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楓葉烤蕃薯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賤宗首席弟子]三國之宅行天下[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1
發表於 2010-8-12 18:28: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章 天運!
    自古以來,只要是謀士論戰,無一不會不提到一向話,天時地利人和!

    然而,戰事乃以人為本,為何「人和」反倒排在最末呢?

    那是因為兩軍交戰,人和乃是根本,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何止是得不到勝利,恐怕就連上戰場的資格都無。

    是故古代交兵,首在人和,只有全軍上下集結一心,才有取勝的資格。

    當然了,這裡的人和,包括將士的素質、軍心、士氣、後勤等等一些列人為因素,統稱人和!

    在人和之上的,自然就是地利。兩軍交戰,雙方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地點。

    比如說,若是對方騎兵多,那麼就選擇對騎兵不利的地點作戰,在這點上,幾乎就是兩軍謀士的比拚了,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得將對方引入利於自己的地點,陰謀、陽謀,無所不用其極,是故,伏兵、誘敵等等,大多包含在此。

    有地利,則利用地利,沒有地利。則製造地利,俗稱佔得先機!

    那麼天時呢......

    天時為何排在首位?

    首先,天時難以被人為控制,古人云,天意莫測,實在是難以窺視一二,但是,天時卻是制約戰事勝敗之最為關鍵!

    大風、暴雨,這些非人力所能及的事務,往往能扭轉戰局,這等例子,從古至今,數不勝數。

    若是說掌握人和是作為一個謀士的基礎,那麼,能做到掌握地利的。無一不是一流謀士,但是,若是能洞察天機,曉陰陽、知天象,並善以應用的,便可稱之為頂級謀士!

    縱觀漢末,能稱得上是一流謀士的,數不勝數,但是作為頂級謀士存在的,卻只有區區幾位,一流謀士與頂級謀士的差距,大致在此。

    在歷史中,諸葛亮曾言,「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利,不知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

    但是,要做到這一些,何其困難?

    縱觀歷史,戎馬一生的將領因貪功而中計身亡,這等事可是說是屈指難數。

    其實,能做到「知進退,知敵我」,已經算得上是良將,若是再能做到「知兵勢」、「知陣圖」,幾乎可謂之是名將。

    後面的「通天文、識地利、知奇門、曉陰陽」,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縱觀歷史,哪個將軍能做到這種地步?

    對於謀士也一樣,除了豪門世家家中藏書萬千外,「奇門、陰陽、陣圖」離那些尋常寒門子弟是多麼地遙遠?

    至於「天文」嘛......

    古人敬天、懼天,將天象的變換認為是天意,又如何會想著去利用它?

    用後世淺顯易懂的話來說,頂級謀士,差不多就是無神論者,他們會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事務,包括天象!

    漢末謀士大多尊崇儒家學說,「子不語怪力亂神」說的便是這個,但是能真正做到的,恐怕寥寥可數。

    世人大多還是將勝敗歸宿於天命、天意,而不是自己來掌控。

    這是一個時代的局限性。

    但是眼下,袁紹陣中,就有一位頂級謀士!

    鳳雛,龐統龐士元!

    或許,他還沒有達到歷史中那種高度,「治大國如烹小鮮」,但是。僅僅看他能算到天象,並可以說明。他已經有了頂級謀士的雛形。

    在這一點上,江哲仍遜於龐統一籌。

    從二十一世紀來到漢末,神鬼之事對於江哲來說,簡直是可笑之極。除非真正有個鬼神出現在他面前。否則,要一個無神論者相信世間有鬼神存在,呵呵......

    不過從側面倒是能證明江哲有了成為頂級謀士的潛質,他如今所欠缺的,仍是學識!

    要成為頂級謀士,江哲前面的路。似乎還很漫長,但是,可以這麼說。江哲如今,確確實實,可以稱之為一流謀士了!

    說到這裡,有件事不得不提。當初降臨徐州,江哲充其量不過是三流謀士罷了,而眼下,五年之後。江哲終於走了這個地步。

    其中,少不了老司徒的鞭撻教導。也少不了嬌妻蔡琰的詢詢誘導,但是更多的,卻是江哲這一路走來、在這五年中歷經十餘次戰事的經驗。

    正如當初老司徒當初對好友說起江哲時的讚譽:「假以時日,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是的,假以時日,或許江哲,也能叫諸葛亮視為大敵也說不定呢。是呀,誰知道呢!

    …………

    起風了……

    終於,龐統千等萬等的風,終於來了……

    當第一縷微風撫過郭嘉臉龐。郭嘉仍有些不覺,但是當風力愈來愈猛。刮得曹軍之中旗幟「唰唰」作響時,郭嘉終於醒悟過來了……

    西北風……

    大利於袁軍……

    頓時,郭嘉的面色變了。

    若是龐統說的不是江哲,而是郭嘉!

    江哲雖說如今已堪堪算做一位名符其實的一流謀士,但是對於天象。他仍未能把握,但是郭嘉能!

    因為郭嘉是頂級謀士!

    可惜,郭嘉算漏了……

    正如龐統說的那樣,北地不常颳風,像眼下這種大風,更是一年難的遇見幾次,是故,郭嘉不曾想到……

    呼嘯的西北風直直吹過戰場,捲起漫天的塵土,頓時,曹軍的攻勢就弱了幾分,因為他們正對著風向。而袁軍卻覺得自己似乎一瞬間輕了許多,因為他們背對著風向。

    風,是西北風,吹起的塵土。絲毫無損於袁軍士卒作戰,但是曹軍將士就不同了。一陣沙塵吹來,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更何談作戰?

    一時間,曹軍大亂……

    「敗了……」司馬懿長長歎了口氣,在心中暗暗說道。

    雖說在他預測中,曹軍多數被敗,但是司馬懿也未曾想到,竟是這麼個因素導致曹軍大敗。

    江哲,你怎能敗在他人手中……

    你怎會敗北?

    這……

    司馬懿望了一眼江哲,一時間,心中很是複雜。

    「守義……」凝重地望著江哲,郭嘉皺眉說道,「這樣下去,恐怕我軍會……」他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知道江哲明白的。

    同樣沒想到有這種變故。江哲瞇眼望著前方,滿臉的驚愕。

    互推……

    以區區兩萬曹軍擋住了數倍於自己的敵軍不說,如今正要反衝敵軍中陣,卻不想遇到這種事……

    己方的運氣就差到這種程度?

    「守義,下令鳴金撤軍吧……」郭嘉猶豫著用長歎的語調說了一句。隨即苦笑一聲,緩緩閉上了雙眼。他不忍再看。

    「撤軍?」江哲喃喃說了一句,搖頭哂笑道,「那可就真的敗了……」

    「難道眼下……」猛地睜開雙目望著江哲,郭嘉皺眉說了半句,望見江哲眼神中的不甘,有些說不下去了,長歎一聲說道,「大勢已去。守義……叫將士們再做無謂犧牲,大不仁……」

    「敗了麼?」江哲喃喃問道。

    「啊,」郭嘉沉痛地望了一眼戰局,歎息勸道,「或許是天命……」

    天命……

    我可從來不信天命啊……

    「守義!」見江哲猶豫不決,郭嘉沉聲喝道,「就算再如此,也於事無補,不若撤軍,再找時機,或許仍有勝算!」

    仍有勝算,這話別說江哲不信。就連郭嘉自己也不信,這四萬人,恐怕是抵禦袁紹的最後一絲力量了,若是慘敗在此,明日袁紹便可揮軍南下,兗、豫兩州,兵力極為空虛,如何擋得住袁紹大軍?

    一月之內,兗、豫兩州怕是就要易主了……

    剩下區區一個,徐州,而且主力兵馬仍在青州,如何守得住?

    原本郭嘉與戲志才設想的計謀,集合兗、豫兩州兵力,擋住袁紹大軍。隨後叫徐州兵馬匯合東郡夏侯惇。拿下青州,反襲袁紹腹地,擾亂其後方,此計一旦成功,非但能遏制袁紹揮軍南下,更有可能反攻北地……

    然而如今,卻因一場大風,前功盡棄……

    「守義,鳴金吧……」

    「……」

    「守義……」

    「……」

    「守……唉!」

    敗了麼……

    死死咬著嘴唇,鮮血緩緩從嘴角流下,然而江哲卻絲毫不知,握著雙拳,眼睛迷茫地望著戰局,心中卻想起了身在許都的妻兒。

    「夫君,妾身在此等候夫君。等候夫君凱旋……」

    「夫君……去吧夫君,妾身不礙事的……」

    「哼!又是這樣,壞傢伙!唔……早點回來!」

    外柔內剛的秀兒、楚楚伊人的蔡琰、古靈精怪的糜貞,還有畏懼秀兒叫自己偷偷陪她玩的女兒鈴兒。已經會喊「爹爹」的長子晟兒,以及瞪著自己看能看半天、一聲不吭的次子睿兒……

    若是自己敗了……

    他們會怎樣?

    一旦袁軍大肆南下,必首攻許都。許都區區三萬兵,又聞前線大舉潰敗,軍無戰心,如何守城?

    再加上許都城中那些傢伙……

    或許……

    「守義?」見江哲面色連變。郭嘉有些擔憂地喚了一聲。

    「呼……奉孝,」回過神來,長長地歎了口氣。江哲勉強壓制住心中的胡思亂想,苦笑說道,「當真……大勢已去麼?」

    「……」郭嘉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敗?江哲腦海中閃過一個字。

    嘖!自己可是萬萬不能敗啊!

    達者兼濟天下,窮者獨善其身。自己就是最不濟,也要保護好自己家中妻兒,否則……

    豈能配成為男兒?

    敗……真的會敗麼?

    不應該啊……

    若是《奇門遁甲》當真有掌控天意的能力,這大風,應該是對我等有利才是?

    難道那次是偶然?

    不不不!偶然到那種地步,怎麼可能?!

    難道是自己弄錯了?

    不會!這次的感覺,要比上次強上不少啊……

    難道是……

    難道是自己付出的代價不夠?

    頓時,江哲面色一片鐵青。

    或許,只有這個答案了……

    「不夠……開什麼玩笑!」江哲咬牙切齒地低罵一句。

    「守義?」江哲異常叫身旁的郭嘉有些詫異。

    「奉孝,或許是我自私了……我真的不想敗,也不能敗……」望著郭嘉,江哲滿含歉意說道。

    郭嘉愣了愣,隨即翻翻白眼,嘲諷說道。「我以為你想說什麼!」說罷,他長歎一聲,由衷說道,「沒有人會想敗的,談不上什麼自私。只不過,明知事不可違,而一意孤行,再叫將士做無謂犧牲,非是我輩所為……」

    「……我已經準備好了!」江哲自嘲說道。

    「準備?」郭嘉皺皺眉,疑惑地望著江哲說道,「準備好什麼?」

    「承擔罵名啊……」江哲微微一笑。

    「……」聞言,郭嘉深深地望了一眼江哲,猶豫問道,「傳聞你與主公還有袁紹相交於洛陽,交情不淺,就算……咳!他日袁紹也不會為難與你,又何必……」

    「你這是什麼話?」江哲皺皺眉。

    「抱歉,守義,嘉沒別的意思。只是……」

    「我明白的,奉孝,」江哲重重吐了口氣,勉強露出幾分微笑,搖頭說道,「首先,我仍然相信我軍不會敗……我不會放棄!」

    若是《奇門遁甲》所述真實。那麼「天意」必定是站在我軍一方的!

    「呵……」郭嘉自然從江哲的眼神中看得出那濃濃的的不甘,搖頭說道,「有首先必有其次,那麼其次呢?」

    「其次……」江哲微微一笑。忽見一股大風吹來,伸手擋了擋,沉聲說道,「孟德,亦未放棄!」

    「主公……」郭嘉喃喃念叨一句。瞇著雙眼望向戰場。

    果然,正如江哲說的,曹操仍在奮力搏殺,曹仁、曹洪、許褚、趙雲、李典、樂進等等,無一不是如此。也正是因為他們,曹軍才不至於就此潰散……

    「呵,」自嘲一笑,郭嘉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主公還未認輸,我倒是先認輸了,這可不是謀士所為。傳我令……將鼓聲給我敲得更響些!叫主公聽到!叫將士們聽到!」

    「諾!」身旁的護衛急忙退下傳令。

    「奉孝……」江哲有些愕然地望了眼郭嘉。

    「嘿,」郭嘉望了眼江哲,撇嘴說道,「守義,別忘了,我亦同樣不甘啊!」說罷,拔出腰間佩劍。自嘲說道,「嘖嘖,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要用到這傢伙……」

    「奉孝……」

    「怎麼?」握著劍柄,望著江哲眼中的驚奇,郭嘉哂笑說道,「君子有六藝,守義不會不知吧,莫要小看我哦,比起你來……嘿嘿!話說。主公的倚天劍給你還真是蒙塵了,不若給我算了……」

    「閃一邊去!」江哲狠狠瞪了郭嘉一眼,拔出腰間倚天劍,撫了撫劍身,閉上雙眼深深吸了口氣。

    秀兒……

    琰兒……

    貞兒……

    抱歉了,不過這次不是為孟德,而是為我自己……

    你們,是我這一生最難以割捨的牽絆啊,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將士們……」倚天劍一指前方。江哲竭盡全力,大喊一聲。

    「司徒?軍師?」身旁護衛以及兩個左右護衛主旗的曹兵不明所以地望向江哲,見江哲與郭嘉都是寶劍出鞘。心下大愕。

    他想做什麼?司馬懿驚愕地望著江哲,望著他嘴唇中緩緩吐出幾個字。

    「你等……懼戰否?」

    「司徒?」此間曹兵面面相覷。

    「回答我!你等懼戰否?!」

    此處曹兵對視一眼,正要說話,忽然一陣大風吹來,卷起漫天塵土……

    「回答我!」

    「不……不懼!」稀稀疏疏的幾個話音,而且有些遲疑。

    「你等懼戰否?」

    江哲……司馬懿皺皺眉,暗暗搖了搖頭,沒用的,大勢已去了……

    「你等懼戰否?告訴我,你等懼戰否!懼!亦或是不懼!」

    然而這些曹軍,皆低下了頭,鴉雀無聲。

    是啊,己方大勢已去,明擺著前去送死,誰會這麼傻呢?

    「你等懼戰否?告訴我,你等懼戰否!懼!亦或是不懼!」

    江……司徒……

    望著江哲跨坐在馬上四下大喊,聽著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司馬懿忽然感覺心中有種莫名的情緒。

    「回答我!你等懼戰否?」

    眾曹兵面面相覷,忽然,其中有一人漲紅著臉大喊道,「不懼!」

    隨著這聲「不懼」響起,越來越多的曹軍參予其中。

    「不懼!不懼!不懼!」

    「爾等說什麼?我聽不到!」

    「不懼!」震耳欲聾的一聲巨吼……

    「好,」點點頭,江哲露出幾分微笑,倚天劍一指前方,笑著說道。「或許眼下有不少人認為,我軍大勢已去,但是,我仍相信,勝利屬於我等!」

    「喝!」

    「諸位,可願隨在下衝他一陣!」

    「誓隨司徒左右!」

    「那麼……」握了握手中倚天劍,江哲深深吸了口氣,大聲喝道,「傳令徐晃,用戰馬衝陣,其餘者。隨我殺!」

    「諾!」

    「殺!」

    「……」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司馬懿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如此危境之下,仍能激勵起將士士氣,這已經不單單是靠威望了吧?

    「諸位,相信我,我等一定能勝!」

    「喝!」

    勝?司馬懿苦笑著搖搖頭,回頭望了一眼。

    若是此刻掉轉馬頭,應該不會有人注意自己的……

    「……我等定可擊敗袁軍!我相信人定勝天!」

    「喝!」

    「……」握著馬韁,司馬懿望著兩個文弱書生帶著那些微不足道的兩千餘曹兵向前殺去,心中猶豫不定。

    兩千人……區區兩千人而已。能有什麼作為?

    可是……

    「你這傢伙只能敗在我手上啊!」低罵了一句,司馬懿惡狠狠抽出腰間寶劍。

    嘖!司徒,你最好能勝……

    若是你敗了……我就親手殺了你,借此投身袁紹,哼!

    可是,投身袁紹需要如此犯險嗎?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2
發表於 2010-8-12 18:28:31 |只看該作者
「司徒親自上陣了?」聽聞傳令,徐晃驚得六神無主,急忙大喝道,「弟兄們,快!快!速速前去助司徒一臂之力!」

    「諾!」此處數百曹軍猶豫一下。仍是應命了。

    ……

    「司徒親自上陣?」同樣聽聞此事的于禁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將軍,」有一員曹將疾奔而來,抱拳搖頭說道,「將軍,已經沒有石彈了,附近也找不到合適的……」

    「他娘的還要什麼石彈!」翻身上馬,于禁怒聲喝道,「司徒以區區文弱書生之軀,亦上陣殺敵,是男兒的,就隨我殺過去!」

    數百曹軍猶豫一下,抱拳喝道。「願隨將軍左右!」

    「好!隨我殺!」

    「殺!」

    ……

    正如司馬懿心中想的,本來事到如今,就算江哲威望再高,又如何能驅動這些曹軍以身犯險呢?

    明知將敗,仍妄圖扭轉戰局,可謂不智!

    確實,單單憑藉威望,已經不足以驅使這些曹軍將士了,但是又是什麼叫他們明知死地猶戰呢?

    是仁!

    是江哲平日裡善待將士,提高曹軍待遇的善舉!

    是許都城內的浮雕、家中的百畝良田、軍中優厚的軍餉等措施!

    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是士為知己者死!

    ……

    以區區兩萬餘人衝擊數倍的敵軍。曹軍一度衝到中場,將此處袁軍打得潰不成軍。

    曹操甚者已經望見了不遠處的大戟士,正列隊等候自己……

    呵呵,本初,我曹孟德來了!

    「唔?」忽然,遠處刮來一股大風。吹起的塵土迷住曹操的眼睛。頓時,曹操就感覺到手臂一陣劇痛,恐怕是被四周的袁軍趁隙砍了一刀。

    「主公!」曹洪一刀逼退此處袁軍。擔憂地望著曹操的傷勢。

    無暇顧及自己傷勢,曹操瞇眼打量著四下,面色頓變,「起大風了……糟了!」

    「什麼糟……」聽聞曹操話語,曹仁疑惑地接了一句,卻被灌了一嘴的塵土。

    大戟士再此開始推進了……

    腳步似乎快了許多?

    「繞過他們!繞過他們!」曹操大聲喊道。

    但是,戰況對於曹軍太過不利了,曹軍睜眼所看到的,再不是密密麻麻的袁軍,而是漫天的塵土。

    不少曹軍將士只是因為一時間難以睜眼,就被袁軍士卒趁機殺死了……

    面對著大風,曹軍要比袁軍何止要多用幾分的力氣?

    而背對著大風的袁軍士卒,卻輕鬆至極得舉槍、舉戟,將面前的曹兵一一殺死。

    戰局頓時大變,袁軍士氣高漲。曹軍士氣低落,僅僅是因為一場大風……

    尤其是大戟士踏著整齊的步伐向曹軍推進時,曹軍的士氣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天災加上人禍,或許比喻得有些不恰當,但是眼下的情景卻明明白白正是如此!

    這已經不是交戰了,而是屠殺……

    一但大風吹起之時,眾曹軍幾乎無絲毫還手之力,只能瞇著眼睛胡亂揮砍,但是袁軍,卻是輕輕鬆鬆收割著曹軍將士的性命。

    曹軍崩潰了……

    幾乎在短短半炷香不到,曹軍崩潰了……

    「殺!給我殺!」曹操聲嘶力竭的大喊,但是無絲毫作用,曹軍戰意已失,如何能再戰?就算再戰,面對著如此惡劣的處境,也只有白白送死罷了。

    「主公……」曹洪策馬死命殺到曹操身旁,但是僅僅喚了一聲,就被曹操喝斷。

    「閉嘴!」只見曹操雙目通紅,惡狠狠地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要是敢多說一字,我就先砍了你!」

    「……」曹洪張張嘴,一臉漲紅,猛地撥過馬頭,衝入袁軍陣勢,一陣亂砍。

    天欲亡我?

    勒馬握劍,曹操深深吸了口氣,大喝道,「我乃曹孟德!我命由我不由天!」說罷,他竟孤身一人策馬衝入袁軍陣中。

    「主公!」

    「主公!」

    「主公!」不遠處的曹仁、曹洪、許晃三將驚呼一聲,慌忙衝了過去。

    敗……一次就夠了!

    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敗!

    要我曹孟德言敗,唯有頭顱落地之時!

    「殺!」

    「主公小心!」曹仁策馬上前為曹操擋了一刀,皺眉說道,「主公……」

    「休要再說!」將劍指著曹仁,曹操惡狠狠喝斥道。

    「嗚嗚嗚……」話音剛落,袁軍的戰號再次吹響,曹操下意識地一望。驚出一身冷汗。

    那是什麼?

    騎兵?

    袁紹仍有騎兵?他不是將麾下的騎兵……好傢伙!好手段!

    似乎是心中明悟,曹操咬牙切齒暗罵一句。

    看來袁紹偷偷藏了一支騎兵啊。直到此時方才動用,該死啊!

    「給我殺!殺曹操者!賞千金!」大風將遠處袁將的話語傳了過來。

    緊接著,而同時,這邊大戟士緩緩退開兩旁,叫那支騎兵從中殺來。

    戰到最關鍵之處,這支袁軍騎兵對於曹軍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袁軍騎卒中衝在最前的,是袁紹麾下大將淳于瓊、蔣義渠,都是極善騎術得猛將。

    原本就無幾分戰意的曹軍,見到袁紹騎兵殺來,更是心下慌亂。

    終於,曹軍中有一名士卒掉頭逃跑了,雖說立馬便被附近的曹將斬殺。但是,這個先例開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隨後,數十、數百、乃至於數千……

    曹軍中的將領,已經無法杜絕這種現象了……

    「當真敗了嗎?」望著遠處襲來的數千騎兵,曹操忽然有些想起了當初被自己大軍團團圍住的呂布……

    「嘖!難道我曹孟德還不如那呂奉先嘛!」自嘲一笑,曹操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對曹仁、曹洪說道,「子孝、子廉……」

    「主公莫要再說!」如同剛才曹操喝斷曹洪一樣,眼下是曹洪喝斷了曹操。

    微微一笑,曹仁撥了撥頭盔。笑著說道,「主公,此次我等不會從命的!」

    「愚蠢!」曹操怒罵一聲。

    「說什麼都好,」曹洪笑嘻嘻說道,「若是我眼下逃了,族中叔伯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可還想著死後葬入祖墳呢!」

    「我亦是如此!」曹仁揮刀將面前袁軍逼退,口中笑道。

    我一死,袁紹殺入兗、豫兩州,曹家如何會倖免?

    若是叫曹家折在我曹孟德手中,我……

    「孟德,」見曹操仍要說話,曹仁凝聲說道,「我等身為曹家男兒。又豈會苟且偷生,不若轟轟烈烈戰他一場,或許可留名青史!」

    「說得好,男兒自然轟轟烈烈,生亦如此,死亦如此!」曹洪大笑道。

    「主公對許褚有知遇之恩,就算是死,我許褚亦要跟隨主公左右!」不知何時殺至此地的許褚亦甕聲甕氣說道。

    「你們……」低了低頭,將感情深埋心中,曹操深深吸了口氣,眼神一凜,低喝說道,「既然如此,我等就是死,也不能叫袁紹好過!」

    「喔!」

    ……

    「曹軍敗了!」沮授笑呵呵地望了一眼袁紹。

    「唔!」袁紹點點頭,滿臉大喜之色,出聲讚道,「士元竟可算得天象,真乃匪夷所思啊!」

    「呵呵,主公過獎了!」龐統亦是心中喜悅,聞言謙遜說道,「曹軍雖大軍潰敗,不過未得勝之前,主公仍需謹慎……」

    不過他雖這麼說,心中卻不這麼想……

    也是,曹軍敗局已定嘛!

    江哲……

    龐統暗暗冷笑一句。

    「咦?」忽然,沮授面上有了凝重,喃喃說道,「曹軍主旗怎麼上前了?」

    「什麼?」袁紹還未從大喜中回過神來。

    「曹軍……」喃喃說了一句。沮授雙眉緊皺,凝聲說道,「那些潰軍怎麼又殺上來了?怎麼回事?」

    「什麼?」龐統面色微變,望了一眼戰場。

    果然,正如沮授說的,曹軍那些原本先後潰逃的士卒,竟然又集結陣勢再次殺了過來,而且,在那軍中,那杆「曹」字主旗分外顯眼。

    不過,龐統注視的倒不是那杆「曹」字主旗,而是在那主旗一側,那杆略小一些旗幟,幾乎與主旗一個模樣,上書一個「江」字……

    江哲?

    事到如今?

    就算是你親自上前,又能怎樣?

    這種處境仍能叫集結那些潰軍再度反殺而來,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但是……需知,天命不可違!

    曹軍大敗,此事已成定論!

    若是你死於此處,哼!正合我意!

    等等,曹軍的攻勢怎麼……

    「風停了,」沮授伸出手掌有些愕然。

    「風……」剛說了一個字,大風再次,然而龐統的面色卻是驟變,猛地轉首望向陣中旗幟,竟是瞪直了眼。

    風……風向變了?

    怎麼可能?!

    忽然一陣巨風吹來,灌了龐統一嘴的塵土。

    真的……

    東南風?

    秋季東南風?開什麼玩笑?!

    剛才明明還是西北風……

    「嗒……」

    臉上忽然感覺一絲冰涼,龐統下意識一抹,卻感覺有些濕潤。

    這是……水?

    哪裡來的水?

    難道是……

    不可能!

    猛地抬頭,正巧一滴雨水滴落龐統眼中,叫他一陣難受。

    但是更難受的,卻是龐統的心……

    怎麼可能?

    今日只有西北風,哪來的雨?

    「嗒嗒……」

    「嗒嗒嗒嗒……」

    似乎是不給龐統絲毫迴旋得餘地。僅僅一瞬間,天降暴雨,而同時。袁軍那最後的數千騎兵已提到了最高速度……

    「士元!士元!」袁紹也慌了,死命地叫著龐統。

    但是龐統現在哪裡還顧得上他。

    「怎麼可能……」渾身被淋得透濕。龐統一臉的渾渾噩噩。

    「轟!」

    一聲巨響,一道電光橫貫天際……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3
發表於 2010-8-12 18:30: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章 天運!(二)
    古人云,樂極生悲。說的恐怕就是袁紹與龐統了……

    前後不過短短一刻功夫,龐統就歷經了大喜大悲,就算是不信天命的他,也不禁暗暗發問,當真是天意麼?

    不管怎麼說,這大風、這暴雨,來得太是時候了,彷彿是人為的……就算是人為的,恐怕也達不到這種地步。

    如今看來,方纔的西北風,似乎像是誘敵一般,將龐統、袁紹以及麾下袁軍將士的戒心打消,讓他們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曹軍敗局已定,還能有什麼作為?

    就像江哲在後世玩遊戲時那樣:大局已定,還用操作麼?A過去就是了!

    方才袁紹、龐統也是這樣,勝券在握,還需要再指揮麼?剩下的,儘管叫麾下將士隨軍掩殺就是。

    然而,似乎是老天開了一個玩笑,不,這已經算不上是玩笑了,而是算計!

    而且十分詭異的,這次算計實在是太過精妙,比之上次天降暴雨救了曹操。有過之而無不及!

    「敗了……」似曾相識的一句話,但是其中的含義,卻大大不同。

    死死地拽著拳頭,龐統有太多的不甘心。

    真的是……天意使然麼?

    該死!

    ……

    驟然轉換風向,不光是袁軍大亂,就連抱著死志戰鬥的曹軍,也不免有了幾絲慌亂。

    這風……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念頭僅僅在曹軍腦海中一閃,隨即他們便笑了。

    惡狠狠地望著面前的袁軍,望著他們瞇著眼睛惶恐得望向四周。曹軍笑了。

    方才……

    你們殺得很盡興嘛!

    唔?

    「殺!」沒有人下令,因為曹軍之中的將領此刻也是六神無主,被這詭異的天象驚得四下張望,而曹軍士卒中。齊齊爆發出一陣大喝,幾乎掩蓋了天邊的轟雷。

    血紅的雙目,猙獰的表情,緊握手中兵刃,惡狠狠地朝面前的袁軍招呼,隨後便是一陣陣暢快淋漓的大笑。

    可想而知,方纔這些曹軍將士們是多麼得憋屈!

    原本幾乎快要反殺到袁軍中陣,卻不想遇到這等天災,連敵人的面孔還沒望見,身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這是多麼的憋屈!

    ……

    縱觀天下,哪支軍隊敢在我曹軍面前自詡英勇過人?

    馬騰的西涼軍?劉表的荊州軍?張白騎的白波黃巾?袁術的淮南軍?還是早前公孫瓚的幽州軍?

    除了益州、漢中、江東還未與曹軍有過真正交鋒,其餘的,都被曹軍踏在腳下,如今袁軍,亦是如此!

    延津大敗?那是大敗麼?那幾乎可以說是大勝!

    我八萬曹軍對陣五十餘袁軍。殲敵二十餘萬,誰敢說我曹軍敗北?!

    若不是袁紹祭出了一支奇兵。恐怕我八萬曹軍男兒要改寫勝敗!

    若是我等主公麾下兵馬再多些,袁軍……何足掛齒?

    就算如今我等只有四萬人馬,就算對面的袁軍有二十萬人馬,那又如何?

    我等豈會懼戰!

    但是……就連上天也幫袁軍?

    不甘!太過不甘!

    若是不敵袁軍,我等死亦欣然!

    袁軍明明不是我等對手,空有二十萬夫軍,然而……

    被大風吹起沙塵瞇了眼,耳邊聽到是同澤臨死前的最後一聲怒吼,包含著濃濃的不甘……

    這等死法……這等死法!

    與眾多曹兵一樣,陳二狗心中迷茫了。

    望著那些潰逃的曹兵,緩緩舉刀……

    但是終究未能落下……

    「二狗,快逃!」與陳二狗同鄉的趙伯長殺到他身旁,低聲喊道。

    「逃?」陳二狗不可思議地望了一眼趙伯長。

    頓時,趙伯長露出一臉的漲紅之色,拎著陳二狗胸前鎧甲愧怒吼道,「你想死在這裡麼?我軍……我軍敗了!」

    茫然地望了一眼四周,入眼的,是紛紛先後逃竄的戰友。

    「大戟士那些怪物殺來了,快走!」趙伯長拽著陳二狗想拉著他往後逃竄,口中急聲喝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趙哥……」陳二狗揮手將趙伯長的大手甩開,沉聲說道,「你走吧!」

    「你……」趙伯長眼神微變。猶豫一下,怒聲吼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能起什麼作用?你明不明白袁軍大舉殺來了?那些大戟士……」

    「我明白!」陳二狗點點頭淡淡應了一聲,撫了撫手中長槍 感受著肩膀傳來的、不斷被後逃的戰友撞到的微痛,苦笑說道,「但是我更明白,若是現在逃了,愧對家中那百畝良田,愧對軍優厚的糧餉……家中老父恐怕會氣得不成樣子……知道麼,趙哥,家裡在為我準備婚事,是當初村子裡河對岸那戶人家的女兒,半年前遷到了許都……」

    「那個老鐵匠?」莫名的,趙伯長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

    「是啊……」說起此事,陳二狗黝黑的臉上露出了幾許漲紅,擾擾頭說道,「那女的還挺漂亮哩……」說罷,望了一眼那越來越近的大戟士,以及附近眾多袁兵,沉聲說道,「這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人,不能忘本啊!」

    「……」只見趙伯長臉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忽然惡狠狠地給了陳二狗一記後腦勺,怒聲喝道,「老子什麼時候淪落到叫你小子來教訓了?不就是死麼?怕甚!」

    有些畏懼望著趙伯長的眼神。陳二狗撓撓頭,訕訕說道,「這些就是家中老父往日說的……」

    「哼!」哼了一聲,趙伯長深深吸了口氣,惡狠狠說道,「記住!老子還沒淪落到叫你小子教訓……等下自己小心點,就跟在我身後。要是扛不住了,就喊我!記下沒?」

    「嗯!」陳二狗點點頭,雖同為伯長,但是論起武器,恐怕十個自己也不是趙哥的對手。

    拍了拍陳二狗的肩膀,趙伯長轉身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戟士,低聲說道,「要是……要是我……嗯,家裡那老頭,就拜託你了……」

    「趙哥?」陳二狗一臉驚愕。

    「你還年輕,白白送死,不值得……」搖搖頭說了一句,見陳二狗張口欲言,趙伯長大喝道,「袁紹來了,小心!」

    「諾!」下意識地喊了一句,陳二狗這才想起方才自己想說什麼,正再欲開口時,卻發現他眼中的趙哥已經殺過去了。

    原本以為大戟士一上前,便可結束戰事的袁軍士卒,有些驚奇了。

    在大半曹軍向後潰逃之時。這裡竟然仍有數千人死戰不退,頂著大風。瞇著眼睛與己方作戰?

    他們不明白勝敗已判麼?

    「鏘!」狠狠將長槍刺向那些由精鐵打造的怪物,結果卻是震麻了自己手臂,而對方,竟是絲毫無損?

    趙伯長皺皺眉。忽然望見大戟士全身唯一暴露在外的地方、面門,大吼一聲,一槍刺去,只聽「鏘」的一聲,被那名大戟士用大戟擋住了,緊接著,兩旁的大戟士一記直劈。

    「趙哥!」陳二狗一聲驚呼。

    趕忙退後,手中長槍四下亂掃,將險險圍住自己的袁軍逼退。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對付這些怪物麼?

    該死!

    望著一步一步逼近的大戟士。趙伯長怒從心起,大吼一聲,用槍桿前端狠狠一記砸在對面那名大戟士頭盔上,隨即悶哼一聲,虎口竟是被震裂,鮮血直流。

    這也沒用?這些怪……等等!

    睜大眼睛,趙伯長凝神望著那名大戟士,隨即臉上笑意越來越濃……

    只見那名大戟士前進的步伐頓時一遏,緊接著,竟是緩緩倒地……

    「二狗,用槍狠狠敲這些怪物的腦袋!」趙伯長面色大喜吼道,但是下一刻,傳入他耳中的,卻是陳二狗的一聲驚呼。

    「趙哥!小心!」

    小心?趙伯長愕然轉頭,忽然一陣大風吹來,直直吹得他睜不開眼,在那沙塵之中,一抹寒光,分外顯眼……

    臉上仍帶著些許笑意,趙伯長緩緩倒地,腦門之上,一支箭矢透顱而過,緊接著,大戟士大步上前。傳來幾聲卡擦卡擦的聲響……

    「趙哥!」陳二狗悲吼一聲,轉頭一望,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遠處一袁將。是他!是他射的箭!

    「唔?」剛剛射殺了一名曹軍伯長的張頜似乎感受到一道憤怒的目光,一回頭,卻發現又一名曹軍伯長惡狠狠地瞧著自己。

    怎麼?找死?張頜冷笑一聲。一夾馬腹衝了過去,作為大將,除了指揮軍隊之外,本來就有負責擊殺對方將領的職責,而伯長級的下級將領,大多是從士卒中脫穎而出的老兵,對於戰事,也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如此倒也怪不得張頜倚強凌弱。

    所以說,若是要在戰場上存活,就別陞官,就做一名士卒,可大大減少被大將擊殺的幾率,哪個將領會閒著無事,追著一名士卒殺呢?

    前提是,別被敵軍士卒殺死。還有一點,把眼睛放亮點,別擋在將領級的人物路上,最重要的,千萬別去挑釁大將,就像下面這位……

    「給我死!」見一直照顧自己的同鄉兄輩慘死在眼前,陳二狗難掩心中怒火,竟朝著張頜殺了過去。

    「好膽!」見區區一名伯長亦敢對自己兵刃相向,張頜不怒反笑,右手一發力,一槍挑飛陳二狗的長槍,讚許地望了他一眼,皺眉喝道,「不過,你還是給我死去吧!」說罷,單手一記橫掃。

    這就是大將的實力麼?陳二狗只感覺握槍的雙手一陣酸麻、彷彿失去知覺一般,眼睜睜望著那閃著寒光的槍尖越來越近……

    要死了麼?

    我要死了麼?

    我……

    「鏘!」千鈞一髮,一桿銀槍架住了張頜的殺招,而此時,張頜的長槍幾乎已經觸及陳二狗腦門。

    「唔?」張頜一抬眼,望了一眼來人,臉上頓時露出幾分苦笑。

    誰?誰救了我?

    「汰!擋我者死!」

    誰?是誰?

    睜大眼睛,陳二狗努力想在這大風之中看清楚來人。

    白馬……銀槍……

    趙……常山趙子龍?啊不,趙將軍?!

    不過趙將軍身上的戰袍,是白色的啊,這個怎麼是……

    「嗒……嗒……」

    滴下來了?

    這是……是血?

    陳二狗下意識嚥了嚥唾沫。

    人的名樹的影,趙雲虎目掃視一眼四周,橫槍立馬,竟然沒有一個袁軍膽敢上前,就連此處的大戟士,也停下了腳步。

    「擋我者……死!」

    怎麼又碰到這怪物!張頜心口暗暗訴苦。

    「趙將軍……」陳二狗怯怯說道,「多謝趙將軍救命之恩……」

    聞言,趙雲將視線從張頜轉到陳二狗身上,上下打量一眼,點點頭讚許說道,「我敬佩你的膽量,不過那人不是你能對付的,交給我吧!」

    對面的張頜一聽,頓時面上更顯苦色。

    「趙將軍……」

    「既然你選擇留下,說明你心中已經有了覺悟……去做自己能做的事!」低喝一句,趙雲眼神一凝,雙腿一夾馬腹,胯下白馬重重一躍,朝張頜奔去。

    該死!若是可以,真不想與這傢伙交手啊!

    嘖!見趙雲來勢洶洶,張頜退無可退,唯有硬著頭皮挺槍迎上,對於趙雲,已與他交手一次的張頜顯然是見識到了他的利害之處。

    似乎……

    「唔!」一聲悶哼,死死咬著牙抵住趙雲攻勢,張頜心中暗暗腹議,這傢伙今日是怎麼回事?這力道……遠在延津那日之上啊!

    「汰!」一聲暴喝,趙雲槍招大開,漫天槍影將張頜罩在其中。

    一陣大風吹來,附近眾袁軍驚愕發現,那趙子龍,竟能將大風帶起的塵土擋在槍影之外,怎麼可能?

    還有……

    「將軍!」此處袁軍驚呼一聲。

    今日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頜死扛著趙雲的攻勢,一時間,竟然連出招的機會也無,被趙雲完全壓制……

    「將軍,我等來助你一臂之力!」一名袁將與數名袁兵從趙雲身後繞了過來。

    「速退!」張頜大吼一聲。

    「擋我者死!」此處驟然響起萬千鳥鳴,幾乎瞬息之間,圍在趙雲四周的袁軍將士身上紛紛被擊退數丈,砸倒一片袁軍,再上前查看時,那些被擊飛的袁軍將士,早已七孔流血而死。

    「啊!」此處袁軍一陣慌亂。

    這傢伙今日不對勁!不可與他硬拚!張頜腦海中閃過幾個念頭,勉強出了一記虛招,撥馬後撤,而同時,趙雲感覺不對,正要追趕時,卻被大戟士攔住了去路。

    趙將軍不愧是猛將啊……

    愕然望著這一切的陳二狗心中驚歎一聲,隨即見趙雲被大戟士擋住,連忙喊道,「趙將軍,用槍桿狠狠砸那些怪物腦門!」

    「唔?」趙雲詫異地回頭望了一眼,搖搖頭微笑說道,「多謝了!」

    大戟士當真有這麼難對付麼?

    趙雲心中冷笑一聲,槍勢施展,竟然次次擊在大戟士肩膀、四肢、脖頸等鎧甲連接處,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在趙雲面前的數名大戟士,紛紛倒地。

    雖說大戟士的鎧甲是由精鐵打造,但是不可能任何地方都是精鐵,否則,他們還能移動麼?

    在關節的連接處,袁紹用的是厚牛皮,是天下諸多軍隊製造鎧甲的主流。但是對趙雲來說,實在是不堪一擊!

    「厲……厲害!」陳二狗被驚得說不出來;

    「他只有一個人,莫要畏懼!圍死他!」張頜指揮著大戟士將趙雲團團圍在當中,附近的袁軍弓弩手,也將注意力放在了趙雲身上。

    「不好!」陳二狗驚呼一聲,招呼身旁死戰不退的曹兵說道,「弟兄們,去助趙將軍一臂之力!」

    「好!」

    但是,望此處的而來的大戟士擋住了他們的步伐。

    面對著這些罩著重鎧得怪物,眾曹兵顯然有些畏懼。

    「用槍杆狠狠砸他們腦門!」陳二狗持槍幾步上前,口中大吼道,「狠狠砸!輕的沒用!狠狠砸!」

    砸?有用嗎?

    眾曹兵將信將疑,但是僅僅一刻之後,此處響起一聲歡呼。

    怎麼可能?!

    張頜面色大變,大戟士的頭盔,亦是由精鐵打造的啊……

    「射箭!射箭!」

    聽聞張頜下令,此處袁軍弓弩手紛紛將手中弓弩從趙雲轉到那些曹兵身上,變相地替趙雲解了圍。

    就算趙雲再是勇武,區區十幾步,弓箭還好,若是弩箭的話,恐怕趙雲也沒有完全把握全部擋下,因為,袁軍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可惜,替趙雲解了圍,像陳二狗這般的曹軍就遭殃了……

    戰至如今,選擇留下的、仍存活著的,僅僅千餘人罷了……

    趙哥,恐怕是有負你所托了……就算是死命的擋箭,陳二狗肩窩仍是中了一箭,一抬眼,卻望見步兵之後列陣站立袁軍弓驽手,再一次]舉弓搭箭……

    這一次,恐怕真的……

    「咚!咚!咚!」然而就在此刻,一陣陣鼓聲越來越近。

    「唔?」張頜疑惑地望了一眼遠處,面色大變。

    怎麼可能?那些潰軍……那些潰軍又殺回來了?

    「殺啊!」成千上萬聲怒吼匯合一處,竟然將呼呼的大風聲掩蓋。

    「你們……」望著衝到自己面前的那曹兵,陳二狗捂著肩窩,愕然問道,「你們不是逃了嗎?」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只見那曹兵狠狠瞪了陳二狗一眼,隨即想起自己所為,面色有些漲紅,強自惡狠狠說道,「司徒與軍師親自上陣,我等又豈能潰逃……」

    「司徒與軍師親自上陣?」陳二狗瞪大眼睛,顯然有些不敢置信,猛地回頭一看,卻望見原本處在後方的主旗,如今竟已移到此處……

    「不就是死……死麼,」那曹兵緊緊握著手中長槍,惡狠狠吼道,「我等亦是男兒……」

    「說得好!」

    「對!司徒與軍師身為文人,亦敢上陣殺敵,我等豈是心懼?」

    附近曹軍紛紛大吼。

    不就是死麼……

    陳二狗不由望了一眼大戟士,不,大戟士的腳下……

    該死的混帳!

    「這是……」雖說也望見了不遠處偌大的「曹」字主旗,張頜仍有些不敢置信。

    事已至此,就算你等孤注一擲,又能如何?

    些許潰軍士氣……

    「殺!」曹軍的一聲高喊打斷了張頜的思緒。

    曹軍……

    「殺!」

    「莫要畏懼大戟士,用槍杆狠狠砸他們的腦門!」

    「殺啊!」

    曹軍士氣……

    一時間,張頜驚愕萬分,竟撇下了猶在奮力突圍的趙雲,愣神地望著那杆「曹」字大旗,以及大旗旁另外一杆旗幟……

    「江」!

    莫非是……江哲?

    曹操帳下三位精通兵略的謀士之一?

    但是,事以至此,就算此人傳聞中是多麼詭計多端,對於眼下境況又能有什麼作為?

    只要大戟士一上前……

    大……大戟士?

    張頜震驚了,他望了一眼大戟士,震驚了!

    短短瞬息之間,大戟士竟然折損了百餘?

    難道又是被他巨石……

    張頜抬眼望向天際,卻無絲毫收穫。

    不是被巨石,那就是……

    「狠狠砸!狠狠砸他們的腦袋!」從曹軍傳來的一聲大吼,叫張頜驚之又驚。

    用槍杆砸大戟士的腦袋?這……這真的有用?

    「踏踏踏……」

    就在張頜有些六神無主之時,一陣馬蹄之響,從他身後傳來。

    張頜轉身一望,臉上的驚愕頓時變為大喜。

    騎兵!我軍的騎兵來了!

    「大戟士聽令,退開兩旁,叫騎軍通過!」

    在張頜的調度下,被曹軍一窩蜂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大戟士強忍著心中的苦澀,退開兩旁。

    他們不明白,自己明明全身包裹由精鐵打造的鎧甲,區區槍杆的猛砸……

    怎麼可能呢?

    別說大戟士不明白,就連曹軍也不明白。

    縱觀此處十餘萬人,真正明白的,恐怕只有江哲了。

    而那些倒下的大戟士,也並非全數折損了,大多數只是被震暈了罷了……

    只有用通體用鐵打造的長槍猛力敲擊大戟士的頭盔,才有可能讓他們斃命,但是其餘曹兵手中的,大多僅僅是木質的槍柄罷了……

    袁紹最後一支為數數千人的騎兵部隊,已經開始提速了……

    張頜相信,只要半炷香的功夫,這一戰,便會終結!

    而得勝的,不必多說,自然是……

    「我軍必勝!」一聲略帶嘶啞的大喊,從曹軍之中響起。

    「司徒?」

    「是……是啊!我軍必勝!」

    「必勝!」

    曹軍有些瘋狂地大喊著。

    必勝?心中有些不屑,張頜抬頭想瞧瞧到底是哪個傢伙大言不慚,但是正當他抬頭時,一陣大風吹來,吹迷了張頜的眼睛。

    怎……怎麼可能?

    不顧眼睛的不適,張頜急忙望向軍中旗幟,隨即面色一片鐵青。

    我軍……我軍不是背對著風向麼?

    怎麼可能?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4
發表於 2010-8-12 18:30:42 |只看該作者
風向?

    陳二狗驚愕地發現風向變了……

    方才囂張至極的袁軍,如今一個個用手擋在眼前,瞇著眼睛望著自己等人……

    猶豫一下,陳二狗丟掉手中斷槍,從地上拾起一柄長刀,幾步上前將面前一員袁兵砍倒在地,血流不止。

    當真洩恨吶……

    與陳二狗一樣,不少曹軍亦是難消方才心中惡氣,趁機將面前的袁軍一一砍殺。

    但是在廝殺之餘,他們卻有些懷疑……

    風向,怎麼會變呢?

    「人定勝天!我軍必勝!將士們,殺!」曹軍主旗下的一聲吶喊將曹軍的心點燃了。

    「轟!」天邊閃過一道電光。

    「司……」陳二狗彷彿有些不認識那人,那個一襲青衫的文人。

    「不可能啊……」張頜心神大震,喃喃自語著,忽然,他感覺面上幾絲涼意,下意識得望了一眼天際。

    「這不可能啊!」

    ……

    「讓開讓開!」曹軍後方響起一陣暴喝,眾曹軍回頭一望,紛紛退開兩旁。

    只見徐晃一馬當先,手握兩柄大斧,與于禁二人率最後千餘曹軍趕到,同時抵達的,還有那……

     連環馬!呵呵,其實僅僅胸前綁著曹軍將士的鎧甲,用繩索連在一處的五百匹戰馬罷了……

    「殺!」手握倚天劍,江哲大喝道,「將士們,我軍必勝!殺!」

    「必勝!」曹軍大吼一聲,紛紛將剛才所受到的恥辱十倍、百倍地奉還給袁軍,一時間,曹軍將士的實力,竟是遠遠超出他們平日。

    作為阻擊敵軍存在大戟士,第一時間擋在了曹軍面前,大風對於他們的影響,比起其餘袁軍來要小得多……

    可惜,如今在他們面前的,不是曹兵,而是五百匹戰馬……「連環馬」!

    「嗒……嗒……」

    下雨了……

    瞬息之間,雨勢越來越大,地面幾乎瞬間就被打濕,就算風再大,恐怕也吹不起那些濕潤的塵土了。這下,大戟士們終於發現了,發現了那高速疾奔著的五百匹戰馬……

    「砰!」

    五百匹戰馬以高速撞在大戟士身上,將大戟士所組成的防線撞得千瘡百孔,而這時,雨勢更大,結合著大風,展示出了它們真正的威力。

    在這等磅礡大雨中,正對著風向的袁軍別說睜眼殺敵,就連呼吸也成問題,大風一吹,那磅礡的雨勢好似人的巴掌一樣,直直扇在袁軍臉上,將他們扇得分不清東南西北。

    「哈哈……咳咳!」見到這種情況,曹軍哈哈大笑,雖然這等暴雨對他們也是一種負擔,但是比起袁軍來,他們無疑是要好得多。

    而張頜寄以厚望的大戟士,如今已經成了泥裡的王八,被馬匹撞倒在泥水裡,就連站起,也成問題。

    不過,就算他們能站起,那又怎樣?急欲發洩方纔的憋屈、心中的怒火,此間曹兵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搞不好,下次就是真正的倒下了……

    所以說,還是老老實實躺在泥裡吧!

    「陷陣!」

    「陷陣!陷陣!」

    「殺!」

    曹軍,再一次反攻了!

    ……

    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龐統寄以厚望、欲用他來結束戰事的數千袁軍騎兵,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再一次的,曹操再一次得目睹數千疾奔中的袁軍騎兵,滑到在地,崩潰在自己眼前。

    一次,或是可以用僥倖來解釋,那麼兩次呢?

    「子孝、子廉,將你等看到的,告訴我!」曹操拄著寶劍站在暴雨之中。

    「呸呸!」用手抹去一臉的雨水,曹洪將嘴裡的些許血腥味吐出,瞇著眼睛望了一眼遠處。不甚肯定喊道。「似乎……似乎是向上次那樣啊,孟德!」

    「當真?」從曹洪口中證實了自己所見並非虛幻,曹操勉強擠出幾許微笑,乾乾笑了幾聲。

    衝殺在最前方,幾乎繞過了大戟士阻擊,原本想著與袁紹玉石俱焚的曹操,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一次叫僥倖,兩次叫什麼?

    「子孝,你說我曹操平定這亂世,將天下收入囊中麼?」

    「啊?」曹仁愣了愣,在磅礡大雨中只聽見曹操喊自己名字,卻聽不清他說些什麼,猶豫一下口中大喊道,「孟德,你說什麼?」

    「往日我亦不信,天下偌大。世人諸人,我區區一宦官之後……」不顧曹仁的大喊,曹操喃喃自語道,「但是今日,我信了,不!是堅信!我曹孟德必定可以將天下收入囊中!」

    「轟!」一道閃電橫貫戰場。

    一次乃是僥倖,兩次,便是天意!

    天意叫我曹孟德成事!

    ……

    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磅礡的雨勢打在龐統臉上。冰涼一片,但是比起臉龐,龐統的心,更冷!

    為何……為何會出現這種事?

    龐統幾乎是欲哭無淚、萬念俱焚。

    當真是天意使然麼?

    而龐統身邊袁紹,不知何時竟是跌落馬下,癱坐在泥水中一臉的渾渾噩噩。

    「方纔明明還是我軍佔得優勢……轉眼間……轉眼間……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公,」相對於龐統與袁紹,沮授是最先從打擊中回過神來的,下馬扶起一身污穢的袁紹,沮授不忍勸道,「今日不過是小敗一場……」

    「小敗一場?」明知沮授是在勸慰自己,但是袁紹仍然忍不住向心中怒火發洩在他身上,「二十萬大軍毀於一旦,揮軍南下、攻克許都已成畫餅不說,我等怕是連守住四州的兵馬也無,你竟是說小敗一場?唔?」

    沮授低頭,默默承受著袁紹的怒火,一聲不吭。

    「青州,曹阿瞞那個族中兄弟夏侯惇,幾乎已佔得大半青州;并州,若是黑山賊張燕得知我軍大敗,必然會落井下石……呵,哈哈哈哈!」

    狠狠揮袖甩開沮授的攙扶,袁紹仰天大吼道,「賊老天,我袁本初就這般遭你妒恨?你幾次三番壞我好事,我……我……噗!」吼著吼著,袁紹一口血噴出,砰一聲倒在地上,濺起一片泥水。

    「主公!」

    「主公!」身旁眾人急忙上前攙扶,卻發現袁紹口中仍喃喃罵著「賊老天」三字,人卻是昏了過去。

    「唉,撤軍吧,能撤多少是多少!」見龐統呆站在原地,沮授搖搖頭歎了口氣,對身旁傳令官說道。

    但是現在撤軍,恐怕有些晚了吧……

    「袁紹,受死!」遠處傳來一聲大喝。

    此間眾袁軍瞇著眼睛勉強望著前方,只見一抹白影如雨簾中衝出……

    「常山趙子龍!」

    「是趙子龍!」

    袁軍頓時大亂。

    「帶主公先走!」見事不妙。後撤到袁紹中陣的張頜,如今卻是退無所退了,身為武將,哪有棄主公而去的道理?

    「袁紹!納命來!」側翼也有一支兵馬殺出。

    「虎豹騎!」

    「是虎豹騎!」

    天降暴雨,對虎豹騎也有不小的打擊,但是要知道,虎豹騎可不是一支下了馬就失去戰力的部隊……

    「沮大人速速帶舅父走!」袁紹外甥高幹瞥見那支全身黑甲的軍隊,心中就是一驚。

    「殺啊!」正面戰場也崩潰了,曹軍的怒吼已近在咫尺。

    「士元!走!」一把拉過龐統,沮授將他與袁紹塞上馬車。

    眼下,已經來不及鳴金撤軍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5
發表於 2010-8-12 18:38:0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袁軍敗了,大敗!

    敗得連下令鳴金的機會也無,當正面戰場曹操率眾殺到、趙雲孤身一人直直殺入袁紹中軍,側翼虎豹騎突破袁紹帳下高覽的抵擋,迂迴殺向袁軍時,袁軍,已經難以翻身了……

    「袁紹敗局已定了!」

    「呵呵,是啊!」

    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站在曹字主旗之下,笑呵呵的對話著。

    值得一提的是,兩人一路從後陣趕到前線,口中揚言著上陣殺敵,結果卻連袁軍的毛都沒摸到一根。

    也是,兩人身旁的護衛可不是吃閒飯的,再說此處還有萬餘曹軍。怎麼會叫這兩位輕生犯險?更別說此間無數曹軍。

    其實江哲自己也明白,就憑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衝入戰場給人送菜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來這個時代差不多五年,除了在徐州江哲靠偷襲殺了一兩個黃巾,而後,似乎從來沒有親自動手過……

    就像郭嘉說的,曹操的佩劍倚天劍,在江哲手中,不過是擺設罷了。

    其實,江哲也好,郭嘉也好,兩人上前,起到的作用,無非是激勵將士士氣罷了,就算郭嘉自詡武藝非凡,就算江哲不服輸,區區兩個文人,能用多大作用?比得過浴血奮戰,經驗豐富的曹兵?

    同樣,對於曹兵來說,如果叫這兩位也上陣殺敵,這無疑是他們的恥辱!

    就這樣,兩人被團團圍在當中。別說遇到一個半個的袁兵,就連袁軍的箭支也無法觸及二人,就算是士卒。也有士卒的驕傲!

    不知從何時起,雨勢漸漸止住了。半空中烏雲徐徐散開,日落的前的餘輝照在江哲臉上,長長吐了口氣,江哲狂跳不止的心漸漸平復下來。

    將倚天劍收入劍鞘,江哲緩緩抬頭;望了眼落日,神色有些難以捉摸。

    事利如今,江哲也不得不承認,《奇門遁甲》確實有它獨到之處,詭異!太詭異了!

    「氣運……」喃喃自語著,江哲伸出手,彷彿想抓到什麼,虛空一握。

    多麼荒誕不羈、飄渺無際的事,但是卻屬真實!

    不過這代價……

    唉!

    「魚和熊掌,無法兼得啊……」

    「唔?」身旁的郭嘉轉過頭來,笑著問道,「世間之事,本就難以達至十全十美,不知守義指的是何事?」

    「無事無事!」江哲笑著搖搖頭。

    「袁紹逃了!袁紹逃了!」

    「我軍勝了!喔!」

    曹軍之中響起一陣歡呼,反觀袁軍;卻是一臉不敢置信地回首望著。

    主公……逃……逃了?

    袁軍伍長王二心中難以置信。我等仍在苦戰,主公卻……

    主公都逃了,我等還戰什麼?

    環視一眼四周,見那些曹軍一臉獰笑地逼近,王二心中萬念俱焚。

    這次……恐怕……

    婉兒……

    「給我死吧!」一名曹兵暴喝著掄起長刀。

    不……不!

    無比驚恐望著那閃著寒光的長刀,王二急忙舉槍擋住。

    婉兒還等著我呢,我不能……我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十數名曹兵圍了過來,望著王二惡狠狠喝道,「你這廝還想反抗?你倒是反抗看看!」

    王二有些慌神了,四下望了望自己的戰友,卻發現他們茫然得站在原地,手中兵刃無力地垂著,顯然是不會過來助自己一把的。

    袁軍,已無絲毫士氣可言了!

    「砍死這廝!」十餘名曹兵狂笑著舉起兵刃。

    「住手!」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你等可是要違抗司徒將令?」

    「將令?」十餘名曹兵有些迷茫。

    在王二眼中,那名曹軍伯長皺皺眉。大聲喝道,「司徒有令,不得肆意殺俘,否則定斬不饒!」

    正說著,遠處傳來幾聲大喊。「司徒有令。降者不殺!司徒有令。降者不殺!」

    「陳伯長,」其中一名曹兵指著王二對那伯長說道,「可是這傢伙還想反抗……」

    「反抗?」來人正是陳二狗。只見他皺皺眉,轉首望了一眼王二。

    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人……

    陳二狗皺眉望著王二,王二遲疑的望著陳二狗,兩人心中暗暗回想著什麼。

    「放下兵刃,饒你不死!」陳二狗沉聲喝道,「否則……」

    「……」王二心中有些遲疑。他懷疑這些曹兵是否言而有信。

    「伯長你看!」那曹兵指著王二說道,「這傢伙還想反抗!」

    反抗?我只是不想死在這裡啊!王二滿臉苦笑,緊緊握著手中長槍壯膽。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陳二狗沉喝一聲,緩緩走上前來。

    對面的王二,亦是橫槍在胸。

    「汰!」暴喝一聲,陳二狗搶先一記長槍揮去。王二急忙抵擋,但是,途中卻有一桿長槍插手了。挑飛了兩人手中兵刃。

    曹軍大將樂進!

    「將軍!」僅僅愣了愣,陳二狗抱拳一禮。

    「唔!」樂進點點頭,轉首望向王二,深深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頓時,王二背上感覺一陣冰涼,曹軍大將?

    這下……

    「好膽氣!」樂進輕贊仁聲。緩緩抬起手,王二眼神猛變,急忙後退。卻發現那員曹軍大將僅僅是指了一個方向,在周圍曹兵哄堂大笑中。王二臉上有些漲紅。

    「哈哈哈!」就連樂進也覺得好笑。好笑之餘,他心中很是滿意,雖說對方僅僅只是一名伍長,不過也算是給自己漲了臉面嘛。

    「小子!放心吧,不會殺你的,你聽!」樂進哂笑著說道。

    聽?王二愣了愣。

    「住手!都住手!」

    「司徒有令,降者不殺!」

    「老子叫你住手聽到沒,司徒下令不得肆意殺俘,你想挨刀是吧?唔?!」

    這是真的?曹軍當真停下廝殺了?

    王二環視望了望,確實,除去有些不懷好意的曹兵仍在用槍桿洩憤。但是,不得不說,曹兵停下廝殺了!

    他們口中的司徒……那是何人?這些曹軍的主公,不是叫曹操麼?

    「文謙,叫袁軍投降,降者不殺。另外傳令將士們不得殺俘,違令者斬!」

    「司徒放心,末將已經下令了!」

    咦?王二抬起頭,有些驚愕地望著方纔那極為勇武的曹軍、此刻極為恭敬對一人說著,一個文人,莫非他就是這些曹兵口中的司徒?

    「唔?」似乎是感受到了異樣的注視,江哲轉過頭來,發現一名袁兵愣神得望著自己。

    「放肆!」一名曹兵呵斥一句,頓時,王二心中一驚。望見地上有柄長刀,急忙拾起。

    「你敢造次?」樂進上前幾步擋在江哲身前,其餘曹兵紛紛上前,欲將王二亂刀砍死。

    「住手!」江哲輕呵一聲,推開樂進,上前幾步皺眉望著王二,和顏悅色說道,「你等敗局已定,還欲何為?」

    「我……」聽著那柔和的話語。王二感覺心中平靜了許多,猶豫著說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這裡……」

    「呵,我已下令降者不殺,你莫要心懼,放下兵刃!」

    「這……」王二仍有些懷疑。猶豫說道,「當真?若是你等言而無信……」

    「放肆!」樂進怒喝一聲。

    揮揮手止住樂進,江哲微笑說道。「我江某平生不曾欺人,對你亦是如此,降者不殺,一言九鼎!」

    深深望著江哲的眼神,王二遲疑的放下兵刃,立馬便有兩名曹兵將他按在地上。

    王二心中頓時一驚,還道是那人言而無信,卻發現按著自己的兩名曹兵放開了手,莫名其妙地抬頭望了一眼,卻發現不遠處的同澤亦是如此。

    「雙手抱頭!」一聲喝斥。

    雙手抱頭?

    猶豫一下,王二照做了,聽著耳畔來回的腳步聲,屬於曹兵的腳步聲,王二心中很是驚恐,唯恐有利刃加身,但是等了許久,卻也沒等到什麼,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噹啷……」兵器落在地上的聲音,在戰場上此起彼伏,袁軍大勢已去,毫無戰心。紛紛投降。

    偌大戰場,七八萬袁軍,大多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由區區兩萬曹兵看守者。

    或許有人說,袁軍人數仍是曹軍數倍,曹軍不怕袁軍猝然發難麼?其實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屢見不鮮。

    所謂兵敗如山倒,眼下袁軍士氣低迷,毫無戰心,只要不過於逼迫。袁軍又如何會造次發難?

    沒見有些曹兵心中仍不解氣。惡意地用刀背、槍桿洩憤,受難的袁軍也只有默默承受,只要不危及他們性命就好……

    很快的,在江哲見到這種事後,立馬下令禁止麾下曹兵惡意虐待袁軍。一來此事不仁義,二來嘛,江哲也怕麾下將士下手不知輕重,以免兔死狐悲,激起袁軍的仇視,虐俘致死與沙場廝殺,那可是大大不同的!

    要是壞了曹軍名聲,日後哪裡還會有人膽敢投降?

    袁軍幾乎盡數投降了,哦,還有一處!

    張郃,袁紹麾下大將,河北四庭柱之一,為掩護主公袁紹撤退,硬著頭皮對上了趙雲。

    要知道,今日的趙雲,可不同往日。今日的他,下手絲毫不留情面!

    僅僅從趙雲身上那件血紅色的戰袍就可看出,上面染了多少袁軍將士的鮮血。

    數十?數百?

    就連趙雲自己也忘了,如今他心中記得的,唯有張郃!

    便是這個傢伙,死死纏住自己,叫袁紹跑了……

    袁紹跑了,自己還有何顏面回見司徒?

    一時間,趙雲槍勢愈來愈快,張郃疲於應付,左右難支。

    今日,我張郃恐怕真要死在此處了……

    嘖!真不想與這怪物交手啊!

    「鏘!」僅僅是稍稍走神,張郃震驚地發現,手中的長槍被對方擊飛了,複眼一望,望見的,是急襲而來的槍尖,冰寒刺骨。

    完了……張郃緩緩閉上眼睛。

    他會刺我哪裡?

    頭顱?

    面門?

    還是心口?

    唔?怎麼還不來?

    難道我已經死了麼?

    不,我仍然感覺得到渾身上下受創的劇痛……

    猛地睜眼,張郃突然望見那槍尖就停在自己眼前,幾乎要觸及自己額頭……

    「咕!」就算是張郃,也不免嚥了嚥唾沫,狐疑地望了一眼對方。

    趙子龍,這傢伙究竟想怎麼樣?

    想羞辱我麼?

    死便死,我張郃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心中很是憤怒,張頜抬頭望向趙雲。正要呵斥,卻見那傢伙提槍望著身旁,似乎說著什麼……

    「司徒將令?」趙雲皺皺眉望著面前的傳令官。

    「是……是的,」那傳令官望了一眼趙雲滿身的鮮血,有些畏懼。

    結束了麼?趙雲望了一眼四周,望見的,卻是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袁軍,以及他們身旁大笑著的曹兵。言及著方才詭異的天象。

    我軍勝了……

    但是恐怕沒有人會知道,這勝利背後……

    暗暗歎了一聲,趙雲這時才感覺自己有些疲憊,緩緩收回長槍,然而這時對面的一聲暴喝卻是叫他回過神來。

    「趙子龍!你欲羞辱我耶?為何不刺下?!」

    「……」凝神望著張郃,趙雲淡淡說道,「勝敗已定!」

    張郃頓時被噎得說不出來,任憑眾曹兵一擁而上,用繩索將自己牢牢綁住,望著趙雲撥馬轉身,張郃心中暗罵一句,這該死的傢伙!

    張郃被俘,張郃麾下的大戟士也逃不過這個宿命,被蜂擁而上的曹軍剝下鎧甲,用弓弩指著,殘餘的千餘大戟士只有投降。

    建安三年八月二十四日,北方霸主袁紹與中原霸主曹操在陳留外展開大戰,曹軍大勝、袁軍慘敗!

    此戰。雙方總共投入兵力二十五、六萬,激戰四、五個時辰有餘,袁軍總共折損兵馬十餘萬,七萬人戰敗被俘,其餘者逃散四處。

    袁紹麾下大將張郃被俘,高覽為虎豹騎圍殺、最後被曹純砍下首級。加上當初的顏良、文丑,袁紹讚譽有加的「河北四庭柱」已然瓦解。

    淳于瓊與蔣義渠死於亂軍之中,因暴雨致使路面濕滑,被己方騎兵自相踐踏而死,袁紹外甥高幹率軍為其舅父斷後,欲逃時,卻被曹洪追上斬殺。

    此戰,袁軍將領陣亡兩百餘名。其中有半數乃是被趙雲狙殺。

    僅此慘敗,袁紹已無力南下了。不。怕是連固守的資本也沒了,時至今日,袁紹麾下將領寥寥無幾。除去留守冀州、并州的麴義之外,已無幾員能獨當一面的大將。

    反觀曹軍,此戰折損士卒近兩萬。其中有半數是在起西北風時被袁軍殺死,陣亡將領二十三名,大將,一人不損!

    其中,三千虎豹騎折損一千八百三十一人,殲敵近乎三萬,此等戰績。足以震驚天下。

    可與虎豹騎相比的只有陷陣營,三十陷陣營陣亡一千九百八十五人。在擋住數萬袁軍衝擊的同時。殲敵萬餘,比之虎豹騎,不遜分毫。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6
發表於 2010-8-12 18:38:13 |只看該作者
相比於曹軍的大聲歡呼,曹操自然是沉穩許多,不管他心中是何等喜悅,也不會在麾下將士面前表露出來。作為人主。自然要有人主的氣勢嘛。

    當然了,對於自己最為信任的人,曹操自然不必如此……

    「胡鬧!」當聽說江哲與郭嘉親自上陣,曹操心下一驚,急忙來到二人面前上下打量,見兩人無絲毫損傷,這才放下心來。

    當初曹操折損二十萬兵甲,但是回過神來後,繼續調集兵馬與袁紹開展,但當聽說戲志才隕落於烏巢時,曹操悲痛萬分。

    眼下也是如此,無視自己身上創傷。無視曹仁、曹洪等將領身上創傷。曹操第一時間來到江哲二人面前。

    千軍易得,良將難求,而謀士,則是難上又難,更別說像江哲、郭嘉等王佐之才,幾乎是萬里無一。

    「我等無恙,倒是主公身上……」面對著曹操的擔憂之情,郭嘉心中很是感動,猶豫地望著曹操滿身傷痕。

    「皮外傷而已,無甚大礙!」曹操哈哈笑著,忽然望見江哲面色,疑惑說道,「我方才便見你氣色極差,可是有什麼顧慮?」

    「唔?沒啊?」江哲茫然地搖搖頭。

    「哦!我明白了,」曹操欣慰地點點頭,長歎道,「這幾日,辛苦守義了……」

    「主公可莫要忘了在下喲!」郭嘉笑嘻嘻地插嘴道。

    「忘不了忘不了!」曹操無可奈何得說了句,放眼四周,大笑說道。「袁紹僅此一敗,如同臨頭棒喝。我看他如何再言揮軍南下!哼!可惜叫他逃過一劫!」

    「逃得此時,逃不過彼時,」搖搖頭,郭嘉正色說道,「依在下之見,袁紹終嘗惡果,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了!」

    「喔?」曹操聽罷,詫異說道,「奉孝此話怎講?」

    郭嘉嘿嘿一笑,閉口不語。

    曹操頓時會意,一揮手重喝下令道,「曹仁、曹洪,留下打掃戰場。其餘人等押送俘虜回營!」

    「諾!」

    兩萬餘曹軍押送著七萬袁軍回了陳留曹營,北起來時的心中忐忑不安,眼下自然要好得多。

    耳邊響著曹軍放肆的談笑聲。眾袁軍士卒默默低著頭走著。

    反抗?開什麼玩笑,別看見那群黑甲騎兵正惡狠狠地看著這邊麼?聽說,己方四萬軍隊對付這三千個怪物,卻被殺了將近三萬,還反抗?

    還有那些銀甲的,同樣是怪物。區區三千擋住了己方數萬軍隊還不夠。竟然還反攻……

    但願曹軍守信,唔,但願……

    七萬袁軍被押入陳留曹營,戰戰兢兢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但是他們不知,曹操對於這件事,也是倍感棘手。

    放,無疑是放虎歸山,難道叫他們回去繼續被袁紹徵用?

    不放,怎麼個不放?殺?要是將這七萬戰俘全殺了,別說江哲那裡就通不過,曹操也怕自己惡名太甚。

    這惡名可不同於別的,尤其是對眼下心懷大志的曹操來說,那可是致命的,事關時候征戰天下,豈能兒戲對待?

    放又放不得,殺又殺不得,曹操感覺自己頭風又快犯了。

    到了大營,曹操便急於與江哲、郭嘉商議此事。

    「主公難道沒想過收編這支軍隊?」大帳之中,郭嘉嬉笑著的話音叫曹操眼睛一亮,但是細細一思量,曹操又感覺有些不妥。

    「此事恐怕不易,袁本初仍在,若是此軍心念舊主,我等豈不是養虎為患?」

    「呵呵,」郭嘉搖搖頭,哂笑說道,「先不說此事,在下且問問主公,主公眼下意欲如何?」

    「眼下?」曹操有些疑惑,納悶說道,「我軍已是大勝,袁紹敗退。難以再繼揮軍南下,何談什麼眼下?」

    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郭嘉皺眉說道,「難道主公的意思,是準備收兵回許都麼?」

    「唔?」似乎是瞧見了郭嘉眼中的失望,曹操詫異說道,「奉孝的意思是,不回許都?」

    「正是!」凝神望著曹操,郭嘉正色說道,「主公,莫要欣喜此次大勝,我軍與袁紹交戰,歷經半載。損兵二十萬,如今兗、豫、徐三州。可用兵馬寥寥無幾,淮南袁術,滅亡在即,江東孫策、荊州劉表,哪一個不是坐擁十餘萬大軍,若是兩處有一處來攻,我等便難以守住,若是兩處一道來攻,主公,你可曾想過我等如何應付?子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不可不慎吶,主公!」

    「……」曹操為之動容,頓感後背一陣涼意,沉思說道,「奉孝言之有理,不過……」說著,他猶豫地望著郭嘉,遲疑說道,「奉孝的意思是……」

    「北上取冀、青兩州,如今袁紹大敗,其下四州必惶惶不足所處,此處不取,誠為可惜!」

    「取……」就算是曹操,也被郭嘉一席話驚了一驚,瞪大眼睛急切說道,「奉孝,我等兵馬如今不過兩萬餘,如何取冀、青兩州?再者,此處七萬袁軍俘虜,又如何處置?」

    「主公稍安勿躁,聽在下一一道來!」低了思量一下,郭嘉凝聲說道,「主公心繫此戰,想必不知。夏侯將軍如今得大半青州,青州之事,主公大可交與夏侯將軍,我軍只要襲冀州便是!袁紹經此一敗,內患頓生,在下聽聞,并州黑山黃巾死灰復燃,聚三、四萬兵馬奪了河內,主公不妨以利誘之,叫其為我所用。若是能得此軍,便可取冀州!」

    「黑山黃巾?」曹操喃喃念叨一句,緩緩搖頭,為難說道,「奉孝怕是忘了吧,我等與黑山黃巾有隙。那張燕如何會相助我等,一個不好,恐怕是引狼入室,禍事更甚吶!」

    「那主公的意思是?」

    望了一眼郭嘉,曹操咳嗽一聲,猶豫說道,「正如奉孝說的,我軍此次雖得大勝,然而折損諸多兵馬將士,不若歸許都,徵兵修養,待來年再復北上……」

    「主公若是如此,禍事近矣!」見曹操竟是這麼個主意,郭嘉頓足急聲說道,「主公可知,此戰之前,恐怕天下人都認為是袁紹勝、主公敗!前番,張白騎取汜水關,被守義擊退,然而據守義所說,張白騎仍有近十萬兵馬,為何不再行進兵?」

    「那是因為守義燒了張白騎囤積的糧草啊……」曹操有些茫然。

    「主公錯矣!」郭嘉搖搖頭,正色說道,「糧草被燒,確實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更重要的,是守義擋了張白騎半月,張白騎自思無法在袁紹擊敗主公前奪下兗、豫兩州。不想為他人做嫁,是故退兵!可想而知。偌大天下,有幾人能料到揮軍百萬的袁本初,會大敗而回?」

    「……」曹操心中一震,喃喃說道。「奉孝的意思是……」

    「正是!」似乎看穿了曹操的心思。郭嘉急切說道,「若是主公想著退回許都:征兵修養,當真是為禍不遠矣!經此一戰,我軍實力大損,沒有一、兩年,無法恢復元氣。另外,一旦此戰傳開,西涼張白騎、荊州劉表、江東孫策一旦得知是主公勝、袁紹敗,必定徵集大軍來攻,到那時,我軍如何抵擋?」

    「……」曹操面色一沉,緩緩點點頭,皺眉說道,「確實!那麼依奉孝之見……」

    「以戰養戰!」郭嘉低聲喝道。

    「以戰養戰?」曹操有些不解。

    「正是!」點點頭,郭嘉正色說道。「袁紹為何兵力遠遠多於我軍?一來是我軍四處征戰,二來,袁紹坐擁四州,而我等,僅僅兩州半罷了。趁著天下人還未得知我軍大勝,急襲冀州、青州,奪下此二州之地,收編袁紹麾下兵馬為我所用,若是成功,待張白騎、劉表、孫策得知此戰勝敗時,我等已有數十萬大軍,此三處必然不敢來襲!

    再者,袁紹坐擁北地四州,此等強者在鄰,今日不取,日後必成禍患!不趁此次大勝,奪取青、冀二州。誠為可惜!」

    「唔!」郭嘉這麼一說,曹操深以為然,只是這黑山黃巾,仍叫他有些難以決斷。

    「主公可是心慮黑山黃巾張燕?」郭嘉微微一笑問道。

    「是啊!」長長歎了口氣,曹操在起身在帳內踱了幾步,搖頭說道。「我與張燕毫無瓜葛,卻有怨仇。他豈能來助?」

    「主公放心」玩味一笑,郭嘉胸有成竹說道,「在下憑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必定說服張燕」。

    曹操皺皺眉,遲疑說道,「奉孝親自去,這……」

    「主公放心!」郭嘉搖搖頭。微笑說道,「張燕此人,為人豪氣仁義,比起我等,張燕更恨袁紹。是故趁袁紹舉兵南下之時,作亂并州。如此一想,我等與張燕,利益一致。他又豈會加害於我?主公莫要再勸了,在下心意已決!」

    「這……」曹操顯然有些猶豫不決,正在此時,旁邊久久不曾說話的江哲說道,「還是我去吧!」

    「守義?」曹操疑惑地望向江哲,卻見他微笑著說道,「我與張燕早在徐州便已相識,正如奉孝說的。張燕此人,為人豪氣,不屑詭計,我又與他有舊,還是我去的好。」

    皺了皺眉,曹操微微一歎,說實話,無論是郭嘉也好,江哲也好,曹操都不想兩人犯險,這兩位,可都是天下少有的賢士……

    見曹操仍然要勸,江哲有些疲憊地說道,「就這麼說定了吧,今日太過疲憊了,明日我帶上幾人,往河內走一遭,」說著,他露出幾分笑意。自嘲說道,「不過是否能說服張燕。我也無絲毫把握,若是不成,孟德莫要怪我哦!」

    「守義……」我怎會怪你?曹操心下一歎,苦笑一聲。

    「你去?」見江哲將此事攬下。郭嘉有些猶豫,雖然他再三叫曹操放心,但是那不過是安曹操之心罷了,事情究竟如何,就連郭嘉自己難以預斷,一個不好,豈不是自己害了守義?

    想到此處,郭嘉搖頭說道,「我見守義你氣色不佳,還是多多歇息吧。此行由我來說服張燕,守義與張燕有舊,唔,那就勞守義親筆寫一份書信……」

    「一份書信怎麼比得上我親自去?」打斷了郭嘉的話,江哲笑著說道。「奉孝莫要說了,此事,我比你更合適,額……孟德,我先下去歇息下,這幾日不知怎麼總是感覺疲憊……」

    「哦,哦,守義且去……」曹操愣愣地點點頭,望著江哲起身向帳外走去,心中有些疑惑,前幾日守義不是還好好地麼?怎麼今日……

    曹操有些想不明白,身旁郭嘉。望著江哲背影若有所思。

    說真的,對於是否能說服張燕,就如江哲說的,他沒有絲毫把握,但是,他卻不得不去,因為,他有種預感,或許緊接著的對袁作戰,他恐怕無法參與了……

    江哲眼下能為曹操做的,只有說服張燕,必竟若是曹操敗了,江哲的處境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喃喃自語著,江哲勉強打起精神,走向自己帳篷,正要入帳之際,卻聽到有人喚道,「司徒……」

    江哲轉首一望,乃是趙雲,笑著說道,「今日之戰,足見子龍勇武。不過,子龍為何不歸帳歇息?」

    只見趙雲低了低頭,抱拳愧疚說道。「趙雲深負司徒厚望,未能將袁紹誅殺……」

    「啊?哈哈,」搖搖頭笑了一聲。江哲揶揄說道,「我何時叫子龍誅殺袁紹?袁紹乃人主,身旁必有諸多護衛,哪能這般容易壞他性命?今日子龍大展神威,震懾敵軍,足居首功!好了,子龍歸帳歇息歇息吧……」

    「論首功,司徒才是!」趙雲抱拳沉聲說道。

    張張嘴,望了一眼帳外的曹兵。江哲走近趙雲,低聲說道,「此事休要外傳,日後也休要提及,省得諸多麻煩!」

    「……諾!」趙雲遲疑地抱拳應道。

    「好了,我歸帳歇息片刻,子龍也歸帳歇息吧……」

    「是!」

    往帳內走了幾步,一回頭卻見趙雲仍站在帳外,江哲疑惑喚道,「子龍?」

    只見趙雲猶豫一下,望了一眼周圍曹兵,走入帳內,對江哲抱拳說道。「司徒,末將方纔聽諸多將士言及天象……」

    「喔?」江哲來了興致,走到案邊端起茶盞,笑吟吟說道,「將士怎麼說?」

    「將士們言,這天象,實乃蹊蹺、實乃僥倖……」

    似乎看穿了趙雲的心思,江哲笑著說道,「這不是很好麼?」

    「好了,子龍回帳歇息歇息吧,今日恕我不能與子龍閒聊了,實在是太過疲憊……」

    「……諾!末將告退!」趙雲抱了抱拳,望了眼江哲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放棄了。

    「蹊蹺、僥倖……呵呵!」躺在榻上,江哲伸了個懶腰,感覺很是舒服。

    那不是很好麼……

    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損我二十年壽命,卻能換來上天相助、扭轉戰局,這等匪夷所思之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麼?

    若是可以的話,我一次也不想用啊……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7
發表於 2010-8-12 18:40: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張燕的猶豫
    建安三年而八月二十五日,微風浮蕩,萬里晴空。

    奪下河內,又擊退了袁紹麾下大將鞠義,張燕的最近心情好極。

    被袁紹死死打壓了將近年逾。如今張燕倒是頗有幾分揚眉吐氣的感覺。只不過,他心中仍有些顧慮。

    自己是趁袁紹揮軍南下與曹操交戰,并州兵力空虛之際發難,倘若曹操敗北,袁紹攜怒來攻,那又當如何呢?

    顯然張燕也沒自負到可以抵擋袁紹百萬大軍,奪取河內,不過是暫且棲身,權宜之計,顯然不能長久。主要則是為開闢通往長安的道路罷了。

    黃巾……

    三五年前,大賢良師率黃巾橫掃天下,打得官軍節節敗退,最終被天子冠名反賊……

    那時的黃巾……

    「唉!」長長歎了口氣,張燕站在大堂門口,望著外面天色發呆。

    當初是反賊,如今,卻是惡賊……

    其中所不同的是,當初是天子下詔呼黃巾為反賊,如今……是百姓!

    偌大天下,究竟有多少人打著大賢良師的旗幟,四處為禍?短短三五年,當初極受百姓擁戴的黃巾,如今卻是避之不及,想到這裡,張燕心中暗歎一聲。

    被他說中了……分毫不差!

    難道我等黃巾,才是禍亂天下的根源麼?而不是荒淫無道的昏君?

    哼!

    如今天下,有能力繼承大賢良師遺志、平定天下的,只有西涼白波黃巾張白騎了,他乃大賢良師弟子,定可以……

    「大帥!」忽然,身旁的一聲輕呼打斷了張燕的沉思。

    「唔?」張燕轉過頭來,望了眼來人,皺眉說道,「何事?」

    來的是黑山黃巾將領,韓勇,是張燕從黃巾士卒中一手提拔的心腹。

    「啟稟大帥,府門外有一人求見……」韓勇抱拳說道。

    「求見?」張燕愣了愣,納悶想到。莫非又是那袁紹帳下田豐派來的?

    嘿!想到這裡,張燕就感覺好笑,見無法出兵剿滅自己,便遣人前來說降,不知死活!

    「不見!」想罷,張燕皺皺眉,冷笑說道,「給我狠狠痛打那廝一頓,丟出城去!叫他回去告訴田元皓,若是再來,我張燕便不留情面了。即使是使者,我也照殺不誤!」

    「是!」韓勇下意識抱拳一禮便要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卻忽然回頭。訥訥說道,「大帥,那人說早前在徐州與大帥有過一面之緣,真要打麼?」

    「叫你打就打,哪這麼多廢……」很是不耐煩地呵斥一句,張燕忽然回過神來,驚疑說道,「你方才說什麼?那人說在徐州與我有過一面之緣?」

    「是……是啊!」韓勇有些畏懼的點點頭。

    徐州……徐州……

    自己只去過一次徐州,莫非是……

    是他?

    「你怎麼不早說?!」狠狠瞪了韓勇一眼,張燕大步朝府外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韓勇,不明所以地撓撓頭。

    徐州……

    那只有江哲、江守義了!

    不錯,正如張燕預料,前來拜會的正是江哲。

    因事況緊急,江哲難以顧及其他,緊趕慢趕總算在日落時分趕到了河內,正巧遇到張燕心腹、為人忠厚的韓勇。否則的話,恐怕非但見不到張燕,更有被當做細作抓入大牢的可能。

    當然了,僅僅是可能而已,因為來的,可不僅僅只是江哲……

    在聽說江哲欲往河內一行,趙雲當即便請命同往,曹操自然允諾,江哲要是有什麼損失,對曹操而言,那可是致命的。

    ……

    站在張燕居住的宅邸之外,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百姓,江哲低聲由衷說道,「恐怕當今天下真正的黃巾,也只有白波黃巾張白騎與黑山黃巾張燕了……」

    「真正的黃巾?」聽到了江哲低語,趙雲疑惑說道,「司徒,何為真正黃巾?」

    「子龍,不是說喚我表字嘛……」江哲有些無奈了。

    「這……末將不敢!」

    不管江哲怎麼說,抵不住趙雲不改口,對此,江哲有些洩氣了,搖搖頭低聲說道,「所謂真正的黃巾。非是如今為禍天下的黃巾賊子,那些僅僅是冠名黃巾而已,實乃是山賊、草寇一流,大大違背了當初大賢良師張角的本意……」

    「聽司徒語氣……司徒很推崇張角?」趙雲有些詫異。

    「呵呵,」淡淡一笑,江哲自嘲說道,「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當初我與內人秀兒外出徐州,與此人見過一面,若那人真是張角的話,呵呵……我見此人,不像是奸惡之徒!」

    「啊?」趙雲愣了愣,有些汗顏這位大人的「交友廣泛」,暗忖片刻。猶豫低聲說道,「司徒的意思是,張角謀反,並非為其私心?」

    「這我如何得知?」江哲笑了笑。點頭說道,「但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大致如此了,大漢……確實是太過腐朽了……」

    「……」趙雲張張嘴說不出話來。望了望四周,見沒人注意,便下意識將此話忘卻了,不管怎麼說。如今還是大漢天下,當街口誅大漢。那可真是……

    「唉,也不知此行成與不成……」江哲微歎一聲。

    「末將相信,司徒定可說服張燕的!」

    「啊?」詫異地望了眼趙雲,江哲自嘲道,「我自己都無幾分把握,子龍卻對我有這般信心?」

    「是的!」趙雲點點頭,凝聲說道,「至冀州與司徒相識起,末將始終堅信,只要是司徒出馬,無論何事,定可迎刃而解!當初冀、幽之戰如此,如今袁、曹之戰,亦是如此……」

    「呵!我卻是沒子龍說的這般本事……」江哲苦笑一聲。

    「不過,」神色複雜地望了眼面前的偌大宅邸,趙雲喃喃說道,「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會來見見這黑山黃巾之首張燕……」

    聽趙雲這麼一說,江哲有些納悶。皺眉問道,「子龍與黑山黃巾……」

    「嗯,」點點頭,趙雲微微一歎,回憶說道,「當初黑山作亂常山時,我與他們交過手……」

    「為何?」江哲有些不解。

    「因為他們幾乎毀了半條趙家村……不過最終總算是將他們擊退了。趙家村的各位叔伯,早年都是行伍出身,這些賊子,沒討要便宜!」看得出來,趙雲對黑山黃巾並無好感。

    「真是這黑山黃巾麼?」江哲皺皺眉。

    「或許是,或許不是,」趙雲搖搖頭,很是誠懇地說道,「他們僅僅是自稱黑山黃巾,究竟如何,末將不知……」

    「子龍真乃實誠之士!」江哲微笑著說道。

    「豈敢,司徒錯讚了……」趙雲謙遜一笑,望了眼眼前的偌大府邸。皺眉說道,「依司徒之間,這張燕,是否會見我等?這麼久了,末將擔心……」

    正說著,府門「吱」一聲打開。有一人沖沖走出,望了眼江哲,大喜抱拳說道,「原來真是先生……先生遠來,張燕未及出門相迎,還望先生包涵!」

    「哪裡哪裡,」江哲呵呵一笑,拱手說道,「子安,別來無恙啊……反倒是江某要子安包涵一二啊……」

    「哈哈,司徒說的,恐怕就是兩年前幽州之事吧,」張燕爽朗一笑,走下台階,望著江哲由衷說道,「若非當初先生高抬貴手,放我張燕一條生路,這些間,豈有我張子安耶?幽州之事,張燕如何會怪罪先生。正所謂「各為其主」,再者。當初壞我黑山黃巾者,乃是袁本初也……」

    說著,張燕不經意地望了一眼江哲身邊的趙雲,心中頓時一驚,此乃何人?好強的氣勢……

    似乎是看穿了張燕的心思,趙雲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常山趙子龍,見過張大帥!」

    常山趙子龍?!

    當真是人的名,樹的影,張燕下意識退了半步,待回過神來,頓時滿臉漲紅,心中羞憤難當。

    「子安,來著是客,不請我等進府坐坐麼?」江哲「恰巧」的一句話。叫張燕解了圍。

    「哦,哦……」感激地望了眼江哲。張燕恭敬說道,「失禮了,先生請……趙將軍請!」

    「大帥客氣了!」趙雲也是厚誠之士,雖說對黑山黃巾感覺不怎麼好。倒也不會落人面子,至於方纔之事,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沒想到他竟已是這般有名了……

    親自迎江哲、趙雲來到客堂就坐,吩咐將士備上茶水,張燕方才心中的激動,漸漸平復下來,暗暗思量著這位大人的來意。

    而對面,江哲捧著茶盞有一口沒一口地飲茶,場面頓時冷清下來。

    若是換做張飛、夏侯惇莽夫,肯定是坐不住了,但是趙雲本就是心思縝密之人,見江哲不開口,他閉上雙目,權當養神,雖說張燕對江哲的態度叫趙雲稍稍鬆了口氣,然而誰知道接下來又是如何呢?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一時間,偌大廳堂,鴉雀無聲。

    但是顯然,江哲的耐心久經考驗。可不是張燕這類人可比,短短一炷香之後,張燕便坐不住了,咳嗽一聲,率先試探說道,「先生此來,張燕倍感榮幸,若是先生不介意的話。可否多住幾日,當年徐州之恩,張燕久記心中不敢忘卻。今日得償所願,定要叫張燕好好款待先生一二……來人,備酒設宴!我要為先生接風!」

    「諾!」堂外的黃巾士卒應喝一聲,匆匆跑了出去。

    「子安仍是這般豪氣啊……如此,江某謝過了!」放下茶盞,江哲拱手謝道,但是對於此行之事,仍是一字不提。

    這麼一來,反倒是張燕感覺不上不下,在他想來,江哲此行,也不過是曹操不敵袁紹,前來求援罷了,但是看江哲表情,似乎又不是很急。莫非……

    又足足等了一炷香工夫,江哲仍在慢條斯理的飲茶,張燕顯然是坐不住了,皺皺眉,猶豫說道,「三五年不見,張燕有些不認識先生了……」

    「哦?此話這講?」江哲疑惑問道。

    深深望著江哲,張燕很是失望說道,「當初在徐州。張燕不自量力。與先生為敵,兵敗被俘,然而先生卻待我如友,張燕倍感榮幸,今日得見,先生卻暗藏心思,不敢明言,不復當日豪爽……」

    「原來如此……」搖搖頭,江哲拱拱手,苦笑說道,「非是江某暗藏心思,不敢明言,而是……實在是難以說出口啊……」

    「先生有何為難之處,大可說來!」一揮手,張燕笑著說道,「當初先生有大恩於我,只要是張燕力所能及之事,在所不辭……」說罷。他望了一眼江哲,哂笑說道。「叫張燕猜猜先生心思,先生不會是前來求援吧?」

    「正是!」江哲放下茶盞,點頭說道。

    「……」見江哲說得這麼坦然。張燕一時間有些愣神,還未開口,卻聽江哲繼續說道,「這麼也是不妥……唔,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唔?」換了個坐姿,張燕疑惑說道,「我不明先生之意……聽聞袁紹率軍百萬南下與先生輔佐的曹孟德交兵。難道先生不是前來求援的麼?」

    「呵呵,」望了眼疑惑不解的張燕,江哲微笑說道,「非是求援……子安難道不知,我軍與袁本初交戰半載,終於在陳留大敗袁紹,嘿。袁本初百萬大軍,如今恐怕只剩下寥寥十餘萬吧,而且這些兵馬歷經大敗,毫無士氣可言,已無復戰之力……眼下,袁本初自保猶是不易。何談揮軍南下,何談百萬大軍?」

    「什……什麼?」張燕心中震驚,猛地坐起,不敢置信地望著江哲。喃喃說道,「袁……袁紹敗了?」

    「江某豈會拿此等事蒙騙子安?」江哲微笑說道。

    這怎麼可能?

    袁紹有百萬大軍,而曹操僅僅二十萬,實力相差如此懸殊……如今反倒是袁紹敗了?

    若是別人說的,張燕肯定不會相信,但是如今江哲這麼說,張燕卻是信了,因為憑借他對江哲的瞭解。此人不是信口開河之輩……

    怪不得……

    怪不得田元皓幾次三番派人前來說降,顯然是因為袁紹南下受阻。兵馬大損,已無復取河內之力,怪不得啊!

    不過既然袁紹已經敗了,那這位大人又是為何而來?

    心中狐疑,張燕皺皺眉,望著江哲說道,「若是他人對我說及此事。我必然不信,如今先生說及。張燕卻是不得不信……先生才華,早在徐州之時,張燕便已領教,真想不到啊,袁紹百萬大軍,卻是落得這麼個下場……不過言到此處,我卻是想不明白了,先生此行為何?我原本以為先生是來求援,是故……

    抱歉,張燕不喜拐彎抹角,但是袁紹過於勢大,是故方才……」說到這裡,張燕有些尷尬。

    「呵呵,在下明白,」點點頭。江哲微歎說道,「半年前,袁本初揮軍百萬南下,震驚天下,何人敢說不懼?」

    「那麼今日先生此來是……」

    「唔……」想了想,江哲坐起,望了眼張燕,拱手說道,「好,既然子安不喜拐彎抹角,在下便直言。在下此行,乃是為說服子安助我主攻取冀州而來!」

    「什麼?」張燕面色一變,凝神望著江哲。

    助曹操?這意思不就是叫自己投向曹操麼!

    若是換個人說出此句恐怕張燕當即便翻臉了,要知道,田豐派來勸投的那人,可是被張燕吊在城門口鞭打了整整一日,打掉了那傢伙半條命。才放他回去的,張燕更是揚言。若是田豐再派人前來,那他可不管「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規矩了……

    「先生此行目的便是這個?」張燕緩緩坐下,面色有些難看。

    「正是!」

    「真如先生自己所說啊,難以說出口……司徒方才久久不語,不會是在想如何說服張某吧?」張燕冷笑一聲,語氣有些不善。

    「正是!」江哲點點頭,誠懇說道。「就算是再難說出口,我也不的不說,既然我受命來此,唯有盡力而為!」

    見江哲如此誠懇,張燕面色好了許多,抱拳說道,「先生快人快語。彷彿當日徐州,張燕也就實言說之,先生於我有大恩,但是此事,恕張燕無能為力!」

    「子安取河內,不會是想著前去西涼,與白波黃巾匯合吧?」

    「呵呵,」眼眉一挑,張燕點點頭笑道,「我便知瞞不過先生,也不欲欺瞞先生,正是如此!」

    「難道子安認為,張白騎足以成事麼?」

    「唔?」張燕愣了愣,抬手說道,「我不明先生之意……」

    「那好,」點點頭,江哲凝聲說道,「試問子安,為何要前去與白波黃巾匯合?是因袁紹逼迫求存耶。亦或是為助張白騎奪取天下耶?」

    「……」被江哲一問,張燕頓時啞然。

    「若是因袁紹逼迫,眼下袁紹大敗,乃是千載難逢戰機,為何不與我主聯手?昔日在徐州,子安曾對在下言,黃巾舉事乃是為平定亂世。在下曾對子安言,黃巾所為,乃是禍事之開端,當初子安不信,那麼今日呢?」

    猶豫一下,張燕苦笑說道,「先生當日一語中的,絲毫不差,只不過……」

    「試問子安,」打斷了張燕的話,江哲起身一拱手,沉聲說道,「如今子安心思,仍是為平定亂世。造福百姓否?」

    「自然是!」張燕下意識說道。

    「那麼為何不助我主一臂之力?」深深望著張燕,江哲急聲說道,「如今天下各路諸侯,實力相當,若是長此下去,何時才是平定亂世?眼下,袁紹百萬大軍敗北,冀、青、幽、並四州人心惶惶,乃是千載難逢戰機,我主自有平定亂世之心。急欲北上伐袁,卻苦於兵馬不濟……若是能取袁紹冀、青兩州。我主便能在數年之內揮軍中原,平定亂世,卻不知,子安為何不助我主一臂之力?!」

    「……」緩緩起身,望了一眼江哲,張燕心中顯然掙扎不已。

    「也罷,」暗暗歎了口氣,江哲起身拱手說道,「今日急趕而來,路上太過勞頓,子安可否撥一間客房與我等,至於答覆,便由子安細細思量,可否?」

    「好!好!」見江哲這麼說。張燕自然不會不允,急忙叫人將江哲與趙雲帶入客房歇息。

    張白騎……還是曹孟德?

    張燕猶豫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8
發表於 2010-8-12 18:47: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北伐
    沒想到……

    真沒想到……

    居然勝了?

    漫步走在陳留曹營之中,望著不遠處被關押著的袁兵,司馬懿面色有些凝重。

    耳邊仍不時傳來曹兵們的竊竊私語。關於他們對前幾日詭異天象的見解,有人說是主公洪福,亦或有人說是天見可憐、故而垂青曹軍,還有人說是曹軍天命所歸,合該統領天下,對此司馬懿俱是嗤之以鼻。

    哼!天命?可笑!

    這些凡夫俗子怎麼會明白,何為天命?

    偌大天下,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寥寥可數,或許,僅僅只有兩人!

    而這兩人,便是手掌天書的那兩人……

    天卷上策《六丁六甲》、天卷下策《奇門遁甲》,或許只有手握這兩本天書的那兩人才能做到這等事……

    憑借一人之力扭轉戰局,力挽狂瀾……

    唔,就算是得了張角真傳的張白騎那廝,恐怕也做不到……

    《奇門遁甲》啊……

    怎麼會叫江哲得了去呢……嘖!

    瞥了一眼竊竊私語的曹兵,司馬懿冷笑一聲。

    天命?

    若不是江哲改了氣運大勢,你等還有性命在此胡言亂語?

    「愚子!」很是不屑地輕聲吐出兩字,司馬懿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嘴角掛起一絲微笑。

    逆天改命,本就非人力所能及,此次江哲雖說不死,恐怕也要去他半條命……

    可惜,可惜……

    就算是江哲,也只有如此氣量啊……

    可憐你折壽逆天改命,卻無一人知你所為……

    愚蠢!

    搖搖頭司馬懿朝前走去,但是此時那些曹兵傳來的對話,卻叫他腳步停了一停。

    「不過啊,雖說營內弟兄都說是上天相助,但是,若不是司徒激勵我等,恐怕這一仗就敗了吧?」

    「是啊……」

    「多虧司徒啊……」

    「……」下意識轉身望了那些曹兵一眼,司馬懿愣了愣,隨即暗暗撇嘴。

    嘖!那又如何?得不償失!無智!

    似乎是忘記了前幾日大勝後自己心中喜悅,司馬懿心中腹議。

    「子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吾曰:無所謂仁,也無所謂不仁,皆大勢所趨也……」喃喃自語自語著,司馬懿朝自己帳篷走去。

    司徒,觀你平日所為,嘿!

    就算你此刻比我站得高,但是你的器量卻叫你止於此……

    七萬袁軍俘虜,嘖!

    曹孟德如今局勢,雖勝實敗。實力大損,一旦被天下諸侯得知虛實,必蜂巢來襲,誰叫兗、豫、徐三州乃富饒之地?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別說你曹孟德!

    若是要破此困局,唯有北上!

    趁天下諸侯尚未察覺袁紹敗北前,侵吞北地四州……不,兩州即可。取袁紹之糧為羽翼,收袁紹潰軍為爪牙……以戰養戰!

    真不知司徒你怎麼想的,軍中糧榖本就不多,竟還將這些殘兵敗將留在此處消耗糧食,莫非你想叫這些北地士卒對付袁紹?

    哼!自取死地!

    如今之計,有三:其一。將這些袁軍秘密坑殺,杜絕後患,此乃下策!

    其二,將此些袁軍盡數收編調往汝南,換大將夏侯淵率軍來此。

    只予袁軍十日之糧,命其把守荊州門戶。期間令軍士把守穎川、汝南何處要地,再每隔十日遣將士送糧予此些袁軍……如此,此些袁軍必然不敢反,趁此機會,調夏侯淵麾下兵馬北上,猛攻冀州!

    不過如此一來,荊州或許會得悉袁紹敗北,再者,一來一去,消耗諸多時日,中策而已!

    其三,袁紹臨陣脫逃,為求命不顧麾下士卒,此時潰軍正心中惶惶。合該收編:留士卒為用,其餘將領悉數誅殺,再以利誘之,曹軍士卒普調一級,與袁軍混編,許下重諾,令全軍用命,十日之內,北上伐袁。勝則潰軍一往直前;心中不念舊主;敗則必遭潰軍反噬……雖說極為凶險,但倘若謹慎為之,並非不是制勝之道。

    那麼眼下,曹孟德會怎麼做呢?

    叫我看看吧……嘿嘿!

    就在司馬懿心中不懷好意想著的同時,那邊,曹操確實在為此事頭疼……

    其一,江哲昨日北上河內,前去說服張燕,至今音信全無;

    其二,軍中糧榖將斷,曹操急忙令人前去許都調糧,卻聽聞許都糧價日漸高漲,就算是荀彧目光長遠。叫荀家從各地收集糧榖三千石,卻也難解燃眉之急。

    其三,北伐之事迫在眉睫,然而可用之兵,卻寥寥無幾,每滯留一日。便多一份險峻,若是不在天下諸侯得知此事前北伐,若是不在袁紹醒悟、調集兵馬固守前北伐,唔……前景堪憂啊!

    「痛煞我也!」

    整整一日,僅僅罩著一件外袍。曹操躺在帳內榻上,輾轉反側,痛呼不已,將曹營內眾將駭得不行,四下尋找止痛秘方。

    得知此事,曹操立馬下令,不得任何人前來打擾,他可是極為厭惡那些粘稠不已的湯藥呢。

    成功將那些好心的將領拒在門外,曹操捂著額頭逐一想著對策,若是事事交予麾下謀士,雖說極為省力。可還是曹孟德麼?豈不是正如許劭所言,成了昏君紂王?

    我曹孟德豈是紂王?荒誕至極!

    「勞煩許將軍通報一聲,說是在下求見主公!」門外似乎傳來了郭嘉的聲音。

    「不用通報了,」躺在攤上,曹操懶洋洋說道,「我醒著呢,進來吧奉孝!」

    「呵呵,多謝主公!」門外傳來郭嘉一聲輕笑。

    側頭望了望,曹操忽然望見從撩帳而入的郭嘉手中捧著一個罈子,疾呼道,「仲康,給我將那個罈子丟出去!丟得越遠越好。」

    「丟不得,丟不得,」見許褚果真走入帳內,郭嘉一手捂著罈子,一手揭開,隨即哈哈大笑說道,「主公誤會了,這可不是……」

    酒?曹操嗅了嗅,面色有些恍然,揮揮手無奈說道。「奉孝無事過來消遣我……仲康,你且退下吧!」

    「諾!」許褚抱抱拳,退出帳外。

    「主公可是大大誤會在下了呢,」郭嘉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從案上取過兩個茶盞,在曹操榻邊坐下。搖晃著手中酒罈,揶揄說道,「聽聞主公頭風又犯,在下特地來了藥方來……」

    「快快快,」曹操登得坐起。取過空茶盞說道,「我正覺口渴……」

    郭嘉嘿嘿一笑。給曹操倒了一杯。隨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頓感撲鼻酒香,曹操一口飲盡。一抹嘴,大笑說道,「痛快!稍緩頭疾之痛也!」

    「那要如何才能根除呢?」郭嘉抿了一口,嘿嘿笑道。

    「根除?」曹操取過罈子,對著罈子飲了數口,長長吐了口氣,搖頭說道,「何其難也!」

    郭嘉笑而不語,望著曹操舉著罈子飲酒,半響之後,微笑說道,「主公是在為眼下之事煩憂吧?」

    「呼……」放下酒罈,曹操點點頭,正色說道,「確實,眼下情形。不容樂觀吶,我等在此處多滯留一日,便多一分危急,我心甚憂!」

    「那主公為何不找在下商議一番?要知道,此乃謀士之本份!」郭嘉疑惑問道。

    望了一眼郭嘉,曹操搖搖頭。轉而說道,「方纔我又回想起那許子將將我喻之殷紂,深為厭惡之……」

    「主公何必如此,」郭嘉哈哈一笑。勸慰說道,「紂初時,亦是賢君。兵討各地,無不望風而靡,天下震服,難有敵手,謠傳是受狐女迷惑。不過當初守義言及此事時曾說……」

    「說什麼?」曹操起了幾分興致。

    「忘了!」郭嘉嘿嘿笑道。

    「你!」曹操為之氣結。

    「哈哈,主公勿怪主公勿怪。反正守義是嗤之以鼻,」郭嘉笑著打拱,隨即正色說道。「在下以為,主公器量,遠在殷紂之上,許子將乃將主公比喻殷紂,即便是說,主公可劍指天下!」

    「喔?」曹操咧咧嘴,指著郭嘉笑道,「奉孝這話倒是新奇,不像是你說的話,到像是守義說的!」

    紂王……稱孤道寡的紂王……嘿!

    「照奉孝這麼說,何人乃我聞仲、比干、武成王耶?」曹操開玩笑說道。

    沒想到曹操玩笑的一句,郭嘉很是誠懇說道,「主公不知耶?守義便是主公聞仲,文若便是主公比干也!至於武成王。主公麾下猛將百員,何人比不得武成王?」

    「文若?」曹操皺皺眉。

    「主公可知,」郭嘉拱拱手。正色說道,「文若歸許都,當即便叫荀家四下收集糧榖。為主公所用,如今三千石糧榖已在途中,不日將至。大大緩解我軍燃眉之急,文若忠漢不假,可是忠於主公,也做不得假!」

    深深望了一眼郭嘉,曹操皺眉說道,「奉孝今日,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起身站在曹操身前,郭嘉拱手說道,「在下只是希望主公明白,他日主公得勢時,文若亦功不可沒……」

    「得勢?」曹操愣了愣,忽然面色大喜說道,「莫非郭嘉心中已有良策取冀州?」

    「非是良策,乃是善策,就看主公用與不用!」

    曹操面色大喜,抬手急忙說道。「奉孝且坐,細細說來!」

    「是!」郭嘉拱手一禮,坐於榻上。正色說道,「主公所慮者,無非是兵源……」

    「唔!」曹操點點頭,沉聲歎道,「正值袁本初大損,我卻苦於無兵北伐,實為可惜……」說著,他望了郭嘉一眼,詫異說道,「莫非奉孝可變出一支兵馬來?」

    「哈哈,主公道在下何人也。在下亦是區區凡人,豈會天術?」郭嘉搖搖頭笑了一聲,神秘說道,「其實兵源,近在咫尺!」

    「近在咫尺?」曹操皺皺眉。忽然心中一動,驚駭說道,「奉孝莫要告訴我,用那七萬袁軍俘虜北伐,荒謬!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郭嘉眼眉一挑。正色說道,「袁本初禮賢下士是假,沽名釣譽是真,在下已經查過,袁紹麾下士卒軍餉,不及主公麾下將士軍餉三成,若不是為生活所迫。那些袁兵豈會呼擁袁紹?我已命將士在潰軍附近假作閒聊,將我軍中將士待遇透露給潰軍……」

    「奉孝的意思是,以利誘之?」

    「正是!」郭嘉點點頭,凝聲說道,「六下熙熙皆為利趨,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袁紹平日對麾下軍士不甚優待,臨戰時又孤身逃亡,令此些潰軍極為寒心,若是主公許下重利,十日之內北上破袁,期間每克一城。便大肆搞賞,三、五城之後。潰軍必不思舊日也,皆因袁紹平日寡恩!」

    「這些軍隊對付袁紹,萬一臨陣反戈,那我等豈不是自取死地?」曹操很是震驚。

    「是故,要讓這些潰軍,先感主公恩德……」郭嘉玩味說道。

    「唔?」

    與此同時,曹洪正帶著數百曹兵前往關押袁軍的地方。

    暗暗對身旁伯長使了個眼色。曹洪臉色一沉,虎目一一掃過惶惶不知所措的潰軍,冷哼一聲,淡淡說道。「將木桶搬進來!」

    木桶?曹軍想做什麼?幾乎餓了一天一夜的潰軍王二疑惑地打量著四周。

    曹洪的眼神停留在那些木桶良久,極為不甘地一揮手。

    曹軍到底想做什麼?王二越來越疑惑了,看這情形,似乎不像是要殺自己等人啊……

    「看什麼看!」見潰軍一個個畏懼地望著自己等人,一名曹兵伯長怒聲喝道。

    怎麼回事?王二有些驚異地望了望四周那些曹兵的臉色,似乎都不是很好,尤其是那眼神……

    唔?什麼味道?

    隨著一個個木桶被掀開,空氣頓時瀰漫起一股飯香,已經餓了一天一夜的潰軍愣了一愣,隨即蜂擁而上。將十餘個木桶團團圍住,他們哪裡還顧得上眾曹兵的冷眼呵斥,一個個用手扒著米飯,狼吞虎嚥。

    「鏘!」頓聽一聲拔刀聲,眾潰軍畏懼地望向那裡。

    「你做什麼!」曹洪望著那拔刀的伯長重聲呵斥道,「收回去!」

    「我……諾!」只見那曹軍伯長猶豫地望了一眼那些木桶,遲疑著將刀收回,怒聲說道,「將軍,小的不明白,為何要將我等口糧分給這些傢伙!軍中糧食將盡,我等自己恐怕也是不夠,卻還要分給這些……我……將軍!」

    什麼?這是曹軍的口糧?

    嘴邊沾著幾顆米粒,王二愣住了。

    「……」曹洪微微歎了口氣。淡淡說道,「這是主公將令,休要再說了!」

    主公,是曹操……曹孟德?

    似乎仍有些不甘,那伯長狠狠瞪了一眼呆立中的潰軍,指著他們怒聲呵斥道,「你們口中吃的,是從我等口糧中扣除的,若是地上敢掉下一粒米,我就砍死爾等!」

    「休要說了,走!」曹洪低喝一聲。轉身離去。

    只見那數百曹兵恨恨地望了眼眾潰軍,朝外走去。

    頓時,此處鴉雀無聲,眾潰軍似乎忘記了爭搶米飯,愣愣地望著那些曹兵走遠。

    這種事情逐一在曹營各處發生。只是將領從曹洪換做了徐晃、張遼、李典、樂進而已……

    至此時起,眾潰軍記住留下了一人,曹操……不,是曹公!

    走到遠處。曹洪嘴角漸漸掛起幾許微笑,淡淡說道,「做得好!」

    身旁那伯長早起退下了臉上的憤怒之色,抱拳嘿嘿說道,「多謝將軍誇獎!」

    不過除去曹洪與那伯長之外。其餘曹軍士卒對潰軍的憤怒,那可真是發自內心的,因為那些米飯,確實是從曹兵口糧中撥下來的……

    有句話怎麼說,要騙過別人。首先要騙過自己人……

    反正荀彧三千石糧食刻日將至,有何不可呢?

    ……

    「奉孝笑得有些詭異啊,」曹操嘴角抽了抽,點頭笑道,「雪中送炭不比錦上添花,奉孝不愧是善於洞察人心……」

    「啊?」郭嘉回過神來,尷尬說道,「哪裡哪裡,不過是小道罷了,不過主公,不可高興太早,眼下潰軍只是稍感主公仁義之心並未降服,或許仍有人想著反抗,這樣的話……」

    「怎麼說?」

    「在下已經在做了……」郭嘉微笑說道。

    「唔?」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99
發表於 2010-8-12 18:47:47 |只看該作者
端著一盆飯食走入一處帳篷。曹仁望了一眼四肢被鐵鏈鎖著的那人。將飯食放在他面前,淡淡說道。「吃吧!」

    「你是在羞辱我麼?」那人……不。是袁紹麾下大將張郃,望著曹仁冷冷說道。

    「羞辱?」頓時,曹仁面色變的很是精彩。一手抓起張郃喉嚨,怒聲說道,「眼下我軍糧榖不濟。便是我等自己也不夠用,你以為我會用這些來羞辱你?要羞辱你,我有的是辦法!」

    「……」深深望了一眼曹仁,張郃淡淡說道,「拿回去,我不會吃的!」

    「那正好!」沒想到曹仁嘿嘿一笑,就在張郃面前坐下,抓了一把米飯放入口中咀嚼著。

    「你!」張郃氣結,怒聲呵斥道,「你這不是在羞辱我麼!」

    「那有這麼樣?」曹仁瞥了一眼張頜,冷笑說道,「不是你說不吃的麼?」

    「那你就出去吃!」張郃怒聲喝道。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你是俘虜我是俘虜?」曹仁不屑地撇撇嘴。

    「哼!」張郃重重一聲,冷笑說道,「若不是天意使然,誰是俘虜。那可不一定啊……」

    「不過眼下你是!」抹了抹嘴。曹仁淡淡說道。

    張張嘴,張郃啞口無言。

    確實……

    「吃吧!」將飯盆端到張郃面前。曹仁淡淡說道,「沒在裡面下毒,安心吧!」

    「……」張郃抬眼望著曹仁,足足望了他半響,哂笑說道,「我看你似乎很餓啊,為何不將他全部吃完?」

    「確實!」曹仁點點頭,誠懇說道。「糧草還未送至,營中糧榖不多。還要分出一部分給爾等,你說我軍吃得飽麼?吃吧,若是你餓斃在此。主公或許要怪罪我……」

    「為何?」張郃疑惑問道。

    望了一眼張頜,曹仁哂笑說道,「誰知道呢,或許是見你孤身一人為袁紹斷後,感你勇武仁義,想叫你歸降吧,誰知道呢,當初在幽州,子龍孤身一人殺入我軍,主公還言不得放箭,這種事……」

    「子龍……」張郃愣了愣,驚疑說道,「莫非是趙子龍?」

    「還有第二個子龍麼?」曹仁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我舉到何時?」

    下意識,張郃用被鐵索綁著的雙手將飯盆接過,待接過之後,卻是愣了愣,顯然是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接。

    曹仁暗暗發笑,故作好笑說道。「聽說你與子龍交手過了?嘿!」

    「笑什麼!」張郃只覺得面上難堪不已,沉聲說道,「不得不說,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一個,憑心而論,我……我不是他對手!」說著,很是鬱悶地扒了一口飯食放入口中。

    「哈哈哈!」曹仁坐在張頜對面。拍腿大笑,叫對面的張郃心中羞怒不已,悶聲吃飯,一聲不吭。

    似乎是過於飢餓,張郃將他偌大一盆米飯盡數吃下,抹了抹嘴說道,「你等打算何時殺我?」

    「殺你?」曹仁愣了愣,搖頭笑道,「我不是說了麼,主公或許打算叫你歸降……」

    「你認為我會麼?」張郃冷笑一聲,淡淡說道,「大丈夫死便死,何懼之有!休要廢話,速速叫主公動手」。

    「袁本初有大恩於你?」曹仁冷不防的一句話叫張郃愣了愣。

    「知遇之恩吧!」回過神來。張郃點頭說道。

    「哦!」點點頭,曹仁起自靠著一根柱子坐下了。

    「你留在此處為何?」張郃有些詫異。

    取過腰間的佩劍揚了揚,曹仁閉著雙目說道,「你可是袁紹麾下大將,未免你走脫,軍師命我前來看押!」

    嘴裡說得很是輕巧,但是曹仁心中有些犯難了,郭嘉的本意是叫曹仁探探張郃有無投誠的可能,但是曹仁一見那傢伙就明白,要他投誠,似乎不可能吧……

    「軍師?」張郃挪了挪坐姿。叫自己坐得更舒服些,隨後疑惑問道。「是郭嘉、郭奉孝,還是江哲、江守義?」

    心中想著郭嘉的交代,曹仁漫不經心說道,「軍師是軍師,司徒是司徒……」

    「司徒?司徒便是指江守義麼?」張郃似乎來了興致。

    「你與司徒有舊?」曹仁疑惑地望了一眼張郃。

    「那到沒有,只是聽過此人不少傳聞,說是此人用兵如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曹仁睜眼皺眉喝道。

    「觀你神色,似乎你極為敬重此人?」

    「軍中上下誰不敬重司徒?」曹仁翻翻白眼。

    「那……趙子龍也是麼?」張郃遲疑問道。

    「嘿嘿!」怪笑一聲,曹仁坐直身子,正色說道,「若不是心存敬重。豈會被司徒說服助主公平定天下?」

    「如此,倒是要見一見江守義了……」張郃饒有興致說道。

    「嘿!」曹仁撇撇嘴說道,「晚了。司徒前往河內去了!」

    「河內?」張郃眼神一緊,似乎想到了什麼。

    而曹仁,似乎也感覺自己失言。但是望了一眼淪為階下囚的張郃,心中倒也不是很在意,實言說道,「便是告訴你也無妨,軍師建議主公趁袁本初兵敗北伐,謀取冀、青兩州……」

    「然而你等兵力不濟,是故江守義前往河內,欲說服黑山黃巾張燕相助,共謀我主?是否?」張郃皺皺眉接口說道。

    「不錯!就是這樣!」曹仁點點頭,哂笑道,「我會告訴你。是因為我確信你無法離開此地,憑心而論。袁紹優柔寡斷,怎會是我主公對手,我勸你……」

    「休要再說!」張郃重重呵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既然為主公斷後,就沒想著回去!」

    「好漢子!」曹仁面色有些動容。

    淡淡望了一眼曹仁,張郃心中猶豫一下,譏諷說道,「依我之見,你是來探我口風的吧?」

    「何以見得?」曹仁不動聲色說道。

    張郃冷笑一聲,搖搖頭說道。「北上伐袁,好大的口氣!好,看在這頓飯上,我且告訴你,眼下我主麾下治地冀州仍有七八萬兵馬,幽州乃有十萬、并州少些,三五萬,青州十萬,我看你等區區三兩萬兵馬。如何北伐!莫要自取死地!」

    皺皺眉,曹仁忽然心中一動,笑著說道,「你認為我等辦不到?」

    「自然!」閉目養神,張郃淡淡說道,「曹軍勇武,我已見識一二。不過兵力太過懸殊,北伐?可笑了!」

    「要不要賭一賭?」曹仁嘿嘿笑道。

    「賭?」張郃張開雙眼,皺眉說道。「怎麼個賭法?」話音剛落,他忽然醒悟過來,重聲呵斥道,「抱歉。張某沒有這個興致!將軍且回!唔……若要殺我,請便!」

    軟硬不吃啊……

    曹仁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起身搖搖頭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來說道,「北伐之事可笑麼?當初我等率二十萬將士抵袁本初百萬大軍,或許天下人都認為可笑吧?但是結果如何?眼下亦是如此!

    袁本初敗亡在即,所謂良禽擇木而棲,我敬你是條漢子……死在這裡。太可惜了!」

    「……」閉著雙目,張郃不發一語。

    搖搖頭,曹仁走出帳外。

    ……

    「奉孝的意思是,勸降張郃?」曹操似乎有些明白了。

    「呵呵,若是此人能降服,也省了我軍諸多麻煩,在下已叫曹仁將軍前去試探,不過依在下之見,主公還是莫要期望太高的好……」

    正說著,帳外傳來一聲通報,「主公,曹仁求見!」

    「來了!」郭嘉呵呵一笑。

    「子孝,進來!」曹操高呼一聲。

    「諾!」只聽一聲應喝,曹仁撩帳而入,抱拳說道,「末將有負軍師所托,張郃,不願降!」

    「唉,被我料中!」郭嘉甚為可惜地搖搖頭,皺眉說道,「張郃不願降,那唯有剔除潰軍之中除士卒外將領,我軍將士普調一級,兩軍混編。嘖……如此極為凶險啊!」

    「那我親自去!」說著,曹操便想從榻上起身。

    「主公可是想清楚了,」皺皺眉,郭嘉正色說道,「就算此人口中願降,其心如何,我等不知,極為凶險,不若照在下說的,剔除潰軍中伍長以上兵士,許下重利……」

    「此人勇武仁義,就此身死,太過可惜!」從榻上起身,曹操大笑著走出帳外,「至於用……我曹孟德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若敢降,我便敢用!」

    這器量……真霸主也!

    郭嘉心中長歎一聲,望了一眼榻上酒罈,喃喃說道,「不知守義眼下如何,張燕是否願降,倘若黑山黃巾真心歸附,我等兵馬便可與潰軍相當,我也會更有把握……守義……」

    而與此同時,河內!

    經過了一夜的苦思,張燕仍是有些猶豫不決,招來麾下將士詢問。意見也是難以統一,有的說要去西涼,有的卻願意留下相助曹操。

    畢竟,黑山黃巾一度瀕臨滅亡,舊日元老級將領逐一戰死,若不是靠張燕的個人魅力,黑山黃巾,恐怕就成為歷史了。

    畢竟,黑山黃巾並非黃巾,只是張燕收攏的不滿袁紹的山賊、馬賊、以及活不下去的百姓,他們的根基。在并州,若是叫他們背井離鄉遠赴西涼,恐怕沒有多少人會願意的。

    再說張燕個人,若是沒有江哲前來,自然是唯有遠赴西涼無疑,但是眼下江哲既然來了,張燕個人是傾向於江哲的。

    一來,報江哲當日恩情,二來嘛。便是要與袁紹算一算總賬!

    「子安考慮得如何?」休息了一日,江哲氣色仍不見轉好,這叫趙雲有些擔憂。

    「先生,」令人奉茶之後,張燕暗忖一下,遲疑說道,「先生當真認為,曹孟……曹公可以成功奪下冀州、青州麼?」

    「呵!」搖搖頭輕笑一聲,江哲捧著茶盞淡淡說道,「若是再耽擱幾日,恐怕便沒有這麼容易了……」

    似乎是聽出了江哲弦外之音。張燕頓感面上有些灼熱,訕訕說道,「昨日苦思一宿,張燕仍是難以抉擇,麾下將士意見也難以統一……」

    「那麼子安究竟是要前往西涼,還是助我主滅袁?」放下茶盞,江哲凝神說道,「往日在下對子安言。黃巾不足以成事;今日在下對子安言。白波黃巾不足以成事!子安意下如何?」

    「何以見得?」張燕由衷問道。

    「子安不會不知吧,張白騎在長安擁立廢帝劉辨……」

    「唔!」張燕點點頭。

    「試問子安,黃巾,初衷為何?清君側耶?呵呵!」江哲笑了笑。

    張燕的面色有些不好看,對於張白騎這個舉動,他也是極為不理解。當初黃巾舉事是為推翻大漢朝,但是眼下,白波黃巾卻擁立廢帝,如此反覆,豈不是叫人恥笑?

    江哲與張燕自然不會知道,張白騎也是迫於無奈,畏懼江哲,是故如此,另外嘛,便是想打著劉辨的旗號。收攏一些有學之士……

    但是張白騎實在是太高估了自己。就算是擁立廢帝,反賊仍是反賊。天下世家又豈會相助於他?

    不得不說,張白騎對於此事。實在是不甚了了。

    「篤、篤、篤……」有手指敲擊著扶手,張燕緊皺雙眉,在心中計算著利益得失。

    江哲給下的承諾,自然是極為優待,但是張燕仍有些怕曹操日後過河拆橋啊,畢竟,他們是黑山「黃巾」啊,乃是反賊一流……

    似乎是看穿了張燕的猶豫,江哲起身,拍了拍衣衫,微笑說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張燕抬頭望著江哲。

    「子安,是否願意相助我主,還請子安給在下一個答覆吧,成也好。不成也罷,」站在堂中,江哲凝神說道,「人一生,總會遇到幾件難以抉擇的事,倘若畏前畏後,延誤戰機,何以成大事?」

    「不是張燕……唉,就算袁紹此刻敗了,他仍有不下二十萬兵馬,這……」

    「呵呵,是麼?」望了張燕一眼。江哲笑著說道,「人生難得幾回搏。子安與袁本初有深仇,難道就不想親眼看著袁紹敗亡麼?還是說……子安已失了銳氣,已不復當日徐州之勇……」

    「……」張燕面色微變。

    「我知子安心中顧慮,」點點頭。江哲沉聲說道,「有我江哲在一日。必不負黑山黃巾,若是日後我等有何虧待黑山黃巾之處,子安儘管來找在下,可否?」

    「先生言重了……」張燕喃喃說了一句,咬咬牙狠聲說道,「也罷。就當是報先生往日之恩!張燕不求坐那并州刺史之位,但是先生需要保證,日後曹……曹公不會過河拆橋。反將我黑山黃巾弟兄剿滅!」

    「有我江哲在,子安儘管安心!」江哲微笑說道,「此戰之後,黑山黃巾將士若是選擇卸甲,我等便予以路資,若是選擇留下,便另編一營。呼黑山軍,收留并州、冀州。子安意下如何?」

    「善!」張燕朗朗一笑,大手一揮喝道,「來人,傳令下去,令弟兄們好生準備,我等要向袁紹討個公道!為往日數萬慘死的弟兄以及家眷向袁紹討個公道!」

    「諾!」

    終於……成了……

    奉孝……

    「司徒?」身邊的趙雲忽然感覺江哲面色有些不對。

    「何事?」江哲轉過頭來,一句話方才說完,忽然頓感頭暈目眩。

    「司徒?!」

    「先生?!」

    趙雲與張燕一聲驚呼。

    ……

    許都司徒府!

    望了眼在屋內榻上呼呼睡著的江晟、江睿二子,又望了一眼榻邊江鈴兒,秀兒坐在桌案旁,皺眉呵斥道,「鈴兒,休要捉弄弟弟……」

    「哦!」鈴兒收回戳著兩個弟弟臉蛋的手指,撒嬌說道,「娘親,好悶喲!小鄧艾呢?」

    「小鄧艾在你荀伯父處,悶的話。就去你父親書房習字去!」

    「鈴兒不悶了……」暗暗吐吐舌頭,鈴兒怯怯說道。

    無奈地歎了口氣,秀兒放下手中書本,將手伸向案上茶盞,只聽卡嚓一聲,茶盞上頓時裂開一條縫。

    捂著嘴,秀兒頓感心中一陣刺痛,夫……夫君?

    「娘親……你怎麼哭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Rank: 12Rank: 12Rank: 12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00
發表於 2010-8-12 18:49: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天下歸屬
 “啊”耳邊響著嬌妻秀兒的柔柔話音,江哲緩緩睜開雙目,望了眼自己懷中、近在咫尺的可人兒。微笑說道,“秀兒,什麼時辰了?”

    “都快晌午了呢”秀兒用白玉般的手撫了撫江哲額頭,嬌聲說道。“夫君睡得那般沉,妾身喚都喚不醒”說罷,她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低聲說道,“今日夫君感覺怎樣?”

    “啊,還好吧!”江哲握了握秀兒的小手,示意她安心,隨即緩緩起身坐趟在榻上。

    “那就好”半依在江哲胸前。秀兒幽幽說道,“那次真是嚇死妾身了,若是夫君有何…叫妾身”

    “秀兒”輕輕拍著秀兒的後背,江哲微笑說道,“為夫這不是好好的麼?”

    “痴痴望著江哲再上笑容,秀兒莞爾笑道,“也是,妾身失態了”,今日夫君氣色好多了

    “呵呵!”

    在秀兒的服侍下江哲穿上衣衫,緩緩走到屋門處,望著屋外庭院中飄揚的小雪,微嘆一聲。

    “夫君是在擔憂曹公戰事麼?”秀兒盈盈走上前來,將一件外套披在江哲身上,在江哲的回望中柔聲說道,“天氣轉涼了,夫君”

    “啊    ”在秀兒的攙扶下站在廊中,江哲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它慢慢融化在手中,喃喃說道。“五年了吧

    “是五年零兩月又十一日哦    ”秀兒微笑著接口道。

    “秀兒知道為夫指的是什麼?”江哲微笑著捉弄道。

    只見秀兒面頰露出幾許緋紅。風情萬種得望了眼江哲,輕輕依在他身旁,喃喃說道,“今年的雪,似乎來得有些遲呀,不過仍是那般美的叫人炫目,”

    “幸好來得遲。否則還不知要凍死多少人”江哲微微嘆了口氣。

    有些時候,夫君還真是”不懂風情!秀兒稍稍有些氣悶,隨即一望江哲面色,心疼說道,“夫君。此處風大,還是回屋內坐坐吧”

    “別別,讓我透透氣”。拍拍愛妻的手背,江哲出神地望著漫天的雪花

    “夫君喜歡看雪麼?妾身往日都不曾覺”

    “閑著無聊罷了

    “呼”一陣寒分吹來,叫江哲皺了皺眉,將秀兒攬在懷中。替她擋住那一陣風。

    輕咬嘴唇,感受著丈夫的細心。秀兒心中自感萬分甜蜜,柔聲說道,“夫君,還是去屋內吧。這里”妾身感覺有些涼了”

    “這”那秀兒陪為夫到別處走走如何?”江哲如何會不明白秀兒的心思,可是他不想一直呆在屋肉啊。

    “恩!”

    兩人順著廊庭走著,忽然听到一陣悠揚的曲子,一望之下才現,蔡琰坐在廊庭一處撫琴。

    “老爺?”蔡琰身旁的侍女桃紅似乎望見了江哲。

    “噓!”江哲擺擺手,與秀兒站在蔡琰身後,听著那似仙樂一般的

    。

    “呼”一曲落罷,蔡琰幽幽吐了口氣。

    “啪啪!”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蔡琰驚疑地一轉頭。望見來人。急忙起身見禮,“夫君怎麼出來了?此處風寒,夫君可要當心呀,”

    “琰兒,這話是為夫當初對你說的吧,現在到是被你逮到機會了江哲有些無奈,被誰說都好。但是被身體本就柔弱的蔡琰這麼說,江哲感覺很是別扭。

    “夫君說什麼呀!”蔡琰面色頓時一紅,對秀兒盈盈一口中喚道。“見過姐姐!”

    “妹妹不必多禮”挽著江哲手臂,秀兒微笑說道,“夫君不想呆在屋內,是故出來走走,此處風寒。妹妹也要當心

    “多謝姐姐關心,”

    微笑著听著秀兒與蔡琰的對話。江哲忽然四下望了望,疑惑問道,“鈴兒呢,這丫頭不是最喜歡呆在你處麼?。

    “這妾身也不知,或許與小鄧艾玩雪去了吧    ”蔡琰捧起焦尾琴。站在江哲身旁,意思自然是再明顯不過。

    “若是夫君感覺悶了,不如叫妾身為夫君彈奏幾曲如何?不過此地”華大夫說過,夫君若是染了風寒。那就

    “那老頭就是多事!”江哲皺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前幾日就說過,我好了!非常好!”

    “是是    ”秀兒與蔡琰順從的笑聲叫江哲更是郁冉。

    在兩女相勸之下,江哲只好來了庭堂。

    如今江哲已卸下了一身職務。這是曹操的意思,叫江哲回許都好好休養,並書信至荀@ 狹釗魏穩宋奘虜壞眠度擰 br />
    在損失了戲志才之後,又見江哲如此,曹操驚之又驚,要知道,江哲是曹操帳下眾謀士中最年輕的。別說與曹操相差將近二十歲,就比郭嘉也要少上十歲左右,若是曹操無法在有生之年平定亂世,那麼江哲,就是他的托孤重臣!

    可如今,反而這位自己心中的托孤重臣身體每況愈下,曹操無奈之下,唯有叫人連夜將江哲送回許都。

    雖說北伐之事不易,但若是因此再折自己一位重謀,這種虧本買賣,曹操明顯是不會做的。

    郭嘉也是這個意思,在江哲說服了張燕之後,郭嘉心中把握更大。畢竟他可是頂級謀士。

    如此一來,江哲便歸了許都。在此之前,他向郭嘉推薦了司馬懿,對于司馬懿,賈詡與李儒的意思是要嚴加防範,不過依江哲看來,文人不掌權,那他又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縱觀歷史,若是曹魏強勢,司馬懿又能怎樣?

    無非是後期曹魏曹氏一系太過無能。無法駕駐司馬懿罷了,只要主人強勢,鷹大自然不敢反噬!

    就如司馬懿說的,一個人能走到何等地位,先要看他器量!

    江哲自信,有自己在一日,司馬懿折騰不出什麼來!

    這是江哲的器量,就如曹操敢用那七萬袁紹潰軍北伐一樣,是器量!

    畢竟要平定之下,作為日後頂級謀士的司馬懿,他的智慧自然是少不了的。

    張頜還是降了,折服于霸主曹操的氣勢與器量,不過他的要求是不參與北伐,對于此事,曹操也能理解,是故叫張頜與曹仁留守陳留。

    建安三年九月二日,曹操率十余萬大軍北伐,連克烏巢、延津、平丘。算是報了當初袁紹一箭之仇。

    每克一城,日制漆郭嘉所獻蘭策,大肆搞賞麾下將士,方論是黑山黃豐袁紹潰軍也好,曹軍也好,一視同仁。

    另外,曹操曾下嚴令,不得擾民,膽敢違背者,不念舊情,一概斬殺!

    這一條將令,是最受袁氏潰軍們推崇的,畢竟,他們出身北地,若是曹操有何擾民之處,兔死狐悲之下。搞不好潰軍要反叛。

    對于這條將令,黑山黃巾自然也是恪守,就算他們與袁軍不合,但同樣走出身北地,他們所恨,僅僅袁紹一人罷了!

    曹操的北伐,似乎大大集乎了袁紹的意料,袁紹根本不曾想到,僅僅只有兩萬可用之兵的曹操,竟然北上討伐自己。

    一時不察之下,袁紹尚未來得及調集兵馬防守,就被曹操攻入了翼州。

    牧野、朝歌、黎陽,在短短二十余日內,相繼失守,曹軍竟然直直打到袁紹府郜城,袁軍節節敗退。而曹操勢力則越來越強,一路之上。曹操不斷收編袁紹潰軍,誘之以利,曉之以情。

    每克一城,在大肆搞賞麾下將士之後,曹操便將城中囤糧分給百姓。減輕賦稅、繼役,以博得仁義之名,以及百姓推崇。

    對于期間一些不懷好意的,郭嘉自然不會手軟,冠之以惡名 斬示眾。

    曹操與郭嘉,若是按江哲的話解釋,就是將袁軍、黑山黃巾、曹軍。這三者的利益一致化,似乎有點打土豪分田地的意思,不過遠遠達不到那個地步。

    畢竟,河北豪門世家,眼下曹操也不敢過分得罪,只好拿一些小世家、以及袁家直系、旁系親眷開刀。到了這種局面,曹操與袁紹之間的冤仇,已經無法化解了,既然無法化解,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

    就如曹操與袁紹自己說的︰雖天下之大,亦不足吾二人分之!

    建安三年十月初,曹操麾下大將夏侯@嵯慮嘀藎  釉 釩芡鎏右藎 對 莧恕 br />
    建安三年十月中旬,曹操與夏侯@譙 腔閌Γ 獯 磣挪懿僖巡揮迷俚S趨庀略 芙稻 姆磁眩  磣旁 苣├方 痢 br />
    建安三年十月十九日,曹操統領三十萬兵馬圍郜城三日余,期間郭嘉不斷叫降將降軍在城外喊話。致使城內袁軍毫無戰心,袁紹大勢已去了!

    建安三年十月二十五日,曹操攻下郜城,袁紹與田豐、龐統、沮授。引區區百余騎殺出重圍,投幽州而去,袁紹將領鞠義誓死擋住曹軍。為袁紹拖得時間,力戰兩個時辰有余,終究被徐晃拿下。

    建安三年十一月初,曹操未及整編軍隊,便在即北上攻袁,相繼取廣平、邯鄲、館陶、清河、高堂。繼而奪下大半翼州,听聞此事,袁紹于逃亡途中吐血昏厥。

    建安三年十一月中旬,袁紹從各處調集十余萬兵馬,于石邑猶作困獸之斗,一日後,曹操率將近四十萬兵馬至,龐統再度與郭嘉交手,無奈此刻雙方兵馬已是太過懸殊,郭嘉以正道用兵,三日不到,石邑易主。曹軍得勢不饒人,趁勢奪下常山、安邦、安國、追袁紹至河間、將其困在一處廢棄的軍營中。

    而此時,袁紹身旁,僅僅只有數千敗兵,謀士僅只有沮授、龐統二人。田豐、審配、郭圖等人,皆在逃亡中走散,更重要的是,袁紹身邊武將”,一員也無,已悉數戰死。

    袁紹,氣數已盡!

    望著眼前滿身塵土、滿臉疲憊的沮授、龐統二人,袁紹盤坐在地,長嘆一聲,望了一眼龐統,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袁紹寬慰說道,“吾敗,乃天意使然!”

    “主公!”龐統自內心的喚了一聲。

    “時也!命也!非人力所能及”搖搖頭,袁紹揮揮手說道,“公與、士元,趁曹軍還未將此處完全包圍,逃生去吧!”

    “主公!”沮授與龐統心中一驚。張嘴欲言,卻見袁紹愕悵說道,“年初,我率百萬雄師跨江討曹,天下為之震驚。何其壯哉!嘿,眼下。我僅剩殘兵數千,困守在此、不知明日,數百年袁家,毀于我手,痛哉、痛哉

    “主公!”沮授悲呼一聲。

    “自小到大,我便爭不過曹阿瞞。如今與他爭天下,亦是爭不過他。惜哉,”

    “主公”龐統張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安慰袁紹。

    “去!莫要留在此處為我陪葬!逃亡也好,投曹也罷,去!”袁紹揮揮手呵斥一聲,一臉的棄索。

    “主公!”龐統沉聲喝道,“主公以為我龐士元乃何人也?豈會背主求榮?!”

    袁紹張張嘴,望著龐統憤然的眼神,拍退大笑,笑聲很是

    慰。

    “主公”平復一下心神,龐統拱拱手,正色說道,“當初曹孟德亦是瀕臨絕境,屢敗屢戰,致使有如今局勢。眼下主公仍有幽州十余萬兵馬,依在下之見,趁曹軍未將此處圍住,主公前往幽州,他日定可東山再起!龐統定會助主公

    “罷了罷了”擺擺斷了龐統的話,袁紹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嘆息說道,“百萬大軍猶毀于一旦,區區十余萬,更能如何?此戰之後。曹阿瞞收攏河北兵馬,攻下幽州,不過時日多少罷了”

    再者,我逃得夠久了,不想再逃下去了

    “主公!”龐統疾呼一聲。

    “夠了!”袁紹皺眉重喝道,“我心意已絕,士元不必再勸了!我堂堂袁家嫡子,敗在曹阿瞞手中已是是丟盡顏面,若是再被他”唉!走吧,士元、公與!”

    “主公!”就在龐統還欲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沮授起身整整衣衫,拱手正色說道,“在下口拙,曾屢次激怒主公,幸得主公不殺,在下心中感激不盡,就叫沮授陪主公同往。免得主公在地下寂寞,在下雖不似公則般能討主公歡心,或許能陪主公下下棋,”

    “你”袁紹頓感心中一酸,指著沮授說不出話來。

    “士元”轉身望著龐統,沮授正色說道,“士元還年輕,若是折了此處,太過可惜了,走吧,若是叫曹軍追來,士元便只有投降曹孟德才能得以活命了,在下私心,卻是不想叫士元助曹操爭奪天下”

    “沮大人”公與”龐統愣了愣,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在下聞君子有節,既然公與如此。龐統為何不能如此?”

    “因為在下曰舊心,十亢心中仍有不甘!“沮授正煮嫌道。              龐統張張嘴,啞口無言。

    確實,不甘!

    龐統有濃濃的不甘,敗給郭嘉屬不甘,敗給江哲亦屬不甘,在未能揚名天下之拼死去,更是大大的不甘!

    “即便如此,龐統也要,”

    “走吧!”似乎看穿了龐統的心思,袁紹笑著說道,“我膝下有二子。長子成事不足,好大喜功,次子僅三四歲,不足以掌大事,士元乃王佐之才,我深知之,況且你仍有長輩在荊州,還是  去!”

    “我

    “主公!”忽然,屋外傳來一聲驚呼,“曹軍來了!曹軍來了!”

    “士元,去!”袁紹皺眉喝道。

    凝神望著袁紹,龐統心中掙扎半響,最終狠狠一咬牙,對袁紹深深一記大禮,沉聲說道,“主公放心,龐統定不會叫曹操好過!”說罷,轉身走出帳外,欲歸荊州。

    “主公認為曹孟德能否取天下?”望著龐統離開,沮授拱手說道。

    “能也好,不能也好,與我何干?”袁紹淡淡說了句,望了眼放在面前的佩劍,臉上有些不甘。

    那是曹操的佩劍,就算袁紹在逃亡中,也未曾將它遺棄,只因此劍。名“天下。!

    半個時辰之後,屋外傳來些許廝殺聲,袁紹心中暗暗一嘆,不為所動。

    “曹軍為何不進來?”沮授有些狐疑。

    “嘿!”袁紹哂笑一聲。

    笑聲剛落,屋外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本初兄,曹孟德來矣!”

    頓時,沮授恍然大悟。

    “那就進來吧!”袁紹淡淡說道。

    “哈哈哈”大笑著,曹操從屋外走入,抱拳笑道,“別來無,恙啊。本初兄!”

    “好說!”袁紹淡淡一笑。抬手說道,“請!”

    望了一眼沮授。曹操走上前去。坐在袁紹對面,躬身而坐,微嘆說道。“真不想我二人,會弄到今日這般田地,”

    “有些事,非是你不欲便能避免的”暗暗嘆了口氣,袁紹望著曹操,有些嫉妒得說道,“知道麼,孟德,你太過好運了”

    微微一愣,曹操就明白了袁紹的意思,哂笑說道,“或許是天意使然呢,天意叫我曹孟德成事!”

    “哈哈哈!”袁紹拍退大笑,曹操也不動怒,靜靜地坐著。

    “那就叫我看看”取過面前的寶劍 “天下”遞給曹操,袁紹一字一頓說道,“我袁本初會在天上看著,看著你曹孟德能做到何等地步”

    “那就請本初兄拭目以待了!”曹操朗笑著接過寶劍,卻見袁紹死死握著,眼中充斥著濃濃的不甘。

    相持了整整一炷香工夫,袁紹長長一嘆,淡淡說道,“拿去吧,天下,,是你的!”

    “多謝”接過寶劍的曹操也不見得有幾分喜悅,深深望了曹操一眼,默默起身朝屋外走去,走到門口處,卻听到袁紹淡淡說道,“謝了,孟徽  …”

    也不回頭,曹操僅僅停頓一下。默默朝屋外走去。

    別了,本初……

    “主公”用火舌子點燃一支火把,詛授望了眼袁紹。

    微微一嘆,袁紹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隨即對沮授點了點頭。

    站在屋外,負被雙手,曹操神色復雜地望著那燃起熊熊大火的房屋。閉上眼,往日情景一幕幕在他眼前回憶,

    “主公”無視身旁熊熊大火,沮授坐在袁紹對面,微笑說道,“若是此刻有棋盤棋子,袁紹與在下到還可以下盤棋”

    “來日吧!”袁紹淡笑著說道。

    “是,在下遵命!”沮授笑著拱拱手。

    感受火焰的灼熱,袁紹茫然地望著遠處,暗暗嘆了口氣。

    “哈哈,在下曹操,表字孟德,這位是我至交,袁  ”

    “孟德,我自會通名!在下袁本初!”

    “我  哦,在下江哲、字守義,唔,徐州人士,這是我內人,我等來洛陽省親的”

    “哈哈,我智囊來矣,本初。你也見過此人喲!”

    “江哲見過諸位,見過袁使君

    “守義辯才確實世間無雙,不過    呵!那一萬匹戰馬,就當我袁本初送給你的!記住,是送給你的!”

    “多……多謝袁使君

    “休要叫我袁使君,我等亦是久識,喚我本初即耳!”

    “這,,謝過本初兄!”

    “哈哈,好!為慶祝我軍大勝。走。喝酒去!”

    “本初兄請!”

    “請!”

    倘若是我得了此人,恐怕眼下便不是這等局面了吧”

    孟德。你太過好運了

    唉!若是得守義為帥,士元為軍師,再加上我百萬大軍,雖天下之大,何人能擋?

    叔父,佷兒有負叔父重望,無顏葬入祖墳面見袁家列祖列宗,佷兒”對不起叔父!

    孟德,天下便交予你了!

    “主公”望了眼面前漸漸熄滅的大火,郭嘉走上前,微微一嘆說道,“走吧

    “奉孝”凝神望著眼前仍冒著白煙的殘牆斷瓦,曹操沉聲說道,“傳令子倏,不得殺卻袁紹家眷一人,否則軍法處置!”

    “是”唔?”郭嘉愣了愣,皺眉說道,“主公的意思是,要放?”

    長長吐了口氣,曹操淡淡說道。“是的!對袁家也是如此,休要再殺袁家之人

    “主公就不怕為禍日後麼?”郭嘉笑得有些詭異,“若是袁家因恨鬧事,禍及主公

    “我曹孟德接著!”曹操冷笑著說道,“要取天下,我豈會懼區區一個袁家?”

    “主公好氣勢!”郭嘉笑贊一句,低聲說道,“少公子剛才快馬來報。從袁紹府邸,搜出不少書信”

    “嘿!”似乎是看穿了郭嘉的心思,曹操淡淡說道,“當初袁本初之強勢,天下震驚,我猶如此,更及他人?不過”唔,燒了它!”

    “主公不想看看是何人與袁紹通信麼?”郭嘉笑得有些奸詐。

    “無事消遣我!”曹操翻翻白眼。

    “哈哈哈!主公真明主也!”郭嘉拱手一記大禮,隨即低聲說道,“不若貼上封條,帶回許都,當著眾文武、眾百

    “嘿!如此小伎倆”也罷。此事你去處置吧!”

    “是!”

    “眼下袁紹身死,本該是取並州、幽州大好時機,無奈天降大雪,征戰不易,況且我軍麾下將士軍心不一。暫且歸郜城整頓、收編兵馬,若是我所料不差,來年荊州、江東的悉此事,定會出兵襲許都”

    “主公英明!”郭嘉拱拱手。微笑說道,“袁紹身死,袁家氣數已盡,等來年主公遣一將取了並州,區區一個幽州,不足掛齒”

    “奉孝之言,深合我心!”曹操哈哈一笑,沉聲喝道,“傳我令,收兵歸郜城!”

    “諾!”此處眾曹將抱拳應喝一聲。

    本初……

    “夫君!”

    “唔?”回過神來,江哲有些不明所以得望著秀兒,望著她臉上的嗔怒,訕訕說道,“秀兒何事?”

    無可奈的望了眼自家夫君,秀兒嬌嗔說道,“方才妹妹那曲子彈得可好?”

    “好!好!”江哲愣愣點點頭。引來蔡琰噗嗤一笑。

    “那妾身舞得可好?”

    “好!自然是好!”

    白了江哲一眼,秀兒無奈地搖搖頭。好心為自己夫君舞劍鞘悶,卻不想這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可惜了于琰兒妹妹商議好久”

    似乎是瞧見了秀兒與蔡琰眼中的失望,江哲甚感抱歉說道,“秀兒、琰兒,抱歉,方才為夫有些走神,”

    “不礙事的,夫君”蔡琰乖巧得搖搖頭。

    “夫君是在掛念戰事麼?”依在江哲肩膀,秀兒柔柔說道,“華大夫曾說,夫君需要靜養時日,夫君。答應妾身,暫且將其余事忘卻可好?”

    望了眼秀兒,又望了眼蔡琰。江哲點點頭,微笑說道,“好!對了。為夫方才不曾看清秀兒舞姿。也不曾听到琰兒仙樂,可否再為為知  …”

    “咯咯,”蔡琰掩嘴一笑。對于江哲的贊許很是滿意。

    “你啊!”秀兒用手指點、點江哲胸口,無奈說道,“那夫君可要看仔細、听仔細咯,若是再像方才這樣,妾身會生氣的”

    “好好!”江哲訕訕一笑。

    “爹爹!”就在這時,鈴兒蹬蹬蹬跑了進來,好奇地望著。

    秀兒連忙從江哲懷中起身,面色有些羞紅,但望了一眼鈴兒,隨即雙眉皺起,凝聲說道,“怎麼弄得一身雪  ”說著,蹲下身掉去鈴兒身上的雪。

    “咯咯!”鈴兒笑了笑。

    這時,堂外探出一個腦袋來。江哲眼尖,招招手笑著說道,“過來,士載!”

    士載,自然就是鄧艾,表字。自然是江哲為他取的,反正他本來就是這麼叫嘛,不然總是叫小鄧艾,總有些別扭。

    “叔父”鄧艾耷拉著腦袋走了進來,好似整個身從雪地里撈起來一般,渾身是雪。

    “怎麼搞成這副模樣?”江哲有些疑惑了。

    “這個”這個小鄧艾有些吞吞吐吐,望了一眼某處,訕訕說道,“是佷不慎摔到,故而如此,”

    “唔?”見小鄧艾眼神閃爍。江哲好奇地一轉頭,正巧望見自己女兒正惡狠狠地望著小鄧艾齜牙咧嘴,心中頓時恍然。

    望見自己父親的目光,鈴兒吐吐舌頭,偷偷望了眼秀兒,見她正細心地為自弓掉雪,不曾覺,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在兒輩面前,秀兒顯然是最具威嚴的”

    “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拍拍小鄧艾的腦袋,江哲初次感受到了為人父的無奈。

    “是,叔父!小鄧艾點點頭,顯然對于江哲,他如今已不像當初那般拘謹畏懼了,不過對于家人嘛,,

    “娘親,鈴兒也去換身衣服!”

    “好好,去吧”哎,別跑。小心摔著,這孩子!”秀兒搖搖頭,望著江哲有些擔憂地說道,“夫君莫要再貫著鈴兒了,否則日後”唉!”

    “小孩子嘛!”江哲微微一笑,不以為然,瞥了一眼門外,面色頓時一變,只見華傷背著一個籮筐。徐徐朝廳堂而來。

    “司徒今日氣色好了許多啊”華儒笑呵呵地對秀兒與蔡琰行了一禮,兩女自然回禮。

    抽抽嘴角,江哲訕訕,“是啊”我也感覺好了許多,是否可書知

    “不可!”華陀搖搖頭,正色說道。“司徒不可忌醫哦!”

    “夫君!”嗔怪得望了一眼江哲。秀兒對華坨說道,“今日也勞煩華老了,,妾身真不知該如何感激,”

    “豈敢豈敢”華坨連連擺手。笑著說道,“此乃醫者本份,江夫人之言老朽萬萬不敢當啊,不過”可否請兩位夫人暫避一會,老朽再為司徒診斷一番!”

    “理當如此!”秀兒點點頭,望了蔡琰一眼,兩女盈盈一禮,退出

    外。

    “唉!”捂著額頭,江哲無奈說道,“老頭,你就不能放我一馬麼?”

    與江哲相處了兩三個月,華陀自然也算走了解了江哲性格,搖搖頭笑呵呵說道,“司徒若不想英年早逝,還是听老朽一言”

    “有沒有這麼夸張啊?危言聳听吧你!”江哲撇撇嘴,不過還是伸出了右手叫華詫把脈。

    “唔”搭著江哲經脈,華倫皺皺眉,感受著江哲略顯微弱的脈搏。搖頭說道,“還是不行,司徒還需用藥!”

    “什麼?”江哲頓感嘴里一苦。

    “老朽說了,司徒不想英年早逝,留下孤兒寡母的話,還是听老朽一勸!唉”老朽早就說過,天術也好。妖術也好,不可輕用,無奈司徒不听,其實司徒不必隱瞞,老朽看得出來,司徒非是因為成疾,而是因為損了陽壽,可是如此?”

    “荒誕無稽!怎麼可能?”江哲訕訕說道。

    瞥了眼江哲,華詫一字一頓說道。“若是老朽算得不錯,司徒至少損了二十年

    “咳!”正在飲茶的江哲被茶水噎了下,望著人老成精的華倫無奈說道,“好好好,該怎麼辦怎麼辦  ”說罷,心中忽然一愣,英年早逝?好像奉孝那家伙,就是英年早逝吧?

    對!不會錯!

    嘿,,有伴了!

    江哲一臉壞笑。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3 22:0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