家族能太太平平地維持延綿下去更爲重要。

  徐安邦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有些尷尬卻還是說道:“守信啊,五伯知道咱們平安王氏現在發展的很好,家族結餘的現金也較多。五伯厚著臉皮和你開個口,平安王氏能否借我們十萬乾金,給老祖宗一次沖擊天人境的機會。”

  王守信的眉頭直皺:“現在長甯徐氏最大的問題,是支柱産業遭到了狙擊。未來的還款能力遭到質疑。若非如此,我相信長甯徐氏也不會向我們開口。”

  “沒錯。”徐安邦臉色有些頹然,“皇甫氏在這個時候出手狙擊,也是在打擊咱們老祖宗這一次沖擊天人境的決心。”

  “他們還派了中間人給了我們暗示,說隻要老祖宗放棄這一次沖擊天人的機會,他們也不想與我們撕破臉皮,會撤出織造業。”

  晉升天人家族,是每一個八品世家共同的願望。

  可長甯徐氏如今卻面臨著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五伯,恕我直言。”王守信一臉嚴肅的說道,“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頭,便很難再收回。也許皇甫氏會履行承諾,短時間內撤出織造業。可誰又能保證,他三十年後,五十年後,不會再度出手?難不成長甯徐氏甘心,世世代代被如此壓制?”

  徐安邦看出來了,恐怕是平安王氏的王守哲對此早有定計。

  他當即說道:“守信啊,你我都不用再繞圈子了。守哲家主的意思是?”

  “十萬乾金我們可以借。”王守信說道,“但是未來長甯徐氏在織造業這一塊,我們平安王氏要永久占有四成的股份。”

  徐安邦勃然色變:“守信,你這話太過分了吧?區區十萬乾金就想占我徐氏四成股份,未免有趁火打劫的嫌疑吧?”

  王琉琴見氣氛不對,連忙起身勸道:“家主且先息怒。我相信守哲守信都不是趁火打劫之人,其中必然有隱情。”

  徐安邦的臉色這才舒緩了一些,隻是依舊有些不愉。

  他冷冷盯著王守信,想要聽聽這小子到底能說出什麼花來。

  “其實五伯你有所不知。”王守信撇了撇茶末,好整以暇地拋出了一顆炸彈,“這些年來我們平安王氏也一直在研發繅絲技術,以及織布織絲綢技術,若非我們顧念著和長甯徐氏的香火情,恐怕不用皇甫氏出手,長甯徐氏的織造業就已經提前出局了。”

  什麼?!

  徐安邦驚得手裏的茶杯都差點掉了。

  王琉琴夫婦也是側目不已。

  任憑他們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可這種事想要證明非常簡單,王守信根本沒理由欺騙他們。

  王守信卻仿佛一早就料到了他們的反應,依舊沉穩鎮定。

  蠶莊上的事情一直是他負責的,新的技術也是他在四弟的指點下,帶著莊上的管事們一點點摸索,琢磨出來的,在這件事上沒有人比他更有發言權。

  他侃侃而談,將平安王氏研發的一些人力或水動力的繅絲設備,織造設備的效率略微解釋了幾句,隨後說道:“五伯,一旦我們兩家展開合作,憑著我們的先進技術,反而可以讓皇甫氏深陷其中,脫身不得。”

  徐安邦的臉色越來越精彩了起來。

  他是一位合格的家主,對家族的支柱産業織造業非常了解。

  若是真如王守信所言,豈是能拖住皇甫氏那麼簡單?
  未來更是可以大面積擴增産能,不斷兼並發展。如此,別說給出四成股份了,便是給出五成,六成,長甯徐氏都是大賺特賺的。

  不過,興奮之後,他又沉寂了下來:“守哲家主不愧是能夠振興王氏的能人。他這一招,怕是需要我們與皇甫氏正面杠上,至少也要牽制住他們一部分的精力和財力吧?”

  “那是自然。否則我們平安王氏憑什麼既要借出十萬乾金,還隻占四成?”王守信淡定道,“而且五伯也不用太過懼怕皇甫氏。守哲四弟有一計,可令皇甫氏此番偷雞不成蝕把米,深陷入進退不得的泥潭之中。”

  徐安邦眼睛一亮,幾乎想立刻就答應下來。

  不過,他終究還是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須得與老祖宗商量一番。安峰,琉琴,你們送守信回去休息吧。”

  “是,家主。”

  王琉琴與徐安峰,紛紛應聲道。

  隨之,王守信也是起身告辭。

  他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面對如此誘惑,以及對皇甫氏的暗中憤恨,長甯徐氏必然會選擇合作的。

  而後,王守信又與五姑姑,五姑父略作小敘。一直到夜深人靜後,他才回到了荔香園的廂房之中。

  這是特地安排給他與徐春芸臨時居住的。

  可他剛一進門,便是雙腿一軟,差點就拔腿而逃。

  隻見徐春芸喝了一些酒,臉蛋有些紅撲撲的,在紅燭映襯下格外妖嬈。

  她媚眼如絲地朝王守信勾了勾手指:“夫君,你過來。”

  我不過去。你這麼妖,是要吃人啊?
  王守信把頭搖成了個撥浪鼓。

  “王守信,你這狗東西給老娘過來!”

  “春芸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不行,今天我高興。老娘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得勁!我說過,隻要你給我爭臉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你,你別亂來啊,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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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28 00:39:48 |只看該作者
  第189章 巽風血脈和我的霸氣姐姐

  王氏主宅。

  演武場。

  今天是最近難得的晴天,演武場的青磚地面不像之前那麼濕滑,周圍專門種植的大樹也難得精神起來,襯得整個演武場都好似多了幾分活力。

  演武場內,兩位青年正在切磋。

  其中一位相對稚嫩一些,身上穿著幹練的玄武勁裝,雙手握著寬刃戰劍, 一招一式都是大開大合,如同力劈華山一般。

  鋒刃呼嘯,劍光如潮,劍芒如雨。

  另外一位年紀略大,身上則是穿著居家的錦袍,姿態輕松愜意。

  隻見他手腕揮灑之間,劍芒耀動如星辰點綴, 仿若率性而爲, 卻又妙到毫巔, 輕輕松松地破去了那稚嫩青年的所有招數,頗有一些“任憑他狂風驟雨,我自巍然不動”的氣度。

  這一對正在切磋的青年,自然就是好不容易因禍得福醒過來的宗字輩老二,王宗昌,以及平安王氏的家主,王守哲了。

  叔侄兩個雖然修煉的都是王氏玄元劍,但因爲性格不同,打法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王宗昌更喜歡大開大合一些,而王守哲的劍勢更加細膩精妙,每一招每一勢式絕對不浪費多餘的玄氣。

  “四叔,再試試我這一招!”

  久戰無功下,王宗昌一個翻身就落到了丈餘之外,隨即雙手緊握寬刃戰劍, 擺出了一個蓄勢的姿態。

  驀然。

  他動了。

  澎湃的玄氣驟然以他爲圓心爆發, 他身周氣勁鼓蕩, 身軀也如同利箭一般向著王守哲沖來。

  奇特的是,好似有一股無形的氣勁將他托住,讓他整個身軀都隱隱有漂浮之感,身體周圍氤氳的氣息更是如同一股清風,讓他的速度較之平常還要快上了不少,身形也靈活了不少。

  一劍自下而上撩去。

  劍勢如潛龍出淵一般,快速而霸道。

  “來的好!”

  王守哲見狀也是贊了一聲。

  他這個侄子非但修煉刻苦,基礎紮實,腦子也是十分活絡。這才剛剛開發出血脈天賦,就融入到了戰鬥之中。

  他不慌不忙,一劍隨手點出。

  劍芒平淡無奇,沒有半點氣勢。

  可這一劍,卻精準無誤地點在了王宗昌那一招的最爲薄弱之處。

  “鐺!”

  一聲龍吟般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王宗昌那華麗的劍勢,頓時如雪崩般被瓦解。

  他“噔噔噔”倒退了幾步,手中的劍都差點握不住,體內氣血更是翻騰不已。

  他面露苦笑:“四叔,我不打了。這也太憋屈了,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招式。”

  “四叔正是幫你檢驗檢驗。任何新招式草創出來必然有諸多缺陷,隻有經過實戰慢慢打磨,查漏補缺,才能變得更厲害。”王守哲微笑地說道,“來來來~四叔剛打出些興緻來。”

  隨即,兩人又是交戰在了一起。

  小半天功夫後。

  王宗昌累得差點癱軟在地,眼睛翻白,嘴裏直喊著“不打了”,“不打了”。

  王守哲卻依舊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自從你五姑姑去了學院後,我已經好久沒打得如此盡興了。”

  “宗昌你要加油,以後沒事多找四叔來切磋切磋。這樣吧,每隔三天咱們就來一次。依四叔看,你這巽風血脈還有很多潛力可挖。”

  沒錯,王宗昌這小子被嫁衣血蠱鑽入體內後,最終完成了血脈的蛻變,因禍而得福,覺醒了巽風血脈。

  而且,血脈覺醒程度還不低。

  雖然還未用測靈陣測試過,但王守哲根據他的表現能大緻推斷出來,宗昌如今的資質應當在“中品甲等”上下。

  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

  王珞秋和王珞靜沒有服用“初級血脈改善液”的時候,資質差不多就是這個級別。

  等他再成長成長,參加試煉得到獎品後,未來極有可能又是一位天驕。

  這也是平安王氏第二位男性天驕。

  這讓王守哲心中微微感慨,總算略微擺脫了一下陰盛陽衰的氣息。

  王宗昌好懸沒暈過去,感情四叔是把他當做了五姑姑的替代品。

  這未來的日子可怎麼熬?
  他又不像五姑姑那麼變態,不管怎麼被虐,依舊是那麼元氣滿滿,充滿了戰鬥欲望。

  “咱們這打了半天,肚子有些餓了。想必你四嬸應該已經準備了不少好吃的。走走走,陪我一起回去吃頓飯。”

  王守哲再次笑呵呵地提議道。

  王宗昌的臉色刷一下白了:“四叔,這,這個,我還不餓……”

  “不,你餓了。”

  王守哲還是笑眯眯的,語氣卻不容拒絕。

  王宗昌這一次不是好懸沒暈過去,是真的暈了過去。

  剛被四叔虐完,又要被四嬸虐,這日子沒法過了!
  ……

  午後!

  王守哲躺在他的太師椅中略作小憩。

  周圍都是茂密的綠色植物,遮住了烈日頭,讓他院子裏散發著絲絲涼意。以及各種奇花異卉,吸引著蜜蜂蝴蝶等昆蟲忙忙碌碌。

  如今王氏家族已經成長了起來,許多家族成員都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多數時候,他隻需要抓大放小,進行運籌帷幄而已。

  娘子家的雲霧靈茶,尤其是適合這炎炎夏日裏品茗,甘甜生津而靜氣凝神。

  偷得浮生半日閑。

  日子還是愜意的。

  驀然!

  巧兒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家主,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王守哲微微皺眉,淡定道,“遇事先靜氣凝神,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個……”巧兒喘了口氣,冷靜了下來,“璃瑤小姐在族學裏,把王老夫子的胡子給燒了。還糾結了一幫同學,把老夫子堵在了教務室中,說是今天不把他收拾明白了,她的姓就倒過來寫。族學裏的先生們搞不定了,請您趕緊過去看看……”

  “我……她的姓倒過來寫,還不是姓……等等!”

  然後王守哲反應了過來,猛地跳起,飛速沖了過去。

  可才沖了一半,他又折了回來,把巧兒拉到一旁低聲吩咐:“此事千萬莫要給娘子知道。”

  巧兒趕忙點點頭,俏臉微紅,家主你氣勢洶洶把我拉到角落裏,還以爲你要圖謀不軌呢。

  然後王守哲又飛奔了出去。

  即便是王守哲碰到這種事情,也是有些頭皮發麻,又覺得哭笑不得。

  沒想到這一輩子,還能體驗到被叫家長的人生經曆。自家寶貝女兒,還真是讓他不省心。

  王守哲到了後院碼頭。

  跳到了一艘小船上,這小船長相十分奇怪,沒有船擼船槳,更是沒有船舷。與其說是船,倒是更像是水上滑闆,十分輕巧。

  渾厚的玄氣透過腳下一催動,那艘輕盈而尖尖的小船,便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身爲靈台境修士,已經可以做到短暫的禦空和漂浮,一掠出去百多丈也實屬平常。但是想要直接飛過珠薇湖,那就是癡人說夢話了。

  亦或者是讓他踏水而行,來個漂亮的蜻蜓點水般飛掠,倒也不是做不到。

  就是這一路要是靠蜻蜓點水般掠過萬畝水域的湖泊,純粹就是自虐。

  因此,他參考水上滑闆的樣式,打造了這種小船。用玄氣來催動,非但速度極快,省力又拉風,還不失爲一種有趣的玩具。

  他背負著雙手,如玩滑闆般身軀微微側著,仿若那劍仙一般踩著飛劍在空中遨遊,略一側身,便激蕩出了一道水花。

  隻可惜,這種水中滑翔小船,隻有達到了靈台境才玩得轉。尋常的煉氣境,沒幾下玄氣就接不上了。

  很快,他就看到了對岸的大面積建築群。

  那裏有王守哲大力開發的,珠薇豪苑一期二期三期。

  這個從珠薇湖挖掘淤泥,填澤造房的大工程,可是給王守哲前期積攢了不少資金。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裏便是王氏發家緻富起步之地。

  如今的珠薇豪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一片荒澤之地了。

  大量的房屋田産以及人口的聚集,先是讓這裏出現了小型的集市。

  隨後王守哲更是加大了投入,發展出了許多商業門面,形成了商業中心,變得越來越熱鬧起來。連許多外鎮和長甯衛的富戶,也都在此購買了不少門面,以做長期投資。

  再往後。

  王守哲索性在這裏打造了新的王氏族學。

  新的王氏族學規模很大,光是如今已經開發的部分,便足以容納上千名師生。

  最早的王氏族學,僅僅教授和培養王氏子弟,以及旁系比較優秀的子弟。

  但是現在隻要是平安鎮的居民,不管是佃農、平民、手工業家庭,亦或是不入品的玄武家族。在滿足前提條件下,都可以申請進入王氏族學學習。

  很快,王守哲就抵達了湖岸對面。

  在那邊,建立了長長的護岸提防與景觀帶,可供遊人玩耍觀湖。還有小型碼頭停泊著一些船隻,可供遊湖賞景等。

  王守哲的小船激起了一道浪花,帥氣地停靠在了碼頭上,引得周圍許多人關注。

  碼頭邊上。

  一隻碩大的烏龜,也是擡起了巨大的腦袋,眨著眼睛瞅著王守哲。它在思考,與它有著血脈契約的主人,何事如此匆匆忙忙趕來?
  沒錯,這隻巨大而靈性十足的烏龜,正是王氏的鎮宅靈獸元水靈龜。

  如今的它,已經成爲了珠薇湖的一道靚麗風景和吉祥物,擡高門面和房價的瑞獸。

  當然,它現在最主要的任務,便是每天接送王璃瑤小姐和王宗安少爺上下學。

  王守哲規定,但凡王氏所有家族子弟,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否則必須在族學上學。

  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一對兒女。

  王守哲認爲,在族學中和同齡人的交往,按部就班的學習成長。會讓孩子得到一個完整的人生,身心也會更加健康和積極。

  此時。

  王守哲沒空管搭理元水靈龜,跳上了碼頭,飛速往族學而去。

  平安王氏族學依水而建。

  從理論上來說,它已算是平安學院了。

  但是王守哲依舊采取王氏族學這個名字,因爲從族學中培養起來的孩子,都是爲整個平安鎮培養人才,未來也會進入到平安鎮各階層之中,成爲基石和棟梁。

  平安王氏不是慈善機構。每個進入族學的孩子都得有人擔保,並與家長簽訂合同。

  王守哲做的所有一切,最終的目的,終究還是要讓平安王氏變得強大,讓平安鎮變得更加強大。

  規劃占地上百畝的王氏族學,目前僅僅使用了兩成。

  但是年齡大大小小的學生,已經超過了五百個,這些都是王氏未來的人才儲備。

  人才這東西,可不僅僅局限在于高端戰鬥力上,而是會體現在整個王氏的方方面面。

  在王守哲規劃的未來王氏大格局中,對于人才的需求始終處在緊缺之中。

  王守哲很快到了他耗費許多精力打造的族學內。

  一位女先生,早已經等候在了族學門口,一見到王守哲便急忙迎了上來:“院長大人,您可算來了,快點誰我去勸勸璃瑤小姐。她說老夫子要是不站出來道歉,她便要燒掉整個族學。”

  王守哲好懸沒氣暈,王璃瑤啊王璃瑤,你老爹辛辛苦苦積攢家底籌建族學容易麼?這哪裏招惹到了你,竟要一把火燒了?

  這不是坑爹麼?

  他忙隨女先生過去。

  那女先生三十幾歲,長得頗爲婀娜多姿,還透著一股難得的知性美。她是女子中比較罕見極有文化的先生,思想也比較開放,乃是王守哲花大價錢聘請而來的。

  畢竟考慮到族學越來越大,讀書的女孩也日益增多,族學中多一些女先生極有必要。

  很快,王守哲見到了那一幕。

  他花大價錢修建的嶄新教學樓前,聚集了各年齡階段的男女學生們,而且多數還是女生。她們簇擁著一個八九歲模樣,長得粉雕玉琢十分漂亮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面色冷峻沉著,往那裏一站,便仿佛有一種披靡縱橫,君臨天下的霸氣。

  而她身旁,還有一位五六歲男娃,他都已經快要哭了起來,瑟瑟發抖之中。姐姐,咱們別玩這麼大行不行?

  這要是被娘知道了,少不得要挨一頓毒打。

  關鍵是每次姐姐闖禍,便會把他也牽連進去,然後娘親打他打得更兇!

  得姐如此,命運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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