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鳥村] 唯我獨法 (連載中)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章 先有好紙其後有金幣

    高頻交易的好日子沒有幾年。

    但在2003年，高頻交易者們仍處在悶聲發大財的階段。

    這完全可以看作是一場聰明人的遊戲。

    華爾街的公司們，花費每年數千萬美金起來的數學家們，就是在以這種方式回報股東。

    可以說，高頻交易是股票史上，期貨交易史上，金融衍生品交易史上，第一次，真正只賺錢不賠錢的秘笈。

    如果把市場比做賭場，那高頻交易就是不敗賭神。

    它的盈利方法非常多，但總的來說，就是利用價差。這種價差的時間以千分之一秒，十萬分之一秒計，盈利的數額往往僅有1美分。

    然而，價差的存在卻讓每秒運行數百萬次的超級電腦，大型電腦們興奮的像是生理期的猴子。

    同一支股票，在交易所內的某個瞬間會有價差。於是賺錢。

    同一支期貨，在不同的交易所之間會有價差。於是賺錢。

    同一支訂單，拆成小單的剎那也會有價差。於是賺錢。

    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在電腦發明50年後，終於將它變成了一隻賺錢機器，變成了一隻超級印鈔機。

    當然，任何moneymae都有它的報廢期，在2003年，它還擁有著無窮的活力，甚至擁有一定的讚譽。

    對於政府而言，大量的交易提高了市場的活力，增加了經濟流動性；對於交易所而言，高頻交易增強了他們與其他交易所的競爭；對於其他的交易商而言，高頻交易彌補了雙方的價差，降低了成本支出；對於高頻交易商而言，賺錢顧不得辛苦。

    為了吸引高頻交易商進入自己的交易所，包括紐交所在內的各大股票交易所，還給與他們回扣——從時間節點上來講，應該是股票交易所的回扣，催生了高頻交易商，而後者又促使前者給予越來越多的回扣。

    作為世界最大的交易所，紐交所的回扣數字是每100股13美分，而cbsx（芝加哥期權交易所股票交易分所）的回扣則高達19美分。

    在政府叫停之前，諸如getco這樣每天進行15億股的大型交易商，哪怕沒有從市場上賺到錢，它的回扣數字也會超過百萬美金。

    甚至那些軟體企業，電腦企業，也都加入到了高頻交易商的陣營中來，他們向各大銀行，各個基金廣泛的推銷其產品。

    所以，陳易隨便在網上一搜，就看到了數十家提供相應軟體外包的服務商，選其中有名的接洽一番，立刻得到了熱情的接待，甚至有兩三家想要派接洽工程師上門服務。

    驚訝之余，陳易不免考慮的更全面。

    他先找老媽要了一個下屬基金會的牌子——僅僅是一個名號，然後才循著有法國分公司的問了過去。

    大型軟體外包利潤豐厚，各家公司的積極程度自然與之成正比，陳易先是電話邀約了幾家公司，最後初步選定了分公司眾多的信必優。

    這是一家美國較大的軟體服務外包公司，之所以看重他們，除了其有能力完成超級電腦軟體的改造任務之外，還在於他們能接受相對苛刻的條件——例如絕對的保密條款，以及較長時間的分期延後付款。

    雖然很多歐洲和亞洲公司，也能提供相類似的條款，但考慮到對合同的遵守程度，陳易的選擇自然有所偏向。

    電話聯繫之後，又約定了在巴黎見面，陳易繼續處理高考一應事務，同時不免與老同學們聊聊天。

    主要則是確定羅小山一切安好。

    這些做完，已是三天之後。

    陳易懶洋洋的趕了個早，在12點左右起床，在14點吃掉了香噴噴的早餐，然後拿著錢上街掃貨。

    他的主要目標是香水和天然植物香精，這些東西價格不菲，但重量較輕，儘管性價比遜於紙張，可在時間效率上卻有勝出。

    整整採買了一皮箱的瓶瓶罐罐，陳易在一群女孩子羨慕的眼光中出門，前往市郊的紙品超市。

    超市的何老闆，早就熟悉了這位陳家的年輕人，見到他就笑呵呵的道：“這次是要點新鮮的，還是原樣再來一份？”

    “這次要找你研究研究了。”陳易說著，拿出一個小本。

    他每次前往聖奇奧王國，都會記錄購買的紙張，以及紙張最終的分級，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記錄，他自己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但這些規律終究是較為淺顯的規律，不是確定的原理。隨著他對卷軸和藥水的消耗量越來越大，他不光是想要提高紙張的購買力，還想要提高聖奇奧王國的實力。

    就像是蒂莫西所說的那樣，聖奇奧王國在那片魔法大陸上，並非是最強的國家，他們有敵人，他們的交易受限，他們的國境被封鎖。

    如果再想獲得技能複製那樣的珍惜卷軸，除了等待好運之外，增加他們的戰爭潛力是不錯的選擇。

    “我看看。”何老闆習慣了陳易各種奇怪的要求，翻著天書似的看那小本。

    “最前面是購買時間，之後是名稱，在後是它的分級。分級是我定的，您看看能找出什麼規則，或者原理不。”

    何老闆聽他這麼一說，小本是看明白了，話卻完全理解不能。

    他苦著臉道：“小陳先生，您莫不是想要自創一種紙張分級出來？”

    “反正就按我的這種來，您看看需要什麼價格，多長時間能弄出來？”陳易根本不解釋，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人多了。給老闆10顆腦袋，他能想到邪教組織就算是極限了。

    “這個……”聽說有錢賺，何老闆一咬牙，道：“看在老顧客的面子上，1萬塊，我幫您自創個分級出來。”

    陳易直接掏了一疊現金給他，然後又拿出一疊放在自己這邊，道：“晚飯前搞定，再加一疊。”

    “稍等我查些書。”老闆一天的利潤絕對沒有1萬塊，這下再無遲疑。

    一會的功夫，何老闆搬出了數本冊子，攤開在櫃檯上，一個個抄下來對比。

    雖然有些貪財，但這老闆本人，倒是有些真才實學，懂得不少紙張方面的東西。

    陳易拿記錄來他這裏，也是看重了其購買的幾台設備——在生意人裏，能花錢投在這裏，就很不容易了。

    郊區的紙品超市，做的是批發生意，來的人遠沒有普通超市多。數百平米的空間裏，就聽見嘩嘩的翻書聲。

    陳易在裏面瞎轉著，一陣摸摸這個，一陣揉揉那個，心裏胡思亂想著：要是蒂莫西等人來到了這裏，指不定得跪下念叨些什麼。

    何老闆忽然“咦”的一聲。

    “怎麼了？”陳易像是燒了尾巴的老鼠似的，嗖的跑到了櫃檯前。

    只見何老闆就舔著嘴唇道：“你這分類，還真有點意思。”

    “說說看？”

    “首先，你表明為0的，那都是些糟紙，而且化學物添加等等都特別多，也不一定是用什麼紙漿做的，木漿竹漿草漿亂七八糟。”何老闆說著在桌面上點了點，道：“你分類在1到3的呢，化學原料什麼的就少了，一般都是單一的紙漿，或者竹漿，或者木漿，草漿還是比較少。這4到6的，就需要查書了。”

    “嗯嗯，你說。”陳易虔誠的像朝拜似的。

    “4到6的數量少，我細看了一下，木料纖維竟然是純的。”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用同一種樹做的，而且工藝不錯。”

    陳易不理解的道：“所有紙的‘木料纖維’不都應該是一樣的？就是木質纖維唄。”

    “當然不會是一樣的。”何老闆微微搖頭，道：“工廠不管是買的木漿，還是自己制的木漿，都是好多種樹混在一起的，要是小作坊在市場上隨便買原料，或者用邊角料加工，產地從加拿大到印尼都不奇怪。另外你要注意，我們常說的闊葉林木漿，針葉林木漿，是包括了無數小類的，像是櫟樹的、山毛櫸的、樺樹的，每類還能分類。你的這些表明456的紙，差不多都是單一的種類了，比如全是樺樹的。”

    “那7級呢？”

    “也許是同一顆樹做的？”何老闆說完，見陳易認真的樣子，不得不擺手道：“我開玩笑的。我看啊，還是做紙的木頭好。”

    好紙的概念實在是太過於寬廣，陳易瞪大了眼睛又問。

    何老闆乾脆當自己在教導學生一般，仔細的說了一遍。

    其實弄明白了也簡單，在製作紙張的原料裏，生長年份短的原料，價格自然最便宜。例如草漿就廉於竹漿，後者又廉於木漿。

    在木漿中，闊葉林生長的更快，纖維的緻密程度又遜於針葉林。不過在大多數原料工廠，受限於資源分佈，他們不會浪費時間，將相同的樹分揀出來丟進機器，而是將之一股腦的丟進去。

    何老闆的進貨管道較廣，其中一些紙來自小工廠，反而原料較容易準備，相對較純。

    而那些能製作卷軸的紙，首先都是較純粹的紙，其次是木質纖維較多的紙——用簡單的理解來看，就是單一的生長年份較長的紙。

    搞明白了這一點，陳易再聽什麼歐洲樺木，黑櫻桃木，櫸木或者馬尾松，就順耳的多了。

    一邊彈著紙，陳易一邊道：“何老闆，那麻煩您，再給我準備些純的好紙，我全部帶走。”

    “陳少爺。”何老闆胖胖的臉扭曲了，半開玩笑的道：“小廠產的紙也分三六九等的，我真不知道它們的用料啊，您標注的數位不也是，有幾張運氣好，原料湊到一起了……”

    生產紙張的時候，原料木漿動輒是以船為單位進口的，誰能保證每張紙都用相同的材料，甚至是純的某種木料。事實上，稍便宜一點的紙，都不一定會用木漿，添加各種化合物更是應有之意。

    陳易偏著腦袋想了想，似乎的確如此。

    但他有新的解決方案，即刻笑道：“何老闆，那用您在後院的儀器，幫我把這些紙全部過一遍，純的好的，您的就給分出來，到時候我用正常價格的10倍來買如何？另外，和您進貨的工廠商量一下，專門生產一批。”

    何老闆的苦笑登時僵硬了，頭搖像是三年一般，道：“小陳先生，這真是做不到，不說浪費儀器的話，光是時間就耗不起，一批貨讓您等半年，您幹嗎？”

    “那就測成批的貨，每刀都要有4－6的。”陳易豎起四根手指道：“四倍的價錢。”

    “好。”看在價錢的份上，何老闆說完還是笑了出來。

    ……

    志鳥豚：今日第二更，結結實實的3500字。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一章 5萬億次電腦

    還是買了一整箱所謂的好紙，等到晚上10點左右，陳易拎著兩個箱子和一個空包來到了地鐵站。

    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按時進入地鐵，他馬上來到了第二節車廂，然後背上空包，再將兩個箱子丟在地上。

    中國的香水價格便宜，但在聖奇奧王國是否好用，還需要再對比一番法國人的貨，才能做出結論。

    輕輕鬆松的幾分鐘後，地鐵穩穩地停靠在了巴黎站。

    陳易抬頭看看頂上的標識，不禁想，假如真的有一個文明，能將這樣的地鐵作為日常交通工具，那將是多發達的文明？

    推門而出，仍然是艾菲爾鐵塔下的電話亭。今天的天氣很好，遊人似乎也增加了不少，能見到許多黃皮膚的中國人，或者黃皮膚的東洋人。不過在如此廣闊的空間中，少有人能注意到某個電話亭中的人來人往。

    同樣免不了的還有遊覽車。巴黎的計程車異常昂貴，收費標準多樣，並伴隨著各種霸王條款。例如2歐元的起步費，卻要求6歐元的最低消費，除此以外，不同地區上車的價格亦不同，如此等等，使得初到巴黎的人，寧願選擇各種准公共交通，而非出租。

    陳易屬於不在乎這些的人，他像是個普通的背包客那樣，在周圍轉悠了一會，繼而另找了一個投幣電話亭，打給上次見過面的雷蒙。

    法國男人聽到中國話簡直歡喜瘋了，他邊聽邊記，罷了主動道：“我去接您吧，路上還可以給您做導遊。”

    陳易沉吟了一下，拒絕道：“你準備好我要的東西，我馬上到。”

    說完，就掛上電話，出門招手。

    雷蒙殷切的登在商場門口，像是等待男人回來的小三，滿肚子的話想要說出來。

    陳易趕時間，沒理他的招呼，見面劈頭就是一堆話。“全部要自然環保的，種類寫明白沒有？”

    “都準備好了，這是法文和中文的翻譯。”雷蒙遞給陳易匆匆寫就的紙，上面的中文一塌糊塗，錯字別字亂起八糟，有些地方不得不用英文標注，形成獨特的風格。

    陳易粗略的看了一圈，有名的香奈兒之類的尚能看的出來，剩下的就抓瞎了。法文沒有宣傳中的好，法語也沒有宣傳中的好聽。

    雷蒙在那裏解釋道：“您點名要詩情有20瓶，香奈兒有10瓶，其他的按照您的要求，我各樣準備了10瓶，都是相當不錯的禮品，送給女人，嘿嘿，效果一定好……”

    他心裏還在想，得多少女人才用得完這麼多香水。中國人果然富有。

    “詩情”和香奈兒一樣，在聖奇奧帝國被評斷為5級元素基質，價值2萬餘金幣，比5級卷軸用紙要高許多。

    當然，它的價格是一張紙的萬倍以上，奈何紙張有很大的運氣成分，而香水則完全不會有此問題。大約是精心細緻的生產，造成的標準品質，只要是非合成的香水，至少是有等級評價的。

    在魔法大陸，元素基質能夠提高法師對元素的親和力，塗抹全身之後，其魔法威力能按百分比上升，5級元素基質至少能上升五成成以上。

    陳易花大家錢購買，除了兌換他們的物資之外，未嘗沒有扶持的意思。

    不一定要讓聖奇奧王國統一大陸，但至少要讓他們有資格轉守為攻，如此才有能力搶奪他想要的東西。

    想起技能複製卷軸的強力，陳易對此頗為重視的又問道：“香料都放在哪里了？”

    雷蒙獻媚的道：“都放在這個箱子裏，我想您一個人拿那麼多東西，恐怕會有所不便，所以自作主張，從店裏取了箱子……”

    “都給我吧。”陳易無所謂的掏出信用卡給他。雖然從理論上講，銀行可以據此查到他的消費記錄，但卻沒有多少實際意義，有太多的解釋可說。中國的信用卡制度也遠沒有美國人的嚴謹。

    雷蒙幸福的回商場刷卡，心中默念：“聖母瑪利亞”，這次的提成不知能在阿姆斯特丹住幾天，那些小妞還不得舒服死。

    待雷蒙回轉，陳易也聯繫好了信必優公司，他們洽談人員簡直是風馳電掣而來，與普通法國人截然不同。

    “雷蒙，我要去見幾個人，沒帶翻譯，你陪我去如何？”陳易將箱子提了起來，同時邀請道。

    人近中年的雷蒙，看起來頗有些生意人的樣子。而且陳易的確需要一名翻譯，用英語和法國人談生意，想必效率低下，而且他的水準也不足以堅持一次專業性的會議。

    沒有生活壓力的外國人，往往能夠憑藉一時的喜好，去學習一種語言。他們無須考慮其對工作是否有用，未來是否應用廣泛。歐洲諸國尤其如此，掌握兩到三門語言，是常有的事，亞洲各種語系，往往能激起歐洲人的興趣，只是堅持下來的並不多。

    雷蒙顯然有不錯的的語言天賦，他的中文語調普通，但咬字頗為清楚，僅此一點，已足以在中國較大的城市生活。

    他當然很樂意與大客戶牽上關係，滿臉笑容的說“樂意之至”，接著就開始用中文笑道：“這次坐我的車吧，新買的寶馬，性能不錯。”

    新入手的寶馬果然不錯，在巴黎公路上幾乎沒什麼顛簸。雷蒙得意的說起自己的如何拼命賺錢，還掉車款的故事，5分鐘後才想起來問道：“陳先生，咱們去哪？”

    “布裏斯多。”陳易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這是他早先定到的。

    雷蒙頓時精神了，大聲道：“這可是巴黎出名的豪華酒店，我記得戴安娜王妃說，布裏斯多是她最愛的酒店。”

    此時此刻，他的法式中文倒真的像唱歌。

    陳易淡定的一笑，道：“只是為了找個有會議室的。”

    雷蒙繼續發揮他推銷員的特長，絮絮叨叨的說起了布裏斯蒂30個不重樣的套房，還有走廊裏的知名設計師小樣，總統套房的土耳其浴，世界頂級的早餐餐廳。好久道：“您訂的是什麼房間？”

    “商務套房，有一個會議室的那種。”陳易聳聳肩，繼而道：“你若是表現好的話，我離開時可以把房間留給你一天。”

    “真的？”

    商務套房是僅次於總統套房的房間，預定簡單，佈置奢華。

    “費用我來支付，算是你做翻譯的報酬。”陳易肯定的道。

    意外驚喜讓雷蒙高興壞了。他的收入不低，但能用於奢侈消費的可不多。

    在布裏斯多酒店見面果然是個好主意。

    信必優看到見面的位址，立刻將洽談工程師從一名加到了三名，擺明瞭勢在必得的架勢。

    商務套房同樣給力，這裏的所有裝潢和裝飾，每年都會變化，給人的印象僅次於1998美金的價格。總統套房需要預定，數量有限，商人住的較少，大都是喜歡炫耀的娛樂界較多使用。

    雷蒙在人來了之後，立刻表現出了專業的演員水準，兩名洽談工程師不疑有他，解釋的愈發有力。

    倒是陳易，沉吟片刻，又提出問題道：“我公司手上的電腦較為特別，先前我也告訴過你們，不適合當面安裝，這方面，你們的處理方式是？”

    “我們可以在虛擬機上完成所有的工作，到時候你們安裝即可。”法國工程師答的很快。

    雷蒙費了半天勁翻譯過來，陳易又進入思考狀態。

    在他的印象裏，小妹似乎是較為熟悉超級電腦的。就算是告訴她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也是可以放心的，說不定還會再引起一輪崇拜。但就怕安裝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

    不過，超級電腦的管理員許可權異常強大，哪怕是系統資料都能夠隱瞞不報，從好的方向想，賺錢哪里有沒風險的。

    至多損失了海妖的控制權罷了。

    三位工程師靜靜的等著，一直到陳易下意識喝水的時候，才有人插話道：“陳先生，您是否能告知我們，超級電腦的具體參數，例如計算速度等？”

    世界各地有的是超級電腦，很多國家就算不能自製，也有的是錢購買。IBM靠它不知吃了多少年。

    陳易毫不擔心的道：“超過5萬億次。”

    忽然之間，房間裏靜了下來。

    三名工程師張嘴結舌，屏息凝視，竟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5萬億次，那豈不是要進入世界超級電腦百強了？

    別說是普通的企業，就算是各強國的軍事主機，能用上500強的超級電腦就算不錯了。要不是眼前豪華的不像樣子的套房，以及副總裁殷切的吩咐，三人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轉身走人。

    陳易一臉無辜，仿佛吃錯了羊的老虎。

    海妖可是有能力競爭世界10強的變態級電腦。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閃電交易”敲定

    天大地大，客戶最大。

    一個好的洽談工程師，要有僧侶的精神——首先能割肉飼鷹，哪怕要獻身也在所不辭；其次能四大皆空，除合同之外什麼都不理；繼而要能做苦行僧，勇敢的虐待自己和客戶；最後才是能做一名真正的和尚，除了伸手要錢，什麼都不管。

    經過持續的交流和漫談，以及雷蒙艱苦卓越的翻譯，雙方終於搞定了基礎問題。

    接下來的問題已非單獨能夠解決的了，他再次後悔沒有帶來小妹，想想乾脆道：“我們下次見面約在江寧見面如何？來巴黎一次不容易。”

    他來是非常容易，帶小妹來就太難了。

    三人自無不可，其中領頭的左看看右看看，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堆“中國威脅論”。

    他不是真的害怕中國，他只是覺得，陳易怎麼看怎麼像是政府代表。

    若不是中國政府，何至於花大價錢藏頭露尾，若不是中國政府，何至於住在豪華酒店，卻請一個蹩腳的翻譯，若不是中國政府，還有哪個公司能瞞著全世界拿出一台5萬億次的電腦。

    這廝想著想著，竟然興奮起來，仿佛已經做成了生意。他的心中滿懷著對茫茫多的中國人民的憧憬，對茫茫多的中國人民幣的憧憬。

    他的雙眼看到的全是各種紙鈔，紅的綠的紫的黑的，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忽然道：“陳先生，其實我們對大客戶，也就是擁有1萬億次電腦的客戶，可以提供一些特別的服務。”

    “有多特別？”

    “不僅能夠高頻交易，而且能夠閃電交易。”他說著自己興奮起來。

    “這得你解釋一下了。”有了在聖奇奧王國的經驗，陳易只以上位者的姿態詢問，儘管不懂行，卻並不顯的弱勢。

    領頭舔舔嘴唇，道：“閃電交易需要超級電腦，直接連接支援該業務的交易所，同步對交易所的資料進行分析。您知道，不管是紐交所還是芝加哥交易所，他們的電腦設備都不是最先進的，在此基礎上，我們用比他們更先進的電腦，就能夠在散戶之前0.3秒，率先看到交易情況。然後，比散戶快千分之三秒判斷出市場的瞬間走勢，從而率先建倉。”

    陳易聽的目瞪口呆，道：“這不是作弊嗎？”

    “您是可以作弊的人。”法國人笑呵呵的一拍手，道：“在閃電交易的基礎上，我們只要在大單買多前買多，在大單賣空前賣空，不止穩定收益，而且利潤數倍於高頻交易。”

    陳易真的是說不出話來，這等於是面對整個市場的老鼠倉，而且建倉建的光明正大。

    “這套系統多少錢？”陳易不禁問道。

    “根據您的系統不同，700萬美金到2500萬美金不同。”信必優的新報價，是高頻交易軟體的數倍以上，同樣是暴利。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陳易皺皺眉頭，道：“我要在軟體售出3個月後，支付你們的報酬。”

    領頭的否定道：“您若是不放心，可以保留一筆尾款……”

    “這偏離了我前面的要求。”陳易馬上反駁道：“若是你們不能承擔，那我只能換其他的公司了。”

    “如果是高頻交易的軟體設計，當然沒有問題，但如果是閃電交易……”

    “沒有區別，對我來說。”陳易攤開手道：“你們必須做一個決定。交易方式既定，我是不能修改的。”

    他僅僅是換了一個說法而已，但在領頭的聽來，卻是其上面有人。

    這反而讓人容易理解，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看起來如此年輕的負責人，實在不像是能擁有超級電腦的人，更別說是5萬億次的高級貨。但若換成中國政府，或者是中國政府官員的子弟，那一切似乎都很自然。

    拉一個大客戶的成本，總是超過經營小客戶的。領頭的又退讓一步道：“三分之一的尾款，我們保證軟體的品質。”

    “你們本來就應該保證軟體的品質。”陳易說著起身道：“具體的報價，到江寧交給我吧，付款方式仍然是延續先前的模式。你們做不做？”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而信必優的先生們也沒有多少選擇的空間。

    就像陳易說的那樣，他們不敢答應的條件，總有更勇猛的公司答應。尤其是這種常用的專屬軟體，只需要簡單的修改就能上陣，成本低廉而售價高昂。哪怕是延後付款，上峰也是不願意放棄的。

    領頭者歎了口氣，道：“那麼按照我們先前所說的，首付款問題……”

    “100萬美金的首付款，運行測試1周後，補足到三分之一，三個月後補足到三分之二，尾款我們再談。”陳易早前提出的條件就非常苛刻，許多小公司不敢接盤就是擔心被其拖垮。不過在如今的經濟環境下，很少有公司痛快付錢的。

    送走猶豫不絕的三個人。陳易拒絕了雷蒙的車，將房子留給他，自己搬著箱子回了地鐵。

    聖奇奧王國。

    堪比摩天大樓的巨型建築中，人數再次增加。蒂莫西略有倦容，可是神情振奮。

    對他來說，與其祈禱神的眷顧，不如期待大師的來臨。或許，將大師當作神的使者，是既可以滿足宗教又能滿足現實的想法。

    “陳大師。”

    “大師……”

    陳易習慣的笑笑，將旅行箱給拖了出來，一共三個箱子，兩個來自江寧，兩個來自巴黎，最後的包內裝著一些小東西。來自巴黎的箱子上還有LV的標誌，昭示著它特別的出身。可惜聖奇奧王國的先生們，是不在乎品牌的。

    “都是你們的。”他很大氣的揮揮手。

    蒂莫西眼中全是箱子，現在若有美女在旁，亦會被棄之如履——以他的年紀，美女大約也就是眼球作用了。

    兩個老頭子不顧年老體弱，上去就將箱子接了過來。看他們手臂沉穩的動作，陳易猜測都用了力量卷軸之類的東西。

    晶屏懸浮而來，不易察覺的閃爍了兩下。

    蒂莫西驚喜的看著半人高的巨大箱子，心臟砰砰的跳了起來。

    王國是如此虛弱，而大師正是最大的希望。

    事實上，陳易也沒有讓他們浪費感情。

    分類術用出，竟有泰半物品飄在了空中，又有四分之一在黃色以上。那意味著4級以上的卷軸材料，或者是相應等級的元素基質，都是能在正面戰場上發揮效用的高級貨。

    剩下的二三級小卷軸紙，飄滿了紅色區域，雖然沒有九級或者八級的高階卷軸紙出現，七級的卻有8張，已是先前的數倍之多，且仍可以作為戰略資源使用。

    陳易反而有些奇怪，看起來法師們的規則並非是簡單的純木紙漿，原本被他看好的許多紙，都被歸在了紅色的三級下分類中。

    新買的香精處在紅色區間的較多，但最吸引人的仍是飄在黃綠交界處的6級或7級材料。

    蒂莫西刺激的大腿拼命的抖。21年前他最後一次和小姑娘在床上做遊戲，都沒有如此的激動。

    “全部價值為682萬枚金幣。”一名小法師仔細算了兩遍，前來報告：“七級卷軸材料8張，6級卷軸材料17張，5級多元素基質52，每瓶2萬金幣，5級單元素基質，每罐12萬金幣……”

    所謂的單元素基質，正是陳易購買的部分香精和香料，一罐有足足5公升。

    蒂莫西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有多少東西將被換走，他高興的鬍子都翹了起來，少有的急躁的道：“陳大師，之前我們討論過的聖騎士，葛籣德勒先生，此刻就在外面，您若有鍛煉方面的問題，他有不少秘技。”

    “那快請他進來吧。”陳易眯起了眼睛，聖騎士，聽起來就很拉風很強悍的名字。

    蒂莫西猶在那裏介紹：“葛籣德勒聖騎士，是聖奇奧王國的騎士軍總訓導，同時是王國四大聖騎士之一。如果要鍛煉身體強度的話，他是最恰當的人選。”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三章 鍛煉體術

    法師塔的上層大的仿佛一塊平原。

    在數百米高的雕像的對比下，葛籣德勒聖騎士遠遠的走進來，幾乎只有一個小黑點。

    就在此時，陳易和蒂莫西面前的晶屏同時閃亮了一下。

    “低級訓練，每小時120枚金幣，聖騎士導師追加1000枚。中級訓練，每小時3000金幣，高級訓練，每小時2萬枚……”

    陳易不禁皺眉，這訓練竟然還是收費的。

    蒂莫西尷尬的瞪大眼睛，趕緊解釋道：“陳大師，我並不知道有此要求。”

    “希望聖騎士先生能令人滿意。”陳易實質上並不在乎幾千枚金幣的支出，以後他所能取得的金幣數額肯定會越來越多，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目前僅僅有“低級訓練”的標識亮著，陳易自然而然的點上去，晶屏竟然再次閃爍了起來。

    “又怎麼回事？”在這種時候，他分外的討厭驚喜。

    果然是個驚喜。

    蒂莫西用開心的語調道：“大師，晶屏中剛剛出現的落涕神油，能夠增強人體對外界環境的感應，塗抹全身有健體強身的作用，增加鍛煉的效果，這是騎士們最喜歡的東西。”

    他說著揮揮手，讓下麵的人去準備。

    陳易聽音，只覺得是“印度神油”，心中忐忑：莫非此油還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點開晶屏去看，果然有新的“落涕神油”，1級的價格為1200枚金幣，3級則為5000枚，與精力回復藥水相當。

    “喳喳”的盔甲聲終於出現在耳邊，聖騎士穿著鮮亮的板甲直面而來。只見他左手按劍，腰中夾著頭盔，足有2米的身高挺立如松，虎背熊腰，無論正面側面，均有三四個模特的粗細，可仔細看來，又覺得頗為協調。

    醬紅色的臉更像是高原反應，葛籣德勒雙眼直視前方，“嗵嗵嗵”的走到了近前。

    法師塔的最中心。

    整個王國最神秘之處。

    “大師。”桑德向陳易鞠躬，道：“這位就是葛籣德勒聖騎士閣下。”

    蒂莫西向聖騎士低頭示意，並道：“閣下，這位是大師。”

    葛籣德勒沒有時間去奇怪地鐵，眼見蒂莫西都是如此鄭重，他也認真的行禮呼道：“大師。”

    他如同授勳一般，微微低著頭。

    “從今天起，請聖騎士閣下協助大師，參悟武學。”蒂莫西說的很委婉，且沒有給聖騎士單獨說話的機會。

    “麻煩聖騎士閣下了。”陳易仰首向壯碩的葛籣德勒笑了笑，在學校，他一米八的身高鶴立雞群，但兩個人面對面，卻像是藏獒蹲在獅子面前。

    國外的練塊男要是見到了你，不得興奮死掉！

    陳易瞅著對方脖頸上的肌肉，嘖嘖讚歎。

    “大師？”葛籣德勒聽到部分喃喃自語，卻不明白。

    陳易連連搖手，換了個句子道：“聖騎士的鍛煉，是武功嗎？”

    晶屏準確的翻譯。

    “是武學。”聖騎士鄭重的回到道：“溝通世界，聯接魔網，領悟自然，最終構建自己的魔網。”

    聽他說的複雜，陳易猶豫著道：“那個聯接魔網什麼的，是一定要做的？”

    “魔網與法師們使用的魔網是一樣的。”蒂莫西出聲解釋了一句，又道：“聖騎士的武學，與那些普通軍士截然不同，歷史上，有許多著名的聖騎士，他們能夠掌握魔網的本源力量，從而煥發出極其強悍的戰鬥力。”

    大魔法師與大師說話時。桑德紅袍特意在葛籣德勒耳邊道：“閣下，您今天在法師塔中所見所聞所想，都是王國最重要的機密，一生不得透漏。”

    “我明白。”聖騎士是僅次於大魔法師和皇室的存在，在民間的聲望更高。葛籣德勒教導過王子公主，教導過將軍校尉，也教導過法師文官，有充足的經驗，此刻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易道：“大師，從頭開始的話，要先學習體術。”

    “體術？”

    “體術主要是打熬身體，讓身體適應各種各樣的動作，增加力量和敏捷，承受魔法打擊。”葛籣德勒有一些軍人的雷厲風行，轉瞬道：“您的身體欣長，骨頭結實，肌肉略少，基礎不錯，但尚需追加鍛煉。請您跟我從第一式做起。”

    他說著，雙腿微微彎曲，兩手平展，做了一個類似馬步加罰站的動作，然後微微搖動腰部。

    千錘百煉的體術動作，是聖奇奧人夢寐以求的技巧，法師們悄然退走，唯有蒂莫西和另一名紅袍法師留了下來，桑德負責清場工作。

    堪比廣場的法師塔頂層，至此空蕩蕩的就剩下四個人。

    “現在就學啊。”陳易有些彆扭的搖動腰胯，在地鐵裏做了起來。“請大師盡最大力量晃動，腰力是體術的基礎，人的任何動作，都要靠腰部發力。”葛籣德勒說著，使勁的讓屁股轉圈。

    巨大的身軀，看起來像是棕熊晃呼啦圈。

    他們在做動作的時候，陳易面前的晶屏，微微跳動了起來。

    1120枚金幣從賬上自動劃走了。

    接著是第二次劃走。

    第三次劃走。

    陳易累的汗流浹背，在三個小時裏，葛籣德勒一共教了他三式，然後就是反反復複的練習，每次10分鐘左右再換另一種。

    在他看來，體術更像是普通的體育鍛煉，除了時間更久，強度更大之外，與學校的熱身運動沒有太大的區別。

    聖騎士大人仍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他板正著臉，看陳易將第三組動作完成，然後道：“大師，請跟著我繼續做第一式。”

    竟然是又要一輪。

    陳易有心想要停止，但面子上又過不去。自己怎麼說都是人家口中的大師，怎能落到求饒放水的田地。

    蒂莫西抽了個空子，回到了法師塔的另一端，開始處理事務。而桑德就在近前等著，倒是一點都不急。

    地鐵一點要開動的意思都沒有，陳易很快感到疲勞消失，然後又是新的一輪疲勞。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開頭道：“不需要先使用那什麼印度神油嗎？”

    “神油在你活動開身體之後，再用不遲。”

    “活動開身體？”陳易嘴都險些咧到脖子後面，這都四五個小時了，那等鍛煉是什麼時候？

    聖騎士的表情嚴肅的像是少先隊員作報告，顯然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陳易一見之下，乾脆豁出去了，雙眼一閉，任君蹂躪。

    總算是又一個小時後，葛籣德勒笑了一聲，道：“大師辛苦了，可以休息一陣了。”

    陳易強忍著才沒直接坐在地上。

    他向旁邊挪了挪，癱倒在門旁的座椅上，真是一動都不想動。

    眼前的地板一晃而過，陳易心有所感，猛的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地鐵寬了許多。

    怪不得適才怎麼動都沒撞到過東西。

    聖騎士小口的喝著水，一會兒道：“大師，休息好了之後，請在身上塗上落涕神油，我們開始正式練習。”

    陳易心下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真是活該找罪受。

    他乾脆問道：“聖騎士閣下，這個練習要持續多長時間，會有什麼效果呢？”

    葛籣德勒想了一下，道：“以目前看來，持續練習30個小時是恰當的。長期鍛煉，應該能達到的目標……”

    30個小時！陳易總算是沒直接喊出來。他是真累了，平日裏再辛苦，那也有個限度，哪里像是現在，簡直是無極限運動，仿佛要把自己搞成特種兵一樣。

    好在他還記得，聖奇奧王國與地球有著3倍左右的時間差，這樣鍛煉結束，倒正好是一個晚上。他接著又問道：“多久算是長期？”

    “三個月到6個月是長期。若以1個月的短期來看，您的速度將提高，力量將增大，敏捷將有所增益。長期才能提高自身的魔法抗性，或者對魔法的親和力，1年以上，將有機會感應到魔網。僅僅是感應。”聖騎士聲音平靜，說的卻很詳細。

    聽起來比體育運動好不少。陳易無奈，轉去角落裏換衣服，塗神油去了。

    八尺大漢葛籣德勒，安靜的等待著塗油歸來的他。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海妖”的籠頭

    整整一夜，30個小時，陳易被葛籣德勒操練的好像橡膠娃娃，渾身疲乏，渾身傷痛，宛若自高樓掉下來一般。

    最慘的是沒人逼他這樣做，是他為了不丟了大師的面子，強迫自己這樣做。

    如此一來，所消耗的精力自然數倍於被動狀態。

    從好的方面講，這樣的效果也會更好，僅僅30個小時的鍛煉，已讓陳易久不運動的身體感覺到了增強的柔韌性——整個晚上都在被揉捏成各種形狀，沒有任何理由不增強。

    最特別的是，塗油之後的身體，並不會感覺到明顯的疲勞，否則的話，正常人哪能一連運動30個小時。

    結束之後的感覺，更像是參加了一場激烈的球賽，或者半天的逛街旅程。並無精疲力竭的難受。

    地鐵緩緩抵達江寧。

    陳易低著頭，強拖著皮箱，想要如晚上一般，蒙混過關。

    然而，從地鐵中走出的一瞬間，人聲鼎沸的景象，卻險些讓他把牙吞到肚子裏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趕集似的從他面前經過，職業套裙和黑絲，西裝和夾克，襯衫和T恤，或大或小的皮包布包和箱包，將他結結實實的堵在月臺中央，流淌的人群令人身不由己的移動。

    更多的人要麼神色匆匆，要麼低頭看報玩手機，竟沒有一個閒人模樣的。

    “先生，請讓一讓。”

    陳易一回頭，自己身後竟然真的有一輛地鐵。而他就像是普通的乘客那樣，從地鐵上“走”了出來，還傻呼呼的站在門口。

    早晨8點。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陳易背著一個大包，提著兩個皮箱，不算是普通，但也不算顯眼。

    大多數人甚至懶得瞄他一下。

    身後，正常的地鐵內塞的滿滿當當都是人，仿佛運往工廠的罐頭，眾人的表情平靜而安寧，私底下盡力尋找著讓自己舒服的體位。

    陳易略有緊張的走出地鐵站，方才長長的舒了個懶腰，心想：回家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覺。

    一邊想，他還一邊從背包中掏出個精力回復藥水來喝。

    金幣多了也有苦惱，看看蒂莫西先生在發現他不能用完數百萬金幣時，那幽怨的目光，看看小法師們渴望的眼神，他怎能不盡心盡力的，投入全部力量，將卷軸和藥水用光呢。

    對於聖奇奧王國來說，只要有卷軸材料，只要有元素基質，只要有淵源不斷的資源，又哪里在乎一點點低階的成品卷軸和藥水。僅僅是十多次的交易，就讓他們嘗到了數千年都未曾有過的物資充裕的甜頭，對於一心想要重塑帝國輝煌的法師們來說，大師簡直就如魔網一般可愛。

    沉重的箱子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音，陳易叼著精力回復藥水，慢吞吞的回到家，優哉遊哉的將東西放入車庫，坐在沙發上就懶得起來，之後更是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多久，小妹一驚一乍的將之喊了起來：“二哥，你在哪里買的飲料？這麼精緻的瓶子。”

    陳易抬眼一看，可不是自己丟在桌面上的精力回復藥水，10金幣成本的玻璃瓶，國家級的匠師精心打造，能不精緻嘛。

    瓶子裏的藥水早就喝完了，陳易倒不擔心，只是半坐起來，道：“你怎麼又翹課了？寄宿生做成你這樣，也算是舒服了。”

    “哪里舒服了，學校的破電腦太爛，用老師的又被禁止，我是沒辦法才出來的。”

    “誰都不知道？”他的印象裏，江寧女校的制度可是頗為嚴格的。

    “然後我就破解了學校的考勤，給自己做了一個走生的門卡。”陳容熙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全然是陳述句。

    陳易感慨萬千，道：“我上學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做駭客，有這種便利。你乾脆給大哥做個，他以後連早操都不用去了。”

    “大哥非得把我的也沒收了不可。”小妹呵呵的笑了起來，稍停，又神秘兮兮的道：“二哥，你先前用的那台特別強的肉雞，還在手上嗎？”

    陳易馬上想到她曾經說過的遊戲平臺，警醒的道：“你又打浮山的主意？”

    陳容熙扭捏的道：“人家做了江甯大學電腦協會的常務副社長，那自然要拿出點成績來，浮山遊戲平臺可是我的上任宣言。”

    “名頭越長越不值錢。”陳易歎了口氣，道：“你看看馬克思，人家最多說卡爾馬克思，說革命導師什麼的都是土冒。還有，前面連太祖兩個字都省了。你的社長是副不說，還得加上常務……”

    “常務才大。二哥……”陳容熙開始抓住他的胳膊搖了。

    陳易拍拍她的手，輕鬆的道：“我告訴你，我那個肉雞，不是普通的雞，給你用用可以，但你怎麼保證不被人家發現？比如全速運轉之類的。”

    小妹懷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要是有管理權，怎麼欺負他們都行，所有的參數都得有許可權才能看到，我們把參數給改了不就行了。怕就怕他們硬體裝的少，那是想用也用不了。”

    “那安裝軟體呢？能藏起來嗎？”陳易已經是在為自己的閃電交易軟體在詢問了。

    “不算太難，但大型伺服器接觸的少……”

    陳易打斷他的話，小聲道：“是超級電腦。”

    “真的！”小妹一臉驚喜，兩眼金星，同時不停的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對超級電腦實際不熟。”陳易一面上保險，一面道：“我可以讓你用一次，但首先得在我的監督下。其次，你要再幫我三次忙。”

    “用三次。”

    “用一次，幫三次。下次你再想用，我們再談。這可是超級電腦。”陳易對此很堅定。

    小妹沒辦法，委委屈屈的答應了，並道：“哪里有對超級電腦不熟的，能拿到超級電腦的管理員密碼的。你就是想找免費勞工。”

    陳易只笑不解釋。

    實話就是因為不被相信，才氣憤的自我流放的。

    不過，陳容熙沒兩分鐘，就從被剝削的壓力中解脫了出來，興奮的上竄下跳，口中不斷的喊“超級電腦，太不可思議了”。

    的確，哪怕超級電腦在全世界，像狗尾巴草一般的蔓延著，但民間就像是城市，哪里有它的蹤影，至於被黑掉做肉雞的超級電腦，那更是無法證實的傳說。。

    換成是有資歷的駭客兄弟，現在保准提出無數個問題，但小妹卻非常信任二哥，只將之當作一項值得崇拜的事蹟，拼命點頭道：“我最近仔細研究一下超級電腦的東西，不過還得要具體的資料。”

    “這個好辦，我弄一份說明文檔給你。”陳易說著就回房開了電腦。“海妖”內就存儲著高達數G的說明檔，那是為了給不熟悉使用的新人準備的。

    雖然是超級電腦中的高級品，但由於北美各學院都可以申請使用，所以“海妖”不僅要時時刻刻保持著滿負荷運轉，而且需要承受無數新手的虐待，就像是野窯子裏的頭牌，從出道之日起，就得被無數男男女女的大手按住。

    儘管美國政府如同窯子裏的老鴇，總是想盡辦法榨幹每個手下的利潤，但這的確是最符合經濟原理的方式。

    價值數億乃至十數億美金的研究和製造費用，最大化利用是必然的，而要想使之最大化，增加使用者的申請數量，從而挑選是既簡單又實際的做法。故而，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台超級電腦從安裝使用開始，就應當是永不停歇且最大符合運轉的——無論是製造者還是所有者，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希望的，如同老鴇希望她的姑娘們，最好是躺在床上，永不亂動一般。

    陳易動作很慢。

    他生疏的通過另兩台肉雞，將海妖上的文檔資料全部下載後，小妹已是兩眼望穿秋水，巴巴的弄到自己的筆記本上，立刻便看了起來。

    她看著看著，才好像想起什麼來著，突然道：“二哥，我前些天拿你的魔騎號玩，發現有個叫‘盛世薔薇’的女玩家找你哦。”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盛世薔薇

    女玩家向來是網游的支柱。

    畫面，遊戲性和女玩家得其一者，謂之“網遊”；得其二者謂之“好網遊”；得其三者謂之“神作”。至於什麼都沒有的，也就無所謂名字了。

    陳易的關注點不在女玩家身上，他倒是奇怪的看著小妹，道：“一個女玩家，你至於巴巴的來告訴我？”

    “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陳容熙說了一句，腿腳慢慢向後退去。

    陳易略一想，明白過來，道：“你是不是以我的名義，和她說了什麼？”

    “是有一點……”陳容熙吐吐舌頭，道：“她想找你做什麼測試，說是參加戰隊，我還沒有同意呢。”

    說完，飛快的跑了，像是只看見麻辣兔頭的兔子。

    陳易不由的搖頭，自家小妹從小寵到大，著實是太過自由散漫了。

    他卻不知道，這與大哥對二弟的評價與之何其相似。

    聯繫了信必優在法國的分公司，確定了再次商談的時間，陳易自然而然的打開電腦，聯入魔騎。

    遊戲角色“火山”在大地圖中拼命的奔跑著。

    就像是一切遊戲玩家那樣，每當無聊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開心的時候，順心的時候，不順心的時候，沒事做的時候，事太忙的時候，陳易就想要進入遊戲中，大殺四方一番，繼而排解各種各樣的負面或正面情緒。

    當然，在技藝不精的年代，想要大殺四方的人往往會被人大殺四方。不過年輕人的善忘比老人更優秀，他們只要勝利一場，就能夠不斷的回憶重組，繼而充斥正常遊戲。

    失敗的記憶，必然被早早的忘懷。

    一片黃濛濛的亮光從密閉的臥室中閃出。陳易的虎口處印上了一個三級敏捷卷軸的標誌。

    “火山”登時精神一振，連走路都飄渺的多了。

    那不是陳易的遊戲技能提高了，那是他反應速度加快，從而能迅速修正錯誤的步調。

    300的手速令其尤有餘力，去給火山設計特別的路線，例如走標準的之字步，不那麼標準的弧線，甚或是扭動屁股，在草叢和石縫中玩兔子跳。

    在三層或者四層的玩家，識貨的看見那動作，就遠遠的避到一邊，不識貨的瞄上兩眼，見怎麼都抓不住機會，自然會明白的退走。

    最慘的是魯莽型近戰玩家，二話不說直沖上來，兩三個回合後，想說話也來不及了，只能化作一道白光掛掉，留下一朵天邊憂鬱的雲彩，帶著淡淡的粉色的氣息，仿佛梳著雙丫辮子的黑旋風，露出被宋哥哥遺棄的倦容，。

    “火山連續殺死20人！”的標誌，很快在四層飄蕩。

    陳易玩的不亦樂乎，他的訊息方塊中也不斷的跳出對話。

    同時有人在公共頻道發言：

    “火山，你是誰的馬甲？”

    正殺的興起的陳易，一面射出連續兩支魔法箭，一面打字道：“誰的都不是。”

    “火神？”

    “桃仙？”

    不斷有人問出各種名字。

    陳易知道它們都是論壇上的名人，一些人甚至屬於傳說級的高手，雖然他經常聽說，可卻從未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與之並列。

    還有一些是純粹問候信的，另外有少數則是邀請入隊或加入公會者，最後以辱駡性怒吼為主。

    陳易懶得理會，通通無視之。

    他卻不知道，“盛世薔薇”的問候消息也隱藏在普羅大眾之間。

    原本親熱的問候變成了疑問，不得回答的疑問再次變成了怒問。等待了兩個小時候，身在城市另一段的劉歆瑜，終於狠狠的將耳機拔下來，遠遠的丟了出去。

    她用了寶貴的10小時，陪這火山一起組隊和聊天，就為了邀請他參加一次新的測試，可現在已到了最後一步，卻先是暫停了聯繫，接著上線又不理自己。

    她旁邊的助理躡手躡腳的將耳機撿了回來，小聲勸道：“小姐，要不我來等他，得到回應再叫你。”

    “不行，我倒要看看他在想什麼。”劉歆瑜非常自信，就算自己不顯露容貌，仍然能把男人迷的顛三倒四。

    話說完，螢幕上的“盛世薔薇”就向著大地圖前進了。

    一層，二層，無損路過。

    三層，四層，非常輕鬆。

    五層，六層，嗤之以鼻。

    七層，八層，開始卡殼。

    劉歆瑜經過的專業訓練，雖然不同于網遊，但性質相似，在難度和強度上猶有過之，但總計10層的大地圖上，八層已是她的極限了。

    手速再快，總得在遊戲中有效發揮，到了這個地步，面對動輒高自己二十級的人物，劉歆瑜不熟悉遊戲的缺點開始不斷暴露。

    比起陳易增加90%後，超過350的手速，她的左右手協調能力都有所遜色。

    另一方面，陳易怎麼說都是玩了好幾個月的遊戲老手，差不多的基礎知識都已瞭解，她卻只比新人舊上一點，等同於被試穿過的商場外套，成績自然有所不如。

    終於，在進入九層不久，“盛世薔薇”遭到一名刺客偷襲，光榮陣亡。

    被一名假刺客斬殺，讓劉歆瑜怎是一個怒字了得。

    她強抑怒氣去看好友列表，卻發現“火山”已進入了大地圖中心的第十層。

    這裏無論是經驗，掉落率都是九層的數倍。哪怕一個人不殺，只要能存活下來，兩個小時就有八層一天的效果，若是能趁亂廝殺出一星半點的成績，各種數值更會像42天肉雞一般猛漲。但作為控制手段，如果人物在10層陣亡，不是像先前幾層那樣，落入下一層，而是直接復活在第一層。

    若不是好奇陳易在規律遊戲中的表現，劉歆瑜根本不會去玩什麼魔騎，哪怕它是現在最紅的網遊。

    不過，短暫的遊戲已讓她明白，十層對自己雖不是禁地，但想呆的久卻絕不容易，除非針對性的訓練上百個小時，才能像在五六層那般輕鬆。

    她當然不願意浪費上百個小時在這裏，她現在就已經有些煩躁了。

    大約是看出了她的困境，助理小聲道：“魔騎大地圖10層範圍很小，能在裏面呆1個小時的，差不多都是職業級了，他應該快出來了。”

    這小助理也是個美女，鵝蛋臉，大眼睛，頗有些亞洲化的異國風情。胸前的雙峰雖不能與劉歆瑜想比，依舊是挺拔飽滿，配合盈盈一握的小腰，別有味道。

    可惜劉歆瑜不是欣賞美女的人，她只是命令道：“你去找幾個職業玩家，準備陪我進十層。”

    她喜歡將機會掌握在自己手裏。更何況，9層也不是那麼容易呆的。

    “盛世薔薇”仍然在頑強的向前進，仍然是在第九層止步。和每天練習十多個小時的玩家比賽，依舊算是新手的劉歆瑜完全不敵，但這卻讓她對陳易愈發好奇。

    臨近高考的學生，顯然與職業遊戲玩家沒有關係。那麼在同樣業餘的情況下，他憑什麼比自己的遊戲水準高這麼多？

    難不成，當日他表現出的協調能力，竟不是極限？

    劉歆瑜懷疑如此之深，整個人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等到助理搞定了一切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將露出大半的胸部放在桌上，雙手一蓋，凝神思考……

    陳易依舊在遊戲中奮戰。

    自第一個卷軸30分鐘效果消失以後，他就開始在九層和十層的交界處晃悠。

    遇到強敵的時候，迅速扯開一個卷軸，然後在十層呆到效果消失，否則退到九層，稍事休息——將大地圖第九層當作休息區的，整個浮山平臺也沒多少人能做到。

    十層的範圍很小，從一邊向另一邊，差不多能望見人影，這種情況下，除了一些障礙物能拖延時間，想不參與戰鬥是不行的。

    陳易也是沒了後顧之憂，手邊的包裏裝了一堆卷軸，沒事就撕開一個用上，殺掉幾十個人再退開，這樣玩了半個下午，周圍很快就清了個空。

    竟是沒人來找他對戰了。

    大家辛辛苦苦到10層，歸根結底是為了經驗和掉寶，硬拼白死的事情是沒人願做的。

    當“火山連續殺死100人！”的百人斬金字亮起來的時候，就算是再遲鈍的玩家，也知道如何取捨了。

    陳易得意洋洋的在十層的小角落裏巡遊，這裏時不時的會有幾個從九層來的新人進駐，完全可做餐後甜點食用。

    幾個人影從前面閃過。

    陳易凝視一望，愈發猥瑣的將“火山”隱藏在一根小樹杈的後面，他的左手輕輕的放在鍵盤上，只等人對方到得近來。

    4個人，略有難度，但幹掉一個應該可以。

    他這麼估量著，已將目標放在了最後一個刺客身上。

    血短皮薄，又暴露在外，不殺她殺誰。

    10秒鐘後。

    一連四根魔法箭從陰暗的角落中閃出。

    “玩家盛世薔薇被你殺死，獲得經驗……”

    陳易先是習慣性的落跑，同時眨巴著眼睛想：好熟的名字。

    ……

    周點波瀾不驚，志鳥豚也在其後段安穩的搖來擺去。新書榜停在了第二的位子上，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缺少爬榜的激動，自覺少了點動力，故而申請向周推上伸伸腿腳。目前距離上榜有五六名的差距，可以說是難也不難。如若諸君看到此段話，順手把推薦票丟給豚只，那榜單便是囊中之物了……

    有了動力，才能寫出更好看的小說，煩請各位伸出香噴噴的龍鳳爪，用食指或中指點上一點，由此刺激一下不喜挪動的豚。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射擊測試

    劉歆瑜用小巧的暴力，將耳機拆成了兩個耳朵和一根梁。

    她想到第10層會非常危險，但沒想到這麼簡單就被殺死，而且是在三名職業玩家的陪同下，如砍瓜切菜般的被打成了渣滓。最令她生氣的當然是偷襲者——“火山”。

    雖然遊戲能力不代表她最重視的“手眼配合”能力，但在雙方都業餘的情況下，似乎也能一定程度的說明。

    這才是劉歆瑜最難以接受的。

    她可以不在乎陳易的語氣，可以不在乎遊戲內的人物，但立身的本錢，驕傲的源泉受到挑戰，是劉歆瑜無論如何不能忍受的。

    “良好的基因！”——她不自覺的想起，那張自豪的面孔。

    小助理在旁看的焦急，不由道：“小姐，前兩天的接觸是不是有問題？”

    劉歆瑜的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不用她想太久，察覺不對的陳易發來“慰問信息”：不好意思，打錯了。

    劉歆瑜打碎銀牙和血吞，她也不追究前面的事情，更不問前兩天交談的是誰，只道：“你答應我說，要參加公會測試，今天看你狀態不錯，方便嗎？”

    等了三分鐘，才得到陳易的回應：忙……

    劉歆瑜恨的又去找耳機，半天才道：“就當是錯殺了我的補償吧，好麼？”

    幸虧是文字，否則她還真撒嬌不來。

    儘管身材火爆，但用柔性感化對手的事兒，並非是她的職業目標。

    又是許久沒有回答。

    十層的戰鬥如此激烈，陳易恨不得時時刻刻維持著卷軸狀態，現下全靠藥水頂著，哪里有精神理會她。

    不過，劉歆瑜也擺正了心態，再次在三名職業玩家的保護下，來到了十層，繼而站在陳易面前，道：“我們公會只收精英，你若能通過測試，一定有不少的好處。”

    “比如呢？”

    “每月的補助，浮山幣……”

    她還沒說完，陳易就打斷道：“沒興趣。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要去接幾個朋友。”

    “火山”說話間就向外圈走去。在不知道“盛世薔薇”是何等美女的情況下，陳易對女玩家興趣缺缺——誠信缺失的年代，是人不是人的，都能在網路上偽裝美女。

    劉歆瑜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她不由暗恨先前戲弄自己的人，將自己擺上如此田地，但電腦裏的角色依舊緊緊的跟在陳易身邊。

    助理小美女緊張的拳起雙手，內側併攏放在胸前祈禱——小姐千萬別發怒，否則自己肯定又要首當其衝了。

    “火山”轉悠著去見羅小山和梁俞。

    這兩個人的魔騎成績與以前的自己相當，總在三層四層處晃悠，經驗裝備都少的可憐。

    而在看到好友列表裏的“火山”始終在十層溜達，他們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順便要求幫帶。

    一會兒，幾個人便在四層遇到了羅小山和梁俞的遊戲角色。

    劉歆瑜心中一動，悄聲密語道：“火山，你參加測試，我們幫你帶朋友。”

    “那不行，說好是我要帶他們的。”陳易其實有些心動，自己在十層拼殺是一回事，拉著幾個拖油瓶在十層生存，是另一回事。

    劉歆瑜聽出他的意動，再接再厲道：“你什麼都不用幹，我們幫打。測試後，我交給老闆結果，你要不要加入另行決定。”

    她說的我們，卻是花大價錢請來的職業高手。

    幫打能大大減輕自己的重複勞動量，陳易態度軟化道：“就這麼簡單？”

    “我也是為人打工。”劉歆瑜轉變的很快，她原本以為陳易對遊戲定然是很癡迷，所以用精英公會做襯托。此路不同，她就立刻換了新說法，只道：“你若是通過，我們幫你帶朋友一周，是否加入公會隨便。你若是不能通過，那就立刻結束。”

    說完，一個測試鏈結發了給他。

    陳易貪圖便捷，給羅小山和梁俞說了一聲，繼而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做不動手的跟隨一族。

    三名職業玩家，總算是扛起了主力的職責，重新向10層奮勇殺去。

    先前拉著主顧進入10層，竟然瞬間被秒，亦使之大丟面子，現在一個個打起了十八般精神，自然是流暢如油，仿若潤滑油在周圍一般。

    陳易的人物點了跟隨，自己跳出頁面，看起了那測試。

    竟是個略顯奇怪的射擊遊戲。

    說是奇怪，乃是因為它的射擊目標出現方式。

    按照正常的遊戲規律來說，越高的難度，應當是越多的設計目標出現。例如一群群的鴨子，一堆堆的日本人，一片片的飛機。

    可這個遊戲卻不是這樣。

    最多的時候，它的螢幕上也僅有2個目標。

    陳易隨意的去玩，卻驚訝的發現難度很高。因為每個目標的出現，都是在距離上一次滑鼠移動很困難的地方。

    換句話說，每個新出現的目標，都有意的放在了很令人難受的位置上，讓你想要命中，就不得不拼命的移動滑鼠。

    此外，目標的存在時間並不長，最多只夠射擊兩次，且只有射在了正中心，才算是命中。

    陳易玩了一分鐘，就揉著鼻子罵了起來：“什麼鬼遊戲。”

    他迅速結束關掉了網頁，在魔騎中道：“太麻煩了，協議取消，你們走吧。”

    “不用全部完成，200個目標，你只要命中190個，我就算是對老闆有個交代了。”劉歆瑜的話裏話外可憐兮兮的。

    然而陳易完全不為所動，在遊戲中敲道：“太多，我還是練了。”

    以剛才遊戲的討厭素質，95%的得分，肯定是不簡單的。他剛才可是有敏捷卷軸傍身呢。

    哪怕想出風頭，他也不願在這種陌生人前出。

    劉歆瑜有所預料，繼續道：“幫幫忙吧。你想想，我們要帶你朋友一周時間，這可省你多少功夫。那你說多少目標為好？”

    “150分，否則免談。”陳易覺得，正常人達到80%的分數，亦是高手了。

    “160。真的，算是幫忙好了。”

    語言背後，仿佛真的有人在求情似的。

    陳易“哼”了一聲，在遊戲中打下“成交。”兩個字。

    陳易再次點開了遊戲鏈結。

    習慣了卷軸所帶來的便利性，他就有些懶得帶人升級，更何況魔騎也僅僅是他的遊樂項目之一罷了。

    對於現在的陳易來說，可以玩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用一點點時間，交換3個公會打手，不算是太吃虧的事。反正是遊戲，表現出眾一點又如何呢。

    那廂的小助理卻在電腦前問道：“小姐，他要是才答16分，有什麼吸收的價值？”

    劉歆瑜挑動眉毛，道：“等他完成100個，就把15個靶子加速100倍，剩下的85個，他就必須要提高命中率了。”

    “他會不會前期就射中很多……”

    “如果那樣，就提前加速。”劉歆瑜的語氣放緩，也說明本人是心平氣和了。

    助理見她心情變好，也繼續問道：“那要是他看見題目難，覺得有問題，放棄了怎麼辦？”

    “你不懂這種世家子弟。”劉歆瑜露出不屑的表情道：“驕傲自大，不得收斂是最基本的，若是再有一些天賦，那更是狂妄如天。以陳易的水準，他就算是發現了問題，也會在達成我們約定的標準之後，才出言發問，否則豈不是顯的他能力不足，巧言令色？這樣的人，他越是低調，實際上越是高調。他為了低調而要求160分，為了滿足他的驕傲，他卻一定會達到16分的。他的要求，恰恰說明他有保證得到160分的信心。”

    說著，她又咯咯的笑了兩聲，道：“不過，他們要是真的遇到弄不清楚，弄不明白的東西了，那巧言令色的本事，又不次於騙女人的本事。”

    助理馬上配合的點頭，像是一隻雪白的兔子在上下跳躍。

    “盛世薔薇”在遊戲中賣力的偷襲著低層的路人們，等到了高些的八層九層，才慢慢的轉入跟隨模式。

    即便這樣，胖子和梁俞也驚為天人，讚譽之聲磅礡而來，聽的劉歆瑜又好氣又好笑，指給主力道：“你看看這些世家子弟，人前一個樣子，人後一個樣子，要是現在點出他們的身份，肯定馬上要得瑟起來。”

    “我看他們也是想拍您的馬屁。”助理先緩緩的拍了起來。

    劉歆瑜沒理會。

    一會的功夫，她自己的鏈結後臺上打字道：“火山，最後2分鐘交卷了。”

    試卷頁面上自然會跳出提示。

    沒兩分鐘，鏈結頁面的後臺上彈出了成績。

    “火山”162分。

    劉歆瑜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約略的看了看題目，對旁邊的小助理道：“前面難的靶子打碎了，簡單的反倒錯了，不是造假才有鬼了。”

    她接著在遊戲中打字道：“不錯，真的有160分，你現在可以留在這裏，我……”

    “我要下了。”陳易覺得有些不對，他一邊給梁俞和胖子說話，一邊道：“其他的事情，等你帶完他們兩個再說，就當尾款。”

    說完，火山的角色就黑了下來。

    劉歆瑜的臉霎時間也黑了。

    小助理擔心她再次狂暴，連忙勸道：“說不定真的有事，而且他的兩個朋友在這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劉歆瑜不置可否的擺動著烏黑的頭髮，片刻後，道：“陳易這邊交給你了。你們兩個年齡相差不大，要充分發揮女性的優勢，無論是遊戲裏還是遊戲外，都可以多聊聊，我就不信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能擋得住，哼。”

    小助理雪白的嫩臉一下子紅了，懦懦的道：“那要用到哪一步？”

    “給我情報，怎麼得到的，我才不管。”劉歆瑜離開座位，邊穿外套，邊道：“我不是那些老頭子，我只要答案。”

    助理臉上的紅色，已如綢布一般。她想問什麼，又不敢去問，眼巴巴的看著劉歆瑜，直到其要出門，才小聲道：“小姐，我……我……，那最後的完成時間是什麼時候？”

    後者正整理著胸前的大白兔，想想道：“一個月內必須完成，兩周內完成優秀。”

    她接著皺眉道：“還愣著幹什麼，現在就去吧。”

    助理嚇的一躍而起，帶著胸前跳動的小白兔，跑回房間去換衣服。

    不多時，當她穿著綠白相間的背心，搭配牛仔熱褲出現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已經全然不同了。

    她在沒人的鏡子前轉了一個大圈，用手輕輕揉著真空T恤內的胸脯，呢喃著道：“金鬥娜，必勝！”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量身定做

    陳易每天晚上都會去聖奇奧王國，和聖騎士葛籣德勒學習30個小時的體術，由於3倍左右的時間差，相當於多出了近20個小時的思考時間。

    這些時間，被他利用來思考具體的事情，從而指導自己未來的發展，區分輕重緩急，而在剩下的時間裏，他則不斷的溝通信必優公司，並詢問小妹有關的知識。

    陳容熙的電腦基礎相當扎實，自學的超級電腦部分雖不精深，卻著實夠用，如此一來，談判的進度很快，雙方迅速進行了實質的磋商中。唯一欠缺的，反而是幾百萬元的首付款。

    對此，陳易倒不是很在意，依舊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特意去找錢。所謂一文錢難死英雄漢，乃是因為自古英雄皆窮漢——富則不仁，不仁的富人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來錢管道，無論是空手套白狼還是四兩撥千斤的故事，正是他們用以炫耀的資本和基礎。

    最不濟，開口向父母要上幾百萬，就其看來也不算什麼事兒。陳從餘從銀行再次弄到5000萬元的信貸額度，資金問題暫時緩解，陳家家即刻進入可攻可守的位置，既沒有立刻破產的擔憂，也減少了迫在眉睫的資金壓力。

    在此等情況下，若僅僅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堅強和獨立，努力用三倍甚至三十倍的時間和精力，去為父母節省不影響小局的金錢，絕對不是陳易的世界觀。

    短短的十天裏，陳易往返聖奇奧王國9次，從不空手，少則一箱，多則兩箱的紙張，總是要帶過去的，順便帶回的各類卷軸和藥水，根本無法用完，只能藏好了作為儲備，哪怕是這樣，仍然有800余萬枚金幣無法消耗，留在了帳戶當中。

    這還是他每次沒有拿足量的物資前去，後期更是只選著便宜和熟悉的紙張帶去聖奇奧，香水香料等都懶得購買攜帶。

    他的隨意，對法師們來說卻有著巨大的影響。

    每隔兩三天就有幾千數萬張的卷軸材料入庫，簡直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元素基質更是一次勝過數年積累。

    蒂莫西內心竊喜，又誠惶誠恐。他高興的是源源不絕的卷軸材料，幾如美胸壓頂一般，讓人幸福的眩暈——請聖騎士來教學，竟然有如此好的附加福利——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先代法師的筆記中，每當提到大師，不僅充滿了崇敬之情，而且皆是愉悅之詞。至於他惶恐之處，無非是擔心好事終止，習慣了這般速度的物資積累，再要回到每月千余張卷軸積累的時代，那真是令人吐血。

    飽含著種種幸福與積欠金幣的擔心，蒂莫西必然要無限催促聖騎士閣下，盡其所能的留住大師，讓其感覺到訓練的價值所在。

    值此王國存亡之際，葛籣德勒亦知其重要性，平日裏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極力提升訓練效果，力圖在短時間內，讓大師感受到訓練的好處。他也明白，對初學者而言，有所成績，有所表現是比說多少句話都有用的。

    作為整個大陸都赫赫有名的聖騎士，能從數千萬人中脫穎而出的葛籣德勒，在武學上的水準，對比地球上的運動專家，不啻于愛因斯坦之于中學生。

    人家是整個種族，在亡國滅種的威脅下，努力的發展武學。除了少數有魔法天賦的孩子之外，幾乎個個都以成為騎士為終生目標，在此等壓力和競爭下成為聖騎士的葛籣德勒，苦思冥想大半個月後得到的設計方案，可以說是完全超越時代的。

    他並沒有對現有的訓練模式進行大的改動，但在節奏和方式上卻有了截然不同的體現，這種變化，實質上是一種發展。它完全契合陳易的身體素質和耐受力，並隨著訓練時間和次數的增多，不斷改進。

    這樣的待遇，可以說是任誰都沒得到過，哪怕是葛籣德勒自己的孩子，亦無此資格。

    隨著時間的推移，葛籣德勒的方案愈發的完整和完美，就連陳易，在短短的幾天後，都明顯的感受到了效果的提升，他自己測試短跑成績，已經達到了百米12秒內，垂直起跳超過60釐米，臥推近百公斤。

    這才多長時間，哪怕按照聖奇奧王國的時間來計算，亦不過是一個多月罷了，從身體條件正常的中學生，即已變成了在省級運動員中都顯的優異的成績，此等水準放在世界頂級運動員眼中算不得什麼，但放在國內的那些二流運動員身上，還是很有些看頭的。尤其是短時訓練增漲，絕對是超過標準值。

    陳易還以為是聖奇奧王國的訓練神效，他哪里知道，自己“每天”三十個小時的鍛煉而已，葛籣德勒聖騎士，卻要用兩三天時間總結經驗，測算資料，他甚至找了幾十個與陳易身體條件類似的孩子，進行詳細的分析。

    如此待遇，怎能不得到最好的效果。

    假期生活，不管做什麼，時針都走的飛快。

    在家整日貓著玩魔騎的羅小山，顛顛的來到陳家，晃頭晃腦，搜頭縮腦，又貌似激動的道：“阿易，何濤被抓走的事，你聽說了嗎？”

    “怎麼了？”陳易當然知道，只是此事並不光彩，所有人都不知與其有關。

    羅小山讚歎有聲的道：“幸虧我聽你的，把耳機給毀了。我那時候就想，安全第一，撐死陪人家筆錢算了，哪想到都沒人敢來要錢。”

    陳易大笑。胖子容易膽小，羅小山亦不例外，告訴他有危險，甚至不用說明白什麼危險，人家就乖乖的照做了——與之相對的是電視電影裏總想知道真相的腦殘女們，太過稀少的身體脂肪果然是難以供應足量的大腦消耗。

    羅小山又道：“何濤那邊放了出來，但聽說，好像他老爹進去了。”

    “哦？”這倒是陳易不知道的。

    陳從余和陳國亮也不想把此事全部告訴他。

    羅小山很為自己的信息量而驕傲，不用問，就劈裏啪啦的道：“聽說是何濤經常用錢的帳戶，是來自海外的。後來又爆出帳戶實際上是他爹的小金庫，這麼一來二去……”

    陳易挑挑眉毛，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句話，大伯等人就能發揮出這麼多的要素出來。

    不過，這已屬於進攻的範疇，何家惱羞成怒，不知又會鬧出什麼事端來。陳易並不擔心，想必他們應當做好了應對準備。

    羅小山不知事情的前因後果，只看陳易臉色濛濛的，便提議道：“我們去江甯大學看一趟如何？我也報了他們的機電工程，正好看看我們未來的宿舍。”

    “只是看宿舍？”

    “順便看看教室。”

    “我覺得，你連看美女都懶得現在去。”陳易可知道他最近對魔騎的癡迷程度，那視線之專注，和伽馬射線一樣，哪里是鄙陋的建築物所能遮擋的。

    羅小山摸摸腦袋，露出板牙大笑兩聲，雙手叉腰，露出加寬版的超人造型道：“還是你看的准，單單看美女一件事，是不能督促我跑4第二件是什麼事？”

    羅小山七十二變成賢妻孝子狀，道：“咱都這麼久沒見過郎教授了，我琢磨著要麼去看看人家？”

    陳易的懷疑之色，仿佛塗了漆一般凝固。

    羅小山再笑，再摸腦袋，終於是蔫吧著恢復正常猥瑣模樣，道：“我前段時間撿漏了一個玩意兒，最近越看越不像回事，考慮著請郎教授看看……”

    “胖子就是喜歡亂花錢。”陳易瞪了他一眼，不管是以前現在，他都是不相信古玩的，皺眉問道：“這個漏，到你手上的時候，有多大？”

    “幾萬塊吧。”

    “這麼少？”

    “再多十多萬的樣子。”羅小山說著不願意了，蠻橫的變身綠巨人，道：“你就說，願意不願意去吧。”

    陳易歎口氣，道：“那去吧。”

    羅小山登時又眉開眼笑，一水的康夫版機器貓樣兒。

    坐了半天車，到了江甯大學才是下午。

    羅小山緊緊的抱著個另類的盒子，又緊張又激動，如同上花轎的大姑娘，催陳易道：“你先打電話給盧帆，問他教授在哪，咱們好節省時間。”

    “你怎麼……”陳易說了一半，搖搖頭，道：“算了。”

    乖乖的打起了電話，一會兒道：“實驗樓。”

    二人再次殺奔而去。

    在郎教授的研究生中，盧帆隱然是大哥大的形象，對考古系的其他研究生和本科生而言，乃是威嚴的學生會幹部，偉大的無產階級戰士，以及聰明能幹的師兄。

    但他對陳易的態度是迥然不同的，這主要來自于他們在江寧博物館的鑒定工作。

    在那短短的兩三天時間裏，盧帆見到的是一位近乎完美的鑒定師。如果說當日的感覺僅僅是佩服的話，那麼回到學校，從專業的角度出發，重新思考那些天的觀察和結論，他看到和想到的就絕不僅於此。

    以一名考古系學生的身份，儘管是郎教授的得意門生，盧帆依然不敢奢望，自己有生之年，有一天能夠做到相同的程度。就器物的某一方面的精准的近乎儀器判斷，興許真的是得來天賦吧。

    這種難以望其項背的頹唐和讚歎，讓他面對陳易，完全不似學長面對學弟，更像是學生面對師長。

    羅小山急著去見郎教授，差不多是扯著陳易往前飛奔，後者雖有些奇怪盧帆的態度，也來不及多想。

    反而是盧帆學長，一路上指點路徑仿若導遊，恍惚間似領導蒞臨。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智商150

    郎教授的體重，基本相當於羽量級的牛，兩個黑人，三個日本人，四個模特。

    他曾經努力的與之做鬥爭，但均以失敗告終。於是在減肥基本成為常態化，每天都重新開始的情況下，是能不動則不動。

    可以說，郎教授是最好的辦公室人員，他只要來到辦公室，坐到那裏，除非火燒眉毛，水淹兩軍，否則定然是不會起來的。

    學校體諒其身體狀況，更多的是其學術地位，在安排課程等方面，異常體貼，偶爾有本科生的教學任務，亦保持著換學生不換教室的狀態。至於研究生們，自然是隨心所動，隨波逐流。

    到了郎教授的辦公室外，就聽到裏面有嗡嗡的說話聲，不用他們開口詢問，盧帆便道：“今天有郎教授的課程，還有10分鐘下課，你們在外間等等也行，一起聽課也行。”

    “不著急不著急。”羅小山捧著自己的漏，臉笑的像漏勺一樣。

    陳易笑著拍拍他，兩人一起進到了那辦公室中。

    裏面大約有六七個學生在上課，郎教授坐在講臺一側，向他們點點頭，就自顧自的繼續講課道：“我們常說的三星堆文化……”

    兩人坐在後面，一個抓耳撓腮，一個看抓耳撓腮。

    盧帆笑笑，也沒有上前去聽課，而是給他們簡單介紹道：“左手最前的是胡方，和我一級，我們畢業了還是要教授的博士的。旁邊的是範同，小我們一級，再旁邊的是杜瓊……”

    他說了好幾個名字，陳易大致有個印象，只是對那叫範同的很是好奇。當年其父怎麼就能相出如此有代表性的字眼？

    看羅小山還緊抱著手上的盒子，陳易一搗他，道：“那範同和你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羅小山瞪了他一眼，道：“我要是撿漏也就算了，否則要你好看。”

    他的拳頭碩大如頭，著實有些威懾力。

    陳易“哼”了一聲，將胳膊亮起來，使勁一鼓勁，那肱二頭肌刷的就站了起來，如同海綿體看見了裸體。

    前面忽然傳來半聲“噢”，卻是那研究生班唯一的女生李嫻，恰好轉過頭來，看到了這一幕。

    是個尚算親切，略顯普通的女孩子，陳易友好的笑了笑，又得意的笑了笑。

    除了專業的健身運動員，能讓肱二頭肌站起兩公分的人，還真不多。尤其在身材欣長的陳易身上，顯的更是特別。

    李嫻毫不羞澀，帶著笑容，滿面好奇的盯著陳易。

    如工科學院一樣，女生的目光就是男生們的風向標，大家都轉過頭來。郎教授一看，乾脆拍拍手：“算了，今天的課程結束。陳易，過來吧。你假期去健身了？”

    “是有鍛煉一下。”陳易習慣性的向前跳了一步，腦袋險些撞到頭頂的吊燈。

    他現在跳起來，頭頂的高度快要有兩米五了，著實讓大家嚇了一跳。

    不管是整日蒙頭玩遊戲，還是認真仔細書，誰見過他這樣的。

    兩個學生認真的看了看頭頂，伸手比劃了半天，終於是沒做嘗試。用手摸高屋頂可以做，用腦袋摸高可真是做不到。

    郎教授羨慕的歎口氣，道：“我年輕的時候，身體也好的很。我們學考古的，身體一定要好，否則是吃不消，出不了成績的。”

    最後一句，是對學生們說的。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然後又點頭，但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陳易裸露在外的肌肉。

    他在聖奇奧王國鍛煉的時間，見的不是老如蒂莫西，就是壯若聖騎士的，偶爾與信必優的洽談工程師見面，還是五大三粗的老外。

    現在遇到一群屬於正常人的學生，立刻就顯出了假期的變化。

    羅小山滿腦子都是他的撿漏故事，趁著話縫兒就擠了進去，滿頭大汗的道：“教授，我前段時間弄了個紫砂壺，您幫我看看？”

    “紫砂壺？好，看看。”郎教授記得這個和自己很像的年輕人，喝著茶水慢慢等。

    不僅陳易好奇的等羅小山拿東西出來，其他學生也都留駐不走，等著看稀罕。教授的親手鑒定，可不多見。

    紫砂壺只比拳頭大些，龍形把手，壺嘴到把手的長度約是高的一倍。其上有圖案活靈活現，乃是一組昂揚健壯的奔馬。

    郎教授見多識廣，捧起來邊看邊問：“什麼時候的買的？”

    “大半個月前吧。”羅小山早就憋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似的道：“聽那老闆說，是個民國的宜欣紫砂壺，顧景洲的徒弟做的，什麼花了我小20萬，我在網上查了，顧金洲可是真的大家，他的紫砂壺是老值錢了……”

    旁邊有一名學生，忽然插口道：“那顧景洲的徒弟，怎麼是民國的？”

    羅小山瞪起了眼，為自己的第一漏辯護道：“顧景洲是1915年的人，那他徒弟在民國做個壺多正常。陳易的瓶子不也是民國補的？”

    他是做過功課，只是理由偏頗的令人吐血。

    那學生別看是研究生，被他一瞪，心裏還不禁發毛，聲音放小道：“他的大徒弟是建國後才收的。”

    陳易失笑，這就不用看了，絕對是個假貨。

    其他不熟悉紫砂壺的學生，集體發出噓聲。

    郎教授裝作嚴肅，繼續看了一會，道：“雖然不是顧景洲徒弟的，但也是個有年頭的精品。”

    羅小山眼睛一下子亮了，沒忍住，問道：“值多錢？”

    教授記得他的脾性，慢之再慢的想了想，道：“2萬塊肯定是值的。”

    “唉。”羅小山氣惱的坐在椅子上，道：“看來我的大學夢想是破滅了。”

    郎教授不理他，將他的紫砂壺在桌子上放好，問道：“高考成績快出了吧，你們兩個考的怎麼樣？”

    “沒大問題。”羅小山無所謂的回答。他可是整整用了四場考試的耳機，這算是謙虛的說法。

    陳易笑了笑，實話實說道：“考的不錯。”

    他有九成九的把握，這次考的要比模擬試還要好。超過640分的成績若不說好的話，那才是矯情了。

    便是用高科技的學生，限於傳輸的複雜程度和作弊的難度，通常也不會有非常高的分數。

    郎教授“唔”的一聲，道：“有沒有興趣做個測試？”

    “測試？”陳易心裏想的是，怎麼又是測試。

    郎教授沒回答，從抽屜裏拿出一份卷子，遞給他道：“就在這裏做，20分鐘30道題，可以提前完成。”

    麻煩人家好幾次，陳易想，既然要做，那就做做吧。

    攤開卷子一看，竟然又是智力測驗。

    這是什麼日子？

    其他學生也是興趣大增，那女生先問道：“教授，是什麼題目？”

    “你想做？也可以試試。”郎教授又遞給她一份卷子，問道：“其他人呢？誰要是能做對23道題，我有好事介紹。”

    “我也要一份。”大家都頗有興致的拿了一份來做。

    陳易大致的看了看題目，比盛世薔薇的題目更單一，但數量更多。郎教授不是什麼危險人物，說有好事，想必不假。他這樣考慮，幾乎是習慣性的用手輕輕抹過膝蓋的褲子，撕開了一張3級智力卷軸。用的時間久了，也習慣了卷軸的存在。

    在場的只有盧帆和胡方沒有拿卷子。羅小山奇怪的問他們道：“你們不試試？”

    “試過了，一次就夠。”回答的是胡方，他說完就雙手抱胸，與盧帆站在一起，看著眾人答題，一臉的詭異微笑。

    陳易才做了一份智力測驗，多多少少顯的熟練了一些，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說起來，智力測驗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難，正常人一般都能肯定的答出30%以上的題目，就像是考試那樣，但能完成90%的人和只能完成10%的人一樣少。其目標總是希望整體呈現正態分佈。

    不過，從另一個方面來分析，在智商測驗中成為前列2%的人，在現實中又遠比10%或者1%來的少。因為在世界高速運轉的今天，人類的大多數都已成為了社會的螺絲釘，他們的智力，永遠都禁錮在了狹窄的區間內，沒有機會發揮——中國8億農民，數千萬赤貧，為國為民奮鬥一生的無產階級們，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一輩子都無法登上世界級的舞臺，他們從未有成為分母的機會，自然也沒有成為分子的可能。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一生都不知道什麼是門薩。

    智商測驗的百分比，從來都是一個不公平的百分比，正如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事物一樣，它是主導者所在世界的百分比。

    換言之，在這顆以美國為主導的藍色星球上，不能在北美登臺亮相的人，就沒有機會將自己列入真實的1%當中。

    因為連智商測驗的標準，都是白種人制定的。

    山野村夫中有藏龍臥虎之士，可惜人的壽命及不上龍。人若在淺水中，不努力拼搏上岸，就只能死在淺水中。

    2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每個人都完成了卷子，並顯的得意洋洋。由於智力測驗是英國人最早開始進行的，所以到了後期，為了評斷其他人種的成績，多習慣採用圖案式的題目，僅對英語系國家採用語言類題目，之後再增加的其他種族語言，則略偏向於簡單。

    至於圖案類題目，由於人的大腦固有的結構，大家總能用千奇百怪的直覺來解釋自己的選擇，故而在全選擇的測驗結束後，每個人都自我感覺良好。

    “至少能拿多半的分數。”範同率先說話，將卷子遞給了教授。

    習慣了及格萬歲的年輕人們，對80分就有著異乎尋常的崇拜。23道題不過是76%的正確率。

    郎教授微微一笑，沒接他的卷子，只道：“23分才算是高分，十三四分就不錯了，10分是普通。”

    說完，直接拿出答案分發給眾人。

    不用看分數，範同的臉就垮了下來，他有信心的幾道題，竟然都錯了。一些小陷阱隱藏在題目當中，著實令人惱火。

    他暗自數了數，竟然僅有13題正確。

    再看答案後面的水準評估，13題僅相當於122的智商。在平常人中算不錯了，可當不得優秀。

    事實上，不僅是他，眾人的表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完成12道，13道的大有人在，只有八九道正確率的也不稀奇。

    不用問，原本自傲的研究生們，都恨不得把卷子攥在手心裏才舒服。

    郎教授很快問道：“陳易，做對了幾道。”

    大家都好奇的望了過去。

    卻見陳易一臉大汗，兩隻眼睛都險些腫起來，懶懶的道：“24題。”

    只有認真去看，才知道教授的題目有多難。以他的智力水準，原本應該是平均線稍高的程度，大約也是能完成十三道左右，高不過125，低不過122，即使加上三級智力卷軸，也僅僅是不到143的程度，能完成22題算是運氣。

    但實際上，他撕開的智力卷軸，此次只提高了11點智力，即使完成20題都夠嗆。

    陳易是個骨子裏不願承認失敗的人，尤其是在有拼搏手段的情況下。

    他幾乎連1分鐘都沒用掉，確定無法完成之後，立刻撕開了4級智力卷軸，覆蓋了3級卷軸。

    高達30點的智力提高，令他的水準智商水準瞬間上身到150以上，哪怕是完成25或者26題都不稀奇。

    不過，僅僅是24道題正確，已經讓一群人的臉都垮了下來，尤其是看陳易的眼神，那是一個千奇百怪。

    範同更是用外星人似的表情望向他，道：“第六題，一堆線條裏數三角形，你都能看的出來？一共多少個？”

    “一萬三千七百二十四個。”陳易歎了口氣，道：“一不小心，就數出來了。”

    他一點假話都沒說，可根本沒人信他。

    ……

李洪元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門薩俱樂部

    盧帆用早知如此的眼神望向學弟們，以教育性的語氣道：“一般人都是達不到130智商的，24題更是誇張。就說23題吧，也得148的智商，只有2%的人才能達到。老師要是沒目標，可不會專程考試的。不過，上次的雲師兄也就剛好23題吧。”

    胡方點點頭，笑道：“恭喜陳師弟了。”

    陳易一臉糨糊，心想，莫非郎教授想收自己做徒弟？

    說實話，要他一輩子鑽研考古，還真是有些不太樂意。有些東西，作為課餘活動是不錯，當作主業就痛苦了。

    譬如拉屎，每天一次會很爽，偶爾會很快樂，職業拉屎怕是恨不得自己只有一張嘴通向外界了。

    孰料郎教授根本沒提這茬，笑道：“陳易，你知道門薩俱樂部嗎？”

    “不知。”陳易搖頭。

    “門薩俱樂部，是邀請世界上最頂尖智商的人，組成的俱樂部，它源自歐洲，在亞洲也發展的很快。”郎教授說著笑了笑，指指自己，又指指他，道：“門薩對成員只有一個要求，智商超過148，他們有自己的考卷，題目與我給你的相似，有時候會有45題，但不管怎麼說，我手上的這份，你能達到24題，問題不大。”

    郎教授說著揚揚紙笑道：“怎麼樣，要不要我介紹幾位朋友給你？”

    “一定要加入嗎？”陳易半是疑惑，半是不情願。他的試卷表現來自於卷軸，參加這樣的俱樂部，卷軸的用量想來不會少，浪費金幣沒關係，但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不能整日的開啟卷軸啊。

    胡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148的智商啊，那裏面都得是什麼人，你有這層皮套在身上，各種公司還不得搶著要？歐美的俱樂部都很封閉的，內部團結，好不容易有機會鑽進去，還不得抓住機會？”

    郎教授覺得他沒說到點子上，咳嗽一聲，道：“陳易，俱樂部是自由加入，自由退出的。加入俱樂部的好處，主要是能參加各種活動，認識各種人，對於大學生來說，這可要比我們的普通社團更有益於接觸社會。另外，門薩俱樂部本身就是智商測驗的權威方，他組織的活動，也主要是各種智力活動，很有趣，很有競爭性。等到以後，你懶得參加了，那不去就行了。”

    “沒有強制性活動？”

    “沒有。”郎教授呵呵笑了起來，道：“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門薩的拉丁語意，就是圓桌，你們都知道，這是內部平等的意思。所以一切都屬於協商的範圍，沒有強制的內容。”

    他說著，拍拍大大的肚腩，笑道：“俱樂部可不管你是罪犯還是學生，一視同仁。”

    陳易仍然處於猶豫當中，他要做這樣的決定，所冒的風險將超過普通人。這意味著他使用卷軸的次數將超過正常情況，雖然被發現的幾率仍然無限小，但從風險控制的角度上來說，是需要考量的。

    郎教授一看，決定拿出殺手鐧，道：“陳易，門薩內部，不是比拼智力的場所，它更像是一個……自我的世界。在這裏，你能遇到許許多多日常生活中，你很難遇到的聰明人，那會讓你更舒服。你不需要在那裏顯露自己的智商才華，那裏更像是，大家放鬆的場所，正常就好。”

    陳易理解他的意思，那是一種同類的聚集所。

    雖然，依舊是普通人的他，實際上不需要智商148以上的同類，但教授的話的確讓他動心了。

    他也許不需要一群分享秘密的同類，但他的確需要一群掩蓋秘密的同類。

    門薩，能讓他看起來正常，看起來普通。哪怕有一天，他用高階卷軸做出了不可思議之事，人們看他，也會像是個正常的門薩人。

    這樣考慮，似乎加入門薩，竟能降低自己的風險。

    這就夠了！

    陳易下定決心，展顏笑道：“教授，那如何申請呢？”

    教授滿意的微笑，道：“我幫你發封郵件，過兩天，他們會委派某個人來監督你進行測試，達到標準便可以直接加入俱樂部。不過，中國目前沒有門薩的分會，所以考試有很大可能，是直接通過電子郵件，向英國本部申請。”

    郎教授的幾個學生早就聽傻了，李嫻愣愣的道：“中國沒有門薩分會，那有多少會員？”

    “不多，具體數字，不能告訴你。”郎教授說完哈哈一笑，道：“中國人都很低調，聰明人更不願意做出頭鳥，但世界在改變，我們也在改變。”

    他接著向幾個可憐兮兮的學生擺擺手，道：“你們也不用失望，智商不能決定成就，繼續努力，繼續努力……”

    盧帆無奈籲了口氣，道：“每次都這樣，總感覺像是安慰一樣。”

    羅小山用豬圈裏看見野豬的神情，上上下下打量著陳易，仿佛在做“大家來找茬”，似是想從他身上找出不一樣的地方。

    他又是不爽，又是感慨的道：“我就做對了7道題，怎麼感覺傻的不能見人了？”

    “智商100是最正常的標準，一般的孩子都在這個數字上下浮動。沒事的。”盧帆拍拍羅小山的肩膀，然後忽然笑道：“智商低，也能成功，別擔心。”

    這一句，他是完全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羅小山也忍不住笑了，他抓住陳易的胳膊使勁扭動，發洩著道：“沒想到啊，真沒想到啊，不行，你得賠我。”

    陳易雙臂用力，肌肉緊繃，渾身竟是牢牢的站穩在地板上，沒有絲毫的移動。不過，他還是配合著道：“你想要賠什麼？再者說來，為什麼是我賠你。”

    “碰上了就得賠，你得和我再去撿次漏。”羅小山向來都是不講邏輯的。

    陳易不得不安撫道：“你得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羅小山只是搖頭，抓著他的胳膊，一臉的不爽。

    最後，還是陳易輸下陣來。

    其他人一直笑嘻嘻的看著他們玩鬧，教授一會兒道：“等你加入門薩以後，給你引薦幾位朋友，你不是喜歡化石嗎？我有位朋友，那裏可藏著不少呢。”

    陳易聽了，立刻大流口水。

    化石可是開啟地鐵的鑰匙，在其眼中，遠比什麼人脈重要的多。

    那輛魔法地鐵，才是自己的力量源泉。

    所以，就算郎教授現在不說，他以後也不會放過的。

    陳易立刻大聲的道謝，在大家看來，似乎是真的喜歡化石的樣子。

    郎教授也很高興有新的俱樂部成員加入。他一輩子除了考古的愛好之外，就是喜歡玩各種各樣的智力遊戲，整個江寧的門薩成員，幾乎都是他發展的。

    而在收徒收學生方面，郎教授雖然不要求148的高智力，但他的要求嚴苛也是有名的。

    現在的研究生們，雖然沒有做過門薩的試題，但在入學考試面試的時候，其實也隱性的被測驗過。所以盧帆才說測試沒用——如果郎教授發現有能達到門薩標準的學員，那才會專門拿出門薩的考題出來。

    以江甯大學的水準，人類最頂尖的2%的人才，也算不得太稀罕的事情，故而教授每隔兩三年，總有一兩個門薩成員入賬，倒是不顯得寂寞。

    又囑咐了陳易一遍，一群學生們才從郎教授的辦公室中離開。

    羅小山依舊忿忿不平，或者是偽裝著忿忿不平，定要拉著陳易前去撿漏。但這種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哪里能像逛街一樣的，掏錢就有。

    陳易以前也想靠撿漏賺一筆的，結果未遂。現在更不願意滿世界的瘋跑。他腦袋轉了兩圈，就開始用眼神向盧帆示意。

    後者眼珠子骨碌的轉，半天憋出一句道：“阿易，你妹妹好像在電腦協會，說是要找你。”

    “趕快去。”陳易做苦相道：“那小祖宗，得罪就麻煩了。胖子和我一起好了，等事情都完了，我們慢慢找地方撿漏。”

    羅小山也不是真著急，想想道：“成，撿漏的風險我來擔，盈利對半分成。”

    他還想弄成個長期項目。

    陳易眼看著就有來錢的地方，哪里願意整日風塵僕僕的看古董，馬上反對道：“先一次，之後再談。”

    “那好。”羅小山也就是現在的癮頭大。

    一群人出了門，分散而去，胡方留下道：“我閑的慌，和你們去逛逛？”

    四個人便如有兩隻腳很肥大的螃蟹，橫著向電腦協會的小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