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鳥村] 唯我獨法 (連載中)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章 西伯利亞擴張（2）

　　地球儀上的不同地區在明暗中閃爍著，細細看來，都在中國的周邊。

　　按照以前出現的情況，這是又有一道門要開啟了。

　　陳易的手指漂浮著，心裡權衡判斷著優劣，很快停在了亞洲上方。

　　先前數次，陳易分別將門開在了德國，美國和墨西哥，反而在廣闊的亞洲並沒有快捷通道。

　　當年為了滿足交易和隱蔽需求的通道，如今看來，更有用的是快捷和隱蔽的功能，尤其是一次性投入大量的人員和設備非常方便。假如願意的話，陳易便能一次性弄10萬噸的物資和幾萬人到紐約市中心，或者乾脆將巨龍丟到時代廣場上去。那效果，至少也能演一集奧特曼或哥斯拉了。

　　因此，陳易的目光落在了東亞和中亞兩處。

　　前者無論是經濟價值還是政治價值都要大的多，但要說實際價值，能拿在手裡的價值，卻應該是後者。

　　這是老陳家一貫的政治主張，根本不用陳易做太多的思考，他的目光繼而轉向西伯利亞地區。假如要選擇一個西大陸的前進基地，地廣人稀的西伯利亞最適合不過，除了俄國熊的軍事威脅。

　　雖然常規武器已經很難傷害到神術騎士或巨龍了，但核武器仍然是極大的危險，特別是同歸於盡的情況往往無法解決。

　　或者乾脆選在莫斯科？

　　陳易猶豫中，地球儀開始閃爍。

　　擔心無法選擇，陳易只好快速的點在了西伯利亞。

　　地球儀閃爍結束，門也慢慢的打開。

　　地鐵猛的一頓，陳易跨出光幕，立即感受到一陣的冷冽。

　　白色的松木林和霜凍的河流，蕭索中又有勃勃生機。

　　陳易微微閉眼，散開的神力能感受到萬千生靈的存在。

　　看來，所謂的荒涼寒冷之地，畢竟是有生物存在的。

　　事實上，俄羅斯人向西伯利亞進軍，看重的正是此地的毛皮資源。

　　蒼茫的世界，令人渴望前進。陳易心中一動，操縱著神力不斷向上，轉眼間看到了西伯利亞的位置。

　　從天空看這塊白地，或許更清晰一些。

　　神力繼續向上，慢慢的穿過大氣層，進入到了太空當中。

　　這個時候，神力的傳遞才出現了力竭現象，也許是大氣層產生的阻隔，也許是真空產生的障礙。

　　陳易匆匆茫茫的找了一個間諜衛星，用神力捏成拳頭，給了它一下後，才逐漸收回了神力。

　　大約五六分鐘後，陳易回到了光幕當中，閉目沉思。

　　講力量轉為實力，是個很講究的事兒，他也沒有與生俱來的經驗。

　　地鐵繼續運行，外間商人們的抱怨只作未聞。

　　轉瞬抵達西大陸，神術騎士們組成的縴夫隊開始拖動貨輪。為了盡可能的提高通道的運轉速度，現在唯有購買了快速通道票的商人才能提前出站，否則就要等待購買了快速噸位的船舶離開後，才能離開。

　　幾名鬥技騎士崇敬的望著下方的神術騎士，他們畢生的追求就是這樣了——當然不是當縴夫，但若是做10年的縴夫能換來神術騎士的頭銜，他們也願意做此奉獻。

　　時至今日，西江城邦的許多制度都清楚了。只是能夠得到好處的人是越來越少。

　　以前鬥技八九級的騎士，只要願意簽署合約，等上五六個月，總有機會進一次祭壇。

　　至於現在，光是政審階段就能讓人崩潰，不僅敵對神廟和城邦的騎士不能通過，就是水龍神廟的家族騎士往往都要身家清白，且以貧下中農最好——天可憐見，當騎士的，又有幾個能是貧下中農出身。

　　此外，合約的厚度永遠是在增加的，2100頁都已成了過去時，仿照股權協議和國外實驗性醫療的法律模式創造的新檔，總厚度達到8700頁，字數逾百萬，其中需要騎士簽字蓋章或按手印的地方超過200處，根本讓人興不起反抗的意志。

　　當然，除非萬不得已，現在有點來頭的高階騎士，也不願簽為西江城邦的神術騎士了。

　　陳易需要的是工廠化的批量神術騎士，不是靈光閃現的天才型神術騎士，兩者涇渭分明，未來也將有越來越大的區別。

　　想來，後者也是不願意當10年縴夫的。

　　1.2萬噸級的客輪輕輕劃入水道，燃氣輪機開始轟鳴，代表著船在以自己的動力行駛。數千人從船艙中湧出，有的站在甲板上，有的站在自己倉房的視窗處，都在觀賞西大陸的風景。

　　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擁有地球不再擁有的原始風貌。高氧熱帶森林是現代地球無法複製的美景。

　　未曾來過，或者只來過一次的人，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引來一片一輪。

　　陳易坐在椅子上，就能自落地窗看到沿著碼頭的全新建築，這些或者按照地球傳統建造，或者按照西大陸傳統建造的樓宇中，最宏偉的莫過於雙通銀行。

　　別看發展的時間最短，但它在建設過程中，可是有鬥技騎士打下手的。有這種投入，無論是否有機械，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建好。

　　陳易的心思都放在巨龍和地鐵身上，直聽到外面的吵雜聲聲，才恍然彈起，吹開房門，一躍向雙通銀行撲去。

　　身後有見到超人似的「咿呀啊啊！」的驚呼中，陳易則飄飄然的落在了銀行頂上，並對前來護衛的神術騎士示意一下，悄悄下到了銀行中。

　　頂層，劉歆瑜在默默的工作。

　　黑亮的頭髮柔順的垂在肩頭，一部分發梢則在胸脯上方拂動，與嫩白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令人一見難忘。

　　豐滿的胸部照例是放在桌面上的，她顯的輕鬆，陳易也看的輕鬆。

　　他在門上「砰砰」的敲了兩下，裡面的劉歆瑜頭也不抬，問道：「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是我？」

　　「聞到味道了。」劉歆瑜皺皺鼻子，說的煞有介事。

　　陳易驚訝的進門，自上而下的望著桌面上的深深乳線，笑問：「真的？」

　　體術鍛煉能夠提高人的五官敏銳性，終究是因人而異的。

　　劉歆瑜聳聳肩，卻將陳易的目光吸引到了胸前。

　　事業線事業線，往往都是讓人忽略事業的。

　　陳易深深的看了一眼，兩眼……強忍著將她拉進小窗簾的衝動，道：「銀行情況怎麼樣，能替代金屬貨幣嗎？」

　　「還要三年以上，如果神廟戰爭提前結束，那就得更久，怎麼，等不住了？」

　　對陳易來說，三年後，他還不到25歲呢。

　　不過，年輕人通常都是更著急的。

　　他聳聳肩，道：「三年時間推廣到水龍神廟範圍內？我都想幫水龍神廟打仗了。」

　　「那可是神術騎士滿地飛的地方。」劉歆瑜誇張的說著，又笑道：「高秋做了副行長，很興奮，說不定有好辦法進一步推進。」

　　銀行是需要專業人士來進行操作的，但除了具體業務之外，更多的人事和政治問題是不需要銀行專業的。劉歆瑜可是輕鬆進入門薩俱樂部的成員，別人要用1萬個小時才能精通的業務，她用1000個小時就能做的更好，否則也不能依靠地球的簡單訓練，達到體術6級的水準了。

　　無論是掌握武館，掌握發展研究會，或者掌握菱形辦公廳，劉歆瑜都做的相當之好。

　　陳易某些時候也會想，如果自己沒有抓住劉歆瑜的把柄，今天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比起石天麟一流的生物，劉歆瑜顯的超卓太多。

　　可惜，她在組織內沒有高端的老爹，起步太晚，趕的太急，終究是落在了陳易的手裡。

　　想到此處，陳易邪惡的笑了兩聲。

　　一股熱風正巧從窗外吹進來，惹的窗簾嘩嘩作響。

　　劉歆瑜驚呼一聲，連忙去關窗戶。

　　西大陸特有的豪雨，如同洗澡堂的淋浴似的，已經劈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劉歆瑜乳白色的套裙立刻濕漉漉的變成了性感女僕裝，她又要先去踮腳關窗，優美的曲線頓時暴漏無疑。

　　陳易嘴角抽動了一下，雙手抱胸，暗自欣賞起來。

　　窗戶「啪」的一聲關閉了。

　　劉歆瑜轉過頭來，不用低頭，只看陳易促狹的目光，就能猜測他在看什麼，想什麼。

　　「好看嗎？」

　　「好看。」

　　「那走進一點看。」

　　陳易毫不遲疑的點頭，大步流星的向前。

　　辦公室雖大，也經不起他這麼快步的走，劉歆瑜趁勢打開窗戶，比剛才還要大的雨滴，嘩啦啦的全吹了進來。

　　除非用神力遮擋，否則再強的騎士也擋不住瀑布似的雨量。

　　陳易任由雨水襲身，也澆了個通通透透。

　　劉歆瑜得意「咯咯」笑，學著陳易的動作，雙手抱胸，駐足欣賞。

　　密集的驟雨中，曲線畢露的優美女體，卻做出了抱胸的動作，那收縮的乳溝和渾圓凸出的胸型，簡直令人噴血。

　　哪怕是最漂亮的寫真攝影，也無法形容陳易此時看到的景象。

　　他的喉嚨發出輕輕的低吼，沒有立即撲上去的唯一原因，只是惟恐破壞了這難得的美景。

　　風聲雨聲號子聲，聲聲入耳。

　　山美水美女子美，美在懷中。

　　……

　　用掉了整整三顆橙色晶體，陳易才幫劉歆瑜整理了亂成一團的辦公室。好在房間很大而物件很少，稍許神力幫忙，連書頁都能迅速蒸幹。

　　當然，撕爛的衣服是無法恢復原裝了，劉歆瑜只好找了一套備用的OL套裝換上，看起來又像是精明強幹的銀行負責人。

　　下到常務副行長的辦公室，高秋忙的好似秋忙的松鼠，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檔表格，見到劉歆瑜，第一時間智商下降，道：「行長早，換了衣服？」

　　繼而看到落後一步的陳易，又站起來問候：「小陳先生來了。」

　　劉歆瑜頓時頰光生輝，一副準備整治高秋的模樣。

　　還是陳易輕笑解圍道：「我在西大陸的時間有限，現在一切順利嗎？」

　　「除了人民銀行的範百祿找碴之外，其他都順利。」高秋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材料，要狠狠的告上一狀，檔上都劃出了痕跡。

　　陳易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個人民銀行在西大陸的建設報告。

　　高秋訴苦道：「他們根本沒有要和我們合作的意思，我去找了三次，好不容易見到範百祿，他告訴我，黃金債券是一回事，中央銀行是另一回事，首先要建好人民銀行的網點，然後才能與我們談合作。」

　　毫無疑問，這不是陳易想要的結果。

　　雙通銀行是陳易暗定的黃金貨幣的中央銀行。

　　不同於江寧銀行，它是百分百的私人股份，其中包括陳易的97％，以及來自陳系核心的3％股份。

　　一旦黃金債券成為貨幣發行，雙通銀行毫無疑問會將原來的央行推向尷尬的境地。

　　因此，儘管有九分之三的最高層認定了雙通銀行的地位，範百祿依舊我行我素，因為他一旦承認雙通銀行哪怕是某種程度上的央行成色，其所在的人民銀行也會失落萬分的。

　　而對高秋來說，若是不能擁有黃金債券的央行地位，那又折騰個什麼勁呢。

　　陳易略微沉吟，便支持道：「從今天開始，不許給央行提供任何支持。」

　　他說話間，高秋就在拼命的記錄，然後請陳易簽字，旋即以傳真的方式送到各個地方。

　　碼頭區，即使暴雨中也不停工的建築工地的備料聲，戛然而止。

　　正在對面的酒店中觀看情況的範百祿愣了一下，冒雨飛奔而出，不管頭頂被雨滴砸的生疼，怒問包工頭：「怎麼停下了？你的進度已經慢了兩天，還敢停工？」

　　「老闆，我們不做了。」包工頭依舊是謙卑的模樣。

　　範百祿正準備反唇相譏，腦筋一轉，竟然沒有反駁的話了。

　　身後的土著工人們早就開始收拾東西了，包工頭見他的樣子，也轉身去收拾了。

　　「你們不想要尾款了？」範百祿抓住胳膊問。

　　包工頭回頭問：「您給嗎？」

　　「廢話，當然不給！你們敢走，一毛錢也別想拿。」範百祿口水都要噴到他臉上了。

　　包工頭回頭想了一下，甩開手，道：「您要是不給的話，還問什麼呢。」

　　範百祿手一松，工頭就帶著人手離開了。

　　範百祿眨著眼睛，想罵個人，竟然在工地上找不到人。

　　對面的酒店，又有人冒雨沖了進來。

　　「行長？」來的也是人民銀行的代表之一，范百祿的親信。

　　「肯定是陳易。」範百祿咬牙切齒的說。

　　「咱弄不過他啊。」親信渾身澆的濕透，勸道：「要不返回地球，再找主意？」

　　「能有什麼主意，行長又不是咱人行人，要是我不頂住，他恨不得賣了人行好高升。」範百祿說的義正嚴詞，倒也不是假話。行長向來都是空降的，像他這種幾十年從基層升上來的央行人，除了榮譽和驕傲之外，能得到的最高職位就是常務副行長了。

　　範百祿不指望再行高升，但若是能在退休之前保住人行的央行地位，順便架空行長，那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親信也知道他的念想，在雨中悶著頭想，一會兒，說道：「要不，咱不做了。」

　　「怎麼？你怕了？」

　　「我哪裡是怕了。」親信「獰笑」道：「您想啊，整個中國，運作過央行的有幾個人？那黃金債券不知是哪個角落裡鑽出來的，有什麼央行經驗，我們挑擱子不幹了，他們也做不起來，最後還是得求咱，那個時候，當然是先人行，後雙通。」

　　實際上，範百祿也不指望能讓雙通銀行徹底完蛋——那不是他這個級別能推動的事，儘管他期望如此。他的主要目標，還是以誰為主的問題。

　　而且，最好是將雙通銀行具有央行職能的時間推的越晚越好。

　　範百祿咳嗽了一聲，又向房底躲了躲，道：「你再去找一個建築公司來，要是他們做不成，就想辦法從地球上弄人來。挑擱子，等我們建好了自己的樓再挑也來得及。」

　　親信臉紅了一下。他的確是有點怕了。

　　然而，再找施工隊的事兒沒那麼容易。

　　現在碼頭區工作的土著工程隊，以石村等族人最多，也有來自外鄉討生活的人。至於全機械化配合鬥技騎士組成的陳系施工隊，通通是武館職員或武館職工組成的。

　　後者以前就不給人行做工，現在更是不行。

　　無奈範百祿催的緊，親信一路找到了馬拉城，才弄到了200人的當地土著工程隊，不似深受薰陶的西江土著。這些人是丁點的機械都不會用，全憑身體強壯，學會了水泥的使用，就敢在各鄉里開工。

　　人行的大樓向來是要最好的建築，範百祿見慣了國內重金堆砌的樓宇，再看純土著的石工，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就在他忍著忍著快要爆發的時候，土著工程隊也消失了。

　　當然，他們是領了中期款才走的。

　　「肯定是陳易。」範百祿問都不用問，斬釘截鐵的做出判斷，並道：「去國內找工程隊。」

　　親信立刻撰寫申請和收集材料，就等通道開放日拉來人手。

　　結果，材料越是收集，他就越是心虛。

　　「行長，從國內來的工程隊的機械噸位和座位票怎麼解決？」

　　「從總行申請。」

　　「行長，從國內來的機械的燃料噸位，怎麼解決？」

　　「從總行申請。」

　　「行長，從國內來的機械的零件噸位，怎麼解決？」

　　「從總行申請。」

　　三日後，通道開放。

　　陳易回到了江寧的同時，人行的申請書也是快速遞到了西京。

　　範百祿差不多第一時間得到了回執：噸位自己解決。

　　負責監視此事的武館檔案研究室學員，險些笑死在辦公桌上。

　　那可是價值數十億元的通道噸位，就為了建一棟樓？想也知道不行。

　　走投無路之下，範百祿只得陸續拜訪了擁有施工隊的幾個家族，其中就有剛剛受到處理的周家。

　　往日貸款快樂的各家族，悄無聲息的躲了起來。

　　如果範百祿真的見到了某位家族子弟，那一定是他們的施工隊正忙的要死。

　　「沒想到，見一棟樓都這麼麻煩。」從鄭家無功而返，範百祿深深的感慨了一句。

　　「回去嗎？」親信一路跟著他，也是疲勞的要死。

　　範百祿點頭，又搖頭，歎氣道：「去見陳易吧。」

　　親信急了，道：「沒有樓，咱們就露天辦公吧。」

　　範百祿苦笑道：「沒有樓，咱們在西大陸就沒法辦公。」

　　如此嚴酷的景況，讓他對人行在西大陸的地位極不看好。要是陳易真的自己建一套班子，他擔心人行的央行地位反而降低。

　　「我去訂架飛機。」親信說著上車撥弄手機。

　　差不多到了機場的時候，央行的私人飛機也準備好了。

　　這是常務副行長與其他副行長們的共同優惠，且常務優先。若是行長的話，飛機是隨時待命，別人都不讓用的。

　　範百祿最喜歡轎車直入機場的感覺，每當這個時候，就會讓他覺得，自己40年的奮鬥沒有白費。

　　路上，另一輛黑色轎車始終綴在他們後面。

　　範百祿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也沒有在意。

　　從市內到市外，再到告訴，黑色轎車始終跟著，最後駛入機場，範百祿終於感覺不對了。

　　「哪裡的車？」

　　「好想是國務部門的。」

　　範百祿的臉有些發白，這可是人行的直屬上級。

　　轎車直入機場，範百祿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滿心都在想心事。

　　下車。

　　黑色轎車輕巧的停在了旁邊。

　　一票純色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開口笑道：「范行長。」

　　「你們是誰？」範百祿有點顫音。

　　「聽說你們也去江寧，我們想搭個便車……額，便機才對。」

　　「哦，搭飛機啊，你們是？」范百祿立時輕鬆了下來，臉也由白轉紅。他最怕陳易借家族勢力，給自己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那才是冤枉死了。

　　「我們是院辦的。」

　　「哦，失敬失敬。」這可都是些領導近臣，若非家學淵源，就一定是天資聰穎之輩了。

　　「您太客氣了，不怨我們搭便機就好。」領頭的老者是副主任，與范百祿的年齡相當，職務更低，權利卻大了兩圈不止，看他的樣子，也不是第一次搭便機了。

　　上了私人飛機，黑轎車一行立刻搶佔了有利位置，只剩下一個寬敞的獨立位置給範百祿，至於人行隨行的4個人，乾脆只能擠到空乘的小隔間裡去。

　　範百祿敢怒不敢言，等起飛了，還笑問道：「林主任到江寧是做什麼？」

　　「求人吶。」這副主任摩挲著手上的皮箱，笑的相當勉強。

　　範百祿驚訝不已，說道：「江寧還有人值得您去求？」

　　「當然。」

　　「那是……陳仲國老爺子，又回江寧了？」

　　副主任見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勉強撇嘴道：「陳老爺子在西京呢，生龍活虎，工作順利。我們是去求陳家的陳易的，范行長想必認識他吧。」

　　範百祿大驚失色：「求陳易？至於嘛？」

　　副主任下意識的捏了捏裝滿衛星圖片的皮箱，「呵」的一笑，道：「咱做的就是求人的活，沒有至於不至於的。」

　　範百祿心思轉動，喉嚨幹啞，霎時間沒了說話的心情。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一章 西伯利亞擴張（3）

　　短短兩個小時，私人飛機就降落在了江寧國際機場。院辦林主任很自覺的站在飛機下，等著範百祿邀他吃晚飯。

　　別看他級別與範百祿相當，卻因為職務重要，平常的部級官員輕易都請不到，這也是看在搭便機的份上，才給範百祿一個機會。

　　而且，晚餐的時間也快到了。

　　院辦林主任是這麼想的，可惜範百祿今天反應遲鈍，好半天都不知道開口說話。

　　他的親信不瞭解情況，也不敢越級相邀。

　　一群人眼瞪眼，乾等了兩分鐘，林主任閃身走人，心想，這人難道是傻的？

　　轉念，又覺得範百祿是看不起自己。

　　一會兒，兩輛豪華車先後拉走了林主任和范百祿，但走的都是一個方向。

　　范百祿左思右想，考慮著怎麼給陳易落話，而林主任也在左思右想，考慮著怎麼向陳易開口。

　　林主任先到，坐在了陳宅的待客室，沒多大陣子，範百祿跟著進來了。

　　兩人眼對眼，林主任卻先是哼的一聲，腦袋都扭了過去。

　　如此明顯的動作，範百祿就算再遲鈍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了。

　　至於怎麼得罪的，他暫時還想不清楚。

　　範百祿正捧頭思考間，一個裝束奇特的大漢走進了待客廳，甕聲甕氣的道：「到晚飯的時間了，你們是不是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等得，等得……」

　　「陳先生有空就行，我們不餓。」

　　來見陳易的不止範百祿和林主任兩個人，還有西江會、通道委員會等一系列的家族成員，有官有商。當然，人數之所以多，是因為陳易每週只抽出一兩天專門見客。

　　沒有人走，大漢悶哼一聲，道：「那沒吃晚飯的，就到我這裡來領速食吧，免得餓著你們了。」

　　眾人頓時一窩蜂的上了。也就是陳易這裡人夠少，換成陳仲國等人，樂得有人挨不住餓走人。

　　大漢分光了速食，擺擺手走了。

　　手捧著盒飯，範百祿小心的看了一眼林主任，差不多弄明白自己失誤在哪裡了。

　　悔之晚矣。

　　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範百祿才得到接見，他對仍在等待的林主任友好的笑笑，進去了。

　　後者理所當然的將此笑容當作了挑釁，心中恨意更濃。

　　「范行長。」陳易照例坐在辦公桌後批閱檔，順便賺取神力。

　　同樣是日積月累，陳易積累一天就有西大陸神術騎士積累一年的神力那麼多，但他還是盡可能每天都進行積累。

　　如此一來，才有可能守住兩邊的光幕界限。

　　別人只當他是運氣，殊不知如履薄冰的努力。

　　範百祿更是以為他在純粹的批閱檔，遂笑道：「小陳先生辛苦了，耽擱您的時間，誠惶誠恐，誠惶誠恐啊。」

　　話說的老氣，陳易只做不知，頭都不抬的問：「是你們人行在西大陸的事吧？」

　　「陳先生，我道歉，以前沒有重視西大陸……我錯了。」

　　「嗯。」

　　「這個……人行畢竟是中央銀行，如果不能進駐西大陸，既是我們的損失，也是西大陸的損失啊……」

　　陳易聽到這裡，抬起頭了，失笑道：「這麼說，雙通銀行不能進駐西京，也是西京和雙通銀行的雙重損失了？」

　　範百祿陡然一驚，趕忙道：「我們沒資格讓雙通銀行進駐西京的。」

　　他以為陳易想讓雙通銀行在西京設點，這是全國性銀行業務的前置了。想到此處，範百祿嚇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陳易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的招招手，對門口的裸熊道：「林主任也來了不是？叫他進來吧。」

　　範百祿狐疑的低下頭，不知陳易想做什麼。

　　片刻，林主任抱著黑色皮箱，在裸熊身後亦步亦趨的走來，表情謙卑的問候說：「小陳先生，我是院辦的林君仁，代周委員給您問好。」

　　「嗯，坐吧。」

　　林主任直起腰來，要坐下的時候，才看到了範百祿。

　　想到自己剛才卑躬屈膝的模樣都被看到了，林主任頓時厭惡的看著這廝。

　　範百祿這次是真的誠惶誠恐了。

　　不怕縣官，就怕縣管。他認為陳易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撤了自己，但院辦主任要不停的給自己穿小鞋，那真不如撤了自己算了。

　　範百祿緊張的站起來：「這個……陳先生，要不，我先走了。」

　　「話沒說完，走什麼。」陳易起身繞過辦公桌，站到了前面，對林君仁道：「先說你的事。」

　　「我這是絕密函件，不能給外人看的。」林主任堅決的搖頭。

　　「不就是幾張照片嗎？你要是不給看的話，那就請回吧。」

　　「小陳先生，您這是為難我了。」林主任呵呵的笑著，越笑越怪異。他是來求人的，哪能轉頭就走。

　　陳易拿捏著，又坐回了辦公桌前，看模樣是要繼續批閱檔了。

　　林君仁當然可以陪著拿捏，但他不行。於是只好狠瞪範百祿一眼，在辦公桌上打開了檔箱，道：「陳先生，這是我們的衛星照片拍攝到的情形，相信美俄等國家也得到了類似的照片。現在，照片已經鑒定為真，我們想看看它。」

　　他指著蔓延於山巒間的巨龍。要不是它的鱗片特殊，八成會讓人以為是一段長城。

　　實際上，巨龍的形象要比長城肥多了。

　　全身的力量屬性，在照片上也異常清晰。

　　陳易笑了笑，放下筆，道：「除了周委員之外，還有幾個人想知道？」

　　林君仁真想問一句，難道一個委員還不夠？但他不能，只得鬱悶的道：「幾位委員都有興趣。」

　　「那就找個時間，讓他們來江寧看巨龍吧。」

　　林君仁心下一顫：「巨龍？此物果然是有的？」

　　「怎麼，你自己又不相信了？」

　　「那……可否給我先展示一番？」林君仁說著又解釋道：「我正是代表周委員而來，證實之後，還要看委員們的意思。」

　　他當然不敢答應讓委員們來江寧。萬一被陳易一網打盡怎麼辦？雖然他不太相信這種事，但還是別給人家機會的好。

　　陳易嘿嘿的一笑，直望著林君仁不說話。

　　「陳先生……」林主任腆著臉，一副隨時可以卑躬屈膝，為您奉獻的模樣。

　　陳易的臉稍稍轉向，看向了範百祿。

　　坐如針氈的範百祿霎時間臉綠了。

　　林主任見機的快，忙道：「陳先生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兩樣。」

　　「好嘞。」林主任掏出本子，立刻開始記錄。

　　「第一，要落實執行雙通銀行的地位問題。第二，是我新加的，雙通銀行有權在全國設點，第一步，要在人行旁邊，找個大樓做西京的總部。」

　　「這不行！」範百祿失態的喊了出來。

　　林君仁恨不得把小鞋套在範百祿的臉上，此時又哪會順著他的意思，即刻道：「范行長，此事你沒有發言的權利。小陳先生，您的兩點要求，我會立刻向西京方面反映。」

　　「那準備一下，要是通過了，明天一早，咱們就去看龍了。」

　　「啊，是。」

　　陳易揮揮手，把兩個人都從辦公室裡趕了出去。

　　範百祿眼巴巴的望著門，控制不住情緒，怒向林君仁，道：「林主任，你這是喪權辱國，你知不知道，雙通銀行是私人銀行？讓私人銀行履行央行職能？你賣國求榮。」

　　林君仁斜眼望著他，警告意味濃厚的道：「范行長，我勸你小心說話，免得惹禍上身。什麼叫喪權辱國？那是對外國，對外國人說的，哪裡有對自己本國公民講買的，我看你就是功利心太重，太看重部門利益，才導致今天的困境。今天的事，我會原原本本的向上級彙報。」

　　「你去彙報吧，我就不信，一家私企能當中央銀行！」範百祿也撕破了臉皮。

　　林君仁一甩手，提著箱子上車去了。

　　范百祿同樣上車，卻在江寧城內轉了兩圈，最後找了個酒吧，一心一意的喝起了悶酒。

　　他心裡明白，林君仁的位置決定了他的權力，人家秉公執行，自己都要麻煩，何況是私心作祟。

　　「屁的巨龍。」範百祿越想越生氣，喝醉酒了，聲音也就大了。

　　一個酒吧女郎似乎看上了他的西裝手錶，端著小杯子過來，笑道：「帥大叔，請我喝一杯怎麼樣？」

　　「喪權辱國！」

　　「什麼？」

　　喝的醉醺醺的範百祿指著酒吧女的肚臍怒駡：「喪權辱國！」

　　酒吧女見多了醉鬼，溫柔的說：「2000塊，我讓你收復失地。」

　　範百祿霎時間沉醉，手摸著肚臍，一個勁的說好，並喃喃重複「收復失地」一詞。

　　第二天。

　　陳易提前一個小時，在選好的小餘山附近，將小蜥蜴放了出來，像是命令野模特似的，說道：「變龍，擺姿勢。」

　　沒多大功夫，林主任一行緊趕慢趕的抵達，一頭成型的巨龍早就轉過了腦袋，擺好了pose。

　　「拍吧。」陳易指指大樓一般高聳的巨龍。

　　林君仁傻乎乎的拿出照相機，舉起來，才醒悟過來，將這工作交給手下，轉而問陳易道：「陳先生，給我們介紹一下吧。」

　　「按咱們的說法，這東西就是龍吧。」陳易煞有介事點點頭，道：「興許是蜥蜴屬的，力量大，體長10多公里……具體的，你們要不量一下。」

　　林君仁毫不客氣的說「好」，又問：「會飛嗎？」

　　「不太會。」

　　幻龍變化的巨龍，瞪著圓圓的眼珠子，眼瞅著下方的人類討論著他的事兒。

　　不久，又有穿西裝的研究員拿出了鐳射定位儀，艱苦的爬上龍體，開始測量體長。

　　巨龍不爽的抖動了一下，那研究員馬上「啊」的一身，掉落在了下方的軟墊上。

　　「釘槍，上釘槍。」掉落下來的研究員急了，準備拿出攀岩的勁頭來。

　　巨龍聽見了，「嘩」的一聲，靈活的將頭轉了過來，房子一樣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軟墊上的男人，嘴唇稍啟，便有混合著潤滑油味的鏽氣吹出來。

　　研究員的腮幫像是布條似的，被吹的不斷向後，不斷向後……

　　眾人發出驚呼聲，兩名保鏢也掏出了微型衝鋒槍，只是只是看看巨龍長城般的體型，他們自己也相當沒信心。

　　「陳先生……」只能是林君仁來說話了。

　　陳易點點頭，伸腿就踹了巨龍一腳。

　　幻龍吃痛，只好低下頭，對那研究員露出一個有笑容的撫頭POSE。

　　米長的指甲在天空中滑動，森森巨牙和血紅的舌頭，怎麼看怎麼像是嘴饞的模樣……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二章 西伯利亞擴張（4）

　　對巨龍稍加研究，林君仁就開始後悔自己今天的魯莽。

　　本應該在更密閉的場所進行測試的！

　　他不用抬頭就知道，天上肯定有幾個衛星盯著自己。

　　指不定，現在已有衛星圖片放在某些分析師的房間裡了。

　　「滋溜溜」的電鑽聲突然在巨龍的另一邊響起，林君仁趕緊叫停，他可不想再給別的國家以資料了。

　　巨龍迅速扭轉腦袋，尋找想在自己身上打鑽的大膽傢伙。

　　對面，操作電鑽的年輕人很靦腆的提著胳膊長的大型手鑽，傻笑著解釋：「固定個機器。」

　　轉頭去看，他所謂的機器，只是另一台更強勁的鑽機。

　　「都收起來了，都收起來。」林君仁氣憤的揮手。

　　「別呀，剛準備好。」

　　「今天不測了。」林君仁一點好脾氣都沒有。

　　被他借調來的多是保密系統的研究員，級別越高越難辭職，一輩子混在體制內，八卦之心照樣熊熊燃燒，見林君仁這個樣子，分外的好奇，一個個恨不得圍上來的喊：「剛開機，不好弄啊。」

　　「再半個小時。」

　　「20分鐘也行，我這裡剛塗上顯色劑。」

　　陳易心知肚明，笑呵呵的問：「林主任，不玩了？」

　　「小陳先生，你這是故意洩漏情報給外國，這麼大的目標……唉……都收了，說你們呢！」林君仁心情相當不好，他都不知道回去怎麼打報告。

　　但是，無防護的測試命令是他下達的，現在想起來，更像是陳易給他下的套。偏偏領人到如此遙遠的地方，讓人誤會很是安全，然後又輕易的允許測試——他其實都做好了拉鋸兩三次，再得到測量機會的準備了。

　　陳易卻不認可林君仁的憤怒，反而相當認真的道：「林主任，話可不能亂說，你要麼告我裡通國外，要麼收回現在的話。否則我把官司打到海子裡，也要擼你下來。」

　　林君仁喉嚨蠕動了兩下，真想告陳易一個大的。

　　只不過，想到人家的姓氏，主任閣下終於明智的道歉：「我錯了，是我太急躁了，您別責怪。」

　　陳易鼻子哼哼了一聲，似乎仍不滿意。

　　林君仁無奈，又加了一句：「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小陳先生，您看看，我都急糊塗了。」

　　「這樣多好，有什麼問題，都是可以談的嘛。」陳易打起官腔一點都不差，拉著林君仁的胳膊笑道：「你看，我提出的兩個要求，你們滿足了，你們提出要看巨龍的要求，我也滿足了，這就算是銀貨兩訖了。下一次再有什麼，我們下一次再談，好吧？」

　　說著「好吧」，陳易卻是一點疑問句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小陳先生，測試還沒完成呢。」這下該林君仁急了，他的工作還沒完成呢。

　　陳易在SUV上擺擺手，絕塵而去。

　　轉首，巨龍也「嗖」的一聲消失了。

　　10多公里長的範圍，小蜥蜴不管選擇哪個地方變身，別人都很難找到。作為一種亞龍，幻龍變換品種的本事就是它唯一的本事了，某些時候用的好，倒能產生意料之外的作用。

　　留下林君仁等人與一堆儀器，也不知誰該測試誰。

　　過了幾日，陳易雲淡風輕的做著自己的事，同時籌備新一輪的大型慶典。海子內卻吵成了一團。

　　陳仲國重返西京，雖然只占了九分之一的席位，卻有另外九分之二的盟友，在外交政策和東南地區事務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對西部的少數民族和邊疆問題也有相當的發言權。不過，除了他之外，其他幾名委員的發言權同樣不弱。

　　如今，巨龍的照片和少量測試結果就擺在條形桌上，除了陳仲國和湯原之外，其他七個人的態度都相當曖昧。

　　「陳易提出來的要求，是有商討的空間。前提是他將巨龍交出來，如此危險兒未知的生物，還是由國家進行監控比較好。」周委員是最堅定的國防支持者，其實也是最堅定的集權支持者。

　　湯原最近與陳家靠的很近，按照早就商量好的策略，馬上出聲反對道：「這龍又不是國家生出來的，我們對它沒有任何的瞭解，不如放在陳易的手上安全。要是拉到西京來，突然沒有控制住，造成的損傷該由誰來負責？我看，留在江寧就挺安全，中央有什麼要求，就去江寧瞭解好了，等到調查清楚，再決定所有權也不遲。」

　　「放在江寧的確不錯，但西京的研究機構更多，更能充分利用資源……」這次說話的是劉委員，他代表的劉家下面，就有西京柳家等小家族，乃是相當有分量的一位。

　　如果不是西大陸的砝碼加成，他的聲望和權力還要高於強退前的陳仲國。現在反而落後了一位。

　　場面上形成二比一，陳仲國看向司馬委員。

　　後者是唯一進入西大陸的非陳系的高層家族，如果他不願維護，那就只好由陳仲國自己出聲，白刃上陣了。

　　2對7或者2對6，都不是太聰明的政治策略，白刃戰中尤其如此。

　　司馬委員沒有看陳仲國，低頭思量了許久，才摸摸杯沿。

　　他的小動作，大家都是熟悉的，周委員也立刻看了過來。

　　「我覺得，兩方面的意見都有道理……不過，總的來說，巨龍還是允許我們繼續檢查測試的，那就先開始檢查測試，對不對？所有權的問題，放在檢查過後在討論也不遲，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我們都沒有見到，現在就急忙忙的討論它歸誰，是不是有點太急躁了？」

　　他的話，只看前一句，像是和稀泥，再看後面，就算是旗幟鮮明了。

　　這也充分體現了司馬家族一系的利益走向。

　　他們能從西大陸中得到相當的利益，而且又打了一個美妙的時間差，完全有能力成為僅次於陳家的西大陸大型家族，因此自覺的維護陳易的利益。至於先前的一點小摩擦，不過是插曲罷了。

　　之所以讓司馬健等人試探，目的就是有轉圜餘地。

　　周委員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馬委員，淡淡的道：「我們不是討論西大陸物資的歸屬問題，僅僅就事論事的討論這條巨龍的歸屬……」

　　他覺得，司馬委員是再擔心本家族從西大陸獲得的物資屬性。

　　如果巨龍充公，那別的物資是否充公？

　　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有相似性的。只是大家現在還都不想討論此問題而已，周委員也不會去具體的說明，只是想將巨龍從中提出來。

　　兩個委員贊成，兩個委員反對，這有點出乎其意料，他也不想再出一個人，最後與陳仲國白刃戰。

　　去掉天生的稀泥匠人，3個委員贊成，已是相當強大的支持力度了。

　　司馬委員聽出了周委員的意思，反而堅定的搖頭道：「我支援測試，但不支援索取和監控。」

　　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要是今天因為國防的原因收取了巨龍，明天還可以用國防的原因收取黃金，沒什麼區別。

　　周委員遺憾歎口氣：「那就繼續測試。」

　　「陳易提出來的要求呢？」湯原不遺餘力的幫忙，自然是又得了好處，他不太看重西大陸的資源，但挺眼饞其他人精力不濟讓出來的國內資源。

　　周委員沉默了一下，道：「許他在人民銀行貼現！」

　　「好。」陳仲國馬上答應下來。

　　這是上次陳易就提出的要求，只是幾家銀行都不同意，湯原當日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推動。如今在會上通過，自然行成決議，由不得他們不執行。

　　只要黃金債券允許在一個大型銀行中進行貼現，它的地位就得到了相當的承認，至於貼現是否真的方便，那就是另一件事了。

　　而這正是範百祿最不願面對的事。

　　兩個大陸，兩個央行！

　　人民銀行的天生驕子的地位將在自己任上終結。

　　當小道消息傳來的時候，範百祿還嗤之以鼻，可是，檔終究是發了下來。於是，他整天都呆坐在了辦公室內，仿佛給他一個行長也不能催醒他似的……

　　林君仁重新拉起一票人馬，興沖沖的奔向西京。

　　到了江北碼頭，看到的自然是做牛做馬的巨龍。

　　如果體型能夠體現力量的話，巨龍的身體至少是神術騎士的幾萬倍。

　　它的爆發力不一定比最強的神術騎士強，但它的持久力一定比爆發力最強的神術騎士的持久力強，反之亦然。

　　這樣的綜合屬性相當適合拉纖的活計，而且將相當一部分的神術騎士從繁重的工作中解放出來。

　　要是再不解放，哪怕最好脾氣的神術騎士，也要有點意見了。

　　「太壯觀了。」林君仁屏息凝視，望著巨龍將一台3萬噸級別的輪船裝入魔法地鐵。就像是看一個小孩笨拙的玩弄大青蟲一樣。

　　他帶來的研究員也是一片讚歎。

　　「隨便去檢查吧。」陳易也想知道巨龍的各種特性，而且，在某些程度上更迫切。誰知道下次打開的三段門內，會不會有條活的巨龍。

　　他毫無疑問的確定，亞龍吞食巨龍後，至少短期內，不會擁有巨龍完全的力量，更別提運用它的技巧了。

　　因此，假如有一條活的巨龍，依靠幻龍肯定是打不過它的。

　　一票研究人員像是沖向培養基似的，義無反顧的沖向巨龍，渾然不覺得自己的體型更像是細菌。

　　「硬度，報數。」

　　「實彈射擊，準備！」

　　幻龍委屈的用手遮蓋住眼睛，任由人類施為。

　　測試項目是早就定好的，包括了3種反坦克導彈和2種反坦克炮彈的測試。科學儀器更不在少數，這既是考察巨龍的承受能力，也是考察武器。

　　說不定哪一天，陳易也能用得上這些資料。

　　測試持續了三天時間，幻龍和研究員們一樣的筋疲力盡。

　　巨龍的回復能力出人意料，偶爾有特殊武器或實驗室器材破開表皮，至多三五秒種，就會有癒合的跡象，一發貧鈾彈造成的鱗片間隙的創傷不及20釐米深，卻會在30秒內完全恢復。

　　除了未能測試速度之外，林君仁帶來的研究員們幾乎無計可施。

　　陳易卻是看出了一點別的什麼。

　　不同於科學的眼光，當他從本源能量的角度解析巨龍身體組織防禦的時候，發現使用某些合金刀具的時候，巨龍被創傷明顯要更多一些。

　　由於不是純粹的身體組織的創傷，粗略狀態下的檢查無法發現其真實的傷害程度……

　　「把你們的測試資料，給我一份。」陳易來到的林君仁旁邊，直接命令。

　　「這個……小陳先生，都是機密資料，您如果想看的話，最好還是等我們歸檔後再調閱吧？」

　　陳易不理他，撥開管檔案的傢伙，自顧自的翻了起來。

　　「林主任？」來自海子的保鏢怡然不懼，手都壓在了腰上。

　　林君仁輕輕搖頭。

　　這裡可是江寧！

　　有了退讓的念頭，再開口就不難，他自我解嘲的笑道：「小陳先生若想看的話，怎麼也得先簽個字吧。」

　　陳易讓他走了一遍程式，得到資料後，即回憶著本源能量的波動，對照著資料中的時間日期，慢慢的看了起來。

　　「重金屬中毒？」陳易很快從合金的組成中得到了基本結論。

　　監管資料的人員虎視眈眈的盯著陳易，明顯想得到一點資訊的模樣。

　　可惜陳易面上丁點不漏，而且很快就命令武館眾趕人。

　　等人都走了，他才弄來一批重金屬，悄悄的試驗起來。除了少數幾種放射性元素得到不易之外，其他重金屬在學校、工廠和研究機關都很好找到。

　　試驗的對象自然是變身系的巨龍了。

　　剛從眾多研究員的魔掌中脫離出來的巨龍，尚未高興五分鐘呢，又遇到了陳易各種變本加厲的折騰。

　　他可不用看自己的眼色，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

　　均衡的神力通過不同的金屬或合金釋放後，效果遠好過鑽頭一類的裝備。

　　陳易每使用一種合金，就問巨龍：「疼嗎？從1到10，10是最痛，選一個數字。」

　　差不多到純銀箭頭的時候，巨龍就開始選10了。

　　直到純金武器上場。

　　「11，不對，12！」

　　「太早選10了，對吧？」陳易心領神會，繼續增加重金屬的數量。

　　「鉑金？」

　　「14。」

　　「鉑鋨合金？」

　　「20！」

　　陳易每次使用的神力程度都是相同的，但效能卻越來越顯著。

　　幸虧他每次都只用手指粗細的金屬戳刺腳上的鱗片，否則巨龍非得痛跑了不可。

　　測試到鉑鋨合金，陳易停了一下。

　　鋨是人類已最重的金屬元素了，作為鉑族金屬中的一員，它偶爾存在於鉑礦床中，含量稀少且單質穩定，西大陸人興許都沒有發現它。

　　「最常用的鋨合金是銥鋨合金……」陳易從白色金屬手提箱中，循著名字，找到一小塊銥鋨，用神力修飾了一個箭頭形狀，順手插在巨龍的腳皮上。

　　巨龍「嗷」的一聲叫，眼睛都紅了。

　　「疼嗎？」陳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巨龍悲戚的回答：「250！」

　　陳易鄭重的點頭，道：「看來，屠龍什麼的，就要靠銥鋨合金了，我們現在試試機械傳動產生的效果……」

　　幻龍開始了龍生中的第一次反思：我為什麼要這麼貪嘴。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三章 西伯利亞擴張（5）

　　市場上的重金屬價格悄然上揚，只因潛藏在世界貨幣貶值的浪潮中而顯的不溫不火。

　　人們關注的焦點，大部分都集中在黃金債券上。

　　「貼現」政策頒佈的當日，倫敦市場上的黃金債券就在漲價，華爾街同樣沒有忘記它，只不過，人們更多的是將其當作另一種金融衍生物，而非某種貨幣。

　　正因為如此，黃金債券一度表現出超過面值的兌換價值。

　　當這種兌換價值上升到10％的時候，西江會開始以兩種方式開價。

　　沒見商品都有兩份標價，或者人民幣價格，或者黃金券價格。雙通銀行也適時的開放了黃金券牌價，在它的旁邊是美元和歐元牌價，然後是日元和韓元。

　　110％的匯率，意味著持有黃金券的人，都得到資產升值。另一方面，來自西大陸的物資成本雖然相對提高了，卻由於利潤實在過高，以至於根本無法體現在價格上。

　　江寧銀行和雙通銀行的兌換櫃檯，突然之間變的門可羅雀。誰會在這個時候把黃金債券兌換出去？相反，購買者雲集於兩家銀行的網點之間，爭相購買黃金債券。

　　只要買到，轉手就能賺到10％的利潤。

　　這樣的好事，有誰不願意？

　　稍沉靜了幾日後，黃金債券的銷量爆棚。

　　1.4萬噸的黃金和鉑金儲備，理論最少可發行3.5萬億元的債券，事實上，陳易從西大陸得到的貴金屬數量，始終超過了發行債券的數量。

　　直到現在。

　　當人們紛紛入手黃金債券的時候，發行量突破1萬億只用了一個星期，接下來的三個星期，3萬億元也全撒了出去。

　　這個數字，如果換成投資的話，必然引起新一輪的通貨膨脹。不過，許多人都是以投機心態進行購買，就像是石油期貨一樣，數額巨大，但真正流入市場的並沒有想像中的多。

　　就目前而言，興許連10％都不到。

　　許多人只是在不斷的買進買出中賺取差價。當然，對陳易來說是沒什麼區別的，用資本市場的話來講，投機客也是發現價值的一部分。

　　除了聊聊數人之外，其他人只知道黃金債券賣的極好，卻不知道黃金債券出售的具體數量。

　　儘管因此引起了銀行業的極大的不安，終究是有前車之鑒，沒有再造成多大的震動。西京的先生們也將精力集中在了西大陸和巨龍身上，不願多生枝節。

　　無論怎麼說，黃金債券都是相當穩當的貨幣形式，至少比國家信用值錢的多。雖然有人出於利益的關係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

　　除了投機客之外，賺到最多好處的還是武館眾。

　　他們的薪水是以黃金券來計算的，但日常消費多是用人民幣，前者的兌換率高，等於是自動加薪了。不僅如此，許多身在西大陸的武館學員，往往花不完高薪，以往存下來的薪金和津貼，若是沒有兌換，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消息傳到西大陸，果然引起了一片沸騰。

　　裸熊下班後，就被人又拉又拽的問：「國內的黃金券真的漲了？」

　　「漲了。」

　　過一會，又有早期的老職工跑過來，興沖沖的問：「黃金券漲了？」

　　裸熊於是再答一遍：「真漲了。」

　　再進到宿舍區，還是會有人問：「那個黃金券……」

　　「漲了，的確是漲了。」裸熊一遍遍的念叨，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前方，以免與周圍的人有眼神上的接觸。

　　哪怕進了住宅區，他嘴上也沒停點的回答：「漲了，漲了。」

　　走到某個哺乳期的婦女跟前，仍舊是「漲了，漲了。」

　　對方第一時間將小孩撥拉到邊上，眼睛還要狠狠的瞪他兩下。

　　裸熊非常不理解的回望一眼，口中依舊是喃喃自語。

　　都要形成口頭禪了。

　　武館的規模再次擴大是意料之中的，秉承著中國人的傳統，劉歆瑜推出了類似門薩俱樂部式的考試——作為人類發展研究會的一員，她骨子裡還是相信基因和智商那一套東西的。

　　在招收學員的時候，智商也是遠高於經驗的優先選擇。

　　用了一個月時間，招募了差不多3000人左右，陳易找到檔案研究室的蘇元春，道：「從明天開始，你們要進行一次遴選，招募5000人，自願前往西疆或西伯利亞，以武館成員為主，職工和職員都包括。」

　　西藏礦場的開採量不小，已經進入了豐產期，相當缺乏人手，蘇元春對此頗為瞭解，但西伯利亞？

　　他不由問道：「我們到西伯利亞去做什麼？要武器嗎？」

　　陳易笑了一下，抬起頭來，道：「肯定是要武器的。」

　　蘇元春不敢去看陳易的眼神，默默的計算了一下，低聲道：「俄羅斯人估計不肯善罷甘休吧，如果我們派遣1000人過去，可以組成一個大的村落了，就是生存不易，物資運輸困難。」

　　「物資可以通過魔法地鐵運輸，只限西伯利亞某個地方。」

　　蘇元春又驚又喜的瞪大眼睛，這已是相當核心的機密了。不用陳易細說，他也能猜到，魔法地鐵能夠直接抵達西伯利亞某地。

　　這簡直是……

　　「我明白了，明天一早，就給您報告。」他不再多說什麼，眼瞅著陳易，神情激動。

　　身在武館內部的最中心層，蘇元春早就躍出了普通武館學員物質需求的層面，他渴望「建功立業」——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這個詞語幾乎失去了意義。

　　直到西大陸出現，直到陳易出現。

　　「開疆辟土，男兒本色！」蘇元春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渾身都在顫抖。

　　第二天，他就整理了一個定居點計畫出來。

　　為了在西大陸上擴張，武館檔案研究室早就做了各種人口和物資投放計畫。西伯利亞和西大陸的主要區別在於環境，稍作修改後，組織形式都無須更換。

　　陳易細細的流覽了一遍，同意了。

　　拿到簽字的計畫書，蘇元春還覺得有點不真實，禁不住問道：「咱們真的在西伯利亞開闢居民點？」

　　陳易似笑非笑的問：「怎麼了？」

　　「俄羅斯的軍隊，還是挺厲害的。」

　　「冰天雪地的，他們若是調人來，那也是另一個蘇芬戰爭。」陳易努努嘴，說的不儘然。在他眼中，西伯利亞還是一個穴位，只要輕輕的戳一下，就能調動起千千萬萬人的神經。

　　蘇元春似明非明的點頭，總覺得今天的館長下巴變尖了。

　　計畫通過，施行也就是一星期的功夫。

　　動員千多人對人口過5萬的武館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早先準備用在西大陸的物資，稍加填補後，立刻裝上了地鐵。

　　第一節車廂和第二節車廂內都有武館專用的地區，來自其他地區的商人要麼留在集裝箱圍欄中，要麼留在客船中，視野受到相當的限制。

　　陳易開著一輛雪地房車，率先通過了代表西伯利亞的光門。

　　他後面的車輛花色就多了，有專用的雪橇車一路飛馳做偵察，也有改裝的皮卡和卡車運貨，越野車的數量相對較少，僅有的8輛大轎車出門就打滑，迅速的陷入爛泥當中。

　　兩隻松鼠從樹上探出頭來，咯吱咯吱的叫著，好像在笑話這些比狗熊還胖的傢伙。

　　裸熊從前車跳了出來，低頭看看班車後輪，搓搓手，就俯身抱住了車屁股。

　　他大喊一聲「起」，攔在中央的大轎車，便虛飃飃的翹起了後輪。

　　另外幾名達到鬥技水準的學員有樣學樣，很快將不適合雪地的車輛給救了起來。

　　「建設組，上工。先把野餐車弄起來。」退役中尉杜翼龍拍著粗大的棉花手掌命令。

　　他是聚集地的負責人了，曾經的軍官身份有著相當的象徵意義。

　　武館學員組成的隊伍相當有戰鬥力，特別是6級體術以上的學員，在極寒的天氣下，工作效率一度高於機械。

　　陳易拉下帽檐，看了一會兒，就放心下來，叫過杜翼龍道：「留給你們的發信裝置準備好，儘量減少損失。另外，假如必須投降的話，最好按照政策研究室的設計來，能做到嗎？」

　　「您放心吧，假如一定要投降，我肯定不會洩漏機密的。」這是杜翼龍最受重視的一次，如果失敗，以後就只能平庸而死了。

　　營地只用了短短的兩天時間就建了起來，就在瀕臨貝加爾湖的一個深灣裡，通行大船，水紋條件甚至好於西京附近的海洋，距離最近的旅遊點僅百多公里。

　　不過，就像是大多數遠離世界的旅遊點，百多公里已經遠的像是人間的另一個角落了。

　　經過短期訓練的學員們搭建了偽裝網，將大型機械都給藏了起來。

　　這是他們在西伯利亞的第一個定居點，除了探索生存之道外，就是想盡辦法獲取資源。

　　無論什麼資源都好，漁業、木材，皮草或者礦產……

　　學員們摩拳擦掌，準備肆無忌憚的大做一場。

　　這裡用不著公路和鐵路，只要有光門在，物資就能源源不斷的運進來。

　　除了膚色不同，他們和貧苦的斯拉夫偷獵者沒有太大的不同。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四章 西伯利亞擴張（6）

　　夏日的貝加爾湖寧靜而優美。兩岸的群山被針葉林覆蓋，而針葉林又被白雪籠罩。

　　中國北方常見的楊樹、杉樹和落葉松都有親戚住在附近，它們拱著樹根以躲避頻繁的大風，要到靠近湖面的地方，才有矮小的樹叢和稀疏的草地。

　　一艘2500噸級的內河船輕輕的飄出深灣，船上的武館學員穿戴著自製的蓑衣，興致勃勃的做出捕魚的姿態。

　　當然，他們並不會真的去捕魚。

　　駕駛艙內的雷達滴溜溜的發亮，都是在尋找俄羅斯人的船舶。

　　貝加爾湖是俄羅斯最重要的漁場，而且也是戰略級的淡水儲備中心，擁有世界不凍淡水量的20％，也就是去掉的南極和北極儲存的冰川淡水之外的五分之一，在貝加爾湖的水量乾枯之前，號稱人類即將渴死的環保主義者都是耍流氓……或者他們只是喊喊而已。

　　剛出港灣不久，就有一艘500噸級的漁船出現。

　　一名武館學員頓時興奮的「喂……」了起來，像是初來乍到的遊客。

　　對面漁船上的斯拉夫人，同樣無聊的揮手。

　　這裡的淡水魚相當之豐富，而且頗有些名貴的品種，漁民們的生活還算不錯。

　　船長問穿上雨衣的杜翼龍，道：「選它嗎？」

　　「找個大船。」杜翼龍遠眺前方，心裡激動的不知該說什麼。

　　這裡，就是蘇武牧羊的北海啊！

　　正如大多數軍人那樣，杜翼龍也有保家衛國的領域情結。他與陳家一樣，標準的陸軍出身，對於海洋的興趣是少之又少，僅止於國家領土的概念而已，但貝加爾湖不同——若是能將貝加爾湖做成中國的內湖……

　　他不知陳易會如何做，但從字裡行間，杜翼龍都能聽出來那流露出的味道……

　　既然江寧能做到今天的程度，西大陸能做到今天的程度，在西伯利亞有所作為，說不定真有可能？

　　「有一個船隊，怎麼樣？」船長打斷了杜翼龍的遐想，語氣冷靜的像是在圖書館。

　　比起陸軍軍人的鐵血豪情，自200年前就從未勝利過的中國海軍軍官，多數只是完成任務而已，激情什麼的，只有在閱讀大英帝國海戰史和大英帝國美女圖鑒的時候，才會迸發出一點點。

　　也就是一點點罷了。

　　杜翼龍撇撇嘴，相當不喜歡自詡紳士和文化人的海軍船長，他放下望遠鏡，用力道：「按照計畫，注意損傷。」

　　「是。」船長開始下達具體的命令。他是郗家當年投誠過來的，如今郗家父子徹底淡出人們的視線，他們的勢力倒是被各家族瓜分接收了。

　　打扮成夥計樣的水兵「呦呵」回應，把舵轉向。

　　貝加爾湖的平均深度是744米，大約為黃海的10倍左右，能通行人類所有的船舶，而且，此地的風暴頻繁，常有大型漁船捕捉大馬哈魚、鱘魚和唯有本地產的貝湖魚。

　　武館船隻開足馬力，大約半個小時，就見到了正在張網的俄羅斯船隊。

　　正在捕撈作業的漁船嚇了一跳，馬上有漁民斥喝著讓他們離開，免得衝撞了作業區。

　　杜翼龍正愁著怎麼挑釁呢，反而指揮道：「加快速度。」

　　船長用術語命令：「全速前進」。

　　2500噸的漁船不比三四千噸的驅逐艦小了，乘風破浪的沖上來，立刻將漁場攪的亂七八糟。

　　拼命躲避的小船除了扔出魚叉外，只能無奈避讓，有一艘百噸級的小傢伙，更是因為武館漁船的突然轉向，險些被浪頭掀翻。

　　如此一來，不僅破壞了船隊一天的成果，而且……

　　一名耐不住性子的斯拉夫人，提出了一杆興許是日俄戰爭時期的長槍，不管不顧的扣動扳機。

　　「梆」的一聲，有點沉悶，總算是振奮了士氣。

　　杜翼龍「呵呵」一笑，道：「這可是他們先開槍了，好，我們沖過去，返航。」

　　「是，返航。」船長趕緊下達命令，他可不想被亂槍打死。歷史上死在步槍下的海軍將領都是相當羞恥的存在。

　　2500噸漁船扭頭，向過來的深灣而去，扁平的軀體搖搖晃晃的，好像根本沒有搞破壞似的。

　　漁船上的斯拉夫人自然是氣壞了，尤其是漁具被損壞的幾艘船，毫不猶豫的追了上來，反正今天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幹。

　　杜翼龍所在的是改裝過的新船，啟動兩個發動機就能跑的酣暢愉快，後面的漁船越拖越遠，終究還是跟著。

　　快到深灣的時候，杜翼龍又端起了望遠鏡，數道：「一二三四，五艘，也算不錯了，船長，我們慢一點，騙他們入港。」

　　「明白。」

　　2500噸漁船扭來扭去，逐漸回到了深灣的簡易碼頭處。

　　後面的漁船遲疑片刻，還是跟了上來，尤其是那位有日俄戰爭老槍的漁夫，更是磨刀霍霍的準備大幹一場。

　　但凡是依靠掠奪自然資源過活的人，都有一種戰天鬥地的豪邁精神，或者說是愣頭青的野蠻原始。同樣是體力勞動，農民的代名詞是老實巴交，如果不能騙到七仙女下凡，通常是刨一輩子的地球。礦工、伐木工、漁民給予人們的印象就全然不同了，健壯的肌肉和火爆的脾氣，往往代表著最拼命的群體……

　　杜翼龍的漁船擾了他們一天的收穫不說，還弄壞了不少的物件，無論是否能夠得到賠償，教訓他們一頓總是沒錯的。

　　相當濃郁的復仇情緒中，5艘漁船終於看到了簡易碼頭。

　　「這裡什麼時候有東西了？」第一艘漁船上的水手們都跑上了甲板。

　　在他們面前，幾乎是一座現代化的軍事堡壘。

　　混凝土牆與鐵柵欄，像極了電影中的集中營。

　　「咚」

　　一顆迫擊炮彈落在了水中。

　　「砰砰砰」

　　這次是M2勃朗寧的三連發。

　　「下船，都下船。」杜翼龍的手下也掏出了輕重武器，轉頭駛向俄羅斯人的船隻。

　　老槍主摸了摸老槍，就被瘋狂的船員給攔下了。

　　他們畢竟只是漁民，一輩子都不一定見過炮彈近距離的爆炸。

　　比起他們，杜翼龍身邊的船長更應該羞澀——再多的槍聲，海軍軍官也是聽不夠的。

　　五艘漁船，在重機槍的看押下，在杜翼龍漁船的指揮下，依次停靠在了簡易碼頭上。

　　「所有人下船吧。」杜翼龍拍拍身上的雨衣，只覺得內褲都要濕透了。

　　蘇武牧羊呆的地方，自然條件能有多好。

　　「你們是海盜？」漁民有理由疑惑。雖然貝加爾湖有著不遜於近海的面積和超過近海的深度，但它畢竟是一個湖，誰會做不能逃跑的海盜，更重要的是，他們搶什麼發財？

　　漁民只有魚，不符合海盜現金派的需求。

　　杜翼龍摸著耳朵一笑，借用魔芋說話，聲線有點奇怪的道：「你們闖入我們的漁場了。」

　　「什麼？」

　　「這裡是我們的漁場，有多難理解？」

　　「我們祖祖輩輩就在這裡打漁。」

　　「哦，你們的船被沒收了，以後都不要來此打漁了，明白嗎？」

　　漁民們當然不幹，卻被強行扭了出去。

　　船長看的有些不忍，道：「他們畢竟也是窮苦勞動者。」

　　「等他們劃入西伯利亞行營之後，我們會補償他們的。」杜翼龍都懶得理會這傻帽海軍了，要是一切公平公正的話，大家又何必造軍艦，養海軍呢。

　　中國海軍習慣了失敗，倒是一直將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兔死狐悲。

　　杜翼龍搖搖頭，回到自己溫暖的營房中，開始撰寫第一份報告。

　　第三天下午，來自伊爾庫茨克州的警方逼近混凝土營地，雙方發生了短暫的交火後，警方喊話：「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聽不懂。」

　　「你們不是會俄語嗎？叫懂俄語的出來。」

　　「聽不懂。」

　　「你們再不投降，我們就要衝了。」

　　「你來啊，小樣！」

　　天色很快就暗下來了，員警當然不會用自己的小命換取國家的領土尊嚴，那時前蘇聯時期的精神。現在的員警頭目更傾向於索賄，當然，這也是從前蘇聯時代流傳下來的高端技能。

　　至少他們這次就沒用出來。

　　接下來，又是一組對空槍戰和喊話。

　　伊爾庫茨克州的軍警用了一周時間才來到不同道路的深灣處，他們帶來了一輛裝甲車——儘管另外三輛都在路上拋錨了，但畢竟，他們有一輛裝甲車。

　　「你們出來吧，否則我們就要用炮了。」員警指的是20mm口徑的速射炮。

　　杜翼龍怡然不懼，「呲」的一聲笑道：「就怕你們不用。」

　　「咱們打起來，沒事嗎？」他的船長正是營地的副職，專門管轄那幾艘的薄皮船。

　　「打起來也是他們的錯，我們有什麼錯？」杜翼龍說的斬釘截鐵。

　　不用說，船長瞬間就能想到一串「非法入境」，「搶劫船隻綁架船員」一類的罪名。好懸沒有說出來。

　　杜翼龍相當得意的笑道：「沒有吧？咱們就是鬧點糾紛，放心吧，弄大了，誰都不好收場。」

　　船長卻相當不看好的道：「一枚導彈，我們的營地就完蛋了。」

　　「那最好，幾百人死亡，咱們能改變國家政策了。」杜翼龍心理建設做的扎實，他也沒想著順風順水的回家去，那又有什麼意思。

　　船長則是想回家的人，小臉煞白煞白的。

　　「看你那出息，馬尾海軍出身的吧。」

　　杜翼龍的話音剛落，20mm炮像鞭炮似的叫了起來，砸落一圈混凝土碎片，繼而迅速停下了，像是被小孩子拆開的閃電炮。

　　「遜。」杜翼龍吐了一口灰，命令道：「射它的履帶。」

　　8級武館學員的手穩的像是精密機床，特選的反器材槍抵在肩膀上，根本沒覺得那強大的後坐力。

　　「嘭嘭」的兩聲，前方裝甲車明顯的頓了一下，下面的軍警也傻眼了。

　　這種火力，明顯出乎他們的意料啊！

　　「看來只能向上面報告了。」員警頭子挺高興，這種棘手的案件，還是交給想升職的傢伙去做吧。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五章 西伯利亞擴張（7）

　　海子。

　　一群老頭兒圍坐一圈，抽著味濃的煙，喝著味濃的茶，吐著味濃的口氣，像是打不動獵物的老獵人似的。

　　推門進來的工作人員低眉順眼的給幾個人續杯，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輕盈的像是一頭狸貓。

　　陳仲國笑了笑，伸展腰背向後靠，眼神在幾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他是老資格了，要不是因為曾經退下去過，排名還要往前靠，除了新聞裡的次序，平日裡幾乎是不怎麼在乎周委員等人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也就是一前一後的兩人罷了。

　　不過，今天的兩個人，全都沉默著。

　　大家各想各的心思，像是曬太陽的頭兒子似的，斜躺或端坐在椅子上，眼神迷離的抽著煙，全木包裹起來的裝修材料在煙薰火燎中泛出微微的天然黃來，仿佛經歷了多年的政治教育一般，天可憐見，這套豪華裝飾，也就是年前才更換的。

　　誰要是在這個房子裡不抽煙，二手煙非得將他熏成老臘肉不可。

　　周委員不易察覺的彈了彈手指，剩下幾人的表情頓時生動起來。

　　陳仲國又眯眼笑了，頭也轉向了周委員。

　　周委員既然準備說話了，也就不再遲疑，斬釘截鐵的道：「西伯利亞的人，必須撤回來，咱們的政策是確定的，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再生事端。」

　　「我同意，如果產生邊境衝突，我們的所有國策都要發生變動了，這是不必要的風險。」

　　少頃，劉委員跟上了。

　　說到底，任何一個國家的政客都是懼怕戰爭的，尤其是陸地戰爭。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上帝和政客無法控制的，那就是戰爭了，無論多小的規模，一旦打起來，就很難再控制的住。

　　火藥桶是危險的，小火苗蔓延起來同樣威脅巨大。

　　如果一定要打仗的話，政客們往往會更傾向於海洋戰爭——海戰儘管殘酷，但畢竟是有底線的，海岸線往往就是海戰的底線，對於中國這樣的大陸國家更是如此。

　　然而，對陳家和陳易來說，他們早就進行了三年之久的潛移默化的設計。以江寧為中心的陳系力量，更願意來一場陸戰而非海戰——當然，假如能不打仗的話也最好了，陳仲國說到底，依舊是政治人物。

　　但是，繼續沉默的等待變化，同樣是陳家不願意的事兒。

　　西伯利亞的定居點，歸根結底就是陳易在挑事。

　　自古以來，就有「邊釁」一說。對於想要建功立業，或者想要攫取權力的人來說，邊疆的戰爭挑釁，往往都是有低成本高收益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邊釁」既起，國內首先能做的也就是支持。

　　陳仲國抓住這一點，笑道：「周委員的意思，是要向俄羅斯人賠禮道歉了？」

　　「那倒不必，我們撤回來就好了。」周委員也是考慮充分後才發言的。

　　陳仲國即刻跟上，笑道：「周委員準備怎麼把他們撤回來？派部隊進去？」

　　劉委員咳嗽一聲，道：「請大使館派個隨員去，向他們說明利害關係。如果不回來的話，我們也就不管了。」

　　「這個辦法穩妥，總要聽聽他們的說法吧。」周委員看向陳仲國。

　　後者笑而不語，道：「那就聽聽。」

　　要不是有武裝衝突的關係，劉委員的方法自然穩妥。此事也並未引起國內外的廣泛注意……

　　不過，陳易又何至於留下這樣的漏洞。

　　陳仲國看看手錶，指針轉向12點整。

　　一支俄羅斯邊境員警，在受賄的上尉的帶領下，開始向杜翼龍定居點進攻。

　　上尉自以為賄賂來自漁民，因此拿的相當安心，且在愛國主義精神的推動下，相當認真的設計了進攻方案。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幾名消失的漁民的錢又來自何方。

　　在有心人的攛掇下，一次試探性的威脅很快變成了真正的大戰。

　　數萬發子彈在空中發出「颼颼」的音，迫擊炮的尖嘯則讓和平年代的士兵口乾舌燥。

　　上尉觀望著戰線的推進，審視著前方混凝土牆上的裂痕，興致勃勃的辨析道：「他們不知從哪里弄來這麼多水泥，從阿莫爾河鐵路？還是從那邊裝船運來的？」

　　「等您抓到他們，就可以仔細詢問了。」

　　「我看他們下午就該投降了。」

　　寨子裡的抵抗很微弱，主要是些輕武器，反器材槍更是再沒有出現過。這也符合俄羅斯人的認識，像是這種後坐力能擊碎肩胛骨的禁用武器，開上兩槍就該休息了。

　　「小心一點，注意傷亡。」上尉饞酒的舔舔嘴唇，用對話機道：「今天晚上，我們回營喝酒。」

　　「好！」俄軍士兵頓時士氣大振，推進的更快了。

　　杜翼龍抓著一支沒點燃的香煙，躲的遠遠的望著俄國邊防警宣洩武力，不屑的說道：「真沒意思，要讓我的話，先煞了他們的銳氣，再好好的堅守上幾天，順便弄點火箭筒和坦克，我敢說，咱們要是增兵的話，絕對比莫斯科快10倍不止。」

　　「何止10倍。」船長藏在厚厚的混凝土掩體下面，頓時能夠繼承在堅固軍艦中說風涼話的傳統，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炒豆似的子彈聲中，他很快轉過話鋒，笑道：「堅守是要損失人手的，何必呢，館長不是說要注意傷亡嗎？」

　　杜翼龍扔了香煙，皺眉道：「你叫館長，是不是有點太怪了？」

　　「口誤，口誤。」船長尷尬已極。

　　「釋放巨龍吧。」杜翼龍懶得計較，他早就煩透海軍的人了。

　　「我去叫它。」船長趁機跑到了掩體最後方。

　　幻龍還是一隻可愛的蜥蜴模樣，正坐在燈光下喝水銀，吃薄鐵餅呢。

　　「巨龍大人，到您出動的時間了。」

　　「哦？這麼快啊。」幻龍戀戀不捨的望著地上的薄鐵餅：「我剛填了個底。」

　　「抱歉，但巨龍大人，要出動了。」

　　「你知道變成巨龍，得浪費多少能量嗎？」幻龍不滿的抱起水銀桶，一口氣喝的乾乾淨淨，就是不去變身。

　　「巨龍爺爺。」船長幾乎都要哭了。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六章 內爭（1）

　　巨龍懶洋洋終於懶洋洋的出現在了西伯利亞的土地上。

　　10公里長的身軀，慢慢展開，高度也很快超過了1200米，粗壯的四肢看起來幾如山峰一般，僅僅是凸起來的腳面，遠望都有小山丘的感覺。

　　前方的槍聲稀疏了。

　　巨龍有點欣賞他們正經的表情，醜陋的笑了笑，尾巴一挪，颶風似的擺到了前方。

　　俄羅斯人不得不抓住身邊的東西，才不會被近距離的強風給吹風。

　　毫無意外，許多人都給吹飛了。

　　巨龍「呼呼」的喘了兩口熱氣，有點無聊的將腦袋放在混凝土營寨旁邊——兩個大小差不多的東西，只是後者明亮的眼睛和粗糙的鱗片看著讓人心寒。

　　一名小兵傻兮兮的舉起步槍，瞄著巨龍的眼睛「砰」的一聲。

　　巨龍露出詭異的笑容，兩邊的嘴角收攏，繼而猛的吐了一口氣。

　　一道橘紅色的火焰，瞬間籠罩了前方幾百米處的裝甲車，以及裝甲車後的傻小兵。

　　「嗝」。

　　寂靜無聲中，巨龍的打嗝尤其令人覺得恐懼。

　　沉默了一瞬間，俄軍上尉第一個轉身就跑。

　　接著是所有人。

　　「得，咱的工作算是完成大部分了。」杜翼龍遺憾的搖搖頭，命令道：「向總部報告，第一階段結束，即將準備擴大定居點，申請更多的重武器裝備。」

　　「要給附近的居民充分的時間撤離，但最好不要全部撤離。按照總部的說法，除非是核彈，否則沒有東西能消滅龍，不能讓他們用核彈。」這次說話的是檔案管理處的監督員，他們負責檢查任務是否按照預定計劃進行，但並不干擾指揮員的判斷。

　　船長哈哈大笑：「誰會在自己國土上用核彈。」

　　監督員翻著白眼問：「那你覺得，他們的核子試驗在哪裡進行？」

　　「這個……空中。」船長訕笑兩聲拍著自己的臉道：「我們在貝加爾湖邊上，他們不會冒著污染貝加爾湖的風險吧。」

　　「所以我們在這裡了，但戰術核彈還是可能的。杜隊長？」

　　「嗯，下命令吧，晚上開拓定居點，明天早上前偽裝完畢。」

　　小蜥蜴此時也慢慢的變回了原樣，自由自在的回到了掩體深處進行金屬掠奪，對它來說，變成巨龍是吞噬後的結果，但維持巨龍的體型——如果在醫院吊營養藥的話，必須用儲油罐和消防水龍頭組成的靜脈注射器才行。

　　杜翼龍捂著嘴咳嗽兩聲，裝模作樣的道：「船長，你去照顧一下巨龍大人吧。館長說的，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但別給吃多了，等明天一早俄國人來了，估計還要讓人家上陣呢。」

　　船長有心拒絕，可畢竟也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加上也知自己不受歡迎，搖搖頭去了。

　　餵食準備變龍的小蜥蜴可不容易，成噸的物資要卸進來，西伯利亞平原的氣象條件又糟糕，掩體內的物資轉運又多了一套手續。

　　而不管他們運進來多少金屬，以巨龍的體積，全都能吃個乾乾淨淨。事實上，假如它要變身成真正的巨龍打一天的架，或者乾脆飛起來，那可真得相當數量的金屬才行。

　　幾百噸也就是個早餐的量吧。

　　接下來的幾天，貝加爾湖的風浪大漲，像是有條龍在裡面翻江倒海似的。

　　俄羅斯人的冰上部隊慢悠悠的開來，慢悠悠的開回去，最後又慢悠悠的開來，他們嘗試了單兵導彈，地對地導彈和空對地導彈，以及最俗的坦克滑膛炮。對於10公里長的巨龍來說，基本上都沒有用。

　　而這幾天時間，也足夠國內外將此事吵的眾人皆知了。

　　但又能怎麼樣，除了核彈，沒有什麼武器能傷害巨龍，如果願意的話，小蜥蜴還能變成其它的形態消失，即使天上的衛星不停的搜索，定位精確到30釐米乃至10釐米，也無法在一堆雪叢中找到一條10釐米的蜥蜴，至於熱能等方式就更扯淡了，變身蜥蜴和巨龍所含的熱能是完全不同的。

　　簡單的說，巨龍這種東西，不管是西大陸還是地球，都超過了正常的處理途經——或者兩敗俱傷，或者放任自流。

　　莫斯科怎麼想的不知道，伊爾庫茨克州的先生們是首先放棄了。

　　西京則處於震驚當中，像是一群人吸煙過量的老頭子正在戒煙似的，每個人的表情都是扭曲的。

　　一頭巨龍就能控制一個地區，就算是最重視國防的周委員也不相信。

　　陳易則雲淡風輕。

　　一名神術騎士決定一個王國興衰的事兒太多太多了。

　　巨龍？那可是能決定一個神廟興衰的事兒。

　　更進一步的講，如果陳易有三分之一的朱元璋精神或毛澤東精神，敢於摔破國家的所有家什，只為了填補少年以來的理想和願望，他說不定就讓巨龍砸了莫斯科，再組織一次蘇聯倒爺的大遊行運動。

　　可惜他沒有。

　　歸根結底，陳易所受的教育和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傾向於改革而非革命。要是1911年的故事再來一次，現在的官僚團夥與當年的官僚團夥興許會作出相似的選擇。

　　幾乎必然如此！

　　再次邁進海子的陳易，他的表情大約是相似於當年的歸國留學生的，至少在老先生們的臉上，看不到丁點的欣賞。

　　「陳易，把巨龍的事說說吧。」陳仲國捏了一支煙，像是在家裡似的。

　　「說起來有點奇怪，其實挺簡單的，前些天我找了個寵物，然後變大了。」陳易是不說假話的人，眼神相當真誠的回答道：「總的來說，巨龍來自一個類似西大陸的地方，但比那裡小，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至於巨龍的物理情況，周委員做過調查，大約有調查書什麼的，我就不再累述了。各位可以放心的是，巨龍的智力水準尚可，能夠聽懂我的命令，服從相當於士兵級別的戰術要求，主動攻擊和暴力傾向都很低，主要就是愛吃，以金屬為主食。」

　　「有弱點嗎？」周委員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

　　陳易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道：「我手上沒有核武器，尚未試過，其他的東西，鐳射和鑽頭你們試過了，空對地和地對地導彈俄國人也試過了，再先進的，我就不懂了。」

　　他說的還算誠懇，當然不夠讓在座的老頭兒們覺得滿意，看在陳仲國的面子上，眾人差強人意的頷首點頭，喝茶抽煙。

　　「關於它經常消失隱藏的情況，是怎麼回事？」沙發後面的小椅子上，忽然有個傢伙開腔說話。

　　這是個一臉精英范的書生，身材標準，容貌英俊，30多歲的模樣，在一眾頂尖人物面前亦是不卑不亢，話畢，還友好的笑笑。

　　陳易並未在世家圈子裡見過這個人，甚至沒有聽說過，如此看來，十有八九是從象牙塔里爬出來的草根精英。

　　興許也不是那麼草根，但能走上樹冠之首，也說明了他的能力。

　　陳易大膽的環視一周。

　　按說列席人員是不問不說的，看來也是得到了某人的授意，但在沒有掛上聆聽卷軸的情況下，光看是很難察覺老狐狸牙縫裡的肉絲的。

　　因為是第一次在委員會上出現，出於對未知情況的謹慎，他也不好去使用「聆聽卷軸」這種超技術魔法……

　　沉默15秒也就夠了，陳易輕巧的道：「這是巨龍的特性，非常詳細的數值，我無法給出。」

　　他說的也是實話，對於巨龍的特性，他瞭解一些，但數值是絕對沒有的，雖然並未回答「經常消失」的問題，其他人也挑不出刺來。

　　「非常有意思的是，巨龍在運動時間的熱能反應極其劇烈，相當於燃燒了數噸金屬。可當它消失之後，這種熱能反應也是極快的消失了，我們有分析師指出，這種能量反應，也許就是巨龍存在的基礎。」精英范盯著陳易，想從中看出點什麼來。

　　陳易笑著聳聳肩。

　　「陳先生？」精英范等累了。

　　陳易如夢初醒，抱歉的笑道：「你是在問一個問題？」

　　「是的。」

　　「就像我說的，我們沒有具體的數值測試。」

　　「感性方面呢，大致的告訴我們，瞭解一番如何？」精英范的工作就是詢問。無論對莫斯科還是西京來講，巨龍都是一個麻煩的東西，它能隨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又能隨時變成一個巨大的難以摧毀的攻防堡壘。假如有一天，海子裡突然出現這樣一條巨龍……誰又敢保證結果如何。

　　陳易卻沒有將他們的擔憂放在心裡。

　　巨龍的強大更多的體現在巨龍的體型與外在觀感上。要說破壞力，銀森烈一流的神術騎士才是真正的危險，火力全開的情況下，他們能在極短的時間裡摧毀三分之一個城市，快到讓軍隊都無法反應。

　　當然，這永遠是一種極限情況，以陳易和陳家的身份來說，他們又何必採取如此激進的手段，進而將自己置於國家乃至世界的對立面？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不能在這樣正式的場合，隨便的給出一個猜測的結論。」陳易的話裡挑不出毛病，但令人失望。

　　「您的見解呢？僅僅從直觀的角度來講？」

　　陳易依舊推脫。

　　雙方你來我往幾分鐘，周委員等不住了，道：「巨龍不能再留在西伯利亞了，必須帶回來，我們國家既定的外交政策，不允許少數野心家……」

　　「帶回來，放哪？」陳易直接打斷了周委員的話。

　　「帶回哪裡都行，國內這麼大……」

　　「西京行嗎？」

　　連續兩次打斷，這可真是尷尬，偏偏陳易才是20多歲的青年模樣，又非政府官員，令周委員也發作不得，冷著臉道：「西京當然不行。」

　　「那密縣呢？您瞪眼了，那就是也不行了，要麼換個軍事基地，您看哪裡合適？」

　　以巨龍的特性和危險程度，如果不相信它的話，放在哪裡都不合適，也許無人的隔壁或沙漠比較好，特別是隨時能用核武器打擊的地區，至於城市和基地，都應該是禁區才對。

　　但換一個角度考量，如果巨龍再次變小，無人地區又如何監控呢？

　　總不能掛個核彈在巨龍的身上，然後命人24小時監控吧。

　　如果不是陳易的關係，周委員十有八九會採用這種手段。

　　「首先帶離西伯利亞，這是不必要的外交糾紛。」周委員看過衛星圖片和攝影，不能為了一句賭氣的話，先將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陳易淡定的一笑，沒有做出回答。

　　「怎麼？你不願意？」周委員感覺終於找到了發作機會。

　　陳易「嗯」了一聲，問：「憑啥？」

　　「什麼？」

　　「我把寵物養在哪裡，誰管得著？」

　　「你那些定居點又怎麼解釋？」

　　「那是促進兩國交流。」

　　「交流？」周委員失笑，道：「年輕人真是不自量力。好，我就算你的巨龍堅不可摧，但你有沒有想過，事情鬧的不可收拾的時候，俄羅斯人假如真的用核彈又怎麼辦？那個時候，你得到了什麼好處？嗯？像是巨龍這樣的神奇物種，就應該進行充分的瞭解，研究，提高我們的基本國力才是最主要的，好高騖遠是對未來的透支。」

　　陳易針鋒相對的道：「您以什麼理由認為，我是想要鬧得不可收拾。」

　　「你現在就已經鬧的不可收拾了。」

　　「那也是您鬧的吧。如果不是您力主退讓，而非正常談判，此事說不定都解決了。」陳易這句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震驚了。

　　這可是當面指責委員，放在古代廟堂上，叫做「直斥其非」。旁邊的辦公室主任正在記錄，筆一顫，就是兩個污點。

　　周委員氣的腮幫子抖動三秒以上，總算沉住氣道：「你要正常談判？怎麼正常談判？」

　　「在西大陸問題上，我們和俄羅斯是有合作空間的。俄羅斯地廣人稀，但天生對土地貪婪，從性格的角度講，他們一定願意參與在西大陸的開發和建設中，從利益的角度來講，他們殖民經驗不足，國力普通，卻不會搶佔我們的利益空間，是相當合適的盟友角色。至少比日本，美國或歐洲要安全的多，西伯利亞的巨龍，也是展示給莫斯科看的，告訴他們，我們在西大陸得到了什麼，未來可能得到什麼。」陳易說到此處頓了一下，道：「我的想法是，請莫斯科來找我們談，請他們到西大陸去看一看，如果有意向的話，換地也未嘗不可。」

　　「換地？」

　　「西伯利亞換西大陸，難不成讓他們免費參與？西大陸的熱帶氣候，可要比西伯利亞富庶的多。」

　　「這怎麼可能？」周委員一個勁的搖頭。

　　「事在人為。」陳易反而更平和一些。等西大陸的利益真正展現出來，若是仍舊由中國一家獨享利益，美國人說不定還會提出一個「門戶開放」政策。而且，家族利益是家族利益，國家利益是國家利益，把西大陸攥在手上是小農思想，放出去上市圈錢，才是現代經濟思維。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七章 內爭（2）

　　周委員必然是要反對陳易計畫的，但談判終究要進行，而在進行的過程中，巨龍所有者想要提出什麼意見，亦是他無法控制的事。

　　到了後來，眼見大多數委員都傾向於談一談，周委員也只好偃旗息鼓，以「保留意見」的名義的縮了回去。

　　陳易當天就拉著十幾個毛呼呼的俄羅斯人奔西大陸去了。流程與當年的考察團差不多，而且有了港區每月百萬噸級別的輸送量，西江城邦就算不能與現代化的工業城市相提並論，要媲美一兩個非洲的資源性城市是沒問題的。

　　俄羅斯人上次見到殖民地都要追溯到爺爺輩去了，而且，他們在近現代的輝煌時間和輩催時間同樣長久，痛苦和榮耀糾結……

　　「如果你們同意，我就在西大陸開闢1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給你們，現在就能做主。」陳易扶著領頭的兩個老毛子，笑道：「西大陸絕對是上蒼賜給我們最好的禮物，世界變革之日就在當前，我們兩個國家，應該緊緊的團結起來，抓住這次機遇，就像上世紀初一樣。」

　　乍聽見他們的話，兩個老毛子在塔型吊車下就要熱淚盈眶了。

　　上世紀初，正是列寧的時代，無論現在的俄羅斯人是否懷念那個時期，但歷史教育至少能告訴他們，曾經的蘇聯是如何的龐然大物。

　　客觀的說，在人類歷史場合中，只有少數幾個帝國能夠控制全球——羅馬帝國、日不落帝國，蘇聯和美國，除此之外，都只能稱得上是擁有全球性影響的國家，與擁有執行力的帝國卻是兩種東西了。

　　俄羅斯人也許再也不想回到計劃經濟和主義的懷抱中，但他們早就渴望著擁有相似的權力和利益了。

　　迷茫持續的時間長了一些，炎熱的氣候下，為首的斯拉夫人搶著笑道：「1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只要我們支持你們？」

　　「還有西伯利亞。」

　　「什麼？」

　　「用1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交換西伯利亞，尊敬的巴威爾先生。」

　　巴威爾是一個軍官出身的政客，衣著筆挺而略顯生化，小肚腩微微凸起，架在皮帶上，頗有點將軍的站姿。

　　聽到陳易的話，巴威爾面色一凜：「這沒有什麼可談的。你們果然沒有安好心，這簡直……這簡直……我們不可能用自己的土地去換別人的土地的。」

　　「寧願放過一個新時代的機遇？」

　　「我們沒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巴威爾作勢要走，對面前的運河沒有絲毫的流連。

　　用本國的土地換取不知何處的異域土地，任何人的第一反應也是拒絕。

　　陳易笑呵呵的跟在他身邊，正容道：「巴威爾先生，先不要急著下結論，我們先談點別的，你們是否願意進入西大陸進行發展？」

　　「自由發展？」

　　「當然要有一定的規則。」

　　「誰的規則？」

　　「目前，西大陸完全屬於中國，所以一切未做特別說明的法律，以中國的法律為主……」陳易阻斷了巴威爾的詢問，直接道：「如果你們想要修改法律，可以，邊建設邊修改。現在的問題是，你們是否願意派人進入西大陸共謀發展？」

　　巴威爾沒做太多的猶豫，點頭道：「當然。」

　　「那就派人進來吧。」陳易再不談西伯利亞的事兒，自然也不會去談運輸噸位的問題。

　　巴威爾似乎覺得太過於順利，帶著狐疑開始進一步的考察。

　　西伯利亞的定居點安靜了一個月。

　　莫斯科的注意力則完全被西大陸給奪去了，他們以前只能間接的瞭解西大陸的點點滴滴，如今竟然莫名其妙的進入其中。

　　巴威爾在給莫斯科的報告中稱：「中國掌權人的思維古怪。」

　　他指的正是陳易。

　　只要身在西大陸，不難得知誰是真正的主導者，不過，也就僅止於此了。

　　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他們唯有根據環境來確定政策。

　　從人的角度來講，這是最不安全的做法。

　　莫斯科人的歡喜鼓舞剛剛開始就停止了，就在他們嘗到好處的同時，西伯利亞的定居點繼續擴張。

　　擴張的數量，正好與他們獲得的好處相當。

　　兩個小鎮的大小，相隔30多公里，瀕臨鐵路線，出於方便的考慮，陳易甚至將一些資源直接運送到此地。西伯利亞並非像許多人想像中的不毛之地，在貝加爾湖附近的鐵路通道運力不俗，就近則有重工業的消費量。

　　以西大陸目前的生產情況，西伯利亞是個比江寧更好傾銷的地區。

　　當然，這裡的人口總數仍然是足夠少的，以至於定居點隨意遷徙，也不會真的讓俄羅斯人走投無路。

　　在詭異的默契中，莫斯科方面抓緊時間研究和發展西大陸，而杜翼龍則利用巨龍不斷的擴張定居點邊界。

　　由於地理偏僻的關係，差不多到第三個月，才有全球性的媒體報導此事。

　　這個時候，西京的委員們都看呆了。

　　「總算是在媒體曝光了。」周委員第一次如此的感謝媒體。要是西伯利亞的定居點繼續下去的話，他的面子就要丟光了。

　　當日堅持談判「無稽」的是他，而交換卻在實質上進行。

　　「莫斯科決定放3萬人進西大陸，並要求提供基本生活物資。」林君仁充當了媒介，在委員會上介紹：「陳易先生的意思是，莫斯科方面進入多少人，我們就派多少人到西伯利亞去。」

　　「有必要嗎？」

　　「他認為有。」林君仁自不會幫陳易去解釋，他停了一下，又道：「在距離西江城邦540公里的地方，我們發現了第一個大油井，自溢油井，儲量肯定在10億噸以上，已經過了地質研究院的考察隊的驗證。」

　　10億噸石油，相當於73億桶以上的原油。熟悉這方面的人都知道，所謂探明儲量往往是少於真實儲量的！

　　73億桶！

　　周委員吸了一口氣，馬上道：「能夠進行開採嗎？要做什麼準備？」

　　「這個……陳易先生宣佈，石油收歸陳氏武館所有。」

　　一群委員面面相覷。

　　通常都是所謂的收歸國有，收歸「武館」所有，卻是他們第一次聽說。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八章 內爭（3）

　　石油開採的成本價是非常重要的。

　　同樣在100美元油價時代，波斯灣地區的石油開採成本是5美元，奈及利亞深海石油的開採成本卻要100美元，後者相對於前者不僅沒有賺到錢，而且得補貼以10億美元計的先期投資，賭的不過是油價繼續上漲罷了。

　　自溢油田的成本甚至低於波斯灣的油井，每桶2美元甚至1美元都是可能的。唯一需要顧慮的，也就是通道噸位的壓力而已。但這些都是能夠解決的問題。

　　73億桶的石油，足夠中國使用3年有餘，堪稱戰略級的武器，周委員的心霎時間就熱了，用勸說的語氣道：「距離西江城邦540公里，完全可以建一條專門的輸油管道，投資一兩年以後，每天生產200萬桶原油都不成問題，這可是咱們進口量的三分之一了。而且，能夠打破歐佩克的壟斷！」

　　石油價格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就是壟斷造成的。採掘深海石油的公司既然能夠忍受10％以下的利潤，那成本20美元以下的中東地區，就沒有理由不願接受100％的利潤，或者50％，或者20％……

　　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能夠因此拿到500％的利潤。

　　周委員倒不是在考慮賺錢——73億桶石油價值7300億美元，就算以他的膽量，也不敢試圖攫取。不過，掌握資金就意味著掌握權力，他肯定是不會放任這筆收入落入陳易手中的。

　　其他幾人互相看了看，似乎也都傾向於周委員的意見。最近的盟友湯原且不必說，司馬委員先前還處在敵對立場上呢。

　　湯原看向他，微微搖頭，表示不看好「收歸武館」的說法。

　　陳仲國輕輕一笑，沒有言語。

　　「老陳，你的意見呢？」周委員面向陳仲國，心想：你總不敢說，幾千億的石油全吞入口吧。

　　陳仲國的確沒有說話，而是兩撇嘴角翹起，典型的「老子不願理你」的招牌動作。

　　湯原「哈哈」的笑出了聲，順手還點上一支煙。

　　周委員在心裡哼了一聲，悻悻然的結束了會議。

　　下午的時候，他就開始授意石油集團的幾大掌權人監察江寧的設施，用他的話來說：「要保證每第一滴油都在國家控制之下。」

　　10萬噸的油不是一下子能采空的，如果每天生產200萬桶——也就是歐佩克某國的日產量，73億桶得10年方得采空。

　　周委員覺得，他只要半個月時間，就能擋的西大陸油上不了岸，屆時陳易自然屈從。

　　即使失敗了，也可以再從上而下的進行奪權。

　　身在他的位置，有太多可供利用的資源了。

　　然而，周委員怎麼也料不到，這是他最後一次使用這些資源了。

　　就在石油集團的先生們前往江寧的同時，西伯利亞卸下了來自西大陸的第一批原油。

　　所謂自溢油田，就是能自己溢出來的油田。用形象的說法，挖個洞，噴出油，舀走去賣即可。當年美國德克薩斯的油井即是如此的得天獨厚，中國歷史上的猛火油，最早也是如此出品的。

　　540公里的距離實在簡短，西大陸自有體重30噸，載重量5噸以上的運獸來往，來自俄羅斯的工程隊也在第一時間進行管道鋪設。

　　完全摒棄了來自國內的石油集團。

　　第一天產油500噸，第10天時候，油井產量即有1萬噸的水準，這個時候，第一批的油井設備也運來了。

　　到了第二個月的時候，莫斯科送來了5萬人，其中4萬人工作在礦井處，對於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油田來說，俄羅斯的技術綽綽有餘。而且莫斯科也很樂意派遣工人前來，等於是人型工人試驗品。另一方面，陳易為工人付錢。

　　相應的，陳易也從中國招募了5萬名工人到西伯利亞，從那裡聯通已有的輸油管道，並在新西伯利亞附近的重工業區進行石油加工。

　　整個過程，完全繞開了國內。這種做法不僅令周委員吃驚，而且讓所有整個委員會吃驚。

　　但他們也無能為力。

　　甚至是以前的佈局，現在都開始出現問題。

　　一些本該是神廟戰爭中供不應求的物資慢慢的轉向供大於求，逐漸適應了政府生意的西江會商人也膽敢捋國企之虎須。

　　黃金債券的走向更不用說，它們差不多要將其他貨幣逐出西大陸市場了——土著居民可不管你的國家信用，不能換取貴金屬的白紙，愛在哪裡用就在哪裡用，我這裡不行！

　　失去土著市場就等於失去了半邊市場。

　　負責此事的幾個部門忙的焦頭爛額，眼睜睜的望著西江會的經濟指數上升，而且是不收稅的。

　　這一次，周委員沒有再坐等變化，他直接將稅務人員給派了出來，乘坐陳易的地鐵通道，前往西江城邦，然後在西馬市場上晃悠。

　　在平均溫度32以上的世界裡，全套西服領帶的只有兩種人，稅務員和推銷員，假如有一群人走在一起，那就一定是前者了。

　　「幾位老闆，生意怎麼樣？」稅務員覺得自己很友善，笑容很關切，比他們在國內要好上七八百層。

　　正在打麻將的「老闆」們卻頭都不抬，瞅一眼就道：「問價的？哪個公司新來的？」

　　「我們不是公司的……」

　　「新來無聊啊，最近天熱的像什麼似的，聽說前線情況也好轉了……沒事別亂問價，下午時間，休息時間。」

　　「總比先前的生意好吧……」

　　「沒有打麻將賺的多。」小老闆嘻嘻哈哈著，後面幾十米處，耳目靈通的檔案管理處人員，就將他們的對話給記錄了下來。

　　未等稅務隊的先生們完成先期的詢問工作，一紙「遣返證」就發給了全部127個人。

　　這是西江城邦頒發的第一張遣返證，稅務隊長顧不得工作組的身份，親自到行署詢問：「為什麼遣返我們？」

　　「非法查稅！」四等吏義正嚴詞的回答：「此處是屬於水龍神廟陳易大爵士的領地，其他任何人膽敢查稅，都要被處以30仗以上的刑罰。」

　　「30杖！」

　　「遣返證是遣返證，30仗會在你們走前打掉的。」四等吏公事公辦，相當認真。

李洪元

第五百七十九章 內爭（4）

　　127名稅務人員挨了肉刑後，躺著回了江寧，然後被火車運去西京，一路上遭罪且不去說，周委員更是感覺那3810仗像是打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臉是火辣辣的！

　　短短一份報告，周委員看了三次才看完，氣的鬍鬚不停的顫，像是快要死的老頭子，試圖說最後一次遺言似的。

　　終究是沒有什麼遺言說出來了。

　　所謂鞭長莫及的感覺，他現在才是深刻的感受到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周委員重重的合上檔，臨走前又用手撥拉了兩下，方才衣著光鮮的走了出去。

　　從行政院到海子頗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小車跑起來倒是一點不慢。

　　路兩側的梧桐樹綠中偏黃，開始進入秋日的節奏了。偶爾能見到蹲踞在路邊的環衛工人，正在辛勤的更換苗圃，反而形成了盛夏後的風景之一。

　　周委員的眼皮越來越沉，累的有點不願去思考。

　　車穩穩的頓了一下。

　　抬起頭來，海子已是到了。

　　秘書從前座的木箱中拿出一個溫熱的毛巾，給周委員擦了臉，才快步下車開門。

　　周委員帶著嘴角的習慣性笑容，踏出了車門。

　　在別人眼中，周委員是始終的神采奕奕。

　　來往的少數工作人員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路邊，以目光表達崇敬之情，中央的幹部難做，光是這麼一個表情，不對著鏡子練上兩周，可是丁點韻味也沒有了。

　　周委員從習慣的東側門進入，快到裡面的時候，還特意打量了一下房樓上的磚簷，那是6年前修復的古建築，短短一截就用了三個人好幾周時間。而那段時間，也正是他初入院內的適應期，或者說，正是意氣風發的時節。每次來海子，心情不平靜的時候，他都會打量這截似普通實特殊的磚簷。

　　腳步停頓了一下，又重新繼續。

　　周委員直走到總長的小樓前，才駐步歇腳，腦袋裡醞釀著各種詞彙，準備好生的整治一番西大陸。

　　就在這時，陳仲國從裡面走了出來。

　　「周委員來了，進去吧，總長等著呢。」陳仲國笑的與往常一樣，可在周委員的眼裡，那簡直就是嘲諷了。

　　陳仲國毫無疑問的代表陳家的利益，他與總長談了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總長願意單獨見面談話。這本身就是一種信任了。

　　周委員臉上的肉硬著，說道：「老陳，正好你在，陳易在西大陸打了我們的稅務員，還把人給驅逐了回來，你知道嗎？」

　　「今天剛聽說。」陳仲國笑笑，將路給讓了出來。

　　周委員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眼睛針刺似的，說道：「陳易今年才20歲吧，他沒有組織紀律性，我能理解，老陳你是明白人。你認為，咱們在西大陸收稅正當吧？毆打稅務人員……這簡直，我可是有些年沒聽過這樣的事了。」

　　「一面之詞不好說，老周要是有疑問，那就派員查一查嘛。不過，做事得注意方式方法。」陳仲國打了個哈哈，走了。

　　周委員咬牙切齒的看他離開，心裡暗罵。

　　要說老資格，如今在位的能比陳仲國老的真沒有了。奈何這老傢伙硬挺著不死……而且是越活越旺了。別看他在黨內的排名較高，就因為西大陸的關係，陳系反而話語權大增，現在都能說「注意方式方法了。」

　　「莫非也是西大陸的關係？」周委員心裡猛的跳出一個念頭。

　　在他的印象裡，幾年前離開西京的陳仲國，可是病怏怏的要死的死老頭兒，哪裡像是現在，每天批不完的公文見不完的人，待到晚飯後，周委員自己累的差不多立刻休息，陳仲國竟仍能見人說話。

　　想到自己可能活不過陳仲國，周委員簡直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他分外的懷念鄉鎮工作時期，那時候的老資格委員要是不爽了，敢撲上去抓你個滿臉花。

　　想到「滿臉花」，周委員也露出笑意。

　　重整了一下思路，他才順著工作人員的指示，進了總長的辦公室。

　　後者正在伏案疾書，安靜的房間內發出沙沙的聲音。

　　「老周來了。」總長大約是聽到了皮鞋的聲音。

　　周委員無聲的笑了，說道：「是，我想來說說西大陸的事。」

　　「你聽說了？」總長奇怪的抬起頭。

　　「聽說什麼？」周委員也感到奇怪。

　　總長一愣，笑了，揮揮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到辦公桌側面的沙發中，單腿一翹，道：「西大陸的戰爭，看樣子進入最後階段了，西江城邦所在的水龍神廟，複地千里，兵力吃緊，想讓西江城邦也參與進去。老陳剛才來了一趟，問我的意見。」

　　周委員愣住了。

　　參戰？

　　這種事情，自從他變成高幹以來，就再沒有真實的思考過了。更別說是在別國——別的世界的領土上進行戰爭了。

　　「您的意見是？」

　　「我還沒有決定。本來是想開個會，討論一下的，既然來了，那就說說你的想法。」

　　「我當然是傾向於不參加。異域之外，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我們自然是以埋頭發展為第一。」周委員考慮片刻，又道：「據說我們在西大陸的活動範圍有限，還到不了神廟戰爭的地區，怎麼現在又讓我們參與了？」

　　「他們看中咱們的船了。據說咱們目前所能抵達的最遠的幾個港口需要保衛力量，另外，他們想讓咱們進行遠洋襲擊。」

　　周委員恍然大悟，要說高科技力量首先體現在裝備水準上。相比陸戰的狡詐多端，海戰大部分時候是拼船的，地球生產的鋼鐵戰艦，無論如何是強過西大陸的木船的。

　　明白歸明白，周委員繼續堅持反對戰爭的立場，總長自己猶豫不決，自然不予置評。

　　不過，稅務人員挨打的事兒，此時卻不便提出了。

　　比起戰爭而言，這種事兒實在是太小太小。

　　回到自己的公署，周委員第一時間找來他的辦公室主任佈置任務，將稅務人員挨板子的事兒給捂了蓋子。

　　此事發生在西大陸，只要上面明確表示捂蓋子，那鬧騰起來的幾率實在不大。就算是小道消息永不消逝的機關，西大陸仍舊是相對敏感的資訊，傳播者總得顧忌一二……

　　至於當事人，也不會將此家醜宣揚出去。

　　在西大陸沸沸揚揚的毆稅之事，在西京仿若涼水一般，沉浸又沉靜。

　　當然，西大陸的關注也沒有持續太久。

　　對於西京來說遙遠的戰爭，可就是發生在這片大陸上。

　　一連數日，都有大批的軍械和士兵出現在城邦周圍，令人議論紛紛之余，商人們的生意變的更好了。

　　尤其是武器商人，銷售量漲了五倍都不止。

　　不僅一些小店主購買了槍械，普通工人也有購買的，當局既然沒有阻止的意思，原本鎮定的先生也願意先買了再說。

　　相比其他物資的價格，大威力手槍或單發散彈槍的價格並不貴。

　　莫少秋為此喜的抓耳撓腮。他是西江城邦最大的軍火商，差不多是唯一的軍火商，別看其他人賣美國產，德國產捷克產的武器，歸根結底，還是從他手上出去的，利潤那是一點都跑不掉。

　　「全西江城邦有快20萬人了，要是每人一把防身武器，家裡再準備一把長槍，那就是40萬把。」莫少秋從來不算帳的人，看在鈔票的份上，倒也認真的看了起來。

　　只不過，算著算著，他就算出了問題。

　　「最近一個月，好像就出了20多萬把短槍了？誰沒事買這麼多？」莫少秋抓著帳本就往西馬市場去了。

　　莫家的武器鋪子在市場的角落裡，銀行風格的石牆，後面夾著鋼板和陶瓷，不僅防熱武器，對鬥氣也有相當的阻隔作用。

　　它的門廊也極有特色，正門開在影壁的後面，影壁又夾在一條長廊的中間，不管人從哪邊進入，都籠罩在兩頭的攝像頭下。顧客們不知道的是，那兩個攝像頭下卻安著各一挺重機槍，夾著500發的彈鏈。

　　莫少秋步行到了鋪子門口，眨眨眼，竟然有點不認識了。

　　「這麼多人！」

　　他一把抓住個路人，問道：「兄弟，武器店搞促銷？」

　　武器鋪子平常時節就與金店差不多，人流量一般，逗留的時間也比較短，比起其他的經銷商來說，莫家鋪子的售後稍好一些，往往還會多贈送幾顆穿甲彈，但在價錢上是一點便宜都沒有，有時候還會略貴一些，因此生意不算極好。

　　可是現在，要不是自己裝修的門面，莫少秋幾乎以為是在逛超市了。

　　被抓住的一看就是來西大陸做生意的，西裝皺巴巴的貼在身上，裡面的衣服也濕透了，抖抖掛掛的道：「促銷個毛，漲價了。」

　　「那你們買啥啊？」

　　「不是擔心買不到？你看看那傢伙們，下一班通道開啟日是兩周後了。」

　　他指的是幾個土著，肩扛手挑的全是重武器，後面還推了一輛摩托車，上面是成箱的彈藥。

　　「這傢伙們。」莫少秋這下明白了，購買武器的不光是地球人，還有土著。

　　他心中一凜，趕緊去找了陳易，見到面，就問：「你知道土著們在大量購買武器嗎？」

　　「什麼武器？」

　　「輕重都有，手槍少說五六萬把，長槍就更多了。」莫少秋咽了口唾沫，小聲道：「我監察不嚴，現在流出去的至少能裝備一個甲種師了。」

　　陳易「噗」的一口茶噴出來，道：「甲種師？他們才幾門炮。」

　　「還有炮？」莫少秋再次驚呼，轉瞬詫異的道：「你知道？」

　　「知道，神廟進展順利，想早點結束戰爭了，咱們不方便直接派人，嗯……你看能從咱城裡找點教練不，訓練一下馬拉城的士兵，別讓人家買了咱的武器當柴火棍了。」

　　莫少秋無奈的幾近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