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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楓葉烤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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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賤宗首席弟子]三國之宅行天下[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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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3 19:42:5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所謂氣運!

    以人力驅天命…… 唔----奇門遁甲確實神奇無比,然而自己潛意識中,始終有些不敢確信-----長久被灌輸科學的自己,突然遇到這種非人力、非科學的玩意,總是下意識地盤算,如何解釋這個現象……汜水關自己所設的陣法,有些類似後世的催眠術,亦或是傳說中的障眼法,總體來說,不過是蒙蔽人的心神,叫人無所適從……但是卦象一說又如何解釋自己不只一次算到敵軍動向,因此早做準備,以及那張白騎所用的行雲驅霧之術,這一些又如何解釋?

    這些,已不是用科學二宇能夠解釋鵠吧?

    還有觀星之術,後世自己也曾聽聞,人活於世間,必有一顆星辰與之對應,當世嗤之以鼻,如今……若是真如華佗所說,運用此些妖術必會折損壽命,那麼這些非人力所能辦到的事,便是……更改氣運、占凶÷吉……能少用還是少用一些吧……不過……要不是試試……再試一次,更改氣運,看看是否真如J蘆佗所言……坐在書房內沉思良久,江哲雙眉緊皺,凝神望著案上的時盤。

    試試?

    猶豫著取過世盤,江哲眼神一緊,暗驅幾個印法,頓時時盤上便浮規r出一抹濃濃的黃色氣霧……隨即,這抹黃色氣霧緩緩化作數團,分攤在時盤之上,裊裊如煙霧一般,似實似虛。

    「天下……氣運……」江哲口中緩緩吐出幾個字,凝神望著這些氣霧。

    「北邊的……袁紹麼?掌四州之地,氣運竟佔整整三分之一,其次這團……孟德?這些是……荊州?那麼這些便是江東了吧……這個益州,這個是……白波黃巾……」

    要試試看麼?

    猶豫一下,江哲遲疑著伸出手,暗驅幾個印法,隨即凝神望著那團最大的氣霧,顫抖著伸出右手……僅僅一縷●應當無事吧一一一一一一「唔!」然而就當江哲將原本屬於袁紹的一縷氣運歸置曹操之後,心中沒來由地一震,隨即,猛感心口一沉,天塌般的壓抑感撲面而來,瞬間再復歸於平常。

    剛才那是什麼?那種幾乎令人窒息的壓抑感,究竟是什麼?

    「唔?」與此同時,荊州襄陽隆中一處草廬,有一青年正在草屋內吟書「忽然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望向東北面,口中喃喃說道,「何人在妄改氣運?」

    斜谷關外黃巾大營,張白騎正呵斥眾將,忽然心頭一震,雙眉緊皺。

    氣運?何人?莫非是江哲?

    江東-----益州-----「呼……」僅僅驅動一絲,江哲頓感心神疲憊,托著額頭佇在案上眼神複雜地望著時盤上的氣霧。

    那種感覺,不管怎麼說……終非是好事……看來------「爹爹!」忽然,書房外傳殺一聲呼喚。

    「唔?」江哲眼神一凜,撇了一眼房門處,當即手一揮,時直上的黃色氣霧剎那間消逝無影。

    「爹爹、爹爹,」口中呼喊著,江鈴兒蹬蹬蹬跑入書房,逕直跑至江哲身邊。

    「小心摔著,」江哲笑呵呵地抱過鈴兒,笑著問道,「怎麼了,鈴兒?」

    「爹爹,」只見江鈴兒拉扯著江哲的衣袖,皺著小臉問道,「小鄧艾呢?鈴兒悶死了-----」

    「小鄧艾回家看望她娘親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稱呼他,他可比你大呢!」

    「鈴兒向來都是這樣喚他的,他也沒說什麼呀……」

    「你呀!」用手指刮了刮女兒的鼻子,江哲笑著說道,「小心被你娘親聽到,一通責罰,爹爹可幫不了你……」

    似乎想起了秀兒訓斥時的嚴厲,江鈴兒吐吐舌頭,調皮地說道,「反正這刻娘親又不知曉……爹爹不許告密噥「呵呵,好好!」搖搖頭,江哲無奈說道。

    「當真噥?」鈴兒用不信任的眼神望著江哲。

    「當真!」江哲很是無奈。

    「嘻嘻,」偷偷一笑,江鈴兒拉扯著江哲的衣衫,撒嬌說道,「爹爹,帶鈴兒出去玩好麼?」

    「咦?」江哲愣了愣,納悶說道,「你娘親不是叫你此刻好生習字麼?怎麼?練完了?」

    鈴兒吐吐舌頭,露出一個苦悶的表情,皺著小臉說道,「小鄧艾不在,鈴兒一個人,太悶了……好不好嘛,爹爹……」

    「這個……」江哲撓撓頭,望著女兒期盼的目光有些遲疑了,不是他不願帶鈴兒出去,只不過礙著秀兒,話說秀兒教育子女時,尤其是訓斥時,著實嚴厲啊……「爹爹,好不好嘛,我們偷偷出去,娘親不會知曉的……」

     這……」江哲猶豫良久,點點頭方才答應,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冷笑。

    「鈴兒方才說,妾身不會知曉什麼來著?」

    心中咯登一下,鈴兒頓時露出一副沮喪的表情,望了一眼門口,怯怯喚道,「娘親……」

    「真是的,一刻不看著你就到處亂跑,」略帶責怪表情,一身華服錦衫宛如大戶婦人,秀兒摒眉從書房外走入,望了一眼鈴兒,又好氣又好笑,隨即又望著了一眼江哲,眼神中略捨些責怪之意。

    這關我什麼事啊?江哲好生鬱悶,訕訕喚道,「秀兒……」「夫君,」秀兒盈盈一禮,隨即皺眉對鈴兒說道,「還不從你爹爹身上下來,回房習字去?」

    「噥……」鈴兒苦著臉從江哲腿上跳下,耷拉著腦袋心有不甘地向門口走去。

    心下不忍,江哲猶豫著說道,「秀兒,鈴兒還小,生性玩鬧亦在常理,拘束……非是好事,偶爾……呵呵,你看這個……」

    一見自己父親為自己求情,江鈴兒偷偷抬起頭,望著秀兒表情。

    秀兒自是望見女兒期盼的目光,猶豫一下,淡然說道,「你三姨娘恰巧要出門一趟,若是……」

    話還未說完,只見江鈴兒眼睛一亮,蹬蹬跑了出去。

    「這孩子!」又好氣又好氣望著鈴兒跑出房門,秀兒沒好氣地白了江哲一眼,眼神中所捨的媚意,叫江哲心中一酥。

    「鈴兒才四歲,小孩子嘛,你成天叫他讀書習字,自然會覺得苦悶,」江哲笑了笑,對秀兒招招手。

    「夫君可是怪妾身太過嚴厲咯,」好似心中有些不滿,然而秀兒還是順從地來到江哲身邊,被他攬入懷中。

    「妾身年幼時,亦暗暗埋怨母親太過嚴厲,然而如今想來……」回憶著往事,秀兒長長歎了口氣,回摟著江哲輕聲說道,「若是鈴兒非司徒之女,妾身亦不必如此嚴厲教誨,可惜鈴兒不是……妾身可不想日後鈴兒被人看輕……雖說鈴兒還小,然而短短十年之後,她便要及笄,事關終身吶……備虎不得!」

    「哈哈!」見秀兒一臉凝重,江哲心中有些好笑,搖搖頭揶揄說道,「鈴兒這才四歲,秀兒便想著十年之後了?哈哈,有趣!」

    「夫君!」臉上一羞,秀兒望著江哲嗔怒說道,「妾身身為人母,自當要謹慎考慮,夫君也真的,不幫著秀兒教導鈴兒,還總與妾身作對-----」

    「嘿,秀兒,天地良心啊,為夫何時與秀兒作對了?」

    「夫君沒有麼?那好,」秀兒點點頭,生氣嗔道,「前幾日鈴兒偷偷跑出府外,妾身罰她在房內自省,餓她一頓,棒為教訓,是誰偷偷叫人送飯食過去?」

    「額……這個……」江哲擦擦汗,訕訕說道,「鈴兒這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麼,萬一餓出什麼病來,也是不好……難道秀兒就不心疼麼?」

    「總好過她每日瘋跑!」秀兒皺眉責怪道,「身為女兒家,當恪守婦道,日後嫁了人,妾身如何放心……若是天下男兒人人如夫君這般寬宏,妾身又何必如此多事?」

    「呵呵,」江哲搖頭一笑,拍拍秀兒手背寬慰道,「秀兒放心,鈴兒長大以後會明白的,如今她想著玩,便叫她玩嘛,此乃孩童天性,扼殺反而不美,秀兒以為呢?」

    這……」只見秀兒咬著』籬唇猶豫半響,遲疑問道,「妾身就擔心日後鈴兒……也罷,夫君懂的必然比妾身多,既然夫君都說了,妾身自當從命,日後將減些課程,可好?」

    「好好好,家中之事,秀兒說了算!」江哲笑著拍拍秀兒的背。

    「咯咯……」秀兒掩唱一笑,忽然皺皺眉,望著江哲說道,「夫君,方才妾身不曾細看,你今日氣色有些不善吶,莫非是乏了?」

    經秀兒這麼一說,江哲還真感覺有些疲倦,下意識望了一眼時盤,笑著說道,「或許是連日處理公務,有些疲倦吧,歇息一會便是……「噥,」秀兒不疑有他,頷首說道,「那妾身便不打擾夫君歇息「秀兒……不陪陪為夫麼?」

    「咦?」只見秀兒臉上一愣,待望了望江哲神色,眼角起了幾分春意,細聲羞澀說道,「夫君,這才剛過晌午……怕是不好吧……」「嘿!有什麼不好的?」江哲嘿嘿一笑。

    風情萬種地瞥了一眼自家夫君,秀兒抿嘴一笑,起身盈盈望屋外走去。

    嘖嘖!隨便將案上公文整理一二,江哲屁顛屁顛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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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年八月三日,正是袁紹麾下大將顏良整頓軍隊欲進圖鳥染之時,八千騎兵、二萬二千刀盾兵、二萬九千長槍兵,以及六千弓弩兵,共計六萬餘兵馬。

    單論顏良麾下軍隊實力,實不遜曹操大軍幾分,要知道,偌大曹營之中,亦只有三千騎軍,然而這三千騎兵,已盡數被趙雲、張遼頜去,可以說,如今曹軍之中,當真是一騎也無。

    當然了,其中自然要除去將領等胯下戰騎。

    反觀顏良一方,前幾日,顏良與監軍逢紀、行軍司馬許稹因出兵之事大吵一架。

    原本顏良是想撥出步兵與逢紀、許攸二人,令其守延津,可是逢紀生怕顏良莽撞中計,硬是要隨軍同行,不管顏良如何呵斥,剛硬如逢紀,既然主意已決,又豈會中途更改?

    顏良無奈,唯有撥出五千步兵給許攸,叫許攸守延津。

    相比於逢紀,許攸見苦勸顏良不聽,心下憤怒,已打定主意不管顏良日後如何。

    在他認為,顏良此行,凶多吉少,可誰叫顏良是主將呢?誰叫顏良不從呢?

    反正許攸自思已盡到本分,日後即便面見主公袁紹,他亦好分說。

    次日,天色灰濛濛一片,有些陰沉,無連日來的烈日,又不曾有降雨跡象,正是陣前廝殺絕好天氣。

    「上天助我破曹!」記得在行軍途中,顏良望著天色,面色大喜,隨即好似想起什麼,皺眉望了一眼身後之人,那人便是逢紀。

    前幾日還烈日炎炎,今日倒是涼爽,怪哉……逢紀望了幾眼天色,暗暗稱奇,隨即似乎感受到了面前顏良射來的視線,心中一歎。

    自己前幾日與此人爭吵,昨日又不從此人將令,或許此刻自己已深為此人所忌吧……不過不管怎樣,自己仍要謹慎從事,提防曹軍詭計,非是為眼前這匹夫,而是為主公霸業「將軍,此行向前三十里便是鳥巢所在!」回來的探馬如此稟告道。

    「好!」顏良大笑一聲,提著手中大刀呼喝道,「將士們,再行二十里,不,二十五里,我等便歇息,再復攻鳥糶!」

    「將軍不可,」聽聞顏良將令,不遠處的逢紀策馬上前,拱箭姚道,「區區五里,瞬間便至,若是曹軍得悲我軍抵達細稞其兵馬來襲,擊我軍於不備,那該如何是好?」

    「監軍多慮了!」顏良頗為不屑地望了逢紀一眼,不以為然說道,「曹軍歷經三敗,軍心大蕩,倉皇退入鳥巢,豈能有復戰之力?依我之見,曹軍此刻想必在鳥巢之中人心惶惶,心懼我等引兵襲之,哈哈哈,監軍大人莫要杞人憂天!」

    「將軍,還是謹慎一些的好!」見顏良不從,逢紀苦心勸道。

    「你!」只見顏良面上泛起幾絲怒容,慍色喝道,「那你待如「……」見顏良發怒,逢紀猶豫一下,拱手說道,「在下以為,五里實在太近,不及應變,不如改做十里,再者,將軍此刻當分兵,步卒在前,騎軍在後,就算前部被曹軍所伏擊,後軍騎卒亦可前去增援,曹孟德麾下騎軍不多,將軍若能聽得勸道,此乃上策!」

    「十里!」顏良冷笑一聲,低聲喝道,「如你所言,十里倒是來得及應變,然而非是我軍,乃是曹軍!我思此地自是佈滿曹軍斥候,萬一趁著我等歇息之時,曹孟德倉皇向南竄逃,那該當如何?」

    「呵,」面對著顏良的喝問,逢紀不動聲色,淡然一笑,拱手說道,「如此,在下便要恭喜將軍奪下烏糶……」

    「本將軍要的非是鳥染,而是曹阿瞞首級!」還不等逢紀說完,顏良怒聲喝道,「逢元圖,你僅僅乃是監軍,本將軍才是主將,此戰如何打,本將軍說了算,而非是逢元圖你!你可明白?」

    「……」似乎是聽到了顏良帳下部將的冷笑,逢紀面色漲紅,深深吸了口氣,下馬走至顏良跟前,深深一記大禮,低聲說道,「在下肺腑之言,盼將軍心念主公大局,聽得一二,在下……感激不盡!」

    「……」見向來剛硬的逢紀如此之態,顏良面上一愣,深深望著面前低頭拱手的逢紀,心中猶豫片·1,一揚手淡然吩咐道,「前至距鳥巢十里歇息,韓懋,領騎軍在後,作為掩護,時刻提防曹軍突襲「諾!」顏良麾下副將韓懋抱拳應道。

    逢紀心下鬆了口氣,大拜說道■,「多謝槨軍!」

    「哼!」顏良冷p鄉一聲,俯身低聲說道,「僅此一次……監軍還是·這……」抬頭一望顏良臉色,逢紀明白,若是再忤逆顏良將令,恐怕當真要觸怒此人了,心下一思量,逢紀暗歎一聲,拱手說道,「在下遵命……不過顏將軍,需提防曹軍算計!」

    「不需你多言,本將軍自然省得!」顏良冷哼一聲,策馬從逢紀身望著顥-良漸漸遠去的背影,逢紀長長一歎,但願別出什麼差錯才好一一一一一一「請大人上馬……」見逢紀出神地望著遠去的顏良,韓懋好心喚「噥,多謝韓將軍,」逢紀這才回過神來,拱手一札,翻身上馬「韓將軍,在下以為曹軍不像顏將軍所言,依在下之見,曹軍或許另有詭計,無奈顏將軍不從,如此便要有勞韓將軍了,若是前部當真被曹軍所襲一一一一一一」

    「末將自當救援!」韓懟笑著接口,抱拳笑道,「此乃末將本「呼……有勞將軍了!」

    「豈敢!」

    曹軍當真經歷三敗,軍心大荔?

    呵呵,其實只要一看鳥巢之內的曹軍,自然明白其中緣由。

    鳥糶之內,屯有除去曹操先前派出的諸多將領,如今仍有五萬左右,歷經白馬、平丘、延津三敗,這些曹兵當真無有復戰之力荒唐!僅觀此間曹軍眼中堅毅之色,便知此軍戰力猶在!正如龐統、逢紀等人所料,曹軍連日戰敗,不過是誘敵罷了。

    待聽聞袁結派先鋒大將顏良兵襲白馬,軍師戲志才便暗暗設下此計,他在賭。

    賭顏良無謀,貪功冒進;賭袁紹大軍尚未度過黃河;賭袁軍糧草輸送不易,袁紹不敢叫大批人馬深入腹地;賭顏良麾下軍隊,不敵此刻曹操麾下兵馬此四項一旦有其中一項算差,便既有可能功虧一簣,不但白白將白馬、平丘、延津三處拱手相讓,更會叫自己軍隊大為被動,難有勝機。

    天見可憐,前三項戲志才算得分毫不差顏良貪功冒進,為取曹操首級博主公袁紹歡心,不惜倍道而行;袁紹黃河大營,仍有三十萬兵馬佇立於黃河北岸,不曾渡河,是故袁紹亦不會領大軍前來;袁軍糧草乃從青州押運至黃河邊,再由袁紹外甥高幹,轉運各軍,來來回回,耗費時日諸多,是故守白馬的文丑不敢擅動,亦不敢派軍援助顏良。

    為何?糧草不支然而這最後一項,便要看戲志才謀劃、曹軍用命了……「報!」隨著一聲疾呼,一曹軍斥候匆匆步入烏糶營內帥帳。

    「啟隸主公,北面十里處探得敵軍蹤跡,兵馬極多,步兵估摸有四、五萬左右;騎兵……不下六、七千騎……」

    「六、七千騎?」曹操驚呼一聲,皺眉說道,「營內此刻一騎也無,這倒是有些棘手了……不愧是袁本初麾下大將,見此等勝局,猶如此謹慎小心,唔……」曹操長長呼了口氣。

    「怕是主公想錯了……」曹操身旁,戲志才哈哈一笑,搖頭說道,「顏良,匹夫也,僅僅仗持些許武力罷了,不足為懼,我思此人軍中必有袁紹麾下謀士,否則按在下推算,這等匹夫,為防止我等『南逃\&,想必會在五里處歇息,好從速抵達烏糶,而非是如今的十里,哼!」

    嗾楣在帳內踱了幾步,忽然一轉首,似笑非笑說道,「主與在下賭一賭?」

    「噥?」曹操眼眉一挑,哂笑說道,「怎麼個賭法?」

    戲志才舔舔嘴唇,沉吟說道,「便賭顏良軍中有袁紹派遭的謀士,為防我軍偷襲,令步兵在前,作為前部,騎兵在後,作為掩護;賭我等擊顏良前部時,其後騎軍不及救援……」

    曹操張張唱,猶豫說道,「一刻時間擊潰顏良?這……」

    「非是一刻!」戲志才搖搖頭,凝聲說道,「乃是一炷香時辰!」

    「……」曹操眼神一凜,緊聲說道,「志才有幾分把握?」

    笑著望了一眼曹操,戲志才苦笑著搖搖頭,伸出一個手掌,淡淡說道,「若是按在下之計,五成!」

    「五成若是不賭,非是我曹孟德啊!」曹操哈哈一笑,抬手正色說道,「便依志才之計!」

    「多謝主公信任,我等便如此如此……」

    ·……妙!當真是又妙又懸吶!哈哈哈在鳥巢北面十里處歇息了半個時辰,心中焦急的顏良便下令全軍向鳥巢進發,哦,非是全軍,那八千騎兵遵照逢紀諫言,落後些許時辰,作為掩護。

    與戲志才所料,分毫不差率大軍行不到三里,顏艮便望見不遠處有一支曹軍駐紮,估摸有四、五千兵馬,顏良心中大喜,當即呼喝將士向這支曹軍殺去。

    有些意外,然而又在常理之中,曹軍一觸即潰,拋下數百具屍首,紛紛向南逃竄。

    顏良緊追不捨,期間或有副將勸道,「將軍,需絡曹軍詐敗誘敵!」

    作為袁紹麾下猛將,又有『河北四庭柱』之美譽,顏良著實可稱之為善戰之將,得身邊副將提醒,顏良心中醒悟,暗暗已有些提防。

    待顏良率大軍轉過一處樹林,忽然林後響起一陣炮響,一支曹軍竄了出來。

    「果然有伏兵……唔?」原本見有曹軍埋伏,顏良心中一驚,然而待他細細一看,卻是哭笑不得。

    這……這也叫伏兵?

    在顏良眼中,這路曹軍伏兵不過三、四千兵馬,將士士氣全無,一個照面便被袁軍擊潰。

    這曹阿瞞顏良心中哂笑一聲,搖搖頭瞥了一眼遠處,握緊的長刀又鬆了松。

    若是曹阿瞞麾下僅僅是此等烏合之眾,不需待主公親至,我顏良當為主公獻上曹阿瞞首級心中冷笑一聲,顏良淡淡瞥了一眼戰場,只見曹軍全面潰敗,只不過有一處,數員曹將倒是仍在苦戰。

    「「武藝倒是不錯……可惜,大勢已去,非是你等區區數人可以扳但回……」顏良暗暗嘀咕一句,然而待他凝神一望,卻是面色大變。

    願曹……曹阿瞞?

    如只見那苦戰中的數員曹持之中,曹操竟亦在其中?

    此「撤!」在顏良愣神之時,曹操撥馬大聲呼道,「撤軍!」

    ,待顏良僅僅一愣神的功夫,曹操已策馬奔出極遠,顏良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怒聲喝道,「爾等還愣著做什麼,給我追!追上去!」」

    「諾!」身旁袁將見主將發話,雖心中不解,亦-唯有照命令行事。

    曹「上鉤了呢……」策馬疾奔中的曹操回頭瞥了一眼,心中暗暗冷操笑一聲。

    點·主公,在下敢保證,只要主公一露面,那顏良必定直奔主公而點來!』

    頭志才所料,分毫不差,暗暗暢快一聲,聽著身後隱隱傳來顏良的怒吼聲,曹操一揮馬鞭,大聲呼道,「袁軍勢大,速退!」

    沉「追!給我追!」死命地鞭打戰馬,顏良死死咬住曹操不放。

    聲「將軍!」顏良戰騎之旁、副將成蒙緊聲說r道,「需防有詐啊「有詐?」恥笑一聲,顏良冷聲喝道,「如此不堪一擊,就算曹軍有萬餘伏兵,我亦不懼!待我等取下曹阿瞞首級,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給我追上去!」

    說「……諾!」

    道「喲,當真是緊追不捨吶!」按計撇下諸多兵馬,曹操一行十餘騎,直奔鳥巢,期間曹操回頭望了一眼,心下冷笑。

    「·我等此路伏兵一出,顏良其心必驕,必不會再做提防,主公莫要顧慮其他,只需考慮在被顏艮追上之前,跑入烏糶便是……或許主公可以等他一等……』

    顏「又要叫我逃命,又要叫我誘敵,志才,這可不容易啊!」曹操苦笑一聲。

    良「這曹阿瞞只會逃命麼?」僅僅率五六百近衛騎兵,顏良死命地追兵趕曹操,然而兩人之間的差距,卻是一步一步增大。

    馬「該死的,待追上曹阿瞞,定要宰了他胯下之馬做下酒菜!」顏良如怒罵一聲,轉身喝道,「我等騎兵呢,吩咐他們從兩路包抄!」

    此「將軍……」身旁一侍衛騎兵遲疑說道,「將軍不是將騎兵作為掩謹護了麼?」

    慎「……」顏良這才醒悟,望了一眼眼前不遠處的曹操,心下怒道,該死的逢元圖,狗屁的掩護,對付這等曹軍還需騎兵掩護?你這廝壞老子大事,「給我追!」

    志「將軍,這麼追也不是辦法啊,我等大軍已落在後面,萬「吁!」顏良心中一驚,猛地一勒揖繩。

    只然而就在此刻,面前不遠處的曹操好似戰馬失踢,竟一頭栽倒在地,惶惶望了一眼身後,跨上隨行侍衛戰馬,狂奔而去。

    見「……」顏良張張唱,驚愕地望著這一幕,隨即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戲掌,怒聲喝道,「曹阿瞞雙人一騎,必跑不出許遠,給我追!」

    志「諾!」

    然而心下焦急的顏良卻是不曾細看曹操原本那匹戰馬,只見栽倒在地那匹戰馬前胸,儼然有一劍創,溫熱鮮血緩緩從創口留出。

    「嘖!損我一匹戰馬,當用你性命償還!」

    悃望了一眼身後,曹操心下冷笑一聲。

    ·主公,顏良雖無謀,亦是袁紹大將,若是主公誘餌下得不夠,此人不會中計的……「差不多了!」與此同時,鳥染曹營,戲志才轉首吩咐許褚、典韋、徐晃、陳昂、陳道等將說道,「還請諸位將軍按計行事!」

    「末將明白!」諸將抱拳應命,紛紛退下。

    望了一眼天色,戲志才喃喃說道,「若是天降大雨便好了……追了足足四五里,望著面前曹操漸漸在自己眼中放大,顏良嘿嘿一笑,手握長刀,滿臉猙獰。

    忽然,曹操一行人轉過一片樹林,頓時消失在自己眼前。

    顏良引數百騎直直追趕過去,卻是不見曹操蹤跡。

    「唔?」勒馬四下張望,顏良狐疑地打量著四周。

    ↓哈哈哈!」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大笑,隨即林中走出一人,大笑說道,「顏良,追得我曹孟德好生狼狽啊!」

    「……」顏良暗暗握緊手中長刀,見曹操大笑,心中咯登一下,昝道不妙。

    「哼!」只見曹操大手一揮,淡淡喝道,「放箭!」

    頓時兩邊樹林箭如雨發,直朝顏良一行數百人而去,只見一陣慘叫,顏良身旁數百近衛騎兵紛紛中箭落馬。

    「中計了!」顏良恨恨一垂拳頭,大聲喝道,「撤!撤!」

    「撤?」曹操聞言大笑,接過身旁近衛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冷笑說道,「你望如何撤?」

    話音剛落,四面喊殺聲大起,在顏良眼中,只望見曹軍從四與卜\\方殺來,數量……數之不盡相對於如此數量的曹軍,這些曹軍眼中的堅毅之色更叫顏良為之震驚。

    曹軍士氣……「顏良,納命來!」還未等顏良想完,忽然身旁響起一聲暴喝。

    顏良下意識轉首一望,卻只望見一柄寶劍直直朝自己腦袋砍來,待得寶劍近身之時,顏良望見劍身之上,刻著『天下\&二字,極具霸氣。

    只覺脖子一涼,隨即好似天旋地轉一般,顏良瞪大眼睛,望著面前傲然佇立之人。

    我顏良……竟死於曹阿瞞之手……可恨!可恨吶「匹夫!」望著地上翻滾著的顏良首級,曹操冷哼一聲,低聲罵道,「為你損我一匹良騎,便宜你了!」說罷,管也不管地上顏良首級,曹操大聲喝道,「眾將聽命,帶上這廝首級,隨我殺敵!」

    「喝!」此間曹軍大呼一聲。

    而此·1,顏良所率五萬大軍正遭受典韋、許褚、許褚、陳到、曹昂等將圍攻。

    因大將顏良下落不明,待曹軍一攻,袁軍頓時大亂,期間幾名顏良副將亦想結陣抵擋,可惜將令不統,為曹軍一一擊破。

    隨後,待曹操帶著顏良首級趕到時,袁軍頓時崩潰。

    見袁軍四下崩潰,曹操心下大暢,仰天一笑,忽然眼神一凜,轉首望向一處,只見那處,隱隱傳來『隆隆』馬蹄之聲」

    「糟了!」曹操心下驚呼一聲,由喜轉悲。

    「曹軍果然有伏兵!」隱f!!可望見面前局勢,衝在最前的逢紀的心下是又驚又怒。

    「殺!一個不留!」

    「喝!」八千袁騎在逢紀一聲令下,開始衝鋒。

    在開闊之地,騎兵對於步兵的衝擊力,可想而知……「完了,完全來不及撤退……」望著遠處引入眼簾、密密麻麻的騎兵,曹操萬念俱焚。

    若是……若是自己早一些、早一些斬殺顏良,若是自己早一刻趕來,我等便可全身而退,然而如今……望著直直向己方俯衝過來的袁軍輕騎,眾曹將面色一瀹。

    方才經歷一場苦戰,如何能再與這些騎兵交鋒?

    那可是騎兵啊志才……一炷香時辰,如何夠我等擊敗顏良大軍?唯有此事,你算差了一一一一一一「眾將聽令!」深深吸了口氣,曹操眼神一緊,握劍遙指袁軍騎兵,大呼道,「死戰!」

    「死戰!」眾曹軍將士一聲疾喝。

    曹孟德?此刻逢紀已能望見那佇立在不遠處的曹操,心中一喜,然而一回想敗退的大軍,心下又是一悲。

    至於顏良,想必他已遭曹操毒手吧……「殺!」逢紀下達了最後的指令。

    然而就在此時,天邊劃過一道閃電,隨即傳來一陣轟隆隆巨響,轉眼之間,磅礡暴雨,撲面而至。

    僅僅數息之間,暴雨傾盆而至,此間眾人,皆日不能視,唯有陣陣雨簾,耳不能聞,唯有隆隆轟鳴。

    「嘶……嘶……」八千袁軍胯下之馬先受響雷之驚,紛紛暴跳不受控制,隨即地面因暴雨變得泥濘,八千戰騎紛紛連人帶馬,滑到在地,或是被踐踏而死,或是被擠壓而死。

    「呵呵哈哈哈哈哈!」站在磅礡暴雨中,曹操丟開手中寶劍,伸展雙臂,仰天狂笑。

    「天,欲助我曹孟德成事!本初,你可看到了?乃是天欲助我,你待如何?」

    聽著耳邊夾雜著慘叫的轟隆之響,眾曹軍將士一動也不敢動,其中不乏有些倒霉的傢伙被栽倒的袁軍騎兵撞出數丈,亦或是被馬匹壓在身下。

    短短一下,暴雨便消逝無蹤。

    被淋著透濕的眾曹軍將士一望面前,方才氣勢洶洶的八千袁騎,如今一一一一一一嘖嘖,慘不忍睹「嘿!」低頭拾起寶劍『天下』曹操望了一眼那邊慘劇,轉身哂笑道,「收兵,回營!」

    ……諾!」眾曹軍將士盡皆望著天色,一臉驚駭。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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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6 13:35:09 |只看該作者
三十二章 風骨
「……」歪了歪腦袋瞅著坐在帳中主位上的曹操,戲志才心中很是納悶。
  自己不過是詢問一下戰況,主公何以如此?
  「八千騎軍啊!」重重一拍扶手,曹操大笑說道「如有診助!」
  「皆是主公洪福所至 !」經歷了不可思議之事的曹軍諸將抱拳恭維道。
  「怎麼回事 ?」戲志才低聲詢問身邊的曹昂。
  「是這樣的……」就算是事隔一個時辰有餘,曹昂眼下仍是心有餘悸,回想著那八千袁騎奔騰疾馳、直直朝自己等人衝來的一幕幕,曹昂深深吸了口氣,將事情經過 一一 告知戲志才。
  「此言當真?」戲志才為之動容,就算是深謀如他,亦感覺此事過於懸乎,令人匪夷所思。
  「千真萬確」,只見曹昂露出一個驚駭的表情,搖頭低聲說道「軍師不知,當時八千袁騎已近在咫尺,只需再過幾息,我等恐怕……
  然而就在這時,天象大變,猝然下起暴雨,目不能視、耳不能聞,隱隱可以感覺到,那些袁軍騎兵連人帶馬、滑到在地、擠做一團的慘劇……待一刻 光景之後,暴雨休止,嘖嘖……八千袁騎,慘不忍睹啊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噥哦……」戲志才點點頭,忽然皺眉望了眼曹操,低聲問道「主公這是……」
  「這個……」曹昂嘿嘿一笑,擠眉弄眼說道「誰知道啊,老爹從方才就一直就這樣,或許是受了驚嚇吧……」
  「胡說八道!」坐在主位上的曹操笑罵一句,帳內曹將哄堂大笑。
  很不可思議地死裡逃生,眾曹將心中暗暗稱奇,莫非主公當真受上蒼庇護?
  「好了好了,你等也是疲憊,便先下去歇息吧!」狠狠瞪了曹昂一眼,曹操揮揮手笑道。
  「諾,那主公好生歇息,末將等告退!」眾曹將抱拳一札,依次而退,而曹昂,早在父親魯嫁 一 瞪眼之時,拉著陳到溜出帳外去了。
  見四下無人,戲志才搖搖頭,拱手說道「還請主公治在下失察之罪 !」
  「失察?」曹操笑了一笑,擺擺手說道「志才將顏良大軍動向算得分毫不差,助我誅滅此軍,乃是大功,如何失察?」說著,他見戲志才欲開口說話,抬手笑道「志才言,一炷香時辰內要擊潰瀕良前部,實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既然我等大功告成,志才便不必再行自責了,我還要靠志才謀劃,擊敗袁紹吶! 哈哈哈!」
  「主公大度!」戲志術拱手一拜,隨即面容有些古怪地望著曹操。
  似乎看穿了戲志才心思,曹操大笑著擺擺手說道「志才放心,曹某可不曾得什麼失心之症,乃是心中喜極!」
  見曹操說破,戲志才面上有些訕訕之色,長歎道「幸好乃有天助,補全在下計中疏漏,否則在下……」
  「好了好了」,曹操起身,走至戲志才身旁,拍拍他肩膀,點頭說道「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非是人力所能算到,志才能算到如此地步,曹某心中已是暗暗慶幸……此戰,那八千袁騎敗得太過詭異,我心中實是有些不敢相信……
  志才,你可知,那八千袁騎已開始衝鋒,僅僅數息之後,怕便會將我等擊潰,然而就在這時,天降暴雨,不多不少,一刻時辰……便是這一刻時辰,叫八千袁騎全軍覆沒,而我等,僅僅是站在雨中……」
  「此乃主公氣運所至 !」戲志才拱手恭維道。
  「氣運?」曹操皺皺眉,撫著下巴在帳內踱了幾步,搖頭說道「我知奉孝、志才、守義等,皆是世間名士,知氣運,曉陰陽,不過曹某對此事倒不甚了了,亦不深信,人吶,還是要靠自己,豈能托付於夭?」
  「主公英明 !」戲志才呵呵一笑,隨即好似想起一事,笑著說道「聽聞主公不曾下令將那八千袁騎逐一殺死?」
  只見曹操眼眉一挑,大笑說道「唔,確實 !」說著,他走到桌案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玩忽說道「那八千袁騎死傷六七千有餘,戰馬倖存者、可復用者,一匹也無,曹某惻隱之心一起,便放那些殘兵敗將回去……」
  「哈哈哈!」戲志才撫掌大笑,指著曹操玩味說道「惻隱之心,主公可莫要欺在下哦」,說著他望著曹操,一字一頓說道「主公怕是想著將此些袁軍放回,以亂袁 軍士氣吧……嘖嘖,此等匪夷所思之事,便是在下亦感天威之難測,這些敗兵心中更是慼慼然,回得營內那麼一說,袁紹必會將其斬之,以絕軍中謠言,其軍必然惶惶,哈哈……妙訃 !」
  只見曹操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畢,搖頭無奈說道「曹某心思,瞞不過志才啊!」
  「此乃在下身為軍師之本份!」戲志才拱手正色說道。
  「呵,志才身子尚未康復,仍需注意,莫要操勞過度」,頗為擔心地望了戲志才一眼,曹操忽然想起一事,神秘說道「那八千袁騎中,我抓回一人,志才可想猜猜是誰?」
  「唔?」戲志才皺皺眉,望見曹操笑得極為暢快,猶豫說道「主公竟暢快如斯……唔,必定是袁紹帳下的大人物,莫非是袁紹謀士?
  「一語中的 !」曹操呵呵一笑,凝神說道「逢紀、逢元罔-!」
  「竟 然 是他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數日之後,顏良於鳥糶被曹軍所伏大敗,這個消息不脛而走,短短數日便傳至袁紹大軍之中。
  而 此S1,袁紹已率麾下四、五十萬大軍抵達白馬附近,得問此報,袁紹眼睛一瞪,當即昏厥,幸得身 旁之人息赦。
  躺在榻上漸漸轉醒,袁紹吸了口氣,忽 然想起顏良兵敗被殺之事,心口便是一痛。
  「主公!」帳內眾將見袁紹轉醒,紛紛喚道。
  袁紹擺擺手,望著站得稍遠、正低頭想事的龐統歎息道「士元,悔不聽你之言……我早該知曉,顏良貪功冒進,不堪大用……」
  然而龐統似乎不曾聽到袁紹所言,仍顧自想事,帳內眾人面面相覷「士元!」沮授暗暗扯了扯龐統衣袖。
  「唔?」龐統這才醒悟過來,環視一拱手說道「在下方才正苦思一事,還請主公恕罪 !」
  方纔見危統無視自己,袁紹心中有些不渝, 自己好歹已拉下臉面言『悔不聽你之言」你還想怎得?如今見危統向自己告罪,袁紹心中不滿瞬間消逝,反而對龐統苦思之事,來了興致。
  「士元苦思何事?」
  「在下覺得」,龐統舔舔嘴唇,有些犯難說道「這陣雨,來得著實蹊蹺,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睪騎兵開始衝鋒之時降下,而且雨勢猝急,叫人難以應變……」
  「是啊!」沮提點點頭,附和說道「聽敗兵回報,當時我等八千騎兵已開始衝鋒,短短半炷香之後,便可待曹孟德或殺、或擒,然而就是這時……唉! 上天助 曹不助袁 ! 可恨!」
  「沮大人所言,頗似妖言惑眾、息我軍軍心啊!」站在龐統另外一邊的郭圖眼神一閃,冷笑說道。
  沮授此刻也知自己失言,急忙拱手解釋道「郭大人誤會了,在下一時失言『非是……」
  「非是什麼?」郭圖連連冷笑。
  「*,則兄!」龐統暗暗扯了扯郭圖衣袖。
  望了一眼與自己相處至好的龐統,看在他面上,郭圖這才冷哼一聲,就此為止。
  而這時,一直愣神聽著的袁紹眼睛一瞪,張張嘀不可思議喃喃說道「莫非……莫 非真是上天欲助曹孟德……
  「主公多慮了 !」謀士審配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世間之事,湊巧者萬萬千,皆是天意耶?不盡然,依在下之見,連日來此地酷熱難當,湊巧降雨、恰逢此時叫曹孟德撿回一條小命罷了,主公莫要多慮 !」
  湊巧降雨?豈會有如此湊巧之事?龐統心中暗暗撇嘴,非是針對審配,而是針對他所言之事。
  龐統與諸葛亮自幼相識,兩人所學,大致相同,其中差別在於諸葛亮主習內政,龐統主習兵略,對於占星問卦之事,兩人或有涉及,就因如此,龐統敢確定。
  這雨,來的著實蹊蹺!就算連日酷熱難當,然而觀此間天色,卻非是那時降雨…\&六丁 六旱青術?莫非曹操帳下亦有能士懂六丁六甲天術,行雲布雨?
  然而《六丁六甲》天書在孔明手中,世人就算能從先賢雜書中學得奇術一二,又如何比得過孔明, 又如何能掌握得如此精妙?
  龐統自是明白,若不是暴雨恰巧在那八千騎軍開始衝鋒之時降下,那些騎兵豈會全軍覆沒?哪怕是降雨早那麼數息,那些騎軍也必定是渡緩撤軍。
  騎兵,雖是沙場利器,然深被天時地利所克……
  曹營中人,究竟是誰……懂六丁六甲之術?龐統心中暗暗猜測著。
  其實,那陣雨,非是六丁六甲之術,而是奇門遁甲之術,就因龐統不瞭解其中究竟,是故想岔。
  也不怪龐統算岔,誰叫 恰巧是天降暴雨為曹操解圍呢?
  《六丁六甲》天書,自 是可以驅使天象,行雲布雨,可是莫要忘了,天卷天書分上下,除了六丁六甲之外,還有《奇門遁甲》0為何《奇門遁甲》亦算天卷奇書?
  倘若《六丁六甲》驅使的是天象,那麼《奇門遁甲》驅使的便是天意,便是『成事在人、謀事在天,的那個『天 \& !作為兩本天字卷天書,《六丁六甲》與《奇門遁甲》威力遠在其餘地、人天書之上,一本有跡可循、一本無跡可尋。
  《六丁六甲》著重天威,《奇門遁甲》著重天意,兩者乃是『天時地利人和,中的『天時\& 0但是論兩者之區別,《六丁六甲》乃是驅使天力為己用,呼風喚雨、興雲起霧,就算冬季起東南風,亦不在話下,期間過程,皆由那人自行控制,而《奇門遁甲》,乃是-借夭力為已用,只求結果、不問過程。
  就拿曹操來說,此次是天降暴雨,救了曹操一次,那麼下次,也有可能是河道決堤,救了曹操第二次,並非一定便是便是天象改變,乃是天意,是故,此事無跡可尋。
  就因如此,司馬懿最是心懼,亦是最想得到的,便是這本,《奇門遁甲》!「非是天助,曹孟德豈能脫此險地?」袁紹長歎一聲。
  「主公勿慮」,危統見帳內眾人頗有些談『天意,而色變,心下冷笑一聲,拱手說道「主公,就算是天意叫曹孟德脫險,主公欲如何?「唔?」袁紹面色一愣,不明龐統意思,詫異說道「我不明士元之意,請詳言之!」
  「諾!」龐統微微一笑,再復一拱手,哂笑道「倘若當真是天意,天意叫曹孟德脫險,那麼主公何處何從?是繼續南下呢?還是打道回府? 待日後養虎為患,反為其所制 !」
  「你這是什麼話!」帳內有一袁將大聲呵斥。
  「士元!」郭圖與沮授皆有些色變,暗暗提醒龐統慎言。
  「……」只見袁紹面生露出濃濃不渝之色,深深望了龐統一眼,忽然哈哈大笑,帳內眾人,皆是驚偕。
  「哼 !」輕哼一聲,袁紹好似有些無奈,用手指著龐統笑罵道「若在以往,我早已將你推出去斬首了,士元也真是,就不能好好將道理言於我麼?我袁本初可是冥頑不靈、愚笨之極之人?唔?」他環視著帳合眾人。
  帳內眾人不明所以,,li 訕一笑,不敢搭話。
  「是啊!」點點頭,袁紹扯開身上被褥,起身坐在榻邊,凝神說道「我等如今,不過只有兩條路可行罷了,一者,南下取中原,成不世霸業;一者,黯然回河北,坐看曹孟德氣候漸成,我等為其所敗……
  哼,就算天欲助曹,那又如何?我袁本初坐擁四州百萬大軍,既然能叫曹孟德陷入險地一次,便有第二次,我倒是要看看,上天如何助他!」
  「主公英明 !」危統拱手小小恭維一句。
  原來如此……郭圖撫鬚一笑,然而與同樣笑意盈盈沮授對視一眼,胳上笑意頓時收起,冷哼一聲。
  沮授搖搖頭,一聲苦笑。
  「爾等怎麼了 ?」望著帳內眾人,袁紹大喝道「不就是叫曹孟「主公……」猶豫一下,審配上前,遲疑說道「方纔不及稟告主公,元圖……元圖不慎為曹軍所俘……」
  「什麼?」袁紹面色大驚,急切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再細細稟於我一次 !」
  「諾!」審配拱手應命,將自己知曉的,一一 告知袁 紹。
  「唉……」聽罷,袁紹長歎一聲,撫著榻邊扶手,喃喃說道「他亦曾言於我,顏良性狹,雖驍勇,不可獨任。 可恨我不從,如此他才自願居顏良身旁……」說著,袁紹忽然想起一事,面色微變,低聲喝道「那許攸呢?」
  審配猶豫一下,細聲說道「許大人領五千將士,保延津不失 一r一 一r一」
  「哼 !」袁紹重重一拍扶手,冷哼一聲。
  「主公」,或許是怕主公袁紹遷怒無關之人,沮授上前拱手說道「主公,那八千騎軍尚倖存者,已隨敗軍回延津、平丘一帶,在下以為,此些將士如今四肢不全,重、輕傷不等,不如放歸故鄉,以慰主公仁慈之心……
  「不可!」沮授尚未說完,龐統一口喝斷,搖頭拱手說道「在下聽聞,此些將士在軍中散播謠言,當斬之以正軍威 !」
  「什麼?」沮授面色大變,回頭不可思議地望著龐統,急聲說道「軍師所言大大不仁吶 !」
  話音剛落,郭圖望了沮授一眼,拱爭說道「主公,軍師之意大善,在下附議! 此些士卒經此巨 變,心神大損,惶惶不知其所言乃亂我軍心,為顧及大局,當斬之,以絕軍中謠言!」
  「郭大人之言不妥!」審配搖搖頭,出列拱手道「為何這些將士能歸平丘、延津,哼 !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必然是曹操詭計,叫此些將士將所見之事言於同澤,以亂我軍。 殺「則軍心惶惶,不殺,則曹操奸計得逞,『上天助曹,之言,不需幾日,便會在我軍中蔓延。 然而即便如此,在下亦不認同誅殺此些有功之士,此乃大不仁! 再者,若是要殺,殺的可不止是那些騎卒,顏將軍麾下潰敗的兩、三萬將士,亦是望見此事……
  「好你個曹阿瞞!」袁紹總算是明白了曹操的用心險惡,怒哼一聲,低頭思考。
  「主公」,見袁紹猶豫不決,龐統出列,環視帳內眾人,尤其是審配、沮授二人,凝神說道「誅殺有功之士,卻是乃大不仁,這樣可好,散播謠言者,皆以軍法處之,其餘人等不論!」
  「善,在下附議!」郭圖拱手附和道。
  審配與沮授對視一眼,遲疑一下,拱手說道「我等……附議!」
  說罷,二人不初聲色望了龐統一眼,心下暗歎。
  此人當斷則斷,絕無絲毫拖泥帶水,實是軍師最佳人選,我等虛長此人十餘歲,卻……
  比起謠言梅起,軍中人心惶惶,還是……唉!見帳下謀士意見統一,袁紹當即便下達了命令,但凡有人散播謠言,怠慢軍心者,不聞緣由,皆斬 !此令一下,雖說袁軍人心有些惶惶,然而總好過到處傳播謠言,言曹孟德受上蒼庇佑吧?
  兩日之後,袁紹再復召集麾下文武,商議戰事。
  「如今顏良大敗,我軍士氣大降,爾等以為,我等當如何處之?」
  話音剛落,帳內便有一將抱拳吭聲道「顏良與我情如兄弟,如今被曹賊所殺,我安能不雪其恨?」
  龐統轉首一望其人,只見此人身長八尺,面如獬艿,正乃河北名將,早先駐守白馬的文丑。
  袁紹面色大喜,大笑疏導:「非你不能報顏良之仇,我與十萬兵,定要將曹阿瞞擒來,我當引大軍在後,做你之援助!」
  話音剛落,沮授上前拱手諫言道「主公不可。 我軍糧草,皆是從青州運至,如今軍中之糧,不過半月,在下以為,眼下當留屯延津,待青 州糧草運至,再行進圖兗州之事,方乃上策。 文將軍勇則勇矣,恐怕半月間亦難擊敗曹操,反為其所制 !」
  「你競如此小覷我耶?」文丑虎目一瞪,大聲喝道「何需半月十日之內,我當破曹軍,取鳥巢,獻曹賊首級獻於主公,主公若是不信,末將敢立軍令狀!」
  「這……」袁紹的 眼神不由望向默然不格的龐統。
  「善泳者,溺於湖……」龐統望著文丑暗暗搖頭。
  「你待如何分說?」見龐統說些不知所謂的話,文丑心下焦怒,皺眉喝問龐統。
  還禾等龐統答話,審配插嘴說道「士元,這樣吧,在下便與文將軍一道去。巴,也好有個照應……
  龐統望了一眼審配,點點頭拱手笑道「有大人親往,在下無憂矣 !」說罷,他轉首望著文丑,笑著說道「將軍既然想去為顏將軍報仇,在下並非不允,只不過要與將軍約法三章 !」
  「約法三章?」文丑眉頭深彼。
  「其一,不得貪功冒進,徐徐圖之;其二,謹慎提防曹軍詭計,休要步顏將軍後塵……」
  「你……」文醜聞言大怒,正欲呵斥卻被龐統大聲喝斷。
  「其三 ! 一路之上,要聽從審大人意見,不得擅動,這三條漏了一條,在下便不應允將軍前去 !」說罷,望著滿臉怒容的文丑,龐統冷聲喝道「擺著主公在此,從與不從,還請文將軍給在下一個定奪!」
  「文丑 !」座上袁紹皺皺眉,呵斥說道「軍師也是為你好,休要對軍師不敬!」
  「……諾!」只見文丑深深望了泰然自若的龐統一眼,猶豫一下,轉身對審配抱拳說道「如此,便有勞審大人了……
  此人當真是軍師之才啊! 與沮授對視一笑,審配拱手說道「文將軍言重了,在下乃文人,廝殺之事,還需靠將軍……將軍勇武,在下素來便知……」
  既然龐統做白臉,那麼審配自然樂得做紅臉,誇文丑兩句。
  「那是!」得審配讚許,文丑心中有些得意,抱抱拳望著龐統哂笑道「不知軍師大人還有何吩咐?若是不曾有,末將便即刻回去準備::)- 。 - - 。 - -「將軍請」,龐統微微一笑,拱手說道「祝將軍旗開得勝 !」
  「哼 !」冷哼一笑,文丑對袁紹一抱拳,低頭崩 「主公,末將去了 !」「「f緇:!
  「唔!」
  同時,龐統亦低聲言於審配「有勞審大人多多費心了 !」
  「哪的話」,審配笑呵呵說道「此乃審配本份,告辭,先走一「可惜了無圖暫……」
  「是啊一 一 一 一 一 一 唉 !!」
  建安三年八月十一日,袁紹命麾下大將文丑為帥,審配為軍師,統十萬兵馬,趕赴延津。
  因大軍糧草未全,袁紹引近五十萬大軍居於白馬。
  建安三 j!- 八月十 二日,青州刺史、袁紹長子袁譚率軍八萬,突襲東郡「被東郡守將夏侯悸擊敗,尾隨掩殺二十餘里。
  而此刻,烏糶曹營之內,曹操正提問袁紹帳下謀士逢紀。
  數日前遭逢那暴雨一劫,逢紀雖僥倖逃得性命,然而身體亦受大創,左臂在亂軍之中或為兵戈削斷,右腿亦是骨折,渾身上下,傷勢極重。
  逢紀剛硬之名,即便是曹操素有耳聞,亦盤算著想中他口中,打探一些袁軍事項,再者,逢紀已有數日,不曾進食了……
  望著身著一件染滿污血、捂著左臂強自拖著一條右腿站立的逢紀,曹操心下暗歎,吩咐左右搬來一把椅子,抬手說道「請坐 !」
  豈料逢紀望也不望,猶是傲然立著。
  曹操感覺好生無趣,心中有些不渝,揮揮手叫人將那椅子又撤下,隨即望著逢紀說道「逢元圖,你之大名,曹某素來有耳聞,今日曹某也不為難你,只要你……」
  「曹公可容在下先說一句?」默然不語的逢紀突然丟出一句話。
  「唔?」曹操有些驚訝,抬手說道「請! 在下洗耳恭聽!」
  「好!」逢紀呵呵一笑,隨即面上笑意漸收,望著帳內眾曹椅一字一頓說道「但凡曹公所問之事,在下一概不知! 但凡曹公所言之事,在下一概不從! 如此,請曹公續言……」
  「好膽……」曹操帳下大將徐晃指著逢紀罵了一句,隨即望著他淒慘的模樣,徐晃皺皺眉,卻是罵不下去了。
  「……」只見主位之上,曹操深深望著逢紀,哂笑道「原本還想從先生口中套些話來,如今一看,顯然是曹某過於妄想了……不過,聽聞將士言,先生數日滴水未進、粒米不食,怎得,莫非是我軍中飯食不合先生口味?」
  「非也」,逢紀搖搖頭,正色說道「在下早該死於前幾日亂軍之中,曹公將我救回,必是別有圖謀,不過曹公若是要拿在下令主公投鼠忌器「哼哼 ! 曹公還是死了這條心才好!」
  「此話怎講?」帳內戲志才與巳著插嘴道「先生乃袁使君帳下名淡淡望了一眼戲志才,逢紀冷笑說道「你便是郭嘉、郭奉孝?
  「哈哈 !」戲志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帳內眾人亦是大笑,曹操「怎……怎麼?」逢紀納悶地說了一句,忽然想起當初在黃河邊,遠遠曾望見那郭嘉,好似非是此人……
  「你乃何人?」逢紀緊聲追問道。
  「無名之輩」,戲志才哂笑說道「饋川戲志才 !」
  竟然是他! 逢紀心中一驚,他早就聽聞,曹操帳下有三人精通兵略,穎川郭嘉、戲志才,以及徐州江哲,而這一次,曹操令江哲鋁守許都,將麾下另外兩大軍謀名士帶在身旁……等等 !忽然想到一事,逢紀環視帳內眾人。
  「怎麼?」戲志才笑吟吟說道「先生想問什麼?」
  只見逢紀眼神一凜,努努嘴愣了半響,喃喃說道「你……你等分兵了?」
  戲志才小小吃了一驚,隨即再復滿兩笑意,點頭說道「真不愧是袁使君帳下高謀,一語中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幾日與我等斗的,非是郭嘉,而是這戲志才「那麼郭嘉呢……他……莫非……
  糟亍!見逢紀神色大變,戲志才嘿嘿一笑,誘惑說道「先生,你看這樣可好「在下問先生三個問題,只要先生就實答來,我等十日之後,便放先生回去,絕無虛言!」
  「哼 !」豈料逢紀一聽,面上慌亂漸漸退去,冷笑說道「想套我軍中虛實?休想 ! 十日之內……嘖嘖,看來曹公還欲再折我主一臂啊!休想!「嘖嘖,就倒是叫在下有些犯難了,你看這樣可好,這十日間,先生可任意在我軍營內探查,我等絕不阻攔,只需先生……」
  「探查?」逢紀望 7 眼自己重傷的身體,似笑非笑地望著戲志才。
  戲志才尷尬一笑。
  「何需探查」,逢紀苦笑一聲,仰頭歎道「你等心思,不過是誘我主急進……我想得到的,他一樣想得到……」說罷,逢紀下意識一拱手,卻發現左臂已被削斷,唏噓一歎,傲然說道「曹公所問,在下一概不知,就此請死!」
  「……」望著逢紀決然的眼神,曹操為之動容,起身皺眉勸道「何必如此,若是先生不想說,曹某絕不會多問……」
  「在下主意已決,曹公不必再言了 !」逢紀淡淡道了一句,深深望著曹操,意有所指說道「我 主麾下人才濟濟,即便是曹公扣著 在下,亦無半點好處,再者,逢紀如此重傷,命不久矣,何必擊苟活數日,壞我名聲?」
  曹操皺皺眉,猶豫良久揮揮手吩咐左右道「帶下去,不可怠慢!」
  「曹公何以不殺逢紀耶?」被兩名曹兵架著走出帳外,逢紀大聲呼道。
  「真乃義士……」曹操長歎一聲,搖頭說道「我不忍殺之!」
  「有些事,非是主公不願,便可迫免的!」站在帳門處,望著越來果然,數日之後袁紹帳下謀士逢紀剛硬,絕食而死。
  此前,或有人苦勸,逢紀高聲言「我乃袁主帳下謀士,豈能食曹米,?」
  得聞此事,曹操心下大歎,下令厚葬。
  「逢元圖,極具聖賢風骨……」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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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司徒何苦不听勸?”

    作為醫者,還能有什麼比患者不听勸告,更令人心怒?

    前幾日江哲試驗氣運,僥幸救了曹操一次,次日,便被華佗瞧得分明。

    一切的一切,此人的脈象中顯示得清清楚楚嘛,精氣大損!

    “司徒想來是又妄動奇術了吧?”望著年紀比自己小兩輪不止的江哲,華佗是心下暗嘆。

    “老丈莫要動怒,非是江某不听勸,實在此事太過懸乎,是故試驗一二……”尷尬地望著眼前的華佗,江哲訕訕說道。

    你倒江哲為何尷尬?難道僅僅是為指責自己的華佗?

    非也!

    乃是為佇首一旁,摒眉而立的秀兒,

    搖搖頭淡淡瞥了江哲一眼。隼沱嘆息說道,“也罷,事已至此,再說亦是無用,不過日後,司徒還是好自為之,眼下,老朽先去為司徒配置一副藥”

    “額”有勞老丈了!”江哲拱拱手遜謝道。

    “呵!”暗暗一笑,華俏搖晃著腦袋出去了。

    他這一走,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秀兒立馬開口了,“夫君”

    “為夫錯了!”還沒等秀兒將話說出口,江哲訕笑著說道。

    望著自家夫君好似孩童一般。秀兒哭笑不得,盈盈走到書房門口,將房門合上,回頭疑惑問道。“夫君,奇門遁甲之術,當真要折壽

    “唔”江哲沉吟一下,徐徐說道,“別的尚不知,似乎這氣運之事,怕是如此了,”

    “呀!”秀兒掩嘴驚呼一聲。急忙走到江哲身前,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家夫君。

    “秀兒放心,為夫只是稍稍試驗一下,並不曾妄改”見秀兒如此擔憂,江哲說了一句善意的謊言,心中暗暗腹議華倫多事,為防自己不听勸,竟然將自己病情,咳,身體狀況告知秀兒”這老頭!

    “當真?”秀兒有些狐疑地望著江哲眼楮。

    “自”自然  ”江哲訕訕說道。

    “唉”凝神望著江哲眼神良久,秀兒長長嘆了口氣,有些傷心地望著江哲說道,“短短幾年,夫君已學會誆騙妾身了麼?”

    “怎,,怎麼會”

    “夫君不知,夫君說謊時。眼神會閃爍不止麼?”望著江哲,秀兒幽幽說道。

    “啊”江哲張張嘴。此刻面色著實尷尬,摟著秀兒討好說道,“其實,為夫稍稍改了一絲,並無大礙,不告訴秀兒,是不想叫秀兒擔憂少

    “妾身乃江家之媳,夫君之妻,死後當與夫君一同葬入江家祖墳,夫君何故瞞著妾身?華老丈所言甚善,天命豈能妄改?若是惹得天怒,降下大禍與夫君,這叫妾身”叫妾身如何是好?”說著說著,秀兒語氣梗咽,眼眶一陣泛紅。

    “別別”江哲一見有些心慌,手忙腳亂擦去秀兒眼角淚珠,討好說道。“秀兒,別這樣,你這樣為夫  為夫日後再不會瞞著秀兒,可

    “那夫君可要向妾身保證,日後不動那氣運之事”抬頭望著江哲,秀兒抓著夫君手臂,幽幽說道。

    “唔,好!”江哲點點頭。

    輕輕拭去眼自晶瑩,秀兒有些自責地說道,“妾身婦道人家,本不該過多過問夫君之事,只不過此事  ,我等乃是人,非是神,妄動天數,若是惹來天神震怒,那當如何?當今世上,妾身所重,唯有夫君與員兒,若是夫君  ,叫妾身孤兒寡母”

    見秀兒越說越悲傷,江哲干干一笑,椰愉說道,“秀兒這番話,竟是忘了琰兒、貞兒、鈴兒、睿兒哦

    只見秀兒面頰緋紅,白了江哲一眼嬌嗔說道,“夫君就會取笑妾

    !”

    “嘿嘿!”調笑般望著秀兒。江哲上下打量著秀兒,直將秀兒看得耳根通紅。

    “夫君這是做什麼

    “嘿嘿,比起我等初見之時。秀兒更具風姿  ,嘖嘖,叫為夫心中,,嘿嘿!”

    “咯咯!”自家夫君的一通贊美,叫秀兒心中滿足不已,摟著江哲手臂。羞澀自嘲說道,“夫君廖贊了,妾身呀  老了  ”說著,一記媚眼疑得江哲有些六神無主。

    “秀兒這怎麼會老呢!”江哲只感覺小腹有股熱上涌。

    “夫君”似乎想到一事。秀兒眼神中罩上幾絲陰霾,幽幽說道,“若是    若是妾身日後人老珠黃,夫君    夫君還會如此待妾”呀!”話音未落,秀兒有些委屈地伸手揉揉自己額頭。

    “說什麼呢!”江哲似乎有些生氣。

    “知  …夫君

    “傻瓜”輕輕將秀兒攬入懷中,江哲柔柔說道,“秀兒可莫要忘了,為夫比秀兒大三四歲呢,若是日後秀兒老了,為夫豈不是老得老得連牙齒都掉光了?”

    “咦?咯咯

    摟著懷中麗人,江哲望著門口,輕笑說道,“待得日後天下安定,為夫便帶著你們離開這許都。尋一山明水秀之地”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觀朝霞晚霞  ,若是我們都老得走不動了,就在路邊歇歇       “唔”靜靜傾听著江哲的話,秀兒只感覺心中安寧。深情說道,“妾身等著”等著夫君助曹公平定天下,

    “呵!”江哲呵呵一笑,低頭望著秀兒。

    對上江哲眼神,只見秀兒臉上露出幾許嫣紅,隨即緩緩抬起頭,閉上眼楮,

    “唔”半響之禍,秀兒抿抿嘴,略帶羞澀望了一眼江哲,將頭枕在江哲胸口。

    “老爺!”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呼喚,隨即便有一下人匆匆走入屋門,待一望屋內情景,慌忙底下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呀!”秀兒輕聲驚呼一聲,死死埋首

    相比于秀兒的臉薄,江哲到是神色自若,摟著秀兒淡淡說道,“何事?”

    “啟稟老爺”那府中下人不敢抬頭,低聲說道,“太師府送來一封請帖,說是請老爺今夜前去赴宴”

    “太卑府?”江哲愣了愣,楊彪、楊文先?他不是一直稱病在家麼?皺皺眉,江哲疑惑問道,“為何設宴?”

    “好似是楊太師壽誕

    “原來如此”江哲點點頭,抬手說道,“將請帖留下,你且退下吧!”

    “是,老爺!”下人匆匆上前幾步,低頭將手中請帖放于桌案之上,隨即躬身退出。

    “走了!”望著懷中如鴕鳥一般的秀兒,江哲心中好笑。伸手取過案上請帖。

    偷偷望了一眼門口,秀兒這才抬起頭,見江哲臉上笑意,嬌嗔說道,“這人也真是的,不經通報便進來,這叫妾身”

    “哦,這是我吩咐的,區區幾步路,還要通報什麼啊!”江哲笑著解釋一句,拆開請帖細細一看。

    “這是”秀兒凝神一看,望著江哲謹慎問道,“夫君要去麼?”

    “秀兒自為呢?”江哲微笑問道。

    “妾身以為,夫君當去。”點點頭,秀兒緊聲說道,“楊太師與伯父乃世交,亦算是夫君長輩。如今長輩壽誕,夫君如何能不去?此乃禮,

    !”

    諾!”江哲點點頭,望了眼秀兒暗暗想道,如果是琰兒,便會說夫君去不得,這楊家可與袁家關系曖昧啊”

    “好,為夫去!”

    “咯咯”秀兒掩嘴一笑。起身說道,“如此的話,待妾身為夫君準備一些禮品

    “好,有勞秀兒了!”江哲笑著拍拍秀兒翹臀。

    “呀,夫君真是!”嬌羞瞪了江哲一眼,秀兒盈盈走出屋外去了。

    壽誕,,嘿!

    一個人前去赴宴,實在太過無聊,是故江哲叫上了一人,

    司馬懿!

    晚飯時分,兩人漫步在許都街道,身後跟著兩名江府下人,提著江府夫人準備的禮品,他們有些搞不懂,為何老爺棄馬車而不用呢?

    “司徒雅士,在下不如啊”司馬懿就著這個話題笑道,“在下以為,偌大許都,再無一人,有司徒一般雅興,但願太師府莫要將我等當成閑雜人等拒之門外才好

    “呵呵,仲達說笑了”江哲搖搖頭,失笑說道,“一個人的價值,不在其車輦、服飾,亦或是隨行僕從,仲達以為呢?”

    司馬懿心下一愣,由衷附和道,“司徒所言極是,在下受教!”說著,他眼珠一轉,淡笑說道。“司徒可曾听聞一事       “唔?何事?”

    舔舔嘴唇,司馬懿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劉辨未死!”

    只見江哲腳步一停,轉身凝視司馬懿良久,皺眉說道,“怎麼可能?”

    “司徒不信?”司馬懿哂笑說道,“其實在下原本亦不信,只不過听得多了”傳聞張白騎擁立劉辨  ”嘿嘿!”

    “張白騎,”江哲皺皺眉。心下醒悟,原來如此,這天下帝者,唯有劉辨、劉協,劉協已死。張白騎擁立劉辨,那麼大漢殘余氣運,自然與黃巾連成一脈,可是張白騎為何要這麼做?

    要知道他如此做,天下更為紛亂,

    難道他還嫌這天下不夠亂麼?!

    一時間,江哲面色有些難看?

    嘿!望著江哲面色,司丐懿暗暗一笑,故作嘆息說道,“黃巾氣運未滅、天下大亂不止啊,”

    “氣運”江哲喃喃念叨一句,抬腳淡淡說道,“走吧!”

    咦?見江哲無動于衷。司馬懿有些詫異,心中暗暗想道,莫非江哲已知。亂天運會損及壽命?他前幾日不是還,怪哉!

    要不要再挑唆幾句?唔”罷了,如今曹袁之戰勝敗未知,這江哲死不得,倘若江哲一死,

    充、豫、徐三州必定大亂,曹孟德必敗無疑,不利于自己,

    嘖!為自己大業,如今反倒要保著此人,當真可笑!

    不過,,此人究竟師承何處?為何每每道出之語,皆是如此發人深

    ?

    搖搖頭,司馬懿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太師府,坐落于許都東面、皇宮之外,不同曹操帳下文武府邸坐落在許都中央,朝中百官府邸,大多在此。

    舊日的太尉、如今的太師。楊彪楊文先,已有一兩年不曾出府一步,皆在府中稱病。尤其是天子劉協龍駐歸西之後,楊家之人,可算是潔身自好,就算是苛刻如程昱,亦是找不出半點苛責之處。

    韜晦之計嘛!江哲看得明白。

    楊家與袁家交情非淺,楊家族人之女,或有嫁于袁家之子,就算是袁紹、袁術。妻室之中亦有楊家女子,如此,倒不難理解程昱為何時刻盯著楊家,為防後院起火嘛!

    早先楊家長子楊修,也曾多次去司徒江府拜訪,不過隨著日子久了,楊修去的次數,自然也少了。無外乎楊家乃帝黨,而江哲,乃是曹操一脈人物罷了。

    原本江哲還想回訪一二,不過待蔡琰一勸,便就此作罷。

    一來當時劉協隕落,朝中大臣深恨曹操,難免遷怒自己,二來嘛。江哲可不想去管這些百官瑣事。他們想怎麼樣。都與自己無關,

    只要莫要觸及自己底線!

    在江哲心中,區區一皇帝,何足掛齒?豈能比得過社稷、百姓?

    荒謬!

    原本江哲以為,不管這些百官怎麼鬧,就算是離了許都,去了荊州亦或是別處,都無大礙,反而清淨。

    不過待程昱一勸說,江哲頓時明白過來了。

    別著這些百官碌碌無能,凹們大在朝中。干朝干野。多有名望,若是他們離了許都,墮丫曰川名望,反過來抵抗曹操,倒是極為棘手。

    是故,這件事,隨後便交與程昱處置了。

    程雖可不會像江哲這般心軟,圖謀不軌的,殺!胸懷二心的,殺!

    你不是自詡名望大麼,那麼便叫你身敗名裂,隨後再殺之!要整治這些手無寸權的朝官,程昱有的是手段。

    待整治了一批頑固之人後,許都風氣頓時和善許多,走在路上,也不會听到。誰誰誰又上表欲擁天子了。

    帝位”多少人為之瘋狂?江哲嗤之以鼻,他是管也不想管,听也不相听!

    後世不是有句話麼,燈光下的黑暗,那是最為黑暗的!

    光華背後,又是什麼呢?

    “司徒。到了!”司馬懿的一聲低呼打斷了江哲沉思。

    悟?”江哲抬頭望了一眼偌大太師府,見府前車馬、人流不絕,淡淡說道,“人還真多!”

    司馬懿面色一愣,隨即醒悟過來,意有所指說道,“那是,楊太師可是朝中元老。深得陛下所信,極是如今是眼下這幅局面,前來恭賀的,也不會少啊,”

    這司馬懿,,

    淡淡瞥了司馬懿一眼,江哲對府門努努嘴。

    “嘿!”只見司馬懿望著楊府冷笑,對身後江府下人使了個眼色。

    “司徒江,前來恭賀楊老太師壽誕!”短短數息之後,楊府門前有個高聲喊道。

    “司徒?”站在門口迎接賓客的楊彪長子楊修心中微驚,環視一眼四周,見江哲一行三五人站在不遠處,急忙上前拱手拜道,“司徒親至,鄙府不勝榮幸。在下替家父謝過司徒從百忙之中抽空前來”

    “德祖兄何以如此江哲笑著拱手回禮。

    此間眾人盡皆側目而視,敬重者、欽佩者、不屑者、嘲諷者、冷笑者,不一而足。

    然江哲神色不變,泰然自若。

    氣度仍是這般宏大”楊修偷偷打量一眼江哲,心下暗贊一聲,忽然望見江哲身邊之人,見其身著儒衫,立于江哲之旁,心下詫異,遲疑問道,“觀這位氣度,不像是”

    話音未落,只見那人沒好氣回道,“我乃無名小卒!不足掛齒!”跟在江哲之旁。或許會學到不少,但就是有一點不好!看那人眼神,難道以為我司馬懿乃小廝耶?

    “啊?”楊修頓時愕然。

    “呵呵!”見司馬懿一副憤憤之色,江哲呵呵一笑,解釋說道,“此人復姓司馬,名懿,字仲達,其才不可限量,

    “哦!”江哲這麼一說,楊修頓時肅然起敬,拱手說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恕罪恕罪!”

    司馬懿拱拱手。淡淡說道,“楊公子言重了!”

    見司馬懿如此冷淡,楊修顯然臉上有些掛不住,江哲見此,暗嘆一聲,這司馬懿鋒芒畢露,不似歷史中所寫一般啊。怪哉!想了想,江哲率先岔開話題。“德祖兄,不知楊老太師身體眼下如何?”

    “哦”有些感激地望了一眼江哲,楊修恭敬說道,“家父身子,唉,只是年紀大了,不比往日,些許小疾,便要臥床休養,是故在下不曾司徒府上拜訪”在下已命下人備好上等茶水,司徒請!”說罷。他笑呵呵對司馬懿說道,“司馬兄,請!”

    “多謝德祖兄(楊公子)!”江哲與司馬懿拱手謝道。

    將江哲與司馬懿帶到客房,叫二人飲茶少做歇息,楊修便退下到府邸前迎接賓客去了。

    望著楊修遠去的背影,司馬懿冷笑一聲,回頭自嘲道,“今日若不是隨司徒一道來。我恐怕連這府門都不來,何談  ”說著,司馬懿取過案上茶盞,再復冷笑道,“何談飲此上好茶水?”

    “呵!”坐在桌案邊,輕抿一口茶水,江哲搖搖頭,淡淡說道,“仲達何以如此憤憤不平?世家門檻,向來如此!”

    “唔?”司馬懿眼眉一挑,坐于江哲對面,輕笑說道,“司徒倒是泰然自若”听聞往日,司徒對世家乃有成見,今日一見,在下卻是不曾見到,莫非是謠傳?”

    “世家”望著杯中茶水,江哲沉吟說道,“曾幾何時,我亦想杜絕世家,可惜。今日才知,此事難于登天!”

    “何解?”司馬懿疑惑問道。

    抬頭望了一眼司馬懿,江哲搖頭輕笑道,“仲達,就你所知,如今天下人,分幾等?”

    “唔”稍稍沉思一下,司馬懿皺眉說道。“皇室、世家、寒門,以及百姓,若是再分細些,百姓猶有”

    “不必不必。江哲笑呵呵地擺擺手,隨即沉聲說道,“除去皇室、百姓之外。世家與寒門之間的矛盾,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何以杜

    “何以?”

    “呵”江哲苦笑著搖搖頭,淡淡說道,“仲達,世家。不管是如今仍是興旺之世家。還是家道中落之世家,心中所想。不過是光耀門據,傳于後世。仲達以為呢?”

    司馬懿張張嘴,愣了半響方才點頭,哂笑說道,“除去一些別有圖謀的。或是如此!”

    “別有圖謀?”江哲搖搖頭,再復點頭說道,“仲達言中之意,我明白,不過不光是世家,寒門亦有可能”直達天際!不過最常見的,便是寒門興旺為世家、世家貧落為寒門,兩者雖是對立,然而其中猶有聯系,這便是無法杜絕之緣由!”

    “原來如此”司馬懿點點頭附和說道,“就算根除一些世家,那麼便有另外一批世家誕生,從寒門之中,那麼寒門之中的空缺呢?從何處補至?百姓中?”

    呵!”江哲低頭飲茶,笑而不語,待他抬起頭。笑著說道

    是我沒記錯,仲達亦走出自世家吧河內司馬家一    江哲此言何意?司馬懿心中一緊,隨即心中又釋然,搖頭說道,“若是照著司徒這理論,在下家門,不過是寒門罷了,家父雖早年曾做過京兆尹洛陽令。不過隨著家父被罷免,家道中落。唉”在下幼年四處游學,亦走出自無奈,若是家中仍有藏書供我苦讀,何意千里迢迢,游學各地、遭人輕視?”說著他四下打量了一下這客房,冷笑說道,“若是在下家境如廝,方才便不會差點連府門都進不來!”

    “哦?”江哲哂笑一聲,抬手給自己與司馬懿到了一杯茶,笑著說道,“不想仲達猶是耿耿于懷”

    “那到不是!”只見司馬懿臉上有些泛紅,連忙擺手解釋道,“司徒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若是在下家境與楊家相仿,如今就算比不過司徒,亦不會如此籍籍無名,遭人輕視”司徒莫要懷疑,在下往年游學四處,哼!這楊家還算是客氣的,看在司徒面上”

    “所謂世家子弟、寒門子弟,依我之見,日後成就,或仍是寒門子弟猶高一籌

    “唔?”司馬懿微微有些動容。

    “所謂世家子弟,不過是起步比寒門子弟高。學識比寒門子弟容易罷了,這不過溫室中的花朵,自然比得過外邊的勁草能承受風雨,不是麼?”

    司徒之言,每每發人深省雖不是很明白“溫室。的含義,司馬懿亦為之動容。

    “世家子弟能學到的,寒門子弟努力一些,辛苦一些,亦能學到,然而寒門子弟的心境,卻不是世家之弟能比。仲達以為呢?”

    “在平受教了!”

    “呵呵。對了,還不曾問卑達有何志向?”

    “志向?”被江哲說得心中激動,司馬懿脫口說道,“在下之志向,便是光耀我司馬家,叫天下人”

    “司徒!”就在這時,楊修叩門而入,恭敬說道,“家父得聞司徒親自,心下大暢。本是要親自前來,不過在下念家父年老,是故代替家父前來請司徒赴宴,還望司徒莫要見怪”

    “本該如此!”江哲起身笑著說道。

    “呵呵。司徒請!”楊修對二人一拱手,抬手說道,“司馬兄,請!”

    “多謝!”江哲與司馬懿拱手回禮。

    跟在楊修身後,江哲轉首問司馬懿說道,“方才仲達不曾說完,叫天下人如何來著?”

    此刻司馬懿已是收斂心神,平復了心中激動,聞言淡笑說道,“司徒說笑了,在下亦是俗人,還能有什麼?假以時日,若是在下能如司徒一般。名傳天下,便是死了也值,只不過”

    “呵呵”搖搖頭,江哲望著司馬懿,凝神說道,“莫要妄自菲薄,你日後”不可限量!”

    “唔?”司馬懿心下一驚,謹慎說道,“如此要多謝司徒提攜”說著,他好似看到了什麼,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古人雲,宴無好宴,,司徒可要當心了!”

    “哦?”江哲愣了愣,待他抬頭望了一眼大廳外的朝中百官,頓時雙眉緊皺。

    來的,,

    都是帝黨一流麼……

    “賢佷!”江哲還未走近廳堂,便听到一聲笑喝,“怕是有年逾不曾來老夫府上了吧?莫不是嫌老夫招待不周?”

    楊彪?司馬懿微微一愣,環視望了四周一眼,心下若有所思。

    “世叔言重了。”在廳外眾朝官側目而視的眼神中,江哲不動聲色,上前談笑說道,“近來事務繁忙,不曾來拜見世叔,小佷心下有愧

    呵呵呵!”楊彪硬朗一笑,上下打量著江哲,暗暗點頭,此子氣度,遠非自己族中晚輩可比,就算是自己長子德祖,亦差之遠矣!

    然而就在這時。人群中傳出一聲冷笑,“事務繁忙”但不知江司徒所忙之事。乃國事、乃家事?乃公事、乃私事?亦或是僅僅敷衍之詞?其實司徒閑得很呢,”

    此言一出。此間頓時寂靜一片,老太師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江哲敷衍之詞,老太師難道不知?江哲如此說,不是正好叫他與楊彪都好順階下台麼?

    可偏偏有不長眼的!

    嘿!有意思!司馬懿心中冷笑一聲,有些好奇江哲如何反駁,畢竟此人能言善辯,可走出了名的。

    “這位大人說的對啊!”只見江哲笑呵呵地轉過身,望著那出聲的人群,淡笑說道。“其實呀,這些上本無事,只不過閑的人太多了,這事”也就一件一件冒出來了!諸位大人以為呢?!”最後一句,語氣冷然不已。

    “司徒所言極是,

    司徒之言大善”似乎是被江哲氣勢所攝。人群中依稀有幾人訕訕附和。其余人等,大多低頭不敢望向江哲。

    好氣勢!司馬懿眼楮一亮,心中暗笑道,但願這些家伙別自不量力,弄出什麼事來才好,否則,嘿嘿,有好戲看了!

    望著那人群暗暗搖搖頭,楊彪抬手對江哲說道。“賢佷能來,老夫欣慰不已啊,  賢佷請!”

    世叔請!”江哲拱手一禮。

    似乎望見了司馬懿幸災樂禍的眼神,江哲暗暗瞪了他一眼,隨即心中苦笑一聲。

    當真是宴無好宴啊

    這些帝黨聚集一處,想做什麼?

    莫非…

《 本帖最後由 血妖 於 2010-7-17 14:1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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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局勢
    太師的壽宴,酒菜不錯!這是江哲去過太師府後唯一的好評,除此之外,江哲真是有些後悔前去拜壽了。

    一大幫人在廳內大呼小叫、哀嚎痛哭,也不知是哭給誰看,可笑至極!

    當然了,這是江哲的一面之詞,其實真正的情況是老太師在說話時有意無意得帶上了一句“承蒙先帝看重”這下好,底下這些帝黨一流,頓時像開了閘了洪水,嗷嗷痛哭,一發不可收拾。

    “鬧劇啊!”江哲暗暗嘀咕一聲,眼觀鼻,鼻觀心,神色自若端著一只酒盞品嘗著太師府的美酒,叫坐在身旁的司馬懿暗暗咋舌不已。

    這些人明顯是哭給江哲看,而江哲竟是絲毫無動于衷,有趣!司馬懿嘿嘿一笑,舔舔嘴唇低聲說道,“司徒覺得如何?”

    “酒不錯”只見江哲抿著杯中酒水,淡淡說道,“就是樂聲嘈雜了些,”

    “噗!”司馬懿差點被一口酒水嗆住,連連咳嗽。

    “砰!”期間乃有一人拍案而起,怒視江哲喝道,“江哲,你敢對先帝無禮?”

    “嘿,這倒是好笑”江哲一口飲罷杯中酒水,望了一眼那人,慢條斯理說道,“今日乃老太卑壽誕,本府祝賀而來,在此顧自飲酒,諸位哭諸位的,本府飲本府的,本是兩不相干之事,竟言本府不尊天子”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此言大妙啊!”司馬懿眼楮一亮,撫掌笑道。

    “汰!”只見那人暴喝一聲,指著江哲怒聲喝問道,“江哲,你亦是我大漢臣子,食我大漢俸祿,先帝蒙難,天下淪喪,我等追憶先帝之德,聊表心中思念。而你,卻在此間飲酒吃肉,試問,這不是對先帝不敬。又是如何?”

    “哼!”江哲搖搖頭輕笑一聲,放下酒盞轉首望了眼主位之上的老太師,拱手微笑說道,“世叔,若是小佷不曾記錯的話,此宴似乎是為世叔壽誕吧?怎麼竟變成了追憶先帝之筵,嘖嘖,這可大大不吉啊!”

    只見老太師楊彪面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逝,隨即嘆息一聲說道,“賢佷不知,國一日無君。諸位朝臣心中不安,恐危及大漢,若是得罪了賢佷,還望賢佷看在老夫面上,多多包涵”

    這老狐狸!司馬懿暗暗撇嘴。

    “原來如此”江哲點點頭,轉望望著說話那人淡然說道,“看在世叔面上,本府不與你計較,左中郎將邵闔邵大人!唔”大人但可盡管哭嚎,看看是否可將先帝哭回本府對此很感興趣!”

    “嘿!”司馬懿端著酒杯輕蔑地望著那朝官,心下冷笑一聲,就憑你等,便將為難江哲?嘿,可笑,他可是我司馬懿的目標啊,豈會敗在你輩手中?

    “左中郎將大人言語是欠考慮,不過司徒之言,亦是極為不妥吧?”只見又有一朝官起身拱手說道,“司徒大人言,對此很感興趣,下官斗膽說句公道話。司徒拿先帝談笑,可算大不敬?司徒心中,可有我大漢?可有天子?”

    “好一個公道話!”江哲冷笑一聲,顧自取過酒壺將酒杯斟滿,邊飲便說道,“諸位的意思是,如諸位一般,在他府壽誕之上,扯出追憶先帝之名嚎嚎大哭。便是心存天子?心存大漢?幼稚!日後休要說與我江哲同朝為官,本府丟不起這臉面!”

    “你!江哲。你欺人太甚!”此間眾朝官面色大變,尤其是說話那人,面色漲紅。手指指著江哲氣得顫抖不已。

    “我欺人太甚?”江哲一口飲罷杯中之酒,將酒杯重重砸在案上,劍眉一挑,冷言說道。“侍中韓圓韓大人,本府再是不濟,亦是大漢司徒,你口口聲聲“江哲、江哲”直呼我名,你欺人太甚、亦或我欺人太甚?你久在朝中為官,竟是不知拜見要如何拜見上官?可要我教你?”

    “賢佷息怒。賢佷息怒”老太師將氣氛不對,連忙出言打圓場,“此些大人皆是朝中棟梁、忠臣,心念我大漢社稷,若有言語沖撞,賢佷莫要動怒啊。這列位大人是見我大漢帝位空懸年逾,國之不國,朝之不朝,是故心下激奮,望賢佷擔待一二”

    說來說去,還是帝位之事,區區一有名無實之帝位。實在無趣!司馬懿打了個哈欠。顧自飲洱,反正這事也輪不到自己處理,不是還有江哲麼?

    深深望了楊彪一眼,江哲搖頭一笑,嘲諷說道“棟梁、忠臣”恕小佷眼濁,還真沒看出來!”說罷,他環首望著那些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朝官們,冷笑說道。“口上言幾句先帝、大漢,便可算是忠臣?可笑!棟梁“你等亦算是棟梁?江某倒是要問問你等。你等年逾來,對大漢做過何事?為百姓做過何事?倘若你等算忠臣、棟梁,我江哲恥于與此二詞為伍!”

    江哲一席話說罷。有不少朝官心中一愣,隨即面色泛紅,心下有些羞愧。

    嘖!司徒啊,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無視權位的,這一點,我司馬懿佩服你的豁達!

    “司徒此言過了!”乃有一人強自辯解道,“正因如今朝廷隱晦不明,是故我等無暇他顧,天子者,國君也,何為國君?一國之君,一國之主,如今帝位空懸,曹孟,曹公代為執政,然古人雲,名不正則言不順,曹公豈能比之天子耶?下官以為,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因天子蒙難,是故牽連天下,如今我等首重,當是擁立新帝掌政,如此,我大漢才可去舊迎新,百廢待興,再復往日繁華!司徒以為呢?”

    夸夸其談,卻不曾有幾分真本事!司馬懿暗暗撇嘴。

    “擁立新帝”江哲不置可否,淡淡說道,“諸位大人心屬何人,欲叫何人執掌天下權柄?”

    “我等乃是欲”說了半句,那人忽然止口,訌訕說道,“司徒說笑了,我等何德何能,豈敢言擁立之事,只不過”

    還未等那人說完。江哲皺眉低聲喝斷道,“既然不敢,何必妄言?大司農李教李大人!”

    “司徒誤會了”只見江哲口中的大司農李教微微一笑,拱手說道,“我等是不敢妄言帝位,只不過當今天下,乃有一人當居此位,司徒可知是何人?”

    “本府不知!”江哲想也不想,淡淡回道。

    嘿!李教你差得遠了!司馬懿偷笑不已。

    “啊”見江哲如此冷淡一口回絕,李教有些尷尬,猶豫一下訕一訛過或許司徒當真事務繁忙不曾听聞此事吧一一司醚”其實少帝不曾龍隕

    劉辨麼?江哲皺皺眉,不動聲色轉首望了一眼司馬懿,卻見司馬懿聳聳肩,一臉哂笑。

    “天子辯”不是隕于長安之禍了麼?大司農大人為何言及?”

    “不不不,司徒錯了”李教搖搖頭,正色說道,“天子辯未死,只不過此刻為黃巾賊張白騎所脅迫。困于洛陽,我等的心思是”

    抬手止住說話中的李教,江哲淡淡說道,“你等心思,不必告知本府,眾位大人之事,本府不敢過問,亦不欲過問!本府事務多得很,既要管充、豫、徐三州民治,亦要保其安定,分身乏術,無禮顧及他事,再者,張白騎擁立少帝,此事是真是假,猶是不知,道听途說之事,眾位大人亦會輕信?”

    李教張張嘴,啞口無言,尷尬復坐,立馬又另一人起身喝道,“天子受難洛陽,江司徒竟無動于衷,下官斗膽問句,司徒乃漢臣,亦或是曹臣耶?”

    “穴大人!”坐在主位上的楊彪低喝一聲,皺眉說道,“央大人此言太過,咳咳,太過無禮!”

    “父親!”楊修慌忙離席上前。

    “不礙事!”楊彪擺擺手,起身望了一眼此間眾人,拱手說道,“老夫年老體衰,卻是支撐不住。暫且歸去歇息,恕罪恕罪,”說罷,他望著江哲,暗暗嘆息一聲,歉意說道,“賢佷親來,老夫招待不周,,抱歉!”

    抱歉了,賢佷,老夫實不欲管此事,只不過為勢所迫”抱歉!抱歉!

    曹臣?嘿!再是不濟,也當屬魏臣,大漢有你們這些“忠臣”“棟粱”豈能不亡?

    似乎看出了楊彪眼中的歉意,江哲微微一笑,起身拱手回禮道,“世叔言重了,別的不說,世叔府上美酒,叫小佷垂涎不已,呵呵,既然世叔乏了,理當回去歇息小佷也該告辭了!”

    “哦哦”楊彪朗朗一笑,點點頭,在長子楊修的攙扶下步入後堂

    了。

    這老狐狸走的還真是時候!司丐懿將杯中酒水飲盡,整了整了衣衫,亦是起身。

    回望著此間眾朝官,江哲一揮衣袖,背負雙手,淡淡說道,“諸位大人怎麼都不說了?”

    “”楊彪一走,頓時廳中眾人鴉雀無聲,方才有楊彪在。江哲自然要給這位“世叔。幾分顏面。如今嘛,,

    “嘿!”冷笑一聲,司馬懿笑著說道,“在下以為,諸位大人已是明白,道听途說之事,不足信,”

    “走吧”。淡淡說了一句,江哲一揮衣袖,轉身向門口走去。

    “諸位大人自便!”司馬懿哂笑著拱手,幾步跟上江哲。

    望著江哲遠處的背影,大司農李教暗暗嘆了口氣,搖頭喃喃說道,“虧先帝如此敬重此子,此子心中卻無先帝絲毫,恐怕他心中亦無我大漢”有此子在,誅殺曹賊之事,難于登天啊!”

    “是啊!”左中郎將邵闔附和說道,“此子為曹賊羽翼,胸中才識不凡,極善用兵,有此子在,要取許都,難吶!”

    “再看看吧,反正我等還有些時限”

    “唔

    而此刻,江哲與司馬懿二人。早已在漫步在星光之下了。

    “宴無好宴,不幸被仲達言中!”江哲搖搖頭,苦笑說道,“天子”豈能比之一國,豈能比之千萬百姓?出兵從洛陽救人?他們當白波黃巾什麼?”

    “呵呵!”司馬懿哈哈一笑,隨即神秘說道,“在下覺得,那些老家伙並非真心叫司徒從洛陽救人

    “唔?”江哲皺皺眉,停下腳步狐疑問道,“此話怎將?。

    “或許是在下猜錯”望著江哲一臉緊色,司馬懿自嘲一笑,訕訕說道,“在下總覺得,那些老家伙是想將司徒誘離許都”

    “哦?”江哲愣了愣,納悶說道,“將我誘離許都?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們敢造次不成?不說許都兩萬余兵馬,三千虎豹騎此刻就駐扎在許都之外五里處,瞬息可至,誰敢造次?”

    “這個在下就不知了司馬懿搖搖頭。

    “罷了”擺擺手,江哲興致闌珊說道,“宴無好宴,有生以來喝得最為無趣的一頓酒,仲達,可要去我府上再飲一盞?”

    “司徒好意在下心領了;”望著一眼街道上來回巡邏的曹兵,司馬懿拱手笑道,“夜深了,在下便不打擾司徒府上清淨了”

    “呵呵,也罷!”

    兩人當下告別,司馬懿歸了其兄司馬朗宅邸,而江哲,自然不必說,自歸自家。

    而此時江府,蔡琰身子尚未康復,早早便入睡了,江鈴兒、江員、江睿,亦被幾位夫人的侍女早早哄睡了,只有秀兒與屜貞,猶在房內閑聊著。

    “聊什麼呢,還不睡?”二女正聊著,忽然听到房門處傳來“吱嘎,一聲,一抬眼,便望見江哲步入房內。

    “夫君!”二女起身喚道。

    “呀!”走近江哲噢了噢。糜貞皺眉說道,“一身酒味”。

    “酒味?。江哲低頭聞了聞。納悶說道,“我怎麼沒聞到?”

    “這麼大股酒味還聞不到?”糜貞皺著鼻子說道。

    “就你鼻子靈!”捏了捏糜貞臉蛋,江哲沒好氣地在桌邊坐下,糜貞揉揉臉,嘟嘴瞪了一眼江哲。

    “妾身還以為夫君要過了子時才回來呢”微笑著,秀兒倒了一杯茶遞給江哲,柔聲說道,“夫君飲口茶,去去酒意”

    “唔”江哲點點頭,接過茶盞飲了一口,望著糜貞調笑說道,“什麼時候貞兒也能像你秀兒姐姐一般乖巧?”

    “這有什麼!”糜貞都都嘴。上前一把奪過江哲手中茶水,隨即面容一變,捧著茶盞,媚眼一勾,膩聲說道,“夫君,請用茶”直電得江哲渾身一哆嗦。

    這丫頭!

    “咯咯!”掩嘴一笑,秀兒柔柔問道,“夫君,此去楊府如何?”

    “還能如何?”再復從糜貞手中接過茶盞,江哲搖搖頭,吐出四個。字,“宴無好宴!”

    “咦?”秀兒與糜貞對視一眼。有些不解,于是江哲便將方才之事一一告知二女。

    “怎麼這樣秀兒摒眉喃喃說道。

    “那些家伙太壞了”。糜貞心下憤慨,恨恨說道,“夫君就該這樣好好教他們!”舊得什麼辛意”江哲搖搖頭。沉吟說道,“此事恐怕颶簡單”

    “夫君日後可要小心”握著江哲手臂,秀兒擔憂說道,另外一邊,糜貞抓著江哲另外一只手臂連連點頭附和。

    “放心吧”江哲笑了笑。自信說道,“明日我便調陷陣營入許都,而虎豹騎,此刻亦安扎在許都之外五里處”他們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雖是如此,夫君仍需謹的”

    “唔!”點點頭,江哲望了一眼秀兒,又望了一眼糜貞,忽然雙手一展,一邊一個將二女攬入懷中。嘿嘿一笑說道,“困麼?”

    “咦?”秀兒愣了愣,眨眨眼納悶說道,“妾身不困”夫君為何有此一問?”

    “不困!”糜貞亦是疑惑的望著江哲。

    “那我們,,聊聊天吧,”

    “夫君想與妾身等聊什麼?”秀兒納悶問道。

    “坐著聊多累人啊”江哲嘿嘿笑道,“不若”他的眼神不由望舟床榻。

    秀兒自是聰慧過人,頓時面色通紅,嬌嗔說道,“不正經!”

    而糜貞仍是滿臉疑惑,詫異說道,“不若什麼?”隨即一見面色緋紅的秀兒,頓時有些明白過來,一跺腳嗔怒說道,“想得美!”

    說罷,二女對視一笑,走去屋外去了。

    “喂,真是只是聊天啊,秀兒?貞兒?”江哲真有些哭笑不得,她們以為什麼?難道還大被同眠”眠,貌似不錯啊”咳!

    “得,今晚算是清淨了正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誠不欺我”口中嘟囔著什麼,江哲仰天躺在榻上。

    朝官”此刻還顧不到你們啊!莫要與我生事”

    孟德,眼下你境況如何?

    以及,,志才,,

    而此玄,江哲口中的曹操,情況卻不容樂觀”

    袁紹帳下大將文丑率十萬兵抵達烏巢已有一兩日,就在烏巢曹營之外十里處,十余萬袁軍在曹軍眼皮底下,肆無忌憚地開始安營扎塞,直看得曹將許褚火冒三丈不已。

    “主公”望著半躺在榻上。安然自若看書的曹操,許褚抱拳甕聲甕氣說道,“文丑那廝欺人太甚。末將請命,前去沖他一次!”

    “沖他一次仲康你便回不來了”曹操翻了一頁書,慢條斯理說道,“此玄文丑巴不得我們率軍而出,他麾下有十余萬兵馬,而我等,烏巢之內僅僅三、四萬罷了,若是棄此屏障,攻守互換,我等豈有勝局?”

    “可是,”許褚還是有些憤憤然。

    “咦?”忽然,帳外走入一人,望了一眼帳內,笑著說道,“許將軍有如此雅興陪主公閑聊?”

    “軍師說笑了!”許褚板著臉抱拳行了一禮。

    “唔?這是怎麼?”見許都面色不對,戲志才有些納悶。

    “還不是事關那文丑!”曹操朗朗一笑,坐起身合上書本隨手放在榻上,深深舒了舒雙臂。

    “原來如此”戲志才笑呵呵地望了一眼許褚,隨即對曹操拱手說道,“不出主公所料,文丑身邊,有一謀士在!”

    “應當是不出我等所料才是!”曹操哈哈大笑,起身在帳內踱了幾步,皺眉說道,“莫非是龐士元?”

    “主公說的,想必是袁紹帳下軍師吧?”戲志才微微搖頭,細細一思,沉吟說道,“軍師乃一軍決策。豈會輕離人主?否則一旦些許疏漏,豈不是全盤潰敗?依在下之見。定不是那龐士元,唔,如今袁紹帳下謀士,田豐,不善軍略,況且身在翼州,非是此人;郭圖名不副實,好高鶩遠、夸夸其談之輩。只可用在身旁在謀,不足以外命為軍師,袁紹應當不會如此無智”是故,最有可能的便是審配、審正

    !”

    “竟是此人?”曹操皺皺眉。一面在帳內踱步,一面喃喃說道,“傳聞此人有大才,兼又心思縝密。有他在文丑身邊,不好下手啊,些許小計,怕是要被他看破,”

    “既然會被他看破”戲志才嘿嘿一笑,玩味說道,“那我們便

    “不設謀?”曹操心中一愣。

    “對!不設謀!”戲志才轉首望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許褚。

    順著戲志才眼神望了一眼,曹操心下一動,恍然大悟,搖頭苦笑道,“好一個不設謀,不過單單烏巢兵力,恐怕不支啊”

    “主公可莫要忘了”戲志才擺擺手,輕笑說道,“主公麾平軍師,可不止在下一人吶!”

    “奉孝”曹操喃喃念叨一句,面色大喜,隨即面上笑意又是一收,納悶說道,“那我等眼下出兵?”

    “非是眼下!”戲志才搖搖頭,轉身望了眼帳外,長長嘆道,“如今就要看奉孝能算到在下心思幾成了”

    只曹操張張嘴,欲言又止。

    建安三年八月中旬的一日夜晚,夜風徐徐,很是涼爽。

    而白馬北面一處山林中,似乎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軍師,袁紹麾下大將顏良被主公斬了,十萬袁軍幾乎全軍覆

    ,

    “呵,志才,好本事”顏良被斬,袁紹又何動向?”

    “袁紹當即便派遣另一員大將率軍十五萬,趕赴烏巢,如今,怕是已在烏巢附近了听聞那文丑,勇武猶在顏良之上,不可小覷啊,末將怕

    “張焦軍怕什麼?呵,顏良文丑,數年前各路諸侯討伐董卓時,便曾听人提及說,似乎還是袁紹說的,“可惜我上將顏良文丑不在,否則殺華雄如屠雞宰狗”結果,那華雄卻叫關雲長給殺了,呵呵呵!若論武力,顏良文丑豈能比之呂奉先?我等身旁,乃有一人武藝與昌奉先不相上下啊

    “軍師說的是,,趙將軍?”

    天際月色緩緩照下,將說話之人照得透徹,不是張遼還能有誰?至于張遼身旁之人,自然便是郭嘉無疑。

    听郭嘉言及呂布,張遼心中不免有些傷感,不過傷感之余,他卻是有個疑問。

    趙雲、趙子龍,武藝當真可比肩奉先?

    奉先的武藝,自己最是清楚不過,近十年來,奉先可未逢敵手啊!

    他才是真正的天賦異稟啊!

    難道那趙子龍,,

    咦?”張遼左右一望,似乎在找尋趙雲的身影,然而四下卻不見

    人。

    “袁紹主力猶在此地白馬,卻派部將文丑前往烏巢”抬吭者月煮。郭嘉喃喃說道,“果然是這糧不易啊。十五萬輿制…一唔,主公怕是難以對付,張將軍!”

    “末將在!”張遼心神一收,抱拳應道。

    “傳令麾下將士,做好準備,待子時一過,我等便離此地!”

    “諾!”張遼輕應一聲,隨即疑惑問道,“軍師之意是,我等不再劫袁紹糧車乒”

    “呵呵。自然要劫!”郭嘉搖搖頭哂笑說道,“我等已在此地劫了袁紹兩次糧草。早已走漏風聲,我思袁紹此刻定是想著如何來對付我等,倘若不走。那可就走不了了,再者”恐怕有一人想著要我去幫他一把…”

    “唔?”張遼滿臉疑惑。

    拍拍張遼肩膀,郭嘉感覺有些疲憊。搖頭說道,“有些乏了,先且去歇息一下。守夜之事,便有勞張將軍了!待的子時一至,勞將軍將我喚醒,,有勞將軍了!”

    諾。軍師言重了”張遼抱拳應道,“此乃末將本份!”

    當下。郭嘉在找了一地,縮了縮身體坐在一棵樹下,補著路上勞頓,要他區區一文人,跟上三千騎軍的節奏,還真有些難為他了。

    吩咐了副將一些事務,感覺有些煩悶的張遼取過地上寶劍,像山上走去,權當是巡邏了。

    走著走著,他眼神一緊,卻是望見“趙將軍。捧著隨身銀槍,坐在一塊巨石上,抬頭望著天。

    他在看什麼?

    張遼好奇地走了過去,忽然感覺心中一警。急忙跳後一步,只感覺面前一道寒光閃過。

    好快的槍!

    “趙將軍,是末將,張文遠!”

    “文遠將軍?”因出槍此刻半坐在地上的趙雲愕然望了眼張遼,急忙起身抱拳說道,“抱歉抱歉,趙某方才走神,只感覺背後一人接近,下意識間

    “末將明白!”張遼笑呵呵地擺擺手,望了一眼趙雲手中的銀槍,笑著說道。“非是趙將軍過失,乃是末將孟讓末將方才見趙將軍望著天際出神。是故心下有些好奇,呵呵,抱歉了!”

    “文遠將軍言重了”趙雲搖搖頭,抬手笑道,“請!”

    張遼抱抱拳,亦靠著那塊巨石坐下,猶豫說道,“末將斗膽說句,觀方才趙將軍之槍勢,趙將軍習槍法不下十年了吧?”

    搖搖頭微微一笑,趙雲撫著槍桿,回憶說道,“若是我不曾記錯,應當是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張遼瞪大眼楮。有些不敢相信。

    “呵。趙某四歲開始習槍,”趙雲笑著說道。

    “竟是如此張遼喃喃念叨著,隨即望了眼趙雲,張遼笑著說道,“我或听聞,趙將軍祖籍在常山吧?”

    “唔!”趙雲點點頭。

    “常山如今乃是袁紹治地,趙將軍家眷仍在常山麼?”

    “不在了

    “末將覺得也是,應當在許都吧?”

    趙雲苦笑一聲,長長嘆口氣,搖頭說道,“家父早亡,恩師仙蹤不定,趙某如今了然一身,何及家室?”

    張遼愣了愣,歉意說道,“末將不知,抱歉!”

    “呵!”趙雲搖搖頭輕笑一聲。

    乃過良久。趙雲輕聲問道,“趙某曾听司徒言及將軍之事,將軍用親子換下呂奉先之女,當真乃世間豪杰!”

    “趙將軍言重了,末將當時亦是別無他法啊”哦,將軍喚末將文遠便可!”

    “不如我等皆表字相稱吧?”趙雲笑著說道。

    “末將豈敢”說了半句,張遼望了一眼趙雲真摯表情,抱拳說道,“如此,恕遼無禮了!”

    “文遠言重了!”

    “子龍何時投的主公?”

    “唔,怕是有兩三年了吧”被司徒說服,呵呵,當真是啞口無言啊,”

    “哦?”張遼似乎來了興致,于是趙雲便將當日在翼州之事告知張遼。

    “江司徒所言不差啊!”听罷之後,張遼嘆了口氣說道,“皇權淪喪,諸侯爭霸,殃及的卻是百姓,當遏其源頭!”

    “呵”趙雲輕笑一聲,玩笑說道,“听聞文遠導司徒夫人自幼相

    “子龍說的是阿秀”哦,是江夫人吧,恩”張遼點點頭,回憶說道,“那時。我、奉先、公孝、哦,就是高順,陷陣營統領,還有一個李肅,四人自幼相識。不過後來江夫人隨她父親去了洛陽”一晃眼十余年了

    “司徒乃天下少有仁善之事,待江夫人甚好,”

    “呵呵。此事我怎會不知?”張遼呵呵一笑,點頭說道,“江廢”好名字啊!不過子龍”

    “唔?”

    望著趙雲。張遼嘿嘿笑道,“若是論歲數。子龍還比司徒大得一兩歲吧?”

    “唔,,那又怎樣?”

    “古人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頓時。趙雲臉上露出幾許尷尬之色。搖頭苦笑道,“文遠莫要挖苦我了”

    “子龍。有一事我極為不解,論武藝,天下難當,論相貌,比起我來那是不知好上多少,為何直到如今,猶未娶妻呢?”

    趙雲張張嘴,隨即暗暗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待天下安定之後再說吧!”

    “天下安定?”張遼瞪大眼楮,詫異說道。“那可不知要等多久亦,

    “不會的!”趙雲搖搖頭,沉聲說道,“司徒說過,待擊敗袁本初,天下”便無人可擋曹公,數年可定!”

    “數年?”張遼暗暗咋舌,隨即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說道,“哦,對了,方才軍師言,待子時一過,我等便離此的。前往延津”

    “延津?”趙雲皺皺眉,心中若有所思。

    “走吧。文遠,我等怕是要苦戰了!”

    “苦……子龍,等等我!”

    建安三年八月十六日,文丑十五萬大軍在烏巢營塞完畢,徐徐圖烏巢曹營,事況甚急。

    八月十八日,徐州刺史陳登與泰山承臧霸聚兵六萬,屯于小沛,東郡太守夏侯
    八月二十日,曹仁、曹洪率四萬精銳,于黃河沿岸官渡一旦扎營。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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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8 13:25:24 |只看該作者
三十五章 算計!
    世間可笑之事,自然不少,不過是否有比在自家家門口人劫走東西更為可笑之事呢?而且這‘家門口’,乃有數十萬壯丁……眾所周知,袁紹遲遲不敢揮軍南下,乃是因糧草不濟。

    眾所周知,袁紹大軍糧草,乃是從青州日夜兼程運至,轉冀州、至白馬。

    從青州運糧至白馬,運輸何其不易?

    青州刺史袁譚,也就是袁紹長子,多有宏圖之志,可惜卻無相應才華,為博袁紹其父歡心,原本打算提兵八萬攻下東郡,緩解運糧之艱難,誰想東郡太守夏侯悖,原本曹操帳下一莽夫,如今似乎變得有勇有謀,提早設下伏兵,大敗袁譚。

    興致勃勃而來,灰溜溜而去,正是袁譚如今的寫照,也是數日來叫袁紹面色不善格緣由所在。

    不過比起袁譚敗師東郡,還有一事更叫袁紹為之慍怒。

    那就是,從青州運來的糧草,已連續被人劫走兩次了……甚至不用想,袁紹都知道定是曹軍做的好事,他,不怪這些曹軍。

    也是,兩軍交戰,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劫人糧草、斷人糧道,此乃兵家尋段,司空見慣,袁紹恨的,是……“啪!”重重將一卷竹冊砸在案上,深深望著眼前的郭圖,袁紹皺皺眉,冷然喝道,“十余日了吧?這路兵馬在我五十萬將士眼皮底下,連續劫我兩次糧草,可笑、可笑啊!……區區數千人馬而已,你競是戰不出其落腳之處?唔?”

    “……”郭圖低頭默然不語。

    當然,並非是負責此事的郭圖不盡力,實在是郭嘉技高一籌,每每在要被袁軍發現蹤跡時,提早離開,是故郭圖也無法子。

    總不能派個十萬大軍出去,漫山遍野的找吧?白馬附近偌大地域,這無疑是大海撈針。

    對面著慍怒中的袁紹,郭圖到也硬氣,一聲不吭,其實論其中究竟,乃是郭圖善于察言觀色,就隨在袁紹身邊,他深深明白,若是主公在震怒之時辯解,尤其不好,這會叫主公更為動怒,再者,自然有人會為自己辯解……“主公不必顧慮此事,”果然,站在帳內的眾謀士中,龐統開口說道,“依在下所見,此路曹兵既然敢在我五六十萬大軍眼皮底下劫走糧草,分明是早有準備,郭大人查不到其落腳之地,也在常理之中……見是深得自己信任的龐統開口為郭圖辯解,袁紹心下怒氣消散了幾分,哼了哼說道,“然而此路兵馬如此肆無忌憚擾我軍清淨,實叫人心起恨意,若是設法將其拿住,非但我心中惡氣不消,日後天下,亦要芙話我袁本初軍中無人,徒損我軍威儀……”

    “哈哈,主公多慮了!”龐統哈哈大笑,拱手正色說道,“主公言中‘名望’,乃是虛的,乃是空中樓閣、紙上畫餅,看不見,摸不著,何必如此在意?古人雲,成王敗寇,事成之前,一切名望皆是虛幻,主公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盡皆訝然,倘若江哲在此,听了龐統這言論,恐怕要為之驚訝了。

    若是叫江哲來說,恐怕便是……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或許,龐統在某些方面方面,與江哲酷似,兩人都是真正的務實者,說得難听一點,就是現實……“額?”袁紹愣了愣,撫著下巴詫異說道,“士元言論,倒是別致……”

    成王敗寇……沮授深深望了一眼龐統,心下暗暗點頭,此子,眼光卓越“士元如此說……”袁紹細細一思,用手指扣著桌案,望著龐統胡笑說道,“豈不是將先賢諫言,束之高閣?古人雲,天下首趨者,大義也,是故王道之師,戰無不勝攻無不取……”

    “主公此言差矣!”龐統搖插頭,正色說道,“昔日強秦並吞六國,六國合縱抗秦,聚王道之師,結果呢?被強秦一一擊潰!在下以為,這‘王道之師’,不過是收攏民心之手段,若是主公依此法掌軍,極為不妥……成王敗寇!”

    ‧……此言在理!”袁紹信服,點頭附和,心中早已將糧草之事拋之腦後,喃喃說道,“士元之意便是,倘若此戰我等勝,我等便是王道之師,曹孟德便是寇;倘若我等敗,一切虛名皆成泡影……”

    “主公英明!”

    “嘿!”袁紹哈哈大笑,撫掌說道,“我率百萬大軍伐曹,如此聲勢,空前絕後,豈會落敗?士元之意我明白了,不過……叫這路曹軍在我等眼皮底下,我總是心中不樂,士元可有妙計?”

    “妙計不曾有,良策倒是有,”龐統謙遜一笑,拱手說道,“其實此路兵馬,區區數千人,無關緊要,只要我等擊敗曹軍,此軍當下潰散,不過既然主公問訃,在下便言之一二;此路兵馬既是為糧草而來,我等便以糧草設伏便是,想來沮大人、郭大人亦是想得到,不過是心思大局,無心顧及此事罷了……曹孟德欲用‘劫糧草’之策,延誤主公戰機,主公應當要慶幸才是------”

    “呵,”望了一眼沮授、郭圖,袁紹臉上露出幾許微笑,點點頭,哂笑說道,“士元妙策,曹孟德豈能想得到?他以為我只能從青州運糧?不過是做給他看罷了,哼!可惜就算是從並州運糧,亦要耗費諸多時日,否則顏良便不會冤死與曹孟德手中,壞我一員大將,曹孟德啊------”

    龐統徽做一笑,拱手正色說道,“兵法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革者,軍中利器,斷然不可有失,主公放心,並州之糧如今已大多屯于牧野,雖不多,亦可支撐我數十萬大軍三月之久,從牧野運糧至平丘、延津,不過一兩日,若是急行,朝發夕至…" 袁紹搓搓手,大笑說道,“我有些等不及了……等不及想見到曹孟德驚慌失措的模樣,哈哈!”

    “主公稍安勿躁,再等兩、三日便可……”說著,龐統望了一眼郭圖,微笑說道,“若是主公得閑,不如權且陪這數千曹兵耍耍……不過嘛,有件事當是要稟告主公,從白馬至烏巢,怕是亦要兩三日……”

    得到龐統眼神示意,郭圖心中會意,拱手嘿嘿笑說,“主公,在下願將功贖罪,助主公誅滅此路曹軍!”

    “好你個士元!嘿……事到如今,我豈有空閒陪這區區數千人馬閒耍?”袁紹此刻早已忘記了方才的不快,大笑說道,“吩咐下去,全軍將士做好準備,明日南下!”

    “諾!”

    而此刻,郭嘉與趙雲、張遼等三千騎兵正緊急從白馬以北之地,迂回趕往延津、烏巢一帶。

    期間,張遼也曾問過郭嘉,‘我等首重,不是斷袁紹糧草麼?郭嘉曾笑言,‘眼下已驚動袁軍,若是不走,怕是走不了了……當真是因為驚動了袁軍?走不了?

    拜托,那三千都是騎兵啊,依靠馬力,日行百里,不在話下,豈有‘走不了’之說?難道袁紹還為了大批騎兵、滿山遍野的找?

    論其中究竟,乃是郭嘉在劫袁紹大軍糧草時,發覺了蹊蹺之處……在殺光運糧的袁兵之後,郭嘉曾細心推算這數百車糧草,發現這些糧草竟是不足以支撐數十萬大軍十日,而這些糧草從青州運至白馬,亦差不多要耗費十日光景,也就是說,白馬袁軍主營之多,恐怕是積攢不下一日屯糧……難道袁紹並不想著南下?

    笑話!郭嘉暗暗撇嘴自嘲一句。

    或許有什麼地方我算漏了,白馬不是固糧之地,那麼又是何處?

    如今眼下最合適囤積糧草的,唯有白馬、平丘、延津、烏巢,如今鳥巢在我軍手中,袁紹又不欲存白馬囤糧草,莫非是平丘與延津?

    可是青州之糧,運至白馬不是要比運至平丘、延津近得多麼?

    捨近求遠,這不合常理……等等-----平丘、延津,隔河便是牧野、河內……“我明白了!”郭嘉面色駭然。

    袁紹根本沒有想著在白馬囤積南下所需之糧從青州轉冀州、再逗至白馬,不過是為掩人耳目,那麼除去白馬,唯有平丘、延津二處,嘿!非是袁紹捨近求遠,而是這糧草,根本不是從青州運至並州!唯有並州早前並州刺史丁原治理有方,並州多有固糧,即便是後來黑山黃巾作亂,所消耗的糧草大多亦是從冀州運去,再者,袁紹曾在河內屯兵二十萬,要支撐如此數量軍隊,河內必然固有大量糧草,而如今眼下,平丘、延津皆被袁軍所佔,若是袁紹運糧渡河……嘖!糟糕,算漏了!志才,就在你算計袁紹的同時,那龐統也在算計你啊!郭嘉暗暗皺了皺,低聲喝道,“趙將軍、張將軍,再加快些行程!”

    “唔?”趙雲愣了愣,還不及說話,張遼詫異說道,再加快行程︰這------”

    似乎看穿了張遼心思,郭嘉低聲輕喝道,“休要管我,事況緊急!”

    張遼心下一愣,望了一眼趙雲,趙雲望了眼馬背上顛簸不定的郭嘉,猶豫著抬起手。

    “眾軍听令,急行!”

    “諾!”

    志才,我等算漏了切莫大意啊唔……依你才智,或許能看出其中蹊蹺,快!快快看出來啊!拜托了------在趙雲不忍的眼神中,郭嘉伏在馬背之上,面色焦慮。

    與此同時,烏巢曹軍大營“文丑敗退,看來今日又無事了……”曹營寨樓之上,戲志才望著營外戰局撫掌笑道。

    “哼哼!”與戲志才一同觀戰的曹操輕哼一聲,搖頭說道,“鳴金!”

    “諾!”身邊乃有一曹操近衛當即應命。

    “嗚嗚嗚……”隨著一聲鳴金之響,營外曹兵緩緩收兵。

    沒過多久,徐晃,以及罵罵咧咧的許褚兩人便車軍入了營內。

    “辛苦你等了!”站在門內的曹操芙著說道“豈敢!”徐晃急忙抱拳回禮,許褚似乎仍有些憤憤不平。

    “仲康,怎麼?”曹操強忍著笑問道。

    “文丑那廝實在可惡!”許褚重哼一聲,怒聲說道,“才戰到酣處,這廝便鳴金……”

    哈哈哈!”曹操哈哈大笑,上前拍拍許褚肩膀說道,“他若不鳴金,他麾下將軍皆被仲康砍完了,他使喚何人去?”

    許褚似乎恍然,撓撓頭憨憨一笑。

    “兩位將軍武藝高強,在下佩服!”戲志才拱手說道。

    “軍師過獎了!”為許褚壓陣的徐晃訕訕一抱拳,方才……自己根本就沒出什麼力嘛……面對著與‘郭軍師’有相似氣質的戲志才,許褚不敢無禮,抱拳笑著說道,“若不是那廝逃了,末將定將那廝首級獻與主公與軍師“獻給主公便可”戲志才苦笑著連連擺手。

    附近曹將盡皆大笑。

    談笑了幾乎半個時辰,曹操正欲回帥帳歇息,忽然听到營樓之上有曹兵喊道,“主公,少將軍與陳小將軍回來了!”

    “喔?”曹操眼眉一挑,與戲志才來到寨樓之上向外望了一眼。

    果然,遠處有一路兵馬打著‘曹、陳字旗號徐徐接近,為首二將,不是曹昂與陳到又是何人?

    隨著營門打開,曹昂與陳到率軍回到營內,望見曹操等人,急忙上前抱拳道,“見過父帥(主公)、軍師!”

    “你等在途中相逢?”戲志才有些好奇問道,他分明分派給二人不同的任務啊。

    “恩,昨日在路上相逢,是故一道回營,”說話中的曹昂似乎有些不渝,干笑著說道,“一踫面,這才得知……軍師此次怕是有些厚此薄彼吧?為何給末將的將令是探查文丑大營,給叔至的將令卻是叫他率軍斷文丑糧道,軍師?”

    “喔?”戲志才撫著下巴,詫異說道,“竟有此事?”

    曹昂氣結,正欲說話,曹操輕聲呵斥道,“子俗,軍師乃軍中決策之人,你極為將,自然要听軍師將令,此間非是玩耍,乃是戰事,便是為父,亦是听從軍師將令!休要胡鬧!”

    “主公言重了”戲志才拱手謙遜說了一句,隨即轉身對曹昂笑道,“少將軍機智,探查文丑大營,恰到好處呀,正所謂知己知彼,方才百戰百勝,少將軍肩上擔子可不輕喲!”

    唉,用世叔的話說就是,你騙三歲小孩吧?

    眼神古怪地望了戲志才一眼,曹昂有些不滿地癟癟嘀,抱拳有氣無力說道,“是是是,末將明白了……”

    “嘿!”只見戲志才呵呵一笑,指著曹昂對曹操說道,“哈哈,少將軍久在守義身旁,竟將守義疏懶學個十成十……”

    “哼!”曹操難掩臉上笑意,故作沉聲喝道,“還不速速交令,像什麼樣子!”

    “諾!”見父親發話,曹昂暗暗腹議一句,隨即抱拳正色說道,“啟稟父帥、軍師,正如軍師所料,文丑大營建造營寨為虐、打造井閩為實,末將前去探查時曾看得明白,文丑大營除了些許圍牆之外,空無一物……”

    “唔……”曹操听罷皺皺眉,沉聲說道,“看來文丑這幾日怕是佯攻啊……想一鼓作氣拿下烏巢麼?”

    “怕是如此了,”戲志才點點頭,沉吟說道,“袁軍缺糧,文丑應當是強攻烏巢才是,然而他這幾日之攻勢,嘖嘖……其中必然有詐,是故在下遣少將軍前去探查一二。”

    說著,戲志才轉首望向陳到,見他低頭不語,疑惑喚道,“叔至?”

    猶豫一下,陳到抱拳,沉聲說道,“末將有負軍師所命,此行徒勞無功………”

    “徒勞無功?”曹操面色愕然,與戲志才對視一眼,抬手問道,“何謂徒勞無功?莫非運糧軍數量極多?”

    搖搖頭,陳到低頭說道,“非是如此,末將領命在文丑大營東北面屯扎,期間不曾遇見有袁軍運糧至文丑軍營,或許是末將錯過……說著,陳道叩地抱拳,沉聲說道,“請世叔治罪!”

    曹操頓時愕然。

    “不曾有袁軍……運糧至?”只見戲志才雙眉緊縮,喃喃說道,“怎麼可能?文丑在此屯扎不下十余日,糧草必定不支,若無袁軍運糧,文丑如何會耽擱數日打造井闌?據我了解,此人應當會不惜一切代價,以傷亡換取烏巢才是……”

    望了一眼戲志才,曹操伸手拉起陳到,笑著說道,“叔至不必如此,不過是不曾遇到運糧袁軍罷了,叔至已是盡力,世叔我豈會怪罪于你,萬一是袁紹不曾發糧呢?”對于陳到,曹操一向是十分喜愛的。

    “不曾運糧……”戲志才听罷曹操之言心下一愣。

    怎麼可能不曾運糧呢?觀文丑近些日子布局,袁紹理當運糧才是啊------!莫非…,其中還有我算漏之事?

    “好了,天色不早了,諸位回去歇息吧,不過要好生提防文丑趁隙夜襲!”曹操撫掌說道。“諾!”此間曹將應命退散。

    我算漏了什麼?究竟哪裡…我算錯了?

    “咳咳!”心中有些焦慮的戲志才連連咳嗽,捂著嘴疾步走向自己帳篷。

    曹操心中一愣,急忙跟了上去。

    只見戲志才入了自己帳篷,從榻邊包袱中翻出一個盒子,從里面取過幾粒丹藥吞了下去。

    “志才?”站在帳門處的曹操不忍說道,“志才身體尚未康復,卻……操心中有愧!”

    “主公?”服了藥的戲志才面色有些紅潤,回首一眼,眼神有些閃爍,強笑說道,“主公言重了,其實在下身子康復得差不多了,唔……再服用幾日丹藥便可完全康復,主公莫要擔憂”

    “如此便好!”見戲志才此刻面色紅潤,不似有病在身,曹操心下松了口氣,笑著說道,“志才乃曹操之依重,斷然不能有失去啊,好了,志才便在此歇息一下……”

    “多謝主公掛心!”戲志才拱手遜謝道。

    然而隨即見曹操走遠,戲志才面色卻是一沉,顫抖著伸出右手,只見手掌嫣紅一片。

    唉……大限至矣…可惡…上蒼啊!,我戲志才不奢求能有余命助主公成就霸業,唯祈求上蒼再給我一些時間,助主公擊敗袁紹……再是不濟,也要叫我誅了這文丑,替主公除一心腹大患啊“咳咳咳!”

    與此同時,烏巢外文丑大營文丑正一臉不甘與慍怒,深深望著眼前的審配喝道,“審正南,你究竟欲如何?”

    “將軍此話怎將?”審配笑著回道。

    “呼…”文丑深深吸了口氣,指著審配怒聲道,“我等來此已不下十日了?”

    “唔……將軍所言不差!”審配想了想,點點頭說道。

    “我倒是要問問你,你究竟想做什麼?”心中煩躁在帳內來回踱步,文丑發泄著心中的極度不滿,“我言強攻,你言強攻過于凶險,為安全起見,當是要先設營,好,本將軍听你的!”

    “唔唔----”

    “可是你這是在設營麼?匆匆扎了一圍木牆作為屏障,你又是叫人造井闌一一一一一一“這個是在下以為曹營守備森嚴,強攻傷亡太大,是故如此,將軍以為呢?”審配笑呵呵說道。

    “你休要瞞我!”文丑一聲暴喝,指著審配罵道,“倘若你真心叫人造井闌,那也就罷了,然而我听我麾下將士言,你僅僅是叫他們造了幾架,其余盡數丟于一旁,只叫人在營內來來回回,也不知你打著什麼主意!!”

    “這個………”

    “你不必解釋!”伸手止住審配,文丑平復了一下心神,沉聲說道,“你欲做些什麼,我都不管,如今營內糧草將盡,今夜,我要去烏巢劫營,若是你膽敢攔我……”說著,文丑猛地抽出腰間腰間,重重插在審配面前桌案之上,一字一頓說道,“我便以禍亂軍心為由,將你斬殺于此!”

    “哈哈哈…”審配哈哈大笑,起身拱手說道,“將軍好心計啊,在下還以為將軍前幾日便會呵斥在下,不想竟是忍到此刻……倘若此刻殺了在下,將軍日後也好對主公分說吧,‘那審正南不知所謂,亂我軍心,是故斬之!’可是如此?”

    只見文丑有些尷尬,漲紅著臉怒聲喝道,“是又如何?以往還以為你乃主公麾下足智多謀之輩,如今一見,卻不知你在做些什麼,你此乃延誤戰機!我乃主將,合該將你斬殺!”

    “文將軍誤會了,”審配搖搖頭,拱拱手正色說道,“眼下,非是出兵良機-----”

    “你!”文丑氣急,取劍在手正欲呵斥,見卻審配抬起頭來,不慌不忙說道,“將軍是此軍主帥,瞞著將軍也是不對,既然將軍如此心急,那麼在下便說說在下的想法,將軍可願意听?”

    “……”文丑愣了愣,上下打量一下審配,皺眉說道,“你倒是說來!”

    “在下不叫將軍出兵強攻,乃是因為……”說著,審配將龐統早前告知自己的是一一說給文丑听,直听到文丑目瞪口呆。

    “竟……竟是如此?”

    “將軍明了?”

    “明白是明白……”憤憤將寶劍收入劍稍,文丑恨恨說道,“不想卻是叫他龐士元算計了,本將軍算什麼?數里奔襲到此,為的便是做他馬頭車?可惡!”

    “將軍,”審配一拱手,正色說道,“大局為重啊!”

    “嘖!”

    “哦,軍師還說了一事,待時機成熟,將軍可否助他一臂之力,兩面夾擊……破烏巢,誅曹操!”

    “哼!主公麾下不是有五十萬大軍麼?耍了老子一次,以為給點功勞便能叫本將軍心服?”

    “將軍之意,去是不去?”

    “去!為何不去,我當是要殺曹操,取其頭顱,報顏良之仇,報答主公,不過這功勞是本將軍廝殺而得,非是那龐士元送于本將軍的“呵呵,什麼都好,什麼都好……”

    建安三年八月二十八日,屯兵于白馬的袁紹猝然拔營,南下烏巢。

    期間,被審配說服的文丑為免曹軍以疑,亦是多次率軍襲烏巢曹營,不過可稱得上惡戰的,卻一次也沒有。

    莫名地,戲志才漸漸感覺此事越來越是蹊蹺……文丑軍營之中,分明在造井闌,可是又不見袁軍用,這文丑究竟想做什麼?

    傳聞中言,這文丑與顏良相似,都是有勇無謀之輩,顏良當時在攻時,可不曾設什麼營寨,造什麼井闌啊,都是以傷亡換取城池。

    難道傳聞有誤,這文丑遠在顏良之上?若是如此,自己還不如信……文丑身邊有人?對!文丑身邊有人!顏良貪功冒進,被我等設計所殺,袁紹理當不會派與顏良相仿的文丑前來,可是袁紹卻是這麼做了……論其中究竟,或許同逢紀一般,袁紹亦是派了一員謀士與文丑一道前來。

    不同于上次,顏良為主,逢紀為輔,恐怕此次是那文丑輔、那謀士為主………這樣一想的話……那人久久不強攻烏巢,必然是有所圖謀……他在等什麼?等糧草?等戰機?

    想不通啊……叔至屯兵于外六七日,不見一路運糧袁軍,倘若真是如他所說錯過……那倒是還好,然而倘若真如主公所言,袁紹不曾發糧,那可就有問題了…………或許-----袁紹……不,袁紹帳下那龐士元,根本就沒指望文丑能攻下烏巢………究竟是怎樣?

    “唉,”搖搖頭,戲志才托著額頭,喃喃說道,“小覷天下豪杰了,嘖!看來要勸主公撤軍烏巢了……等等我明白了……那謀士想做什麼……圍攻烏糶,不給主公再此撤軍的機會那麼那謀士如今等的便是……“……袁紹數十萬大軍!”

    從青州運糧至白馬,袁紹斷然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囤積足夠糧草……若是無足夠糧草,袁紹亦非愚蠢之人,斷然不會進兵……青州之糧……青州?

    ‧因自己潛意識里認為不可能、或是深信的事,而將某些事情下意識地忽略,這就是思維定式,也是其思維局限所在……青州------“糟了,被算計了!”戲志才滿臉駭色。


PS:用手打很累滴…  大家給個心吧= 口 =

《 本帖最後由 血妖 於 2010-7-18 14:35 編輯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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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2 23:51:0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隕落的孤星
  後勤,自古以來便是制約戰役的要因素,軍械、糧草等,要在一場戰事、尤其是戰役中得勝,後勤,更是疏忽不得,古亦如此、今亦如此!

    謀士,作為軍中決策的人物,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考慮敵我虛實時,亦會將兩軍後勤考慮在內。

    古人雲,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由此可見,這糧草確實是重中之中!

    戲志才就此算計袁紹,而同時,龐統亦是就此算計戲志才,

    由青州運糧,以及從並州運糧,兩者相差何其巨大?青州運糧,十日方至。途中糧草消耗,不計其數,而從並州、河內等人運糧,幾乎可以說是朝夕可至。

    “被重重算計了一把啊!”皺眉望著行軍圖,戲志才苦笑一聲,隨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咳。

    “時日無多了…見不到主公成就大業,實在有些可惜”望著布上一抹嫣紅,戲志才眼中露出濃濃的遺憾。

    “軍師!”隨著一聲輕呼,陳到撩帳而入,欣喜說道,“軍師,听叔父說。銀杏對治療咳嗽有所幫助,是故小佷方才去山上採來了一些,或許能稍有改善軍師的病情,”

    “叔至吶”戲志才呵呵一笑,轉身對陳到說道,“叔至這般在我帳中進進出出,遲早要惹來主公懷疑!”說著,他搖搖頭,苦笑說道,“叔至啊,世叔我已是病入骨髓、藥石無靈,休要再做無用之事,,若是叫軍中將士得悉此事,為禍不小你可明白?”

    “軍師”捧著手中的瓦罐,陳到猶豫一下,皺眉說道,“小佷乃是孤身一人前去,並不曾被任何人看到,世叔但可安心,不過 ,不過依小佷之見,世叔理當歸許都調養,若是再如此操勞下去,或許……或許真的

    “呵呵呵!”戲志才淡笑一聲,接過陳到手中瓦罐放置一旁,細聲說道。“叔至不曾將世叔之事告知他人吧,”

    “世叔吩咐過,小佷萬萬不敢忤逆”

    “那‥主公呢?”

    “曹世叔亦不知”子倏小佷亦不曾透露”

    “那就好,那就好!”戲志才笑著拍拍陳到肩膀,見他面色低沉,遂笑著說道,“叔至吶,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用之所趨異也。世叔我大限已至。非藥石可救、非人力能及。”

    “世叔,若是回許都修養調理些日子,定可

    兒妄語!”戲志才笑罵一聲打斷了陳到的話,搖搖頭,望著陳到。戲志才正色說道,“如今正是緊要之時,世叔我豈能輕離?你也見到了,世叔口中喋血、救之不及了,如今唯一叫世叔心中掛念的,便是此戰局勢,叔至吶,世叔我自詡才絕天下。然而臨死之前,卻是遭他人算計,壞了一世英名,此乃大恨、我當報之!”說罷,便是一連串的咳嗽。

    “軍、世叔,”

    “呵呵,你叔父鎮守許都,西敗張白騎,南拒各路諸侯,世叔我可不想被你叔父比下去,否則”咳咳。他日這家伙定會與奉孝那廝聯合來取笑世叔我…咳咳咳!”

    “世叔,歇息一下吧,”陳到不忍明道。

    “無暇歇息了”戲志才搖搖頭。凝神望著行軍圖說道,“依我推斷。袁紹大軍恐怕已離烏巢不遠了。或許便在這兩日了,嘿!”

    陳到張張嘴,欲言又止。

    半個時辰之後,曹操听聞軍師戲志才主意已絕,乃召麾下各部文武前來帳內。

    “金蟬脫殼之計?”听罷戲志才所說。曹操面色大愕,低頭一思,狐疑說道,“依志才所言”莫非文丑今日會來襲營?”

    “主公,近日來我軍派出的斥候,可曾回來?”戲志才微笑問道。

    “倒是不曾”曹操搖搖頭,有些擔憂地說道,“前幾日或許還能有些將士歸來,昨日、今日卻是一人也不曾歸得營中,恐怕文丑派出了大量探馬

    “主公所言極是,文丑是想叫我看不清、听不明,擾亂我等,是故在下建議,主公今日趁夜色昏暗,率軍潛出營外

    “夜襲?”曹操面色一愣,納悶說道。“文丑亦是善戰之將,更何況他身旁還是袁紹謀士為輔,夜襲恐怕不易得勝啊,”

    “主公想岔了,非是襲文丑大營。乃是襲延津、平丘二處!”

    “延津、平丘?”曹操愣了一愣,不解地望著戲志才。

    只見戲志才苦笑一聲,解釋說道,“此二城中,恐怕囤有袁紹大量糧草。為日後考慮,主公何不將其毀去?”

    “糧草?”曹操為之動容,起身驚疑不定望著戲志才。

    “不可能!”帳內徐晃驚呼一聲。喃喃說道。“袁紹從青州運糧,中途必經白馬,白馬有郭軍師三千騎軍在。若是真有此事,郭軍師想必會遣人前來通報 …”

    “是啊!”曹昂點頭附和道,“袁紹不會如此無智,擺著不囤積糧草在白馬,卻囤積于延津、平丘吧?此二城,可不如白馬險要難攻啊?”

    其余眾曹將皆出聲附和。

    “究竟是誰”戲志才猛地提高聲音,低喝說道,“明確告知我等。袁軍乃是從青州運糧?袁紹袁本初?”

    帳內眾將一陣啞然,曹操面色大變,眼神一凜,喃喃說道,“難道是‥河內?並州?”

    “主公英明!”戲志才拱手微笑道。

    “襲延津、平丘是麼?”曹操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走至帳中,緊聲說道。“如何調度,敬听軍師裁決!”

    “多謝主公!”戲志才微微一笑,隨即正色說道,“在下斗膽,此次請主公喬裝而行,在下會令一人扮作主公,留于營內”

    “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曹操哈哈大笑。抱拳嘿嘿說道,“遵軍師將令!曹某定會奪下延津、平丘,不過此間將領我盡數帶走,若是文丑來攻,此營難保啊,不若我留下幾人?”

    “主公大可盡數帶走所有將領,就算留下數將,亦能保住此營,不若盡數帶去,亦可為主公增幾分勝算!”

    “這”曹操有些遲疑了。

    見曹操猶豫不定。戲志才拱手笑呵呵說道,“待此間之事一罷,在下便前去與主公匯合。如何?”

    “留志才一人在營,操還是有些不放心”

    “世叔”正在此刻,陳到上前抱拳沉聲說道,“小佷願與軍師一道!”

    “叔至?”曹昂愣了一愣,隨即無奈笑道,“既然叔至留下,那我‥”

    然而曹昂話還未說完。戲志才笑呵呵說道,“少將軍還是隨主公一道去吧

    陳到亦是附和道,“此處有我已是足夠!子倏便與世叔一道取延津、平丘!”

    “唔?”曹昂面色愕然,深深望了一眼陳到神色,心中有些疑惑。

    “哈哈”見陳到願意留下,曹操哈哈一笑說道,“叔至勇武,有你在此,我才放心。志才,如此可好?”

    只見戲志才皺皺眉。暗地瞪了陳到一眼,訕訕說道,“好,好!”

    不過似乎曹營眾人忘記了一事吧?

    莫要忘了。烏巢曹營外十里處,便是文丑大營所在啊,就算再是夜深,曹軍稍有動靜。文丑便可得悉,如何能像戲志才說的那樣,悄然潛走?

    其實,在戲志才看來。要瞞過文丑等人,再是簡單不過”

    是夜夜深。文丑在大營內與審配商議完軍事,正要歇息,忽然有一名袁將前來通報”,

    “啟稟將軍、軍事,曹營乃有異動!”

    “唔?”文丑心下一愣,疑惑問道,“你方才所言,曹營有所異動?

    “是的,將軍!”那員稗將點點頭,抱拳說道,“在下方才在營樓听得分明,乃是曹營正在調度兵馬 ”

    “調度兵馬”哼!”文丑低頭一思,握緊拳頭冷笑說道,“我敢在曹營十里處下寨。豈會疏于防範?曹阿瞞,若是你敢來襲營,我便叫你有來無回!”

    “襲營?”審配皺皺眉,喃喃說道,“我等在此處十日余,不見曹兵離營一步。為何今日要來襲營?”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文丑大笑著嘲諷道,“想必是曹阿瞞自以為他十余日不曾離營,只做固守之態,我等想必會疏于防範,是故襲營!他自是想不到。我等可是日日夜夜防著他突圍而出 “此言亦在常理之中,不過”審配猶豫著點點頭。喃喃說道,“就怕曹孟德別有所圖亦 ‥”

    不過就算審配心中有些懷疑,仍是與文丑暗暗做好準備。

    十里,轉眼便至。不到一刻,一員袁將便匆匆而入,抱拳稟告道,“啟稟將軍、軍師。曹孟德率軍前來襲營!”

    “曹孟德?”審配心中一驚,起身皺眉問道,“你說是曹孟德親自前來?”

    “是的,軍師!末將瞧得分明”

    “走!”提起大刀,文丑嘿嘿一笑,面色猙獰喝道,“不想此人竟來送死,也罷。待我斬了這廝,為顏良報仇雪恨,也省得叫那龐士元算計,壞我興致!”

    “若是此刻能殺曹孟德,到是也好”審配起身,皺眉說道,“將軍小心,需防詭計,”

    “這個我自是備得!”文丑大笑著走出帳外。

    然而還不待文丑趕至轅門。曹軍竟已敗退,徐徐而散。

    “無膽匪類!”文丑大罵一句,正要追出,卻被隨後趕來的審配叫住。

    “將軍不可追。”只見審配凝神打量著夜色中徐徐而退的曹軍,抬手指了指對文丑說道。“將軍且看,曹軍敗而不亂,其中必然有詐,依我之見,恐怕是曹軍誘敵之計

    “就算是計,我亦不懼!”文丑怒聲喝道,“待我前去斬下曹孟德級,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將軍!”審配皺眉低喝一聲。

    “嘖!”見審配有些怒的跡象,文丑冷哼一聲,恨恨一拍轅門巨木,只見那根巨木喀嚓一聲,搖搖欲墜。

    望著遠處昏暗。審配深思一下,轉身對身旁一員袁將吩咐幾句。

    只見那員袁將點點頭。登上寨樓,大聲喊道,“曹孟德。今日夜深。不予你等交戰,若是要戰,便待明日,你且退兵吧,我等不予追

    “嘖!”文丑冷眼望著遠處昏暗,不屑地撇撇嘴。

    然而話音剛落。遠處便傳來一陣惠密翠翠的聲響,眾袁軍面色一愣,細細一看。見遠處昏暗中,似乎真有人徐徐而退 ,

    “真有伏兵?”一袁將面色大愕,驚呼一聲,暗暗慶幸方才不曾追遠,否則敵暗我明,可是大大不利啊”

    “嘖!”文丑環手在胸,不屑說道,“就算有伏兵。我亦不懼!”

    “將軍是不懼。”審配笑著上前,附耳對文丑說道。“將軍莫要忘了,為何在下不叫將軍強攻烏巢?一為減少我軍傷亡乃是為減少曹軍傷亡若是曹孟德麾下兵馬過少?豈敢仍逗留在此?想必逃往南面去了,倘若如此,我等何時才可殺卻此人?龐軍師乃是欲“一戰而定啊!”

    “龐士元”哼!”文丑冷笑一聲,隨手將兵刃拋至身旁侍衛,憤憤回營內去了。只留下審配仍皺眉望著遠處。

    假作襲營。乃是為將我軍引出伏而擊之麼?

    若是沒有自己。恐怕這文丑十有八九要中此計吧”

    不過‥

    此計雖是妙計。為何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算了,反正自己只要保證曹孟德身在烏巢便可,其余諸事不予理會,若是曹孟德南逃”亨!自己已分兵三萬守住烏巢南面各處險要

    待得主公大軍趕到,四面圍攻,曹孟德便插翅難飛!

    這便是龐軍師所希望的,一戰而定!

    然而與此同時。文丑大營之外樹林之中”

    “嘿,真如軍師所言。袁軍不敢追出,”望著眼前不偌大袁營,陳到淡淡笑到 “那是自然,軍師所料之事,每每必中,如此深夜,可視不過六七丈,就算文丑有十萬兵馬,亦不敢犯險追來”曹操微笑說道。

    “嘿”徐晃亦是插口冷笑道,“他自是想不到,所謂伏兵,其實乃是疑兵,不過數百人罷了”

    “呵”轉身拍拍陳到肩膀,曹操正色說道,“好了,我等便就此分別,叔至,軍師安危便交與你了!”

    只見陳到眼中陰霾一閃而逝,點點頭抱拳說道,“世叔放心”

    點點頭,曹操低聲喝道,“走!”

    許褚、典韋、徐晃等曹將一點頭,翻身上馬,隨曹操一道,匹馬朝北而去。

    而與此同時,曹昂早已率四萬兵馬輕出烏巢軍營,在北面等著曹操眾人。

    所謂夜襲。所謂誘敵。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為了就是叫文丑听到曹營調度兵馬的聲響不至于起疑。

    望著曹操一行十余人遠去,陳到嘆了口氣,轉身低聲喝道,“收兵,回營!”

    “諾!”

    得戲志才妙計。曹操與四萬兵馬悄然往北而去,如今烏巢營內,不過僅僅五六千曹兵罷了。

    當陳到回到營內時。戲志才正在帳內揮筆疾書,在他身旁,站著數名曹兵在此候命。

    “呼!”瞥了一眼撩帳入內的陳到,戲志才深深一皺眉,取過桌案上剛剛寫完的信件。對身旁那數員曹兵吩咐道,“這三份信件,你等分別送至官渡、陳留、東郡,途中加緊些,定要在天明之前送至,有勞你等了,去吧!”

    “諾!”那數名曹兵接過信件,正欲離開,卻又被戲志才喝住。

    “記住,絕不容有失!”戲志才重色說道。

    “諾!”數名曹兵一抱拳,重重一點頭,隨即對陳到行了一禮,撩帳而去。

    “世叔"陳到聲喚道。

    深深望了一眼陳到。戲志才取過案上一茶盞,正耍輕抿一口,卻又重重置于案上。

    “糊涂!”戲志才皺眉喝道。

    陳到低了低頭,一聲不吭。

    “感情用事,你日後如何能為大將?如何能為主帥?留在此地,你能有何作為?與我陪葬?糊涂!”

    猛地抬起頭,陳到重重一抱拳,不忍說道,“小佷人微言輕若是今日叔父在此,必不會看世叔如此行事 "“你叔父”戲志才張張嘴,啞口無言,苦笑一聲,取過隨身攜帶的酒囊,輕抿一口。可惜平日里甚為可口的酒水,如今卻好似是穿腸毒藥,叫戲志才連連咳嗽。

    感覺口中有些微甜。戲志才強忍著將酒水咽下,他已分不清飲下的是酒水、還是血水‥

    “世叔!”陳到驚呼一聲,急忙走至戲志才身旁。

    擺擺手止住陳到的攙扶,戲志才微微一笑,緩緩說道。“今日就算你叔父在此。亦不會攔我,叔至,你尚且年幼,有些事情你還不明白,”

    “佷兒已是弱冠之齡。如何說年幼?叔父弱冠之時曾手掌重兵,為一軍統帥小佷雖不及叔父,然而做為一員偏將,亦可算稱職,如何可說是年幼?”

    “嘿!”只見戲志才臉上露出幾許戲德,哂笑說道,“叔至可曾婚佩?

    “額”陳到頓時滿臉通紅,訥訥說不出話來。

    “哈哈”咳咳!”大,戲志才戲德說道,“可惜世叔我膝下無女,否則定要許配于叔至,”

    “世叔”陳到尷尬得撓撓頭。

    望了一眼陳到,戲志才微笑說道,“不過此事也不需我來操心了,叔至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世叔我卻是喝不到叔至喜酒了‥可惜啊!”

    “世叔!

    起身拍拍陳到肩膀。戲志才正色說道,“听世叔一言,即刻去準備行當,遠離此地!”

    “不!”陳到頗為倔強地搖搖頭。

    深深望了眼陳到。戲志才搖搖頭,低聲罵道,“豎子,為何不听世叔善言?待得明日。你便是要走,也走不了了,難道你當真與我陪葬不成?何其愚也!”

    “末將奉主公之命。保軍師周全!”陳到抱拳喝道。

    “哼!”瞥了一眼陳到,戲志才搖搖頭坐下,低聲罵道,“久隨在你叔父身旁,別的不曾學來,這倔強倒是學得十成十”

    “小佷以為”舔舔嘴唇,陳到由衷說道,“若是叔父在此,亦不會丟世叔一人在此!”

    戲志才張張嘴,啞口無言,良久之後,他長長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是啊。守義那脾性,嘿,不過你就算在此又能怎樣?世叔我大限已至。已不復數日性命,”

    陳到眼中不忍一閃而逝,閉口不一語。

    “嘿,還真是同你叔父一個模樣”搖搖頭,戲志才苦笑一聲說道,“好罷,既然你不欲走,世叔也不強求,來,陪世叔我喝幾杯 ”

    “世叔身體不適。還是莫要飲酒”陳到猶豫勸道。

    “愚子!”戲志才笑罵一聲,搖晃著手中酒囊嘿嘿笑道。“酒乃天下奇物,可治百病。你豈是不知耶?”

    “小佷不知!”陳到很是誠實地說道。

    戲志才面上笑容一僵。

    那一日,戲志才也不曾歇息,整整飲了一夜的酒,而陳到,亦在戲志才身旁坐了一夜。

    待得天明。陳到已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靠在案上沉沉睡去,然而戲志才的精神卻是格外的好。

    “軍師”帳外傳來一聲輕呼。

    “吁!”戲志才做了一個手勢止住了那曹將,隨即起身望了熟睡中的陳到一眼。微笑著搖搖頭。

    走出帳外。戲志才正色問道,“吩咐你等的事,都辦妥了?。

    “軍師放心!”那曹將點點頭,低聲說道,“營內已盡數淋滿火油,營外樹林。因火油不足,是故末將”

    “如此便‥”正說著,戲志才猛感胸口一陣氣悶,強忍著揮揮手…。“如此便可。你且下去吧!” “諾!”那曹將一抱拳,恭敬而退。

    有些眷戀地在營中踱步,望著營內仍忙碌著的數千曹兵,戲志才眼中有些不忍,喃喃說道,“若是要怨,便怨我吧,怨我戲志才將你等視為“棄子…抱歉了!

    袁本初”恐怕此事已率軍離此不遠吧?”

    正如戲志才所料,此刻袁紹大軍前部,已是逼近烏巢,後續兵馬,亦在源源不斷趕至,離烏巢,不過四、五十里罷了。

    為了避免叫烏巢曹營得悉此事。袁紹一面下令就地歇息,也不埋鍋造飯 只叫麾下將士取干糧充饑;一面則派出大量探馬,捕殺曹軍斥候。

    可以說,袁紹為殺曹操,儼然是不遺余力。

    “孟德,我有些迫不及待了。”淡淡一笑,袁紹轉身吩咐道,“傳令至文丑,邀定今夜子時,圍攻烏巢!四面夾擊,莫要叫曹孟德有絲毫機會逃離此地!”

    “諾!”身旁袁兵應喝一聲。轉身離去。

    “士元”轉身望著身旁龐統,袁紹大笑著說道,“能誅曹孟德,士元乃為功!”

    “承蒙主公錯愛,在下愧不敢當。”龐統微微一笑,拱手謙遜說道,“不過主公,戰局未定,主公還是莫要大意,一切待滅曹之後,再行定論,依戰功封賞眾將,主公以為呢?”

    “哈哈,士元此言有理!”袁紹搓搓手尷尬笑道,“曹孟德一除,天下便如探囊取物,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主公莫要大意!”龐統搖搖頭。正色說道,“就算曹氏乃除,仍有西面白波黃巾張白騎。荊州劉表、江東孫策、淮南袁術、益州劉樟,一日未能功成,主公便一日不可掉以輕心!”

    “士元就是這點不討我喜”揮揮手,袁紹玩笑說道,“如今天下,唯有曹孟德可與我爭鋒,其余眾人,皆是碌碌之輩,不足掛齒!白波黃巾,不掌大義,雖此刻擁立那廢帝,然而在天下眼中,仍為賊寇,豈能成事?必被我所誅!

    荊州劉表,有名無實,空有十余萬兵甲,先被夏侯淵、戲志才所拒,後又被江守義所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便是言此人也,可笑此人還想問鼎九五,荒謬之極!

    淮南袁術,好高鶩遠,鼠目寸光,當初諸侯舉兵討伐董卓,此人勢力可算最強,然而如今呢?可笑。听信小人讒言算計孫文台,自毀長城,如今更是叫孫文台之子奪取偌大江東,無用之輩!”最後四字,包涵著袁紹的慍怒。

    “至于益州劉樟,若是其父劉焉,我到是還要謹慎一二‥守成之輩 不足掛齒!”

    “呵呵!”龐統微微一笑,搖搖頭。

    主公所言,雖是狂妄之極。不過亦是有理,待曹操一死,恐怕這偌大天下,便真無一路諸侯可與主公爭鋒了‥

    噢‥可惜了!

    不過最為可惜的,還是孔明你吧,,

    空有一身才華,嘖嘖,嘿!不需你出山了,天下乃定!

    相比于龐統的自得,文丑軍營內的審配卻是有些神情恍惚。

    為何?

    乃是因他此刻方才得悉,昨日派出的探馬,幾乎折了近半,而更為異常的是,派往西面、南面的探馬,一人不損,皆回營中,而派往北面、東面的探馬,卻是鮮有幾人回來‥

    “恐怕是昨日遭逢了曹軍吧!”文丑毫不在意地說道。

    “或許如此吧”審配喃喃說了一句,只感覺心中有些不安。

    派往東面的斥候或許可如此解釋。那麼北面呢?難道竟是這般湊巧?欲歸營復命時遭逢那路曹軍?

    怪哉……

    “將軍、軍師!”帳外傳來一聲通報。

    “何事?”文丑大聲說道。

    只見一袁兵匆匆入內的抱拳道,“主公有命,令將軍于今夜子時,圍攻烏巢,不可有誤!”

    “諾!”文丑朝著東面一抱拳。隨即嘿嘿笑道,“終于等到了,”曹阿瞞,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時!”

    淡然望了一眼文丑。審配低頭不語。

    難道是我想多了?

    不”

    “文將軍!”

    “唔?”見審配神色凜然。文丑心下一愣,詫異問道,“何事?”

    “勞將軍此刻點兵,前去曹營。如此如此 審配緊聲說道。

    “什麼?”文丑面色更是愕然。古怪說道,“喚曹阿瞞出面?為何?

    “在下有種感覺 審配搖搖頭,沉聲說道,“就怕曹孟德,如今已離烏巢,”

    “怎麼可能!”文丑失聲喚道,“軍師可敢斷定?”

    “這‥”審配遲疑一下,猶豫說道,“還是謹慎些好”

    “唔,也罷!”文丑點點頭。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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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3 00:09:46 |只看該作者
而與此同時,戲志才仍在帳內”飲酒!

    在他身旁的,自然是陳到。唔?還有一人?曹、曹操?

    哦,細細一看,原來僅是扮作曹操模樣的曹將,

    “世叔還是少飲一些吧,”陳到猶豫勸道。

    戲志才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戲讀說道,“酒可治百病,豈能不飲?主公以為呢?”

    “啊,這個‥末將”的戲志才問,那“曹操”有些手足無措。

    皺皺眉,戲志才哂笑說道,“主公平日便是如此?周將軍?”

    “額,,這個,”

    望了一眼 “曹操”陳到搖頭說道,“世叔,小佷覺得世叔有些多此一舉,若是文丑前來,我等只需言“主公不欲與你相見”不就行

了?”

    “呵!”戲志才搖搖頭,淡淡說道,“文丑前來佯攻不下三四次,照間必定先大聲喝罵主公,以言語侮辱,為何?我前些日子乃以為是主公殺了顏良,是故文丑心中深恨,不過如今看來,文丑此舉,不過是為探明,主公是否仍在烏巢營中而已”

    料敵于先,設謀于後,這才是謀士之重所在!倘若文丑今日來,不見主公,他心中必定懷疑。

    話音才落,帳外乃有一曹兵撩帳而入,抱拳說道。“啟稟軍師,文丑前來掇戰,在營外大罵”

    “你看!”戲志才哂笑道。

    “世叔真乃神人”陳到為之動容,抱拳恭維道。

    “神人?嘿!”戲志才眼中涌出濃濃落寞,搖搖頭起身,對“曹操,說道,“周將軍。便看你的了”主公”,請!”

    “如此便恕末將無禮了”只見那“曹操,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一凜,抬手低喝道,“文丑這廝,實在可恨!”

    戲志才貞點頭。微笑說道,“酷似”可惜少了主公蔑視天下的氣概,不過騙騙文丑等輩,倒是足夠!”

    烏巢曹營之外。文丑仍在大罵,非但將曹操大罵。還辱及曹操先祖。

    忽然,曹營傳來一聲暴喝。

    “文丑匹夫。辱曹某甚矣,今日定要殺你!”

    文丑一听,抬頭細細一望,果然望見曹操按劍站在營樓之上,怒目而視。

    審正南這家伙,當是多疑,這曹阿瞞不好端端在營內麼?“曹阿瞞”文丑哈哈大笑。指著曹操怒罵道,“顏良與我情同兄弟,你乃殺之,今日我定要為他報仇雪恨!”

    “哼!”曹操冷笑一聲,指著文丑罵道,“無膽匹夫。此言曹某听了不下十余日,可如今曹某亦是好端端站在爾等面前,可笑天下竟有如此妄言之輩,可笑!可笑啊!”

    “你!”文丑勃然大怒,身旁侍衛連忙上前低聲說道,“將軍,軍師吩咐過,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哼!”冷哼一聲,文丑指著曹操怒聲說道,“曹阿瞞,你等著,待我造罷井闌沖車,你命休矣”說著,文丑便欲退去,可是轉念一想,恐被曹操看出破綻,遂大聲喝道,“許褚那廝可在,快快出來,再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嘿!”營樓之上,“曹操。身旁戲志才皺皺眉。隨即低聲在陳到耳邊細細吩咐幾句。

    陳到點點頭。當即提著長槍下了營樓。

    不過片刻之際。曹營緩緩打開,一將策馬而出 口中大呼道,“斬你豈需許將軍動手。看我陳到前來殺你!”

    “豎子好膽!”文丑大喝一聲,策馬而出。

    其實此刻在他心中,曹軍派出派將出來,亦或是派誰出來,文丑都無所謂,反正今日之後,嘿嘿!

    不過若是能斬殺一員曹將,文丑倒也樂意。

    先拿此子一瀉心中之恨!

    想罷,文丑掄起手中大刀,直直朝陳到砍去。

    “砰!”隨著一聲巨響,文丑心中暗暗詫異。

    此子,臂力不凡吶!

    兩人數十回合;陳到雖是年輕氣盛,武藝不凡,然而亦是不敵文丑成名已久,漸漸不支。

    營樓之上,戲志才看得分明,急忙鳴金。

    “哈哈哈!無膽小兒!”望著陳到逃入營內,文丑哈哈大笑,抬手喝道,“給我殺!”

    文丑雖是喊的大聲,可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袁軍沖了一回,營上曹兵射了一通。此戰,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審配听聞文丑之言,曹操仍在烏巢曹營之內 心下暗暗松了口氣

    。

    不過他心中不安的感覺,卻絲毫不曾減輕”

    究竟是哪里出了砒漏?審配暗暗懷疑。

    夜色徐徐襲來。望著漆黑一片的天際,戲志才淡淡說道,“今夜,或許乃有巨如心

    不離戲志才片刻的陳到們言,詫異說道,“世叔言下之意,今夜袁軍便會來襲營?”

    望著天際,戲志才微笑說道,“觀文丑行徑,十有八九便是今夜了……呵呵,我希望是今夜

    “為何?”陳到疑惑問道。

    長長嘆了口氣。戲志才眼中有著濃濃的落寞,搖搖頭低聲嘆道,“世叔我”,已無力支撐到明日了,”說罷,轉身朝帳內走去。

    “…”望著那蕭索的背影,陳到心中涌出一陣酸楚。

    是夜夜深,星空暗淡無光,一片漆黑,然而在此漆黑之中,卻有一顆星。傲然獨立。閃爍于天際,忽明忽暗,忽隱忽現”

    “怪哉”望著這顆星辰,龐統眼神有些不解今日,理當無星辰閃現才對 …

    “軍師,時辰將近了!”袁紹外甥高干望了一眼在此等候命令的眾將,提醒說道。

    “唔!”點點頭。龐統轉望了一眼袁紹,見袁紹點頭,乃緩緩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喝道,“出,拿下烏巢!”

    “諾!”眾袁將低呼一聲。

    夜,極深,曹營似乎沒有防備”

    袁紹數十萬大軍,文丑十萬大軍,已分兵完畢,將偌大烏巢,牢牢包圍。隨即,再將此包圍圈,緩緩縮

    近了”,

    更近了,”

    曹營已近在眼前。龐統已是可以望見曹營中那些閃爍不定的燈火,而袁紹,亦越來越難以掩藏心中的雀躍。

    “放響箭!殺!”隨著龐統一聲令下,數支火箭徐徐騰空,隨即炸裂迸散四周,在這個漆黑的夜晚,顯得更外惹眼。

    “袁軍!袁軍襲營了!”烏巢曹營之內,傳來一陣喧嘩。

    曹孟德,你已無力回天了!龐統淡淡一笑。

    “袁軍襲營了。殺啊!”曹軍雖是奮力抵抗,然而終究難敵無數袁軍,僅僅一刻光景,四處轅門相繼失守。

    “嘿!”淡淡一笑,龐統緩緩從曹營轅門踏入。

    “軍師小心!”或有袁將好提醒道。

    曹軍敗局已定。我何懼哉?龐統淡淡一笑,忽然她耳畔一動,凝神望著一處。

    “軍師?”身旁護衛有些疑惑。

    “爾等”指著一處,龐統猶豫說道,“爾等可曾听到有人作歌?”

    “作歌?”這些護衛左右望了望,細細一听,可听到的,僅僅是不絕于耳的廝殺聲,何來什麼作歌?

    “軍師想必是聽錯了吧?”其中有一名侍衛面色古怪地說道。

    “不!”龐統搖搖嘆,入步朝前走入,他听得分明。分明是有人作歌,而泣歌,龐統心中難安。

    “曹孟德,哪里走!”遠遠傳來袁紹的一聲狂笑。

    然而龐統僅僅是瞥了一眼,仍舊朝面前走去,然而走了幾步,他卻是忽然望見營內火起。

    皺皺眉,龐統轉身吩咐道,“傳令各軍,不得放火,這營塞我要留作屯糧之用!”

    “諾!”那數名護衛見此間大多是袁軍,遂放心的離去,只留下兩名護衛守在龐統身旁。

    龐統仍在向內走,耳邊充斥著廝殺聲,怒罵聲、慘叫聲,聲聲不絕

    。

    歌聲停了?

    龐統止住腳步,四下望了望,心中有些疑惑。

    究竟是誰?在此時作歌?

    忽然,龐統猛地抬起頭,疾步朝一處營帳走去,很不可思議的,似乎是自己的心,叫自己前往‥

    帳內燈火大亮,有一些袁兵正要沖入,下意識地,龐統高喝一句,“退下!”

    “唔?”那些袁兵詫異回頭。見是龐統,連忙退至兩旁。

    “軍師?”一路廝殺而幕,高干下屬邸升納悶地望著龐統問道,“軍師為何止住我等?”

    也不答話,龐統深深打量著眼前的帳篷,只見帳內燈火透明,似乎有一人端坐其中。

    “爾等守在此處!”龐統低聲吩咐一句,撩帳而入,只留下面面相覷的袁軍將士。

    入帳之後,龐統有些愕然地望見有一人在帳內自斟自飲,自得其樂。似乎听不見外面震天的廝殺聲。

    “你!乃何人?”龐統驚疑不定地問道。

    “呵。”那人緩緩抬起頭來。望著龐統戲德說道,“尊客不清自來。還問主人乃是何人,嘖嘖,這可不是為客之道啊!”

    此人,必是曹孟德帳下重臣!龐統細細打量著眼前那人,拱拱手,恭恭敬敬拜道,“在下襄陽龐統、龐士元,不請自來,還望先生恕罪!”

    “哈哈哈!”那人哈哈大笑,抬手說道,“不請自來亦是客,請!”

    皺肩四下一望,龐統方才入座,然而一見那人眼中戲德的笑意,龐統不覺面色一紅,心中有些尷尬。忽然見對面取過酒囊為自己倒了一杯,噢了噢撫掌贊道,“好酒!”

    “自然!”那人神態自若,取過酒盞一飲而今,隨即有些狐疑,又有些戲謔地望著龐統。

    似乎抵不過那人戲謔的目光。龐統舉杯一口飲盡,倒持酒盞在那人面前一晃。

    然而那人卻是撫掌笑道,“年輕氣盛啊,若是我在這酒中下毒,你豈不嗚呼哀哉?哈哈哈!”

    龐統面色一滯,有些尷尬地將酒盞置于案上,想了想,沉聲說道,“先生可听感受到外邊動靜?難道先生不曾感覺到不妥?”

    “嘿嘿!”那人嘿嘿一笑,顧自斟酒,淡淡瞥了龐統一眼,哂笑說道。“那你可曾感覺到不妥?”

    龐統聞言心中一凜。下意識地轉望了一眼。

    似乎看穿了龐統心中所思,那人舉著酒盞戲謔說道,“尊客是否覺得此行太過容易了?你當真認為你等勝了?咳咳”

    龐統心中一驚,張張嘴。啞口無言。

    這家伙…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喧嘩。

    “軍師有令,不得放火,何人膽敢無視將令?”

    “非是我等啊,我等不曾放火!”

    “非是我等”

    心中一動,龐統望著面前咳嗽不止的那人,凝聲說道,“是你!是你下令放的火?”

    “你以為呢?”那人一臉嬉笑。

    龐統猛地起身,眼神驚疑不定問道,“曹孟德呢?”

    “你以為呢?”那人哈哈大笑,隨即卻被一陣咳嗽打斷。

    “救火!救火!哪個混賬放的火。老子扒了他的皮!”

    “咳,快救火!”帳外的動靜似乎更加噪雜了。

    糟了……中計了!龐統心中大驚。

    “是以為”咳咳”望著龐統。那人嘲諷說道,“是以為勝券在握。是故心存懈怠呢”要知道。戰局撲朔迷離”咳咳咳,未至最後一刻,不得有半點松懈‥‥咳咳!”

    那人咳得似乎更加厲害了,捂著嘴的右手嫣紅一片不說,猶自向下滴著鮮血,只見他抬眼望著龐統。嘿嘿一笑,有氣無力說道,“休要小覷,小覷天下英杰啊!”

    龐統張張嘴,緩緩起身。拱手一記大禮,誠心問道,“龐統敢問先生之名?”

    “嘿嘿,我?”那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慘敗一片,望了眼龐統,嘿嘿笑道,“無名之輩“潁川戲志才!”說罷,便又是一陣咳嗽。

    龐統面色頓變,眼神閃過一陣驚疑。急聲問道,“郭奉孝不在營中?”

    “你以為呢?”

    “曹孟德 ”龐統面色一變再變。深深吸了口氣緊聲問道,“曹孟德可是去了延津?”

    “你以為呢?哈哈哈!”戲志才哈哈一笑,欲要取案上酒壺時,猛不丁手一抖,酒壺滑落地面,化作碎片。里面酒水迸散四周,染濕了地面。

    望了一眼地面的酒水,又望了望自己顫抖不停的右手,戲志才長長一嘆,“可惜了,”

    也不知他可惜地上的酒水,還是大限已至的自己。

    “你算到我軍今日會來?”龐統凝聲問道。

    “呵呵”只見戲志才端坐在席,緩緩整了整了身上衣衫,抬眼哂笑說道,“我希望是”是今夜”話音剛落,他頭一沉,眼中光澤。緩緩消逝。

    抱歉了,主公,戲志才大限已至。幫不了主公成就大業了”

    抱歉了,烏巢將士,待至陰曹。再叫在下一一向諸位賠罪”

    抱歉了,奉孝……

    抱歉了,守義……

    抱歉了,諸位……

    戲某能得遇諸位,平生所幸。此生足以!在下先走一步了!

    “唉!”龐統仰天一聲長嘆。似乎明白了戲志才話中的含義。

    “軍師!”隨著一聲急喝,一袁將撩帳而入。急切說道,“營內火勢不受控制。軍師撤離此地啊!”

    話音剛落,又有一袁將急步入內,緊聲說道,“軍師,營外樹林燃起大火,火勢極猛”

    “想必是早早淋了火油吧”望著面前端坐的戲志才,龐統不怒反笑,喃喃說道。

    “軍師!”帳外亦有袁將急切說道,“軍師退啊!”

    敗了,敗得‥

    難以翻身!”苦笑著搖搖頭,龐統緩緩上前,取過案上另一把酒壺,將戲志才面前的酒盞倒滿。

    “潁川戲志才,我龐士元記住你了!你太狡猾了”

    絞猾得不給我日後擊敗你、一學前恥的機會!

    長長一嘆。龐統嘴角掛起一抹苦笑,搖搖頭喃喃說道,“嘿!小覷天下豪杰了,”

    “軍師。火勢越來越猛了,再不走,就‥‥就‥”

    深深望了一眼端坐在案的戲志才,龐統揮袖轉身,沉聲喝道,“走!傳令眾軍。徐徐而退!另外小心曹軍伏擊!”

    “伏擊?”此處眾袁將面色大愕。

    “我可不信”步出帳外的龐統轉身望了一眼那營帳,喃喃說道,“他會如此好心,叫我等安然而退!”

    烏巢曹營。短短一刻間,化成火海,將偌大曹營吞入其中,此後,火勢猶是不稍減絲毫,已漸漸波及曹營地之外的樹林,隨著夜風吹起,火勢越來越猛。無數袁軍哭嚎著被大火吞噬。亦或是慌亂的袁軍自相踐踏而死。

    與此同時。烏巢曹營地之外,十余員曹兵死死拉著陳到,急聲勸道,“將軍,軍師吩咐的,我等已悉數辦妥,若是再不走,便是違抗軍令,將軍三思啊!”

    只見陳到死死地抓著樹干,雙目濕潤望著陷入火海的曹營良久,隨即一轉身,梗咽喝道,“走!”

    與此同時。望著腳下翻滾的“曹操首級,袁紹面色冷峻,握著手中寶劍,不發一語

  近眾袁軍將士,沒有一人敢在此人開口。

    建安三年九月一日。袁紹匯合數十萬大軍攻烏巢,反中曹操帳下謀士戲志才之計。

    隨後,官渡方向曹仁、曹洪率軍殺到,陳留方向李典、樂進、于禁殺到。袁紹軍心震蕩,豈能復戰,大敗。

    此戰,烏巢曹營內五千曹軍將士全軍覆沒,僅有數十人僥幸逃離;而袁紹一方。折損竟多達六、七萬,不過其中有大半乃是被火海吞噬,亦或是自相踐踏而死,被曹軍所殺者,僅僅兩萬左右罷了。

    與此同時。濟南南面一百一十里處!

    東郡太守
    “將軍。可是想看來日的戰事?”身後乃有一人安話。

   
    “哈哈!”徐州刺史陳登哈哈一笑,拱手說道。“在下助將軍馬到功成!”

    話音剛落。旁邊走來一人,沉聲說道,“將軍。好似此戰,我乃為先鋒吧?”

    “哦?”
    “正是!”泰山郡承臧霸抱拳微笑說道,“將軍說得明明白白,末將听得真真切切!”

    “哦,那就算我說過吧”
    “將軍放心!”藏霸眼神一凜,正色說道,“三日之內,我可叫將軍坐于濟南城頭飲酒!”

    “好!”

    與此同時。許都司徒江府!

    江哲坐在院中石凳上,望著石桌上的酒盞與酒壺呆‥“大人還未曾睡下麼?”一個柔和的聲音在江哲不遠處響起。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江哲舉杯飲了一口,淡淡說道。

    “咦?”朦朧燭火之下,喬薇盈盈走來,猶豫著內恰巧望見此處燈火,是故喬薇前來一探,觀司徒今日心情不佳?”

    “唔!”江哲又舉杯飲了一口,淡淡說道。

    喬薇咬咬嘴唇,偷偷望了一眼江哲。忽然望見石椅竟是擺著兩份酒盞、筷子。小聲說道,“如此夜深,司徒有客至?”隨即見江哲一皺眉,喬薇心中一驚,連忙說道,“司徒恕罪,喬薇告退!”

    似乎是感覺到了不妥,江哲長長一嘆,抬手說道,“坐吧,抱歉,今日江某心情不佳!”

    “哦”喬薇咬著嘴唇,猶豫著在江哲對面坐下,望著江哲一杯又一杯地飲酒。

    “唉”飲罷一盞,江哲望著天際長長一嘆。

    乖巧地起身取過酒壺為江哲到滿,見他望著天空,喬薇好奇地一抬頭,卻見夜空漆黑一片,想了想,微笑說道,“可惜了,難得今日司徒在院中飲酒。天公卻不作美,若是群星閃爍,想必酒水更添美味,”

    “呵!”江哲微微一笑,搖搖頭卻望見自己酒杯已被倒滿,對喬薇點點作為感謝。江哲取過酒盞飲了一口,喃喃說道。“方才 ‥有一顆孤星!”

    “咦?”喬薇愣了一愣,抬頭細細一望,奇怪說道,“孤星?為何喬薇見不到?”

    “因為”一口將杯中酒水飲罷,江哲凝神說道,“因為他隕落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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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3 00:5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置之死地而後
 原來他早已病入膏盲、藥石無靈麼?

    原來他這幾日一直在苦苦支撐麼?

    “嘿!主公,待烏巢之事畢,在下當即前去與主公匯合,如何?。

    托著額頭。曹操坐在堂中主位,深深吸了口氣。

    “叔至。軍師‥隕于烏巢火海之中了麼?”

    “是、是的,世叔!”堂中地抱拳著陳到難掩眼中悲意,梗咽說道,“小佷苦勸軍師,可軍師卻言,“大賢將至,便休要叫我受那勞頓之苦。叫我好生歇息吧”是故小佷、小佷 ”說到最後,陳到泣不成聲。

    堂中眾人此刻心情皆是極為沉重,曹仁、曹洪、許褚、典韋、徐晃、趙雲、張遼、曹昂等等等等,盡數低著頭。心中為之惋惜。

    志才。此次,你可是將嘉遠遠比下去了‥

    可是、可是少了你這家伙,日後便是瓊漿玉液,嘉亦難下咽吶!

    可惡!

    依靠在一根廊木背後的郭嘉眼眶隱隱有些淚光。

    “踏!踏!”曹操起身,緩緩走至堂中,低頭望了一眼渾身浴血的陳到,伸手右手將他拉起,口中喝道,“起來!”

    “世叔”一臉悲容的陳到有些不敢對視曹操的眼神。

    搖搖頭輕笑一聲,曹操拍拍陳到肩膀,點頭贊許道。“你做得很好有你陪至志才最後一刻,想來志才臨死時也不會太過寂寞,他啊! 最不喜獨自一人了!”

    “世叔‥”

    “你一路殺出重圍而來,自是疲憊至極,下去好好歇息吧,子修

    “孩兒明白!”曹昂出列上前,拍拍陳到後背,低聲說道,“叔至,走吧!”

    轉望了曹昂一眼,陳到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曹昂拉走了。

    從何時起‥‥

    我曹孟德竟已淪落到一切事物都靠帳下謀士出力的地步?

    我自己又做了些什麼?

    文若精于治內,勤于政務,將克、豫、徐三州打理得井井有條

    公達博文強記,善于理事,掌三州大軍後勤。軍械、糧草,無絲毫差 ”

    奉孝、志才熟習韜略,洞察先機、奇思妙策,世人難及”

    守義更是內外皆精,內可拜相治國、外可為帥掌軍 ,

    這些皆是世間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不,乃王佐之才!

    除此之外,我曹孟德帳下亦是人才濟濟,名士、猛將如雲,難以計數”,

    莫非就是因此,我曹孟德漸漸忘記了初衷了麼?

    是亦

    要平定天下戰亂的,乃是我曹孟德啊!

    自我曹孟德討逆出兵一來,附庸者不計其數。其中不乏身具才華者。然而這些人中,我卻最看重守義、志才、奉孝,”

    為何?

    呵!

    旁人助我。或是為升官加爵、光耀門稍,或是為名傳天下、流芳千古,或是為權利、或是為家門,唯有此三人,權利不足以移其志、財帛不足以動其心‥

    這才是名士!

    非是沽名釣譽,非是良得虛名,是真真正正的名士!

    文若、公達,被其家門所累、被這大漢皇室所累、被天下大義所累,時常身不由已‥

    或許正是因此三人出身寒門,沒有世家說累,是故我如此尤為看重吧?

    呵!守義那家伙,若不是自己相請,恐怕他還是只想著與妻妾安安穩穩渡過此生吧,就算空老山林。就算胸中才識被埋沒,恐怕他也不會在意的”

    而志才、奉孝,輕錢財、重美酒,看似放浪不羈,實乃君子”能用區區酒水換此二人相助,真乃萬幸!

    曾幾何時。我起兵陳留,率區區三千甲士討伐董卓;而如今,我坐擁三州,麾下兵馬共計二十余萬!

    曾幾何時。帳下將領不過夏侯家與曹家兩家同族兄弟,至于謀士,更是一人也無;而如今,我麾下善戰猛將如雲,至于謀士”嘿嘿,只需看許子將的謀士榜便可以了,雖說其中必然有遺漏之士,不過我相信,如守義、奉孝、志才、文若等才華橫溢之士。偌大天下,恐怕數不出幾人來……

    然而似乎便是如此,我曹操懈怠了

    我已習慣將自己的職責分交給帳下數位重謀。守義掌兵事、文若掌政事,志才、公達、奉孝、仲德各司其職

    呵!如此一看,似乎我曹操只需坐在家中,便可平定天下了

    哈哈哈!

    常常言他人可笑,如今卻是要笑自己了,

    從何時起。我已習慣不再出現于將士們身旁。與他們同甘共苦?是啊,因為有守義嘛

    從何時起。我已習慣不再審閱奏章文書,听听鶯兒的小曲,安然自得?是啊。因為有文若嘛

    從何時起。我已習慣戰前向帳下眾位重謀問計,要知道當初

    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忘了‥‥

    我如今只想著,如何擊敗袁本初,然而這如何擊敗袁本初,卻仍是全數靠我帳下文臣武將!

    似乎我曹孟德 ,只需手握寶劍,砍下跪在面前的袁紹首級就好

    平定天下。可是我曹孟德的志向啊!

    要平定天下,那是要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我才是人主!守義、志才、奉孝、文若,乃王佐,王佐啊!

    本末到置了……

    志才身染重病,猶思為我算計、謀劃,而我,又做了些什麼?

    我本該留在烏巢的……

    用帳下謀士性命換來的大勝,我曹孟德不要!

    可惜為時已曉 …

    惜哉志才……

    痛哉志才……

    見曹操站在門口,出神望著外面天際,曹仁猶豫一下,上前喚道,“主”然而話還未說全,卻被一人拉住。

    轉望向搭著自己的肩膀的趙雲,曹仁分明望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

    成功奪下延津,奪了袁紹囤積在此的諸多糧草。又大敗袁軍,殲敵六七萬。本該是大獲全勝才是,然而。自己軍中卻損了一位軍師”

    古人雲。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那麼謀士呢?自然是難上加難!

    尤其是像戲軍師這般的名士,又豈是十萬兵甲可比的?

    望著曹操的背影,徐晃

    “爾等且先下去歇息吧!”曹操無絲毫預兆地丟下一句話。率先走了出去。

    堂中眾將面面相覷。隨即一同將目光望向郭嘉。

    “諸位將軍且下去歇息吧!”依在廊木後的郭嘉淡然說了一句,隨即亦是走了出去。

    出了庭院,行步到十余步,郭嘉便望見曹操站在一處空曠地,仰頭望著天際。

    猶豫一下,郭嘉細步上前,凝聲說道,“主公,志才求仁得仁,乃是大善之事,主公,莫要過于悲傷”

    “奉孝啊”曹操長長嘆了口氣,負背著雙手喃喃說道,“操是否太過依重你等

    “咦?”郭嘉削言有些納悶,疑惑問道,“主公此言何意?莫非主公信不過在下等人?”

    “豈是如此?!”曹操苦笑一聲,轉身望著郭嘉說道,“內有文若、公達、仲德,外有守義、志才與奉孝,似乎操只需靜坐家中,天下便唾手可得”說著。又是長長一聲嘆息,“志才之疾,早在初至黃河邊時,我當發覺。然而卻…若是我能早早發覺,盡早將志才送歸許都,志才也不會落到如今局面”

    “此乃天意,非主公過失!”郭嘉凝聲勸道,“在下與志才久為至交,不也未能及早發覺不妥麼?志才那家伙,他不想說的,主公便是逼他,他也不會說。恐怕那日他下榻前來,便是覺自己命不久矣,是故想為主公盡最後一絲綿薄之力”

    呵呵,志才心神縝密,既然打定主意,又豈會自露馬腳,叫主公得悉此事?倘若叫主公得知,必將他送歸許都,那才會叫志才心中遺憾!”

    “遺憾?”似乎被郭毒言語吸引,曹操轉過身問道。

    “是啊,遺憾”點點頭,望著天際驕陽,郭嘉喃喃說道,“從軍十載、馬革裹尸。為將者大多期望自己陣亡于沙場、也莫要老死于病榻,可惜我等文人,嘖嘖!呵,我思志才臨走前,必是狂飲美酒即便是我等文人,亦不想老死于病榻啊!”

    曹操張張嘴,為之動容,良久之後,他長長一嘆說道,“若不是我過于依重你等,你等亦不必如此操勞,志才亦不會 ”

    “哈哈!”還沒等曹操說完,郭嘉哈哈大笑,擺擺手正色說道,“主公錯了!所謂謀士,乃是人主而謀,若是主公不依重我等。我等反而會感覺不受主公重用。日漸離心也說不定喲!”最後一句,極具戲謔。

    呵呵,奉孝說笑了!曹操微微一笑,想了想卻覺得有些道理,苦笑著搖搖頭,或許這些真正的大賢,只是希望展示自己才華。對于權力、財帛、名望,其實並非很是看重”

    當然了,像守義那般。連自己才華也懶得展示的,不在其列‥

    “主公若是對志才心懷不忍,那就待日後平定天下之後,主公親自前往烏巢,在那偌大土地上,悉數到滿好酒,為之悼念,我思志才必是嬉笑眉開!”

    “唔!”曹操點點頭。抬頭望著天,一字一頓說道,“我當平定天下,以我曹孟德之名!”

    究竟是什麼‥‥

    這股突如其來的壓迫力,究竟是什麼?

    站在曹操身後,郭嘉難掩眼中驚異。

    一轉身,望著郭嘉,曹操凝聲說道,“奉孝,我意欲袁紹決一死”

    “什”什麼?”郭嘉面色大變,急切說道,“主公,三思啊,即便是袁紹如今大敗,軍心震蕩,然而他麾下仍有數十萬兵馬左右,近乎我等十倍,敵強我弱。不可硬拼啊,當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曹操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得志才妙算,如今我等已奪下延津,袁紹軍中糧草乃盡,正是敗他良機。這是志才以性命換來的,若是我抓不住‥”

    “話雖如此,可是數十萬袁軍,這…”

    “奉孝莫要再說了!”曹操大手一揮,沉聲喝道,“我意已決!”

    “主公”感受著曹操身上濃濃的霸氣,郭嘉皺眉沉思一下,舔舔猶豫說道,“此事過于凶險,不過也非是沒有勝算,在下只是想勸主公三思”

    “若是志才仍在。他會勸我賭的!”曹操大笑著說道。

    “那‥‥倘若賭輸了呢?”郭嘉謹慎說道。

    “輸?嘿!”曹操仰天狂笑,大聲喝道,“倘若賭輸了,便說明我曹孟德不過如此,只能走到這一步罷了,我亦不會怨天尤人!只要我曹孟德仍有一口氣在,我便不會輕言放棄,若是要我曹孟德敗,唯有砍下我頭顱,唯有如此!”

    郭嘉為之動容。

    這眼神……

    這氣魄……

    這言辭……

    志才,想必你亦認為

    主公當取天下!

    安息吧,志才,我會完成你未完的遺志,用嘉雙目,親眼望著主公一步一步……

    問鼎天下!

    建安三年九月二日。袁紹重整陣勢,聚五十余萬大軍逼臨延津。

    整整五十余萬啊。遠遠望來,袁軍方陣可稱是遮夭蔽日、接天連地,一眼難望邊際。

    而在延津之中,曹操亦下令全軍八萬余將士只留三日口糧,將其余糧草盡數焚毀,由此可見,其實曹操也無必勝的把握。

    正如他對郭嘉說的,曹操只不過是在賭罷了

    然而這次,袁紹似乎與曹操想到了一塊,為糧草所迫,雙方不得不速戰速決。

    其中不同,袁紹是苦于自己青州之糧未為運至,而囤積在延津的並州之糧又被曹操所得;而曹操是不欲戲志才犧牲自己換來的天賜良機就此消逝,想趁機擊敗袁紹,問鼎天下!

    或是有人要問。為何曹操不坐視袁紹麾下兵馬因糧盡而崩潰,要知道,袁紹帳下可是有數萬騎兵啊!

    倘若曹操這面下令固守,袁紹那面卻下令宰馬充饑,再復攻城,一旦陷于守勢,先機頓失,要想翻身,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還不如借著近日大勝,麾下曹兵士氣高漲、兵鋒正盛,與方才大敗的袁軍決一死戰!

    戰,則猶有勝算;守。則必死無疑!

    為了激勵麾下將士。曹操更是一把火將延津燒得精光,斷了曹兵想出,所以說。此刻無論是袁軍也好。曹軍也罷。兩軍如今皆一腦子戰!

    勝,則為王;敗,則為寇!

    不過相比于遮天蔽日的袁軍,曹軍顯然是有些微不足道,也是,人數相差太多了‥

    時間轉至半個時辰之前!

    在烏巢被戲志才臨死前算計了一把,袁紹可謂是損失慘重。

    不過不用沮授、審配等人勸說,袁紹也明白。這謀士之間的交鋒,稍有不慎便會禍及三軍,又不是當初打烏桓三王。只要派出猛將,怎麼打都好,這幾日袁紹瞧得分明,自己帳下龐士元,與曹營謀士間的交鋒。

    袁紹能成為北方霸主,自然也並非庸才,他豈會不明白謀士的重要?

    別的不說。就說曹營那戲志才,就以區區五千人,換取了自己六萬余將士性命。謀士的算計,看不見、摸不著,這才是最為可怕的!

    不過幸好。那戲志才已身隕烏巢火海,想必孟德得聞此事,心中必定大痛吧!

    袁紹有些幸災樂禍地想道。

    他如今也得悉,曹操帳下有三人極善掌兵。江哲、郭嘉、戲志才,江哲是他一直想得到的,郭嘉曾有一面之緣。唯獨這戲志才,袁紹卻是不曾見過。

    不過如今卻是見識了,為此,袁紹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越是被這些謀士算計,袁紹越認識到謀士的重要性,是故待那日龐統前來拱手告罪時,袁紹僅僅是呵斥兩句一泄心中怒火罷了

    追著那“曹操”,殺了半天,卻是那麼個結果,也不怪袁紹那般震怒。

    不過。釋解歸釋解,有些話,袁紹還是藏不住,比如說‥‥

    “太輕敵了,太輕敵了!”一路之上,袁紹仍為昨日之事,念叨不絕,也不知他說的是自己,還是龐統。

    與袁紹相處了年逾,龐統也走了解自己主公秉性,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優柔寡斷、前顧後盼。

    你說烏巢大敗已成定局,如今再說又有何用?于戰事絲毫無益,徒損軍心而已!

    不過既然坐在袁紹車輦之中,龐統又如何好不答話?想了想,拱手說道,“主公,如今眼下我軍猶有五十余萬,足夠對付曹孟德,主公又何必擔憂?”

    “唉!”見龐統答話,袁紹將心中顧慮道出,“我等囤糧重地延津如今怕是已落入曹操囊中,軍中斷糧”

    “宰馬充饑便可!”龐統輕描淡寫說了一句,直听得袁紹面容僵直。

    “那可是上好的烏桓戰馬啊!”袁紹瞪得眼楮低喝道。

    淡淡一笑,龐統舉起一根手指,正色說道。“我思三日之內,此戰便有定論。一萬匹戰馬,與曹孟德,孰輕孰重?”

    “自然是曹孟德”袁紹輕蔑說道。“若是能得誅此人,別說一萬匹,就算十萬匹,我袁本初亦會湊齊!不過”士元為何斷定三日內?”

    “呵!”龐統望著袁紹,微笑說道。“主公,曹孟德雖兵力不濟,然求勝之心,可一自也未曾消減吶。如今得悉我軍缺糧,他豈會放過這天賜良機?我思他必打定主意,欲與我等在此決一勝負!”

    “決一勝負?”袁紹張張嘴,目光古怪說道,“我若是他,便因守延津!如今他軍中有糧,而我等軍中無糧,他何必與我等硬拼?坐觀我等潰敗豈不是更好?”

    “主公錯了!”龐統搖搖頭,望著遠方正色說道,“曹軍如今優勢,乃在新的一勝,兵鋒正勁,況且糧草充足,沒有後顧之憂。曹操劣勢,乃在其軍兵力,遠遠不如我軍;我軍優勢,自然是兵力。我軍劣勢,軍中無糧,新得一敗,士氣大損……

    依如此看來,我軍與曹軍之勝算,乃五五之數,即便是言足,也不過六四罷了。我軍只有六成勝算!

    倘若曹操當真下令固守,嘿!在下倒還真期望他那麼做‥‥一旦下令固守,曹兵心中自然只思如何退敵,卻不思如何進取,先機一失,他豈能得勝?戰。則猶有勝算;守,則必死無疑!”

    袁紹微微一愣,低頭一思,點頭附和道,“士元高論!”

    正說著,前方有一名袁將策馬而來,跨在馬上抱拳稟告道,“啟稟主公,前方十里發現曹軍蹤跡!”

    “唔?”車輦之上的袁紹聞言一愣,追問道。“前方十里?可是在延津之外?”

    “正是!”那袁將點點頭,詳細說道,“曹軍似乎得知我軍將至,在延津外十里處列陣等候,至于延津,末將只望見熊熊大火,不知究辦 ”

    “好一個曹孟德!”龐統眼楮一亮。撫掌贊許道,“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後生,曹孟德竟有如此膽量、如此氣魄,嘖嘖,不愧是主公大敵!”

    “嘿!”袁紹哂笑道,“這廝向來膽大的很!”說罷,他抬手喝道,“傳令各軍,列好陣勢,徐徐而今,與曹軍一決勝負!”

    “諾!”車旁數員侍衛策馬傳令去了。

    “主公當真決定與曹操在此決戰?”見袁紹這次如此果斷,龐統極為驚訝。

    “嗯!”袁紹點點頭,撫摸著身旁的佩劍,淡淡說道,“從幼年始,無論他想做什麼,我皆奉陪,往日如此。今日亦如此!”

    天意如刀啊”似乎從袁紹眼中望見了些許落寞之色,龐統心下暗暗一嘆。

    半個時辰之後,袁紹前軍徐徐出現在眾曹軍面前,偌大之地,竟是放不下袁軍五十余萬人馬。

    那巨大的壓迫力,不禁叫曹軍將士暗暗咽了咽唾沫,只感覺手中冷汗直冒,有些抓不住手中長槍。

    到了此時此刻,無論什麼陰謀詭計,都已無用,唯有一刀一槍拼殺,相比于屢戰,自古以來,將領更不想遇到的便是惡戰、死戰!

    拼至一兵一卒,至死方休,待得此戰之後,恐怕此地當真要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世間戰事之最惡,莫過于此。

    “曹孟德!”隨著一記大喝,袁紹棄車乘馬,徐徐而前,口中大笑道,“我袁本初,來了!”

    “哼!”曹操一聲冷哼,策馬上前;按劍喝道。“曹某恭候多時了!”

    “嘿!”望了一眼面前偌大曹軍方陣,又回望了一眼自己麾下兵馬,袁紹輕蔑一笑,大聲喝道,“我到是沒想到,你竟棄城不守”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地勢,口中話語戛然而止。

    主公啊,既然曹操敢在野外與我軍交戰,自然是早有準備。怎麼會取平坦之地?此處的勢高低起伏,顯然不利于騎兵,大大損其戰力,袁紹身旁的龐統暗暗搖頭。

    “哼!小把戲!”面色有些漲紅,袁紹抬手指著曹操,冷聲喝道,“此時此刻,猶想勝我,我麾下兵力,十倍于你!”

    “那又如何?”曹操仰天大笑,重重喝道,“兵。貴在精而不再多!”

    “強詞奪理!”皺皺眉,袁紹指著曹軍一方大喝道,“何人與我滅滅曹軍威風?!”

    “末將願往!”高干麾下將領夏昭提槍而出。

    “斗將?”曹操眼眉一條,回頭戲詫道,“何人去陪他耍耍?”

    “我去!”隨著一聲暴喝,性子暴躁的曹洪一夾馬腹,沖將出去。

    “來將通名!”見曹軍陣中有一將沖來,夏昭舉槍喝道。

    “去陰曹問閻王吧!”曹洪暴喝一聲,揮舞著手中長槍直直殺向

    “汰!” 兩人兩騎,拼作一處,然而面對著曹家中除曹純外、武藝最高的曹洪,夏昭如何是他對手,不到十分,力猶不迭。

    “夏將軍,我來助你!”袁紹豐又有一將殺出,乃是同為高干屬下,鄧升!

    “爾等欺我軍中無將耶?”曹軍一方,樂進亦是殺出。

    論兵馬,袁紹確實是遠勝曹操,不過論武將,袁紹卻是遠遠不及了,短短數息之間。曹洪已手起一槍,將夏昭挑于槍上,幾乎同時,樂進亦是一刀將鄧升劈下馬。

    “傳聞曹孟德麾下猛將如雲,今日,確實不虛”搖搖頭。龐統低聲勸道,“主公,我等優勢乃在兵力,休要與他交纏,全軍壓上便是,即便此間不利于騎軍。我軍兵力亦遠非曹軍可及,莫要徒損將士士氣!”

    只皺眉望著場中,袁紹眼中有些不甘。

    “哈哈哈!”對面曹軍方陣傳來一聲大笑,只見曹操虛按佩劍,椰愉說道,“袁本初。我曹軍將領雄壯否?”

    惟!”重重一哼,袁紹轉身朝身後喝道,“呂曠、呂翔、馬延、張鎮!”

    “末將在!”四將策馬上前應道。

    “去!”指著面前,袁紹怒聲喝道,“你等替我除此胸中惡氣!”“諾!”四將一抱拳。一共殺出。

    你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啊”凝神望著戰局,曹操大手一揮,“曹仁、徐晃、于禁、李典!”

    “末將明白!”四員曹將亦是殺出。

    比之方才,此玄場中更是精彩,八人八騎混戰一處,只見眼前兵器亂舞,兵戈之聲久久不絕。

    方才便說了,若論將領,顯然是曹操一方大佔優勢,僅僅十余回合間,那四員袁將已是不支,直看得袁紹額頭青筋暴起,更惡了袁軍之中一員猛將。

    “曹軍小兒休要放肆!”在一聲怒喝中,文丑顯然也是按捺不住,拍馬殺出。

    “許某等你多時了!”而曹軍一方,不用曹操指派,許褚已是殺了上去。

    似乎是存心不想叫袁紹好過,曹操轉身望著身旁趙雲哂笑道,“子龍要不要也上去耍耍?”

    只見趙雲皺眉望了望場中戰局,顯然是提不起那個興致,見他這幅模樣,曹操哈哈大笑。擺擺手說道,“也罷,也罷,子龍還是養精蓄銳,待此後惡戰!”

    趙雲歉意地一抱拳。說實話,那里除了那文丑外,趙雲實在是對其余眾袁將生不起絲毫興趣,不過若是搶了許褚的對手,那憨人恐怕不會與自己干休吧‥‥

    趙雲雖然沒有興致。可他身旁那人有啊。

    “主公,末將請命!”趙雲身旁的張遼抱拳說道。

    “嘿!”曹操嘿嘿一笑,揮手說道,“去吧,文遠,謹慎些便是!”

    “諾!”張遼抱拳一禮,拍馬而出,大聲喝道,“雁門張文遠在此,何人來戰?”

    “曹將休要張狂!”曾經在趙雲手中敗了一陣的高覽拍馬對上了張遼

    曹袁兩軍的斗將。已漸漸從普通將領升到上將。

    “曹孟德帳下猛將。竟有如此之多?”凝神望著戰局,見是自己一方落于下風,袁紹面色大驚。

    “唉!”身旁龐統搖搖頭,皺眉說道,“方才在下便勸主公,休要與曹軍交纏,大軍壓上便是,何苦無故損我軍士氣 ”

    龐統的話自然是正確無疑,不過听在袁紹耳中,卻不是滋味,想想自己麾下大將,對上曹軍大將,竟不是對手,這叫袁紹如何甘心?

    忽然,場中文丑胯下之馬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似乎是承受不住文丑與許褚二人的蠻力比拼。

    見此,袁紹面色大驚,倘若是一般將領還好,若是折了文丑,那如何是好?

    “殺!”難以估計場中廝殺著的眾將。袁紹拔出寶劍一聲大呼。

    同一時間,曹操眼神一凜,“子龍!”

    “末將明白!”趙雲猛吸一口氣,一抖韁繩,躍馬而出。

    擒賊先擒王!

    “殺!”拔出腰間寶劍“天下”曹操一馬當先,殺向袁軍。

    本初啊,就算你有數十萬大軍又如何?只要你一死。此間兵馬自然潰散”我帳下,可是有一員絕世猛將啊!

    似乎是印證曹操的冷笑,趙雲手中揮舞著銀槍豪龍膽,快如閃電,直逼袁紹所在。

    “射箭!射箭!”袁紹身旁將領疾呼道。

    “區區箭支”喃喃念了一句,趙雲眼神江緊,將銀槍舞得滴水不漏,袁軍射來的箭支,盡數被彈開。

    “主公速退!”龐統一把拉過有些看傻眼的袁紹。

    “袁紹,納命來!”一聲輕喝,銀槍宛如一條飛龍。直竄袁紹面

    。

    “鏘!”一聲兵戈巨響,趙雲刺向袁紹的一槍卻是被人用槍架住,而袁紹,則趁此良機逃往中軍去了。

    可惜 趙雲皺皺眉。轉身望了一眼架住自己長槍的袁將,凝聲問道,“你乃何人?”

    “河間張郃、張偶義!”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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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4 06:21: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袁紹的大戟士

    後世或有人喜歡將東方古代的戰場,與西方古代的角斗場相提並論,並稱之為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存在。

    然而這所謂的角斗場,不過是叫奴隸與野獸、亦或同是奴隸互相廝殺而已,論殘酷,如何比得上東方古代戰場?

    不同于于西方的人煙稀少,東方地大物博,人口稠密……隨之而來的,參與戰事的,自然也就遠遠不是西方能比的。

    成千上萬,這個詞語用來比喻戰場中的將士,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尤其是此刻八萬曹軍沖擊袁紹五十余萬大軍方陣那震徹天際的廝殺聲,血肉模糊的尸體,那漫天的殘肢斷臂,腳下血紅的大地,這已經不是區區殘酷、血腥就可以表述了……若是定要用一個詞匯來概括……猶如地獄,我,是袁使君麾下上將文丑……將軍麾下大將曲義……將軍麾下裨將成乾將軍麾下……將軍麾下……將軍麾下……刀盾手……咳,其實我只是一名刀盾手……在袁使君討伐並州時入伍,到現在也有兩年左右了,可惜還只是一名刀盾手,就連伍長也不是,與我同時入伍的人中,只要是活著的,大多是什長、伯長,而我,仍是一名刀盾手……是我武藝太差麼因為是我自己不想升官……我入伍從軍,也無非是為了那些綿薄的軍餉罷了,為了家中妻兒老我知道什長的軍餉要比士卒高,也知道伯長的軍餉要比什長高,但是我更清楚地知道,若是我死了,除了一筆少之又少的撫恤外,老家中的雙親妻兒,再也得不到任何任何接濟……袁軍……不同于曹軍我曾听人說起過,曹軍之中,就算是士卒,戰死之後的撫恤亦是極為厚重,厚重到在你兒女成人之前,不會為生活所迫,傳聞曹軍士卒家中,都有一塊百畝大的田地,可以種谷物,可以種蔬菜……可惜,我只是袁使君麾下,不是曹使君麾下……一旦我死了,家中日後是得不到任何補助的與我同期入伍的人中,大多已是伍長,也有些是什長,甚至是伯長,但是,很少有人能在那些職位上做得長久……我只求那半年一貫錢的軍餉,別的,我不去奢求我時常對自己說,別輕信那些將軍口中的鬼話,什麼榮譽,什麼主公的大業,都是狗屁!要記住的,只有老家那雜徒四壁的草屋、與那空晃晃的米缸……是的,我只要記住這些就足夠了……呼————呼—————主公下令陣前斗將了……派出的將領是高干將軍麾下將領夏昭、鄧升兩位將軍,我曾見過他們,像我這樣的,他們連殺十個,都不帶喘氣的……可是,就算是勇武如夏昭、鄧升兩位將軍,也被曹軍將領斬殺了僅僅在我幾個喘氣間……主公怒了,派出了呂曠、呂翔、馬延、張穎四位將軍,他們可是比剛才的夏昭、鄧升兩位將軍還厲害呢雖然我沒有見識過四位將軍的武藝,但是,他們是主公麾下的將領……應當很厲害才是曹軍中能有余這四位將軍相抗衡的人物?片刻之後,我便明白了,有的!曹軍亦派出四將,這四將……咕傳聞曹軍猛將如雲,所言不虛啊……嘿嘿,這些都是我主公帳外巡邏時听一位身穿儒衫的軍師說的‧‧‧‧啊!文丑將軍也上陣了唔?曹軍中又出來一將,難道曹軍真有抗衡文丑上將軍將領麼,文丑將軍,可是猛將啊一定可以的,文丑將軍一定可以斬殺那員曹將的……唔?文丑將軍好像很吃力的樣子……曹軍……猛將如雲啊!“咚!咚!”戰鼓響了,主公下令全軍壓上……呼—————呼——————我不禁又摸了摸頭盔內側,那用布縫著的地方,她還等著我呢,我可不能死啊呼……小婉,保佑我吧,保佑我在這場廝殺中活下來!那……那是什麼有一員曹將單槍匹馬殺過來了?這……當著我軍五十余萬人的面,那曹將竟是單槍匹馬殺向主公?

    他當他是誰?呂布麼?

    等等白馬—————銀槍—————常山趙子龍傳說,他是與呂布不相上下的猛將啊……主公唔?那是……張郃將軍?

    張郃將軍對上了常山趙子龍?

    真是精彩的交鋒啊……呼,不過我來不及驚嘆了,曹軍已近在咫尺了“殺!”數十萬人口中的大喊匯合一處,那種夾雜著恐懼、亢奮的喊著,我……我的雙手,不禁顥抖起來……穩下來!穩下來能保住自己性命的,只有手中大刀、盾牌,以及身旁的戰友……我,王二,會活下來的“殺!”

    曹軍沖過來了……難以想象吧,只有區區八萬人,竟然沖擊我軍五十余萬大軍方陣,那些曹軍的眼神……這就是精兵麼傳言中,曹兵勇武,冠絕天下但是那又怎樣?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殺啊!”

    手中的大刀一頓,隨後就听見“磁”的一聲,眼前是一名曹兵血肉模糊的脖須,以及那驚愕無比的眼神,驚愕中帶著恐懼、帶著迷茫、帶著憤恨、帶著……決然呼……還好退得快,那曹兵臨死前還想與我同歸于盡麼曹……那些曹將殺過來了不不不,別慌,我只是區區一名刀盾手罷了,那些曹將不會特意來殺我的,我只要遠離他們就可以了……這一戰,不是為什麼狗屁的榮譽、狗屁的主公大業,我只要自己活著,能活著領那區區半年一貫的軍餉……僅此而已!“鏘!”大刀被一名曹字架住了……糟了,看他的服飾,那是名伯長……“鏘!鏘鏘!”好家伙,不愧是曹軍伯長級的,遠不是那些曹軍士卒能比的,可“你叫什麼?”那曹軍伯長喘著粗氣發話了。“我?呼……王二,你這家伙,是曹軍之中的伯長麼!”

    “鏘!”“啊!我叫陳二狗……”架住我的刀,這家伙用顥抖著的聲調笑瘋了!都瘋了!曹軍瘋了,袁軍瘋了,我眼前的這家伙也瘋了……那種由胸膛涌出的亢奮、那仿佛用之不盡的力量。

    我也瘋了……小婉……這次,我恐怕……嘖!我在想什麼啊!活下來!小婉還在等著我呢,我不會死的“慘烈啊……”站在一處高坡,望著遠處的地獄,郭嘉有些不忍地仰頭望了天際,“黃沙埋骨,鑠尸千里……唉!”

    “軍師,”郭嘉身旁寥寥無幾的數員護衛中有一人皺眉說道,“主公吩咐過,叫軍師于隱蔽處藏人,若是袁軍殺來,我等不足慮,軍師可萬萬不能有佯啊!”

    “是啊是啊!”其余護衛亦是附和說道。

    定了定心神,郭嘉再復凝神望著戰場,望著曹軍與袁軍沖撞在一處。

    就算如今計謀已是無用,難道自己就可以離開此地?自己可是主公麾下軍師啊自己要親眼看著,看著志才用性命認可的主公,一步一步踏至巔“我軍在兵力上,遠遜袁軍,若要取勝,唯有擒王!箭矢陣……能否撕開袁軍屏障,直射袁紹心口呢?唉!唔?袁軍用的是……月牙陣?龐士元啊龐士元,你胃口倒是不小,想將我八萬將士包圍其中,分而殺之麼?”嘻喃說著,郭嘉面色有些慘淡。

    兵力,太懸殊了……眼下前去傳令也來不及了,此戰要緊之處,自己已反復對主公說過,主公是天下霸主……唔,相信主公“殺進去了,軍師快看,我軍殺進去了!”有一員護衛指著遠處“哦!”郭嘉眼楮一亮,死死盯著戰局,面色欣喜說道,“是啊,好!如今就要看,是袁軍的月牙陣先將我大軍包圍住,亦或是我軍的箭矢陣率先刺袁紹下馬!”

    主公……拜托了,嘉還想繼承志才遺志,輔佐主公問鼎天下可不想中途折了此處啊似乎是听到了郭嘉的心聲,此時的曹操身披掛甲,手握寶劍‘天下,沖殺在最前,那幄人心神的眼眸,那狂妄而又霸氣的大笑,眼下的曹操,猶如一頭脫韁的猛獸,欲擇人而噬。

    “主公小心,”身旁的許褚幾步上前,將射向曹操的幾支弩箭用刀劈飛,又拴刀砍死幾名撲上前來的袁軍,大聲喝道,“主公千金之軀,不可犯險啊!”

    “哼!”曹操一劍結果逼上前來的袁軍,大笑說道,“惡來、仲康,區區袁軍,又有何懼?”

    隨後,典韋幾步上前,右手一伸,便將眼前一員袁軍士卒抓在手“喝!”隨著一聲大喝,那袁軍士卒被典韋用力一甩,直飛袁軍方陣,砸倒一排袁軍,天賦神力,駭人听聞。

    “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隨即笑意一收,寶劍一直袁紹所在,曹仁、曹洪、于禁、樂進、李典、許褚、典韋等等等等,數十員曹軍將領在曹操帶領下,直直殺入袁軍陣勢,隨後的曹軍見主公、將軍如此驍勇,士氣更是高漲。

    “趙雲!張遼!”曹操大喝道,“抵住袁軍兩翼!”

    “諾!”趙雲與張遼對視一眼,當即引著身旁曹軍,一左一右,抵住袁軍月牙陣兩處鋒芒,趙雲對上文丑,張遼對上高覽。

    “主公,”曹仁奮力殺至曹操身旁,一面收割著袁軍士卒的性命,一面笑道,“這讓末將想起我等往日追擊董卓時……”

    “喔!”往日的回憶在曹操腦海中一閃,那種久違的、屬于戰場的氣息,叫曹操胸口有說不出的激動。

    “是啊,不過,今日之戰,我曹孟德可萬萬不想輸啊,子孝,擊敗袁紹之後,我等便可揮軍天下,無人能擋,成就千秋霸業,留名青史,便在今日!”

    “喔!”被曹操說得心中亢奮,曹仁大喝一聲,回顧身後喝道,“明白!”不遠處的曹洪一槍將一名袁軍刺倒,一夾馬腹殺至曹操“……”望著這旁這兩名族中兄弟,自己最早的部將,又望見袁軍兩翼行進被趙雲、張遼遏制,曹操哈哈大笑,抬手大喝道,“眾兒郎,成名便在今日!隨我殺!取下袁紹首級!”

    “喝!”此間數萬曹兵高喝一聲,聲勢之強駭得袁軍連連後撤。

    難以想象,曹軍以區區八萬之數,打得袁紹前部二十萬節節敗退,曹軍的獠牙,已漸漸觸及袁紹中軍所在了。

    “這曹阿瞞!”難掩心中怒氣,站在戰車之上,袁紹嘶聲力竭喊道,“殺啊!曹軍僅八萬人,如何是我五十佘萬大軍對手?兒郎們,殺過去,取下曹阿瞞首級!殺一員曹將,賞百金,官升三級!殺曹阿瞞者,封侯“喝“曹軍真乃勇武……”戰車之上,袁紹身旁,龐統搖搖頭,凝聲說道,“主公,曹軍用的是箭矢陣,意圖鑿穿我軍,不過此陣亦有弱點,那就是只有三鼓之力,待三通鼓罷,曹軍若是仍攻不破我中軍,那麼曹軍士氣必定大跌;然而,倘若被其鑿穿……”

    言到此處,袁紹如何不明?只見他抬手大呼道,“張郃听令,率大戟士出戰,定要擋住曹阿瞞攻勢!”

    “諾!”一直守在袁紹之旁的張郃抱拳領命。真是不走運啊……才剛與那趙子龍一通惡戰,好不容易脫身,如今又要出戰……嘖!若是再踫上那殺神,我可沒把握全身而退……想著想著,張頜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胸口甲冑,只見心口處已是碎裂————槍擊碎自己精鐵打造的鎧甲?……那家伙,當真是人麼?

    嘖“大戟士何在?”

    “吼吼!我等在“隨我殺!”

    “吼吼!”

    僅僅是袁紹一通話的功夫,袁軍前陣二十萬士卒構成的防線已被曹操攻破,不過,也因此,曹操的好運,似乎到了頭……“那是……”曹仁滿臉驚訝地望著面前。

    “吭吭吭!”一陣緩慢、沉重的腳步聲,徐徐傳入曹軍耳中。

    “那是什麼?”

    “怪物麼?”

    “射箭!射箭!”

    “什麼?箭支沒用?”曹軍中頓時響起一陣慌亂。

    “這是……”凝神望著眼前,曹操咽了咽唾沫,苦笑一聲,“本初,你下了血本吧……”

    “吭吭吭!”整齊的步伐,猶如鼓聲,一下一下敲擊在曹軍心口。

    “那是什麼怪物?”許褚瞪大得眼楮望著眼前。

    只見袁紹中軍之前,緩毀走出一排一排的鋼鐵些空隙,雙手握著一把大戟,無視迎面射來的無數箭支,一步又一步地朝曹軍而去,而在他們身後的,則是密密麻麻的弓弩手。

    “哼!”望見曹軍攻勢對之一頓,袁紹冷笑著喃喃說道,“阿瞞,只需你有虎豹騎、陷陣營?我亦有大戟士!”

    大戟士……抬頭望了一眼袁紹,龐統暗暗心驚。

    雖說早就听主公說過,不過親眼說見,卻是首次,取身強力壯者擇優充入大戟士,可以說,每一個大戟士,都有普通軍隊中伯長、什長的實力在那套精鐵打造的鎧甲面前,任何刀劍箭支,都是笑話,大戟士要做的,僅僅是是到敵軍面前,舉起手中大戟重重璧下……僅此而已三千大戟士……曹孟德,你要如何應付“當真是怪物啊!”試探著向那軍射了一箭,卻絲毫沒有效果,曹在他身旁的曹洪亦是一臉驚駭,喃喃說道,“這是什麼怪物啊?曹操面色頓時為之一沉。是怪物?不!若是江哲在這里,便會明明白白告訴曹操,這是什麼!重步兵!步兵歷史上的巔峰成果,與重騎兵一樣,是終結戰事的利器如果定要給他們區分一下,大戟士不必多說,重步兵;白馬義從,輕騎兵;虎豹騎,介于重騎兵與輕騎兵之間;陷陣營,亦是介于重步兵與輕步兵之間……“雖說讓他們早做準備,不過還真沒想到要用上他們啊,大戟士……”袁紹哂笑著望著遠方,語氣中對大戟士充滿肯定,似乎大戟士一出,曹操必定敗北一樣。

    然而,眼下的戰局似乎真如袁紹所設想,大戟士一步一步逼向曹軍,曹軍的任何抵抗,在大戟士面前,都是笑話,等待他們的,只有被這股鋼鐵洪流活生生碾碎。

    “似乎比虎豹騎、陷陣營更厲害啊……”曹仁舔舔嘴唇,只感覺口虎豹騎、陷陣營麼……曹操皺了皺眉,暗暗將眼前的大戟士與虎豹騎相比,得出的結論叫他有些泄氣……束手無策啊……守義當初力推虎豹騎,看來自有一番道理啊,不過虎豹騎與可以抵擋這些怪物麼?

    曹操有些懷疑。

    要知道,虎豹騎的鎧甲雖說堅固無比,不過論其究竟,不過是精鐵加上皮甲,而眼前這些家伙,似乎全身上下,都是精鐵,虎豹騎……能勝麼可能在曹操、袁紹、龐統眼中,亦或是在曹軍、袁軍無數將領眼中,這大戟士確實是牢不可摧,但是在江哲眼中,恐怕就是笑話了……這也是江哲為何不待虎豹騎打造成真正的重騎兵、為何不待陷陣營打造成真正的重步兵緣由所在,重騎兵、重步兵,雖強橫一世,然而其中卻有諸多不便,否則也不會被歷史所淘汰。

    冷兵器中的王者,是輕騎兵可惜江哲不在此處……哦,恐怕就是江哲在此處,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因為眼下大戰已經打響,江哲雖有很多辦法可除去這支重步兵,恐怕卻沒有一種辦法是在戰場中正面擊敗他們的在這大戰之中,重騎兵也好,重步兵也好,是王者!是牢不可摧,是尖銳難擋!正如眼下……在有了後面弓弩手配合的大戟士面前,曹軍束手無策,劈斷了手中的刀劍,刺折了手中長槍,而那大戟士,僅僅是搖晃一下,隨即舉起手中大戟,重重劈下……曹軍……全線敗退“怎麼可能……”望著遠處的戰場,郭嘉對自己看到的,不敢置信。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便可襲入袁紹中軍,鑿穿袁紹五十余萬“怎麼可能?”身旁數名護衛連聲大呼。

    “敗了……”郭嘉仰天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主公……你我不會輸“唔?”仿佛听到了曹操心底的吶喊,郭嘉放眼望向戰場,面色頓時大變,失神喊道,“主公,不……”

    在郭嘉眼中,只見曹操仰天一聲怒吼,竟仍率領身旁將士,向大戟士發起沖鋒。

    不……我不會輸我不會輸的對麼?志才“主……主公?”徐晃一臉驚愕,呆呆望著曹操獨自一人率領將士廝殺,在他身旁的曹兵,越來越少……“呼……”曹仁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對曹洪笑道.“沒辦法.誰叫家中叔伯看重孟德呢,你說是吧,子廉?”

    “啊!”曹洪呵呵一笑,用長槍敲正腦袋上的頭盔,嘿嘿笑道,“我還想我死後能入曹氏祖墳呢……上了!”

    “唔!”曹仁點點頭,從鎧甲內的內衣上撕下一條布,將握著長槍的手死死綁住,深吸一口氣,撇嘴說道,“嘖!我擅長的是防守啊!”

    “正好,我擅長攻啊!”曹洪暴喝一聲,一夾馬腹,徑直向大戟士“……”許褚與典韋對記一眼,兩人之間的交流不需多話。

    “諸位……”于禁望了眼身旁的樂進、李典、徐晃,沉聲說道,“是男兒的……”

    “是不是男兒你說了算?”樂進撇撇嘴,拍馬殺了上去。

    “這家伙!”只見于禁又是尷尬又是佩服。

    “上了!”徐晃握了握手中的兩柄戰斧。

    “喔!”李典嘿嘿一笑。

    “還不放棄麼?”袁紹站在戰車之上,握著扶手依著,凝神望著猶“孟德……你的獠牙,無法觸及我啊!士元,下令大軍掩殺!”

    “是!”龐統拱拱手,起身從懷中取過一面小旗揮了揮。

    “咚咚咚……”袁軍的戰鼓再復響起,數十萬袁軍如滔天巨洪一般朝曹軍呼嘯而去。

    “殺!”

    不能輸啊……我可不想輸啊!殺紅了眼的曹操,猶如鬼神一般,發泄著心中的怒意,忽然,眼前一閃,待他抬起頭來,卻見到一支弩箭徑直朝他射去。

    “嘶!”還沒等曹操反應過來,從旁伸出一只手替曹操擋住了那望著曹操嘿嘿一笑,曹洪笑著說道,“天下可無洪,不可無君啊……若是我戰死在此,要將我葬入曹家祖墳啊!”

    “哼!”曹操冷然的眼神閃過一抹暖色,冷哼說道,“自己爬進去!“嘿!”曹洪嘴角一揚。

    “殺!”原本八萬,如今卻是僅有數千,曹軍對袁軍做個最後的沖因為曹操來不及了,來不及再整合軍隊了……不過—————“主公……”那些潰敗的曹軍旁數百員曹軍士辛,典韋嘿嘿笑道,“主公說,殺不夠十人;不能死,你等殺了幾人?”

    “五個!’

    “七個!”“九個……再殺一人,我便能死了,哈哈”

    不過……我還想再殺五十個!”

    “將軍說得好!我等亦想再殺!”

    “再殺十個!”

    “呸!十個怎麼夠,要殺就殺二十個!”

    “哈哈!殺一百個!”

    “你個混蛋能殺一百個麼?”

    “不信?賭一賭?”

    “賭就賭!”

    呼……握了握手中鐵戟,典韋凝聲喝道,“來了!”

    曹軍定楮一看,入眼的,是呼嘯而來的騎軍……“吼!”一聲暴喝,典韋伸手兩把鉸戟甩出,砸倒一排騎兵,隨即大步踏上,深吸一口氣,一拳將一匹戰馬打飛。

    只見那馬兒重重砸入袁軍騎兵之中,騎兵陣勢頓時大亂。

    “這家伙……是怪物麼?”眾袁軍騎兵面色驚駭地望著望著那猶如高山一般的男人。

    “五十……不!要殺一百人吶……”典韋舔舔嘴唇,喃喃說道,“口干了,好想飲酒啊……兒郎們,上了!”

    “喝!”

    建安三年九月二日,北方霸主袁紹、與中原霸主曹操,在延津展開大戰,雙方共計投入兵馬六十萬,廝殺近四個時辰,直至天邊日落。

    此戰,曹操共損兵馬六萬余,陣亡將領二十三名,大將一名;而袁紹一方,共損失兵馬二十萬,陣亡將領六十九名,其中包括呂曠、呂翔、馬延、張穎等袁紹麾下直系將領,共計十一名。

    相比之下,大戟士的損失,更叫袁紹心痛。

    整整一百三十五名……曹軍大敗,率殘兵數千退至陳留、官渡一帶;袁軍慘勝,無力南下,屯兵鳥染、延津。此後,袁紹從並州、冀州調、調糧,意圖重整陣勢,再行南下不過論其中究竟,其實是兩敗俱傷,誰也不是贏家“這家伙真是格物啊……”

    “是啊,殺了近百個吧?”

    “兩百多——————廝—————”

    “別說了,主公來了!”

    “額,啊?”

    “……”踏在血紅的土地上,袁紹凝神望著眼前這位,渾身上下創傷無數、力竭而死的曹將,那是什麼眼神?不甘?遺憾?

    “猛將,便不得怠慢,將他厚葬!”

    只殺了兩百三十五人麼……嘖!主公……好想飲一口酒再死啊……“主公———————“這是何處?”曹操緩璦睜開雙目,擂著額頭望著面前之人,郭嘉“陳留!”

    “哦……”曹操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我……還是輸了麼?”

    “主公沒輸,袁紹也沒贏,”郭嘉搖搖頭,沉聲說道,“主公打亂了袁紹的布局,叫他短期間無力南下,不過相對的,我軍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是啊!”曹操深深一嘆,忽然眼楮瞥到一處,頓時面色大變。

    “仲康,惡來……偷偷飲酒去了?”

    “……”守在帳門處的許褚張張嘀,垂下頭來。

    “哦,我明白了……”曹操面色黯然。

    “啊!”

    “主公?”郭嘉面色一驚。

    “頭痛——————頭痛欲裂—————”“主公想必是戰中撞到了頭,而後又聞噩耗,是故如此吧!”

    “呵!”郭嘉苦笑一聲,四下打量了一下牢房,淡淡說道,“眼下主公與袁紹兩敗俱傷,不過雖說是兩敗俱傷,我等仍有勝算!然而主公眼下卻是這般……嘉心實憂啊!”

    “奉孝來意,我知曉……”

    “你知曉?”郭嘉微微一笑。

    “嗯,我知!”郭嘉面前那人點點頭,隨即苦笑說道,“可惜我知又有何用?我就連這個牢房也走不出,奉孝還想叫我怎樣?”

    “此事我自會說服主公……”“……你想調守義來此?”

    “是啊,往日不正是這般麼?文若主內,守義主外,唔?袁紹那大戟士,實在難以對付,或許守義有良策……守義強在軍略,文若強在內治!’

    “待主公釋放我之後再說吧……”

    “呵呵,文若怕是不知,主公頭疼欲裂,是故此地之事,我一人決之,包括文若之事……“哦?”

    “主公的心思我明白,守義也曾多次書信于主公,只不過嘛…“我明白,呵呵,如此便好!”

    “那就請文若眼下便趕往許都,換守義來此!”

    “這麼快?”

    “軍情緊急,日迫一日啊!”

    “好!待我換身衣衫……“來人!將衣衫取來!”

    “……奉孝你也太急了吧?總要等我吃些東西,腹中空空,如何疾奔許都?”

    “來人,將米餅取來!抱歉了,文若,路上吃吧……”“你……好好,我服了,快馬呢?”

    “早已備好,就在外面候著……“你這家伙!”那人苦笑著搖搖頭,起身向牢房之外走去。

    苦了你了,文若……

 許都“爹爹?爹爹?”江鈴兒不滿地搖著江哲的手筆,朝秀兒喊道,“娘親,爹爹又走神了……“你這孩子!”秀兒走了過來,拍拍鈴兒的腦袋說道,“你爹爹在想事,休要打擾,去和小鄧艾玩吧!”

    “哦……”鈴兒撅撅嘴走遠了。

    無奈地搖搖頭,秀兒坐在江哲身旁,柔柔得撫著江哲背部,輕聲說道,“怎麼了,夫君?”

    “或許……或許我要離家一些時日了……“……”撫摸著江哲後背的手驟然一頓,秀兒抿了抿嘴,猶豫說道,“曹公戰局有變麼?”

    “唔——————我看是不樂觀——————“去吧夫君,”輕輕將臉龐貼上江哲後背,環抱著自己深愛的男人,秀兒幽幽說道,“勿要以家為念,妾身……妾身等著,等著夫君凱旋歸來……”

    “秀兒—————”

    “什麼?夫君?”

    “不,沒什麼……“咯咯,人家都說夫君能言善辯呢……咯咯,夫君之意,妾身明白“等著我——————”

    “咦?”

    “總有一日,為夫可以日日夜夜陪伴在你等身邊…’

    “嗯!”

    袁紹、袁術、孫策、劉備、劉表、張白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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