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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普道]道門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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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25:2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回到譚婆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多鐘了,柔和的燈光下,她正在客廳看著一些老照片,那是一些穿著軍裝的軍人,有男、有女,十分的年輕,還有一些則穿著一身橄欖色的迷彩服,風姿颯爽。

她似乎是在等我,見我歸來,頓時合上了相冊,關心的說:「怎麼樣,那工作還算滿意吧?」

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記掛在心上,心中頗有些感激,說:「謝謝婆婆,那工作真的很適合我!」

我順手將禮物遞了過去:「對了,這是李主任要我帶給你的禮物!」

譚婆瞄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顯得熱乎的臉色卻瞬間平淡下來,「哦!」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就放在桌上吧!」

她語氣忽然變得冷淡,我心下升起一種怪怪的感覺,忍不住問她說:「對了婆婆,你好像對李主任很熟悉的樣子,他原來到底是幹什麼的?」

見我一雙期待的眼神看著她,譚婆沉默了一下,終於歎了口氣,說:「他曾經是國家特種部隊的大隊長,很有名的,只是不知怎麼的,竟會放棄做高官的機會,跑到暗夜去作保安主任,你以後如果有機會跟著他,要向他好好學習,他身上有許多值得你學的東西。」

她目光深沉的看著我,似乎大有深意。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反應過來,明白了她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原來……竟是語重心長啊!心下更是感激。

我順勢驚歎了一聲:「哇,原來他竟然有這種經歷,真是了不起,只不過,他好像對婆婆你很是尊敬的樣子,而婆婆你卻……呵呵,看來,婆婆似乎更了不起啊!」一記馬屁不著痕跡的拍了過去。

譚婆臉上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不過,她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談,擺了擺手說:「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那工作你滿意就好,早點休息吧!」

她臉上忽然露出疲倦的樣子,大概是不想與我討論她過去的任何事,我識趣的點了點頭,說:「那好,你也早點休息吧!」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渾身並無半絲睡意,翻過身子,我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心下思緒如潮。

從山裡的老家出來,一個人隻身來到BJ市,時間雖然不長,卻可以說是經歷豐富,不過,總算解決了自己的切身問題了,這個月後,只要領了薪水,就可以將冷家的那筆錢給還了。

一想起吳媽那種態度,心頭就感到不爽,真是狗眼看人低,唉!也不知爺爺他老人家什麼意思,竟給我找了這麼一個地方暫住,還真是……有夠離譜呢!

還有一天的時間,學校就要正式開課了,趁這個時候,我似乎應該好好熟悉一下暗夜的環境,畢竟,那是我即將工作的地方,對工作環境如此的不熟悉,如果到時候我鬧出什麼笑話,那就有些不妙了。

看來明天……呵呵!大概會是很有趣的一天吧!


第二天起來,我向譚婆打了一個招呼,便直奔暗夜而去。

本來,我是有意思要搬出這裡的,既然已找到地方住了,實在不想再麻煩譚婆什麼,可又一想,還是終止了這個念頭。

譚婆她一個老人家,孤伶伶的住在這麼空蕩蕩的一座大房子裡也挺寂寞的,我如果搬出去了,她可真的連找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了,況且,她似乎也並沒有要我搬出去的意思,如果讓她有所誤會,那就真的不好了。

當然,除卻以上因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我那個大布包裡邊裝了許多奇怪的玩意,似乎也是不能亂放的,俱樂部那邊雖然也有我的專屬房間,可畢竟是個工作的地方,多有不便,我想,還是將它留在譚婆家,或許會來得更安全一點吧!


車子緩緩駛入環山二道,在暗夜的門前停了下來,我從車上跳下,直直向工作人員入口而去。

一個保安適時站了出來,很有禮貌的將我攔下,敬了個禮:「對不起,先生,請出示你的證件!」

我停下腳步,順手將懷中才剛辦好的出入證和工作證遞了過去。

結果,經過層層嚴密的檢測,我才被容許進入暗夜。其實我不知道,一般的工作人員進入都不會有如此嚴格的檢測,只是因為李易昨天為我辦理的是一級工作證(雖然上面加蓋了臨時考查字樣,其身份也相當於暗夜核心人員的待遇,可自由在暗夜各個區走動),所以進入暗夜才會有如此繁瑣的認證檢測。

說起來,李易當真是很賣譚婆面子了,暗夜的這種一級工作證,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辦理的,難怪剛才保安看到工作證後,連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帶有一絲下意識的尊崇。


隨便在暗夜各處轉悠了一圈,沒想到這圍牆裡面的環境實在有點大,大概熟悉了一下環境,心下也只是隱隱有了個印象而已,當然,有些「特殊」地方我是不能進去的。

中午飯後,我便隨著介紹人──李易一道,隨便在各處巡視了一圈。

大概是看在譚婆的面子上吧,李易對我可以說非常關心,不但給我仔細介紹了各處的情況,還不厭其煩的向我講解在暗夜應該注意的各項事宜。

臨到天黑,我用過晚飯,在李易那裡領了一串鑰匙後,便直奔槍械場而去。

由於時間早已經過了訓練的最晚用時,射擊場的工作人員亦已去得一個不剩,只留偌大的一個場地,靜悄悄的一片空寂。

「啪」的一聲,鐵門被我關了過去。


將被褥拿到了一間小房間的單人床上,我順手從櫃中拿出空空如也的熱水瓶,還沒有走出小門,從窗口看去,對面保管室似乎有燈光透出。

我心中奇怪,難道還有人沒有離開嗎?

記得進來的時候可沒有人跟著啊,暈!不會那麼倒霉吧,第一次在暗夜上班就讓我遇上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我放下熱水瓶,正準備走過去敲門,哪知保管室的小門一開,一個糟老頭模樣的男子從裡邊走了出來。

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說他七十歲吧,大概差不多;說他五十歲吧,好像也沒有什麼錯,渾身一副亂糟糟的樣子(呵呵,正確來說應該是猥瑣吧),只不過,整個人卻隱隱透出一股很安詳的懶散味道。

這感覺……還真奇怪呢!

我走了過去,很禮貌的問他說:「請問這位老先生,你是暗夜的工作人員嗎?」

之所以這樣問,是有原因的,能夠隨便出入保管室,那應該也是屬於工作人員的專利範疇吧!

當然,我也是沒有辦法,既然已經上了這個崗位,職責所在,出現了我不認識的陌生人自然是要問清楚的。李易不是說過,五點半後所有工作人員已經離開了嗎?理論上來講,這個時候的槍械場除我之外,是不應該有外人存在的。

糟老頭瞪了我一眼,一副被我打擾到的樣子,臉上滿是不悅,氣乎乎的說:「怎麼,在你眼中我有那麼老嗎?」

我愣了一下,被他的話嗆到,差點就當場栽倒,靠!他這副打頭,也會在乎這個?給我來這一套,是想轉移話題嗎?

見我臉色迅速變壞,一副快要抓狂的樣子,那人氣勢一弱,神色間立即表現出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樣子,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

扭過頭來,他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突然說:「你就是李易介紹進來的那個年輕人吧?」

我心下詫異,莫名冒出的火氣一下子不知跳到哪裡去了,點了點頭,詫異的說:「你怎麼會知道?」

他瞪了我一眼,忽然冷笑一聲,說:「給你一個忠告,今天晚上你最好離開這裡!」

我見他說得鄭重,語氣中又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心中一愕,問他說:「為什麼?」

大概見我並無半點要離開的意思,老頭臉上神色一緩,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懶散的樣子,慢慢向保管室走去,口中卻還念叨著:「唉!有些人不聽老人言,是注定要吃虧的!」

搞什麼飛機!我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呼喚道:「喂,你先別走,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是誰哩!」

「啪!」的一聲,保管室的大門被他隨手關上,裡邊隱隱傳來他有氣無力的聲音:「不要問我是誰,既然不想走,就早點睡吧!記住,不管外邊出了什麼事,最好都不要出來,那是為你好!睡吧!睡吧!」

那聲音似乎蘊藏著一種很奇怪的韻味,我腦中「嗡嗡」直響,眼皮發重,一股睏意無休止的向我襲來。

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一股莫名的涼意瞬間被激發出來,昏昏欲睡的我為之煥然一振,顯得昏沉的腦海突然變得無比清醒。

心頭一凜,那老頭不簡單啊!

這麼遠的距離竟都差點將我催眠了,這種超一流的大師級水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

可到底,他是什麼人呢?還有……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心念電轉,我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也罷,就假裝成受制的樣子,看他接下來到底要如何?

臉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我呆呆的回到自己的那間小屋,倒在床上,順手拉上被褥,一會兒便傳出輕微的鼾聲。


過了好一會兒,糟老頭從保管室出來,向這邊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聲非常輕,輕得近乎於無聲,若非我耳朵的靈敏性超級棒,還真感覺不到他已經來到我的身旁。

輕微的鼾聲一如剛才那般沒有停滯,依然富有節奏感,我的臉色平靜而安詳。

他在窗口觀察了我好一陣,大概沒發現什麼可疑,隱隱鬆了口氣,喃喃的說:「居然還能夠有意識回到床上,就憑這份少見的意志力,小伙子不簡單啊!」

由於我已在熟睡中,他大概覺得留下來沒什麼意思,於是又靜悄悄的離開了。

我暗暗鬆了口氣,心下卻大叫僥倖。

聽他剛才的口氣,正常反應的話,應該是當場倒在地上睡過去吧,幸好,他並沒有發覺什麼。

我閉著雙眼,裝作一副熟睡的模樣,心下卻在暗暗注意那老頭的一舉一動。

讓我奇怪的是,自從老頭再一次回到保管室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一刻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老頭就好像在保管室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不聞他半點聲息。

我心下漸漸失去警惕,一股倦意襲了上來,慢慢的,我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刺骨的冷意襲來,我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一看時間,還不到凌晨四點半鐘,槍械場依然靜悄悄的,一片死寂,只是,卻有一股驚人的殺氣瀰漫其中,隱約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妖氣,幾不可聞。

不好,似乎有外人進來了,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個喔!

我順手關掉了燈光,小屋一暗,只剩屋外那幽幽的螢光還在不知倦意的閃爍著。

過了一會兒,暗影中慢慢踱出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男子,三十來歲的模樣,一身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褲子,全身上下一片黑色,蒼白的臉色在螢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種慘白,更帶出一絲陰森的味道。

他每向前小跨一步,殺氣便要盛一分,待他來到槍械場的中央,整個場子已經被他所散發出來的驚人殺氣所籠罩。

「師父,我知道你就在裡面,你最不成器的弟子前來看你了,怎麼,還不出來嗎?」

黑衣男子靜靜的站在那裡,猶如一尊沒有生命的石像,可握住手槍的手指卻在不斷的收攏,越來越緊,殺氣越來越盛!

四週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他,整個槍械場一片死寂。

哇!真是好猛啊,居然還帶有槍,可,他是怎麼進來的呢?

我呼吸一亂,黑衣男子立即有了警覺,「砰!」的一聲,我還沒有看清楚他怎樣動作,小屋的玻璃窗立即被炸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破碎的玻璃屑散了一地。

「什麼人……出來!」

冰寒的聲音傳來,他的眼睛帶著森森的殺意,向這邊瞧了過來。

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嗚嗚!不會這麼倒霉吧,第一次上班就遇上這種要命的事……我哭!

他的眼睛猶如毒蛇一般盯著我這間小屋,一字一句、冷森森的說:「我數到三,再不出來,我就將你打成馬蜂窩。」

也不管我願不願意,他站在那裡,自顧數起數來:「一……二……」

「別……別開槍,我出來,我出來還不成嗎?」他手上有槍,這個……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

我舉著兩手,做出投降的樣子,從裡邊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黑衣男子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冷寒的眼睛一陣掃視,忽然說道:「你是誰?」

我額上都冒出了青筋,相對於這個外來的闖入客而言,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是我問他才對吧?

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還是算了。

見我沒有吭聲,男子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意,裝了消音器的手槍不知什麼時候已然瞄準我。

「那麼好,請你告訴我,那個老東西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話一完,我便已明白了大概,他找的那人準是昨晚那個怪怪的糟老頭沒錯。

我可不管他這些,急忙擺手說:「喂,我說這位老大,我一個窮打工的,不用這麼為難我吧!」

他倒也乾脆,斜著眼睛看著我,說:「那好啊,既然你不知道,留著你也沒有什麼用,不如……」

我吃了一驚,語氣迅速軟了下來:「別……我說,我說還不成嗎?可……你手中那玩意會走火的,能不能稍微的往邊上移一下呀,你這樣瞄準我,我會很害怕的,我心中要是一害怕,就會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黑衣男子似乎也有些顧忌,冷寒的目光足足盯了我一分鐘,這才將手槍放了下來,冷冷的說:「現在想起來了嗎?」

我指了指保管室,說:「我昨晚看到一個老頭進入到裡邊,當然,如果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的話,大概就沒有錯了。」

嘿嘿,臭老頭,有事發生也不事先給我說明一下,存心想拉我下水嗎?知道你本領非凡,這下子,你自己去傷腦筋吧,嘿嘿!

黑衣男子盯了一眼保管室的那道鐵門,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似乎想衝進去,可又隱隱有些顧忌,猶豫片刻,他臉色一寒,露出一絲殘酷的味道,用槍指著我,以命令的語氣說:「去……將那鐵門打開!」

我愣了一下,吃驚的看著他:「不會吧,老大,你竟叫我去打開它,可……」

他一臉的不耐煩,揚了揚手中的槍,一字一句、冷冷的警告我說:「我如果再聽到半個『不』字,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我苦著一張臉,為難的說:「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根本沒那房間的鑰匙,那可是保險門,你要我怎麼去開呀?你就是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啊!」生死關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黑衣男子皺了皺眉,大概有些相信我了,沉默片刻,忽然冷森森的笑了一下,說:「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吧!」

他的槍依舊瞄準我,轉過身子,冰冷的話語從他口中響起,一字一字的送了出去。

「師父,難道到了現在你還不出來嗎?你就忍心看著這個無辜的人為你而死?十年,已經整整十年啦,十年前,你說你厭倦了整天殺人的生活,所以拋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尋『道』,可如今,卻依然有人會因為你而送死,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道』嗎?」

他眼睛不住的巡視,留心著四週一切動靜,可等了半天,別說有人回應,就連屁都沒人放一個。

終於,黑衣男子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的語氣依然顯得冰冷,一字一句的說:「做為一個殺手,我是從來不介意多殺一個人的,師父,你聽好了,我現在數到五,如果到時你還不出來,我就一槍打爆他的腦袋,記住,他是為你而死的。」

「一……」

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是絲毫不懷疑他剛才話語的真實性,心頭一急,頓時大聲叫了起來:「喂,停下,停一停……我是無辜的,這對我不公平!」

他根本不理會我無力的抗議,冰寒著一張臉,自顧數著數。

「二……」

我看了一眼褐灰色的保險門,幾乎是用「跑的」最快速度奔過去,敲拍著大門,發出「啪!」的響聲。

「老先生,請你快出來吧,大事不好,要出人命了!」

沒有人回應……天啊,居然……沒人理我,這可是人命關天啊!

事關自己的安危,我一下子急了,雖然盡量使自己變得柔和,可發出的聲音已然近乎於嘶吼。

「快出來啊……我是無辜的,你們既然是兩師徒,有什麼事可以自己解決,沒必要將我牽涉進去吧……你快出來啊!」

「三……」

我叫了半天,可……裡邊卻完全沒有一點反應,暈啊!這個死老頭,居然見死不救,他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我破口大罵,不過……好像依然收效其微,保管室仍舊一片寂靜,毫無半點聲息。

嗚嗚!不會吧,我可是來上班的,難道真的那麼倒霉,錢沒找著,卻要賠上自己一條小命?

此時此刻,我才真的感到絕望了。

「四……」

數到四的時候,黑衣男子的瞳孔似乎在不停收縮,那是殺人的前兆,我知道,當他數到五的時候,就會是他開槍之時。

可生死攸關之際,我突然靜了下來。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一種超越任何形式的靜,彷彿這一刻,我已經不再是我,不再是自己,心境漸漸變得玄異而通透。

一種莫名的力量漸漸在我身上復甦,我的衣服無風自動,停止了所有無意義的舉動,轉過身子,我靜靜的看著黑衣男子。

清澈透亮的眼眸如同那無盡深遠的漆黑夜空,漸漸變得深邃,在這一刻,之前的所有表情突然消失不見,沒有驚惶、沒有恐懼,有的只是平靜,無盡的平靜。

在這面臨生死考驗的最後之時,我終於拋開了心中的一切束縛,心境進入到了一種非常玄異的境界。

難道……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入道」嗎?

顯然,我的這種改變黑衣男子也感覺到了。

他的心神正在承受著來自於我的那種越來越強大的莫名壓力,臉色一變,他已無法再堅持下去了,還沒有數到五的時候,已經扣動了扳機。

一聲輕微的響聲在顯得寂靜的空間劃過,我心中忽然出現了一幅不可思議的圖像。

平靜的空氣似乎起了微微顫動,一絲絲美麗的波紋憑空而生,如同漣漪般在空間蕩漾開來,漸漸遠去。

接緊著,槍口飛出一個帶著巨熱的赤紅東西,呼嘯著向我奔來。

這個……就是所謂的子彈吧!

靈覺的瞬間擴散,外界資訊紛至沓來。

在這玄異的感覺下,子彈的軌跡清晰無比的躍入我的腦海,伸出兩個指頭,我輕而易舉地將飛來的子彈夾在了手中,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舉動是多麼的驚世駭俗。

霎時間,黑衣男子驚得呆了!

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夠將槍膛飛出的子彈接在手中,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實力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喃喃自語說:「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了,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驚惶失措之下,又連續射出了三顆子彈,結果……我右手一陣晃動,三顆子彈全被我收在手中。

「啊!」

漫天的殺氣忽然消失無蹤,黑衣男子一臉驚色,顯然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在向他求饒的少年,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那麼可怕!

我平靜看著他,淡淡的說:「這就是你剛才射的子彈,現在……原物奉還!」

我屈指一彈,手指劃過一道天然的弧線,指邊的第一顆子彈已然順勢飛了出去,一閃而逝。

「哎啊!」

一聲慘叫,黑衣男子根本連半點躲閃的餘地都沒有,子彈已然穿過了他的肩肌,不知蹤跡,其力道之大,簡直令人夷匪所思。

猛烈的痛處瞬間傳來,痛徹心肺,他握槍的那隻手臂終於軟綿綿的垂了下去,「啪」的一聲,手槍掉在了地上。

手指一滑,第二顆子彈也出現在黑衣男子的視野中。

我靜靜的看著他,臉色平淡,輕描淡寫的說:「這是第二顆子彈,你可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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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26: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額上滲出細小的汗珠,黑衣男子猛退了一步,在他眼中,我臉色雖然平靜如水,卻無異於惡魔般的冷森,他嚇得臉都綠了。

而在強大的精神壓力下,黑衣男子終於崩潰。

他狂吼了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了,全身冷汗淋漓,連地上的手槍也忘了撿,回過身子,撒腿就跑。

對他而言,連對手身上破綻是什麼都不知道,以目前的狀況來說,逃跑應該算是比較明智的選擇吧!

靜靜的看著他倉皇逃去的身影,我淡淡一笑,子彈在指間一滑,又被我收回到手中,就讓他逃去吧,我可不想現場多了具屍體後,接下來卻還要我自己想辦法親自將他弄走,那我不是麻煩死了。

轉眼間,黑衣男子便也沒入了黑暗中,不見蹤影。

黑夜,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忽然間,一陣晚風從山野拂來,帶著一股莫名的蕭瑟,隱隱的,還有一股淡淡的妖異充斥其中,越來越濃。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衣服被微微吹起,前方黑暗中,似乎有一個暗影在慢慢移動,逐漸變濃。

它慢慢凝聚成一個人的模樣,只是全身上下卻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倒是那雙眼睛,透出一股妖異的紅光,越發顯得詭異。

「桀桀!桀!……」

莫名詭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陰森的寒意,黑影卻是一副忿怒的語氣。

「身為惡魔的我,好不容易出來,剛想美美的打個盹,沒想到就出了這麼個漏子,你實在該死……也罷!就讓我趁早解決了你吧!」

他說話的時候,背上似乎有一雙蝙蝠似的翅膀在不住扇動,任誰看到這副模樣,也絕對不會懷疑其惡魔的身份,事實上……他的確是個名副其實的惡魔。

只是,惡魔也會打盹嗎?這個……好像有點不可思議喔!

「呼」的一下,惡魔隨手向我一揮,身邊的一根鐵棒立即浮在空中,向我狠狠砸來。

嘿!不愧是惡魔啊,果然有點本事!

我靜靜站在那裡,並沒有動,對於呼嘯而來的鐵棒更是視若無睹,剛剛飛到離我三尺處,鐵棒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般,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鳴聲,當場掉在了地上。

「咦!」惡魔似乎有些意外,陰森的說:「有點門道啊,難怪連龍生也會被你嚇跑,他雖然是個廢物,可至少,你比那個廢物強多了!」

我笑了笑,語氣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說:「謝謝惡魔先生誇獎!」

回過目光,我突然對著左邊那幽暗的空間,半開玩笑的說:「藏了這麼半天,你終於還是出手了,怎麼?還想要待在暗處嗎?」

我話剛落,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便從暗處傳來:「嘿嘿!真是沒面子啊,被你發現了!」

一個人影從暗處慢慢踱了出來,看他走路時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嘿嘿!除了那臭老頭外還會有誰呢?

惡魔頓時吃驚起來,說:「難道剛才的事,竟然是你出的手?可……為什麼我會沒有發……」

他忽然住口不語,大概覺得這話如果再說下去的話,是有失他惡魔面子的。

老頭一副永遠提不起精神的懶散樣子,斜著眼睛瞄了惡魔一眼,似乎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裡,譏道:「那是當然了,因為,你根本就無能嘛!」

惡魔抖了一下,似乎真的被氣到了,蝙蝠似的翅膀不住撲動,陰森森的說:「連惡魔你也敢戲弄,桀桀!你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他手一招,身旁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全浮在了空中,在他的控制下,狠狠向老頭砸了過來。

「是操控之力!」老頭顯然吃了一驚,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這惡魔竟然還會有這種本事:「乖乖呀……這下可真要人命啦!」

「呼」的一下,他趕緊向邊上逃了開去,不過……他似乎失算了,那些東西在惡魔的操控下,就好似長了眼睛,跟在老頭的屁股後邊碾了過去。

左避右閃、上下騰挪,好不容易才躲過這第一次的攻擊,老頭還沒有緩過勁來,第二波的攻擊已經迎面撲到。

「桀桀!……桀桀!你逃吧,儘管的逃,看你還能夠逃多久!」

看著老頭那副亡命躲閃的模樣,惡魔越發的感到興奮,他現在可正享受著貓抓老鼠的那種樂趣哩!

「我的媽呀……這下可玩大了!」

不得已之下,老頭又開始了第二次的艱難逃避,累到不行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旁的我正無所事事的站立著,意態輕鬆,一副悠閒自得的看好戲模樣,氣得臉都歪了。

「臭小子,我老人家為了幫你,連命都快沒了,你卻還有閒心站在那裡看好戲,你還有沒有人性!」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完全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笑了笑說:「嘿嘿!知道你老人家本領非凡,這點小陣仗又怎麼會放在眼裡呢?」

見我還有閒心在一旁說風涼話,老頭氣得哇哇大叫:「臭小子,你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站在那裡說風涼話,你存心想氣死我啊!」

「嘿嘿!你老人家就別光顧著說我了,注意一下自己吧,要是再不反擊的話,嘿!你老人家麻煩就大了!」

情況的確如此,惡魔似乎越來越上手了,操控東西的手法越發的凶悍,攻擊力度一波狠過一波。

老頭一咬牙,忿忿的說:「算你小子狠,哼,你給我記下了,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不知什麼時候,他手上已然多了一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趁著一個閃避的空檔,他終於向惡魔開槍了。

「嘿嘿!就讓你見識一下我老人家的滅魔槍吧!」老頭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帶著赤熱,飛速向惡魔射去。

「啊!滅……滅魔槍!」惡魔嚇了一跳,他似乎聽說過這個名稱,而一下子聽到滅魔槍,連聲音都在打顫了,操控力一亂,浮在空中的那些東西頓時沒了準頭,竟一古腦兒向我飛了過來。

我愣了一下,沒有想到竟會遭受到這種池魚之災,差點就被弄了個灰頭土臉。

「靠!這東西還算是惡魔嗎,一柄滅魔槍就將他嚇成了這樣?」

惡魔想要閃避,可……那子彈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哪裡閃避得開,結果……射出的三枚子彈全穿過了他的身體,不知飛到什麼地方了。

「啊!我被射中啦,我竟然被射中了,要消失了,我要消失了!」

惡魔一下子就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感覺到自己沒事,活動了一下身體,忽然桀桀笑了起來,說:「嘿嘿!我沒事,我竟然真的沒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看著老頭,語氣中有禁不住的興奮,惡狠狠的說:「我現在已經沒事,可……老東西,你的事就大了。」

老頭楞了一楞,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槍口,莫名其妙的說:「怎麼會這樣,滅魔槍居然會失效?真是失敗!」搖了搖頭,老頭卻並不驚慌,手槍在手上一晃,已然不見了蹤影:「嘿嘿,既然滅魔槍不行,那就試試我的滅魔鏢吧!」

他動作誇張地拉開身上那件寬大風衣,露出衣內一排排的皮甲,一柄柄的飛鏢整齊地掛在他風衣上,密密麻麻,怕不有幾百把之多。

我愣了一下,詫異的看著他,嘿!想不到,他還……真是準備周全啊!

惡魔本來還一副極興奮的樣子,可看到眼前的情景後,嚇得眼睛都綠了。

這麼多的滅魔鏢,如果全發出來的話,那可真是要命啊!可……還沒來得及讓他逃開,老頭嘿嘿一笑,第一波的飛鏢已經漫天向他飛去。

看著漫天的光影向自己飛射而來,惡魔嚇得連聲音都變了,他掙扎著、狂呼著、想要躲開,可結果……卻連一柄飛鏢也沒有躲過,全都從他的身子射穿了過去,散了一地。

「嗚嗚!又被射中了!」

他委曲的悲鳴著,活動了一下身子,似乎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從極度驚嚇中反應過來,他忽然興奮的笑了起來。

「桀桀!……桀!我沒事,我還是沒事,桀桀!主人說的話果然沒錯,我真是太偉大了!」

想是太過興奮的緣故,說著說著,惡魔竟然還扭起腰來。

大概,現場如果有音樂伴奏的話,他或許還會跳上兩曲,來個即興表演的現場秀吧!

靠!……他還是惡魔嗎?

我差點當場絕倒……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呢!

忙碌了半天,雖說費心費力,卻幾乎沒有一點成效,老頭似乎有點憋氣,見到惡魔愈發得意的樣子,心裡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結果……

「看我的桃木劍的厲害吧!」

老頭的確有點本事,不知什麼時候,手上的滅魔鏢一完,竟然又多了一把長約一尺的桃木劍……

只是……好像都沒什麼效果啊,雖然費盡力氣將惡魔刺了不知多少劍,可惡魔卻依然站立原地,無半點損傷。

「桀桀!……桀!不要在那裡白費力氣了,沒有用的,我是影魔,可免疫任何實體攻擊,你就死心吧!」

事實的確如此,惡魔的身體本就一團黝黑,沒有任何實質,就好似一個影子,任何東西都可以一穿而過,儘管他站在那裡放任著老頭對他的攻擊,卻是始終無法對他構成半點傷害。

這一下,連老頭都感到有點沒轍了,只不過,他卻並沒有因此而氣餒,身上玩意一件一件的使出來,全被他冠上了什麼滅魔的、伏魔的名稱,聽著倒挺響亮,只是其實質性的效果就……遠遠的不如人意了!

真是個讓人難堪的結局啊!

算起來,從老頭身上出來的東西大概也有千件之多吧,唉!真是服了他了,那麼一個身體,居然可以藏得下這麼多東西,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眼見老頭似乎已使盡了所有手段,惡魔越發的得意,說:「桀桀!怎麼樣,已經黔驢技窮了吧,現在,就讓你嘗嘗我惡魔的手段吧!」

他隨手一揮,剛才老頭射出去的所有玩意全都慢慢向空中浮了起來。

什麼鐵棒、子彈,還有那所謂的滅魔鏢,還有……總之是林林總總,全都飄在了空中,密密麻麻,就像是一團烏雲聚在那裡。

不過,惡魔似乎很喜歡看到別人恐懼的表情,為了給予對方足夠的心理打擊,一時操控了過多的東西,而他顯然還不大純熟,正在那裡努力適應著。

我卻被嚇了一大跳,眼看著那團「烏雲」越來越濃,這個……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這麼多東西一旦向我們撲來,估計不被壓成肉餅,也快成為馬蜂窩了吧!

眼見於此,老頭似乎也有點慌了。

不過,他顯然還有點依持,在懷中摸索了半天,才拿出一個皺巴巴的黃色紙團,順勢瞄了我一眼,自言自語的說:「成敗在此一舉了,如果連你都不行,那今天我們當真要命喪於此了!」

他慢慢的將其展開,皺巴巴的,分明就是一張廢紙。

我快要暈倒了: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不會那麼離譜吧,指望這麼張廢紙,也實在太……

咦!不對啊!我突然反應過來,那廢紙上面畫的圖案我好像有見過,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啊!

對了,如果我記得不錯,那應該是一張符,一張出自於普道家的符,叫什麼鎮元乾坤符,可驅除一切眼前的邪惡!

只是……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普道家的東西可是從來不外傳的。

這個時候,老頭突然動了,他的速度很快,快得讓人懷疑那不是一個人可以達到的速度,眼前一陣模糊,原地的他已經不見,接下來,他已將那張皺巴巴的符向影魔的身子貼了上去。

本來,他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辦到了,幸運的是,影魔正全力操控著浮在空中的那些東西,不但失去了平時的靈活性,最主要的還是他並沒有閃避的意思,由於自認為對一切物理攻擊免疫,他已經是肆無忌憚了,卻沒料到這一次完全錯了,而且錯得那麼的不可原諒。

雖說影魔並沒有實體,可那張符就好像忽然間生出無限吸力,竟緊緊的貼在了影魔的身上,再也無法掉下來,當影魔感到不對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那個時候,符紙已經莫名其妙的燃了起來,就好像一個火種,瞬間將影魔的全身點著了。

「啊!怎麼會有這種白癡的事發生?我……不心甘啊……」

淒厲的慘叫聲傳來,影魔逐漸被熊熊火光所取代,漸漸的,慘叫聲越來越小,隨著火光漸滅,他變成了一股青煙,徹底消失於這個塵世,只留下了滿地的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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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27:0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還惡魔哩,小樣,這下你還不完蛋!」

解決了惡魔,老頭輕彈了一下衣衫,意似瀟灑,轉過身子,見我一副沉思狀,他忽然飛起一腳,向我踢來。

變生倉猝,我根本料不到他會有這種動作,臀上一疼,我已一跤摔在了地上。

「臭老頭,你瘋了,幹嘛踢我?」莫名其妙挨了一腳,從地上爬起來,我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老頭斜著眼睛看著我,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說:「踢你又如何,我還恨不得好好教訓你一頓哩!」

靠!他還真是記仇啊!

我心頭氣往上湧,站直了身子,一副要給他好看的樣子,說:「有本事你再試試看!」

上下瞄我了一眼,老頭忽然搖了搖頭,頗有些惋惜的意味,說:「雖說還有點意思,可惜啊,比剛才可差遠了!」

我嘿嘿一陣冷笑,只是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他見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忽然冷笑了一聲,說:「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可看好了!」

他一腳踢來,只是……那動作實在太快,我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屁股上已然又挨了一腳,這一腳比剛才還重,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差點連眼淚都飆了出來,屁股好像已經被踢開花了。

長這麼大,可還從來沒被人這麼踢過!

我快要氣瘋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迅速收起了玩笑之心,發怒的臉色也漸漸顯得平靜。

真氣運轉,一股淡淡的威勢從我身上散發出來,我靜靜的看著他說:「我尊你為老,敬你三分,你當真以為我好欺侮嗎?」

他斜著眼睛看著我,卻是一副蔑視的神情,顯然還沒有意識到我真的發怒了:「好啊,有本事現在就放馬過來吧,別光顧著在那裡說狠話!」

「很好,這可是你說的!」

完全沒有半點預兆,我飛起一腳,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踢了過去。

也算是回敬他吧,但聽見「啪」的一聲,老頭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我一腳踹到了三尺遠,一拐一拐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揉著屁股,氣得都漲紅了臉,衝我吼了起來:「喂,臭小子,你……你還真踢啊!」

「不是你叫我放馬過去的嗎?」

老頭一時語塞,忿忿不平的瞪了我一眼,卻奇怪的沒有撲上來,一拐一拐的回到他的保管室,口中卻還在咕嚕著什麼!

看著一地的狼籍,我忽然反應過來,衝他吼道:「喂,你不能走啊,你走了這地上的東西怎麼辦?」

老頭回過頭來,衝我嘿嘿一笑說:「不要怪我不幫你,誰叫你這個臭小子剛剛踢得那麼狠,我就是想幫你,現在也是有心無力啊!」

我愣了一愣,心下卻升起了一絲氣憤:「又不是我幹的,憑什麼要我一個人打掃!」

老頭停下步來,瞄了我一眼,嘿嘿一陣奸笑,很有些得意的樣子,說:「那就隨便你了,不過……我可好心提醒你,你既然在這裡值夜,裡邊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的責任可就大了,到時候暗夜高層追查下來,嘿嘿……」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雖說他此話的用意有待考究,可是,我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事實,以暗夜一貫的制度而言,第一天上班就出了這種事,如果不及時做出處理,大概以後我也不用再幹下去了吧!

唉!牙齒打掉了往肚裡吞,這口惡氣我普道天算是認了,誰叫那是我的死穴呢!要不,回去後又怎麼向譚婆她老人家交待?

只是……當我再一次看到這滿地的狼籍,那散落一地的滅魔鏢,還有……

天啊!我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悲鳴的慘叫。


第二天清早,已經累到不行的我從暗夜下班後,坐著車向學院而去。

隨著大客車輕微的顛簸,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關頭睡著了,幸好有人及時提醒,才免去了我坐過站的厄運。

今天是學院正式開學的日子,天氣晴朗,是個不錯的好天氣,一大清早便有許多學子的身影出現在校內,有的在花園散步、複習著功課,有的行色匆匆,大概與我一般,也是趕往教室吧!

哲學系所在的位置是在西南方,躲過了開學前一週的軍訓,當我趕到的時候,教室裡已經有許多人了,鬧哄哄的,他們正在熱絡的聊著天哩!

「喂,普道天,這邊!」

余洪已先一步到達教室,見到我出現,他立刻向我揮舞著手。

聽到他的呼喚,頓時,教室裡邊的人一致變得相當怪異,那種表情……

「原來他就是那個普道天啊!」

……

男生們肆無忌憚的議論著,而女生們的表情就……

「還真沒看出來,他就是那個大色狼!」

看著眾人異樣的目光,我心中苦笑,隨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余洪從一旁移了過來,說:「你別放在心上,他們不知道實情。」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不是你說的,他們怎麼會知道?」

「天啊……這可是個誤會。」余洪大呼冤枉,說:「學弟,你還不知道吧,你的事已經在學校傳開了,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學院高層都被驚動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不會這麼誇張吧,連學院高層都被驚動了,看來,這事可鬧大了,皺了皺眉說:「怎麼會這樣?」

「我不是給你說過,這學院裡,有些人是不能夠得罪的,你看看,這麼短時間就鬧得這樣滿城風雨,唉!……」余洪苦笑著說道,歎息了一聲,臉上頗有些無奈的意味。


時間慢慢過去,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

我心下鬱悶,渾若無人的坐在那裡,無所事事的從包中拿出一支鋼筆,隨便在紙上劃了一下,哪知,筆裡好像沒有墨水了,紙上竟什麼墨水漬也沒有留下。

我一下子急了,心想自己已經夠倒霉了,難道連一支鋼筆也要給我過不去嗎?

我掄起筆,賭氣似的甩了一下,卻忘記控制好力度,結果……

「普道天,你幹的好事!」一個女子憤怒的聲音瞬間高分貝的傳來。

那聲音一出,整個教室一下子靜了下來,全都看著我們,表情誇張。

不會這麼倒霉吧!……

我愣了一下,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非常靚麗的女生正站在離我不遠三尺處,眼中滿是憤怒。

她的身上、飽滿的胸脯,以及半邊玉潔的臉上,全是點點的墨水漬,看上去就好似一個天生的麻子。

儘管如此,卻依然難以掩遮她那清純絕麗的氣質,大概,如果沒有剛才的意外,單憑這份美麗,即便與有學院第一美女之稱的秦鳳儀相比,也絕無半絲遜色之處。

不過,她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也中了標,只是因為校服被「污染」的事而發怒哩!

看到教室內眾多殺人的目光,余洪本來還想開口安慰我兩句,可這一下子,他不再開口說話了,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不但如此,還主動退了回去,彷彿挨在我的身旁,也會受到連累一般,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樣子!

暈!他還算是我朋友嗎?

「楚紅姐,你的臉……」旁邊的一個女生遞了張紙巾過去。

楚紅似乎有些反應過來,順手在臉上一擦,結果,紙巾上沾滿了墨水漬,而她的臉也頓時黑了一片。

這一下,可不得了啦!

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竟然成了這個糟糕的樣子,楚紅此時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她看著我,連臉色都變了,一副又羞又急的樣子,泫然欲泣的眼眸更是直欲噴出火來。

我吃了一驚,心想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霉,平平常常的甩一下鋼筆,竟然也會惹上這個「暴龍」,這運氣也背得實在太離譜了吧!

看著她快要爆發的樣子,我心頭一緊,這個……好像真不是開玩笑的,由於心下頗有些歉意,我臉上也有些惶恐,連連擺手,向她道歉說:「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雖說我是出自誠意向她道歉,可楚紅並沒有絲毫消氣的意思,她的手指著我,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貝牙輕咬著嘴唇,一陣發白,她眼圈一紅,轉過身子,空氣中帶著她細微的輕泣聲,掩面向教室外飛奔而去,轉眼間失去了她的俏影。


「鈴鈴……」

這個時候,上課的鈴聲終於響了,結果,因為這件意外發生的事故,我竟然被這個科系的老師──楚原,趕出了教室,於是,新學期第一天上課,我就在這種尷尬、歉意與氣憤的交替中度過。

然而,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我平凡的學校生活,也在課業的學習慢慢渡過了二個月時間。


國際金融大廈,位於BJ市最富盛名的金融一條街。

這裡有眾多外國銀行開設的辦事處,保險、證券,各種機構林立其中,是名副其實的金融投資一條街。

在國際金融大廈的十七樓,冷如霜正主持著華遠投資公司發展部的一個重要會議。

雖說在場之人不乏商界知名能人,可對於主席位上這個冷若冰霜的年輕主管,整個會議室卻沒有一人露出輕視的目光。

自打一年前冷如霜接管發展部、走馬上任以來,在她的帶領下,發展部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各種事務蒸蒸日上,公司的盈利大大增強,她的管理潛能與辦事魄力,深為公司上下員工所認同。

作為一家以投資為主的上市公司,其一言一行備受金融界關注,在聽取了各部門主管對新一年發展事務的展望後,冷如霜最後做了總結性的陳述。

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忽然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冷如霜皺了皺眉,開會時間所有人不允許開手機、不允許有人打擾,這在公司是個硬性的明文規定,秘書小姐不是不知道,難道,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嗎?

語氣一頓,她示意大家稍等,然後才說:「什麼事?」

秘書小姐在門外恭聲說:「部長,恆大地產的霍公子來啦,他說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下邊的人原本一副嚴肅的表情,可聽到這消息後,全都禁不住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會議室顯得僵硬的氣氛也頓時有些活躍起來。

冷如霜微微一怔,她沒想到竟會是這種事,雖說會議被打擾後頗有些惱意,卻又一時發作不得。

「我知道了,你就帶他去會客室坐一下吧,我待會兒過去。」

「是!」秘書小姐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繼續未完的話題,將新一年的任務作了些適當的安排後,冷如霜宣佈散會。

會議室一下子熱鬧起來,有了新的目標和任務,各個部門主管臉色興奮,相繼向這位年輕的公司主管打了聲招呼後,一一散去。

隨著最後一人離開,大門「吱嘎」一聲關了起來,熱鬧的會議室轉眼間一片空寂,只剩下空空的會議椅和桌上一個個已經空了的礦泉水瓶子。


處理了大半天公司的事務,冷如霜忽然感覺有些累了。

她身體一向不好,自從一年前因那件不得已的事而接手公司的事務以來,能夠精神奕奕地堅持了這麼久,絕對是第一次,這要是在以前,絕對是不可想像的。

自從學府大道那次的事件發生後,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許多,雖說不知道具體原因,她卻隱隱的感覺到,這事一定和普道天大有關聯。

只是……唉……每當想到這裡,她也不知該說什麼了,一絲淡淡的失落從心底滑過,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原本,她對普道天是懷有著一種期望沒錯,雖說他是從山裡面來的,人也一副很普通的樣子,卻並不讓她感到討厭,不過可惜……沒想到她還是錯了,這個普道天並沒有什麼特別,跟以往幾個來冷家的親戚幾乎沒什麼兩樣,似乎都是懷著目的的。

兩千塊錢,相對於她冷如霜而言,簡直是區區九牛一毛,不值一提,老實說,如果普道天真要開口向她借的話,根本不是問題,沒想到他竟然挖空心思編出了一個荒誕的故事,難道,他認為這樣,就可以讓別人完全相信他嗎?

每當想到這裡,冷如霜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一個本不富裕的人,可能將自己身上全部的積蓄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孩?……想一下就覺得可笑,就好比母老鼠竟生出一窩小貓仔一樣不可思議,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可能相信這種荒謬的謊言嗎?

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此的一個男人竟會是那種人?難道,真的是這個社會已經沉淪?

直到現在,雖說理智上已經接受這個事實,可冷如霜心中卻不願意真正相信這是真的,輕輕歎了口氣,心中莫名感到一陣紊亂!


「在想什麼啊?這樣出神,連我進來都不知道!」

溫柔的語氣忽然在耳邊輕輕響起,不知什麼時候,霍子常竟然毫無聲息的來到了冷如霜身邊,手裡捧著一盆生機盎然的蘭花。

一股淡淡的花香瞬間撲鼻而來,冷如霜一驚,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紊亂中恢復過來,「咦」了一聲,頗有些驚訝的樣子,藉以掩飾此時複雜的心情。

「你怎麼親自過來啦,我不是交待過秘書?」

霍子常溫柔一笑,說:「你就別怪秘書小姐了,是我堅持要過來的,我看你們已經散會,而你又沒有出來,所以就過來了……對了,你看,這是什麼?」順手將捧在手上的盆花遞了出來。

冷如霜反倒有些意外了,一副愕然的表情,說:「這個……」

「如霜,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蘭花嗎?這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一盆寒鴉春雪,送給你!」

看著霍子常英俊的面龐滿是期待,冷如霜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感動,點了點頭說:「謝謝你,謝謝你的這份心意,這蘭花我真的很喜歡!」

霍子常臉色一鬆,語氣頓時輕快起來,說:「你喜歡就好,對了,今天我正好有空,不如,我請你吃飯吧,你看怎麼樣?」

冷如霜笑了笑,正準備點頭答應,忽然間,她手機響了。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吳媽急促的聲音:「小姐,你快回來吧,有位重要的客人到訪,指名要見你!」

這個,好像也太巧合了點吧!冷如霜一下子愣了,歉意的看著霍子常。

霍子常聳了聳肩,笑了笑說:「呵呵,看來這頓飯只有記在以後啦!」


從公司回來,冷如霜還沒有跨進自家的大門,遠遠便看見門口停著兩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她有些訝異,從這個排場看來,估計來人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剛剛進屋,吳媽便迎了出來:「小姐,剛才富僑集團的王總打電話過來,說有個女孩指名要見你,要我通知你快回來。」

冷如霜很是意外的「咦」了一聲:「是王叔叔嗎,他可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喲,到底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面子,可以勞動他的大駕?」

來到客廳,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忽然轉過身子,微笑著看著冷如霜,很有禮貌的說:「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位美得令人屏息的姐姐,一定就是冷如霜冷小姐了,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蘭雨!」

那女孩身上似乎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雍容而華貴,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冷如霜更是訝異,她出身富貴家庭,一眼便也看出那女孩極不簡單,微微一笑,謙和的說:「李小姐請坐。」

不知為何,感覺中,這女孩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不管是她的名字,還是其絕美的樣子,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一時她想不起來罷了。

李蘭雨神色恬靜,微微一笑說:「不客氣!」

雙方各自坐定,吳媽又重新上茶。

冷如霜這才進入正題,說:「對了,不知李小姐今天來……」

李蘭雨也不隱藏,甜甜一笑,開門見山的說:「我聽普道天說過,他是住在這裡的,是這樣嗎?」

「普……普道天?」冷如霜一愕,她倒是沒想到這女孩竟是為普道天而來,意外之餘,心頭隱隱閃過一絲莫名難喻的感覺:「這麼說,你是來找普道天的?可是,他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哩!」

李蘭雨似乎並不意外,笑了笑說:「我知道,他現在上學嘛,其實正確來說,我這一趟是專程找你的!」

聽她的口氣,她顯然還不知道普道天已經搬出了冷家。

「找我?」冷如霜更是奇怪,雙方互不相識,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底細,這個……好像真讓人有點意外喔!

李蘭雨點了點頭說:「既然確定是這裡沒錯,我今天來,是有一樣東西想要麻煩姐姐轉交給他!」迅速從名貴手提包中摸出一個皮夾,然後取出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雙手遞了過去:「這個,請姐姐先收好,他回來後,就請姐姐轉交一下吧,拜託啦!」

冷如霜吃了一驚,看得出李蘭雨是很有誠意的,不過,她卻沒有伸手去接,吃驚的說:「這可是二十萬,無緣無故的,你為什麼要給他二十萬?」

那種表情,既有一絲擔心,又有一絲詢問的意味,就好像是在問:你是不是被普道天給騙了?

當然,二十萬對她而言,倒沒有什麼,或許對方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對於一個平常的普通人來說,卻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李蘭雨知道她誤會了,微微一笑說:「冷姐姐你別誤會,其實……這筆錢是他應得的。」她俏臉忽然紅了一下。

冷如霜靈光一閃,忽然有些反應過來,失聲說:「難道,你就是那天晚上,道天口中那個被他救了的女孩?」

「……」李蘭雨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冷如霜竟會知道這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過身子,瞄了一眼站在她身旁不遠的張軍,淡淡的說:「你先到車上去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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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41:57 |只看該作者

道門世家《第二集》作者:普道

道門世家《第二集》作者:普道
?第一章?

作為保鏢,李蘭雨的安危繫於他一身,張軍自然不敢有所懈怠,只不過他也知道,雖然作為保鏢,有些事他似乎也不好知道太多。

他迅速掃瞄了一眼廳內的環境,確定沒有任何一絲危險(雖明知沒有,這卻是他已養成的職業習慣了),這才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張軍就告退了。」

他真的推門出去了,其後雙方具體談了什麼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過了約半個小時,李蘭雨從別墅出來,手中卻還拿著那張二十萬的支票沒有送出去,之前那副輕快的心情明顯有點兒差。


門外汽車起動的聲音漸漸遠去,冷如霜坐在沙發上,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累……好累!

到了今日她才知道,原來那天普道天並沒有騙她,一切竟都如他所言,全是真的,可是,為什麼她當時就沒相信他呢?哪怕……就那麼一點點也好,或許這樣,普道天也不會被她活生生的逼走了!

可是……她卻放任了事情的發生,這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一個錯誤,一切都是因她而造成的!

眼中恍然閃過那天普道天離去時的情景,那種逐漸冷漠的眼神,無言中似乎蘊含了一種深切的悲憤!

冷如霜忽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痛,自責、愧疚的心情激盪之下,她臉色發白,緊緊咬著貝牙,心中越來越難受,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整個嬌軀都在顫抖。

吳媽吃了一驚,一下子慌了,緊緊抱住冷如霜的身子,顫抖著說:「小姐……是你的病又發了嗎?不要嚇我,你千萬不要嚇我啊!」

她緊緊抱著冷如霜,眼中滿是驚惶,真情流露之下,聲音已然哽咽。

冷如霜掙扎了一下身子,在吳媽小心翼翼的攙扶下,緩緩坐了起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原本紅潤的玉顏,已然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看著吳媽慈祥的臉上滿是驚慌,螓首微搖。

她安慰的看著吳媽,有氣無力的說:「放心吧,我……我沒事!」

她就這樣斜靠在沙發上,輕喘著氣,美麗的雙眼卻漸漸失去神彩,耳中傳來吳媽帶著哭腔的呼喚聲音,越來越小,所有東西似乎已漸漸遠去,一陣眩暈襲來,腦中天旋地轉,漸漸的,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西柳街的朝元路,是BJ市一個顯得僻靜的地方,雖然處於市區不遠處,卻是一處很異類的所在。

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是,這裡絲毫沒有都市裡喧鬧熙攘的感覺,顯得很有些幽靜,四周佈滿了古樸而歷史悠長的建築,歷經千年的古城牆,靜靜的順著盡頭延伸而去。

這裡邊幾乎沒有什麼現代化的高樓,典樸的各式古建築似乎濃縮了時光流逝的痕跡,處處彰顯出歷史與人文的沉澱之風。

在城牆的一邊,有一座極是特殊的建築所在,那是一棟古式風格的小樓──黃氏氣功診所!所長黃維勝,據說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雖然已經年過六旬,至今卻還擔任著中國氣功協會的會長職位。

「黃醫生,我家小姐她……她到底怎麼樣啦?」

在一間並不太大的房間裡,吳媽正心急如焚的詢問著冷如霜的病情,在她的旁邊,一位年約六十來歲的老頭坐在冷如霜身邊,替她把著脈,一個三十來歲的助手站在旁邊。

難怪吳媽會這麼急,自打將冷如霜送到這裡,老頭這麼一坐,就是將近半個小時,這要是以前,最長也不過五分多鐘而已,小姐到現在還沒有醒,難道……真是出了什麼事嗎?

黃維勝瞇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從床邊站了起來,緊鎖著眉頭,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喃喃自語說:「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有這種事發生?為什麼她體內竟會出現這種巨大的改變?」

他似乎有什麼天大的問題想不通,就在這不大的房中來回走動,踱著方步,一個人冥思苦想。

吳媽只覺得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瀰漫了她的整個意識,淚水不可控制的奪眶而出,輕顫著哽咽的語氣說:「黃醫生,我家小姐她……她真的沒救了嗎?」

似乎這才被驚醒過來,黃維勝愕然看了吳媽一眼,回過目光吩咐他的助手:「小劉,你去叫小鳳過來,記住,就說是我說的,要她一刻也不許停留,趕緊過來,知道嗎?」

似乎很少看到黃維勝這副鄭重其事的樣子,劉姓助手也差點被嚇了一跳,點了點頭,急急向外而去。

轉過身子,黃維勝看了吳媽一眼,語氣有說不出的凝重:「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吳媽心中忐忑,看了眼冷如霜蒼白得無一絲血色的臉,默默隨在黃維勝身後出了病房。


在樓道走廊的第三間房,是黃維勝的辦公室,進去之後,黃維勝示意吳媽坐下,不過凝重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舒緩,眉頭反倒鎖得更深了。

「吳媽,病人最近有接觸過什麼奇怪的人嗎?」

他問話的時候一臉鄭重,吳媽卻顯然沒明白過來,一臉愕然。

「奇……奇怪的人……」

「哦!當然,我的意思是說,最近是有什麼人為她治療過嗎?」黃維勝進一步解釋說。

吳媽這才有點明白過來,想了一下,不禁搖了搖頭。

黃維勝反倒有些奇怪了,怔怔看著她,又重複問了一句:「你真的確定嗎?」

大概很少看見黃維勝這個樣子,吳媽又仔細想了一下,肯定的說:「絕對沒有,如果真有人為小姐治療的話,我沒理由不知道。」

她心中忽然擔心起來,臉上也有些驚惶,緊張的說:「是不是……我家小姐病情惡化,真……真的……」

黃維勝搖了搖頭,臉上卻一副沉思的樣子:「那倒真有些奇怪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吳媽一眼,說:「那麼,她最近有接觸過什麼比較特殊的人嗎?」

「沒有啊……」吳媽竭盡心思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比較「特殊」的人物在她眼前出現過,不禁又搖了搖頭。

黃維勝「咦」了一聲,神色間不禁露出失望,不解的說:「奇怪,奇怪啊……看來,也只有等病人醒了之後才知道具體實情啦!」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忽然看著吳媽,說:「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三天以後,我的二位師兄會趕到,到時候我們三人合力,會一起為她發功,有望讓她的神智清醒過來,只是……」

他忽然面有難色,吳媽一下子緊張起來,說:「只是什麼?」

黃維勝輕歎了口氣,說:「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原本,她的生命磁場已經衰竭,難逃一死,可是,卻有另外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支撐著她,只是……那種力量卻好似水上浮萍一般,沒有定性,一旦消失,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我們也僅僅只能讓她清醒而已……唉!為今之計,只有找到曾經施展過此術的人,才有可能徹底將她治癒,只是……那樣的奇人,這世間之大,難啊!」

吳媽一下子有些懵了:奇怪的人……她忽然想起那天搜包的時候所遇到的怪事,那個可怕的錦盒,難道……真的會是他嗎?

這樣的話……天啊!吳媽臉色忽然一陣發白,看來,也只有等三天後小姐醒了再說了。


在學校上了一天課,只覺得有說不出的悶,我從校園出來,也沒有理會余洪歉意的目光,上了公車,直奔暗夜而去。

回到暗夜,一切照常例舊,唯一讓我氣憤的是,李易告訴我,因為守夜的時候玻璃意外破損,處罰的結果經過暗夜高層的會商,竟要從我工資中扣去五百塊錢。

暈,巴掌大小的一塊玻璃竟要我賠五百,有那麼值錢的玻璃嗎?乾脆去搶得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現在窮人一個,可正缺著錢花哩,靠!都是那死老頭害的,一想起他,我就一肚子火,唉!……無奈啊!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我忽然醒了過來,從窗口看出去,只見老頭正在外邊廣場一招一式的演練著。

那是一套非常實用的拳法,手腳並用,極其簡單,裡邊只有四個動作,劈、擊、推,還有踢。

也不知他是否故意,在螢光燈的照耀下,動作慢得可以踩死地上的螞蟻,我完全能夠瞧清楚其中的每一式的細微變化,一連看他耍了三遍,頗覺有些沒勁,一陣倦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倒在床上又呼呼睡去。

天快亮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竟又再一次醒來。

睜開眼睛,卻見到老頭正一臉壞笑的站在窗口,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這樣子真讓人有些恐怖,我嚇了一跳,滿腦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要幹嘛?」

見我已經醒來,反鎖的小門不知怎麼的,就這樣被他打開了。他走了進來,嘿嘿一笑說:「也沒什麼啦,只是一時興起,想收個徒弟而已,正好,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所以,你應該感到幸運喔!」

「收……收徒弟?」我愣了一下,這死老頭不會是有神經病吧?

開玩笑,給他當徒弟,不被他玩死才怪,這個死老頭,存心想害死我啊!

我頭搖得像波浪鼓一般,堅決拒絕:「別開玩笑啦,我沒那個興趣,你有精神還是找其他人玩吧!」看了一眼外邊天色還早,下意識打了個哈欠,我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我睏了,想睡覺,現在可沒空陪你。」

老頭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這樣說來,你是真的不願意嗎?」

「那當然,我討厭學武!」

老頭也不勉強,淡然的說:「是啊,學武的確是非常辛苦,這樣吧,我這裡有樣東西,你如果能夠在二天之內將它背下來,我就暫時不強迫你,你看如何?」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就他那個樣子,還會有什麼好東西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半開玩笑的說:「哦!是什麼東西呀?」

老頭笑了一笑,從懷中迅速摸出一個手抄的小冊子,打開一看,裡邊竟然全是我熟悉的東西。

「普華經!」這可是我普道家最基礎的符經啊!我吃了一驚,問他說:「這東西你是怎麼來的?」

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經有給我背過,直到現在,我還記憶猶新,裡邊的東西更是一字沒忘,可是,他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呢?

「呵呵!這個你就不要管了,行不行,你只管說一句話!」

我心下默然,一時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雖說,我並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擁有我普道家的鎮元乾坤符,又有這本專屬於普道家的普華經,到底這怪老頭與我普道家有什麼樣的淵源?或者,他和我爺爺有什麼樣的關係呢?

好吧,就讓我好好瞧瞧,他心中到底有什麼樣的用意?

我笑了笑,態度頓時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隨口應道:「這有什麼困難的,好啦,我答應你就是。」

似乎,老頭並沒有想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爽快,頗有些訝異,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好,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言為定,兩天後我來檢查,你可要抓緊喲!」

他果然不再廢話,轉過身子離去。

被他這麼一折騰,我的睡意也徹底沒了,一直待到天色大亮,這才從暗夜坐公車趕到學校。


看著太陽再一次從校園的東方升起,我心下平靜,邁著輕快的步伐,向教室走去。

今天……呵呵!大概會是很有趣的一天吧!

中午下課,余洪約我一起吃飯,說是他請客。

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心下奇怪,無緣無故的,這小子轉性啦,不會是為了向我賠禮道歉吧?

嘿嘿,既然他這麼有誠意,作為朋友,我又怎麼好推辭呢,當然只有勉為其難的接受啦!


我隨余洪一起到了校外的一間超好吃的店,找了一個雅座坐下。

余洪將菜單遞了給我,很大氣的說:「道天,不要客氣,隨便叫吧!」

有了這句話,我當然不會辜負他的一番美意,反正他請客嘛,於是,撿著好吃的猛叫。

寫了一串菜名,我將菜單遞了過去,說:「好了,我就點這些吧,倒是你看一看,還差什麼菜?」心下卻在暗笑不已:嘿嘿!這回還不氣你一下?

余洪瞧了一眼菜單,愣了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說:「學弟,你不會當我是冤大頭吧……多久沒有吃飯了?」

暈死!這是什麼話?

我瞅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說:「難得我們朋友一場,既然你是真心請客,我如果太客氣,豈非太不領情嗎?」

他似乎也覺得這話有點太那個了……連連陪笑:「嘿嘿!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嘛!」

服務生下去之後,很快將菜端了上來。

而見我風捲殘雲般的吃相,余洪愣愣的看著我,幾乎忘了動筷子,苦著一張臉,那樣子彷彿是在說:天啊!這下可虧大了。

三兩下填飽了肚子,打了個飽嗝,我這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說吧,到底找我什麼事?」

余洪驚異的看著我,原本的一張苦臉立即充滿了詫異,奇怪的說:「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

我嗤之以鼻,順勢瞟了他一眼說:「嘿嘿!你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已經領教過啦!」

他臉上一紅,嘿嘿笑了一聲說:「其實,也不是有什麼目的,看你在學院的日子不大好過,所以,想叫你加入興武社!」

「興武社,那是個什麼東西?」這回輪到我奇怪了。

余洪嘿嘿一笑,臉上立即露出興奮的樣子,解釋說:「興武社其實是一個社團的名字,裡邊的宗旨呢,是以強身健體為最終目的,當然啦,其中也會有一些小小的鍛煉的,不過,那都是些很輕鬆的事啦!還可以學到很高深的武學喲,我想了一下,這個社團是最適合你加入的。」

暈!我還以為是什麼好玩意兒,原來,竟是要我加入社團活動。

搖了搖頭,我一口回絕:「不去,我討厭學武!」

余洪愣了一下,說:「你可要考慮清楚喲,加入興武社,可是有許多好處的,首先,裡邊有漂亮美眉不說,對你而言,最主要的是以後絕對不會有人敢欺侮你,有興武社給你罩著,一切事都不用怕,怎麼樣,夠好了吧?」

我心下奇怪,不知道他為何一定要拉我入團,回過目光,用瞧怪物一樣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

被我盯得心中發毛,余洪心虛的說:「你……你看什麼?」

我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也沒什麼啦,對了,你是社團幹部吧?」

余洪「咦」了一聲,意外的說:「是啊,我是興武社的副社長,這也是才發生的事,可……你怎麼會知道?」

看他臉上很有些神氣的樣子,我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余洪臉上一紅,頗有些尷尬,囁嚅的說:「當……當然,雖說,現在的興武社才剛剛成立,只有一個社長,兩個副社長,可今後,我向你保證,興武社一定會成為學院第一社團的。」

我差點當場笑了起來,原來,他是來拉小弟的,我說他怎麼忽然間這麼好心,竟有閒心請我吃飯?

見我臉上滿是嘲弄神情,余洪忽然有些生氣了:「飯我也請你吃了,話我也給你說明了,行不行,一句話吧!」

看他的樣子,大有一言不合就此決裂的意思,我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那麼,我如果加入興武社,你這個副社長能夠給我個什麼職位呢?」

余洪愣了一下,一下子反應過來,頓時喜上眉梢,擂了我一拳說:「放心啦,你既然是我余洪的兄弟,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由於是星期六,下午是自由活動日,並不用上課,余洪很是興奮,將我帶到了興武社所謂的總部──體育部一間幾乎廢棄不用的小屋。

讓我意外的是,興武社社長竟是之前開學時在校內碰到的那個漂亮女孩──小艾。

對我而言,她也算是「熟人」啦,雖說人長得漂亮,不過其潑辣的性子就……

想起那天的事,唉!……還真是尷尬啊!

此刻,她正低著頭,聚精會神的寫著「興武社」三個字的巨大橫幅,看樣子,大概是準備在學院內作一番巨大的廣告攻勢了。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小艾抬起頭來,見到是我,似乎很是意外,詫異的說:「怎麼是你,你來幹嘛?」

她語氣頗有些火藥味,余洪見勢不對,急忙解釋說:「這個……小艾社長……其實,他是過來加入我們興武社的,我看他很有誠意的樣子,所以就帶他過來了。」

我愣了一愣,完全想不到之前余洪的一番盛意邀請,此刻竟然成了我主動要求加入了,果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啊,我不禁奇怪了,怎麼之前就沒發現他的險惡用心呢?

我眨了眨眼睛,心下破口大罵余洪這小子太不仗義,明知道我與小艾有誤會,這不是存心讓我找難受嗎?

小艾回過頭來看著我,半信半疑的說:「是這樣嗎?」

我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正準備一口回絕,卻見她身後的余洪正擠眉弄眼對我打著眼色,眼中隱隱帶有一絲哀求。

這個……心念一轉,唉!還是算了,就不必要當場拆穿他了吧,朋友一場,看在他今天請吃飯的份上,也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啦!

點了點頭,我有點違心的說:「咳!這個……的確是這樣,我聽余學長說起興武社的宗旨,覺得很是不錯,所以,很想為興武社出一份力,只是不知……小艾社長還有什麼其他意見沒有?」

余洪鬆了口氣,看我的眼神中隱隱傳來感激,順勢說:「是啊,小艾,難得他一片誠意,就收下他吧!」

「叫我社長!」

小艾不滿的瞪了余洪一眼,余洪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知錯模樣:「是、是,我知道啦,小艾……社長!」

完全沒有想到,以余洪一向囂張的個性,此刻在小艾面前竟然比乖乖兔還要溫順,小艾卻懶得理他,回過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眼睛骨碌碌一轉,如驚鴻般閃過一絲狡黠。

小艾輕歎了口氣,故作大方的說:「算了,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我這個社長只是負責日常的安排,關於招收、考核學員入團的事,全是副社長黃輝在負責,你先等一下,我去叫他過來。」

余洪吃了一驚,嚇得連臉都綠了,急促的說:「小艾……社……社長,你可不要亂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道天那個孱弱身子,連我都比不過,黃輝可是校際散打冠軍,要是一旦有失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艾瞪了他一眼,說:「你慌什麼,這不還沒有開始嗎?既然是你介紹他進來,難道就對你這位學弟這麼沒信心?要不,讓他回去得了!」

不知我是否有眼花,總覺得她在看我的時候,眼中竟隱隱含有一絲報復的意味。

難道,她還在對那天的事耿耿於懷嗎?暈……都這麼久了,她還真是記仇啊!

其實我不知道,興武社之前在學校早已經存在了,並非余洪口中那種才剛成立的樣子。

寧缺毋濫,曾是興武社一直奉行的宗旨,由於其挑選社員的制度嚴格到近乎於殘酷,所以直至今日,幾乎很少有人敢進入興武社,造成了今天這種拉不到社員的尷尬局面。

就讀於大三的黃輝,不但是校際聯賽的散打冠軍,也是興武社的元老級人物,可以想像,如果他那一套功夫認真打起來,還有誰受得了呢?前車之鑒,難怪余洪一下子被嚇成了這個模樣,他是在為我擔心啊!

看著小艾推門出去,余洪遲疑了一下,臉上頗有些躊躇,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改變主意,苦笑著對我說:「算了,學弟,這興武社你不加入也罷!」

我詫異的看著他:「有點奇怪喔,拉我過來的人是你,叫我離開的人也是你,你先前不是……」

余洪似乎一下子變得很是煩躁,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說:「先前是先前,現在是現在,既然是我叫你進來,我就不能不對你負責!」

他一副很為我著想的樣子,我雖然奇怪,心下卻頗有些感動,笑了笑,莫測高深的說:「等等看吧,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再說了!」

見我臉上一副淡定的樣子,余洪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一時有些默然。

過了一會兒,小艾去而復返,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很是不凡的男生跟隨,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健壯,走路虎虎生風,看他的樣子,他大概就是那個黃輝吧!

「你就是普道天!」

自打進屋之後,黃輝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我,此刻聽到小艾的介紹,他更是狂態畢露,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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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42: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心下不爽,冷冷的看著他說:「這屋內除我之外,還有另外一人叫普道天嗎?」

黃輝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衝,大有種怒極反笑的意味,挑釁的目光看著我說:「好,既然想要加入我興武社,有膽量就隨我來吧!」

他當先離去,向旁邊的一間小屋走去,我哼了一聲,心想跟你進去又如何,難道還怕你不成?

剛剛跨出一步,余洪卻一把將我攔了下來,搖了搖頭,示意我放棄,眉目間一片關心之色。

我笑了笑,示意他放心,推開余洪擋在前面的身子,大踏步而去,身後卻傳來小艾略帶緊張的聲音。

「黃輝……你……可要注意分寸!」她臉上略帶異色。

事到臨頭,看來,她還是頗有點擔心黃輝會對我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啊!

「砰!」的一聲,小門已然被我隨手關了過去。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竟是一間很大的房間,邊上除了擱置了一些廢舊的健身器材外,什麼也沒有,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還真是個「活動」的好場所啊!

「是個男人,果然有點膽量。」

洪亮的聲音傳來,黃輝肅立在前方,冷眼看著隨後而至的我,說:「想加入我興武社,就必須得過我這一關,你真的不後悔?」

他眼中一副吃定我的樣子,那情形……分明就是在給我施加精神壓力嘛!

真有點受不了他那副樣子!

我沒好氣的說:「是不是我現在後悔,就可以沒事啦?」聳了聳肩,我作勢欲走:「既然如此,那好吧,我現在退出,告辭啦!」

黃輝似乎沒料到我會跟他來這一套,暴喝了一聲:「站住……既然剛才進來得這麼瀟灑,這會兒又何必慌著走呢?」

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任我離開,頓住身形,戲謔的看著他說:「這不就得了,既然不讓走,那剛才不是廢話。」

黃輝這才反應過來,顯然被我一番戲弄,他似乎氣得不輕,鐵青著一張臉,靜靜立在那裡,氣勢更盛於之前,冷冷的說:「果然是色狼本色……可惜啊!你想藉著入社的機會接近小艾,意圖不軌,有我黃輝在,你這個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

媽的,我險些沒被他氣瘋,萬萬料不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這傢伙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我什麼時候又成了那種人啦?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忽然之間,我心下有種想要笑的衝動,想要大笑,狂笑……

「哈哈,真是笑死我啦!」

究竟這世界怎麼啦,不就是無心得罪了個人嘛,傳言也實在可怕,短短的時間內,我便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做人到了這份上,也實在夠失敗啦!

的確沒有想到,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我普道天竟然是如此的聲名狼藉,難怪當日余洪看我的時候竟然是一副憐惜的眼神,靠!他還真是張烏鴉嘴,果然被他不幸言中。

黃輝站立一旁,冷冷的看著我,一副很是不爽的樣子:「你笑什麼?」

我氣他剛才那話,心想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啦,索性,要鬧就鬧大一點吧!

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我心中窩火,不冷不熱的說:「是啊,我就是想要對小艾意圖不軌,不懷好意,而且我還要泡她,你不是想過來教訓我一下嗎?放馬過來吧!」

被我這麼一激,黃輝差點沒被氣瘋,連話也懶得說了,呼的一下,一拳向我臉上轟來。雖說他是在盛怒之下,可手上還是留了六成的勁道,儘管拳勢看著挺嚇人,實際威力卻要小得多。

側頭一避,我讓那拳落空,可還沒待我做出必要回應,他第二拳已如閃電般向我襲來。

咦!有點本事啊!

我心下微微有些驚異,還真沒看出來,這黃輝的確有兩把刷子。

見我沒有還擊,卻只顧閃避,黃輝空有一身本領無處使力,不禁怒形於色,暴喝了一聲,說:「別像縮頭烏龜一樣躲來躲去,有本事,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出來與我痛打一局!」

他咄咄逼人的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瞅準一個空隙,一拳轟在他的臉上,結果……

「你……你趁人不備,好……好奸詐……哎喲!」

他話還未完,我衝他臉上又是一拳,結果他另一隻眼睛也迅速多了個黑眼圈,成了名副其實的熊貓眼,一張臉腫了起來。

「你……你……」被我兩拳砸中臉部,他痛得齜牙咧嘴,眼淚狂飆,鼻涕混雜著鼻血,流了一臉都是,單手捂臉,搖搖晃晃地指著我,滿是不甘的樣子,「啪」的一聲,再也無法支撐著自己身體,倒在了地上。

雖說這兩拳我已經留了很大餘地,卻顯然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大概這下,可以讓他暫時不必要有那麼多難聽的廢話說了吧!

拍了拍手,我從容走出小門,卻見余洪與小艾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面紅耳赤。看樣子,他們剛才好像在爭執著什麼。

我的出現,打破了他們暫時的沉默,小艾意外的看著我,俏臉上滿是驚愕。

「怎……怎麼是你?」

她顯然沒有料到,第一個出現在門口的人居然會是我,看了一眼我身後,眼中一副很是震驚的樣子。

我瞄了她一眼,忽然說:「你很失望,是吧?」

觸碰到我淡靜如水的目光,她顯然有點失措,臉上一緊,卻是一副薄怒的樣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回頭對余洪說:「我們走吧!」

「走……哪裡去?」

余洪一陣發愣,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滿是吃驚的看著我,一臉茫然。

我笑了笑,不再理他,轉過身子,從容的向外而去。

對我而言,經過剛才的事後,興武社之事已經暫告一段落,雖說余洪是我的介紹人沒錯,可作為朋友,這個面子我也算是給足了他啦,至於以後事情的發展,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大概,余洪也沒有理由怪罪我什麼的!

身後隱隱傳來呼喚我的聲音,我懶得理會,順著樓道,直直的向下邊而去。

而從體育部出來,我心下只覺得有說不出的鬱悶,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心中忽然覺得平復了許多。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漫步在顯得清幽的校園,春日的陽光燦爛無比,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我的心情也隨之輕快起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下午沒事可幹,又沒有什麼其他的好去處,我心下不禁生出去圖書館的想法,正好,從體育部一路出來,已經離圖書館很近了。


老實說,這實在是一座很具規模的圖書館,上下四層樓的空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幾乎涵蓋了當今所有的學科。

從大門而入,一種圖書館特有的清香書味迎面撲鼻而來,我很喜歡這種味道,它能夠給我一種很寧靜的感覺,記得小時候,爺爺成天逼我背這背那,奇奇怪怪的書幾乎堆滿了我的房間,恍然間,我又回到了那個寧靜的小山村,那個有父母相伴的溫馨日子。

輕車熟路的來到三樓,這裡是放置金融哲學類書籍的地方,當然,也正是我感興趣的那一類,不過今天,裡邊的人卻並不多,三三兩兩的散在各處,顯得有點清靜。

我不住巡視,正在聚精會神的選著書架上的書籍,忽然間,眼前一亮,一個女孩絕美的身影映入眼簾──是楚紅。

天啊……不會這麼巧吧?

我微微一怔,想起那天教室的事,心下不覺一沉,唉!碰到這個女孩,想起那天的驚險情形,若是換了圖書館以外的其他地方的話,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事來。

楚紅似乎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我,呆了一呆,俏臉上有說不出的意外,似乎沒想到會在圖書館裡碰到我,訝異的說:「是你?」

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招呼我吧,難道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我心下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向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你好!」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楚紅的臉色已完全恢復常色,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說:「你好!」

由於心下頗為那天的事感到歉意,我沉默了一下,終於鼓起勇氣,向她道歉說:「對不起,那次的事……真的不好意思,其實,我真不是有意的!」

瞄了我一眼,大概見我一臉真誠,楚紅意外的沒有發怒,只是笑了笑說:「那天的事嗎……我已經都忘了!」

都……都忘了!這怎麼可能?我臉上一愕,意外的看著她說:「你怎麼……」

她纖手放在嘴邊,向我輕輕「噓」了一聲,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了,低聲說:「這裡是圖書館,我們在這裡說話會打擾到別人的!你在這裡慢慢看吧,我到那邊去瞧瞧。」

看她轉身離開,我心中意外至極,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就原諒我,茫然的點了點頭,目送她背影消逝在書架盡頭,心下卻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老實說,她突然間這個樣子,的確讓我感到意外,我收回心情,心下不禁對楚紅的印象大為改觀,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隨便從架上拿了一本厚厚的「資本哲學論」,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心思漸漸被書中的內容所吸引。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對金融方面的書那麼感興趣,大概,是因為金融市場特有的魅力吸引著我吧!

手中拿著本厚厚的「資本哲學論」,我的心境一片空明,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脈絡分明,我沉浸在書的海洋中,忘卻了一切,知識以超過常人五倍……甚至十倍的速度進入我的腦海。

厚厚的一本書翻完,我才發覺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室內早已亮起了燈光,之前的圖書管理員亦已換了班。

伸了個懶腰,正待再拿書來看看,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了一下,這才想起吃飯的時間早已過去,難怪肚子會餓了。

隨便借了本算是不錯的書,我走出圖書館,學校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黃昏最後的餘暉下,幽暗的校園披上了一層暗淡的金黃,在山景的襯托下,散發出一種神秘的美麗,路道上,學子們在外玩耍了一下午,正匆匆趕回學校。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楚紅竟然也沒有離開,抱著兩本厚厚的書,從圖書館內匆匆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們倆發現了對方,我首先向她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微笑著說:「這麼晚還沒走嗎?」

楚紅一副很是文靜的樣子,卻只是禮貌性的向我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你好!」便側過身子,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見她向校外而去,心下奇怪,急趕了兩步,奇怪的說:「怎麼,你也住在校外嗎?」

大概還對我有些防備,楚紅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瞄了我一眼,口中淡淡「嗯」了一聲,腳步卻更加快了。

我依舊隨在她身旁,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是住在校外……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不如,今晚這頓我請,就算是那次的事向你道歉了!」

大概覺得我真的有點討厭啦,楚紅站住身形,淡靜的看了我一眼,說:「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還不太餓!況且,我覺得有點累了,所以想早點回家!」

雖然對我還算保持了最起碼的禮貌,可大概被我煩到,語氣中已經明顯透露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意味,似乎巴不得我趕緊從她身邊消失!

暈!我這可是誠心請她吃飯道歉呢,她想到哪兒去了啊?

雖說,我是為了那天的事,很想找個機會向她表示道歉沒錯,可……好像也不必要下賤到失去自己人格的地步吧,何必硬湊上去自討沒趣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頓住腳步,很有風度的說,之前熱切的語氣也赫然有些冷淡下來。

楚紅雙手抱書,一副很文靜的樣子,只是衝我點點頭:「再見!」便轉身離去,根本懶得看我一眼。

我心下苦笑,轉過身子,正準備與她分開走,一輛轎車卻忽然在我們身旁停了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車門一開,兩雙大手已然將楚紅強行拉上了車。

「小姐,奉勸你一聲,千萬不要叫,否則,我手中的槍一不留神會走火的!」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事出突然,楚紅根本來不及反應,她已經落在歹徒手中,抱著的兩本書第一時間掉在了地上。

我一看事情不妙,正準備大叫,兩把槍卻第一時間抵在了我的背上。

「小子,最好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不要叫哦,否則,我就一槍打爆你的頭。」

生死關頭,我的心一下子冷靜下來,慢慢的舉起手,聲音低沉的說:「千萬別開槍,我投降。」

那人聲音冷得不帶絲毫感情,命令我說:「很好……現在,你將地上的書全部撿起來,然後,乖乖的到車上來。」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照他的吩咐去做,楚紅還在他們手上,我的速度再快,大概也快不過抵在她背後的子彈吧!

我小心翼翼將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然後慢慢上車,「砰」的一聲,車門關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張布巾忽然摀住了我的鼻子,一股濃烈的異香傳來,我順勢一倒,身子迅速的軟了下去。

靠!居然想用藥巾迷暈我,卻不知我從小就對這些東西免疫,嘿嘿!要是給我逮著機會……有你們好看!


車子起動,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將我放開,我軟軟的倒了下去,大概以為我已經昏了過去。

這時,身旁的一個男子說:「大哥,楚天行那老小子的孫女已經抓到,我們算是完成了任務,可這小子突然撞了上來,要怎麼辦啊?」

另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先別管他,到了地頭之後再說,如果沒有用……」他做了個「卡嚓」的手勢。

旁邊男子嘿嘿一笑,說:「那就算這小子倒霉了。」

車內頓時響起一陣陰惻惻的哄笑聲。

我心下哀歎不已,媽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麼倒霉,連在學校也會被人抓上車,嗚嗚!楚紅啊楚紅,這下可被你害慘了。

由於有了夜色的掩護,剛才那一幕雖說驚險無比,卻沒有任何人發覺,車子駛離學校,絕塵而去。

我被扔棄在座位上,情勢雖說非常危急,心下卻愈發的冷靜,體內真氣流轉,手上暗暗聚力,多次想突然發動救人,可是,旁邊那個男子卻非常小心,雖說沒將我放在心上,卻一直把槍抵在楚紅的腰上。

靠!我氣得差點咒罵出來。

由於心下顧忌,擔心要是一旦有個意外,不但楚紅救不成,恐怕連帶著自己也要陷進去,我只好作罷。


車子開了大約兩個多小時,經過好一陣顛簸,似乎在爬山的樣子,慢慢的,這才漸漸緩了下來,大概是已經到了所謂的地頭了。

「嗤!」的一下,輪胎與地面的磨擦聲中,終於,車子停了下來,車門一開,緊接著,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黑巾,那人將我扛在肩上,快步向裡邊走去。

我心下愈發的感到震驚,從這些人的做法看來,似乎絕不是一般的綁匪那麼簡單啊,如此嚴密詭異,倒好像是一種特別的專業組織。

感覺中,扛著我的那人似乎正在上樓,從身後密集的腳步聲判斷,大概後邊跟著有許多人吧!

我眼睛蒙著黑巾,又不敢有半點掙扎,任由著那人將我帶到一個房間,十分粗魯的將我扔在一旁。

頓了一下,那人似乎正在觀察我,大概他並沒發覺有什麼可疑,打了個手勢,眾人相繼退了出去,房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腳步聲漸漸遠去,房內終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靜靜躺在那裡,我一動也不動,過了一會兒,身旁忽然有了動靜,腳步聲響起,漸漸向我靠近,緊接著,眼前似乎一亮,蒙眼的黑布終於被人扯了下來。

「喂!醒醒,快醒醒!」

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一雙略帶冰涼的手正拍打著我的臉龐,試圖將我從昏暈中弄醒。

這個香味……對了,是楚紅,我心下暗暗驚異,想不到她竟能避過迷藥的侵襲,不簡單啊!

我緊閉著雙眼,依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耳朵卻貼著地面,傾聽著周圍發出的聲音。

大概見我還沒轉醒,楚紅有點兒急了,喃喃的說:「糟糕,這迷藥太過霸道,看樣子,一時喚不醒他啊!」

眼睛偷偷瞇成一條縫,見她正在我身邊,於是壓低聲音悄悄說:「楚紅,你先不要管我,快,將這房間內的燈弄熄,他們裝有監視器。」

楚紅眼中如驚鴻般閃過一絲驚異,很是震驚的看了我一眼,不過她反應夠快,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一下子就恢復了常色,悠閒的轉過身子,在房中轉悠起來。

在她轉到第二圈的時候,也不知她是怎麼辦到的,房內的燈竟然真的全滅了,一片漆黑,我迅速站直身子,一把將她拉到了門邊。

楚紅身子顫抖了一下,手似乎也在下意識的往回縮。

我悄悄噓了一聲,用她僅僅可聞的聲音說:「千萬別出聲!」

她心下對我似乎一直懷有戒心,黑暗中,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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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43: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我不再說話,將她護在身後,回過頭來,輕輕敲了兩下門,感覺著門的厚度與質料,幸好,這不過是一般的木質門而已。

  腳步聲漸近,外邊那人大概是聽到了響聲,所以過來查看,顯然,他還不知道裏邊發生的情況,將頭悄悄貼在門上,傾聽著房內的聲音。

  我深吸了口氣,丹田真氣逆流而上,順著手臂,直達指尖。

  感受到那人頭部所在的位置,我一拳擊出,木門頓時化為齏粉,那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當場斃命。

  拉開大門,隨手將那人抓起,提手一扔,那人從二樓斜斜飛了出去。

  雖說已經是深夜,可明亮的燈光之下,還是隱約可見他的影子,立刻,只聽到下邊有人驚呼:“糟了,有人跑了!”立即有一大群人跟了過去。

  “走……!”

  我順手拉上楚紅,一步便跨出大門,猛然見到旁邊有一棵很高大的松樹,心下不禁狂喜。

  真是天助我矣!

  由於我眼睛夜能視物,大概觀察了一下環境,這才發現,原來,這竟是一處僻靜的別墅,地點似乎建在某座山上,四面高牆環繞。

  大概,如果我們想要逃離這裏,是必須得先突破下邊那道圍牆才行了。

  “抓緊我!”

  時間緊迫,楚紅還沒反應過來,我已單手將她抱上了陽台,使勁一躍,淩空直直向一旁的大松樹靠去。

  “啊……!”

  低低的驚呼了一聲,楚紅似乎被嚇到了,緊緊的抱著我的腰,她身子微微顫抖著。

  開玩笑,這麼高的地方往下跳……似乎不是鬧著玩的!

  我全神貫注瞄准目標,剛靠近松樹,驀的伸出右手、緊緊抓住一條粗壯的樹枝,借助樹枝的彈力,有驚無險地安全落到了地面。

  “好了,我們已經安全到了地面了。”

  我松開攬住楚紅腰肢的手,卻見她滿面通紅的站了起來,猶有余悸的看了眼剛才下來的地方,吐了吐舌頭說:“天啊,這麼高啊,……還好這次沒事,要不然,真被你害死了!”

  圍牆的大門就在眼前,即將重見天日,她的心情自然高興,說:“好了,我們快走吧,不要又被他們發現啦。”

  經過剛才的事,她似乎已開始信任我,拉著我的手,卻見我立在原地,腳步動也不動。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擔心,詫異的說:“快走啊,你怎麼啦……受傷啦?”

  我搖了搖頭,一臉苦笑,說:“我們已經走不了啦,……你看看我身後吧?”

  她下意識回過目光,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身子一軟,差點倒在我身上。

  “這下……可真走不了啦!”

  原來在我身後,足足有二十把狙擊槍在瞄著我們,別說逃開,就是再前進一步,恐怕,我們也會成為名副其實的馬蜂窩吧。

  天啊,那可是狙擊槍啊!

  “你們倒是逃啊,……再多跑一步試試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從拿槍人群中走了出來,陰冷的看著我們,手中把玩著一柄帶著寒光的匕首,臉上帶著嘲弄的神情。

  感覺中,那人就好象一條毒蛇,讓人心中禁不住升起一股寒意,我心中一凜,不禁暗暗對他留了心。

  那人目光瞄向楚紅,神色陰冷的說:“真是沒想到啊,楚小姐竟是高人不露相,失敬,失敬!”

  他口中說著“失敬”,臉上卻那裏有半點敬重的意思,楚紅“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可能見我很是平凡的樣子,毫不起眼,那人掃了我一眼,目光根本沒在我身上有半絲停留,看著楚紅說:“能夠躲過迷藥侵襲,又帶人從二樓跳下卻毫發無傷,真是令人佩服,……對了,不知楚小姐是怎麼知道那房中裝有監視器的?”

  在他想來,如此嬌滴滴的一個柔弱美女,能夠躲過迷藥也是很讓人意外,竟然還能夠發覺如此隱秘的監視器,實在不可思議,莫非,是他內部出了什麼問題,讓她事先有所察覺嗎?

  此事非同小可,絕對有問清楚的必要,不過,他顯然並沒睢見剛才那幕,不知實情其實並非他所預料的那個樣子。

  楚紅反倒有些訝異起來,說:“真……真有監視器?”

  她眼中有說不出的震驚,似乎沒有料到,一切竟會真的如我所言,卻不知當時、我其實也只是瞎猜罷了,沒想瞎貓碰到死耗子,居然蒙對了,這運氣……還真是好到不行。

  她這副神情,西裝男反倒意外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嗎,關燈離開,並非是發覺房中的監視器?

  愣了一下:“你不知道……那你剛才為何關燈……?”

  ……

  見楚紅沒有回答,西裝男沈默了一下,臉色重歸陰冷,說:“楚小姐,我們此次請你來其實並無惡意,只是……!”

  他話還未完,楚紅冷笑了一聲,面現譏色,說:“這麼多槍對著我,這也叫沒有惡意,騙騙小女孩還差不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嗎,……櫻田一組!”

  她話中一副肯定的樣子,西裝男臉色一變,身上忽然散發出一股殺意,陰冷的說:“原來楚小姐已經知道我們是誰啦,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我也不必有什麼顧忌,也不怕實話告訴你,楚小姐既然來了,就別想輕易離開,當然,我們也並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爺爺識相一點,交出那個東西……!當然,我們需要你提供一點點合作!”

  楚紅撇了撇嘴,俏臉卻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哼聲說:“想要我跟你們合作,門都沒有!”

  男子臉色一變,似乎被氣到不行,不過、他顯然還顧忌著什麼,陰冷地盯著楚紅,過了好半晌才擠出了一句狠話。

  “你最好還是合作,否則有你好看!”

  靠!還真是大反派的標准語啊!跟小說書裏寫的居然一模一樣!沒一點兒新意!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詫異看著楚紅,說:“何必搞得這樣傷和氣呢,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交給他們不就得了嗎,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小命可還拽在他們手上哩!”

  口中如是地說,眼裏卻在暗暗向她使眼色,用僅僅可聞的聲音悄悄告訴她:“想辦法混出那道門,我有辦法脫困!”

  在二樓的時候,我便看見外邊停有一輛汽車,大概就是之前乘座的那輛車子了,如果能安全出去,對於楚紅而言,應該會有個很不錯的逃走機會吧。

  楚紅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正在考慮,是否要聽從我的建議,畢竟,現在時候特殊、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會帶來不可預測的風險。

  沈默了一下,她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堅定,回過螓首,高聲說:“要我跟你們合作也成,不過,這裏邊空氣太悶,我想到門口透透氣再說!”

  “不行!”那男子根本連想都不想一下,一口拒絕。

  “這樣啊,那就算了!”攤了攤手,楚紅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唉!原本還想清醒一下頭腦,准備寫封信回去叫爺爺答應了你們的請求,可如今,唉……?”

  她俏臉上一副遺憾的樣子,……這表情,大概連一流的演員也不過如此吧!

  暈!還真沒看出來……她竟有這種天賦!

  不得不承認,對於西裝男而言,這絕對是個極誘人的想法,如果能夠得到楚紅的自願幫助,自然可省下他不少麻煩。

  猶豫半天,左右衡量了一番,男子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勸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我這些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他倒也小心,首先叫了兩個拿槍的大漢到門外守候著,做到萬無一失,這才應同了楚紅的要求。

  於是,在狙擊槍的瞄准下,我與楚紅出了圍牆的大門。

  由於之前暗中早有過商議,剛出大門,我手上真氣貫注,扣在指間的兩枚硬幣已然同時飛出,擊中兩漢子的手臂,“啪”的一聲,兩把槍同時往下掉。

  事出突然,兩人心下一慌,對我們的注意力頓時分散,這會兒,楚紅身子忽然加速,提腿便是兩記狠辣的《撩陰腿》。

  我看得連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沒想到平時一副淑女形象的楚紅,竟連這種潑辣的招兒都支得出來,還真讓人意外啊!

  低沈的慘叫聲響起,兩倒黴蛋哪裏會想到有今天,要害受襲,彎下腰、抱著肚子,巨通攻心之下,連呻吟聲都叫不出來,翻著白眼都快要昏死過去了。

  唉!真是兩個可憐的家夥,即便不死,大概今後、也只有做太監的份了吧。

  由於我在門口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外邊的變化,裏邊顯然還沒注意到,便是這一剎那的功夫,已然足夠。

  就地一滾,我手上更不遲疑,提手將兩個大漢往門內甩了進去,順手抓起地上的槍,遞了一把給楚紅,回槍便是一陣掃射。

  靠!居然是可以連擊的機槍!真是太棒了。

  嘿嘿!幸好在《暗夜》上班的時候曾對槍械有過一定研究,否則、今天可慘了。

  變生倉猝,沒有人會想象得到有這種意外發生,黑影飛去,子彈亂飛,裏邊頓時亂作一團,慘叫聲和咒罵聲交織在一起。

  避過子彈,西裝男氣得臉都歪了,罵了一聲:“一群廢物!”拿出一個通訊器,靠在牆邊叫了起來。

  我知道時間極為有限,雖然將他們暫時壓住了沒錯,可這些人要是一旦緩過勁來,將會是件很麻煩的事。

  “你會不會開車?”

  楚紅顯然沒明白過來,點了點頭,卻茫然的說:“你問這個幹嘛?”

  迅速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遞了過去:“快,到那輛車上去,這是鑰匙,快走!”

  她臉上滿是意外,說:“你怎麼會有……?”

  “沒空解釋這麼多了,快走!”

  楚紅也知道時候緊迫,二話不說,跳上車去,一下子就將汽車起動了,打開車窗,著急的叫我說:“道天,快上車,快啊!”

  門內有人想往外沖,我機槍一陣掃射,總算將之壓了下去,回過頭來,我沖楚紅怒喝了一聲,說:“叫什麼叫,還不快走,趕緊去叫人來救我!要不然,今晚上我們兩個都得完蛋!”

  看著我孤身一人守在門口,楚紅一下子急了,聲音哽咽的說:“不要,……我不要一個人先走,你快上車,快上車啊……!”

  我頭都大了,沒想到楚紅竟會在這節骨眼上給我較勁,她要是真的不走,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辦啦。

  由於心下焚急,回過頭來,我怒罵了一聲,破天荒的說起髒話來:“你他媽的臭女人,動動腦子,要是再不走,遲早他媽的完蛋,我現在有槍,他們還不敢把我怎麼樣,趕快去叫人來救我,快滾!”

  楚紅“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帶著哭腔:“你以為你這樣很偉大,以為這樣我會感激你嗎!你要是不留住命,不等我回來,我楚紅發誓,恨你一輩子!”

  “轟”的一下,汽車起動,發瘋似的向山下沖去。

  一陣掃射下來,壓得裏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我心下正爽,那知這個時候,機槍竟一下子啞了火,我愣了一下,心想這下可糟糕了,居然沒有子彈了?

  停止掃射,裏邊有人戰戰兢兢地探出頭來,向外瞄了兩眼,忽然興奮地嚷了起來:“哈哈!他沒子彈啦,沒子彈啦!”

  靠!反應還真是夠快啊!我差點忍不住罵了出來。

  眼見楚紅已去得遠了,少了一層顧慮,對我而言,這實在是個很好的離去時機!

  由於我眼睛夜能視物,這別墅地處山頂,倒是極大的方便了我,如果進入下邊樹林的話,這暗夜無光,相信他們要想找到我,大概會很麻煩吧,只是……話雖這樣說沒錯,可不知為何,之前的那種不安感覺、竟是愈發的強烈了。

  難道真是……?

  我臉上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零星的槍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熄,門內突然變得一片死寂,山風從荒野刮來,呼嘯中帶著一絲莫名的詭異,讓人心中禁不住升起陣陣寒意。

  “桀桀……桀!渺小的人類啊,是誰……到底是誰將我叫了出來,到底是誰……?”

  詭異陰森的聲音突然響起,似乎來自於無邊的黑暗,帶著莫名的憤怒,咆哮著,籠罩了整個夜空。

  緊接著,無比詭異的情形突然出現,虛空中,一團黑影漸漸變濃,凝聚成一個人形的樣子,背上一對巨型的蝙蝠翅膀扇動著,眼中發著妖異的紅光,緩緩降在我身前不遠處。

  “哎呀,我的媽啊,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人群中,有人立即被嚇得驚呼起來,大概從來沒見過這眼前一幕,過度驚嚇之下,甚至有人子彈上鏜,准備向它開槍了。

  “不准開槍!”

  西裝男適時從牆角站了出來,大聲喝止,他手裏還很珍惜的拿著之前那個很奇特的通訊器,《色澤暗灰,疑為白骨所制。》臉上卻是一副很是得意的樣子。

  “尊敬的惡魔先生,是敝人在召喚你,因為出了點事,想請惡魔先生將逃跑的那個臭丫頭給我們抓回來,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惡魔咆哮著,不屑的語氣充滿了忿怒:“渺小的人類,你竟然將我從阿斯達的牌桌上叫來,眼看我就要賭贏他,眼看我就要賭贏他啊,……你竟然讓我失去了這次天大的機會,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它說話的時候,一對恍若實體的寬大翅膀不停扇動著,竟然一副很是激動的樣子。

  暈,惡魔也會賭牌嗎,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西裝男愣了一下,他似乎也沒想到會這樣,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子,迅速從衣兜中拿出一部紅色的手機,他命令說:“一號、三號、十五號,你們過來,將那丫頭的手機拿過去給惡魔先生!”

  人群中戰戰兢兢的走出三個漢子,他們遲疑了一下,大概屈於西裝男的淫威,終於還是接過手機,依靠在一起,一臉驚懼的向惡魔走去。

  “惡……惡魔先生,這是我們頭讓交給你的。”

  “桀桀……桀!很好,很好!”

  出奇的,惡魔竟一反之前的忿怒,隨手一揮,手機便飛到了它手中,使勁嗅了一下:“桀桀”的笑聲中,它的身體突然消散,變成了一股濃墨色的黑煙,一下子就將送手機過去的三個漢子圍在其中。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越來越弱,轉眼功夫,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三個人竟成了三具幹屍。

  “天啊……!”

  這無比詭異的一幕太過匪夷所思,眾人嚇得呆了!

  濃煙散去,漸漸在空中凝聚成之前的那副樣子,惡魔滿足的晃了晃身子,其眼中那妖異的紅光竟愈發的顯得亮了。

  “渺小的人類,好……!作為回報,我答應你的請求,將女孩給你抓回來。”

  回過神來,我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

  第一次見識了影魔的恐怖,如果,要讓它這麼一去,楚紅麻煩了不說,還不知會有多少人要遭秧啦。

  眼看著惡魔的身子正在漸漸淡去,我知它要跑,心下一急,大喝了一聲,說:“想跑嗎,沒那麼容易,看我的《鎮元乾坤符》!”

  由於這影魔比較特殊,實體攻擊免疫,《之前在暗夜已經見識過了!》要想滅它,大概,只有使用我普道家的《鎮元乾坤符》才行啦,那知我回手一摸,竟一下子怔住了。

  糟糕,忘了所有東西都放在譚婆家了,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別說要滅魔了,就是唬魔……好象也不行啊!

  老天爺,怎麼跟我開這個玩笑,嗚嗚!不會這麼倒黴吧!

  不過,影魔卻似乎被嚇到了!

  聽我一叫出乾坤符的名字,它竟當場打了個趔趄,差點就摔在地上,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

  “什麼……你竟然有乾坤符?”

  看樣子,它不但對乾坤符熟悉,而且還怕得要命,我卻有些奇怪了,不知它為何有這種反應?

  要知道,《鎮元乾坤符》可是普道家的家傳之物,從不外傳的,它又怎麼會一副很了解的樣子呢?

  見我半天沒摸得出來,影魔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陰森的說:“說什麼乾坤符,居然敢騙我,你倒是拿出來我看看啊?桀桀!”

  雖說、它已經很懷疑我了,可就是不敢過來,大概,那玩意兒實在讓它忌憚,所以才這副謹慎的樣子。

  我心下卻暗暗叫苦,現在身上什麼也沒有,要是被拆穿,還不知該怎麼收場哩?唉!這下麻煩了,早知今日,當初在家的時候、就應該好好跟爺爺學習丹符之道,後悔啊!

  時間慢慢過去,對於西裝男而言,損失了三個人的生命,影魔不但沒去替他辦事,竟然還在呆在當場、對我一副猶豫的樣子,他心急如焚。

  只不過,就算借他一百個膽,他可不敢對影魔發什麼火,於是,一腔怒意很順理成章的發在我身上。

  順手摸上一杆槍,第一時間將我瞄准:“尊敬的惡魔先生,如果您同意,這個人我先替你解決了吧!”

  對於惡魔而言,這當然是求之不得,它可不想冒什麼灰飛煙滅的危險,既然有人替它打頭陣,倒也樂得清閑,於是,身子閃了一下,頓時飄退到了一邊。

  靠!他還是惡魔嗎,真是個狡猾的家夥!

  西裝男臉色一喜,惡狠狠的對我說:“去死吧!”

  生死悠關之際,我心境忽然靜了下來,一種超越任何形勢的“靜”。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讓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仿佛這一刻,我已經不再是我,不在是自己,心境漸漸變得玄異而通透。

  莫名的力量漸漸在我身上複蘇,我衣服無風自動,回過目光,我靜靜看著西裝男,無盡平靜的目光充滿了一種莫可言喻的威嚴。

  感受到來自於我的那種莫名壓力,西裝男終於臉上變色,“砰”的一聲,子彈連發,劃破沈寂的夜空,串成一串,向我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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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發表於 2010-1-16 17:44:2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我動也不動,臉上依舊平靜,抬手屈指一彈,一道天然的弧跡劃過,子彈回撞,西裝男的第一波掃射宣布落空。

  “怎……怎麼可能?”

  駭然看著我,西裝男似乎被嚇到了,歇斯底裏的吼了起來:“快,……你們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射死他,快!”

  看著眾人急急忙忙拿搶將我瞄准,我憐惜的搖了搖頭,心下終於徹底失望,隨手一揮,莫名的力量從體內一湧而出,疾射而來的子彈還沒有進入我三尺處,竟帶上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原路回返!

  但聽見慘叫聲不絕於耳,就這麼一下子功夫,人群已然倒了一大片。

  “真……真元之力,竟然是真元之力,媽呀!你真是普道家子弟啊?”

  影魔一看不妙,連打聲招呼都欠奉,身子後退,濃墨似的身子漸漸淡化,越來越薄,看樣子,它似乎想要逃了。

  “惡魔先生,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們啊!”西裝男一看不對,急忙大聲叫了起來。

  雖說、他那話有很濃重的哀求成份,不過其聲音就……實在有點氣急敗壞的味道了。

  也難怪,花了他三條人命的代價,卻連一點好處都沒在惡魔身上討到,不但如此,關鍵時刻,竟然還要舍他而去,這個沒道義的家夥,來的時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沒想到真到用它的時候竟是這樣一副熊樣,西裝男氣得快吐血了。

  我靜靜的站在那裏,心境陷入一種很奇妙的境界,思緒前所未有的變得清晰,“波”的一聲,恍然間,腦中似有什麼東西炸開,奇奇怪怪的東西一晃而過,有些模糊,又有些清晰!

  金色而奇怪字符在思緒中不停出現,又慢慢在消失,這個是……符道之文嗎?

  有些分明是見所未見,聞後未聞啊!可是感覺中,為何還會有種很熟悉味道呢?

  完全是一種潛意識的舉動,眼見惡魔就要遁去,抬手一劃,隨著我手指淩空寫動,體內似乎有力量不停的流出,虛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張發著青芒的符咒,越來越大,轉眼間便籠罩了整個夜空,又慢慢的消失。

  “魔之禁制!”

  恍然間,腦海中竟冒出過這個陌生的名字。

  惡魔“吱吱”怪叫聲中,原本已變得很淡的身影終於重新變濃,又恢複成之前的濃墨色。

  “啊!氣死我了!”

  它咆哮著,原本一副驚懼想跑的樣子,卻沒料到連逃跑都無門,活動了一下身子,它似乎也豁出去,既然退路已斷,唯一的途徑似乎也只有一拚了。

  連話也懶得說,雙手一揮,在他的操縱下,成千上萬的東西忽然從地上飛起,帶著呼嘯之聲,鋪天蓋地向我狠狠砸來,

  “桀桀……!你去死吧!”

  咦!有點實力喔,一次居然可以操縱如此多的東西,與之前《暗夜》出現的那個相比,果然是強多了。

  雖說,我心下頗有些驚異,卻並不驚慌,莫名的力量從體內一湧而出,在我周圍三尺處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將我保護起來,飛來的東西不是被彈開,就是被當場消融掉。

  漸漸的,惡魔也終於停了下來,操控了太多的東西,時間又太久,它已經一副氣喘籲籲、累到不行的樣子,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我,驚懼中帶著一絲倦意,連眼中那妖異的紅光、也有些黯淡了,周圍更是一片狼籍,別墅樓房也似乎有些傾斜,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可惡!居然白廢一場功夫!”惡魔喘著氣,忿怒的說!

  看樣子,它似乎對我徹底沒轍了,卻不知我現在也是無計可施!

  由於影魔不比其它東西,實體攻擊完全免疫,我身上又沒什麼有效的東西,唉!還真是……傷腦筋啊!

  忽然,腦中似有靈光閃過,我循著感覺,手指淩空畫了起來,慢慢的,一張淡青色的符咒虛空而生,在我手中完成,然後慢慢的向惡魔飛了過去。

  惡魔吃了一驚,看著符咒向它飛去,嚇得連聲音都變了,他掙紮著,狂呼著,想要躲開,可結果……卻一頭載進了變大的符咒中,聲音頓時啞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高興,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看似威力無比的符咒、卻似乎失去了應有的效果,變成了一灘清水,穿過惡魔的軀體,灑了一地。

  暈!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胡亂中畫了一張水符出來!這個……好象是搞錯了吧。

  惡魔也似乎意識到自己沒事,從極度害怕變成極度興奮,得意忘形之下,竟然忘乎所以的“桀桀”笑了起來。

  “桀桀!我沒事,我竟然沒事,桀桀……桀!”

  靠!它還真是得意啊!

  我愣了一下,雖然水符好象無效的樣子,心下卻無半點沮喪,手上的動作依然顯得緩慢,漸漸的,一張很有威勢的木性符咒又被我畫了出來。

  由於之前從來沒畫過符咒,又要默念心訣,又要注意手勢,好不容易才將它搞了出來,可……,好象還是沒什麼效果啊!木符變木板,雖然擊中了惡魔,反倒讓它愈發的得意啦。

  “桀桀!沒有用的,你根本殺不了我,桀……桀!我是無法毀滅的,我真是太偉大啦!”

  它忽然轉過頭來,盯著我、惡狠狠的說:“識相的,就讓我吸了你吧!桀桀!……桀!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

  不愧是惡魔習性,……從剛才的極度驚懼、到現在的得意忘形、這樣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性格,還真是令人“歎服”!

  看它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雖說,我感到了情緒上的極度波動──氣憤,可奇怪的是,心境卻愈發的變得清晰冷靜,此刻的我,就好象是兩個意識的結合體,這種感覺,還真是奇怪!

  冷笑了一聲,我盯著它,緩緩的說:“是嗎,看看這個!”

  剛剛莫明其妙地想到了一個符咒,因為很複雜的樣子,在我想來,大概會很厲害吧!

  隨手揮動,劃過一道近乎於完美的天然軌跡,隨著虛空中符咒的閃現,此刻的我,體內的真元之力竟如同決堤之洪水,瘋狂的向手中湧出,漸漸的,我的身子被一道耀眼的銀光所包圍,如同一個光繭,慢慢的漂浮起來。

  天啊,我到底幹了什麼?

  這個符咒太變態了,還沒完成,體內的力量已經被吸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啦!我雖說後悔得要死,可是現在,卻連半點都不敢松懈,如果現在放棄,一旦力量回噬,恐怕小命都得當場完蛋,沒辦法,也只好咬緊牙關,硬撐下去啦!

  那是一道很複雜的符咒,其難度簡直超乎我的相象,還沒畫到一半的時候,符咒突然泛起一陣銀光,激射而出,這個時候,天呈異象,空中竟隱隱有雷聲傳來。

  如強大的威勢!

  符咒還沒完成,一種令人窒息的壓力似乎已充斥了整個天地,強大的壓力下,惡魔根本連動一下都不可能,全身萎縮在地,瑟瑟發抖。

  沒有辦法,它根本沒得選擇余地,這種接近於天地、主宰一切的威力,完全不是它可以抗衡的。

  隨著符咒的完成,體內的真元之力就好象忽然被抽幹,我全身無力,意識也似乎漸漸離我而去。

  恍然間,空中那道符咒帶著耀眼的銀色,漸漸擴大,轉眼間便也將所有一切籠罩,向惡魔狠狠的壓去。

  巨大的雷鳴聲響起,光芒閃過,影魔的身子就好象是陽光下的白雪,消失得無影無蹤,“轟”的一聲,巨雷突然炸響,耀眼的光芒一閃而逝,別墅所在的山頭似乎一下被夷平,巨大的反推力傳來,我身子一震,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麼個變態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五雷符嗎?可……我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漸漸的,意識離我而去,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

  一陣巨痛襲來,朦朧中,楚紅漸漸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入目全是白色,白衣、白牆、連她自己身上都是一身病人專用的白衣。

  “我怎麼會在這裏?”

  她腦袋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忽然想起了什麼,“啊”了一聲,臉色一變,驚叫了起來。

  旁邊一個正在忙碌的護士顯然被她驚叫聲嚇了一跳,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轉了過來,卻正巧見她掙紮著要從病床上起來。

  “天啊,你的傷……?”

  護士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將她又按回到床上去,語氣責備的說:“小姐,請你不要亂動,你出了車禍,傷勢很嚴重,要好好在床上休息!”

  楚紅都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那裏還在乎自己什麼傷勢,掙紮著起來,那知一時用力過猛,腦中忽然一陣眩暈,身子一軟,乏力的感覺傳來,身子一下子靠在了病床上。

  護士有些生氣了,說:“你這個病人怎麼回事,給你說還不相信,難道真的要丟了命才肯聽話嗎?”

  這個時候,離病房不遠的病候廳正在播放新聞,清晰的聲音從走廊傳了進來。

  昨天晚上十點多鍾,雞冠山一帶突然發生整體山體崩塌,據有目擊者稱,當時,曾見過一個白色的光球擊中雞冠山山頂,然後就有很強的雷聲傳出,據市有關專家推測,這可能是一起罕見的自然災害……,……本台記者曲玲為你報道。

  整個病房一下全炸開了鍋,全都在議論昨天晚上的那個新鮮事,一個病友沈默了半晌,突然歎了口氣,酸酸的說:“聽說,那上邊可是顧氏的房子,這一下連山都沒了,上邊的人一個也別想跑掉,真是天降橫禍,這些有錢的人啊,唉……!可惜啦!”

  楚紅心中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問旁邊的護士:“請問,雞冠山在什麼地方?”

  護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些詫異,說:“你不知道雞冠山在什麼地方,那你開車到那裏幹什麼?”

  “我開車……?”

  愣了一下,楚紅突然反應過來,臉色一下變得煞白,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你是說,出事的那裏就是…就是…雞冠山?”

  她眼中有說不出的絕望,心情激蕩之下,終於淒厲的叫了聲:“道天……!”身子一軟,再也支持不住,雙目一閉,整個人倒在病床上,昏死過去。

  *******

  洪科醫院,位於BJ市風景秀美的西三環十二區。

  在BJ市,洪科雖說只是一個私立醫院,卻素有貴族醫院之稱,其收費之昂貴,不是一般人可以隨便進入的,當然,其醫療水平之高,也一向為業界所稱頌。

  在洪科的院長辦公室,一個年約六十來歲的老人似乎吃了火藥一般,正大發雷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醒我的孫女,如果她要是出了什麼差次,哼!我丟你們去喂鯊魚!”

  這個絲毫不顯老態的老人,就是楚紅的爺爺──楚天行,也是龍氏集團的掌門人,董事長,當然,他暗地裏還有一種身份,黑衣教父──雷神,號稱黑道的王者。

  由於接到電話,得知孫女出事,剛剛從別的醫院轉過來,現在卻還躺在洪科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楚無涯當時就急了,丟下身邊所有的事情,第一時間從國外趕了回來,剛下飛機,很低調的便直奔洪科而來,進入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對著前來迎接他的創傷科主任季華、迎面就是一頓臭罵。

  大概是罵得累了,他緩緩的坐了下來,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強大氣勢這才漸漸有些消散。

  “好啦,你有什麼話,說吧?”

  原本,季華是來辦公室彙報楚紅病情的,那知卻中了院長的道,成了他的替罪羔羊不說,還差點被嚇得精神崩潰,心中自然氣極,不過對著眼前這個老人,他可不敢有半點不敬,話語恭敬,臉色發白的說:“董…董事長,其實,大小姐她已經大體沒事了,只是現在因為心情很低落,所以才不想見您!”

  “什麼,那你剛才不早說?”

  看著季華,楚天行雖說態度已經好了不少,臉上卻絲毫沒有半點檢討自己的意思!

  唉……!他也不想想自己,剛才一通發火,別人有機會向他解釋嗎?

  ……?

  苦笑了一聲,季華雖覺得冤枉透頂,不過這口惡氣……看來是注定沒法出啦。

  他不是笨人,對著這個素有雷神之稱的老人,可不敢表現出半點忤逆,無奈的歎了口氣,他苦笑了一聲,說:“董事長您先休息一會兒,待我下去好好安排一下!”

  楚天行瞄了他一眼,揮揮手說:“嗯!那你就下去吧,對了,順便叫楚原那個小王八蛋進來。”

  出來門口,季華終於碰到了一臉倒黴相的楚原,用憐惜的目光看著他,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快進去吧,你大伯父正叫你哩!”

  他心中樂透了,嘿嘿,終於又多了個挨罵的倒黴蛋啦。

  楚原心下忐忑,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剛剛跨出一步,他忽然覺得不對,停了下來,回過目光,上下瞄了季華兩眼。

  “咦,你這是什麼眼神啊?”

  “什……什麼?”

  愣了一下,季華忽然反應過來,心頭一跳,臉上頗有些尷尬。

  “別……你別誤會,其實,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董事長他心情不好,你一會兒最好小心一點,不然會挨罵的!”

  他反應雖快,楚原卻不是個笨人,看著他,銳利的眼神就好象要將他穿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這才一本正經的說:“是嗎,可……我怎麼感覺你好象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有……有嗎?”季華心頭猛的一震,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楚原盯著他,忽然“哼”了一聲,忿忿不平的說:“你這人還真的很奇怪,即使知道我會挨罵,也不用高興成這樣吧?我們好象沒結過什麼仇吧?”

  堂堂一個科室主任,在辦公室不但冤枉替別人當了回出氣筒不說,還被罵得狗血淋頭,他本來還想找點平衡回來,卻忘了楚原其實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這下莫不是又捅了個馬蜂窩了吧?

  嘿嘿賠笑了兩聲,季華不禁後悔起來:“別……別誤會,我其實沒那個意思!”

  楚原瞄了他一眼,斜著眼睛,語氣忽然有了一絲調侃的意味:“這樣說來,你剛才也被罵慘了吧!”

  季華心頭一跳,臉色不禁有些發紅:“這個……我其實是在向董事長彙報工作……?”

  看他一臉尷尬的表情,楚原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拍了下他的肩膀,歎了口氣,同病相憐的說:“唉!其實,被大伯父罵也不是件丟人的事,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啊!”

  他轉身離去,季華愣愣的看著他,已經平和的心中卻忽然升起一種哭笑不得感覺。

  “還真是個……有趣的家夥啊,不過,也的確是個厲害角色!”

  在院長辦公室,楚原自然少不了被他大伯父一頓臭罵,只不過,他有心理准備,當年他楚天行將楚紅的安危交托給他,雖說平安了這麼多年,那知卻還是出了這麼大的漏子,這頓臭罵他自然是避不掉的。

  完了之後,楚天行才問起出事的具體情況,很快,楚原便將調查所得的厚厚一疊資料交給了他伯父,其中,詳細記載了楚紅在學校的活動,見過哪些人,包括從圖書館出來,然後又到出了車禍的地方,被何人所救,所有一切全都曆曆在案。

  楚天行靜靜的看完,雙目驀然閃過一絲精芒:“從材料中看來,普道天好象與這件事脫不了幹系,……哼,居然敢給我玩失蹤,難道真是做賊心虛嗎?”

  他看著楚原,冰寒的語氣讓人不寒而栗:“你吩咐下去,全力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給我抓回來,……對了,這件事就暫時不要讓紅兒知道啦。”

  他全身忽然散發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氣勢,帶有淡淡的殺意,楚原心頭一跳,恭敬的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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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45: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意識漸漸回歸軀體,沈寂中,我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從昏厥中蘇醒,緩緩睜開眼睛。

  咦!怎……怎麼回事?

  無有邊際的荒野中,就象被活埋了一般,此刻的我,身子竟硬生生的陷入到土裏,周圍是輕輕擺動的綠色野草,視野所及,除了可見到離我不遠的野草和黃土,就只有天上那方圓之間的蔚藍色天空了。

  手上使勁,我正欲掙紮著坐起,痛徹心肺的劇痛突然傳來,全身就好象是散了架子,乏力的感覺襲來,全身軟綿綿的,竟然使不出一點兒力氣!

  怎麼回事,我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自己身體的狀況,丹田空蕩蕩的,體內不但已沒有一絲真氣,似乎,連身子的控制權都已經失去了!

  慘了!估計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能夠從土坑裏爬起來,就是動彈一下……好象也不大可能啊!

  更離譜的是,太陽日正中天,原本應該是和煦的陽光卻一下變了樣,照在臉上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熱浪從地表陣陣襲來,就好象是巨熱的蒸氣一般,無休無止的蒸烤著我的軀體,微風帶著巨熱的水氣從地表拂過,卷起陣陣沙塵,將我徹底淹沒。

  “咳咳!……咳!”

  嗚嗚……!我運氣不會這麼衰吧!

  沙塵撒了我一臉,被嗆到不行,我終於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眼淚也止不住的直往下流。

  照這個情形下去,大概,即使不被這漫天的沙塵嗆暈,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後,我也要被烤成一具人幹了。

  更加讓我氣憤的是,小小的螞蟻居然也來湊這個熱鬧。

  也不知這些小東西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帶著它的“親戚朋友”,成群結隊的直往我衣服裏鑽,麻癢的感覺從身體的四面八方清晰傳來,我不能夠動彈分毫,根本就撓不到癢處,急得我簡直快要發瘋了。

  天啊,到底是誰說過這些小東西可愛啊,至少螞蟻不應該算啊!

  我靜靜躲在地凹裏,想要大喊,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更別說呼救啦,況且這種地方,又有誰會出現呢?……我欲哭無淚!

  神啊!如果你真的有靈,就請發發慈悲,救救我吧,不要再玩我啦!

  我默默望著天空,發出無言的憤慨,白雲飄去,天空悠悠,卻沒有給我半點回應。

  靠……!我的心在滴血,氣急敗壞之下,差點就吼出聲來。

  為什麼,別人百年都難遇到的“好事”,卻淨往我身上靠,到底是哪個衰神在一直跟我過不去,要這樣子整我啊!嗚嗚,我要投拆……!

  時間慢慢過去,意識又漸漸有些恍惚起來。

  唉!躺在這麼個鬼地方,就別指望會有人發現我,來救我啦!只是……,我真的就這樣死去嗎?

  一陣絕望湧上心頭,恍眼間,眼前晃過昔日一幕幕熟悉的情景,慈祥的老媽,威嚴的老爸,爺爺那令我熟悉的身影,還有兒時的生活片斷,……如同走馬觀花,曾經的一幕一幕、在我眼前閃過,臉上不知不覺已然掛滿了熱淚。

  道是什麼,道就是自然之道,自然之道即為人道,人道即為天道,天地有始,道法自然,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爺爺曾經講過的話忽然在我心中響起,身外諸般的痛苦似乎已經漸離我遠去,天地漸漸變得沈寂!

  微風輕輕拂過,我似乎聽到了綠芽破土生長時所發出的聲音,遠方的樹木正愜意的吸取著大地提供給它們的水份,小草在微風中歡快的輕舞,蟲兒發出興奮的鳴叫。

  忽然間,我似乎有了一絲感悟,好象明白了什麼,可仔細一想,卻什麼也沒有,諸般影像從心底淌過,卻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痕跡。

  我的心忽然靜了下來,那是一種很真實的“靜”,如無波止水一般,七情六欲似乎已離我遠去,沒有喜悅,沒有悲痛,沒有怒嗔、沒有憂思。

  我漸漸陷入到一種很玄妙的境界,意識有些迷糊,又有些清晰,半睡半醒,朦朦朧朧,渾渾噩噩,終於,我徹底陷入了無意識界的渾沌!

  *********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說是醒,或許並不確切,應該說是我的意識有了一絲複蘇,諸般感覺紛至遝來,又漸漸在意識中消失,很自然的,我睜開眼睛,徹底清醒過來。

  陽光已經不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深邃而幽遠的夜空,滿天辰星閃爍不定,發出微弱的星光,將這個美麗的星空裝扮得如此漂亮而動人。

  在地上愜意的躺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體內似乎流淌著一股莫名溫順的力量,隨著我輕輕揮動手臂,滲透入我的四肢百骸和五髒六腑,漸漸消失無蹤。

  我心下有說不出的平靜,雖說有些意外,卻並沒有刻意去仔細追查、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回轉目光,遠方山下正是BJ市的郊區,萬家燈光,星星點點,隱隱傳來的嘈雜聲中似乎帶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幽靜。

  夜空、星辰、高山、民居、整個天地似乎帶有一種說不出和諧,沒有任何的理由,我忽然開心的笑了。

  那是一種忽然得到感悟的表白,一種發自於心靈深處的愉悅,一種真性的微笑,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諸般變化,盡在那剛才一笑中得以泯盡,一切盡在不言中。

  來到山下,在公路上隨便攔了一輛回市區的的士,開車的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他停下車子,問我說:“到哪裏?”

  “市區,……!”我報出了一個具體的地址,靜靜立在一旁,看著他,語氣絲毫沒有半點急促,簡單而平淡。

  那聲音似乎有一種很奇特的魔力,那人愣了一下,雖說見我一身的泥灰,連頭發也不例外,卻還是打開了前門,示意我上車!

  大概是感到了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質,淡定中卻有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司機對我的態度忽然變得很是恭敬。

  “對不起,回到市區後我可能要先去接一個人,可能會擔擱你一點時間,這個,希望你不會見怪!”

  我靜靜的看著他,忽然微微一笑,說:“沒有關系!”

  就這樣,經過了約未二個多小時,十一點多鍾的時候車子才開到了市區,在一處名為鑫隆期貨大樓的旁邊,車子靠在一邊停了下來。

  “你先等一下,我上去接個人!”

  他打開車門,就要離去,我見他一副很是放心的樣子,微微一笑,半開玩笑的說:“你我互不相識,就這麼放心讓我一人留在你車上嗎?”

  他聞言愣了一下,忽然打了個哈哈,看了我一眼,很老成的說:“你別逗我啦,就您這樣的身份,還會看得上我這破車?”

  我詫異的看著他,說:“你知道我的身份?”

  司機笑了笑,很自信的說:“我雖說不知道你具體是誰,可就憑你這種氣質,絕對不是個一般的人,我還沒見過有哪一個老板有你這種的風采,開了這麼多年的車,我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

  暈!我說他怎麼會這麼放心,原來,竟然把我當成某個大老板啦!

  搖了搖頭,我心下卻升起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現在,我自然不會去解釋什麼,就讓他那樣子去想吧,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微微一笑,我不再說話,反倒給了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啪”的一聲,車門關了過來,他向著樓上跑去。

  過了大約十分鍾,司機才從樓上下來,在他身後,跟著一位身材高佻的女子,容貌姣好,一副職業女性的打扮,手上還提著一個不大的女性挎包。

  出了大樓,兩人還沒來得及上車,忽然間,從樓道裏又沖出了四五個人,一下就將他們圍了起來。

  “梅玲小姐,怎麼這麼急著要走啊,我們老大可是有過吩咐,要我們好好招待你等他回來,你要是這麼走啦,不是讓我們兄弟為難嗎?”

  “別……別誤會!”

  女子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色,有點失措的說:“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龍老板回來,麻煩你們轉告他一聲,我梅玲下次一定給他陪罪就是了。”

  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忽然站了出來,斜著眼睛瞄了梅玲兩眼,搖了搖頭說:“算了,這話,還是你親自給他說吧,我們可不敢胡亂傳話!”

  他眼珠一轉,一絲奸詐閃過,忽然說:“對了,梅玲小姐,你可別忘了,還差我們老板二十萬哩,你不會是想賴帳吧?”

  “什麼,二……二十萬?”

  梅玲顯然被嚇了一跳,失聲叫了起來,震驚的說:“我不過向你們老板借了十五萬而已,這才不過半年時間,怎麼突然會有二十萬之多,你們不會是搞錯了吧……?”

  “嘿嘿!十五萬那可是半年前的事啦,現在嘛,加上所有的利息、已經有了二十萬,不過,你完全不用著急,只要……!”

  他話還未完,卻聽見一聲暴喝聲傳來、司機劉勝終於忍不住暴發了。

  “你們這算什麼,大老爺們,竟然欺侮一個弱女子,有種就沖我來啊?”

  原本,他還算是有些理智的,也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可忽然聽到那男子的話,心系梅玲,一時氣往上湧,他哪能裏還忍得住,雖說面對著四五個人的圍困,臉上卻無半點懼色,一副氣憤之極的樣子。

  邊上那男子好象是個領頭的,瞄了他一眼,似乎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裏,冷冷的說:“臭開車的,你不過是一個外人、在那裏幹嚎個什麼勁,勸你不要來趟這渾水,你管不了、也根本無法管,這是我們跟梅玲小姐之間的私事!”

  看樣子,那男子似乎認識劉勝,話中帶有濃濃的警告意味,透出的那股子狠勁卻讓人心底生寒。

  女子咬了咬嘴唇,臉色發白,一副很是氣憤的樣子:“你們……你們太無法無天啦,這簡直就是在放高利貸……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子是違法的?”

  男子冷笑了一聲,看著梅玲,說:“不錯,我們就是放高利貸,有本事你就去告我們啊!”

  他臉上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十足的流氓習性,女子氣得臉色發白,當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別跟他們廢話了,我們先上車再說!”

  關鍵時刻,劉勝似乎恢複了理智,知道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拉著梅玲的手,二話不說便往旁邊的車上拽。

  “啪”的一聲,車門關了過來,他側過頭來看著我,顯得憤怒的臉上頗有些歉意,帶著一絲無奈,輕輕一歎,說:“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夠送你了,這裏已經是市區,你還是下去另外找一輛車吧!”

  他見我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吭聲,臉上一急,催促說:“先生,你還是快點下車吧,我怕一會兒會連累到你呀,……最多,這回來的車費我也不收啦,你快走吧!”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群人已經圍了過來,一個個手裏拿著長長的鐵棒,攔在擋風玻璃的前邊,鐵棒不住的在手中晃動著!

  那意思,實在是再明顯不過啦,汽車一旦發動,他們就有可能要動手砸車。

  看樣子,他們壓根兒沒准備讓這車子離開啊!

  只不過,黑衣男似乎也不想將事情搞得太大,給予了足夠的壓力後,還是盡量的忍著,沒有立即動手。

  “梅小姐,我們大哥就要回來啦,這麼長時間都等過去了,也不在乎這一點時候吧,不如,還是隨我們上去吧,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當小弟的啦。”

  靠!這群人,……還真是討厭啊!

  雖說,我並不想管什麼閑事,可都到了這節鼓眼上,卻也無法再袖手旁觀了,深吸了口氣,我終於忍不住喝出聲來。

  “是誰擋在前面,讓開!”

  顯得平靜的聲音傳了出去,雖說並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各人的耳朵裏,平淡中似乎蘊含了一絲莫可言喻的威嚴,讓人心弦為之顫動。

  黑衣男子呆了一呆,這才注意到車中的我,回過目光打量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吃驚的說:“你是誰?”

  我靠在車座上,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急促,神色淡定而從容,隨手拿過車上一張不知名的名片,屈指一彈,白色的紙片就好象被賦予了一種神奇的力量,緩緩的,沿著弧型的軌跡,向黑衣男飛了過去。

  “這是我的名片!”

  黑衣男退了一步,揚起右手,輕易將名片接在手中,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正准備細看,他忽然感到手心一熱,再仔細看時,剛剛還完好無損的一張名片,竟然在剎那間成了一團齏粉,隨風消散在空中!

  “啊……!”

  如此詭異的情形出現,黑衣男子顯然被嚇到了,倒吸了口涼氣,駭然看著我,一時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

  我懶得理他,靠在車座上,緩緩眯上眼睛,輕輕說了句:“開車吧!”

  “轟”的一聲,汽車起動,在閃爍不停的霓虹燈光下、絕塵而去。

  所有人呆呆看著車子離去,卻沒有一人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

  當然,林坤既然沒有發話,大家自然不敢自作主張,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表現出不滿的情緒,看著林坤,帶有一絲質詢的意味,問他說:“坤哥,那梅玲可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你剛才為什麼就這樣輕易讓她走啦?”

  “啪!”的一聲,多嘴男已然挨了一記響亮的巴掌,捂住自己的臉,他顯然還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林坤為什麼會打他,哭喪著臉:“你幹嘛打我?”

  旁邊立即傳出一陣低低的哄笑聲,林坤狠狠的瞪著他,隨口罵了一句:“你他媽簡直就是一頭蠢豬,凡事動動腦子,你沒看到剛才那車裏還有一人嗎?”

  他忽然想起那接觸名片的一瞬間,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心頭泛起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多嘴男似乎頗有些氣憤,看著林坤,忿忿的說:“不就多了個人嗎,那又怎麼樣,我們還有五個哩?”

  林坤看著他,這一下,他已經徹底無語了,回過身子,他也懶得再說,轉身便向樓上而去。

  *********

  隨著車子急馳而去,後邊人影漸漸變小,終於逃出生天,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氣,劉勝手握著方向盤,高興的哼起了小曲。

  梅玲坐在車後座,單手托著腮梆,驚異的看著我的側影,眼中漸漸泛起了一絲異樣的神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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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45: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車子轟隆而去,讓我奇怪的是,竟然拐入了一條支路,在路燈的照耀下,向裏邊駛去。

  雖說已經是深夜,兩旁又少有行人經過,不過,車子還是緩緩慢了下來,大約又開了五分多鍾,在一處顯得陣舊的樓房前,停了下來。

  梅玲從車上下來,繞了個半圈,來到我前座的旁邊,輕輕敲了一下車門!

  “先生!”

  我回過目光,奇怪的看著她,心下卻頗有些錯愕,不知她到底什麼事?

  梅玲對著我笑了笑,很是感激的說:“剛才……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能夠伸出援手!”

  她說話的時候,神態間絲毫沒有半點扭捏,落落大方,一副很是真摯的樣子。

  我心下這才恍然,笑了笑,淡淡的說:“謝我什麼,我也沒有做什麼,況且,車子不能走,我也回不了家啊!”

  她聞言一愕,顯然沒想到我竟會這麼說,“噗哧”一聲輕笑,輕輕的說:“你真有意思,不過,雖說是這樣子沒錯,可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的!”

  她說到這裏,忽然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說:“我已經到家了,不過,小女子很想請先生能夠到敝陋居一坐,只是不知,我這個窮家女是否有這種榮幸呢?”

  她說話時一副半開玩笑的樣子,俏美的模樣惹人憐笑,只是看著我的目光,卻充滿了真切的期待。

  我皺了皺眉,目光回轉,向劉勝看去,後者呵呵一笑,說:“其實,我也覺得今天晚上太累了,如果先生不反對,我們就上去坐一坐吧,就當是休息一下啦!”

  雖說,他話中很有些慫恿的味道,不過,其臉上卻滿是倦意,看樣子,的確是有些累了!

  我淡淡一笑,說:“那就隨便吧,不過,這麼晚了,我怕會吵到她的家人啊!”

  梅玲驚喜的臉色一下黯然下來:“沒……沒有關系,現在家裏我一個人住!”

  她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絲哀傷,轉過身去,劉勝搖了搖頭,忍不住輕歎了口氣,細聲對我說:“你別看她平時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其實,也怪可憐的!”

  “可……可憐?”

  我愕然看著他,不知其言語何指,劉勝苦笑了一聲,說:“梅玲自小就沒了父親,是她媽媽將她拉扯大,母女倆相依為命,好不容易熬出了頭,梅玲也有了一個不錯的工作,有了穩定的收入,那知半年前,她母親竟忽然患了重病,雖說已經花了十七萬多,可到現在還沒醫好,躺在醫院裏,時醒時昏,還要請專人去照顧,唉!……這副擔子重啊,真是苦了她啦,那借的十五萬,就是這樣子欠下的!”

  他語氣間頗有些唏噓,我心中沉悶,一時沉默下來。

  從車上默默下來,我們隨在梅玲身後,向樓上而去。

  雖說,這樓房顯得很有些陳舊,樓道卻很是寬大,登上三樓,梅玲才停了下來,從包中摸出鑰匙,將房門打開後,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將我們迎進了屋子。

  “敝室簡陋,請不要見笑喲!”

  她隨便將客廳收拾了一下,顯得狹小的空間頓時變得寬大了不少,我挨著沙發坐了下來,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老實說,這房子雖然有些舊,裏邊的擺設卻並不顯得簡陋,反倒在我看來,很有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意味。

  當然,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這客廳裏擺了太多書的緣故吧,隨便拿起一本翻了一下,心下卻頗有些驚異,沒想到竟然全是金融投資方面的,正巧,這也是我所感興趣的那一類書籍。

  “對了,你們想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

  “就來杯白水吧!”我說。

  原本,劉勝是想要咖啡的,可見到我要的是白開水,他可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也跟著要了一杯白水。

  很快,梅玲將水送了上來,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這才看著她說:“我想,梅小姐這麼晚叫我上來,不會只是想要我們休息一下那麼簡單吧?有什麼事,請直說!”

  梅玲沉默了一下,她忽然轉過身子,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計劃書,遞了給我:“請先生先看看這個再說!”

  那是一份關于收購的詳細計劃,包括對方公司所有的一切資曆本運作行為,財務報表,市場上的表現,估值、一切都詳盡的列了出來。

  我思維高速運轉,大腦清晰得連自己都感到吃驚,隨便翻了一下,已然將整份計劃書有了一個詳盡的了解!

  沉默了一下,我忽然說:“梅小姐,請恕我直言,雖說這本計劃書很不錯,可是,如果真正實施起來的話,一定會失敗!”

  她眼中露出震驚的樣子,不信的說:“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下了結論,難道,你曾經碰過這個案子?”

  我淡淡一笑,也不申辯,只是搖了搖頭。

  梅玲似乎有些相信我了,欽佩的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的確是高人,其實,這是一件五年前發生的事啦,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結果是以失敗告終!”

  “什麼,是五年前的事?”

  我愕然看著她,心下卻頗有些奇怪,不知道她為何要拿出五年前的案例給我看,難道……是想要考我什麼嗎?

  她正色的看著我,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我想冒昧問一下,不知先生高姓大名?在那裏高就?”

  暈!居然開始查我來曆啦?

  她見我臉上滿是愕然,似乎、也開始意識到自己太過嚴肅了,“噗哧”一聲輕笑,臉上笑靨如花,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惡意的!”

  “其實,我心中一直有一個計劃,……,……!”

  聽她一番解釋,我這才知道,原來,她竟然准備籌建一家個人投資基金,想聘請一名投資顧問,正巧碰上了我,所以很有意讓我加入進去。

  還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啊!

  我倒有些奇怪了,問她說:“為什麼會選我?”

  梅玲臉色一正,說:“普先生,你知道嗎,在你的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氣質,第一眼見到你,我便已經很相信你了!”

  我聞言一愣,這個……,好象不能算是理由吧!

  其實,她並沒有說實話,原本只是因為感到我很象一個大老板,所以想借助我的財勢而已,那知誤撞之下,竟讓她有了另一番收獲,這的確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不管怎麼說,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你能夠給我帶來好運,這就夠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副自信的樣子,渾身英氣勃發,竟差點讓我為之呆了一下。

  暗暗搖頭,我心下不禁歎息:難怪有書上說,自信的女人最有魅力!果然誠不欺我啊!

  老實說,她開出的條件真的非常不錯,不需要我出一分錢,卻可以給予我盈利的百分之十,我實在想不出有任何的理由拒絕,所以,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她。

  由于梅玲在金融界有很高的知名度,相信憑她的這種信譽,一定可以募集到很多私人資金參預,對她而言,這實在是上天給予的一種幸運。

  不知不覺,外間天色已經亮了起來,與梅玲暢談了一夜,實在有一種遇到益友的感覺,她的幹練、她的敏捷、她的睿智、還有對金融市場特殊的嗅覺,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讓我沒想到的是,便是這一夜的暢談,終于成就了一個世界極的大基金,以至于以後事態的變化,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知不覺聊了一夜,當我們從話題中輕松出來的時候,才發覺劉勝早已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從梅玲的口中得知,劉勝其實也有資金投資于金融市場的,三年前所發生的那次股災,還是因為梅玲的提醒,才讓他僥幸躲過,所以對于梅玲,他心中一直非常感激,而後者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投資顧問。

  也就是因為那一次災難,造就了梅玲當今金融奇才的稱號,一生的努力得到回報,說起來,她應該算是幸運的。

  “對了,昨天晚上那些人……到底怎麼回事?”

  梅玲神色有些尷尬,她顯然想不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咬了咬嘴唇,臉色一紅,閃爍其詞的說:“沒……沒什麼啦!”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心想怎麼會沒什麼呢?就昨天晚上那種狀況,即便是個傻子、大概也會感覺到不對吧?

  看樣子,她似乎並不願意與我多談啊,當然啦,既然是別人私事,似乎,我也不好過問太多的,笑了一笑,我轉過話題說:“沒什麼就好啊!對了,有沒有地方讓我洗澡啊?我這個樣子,……好象跟這裏有點格格不入啊!”

  瞬間功夫,梅玲的臉色已完全恢複正常,瞄了一眼我身上的泥灰,她抿嘴一笑,用手指了下右邊那道小門:“呶!就在那邊洗手間旁!”

  她忽然皺了下秀眉,說:“不過,我這裏沒你們男士穿的衣服啊,要不……你再等一下,我下去給買一件?”

  我笑了笑,心想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搖了搖頭說:“不用啦!”

  來到浴室,順手將門關了過去,我放開水龍頭,熱水沖淋而下、當然,衣服上的泥灰自然一並被沖得幹幹淨淨,在真氣的烘烤下,很快幹了起來。

  舒服的洗了個淋浴澡,擦了把頭上的水,渾身舒坦,我穿上衣服,正准備出去,晃過鏡子的時候,竟一下驚得呆了。

  清晰明亮的鏡中,顯出一張英俊無比的臉龐,略帶削瘦的臉型,劍眉入鬢,一雙星目如無盡夜空般深邃,如千年寒潭般深不見底,隱隱散發出一股懾人心魄的神秘,英挺的鼻梁,渾厚的嘴唇,一股淡靜而威嚴的氣質散發出來,充滿了一種懾人心魄的魅力。

  天啊,這個人……會是我嗎?

  我愣愣的對著鏡子,心下愈發的感到震驚,想不明白我怎麼會忽然成了這個樣子?

  對了,我記得普道家有一種秘術,叫做移形換影,可改變一個人的形貌,但是施展此術的人卻需要很高深的修為才行,難道、真是爺爺幹的嗎?

  暈!他怎麼就不告訴我一聲啊!瞞得我好苦!還以為自己天生那個樣子,沒想到又被爺爺耍了一回!

  唉!連親生的孫子也騙,這樣的爺爺還真是……無語!

  老實說,見慣了自己原來的模樣,突然見到這個新形象,還真有點不大習慣!況且,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身份,突然換成另外一人,那一切不全亂套了?

  不過,我心中卻並不著急,在我想來,既然能夠沖破爺爺布下的禁制而恢複本相,體內應該已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了,大概,如果想要回複當初模樣的話,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吧!

  回想著生成秘術的一切步驟,思維高速轉動,腦海愈發的清晰無間,慢慢的,我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莫名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動,漸漸奔出體外,將我整個人籠罩起來。

  剎那間,一幕奇景出現,在鏡子裏邊,我人影似乎成了一團虛無的存在,朦朦朧朧,飄飄渺渺,成了一團恍若沒有實體的模糊影子!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將近二分多鍾,當一切恢複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回複到了原來的形貌!

  嘿嘿!這下好了,雖說被爺爺騙慘了,蒙在鼓裏這麼多年,可這一次的感覺卻已經大異往常,大概,真如爺爺所說的那般,我現在終于開始踏入了真正的“道”境。

  從浴室出來,梅玲已經弄好了早餐,劉勝亦也轉醒,忽然見到我,正如心下所預料的那般,他們臉上同時露出了驚愕。

  “你是誰?”

  “你們不會吧,這才一會兒功夫,就不認識我啦?”

  大概感覺到我那熟悉的聲音和眼神、梅玲與劉勝相視一望,忍不住臉上驚愕,吃驚的說:“你……你是普先生?”

  “不是我還有誰?”

  梅玲上下打量著我,愈發的感到吃驚,不太敢確定的說:“你……你真是普道天?”

  暈……!

  她一副看怪物的眼神,唉!這年頭……英俊男人吃香啊,從普先生到普道天,雖說只是個稱謂的改變,可……這轉變也未免太快了點吧。

  吃過早餐,我便與劉勝也相繼離開,梅玲還有她自己的事要辦,自然不可能與我們一道,由于是星期一,今天學校開課,劉勝倒也很夠朋友,親自開車將我送回了北方大學。

  當然,看在大家已經是朋友的份上,車費他當然是不好意思要了,我倒也樂得其成,謝了一聲,下車向校內而去。

  讓我奇怪的是,一直到上課,楚紅的那個位置依然是空著的,想起那晚她開車時的瘋狂,我心中竟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和擔心。

  她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

  下午下課,余洪叫住我,說他們興武社明天有活動,要我作好參加的准備。

  我倒有些奇怪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小子搞錯了吧,你們興武社有活動,幹我屁事?”

  他臉上一急,也頗有些得意,說:“怎麼不關你事,有我余洪這個副社長在,現在,你已經是興武社的正式成員,告訴你,明天可是個大好日子哦,到時候會有許多新社員入社,小艾說了,讓你也上場去指導一下新手!”

  他臉上忽然一副神秘的樣子,看了一下四周,悄悄對我說:“對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喔,這次我表姐也會以貴賓的身份前來觀摩的,這是你與她搞好關系的一個機會,到時候,你要是表現出色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讓我表姐教你兩手的,我當你是兄弟,一切可都替你安排好了,到時候就看你的啦!”

  他一副獻媚的樣子,我看得心下一陣惡寒:“靠!什麼興武社正式社員,一邊去涼快去吧!”

  大概是因為楚紅的事吧,我此時的心情可以說很不好,況且、一想起那天的事、心裏就很不痛快,連帶著對余洪也發起火來。

  他臉上原本還有些興奮,卻見我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愣了一下,愕然看著我說:“你怎麼了,是吃錯藥還是吃火藥啦,發這麼大的火?”

  我心下煩躁,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卻見他臉上滿是關心之色,心下一軟,搖了搖頭說:“算了,你別管我啦,我現在心情不好,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吧?”

  見我正要離開,余洪卻不願就此放過我,攔住去路,說:“好小子,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看我能不能夠幫你一下?”

  嘿,幫忙,他幫得上嗎?

  他口水一番狂炸,我實在被惹得煩了,投降說:“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明天那個活動我去就是,現在,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行了吧?”

  唉!終于領教了聞名學院的口水絕殺招啦!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你小子,這還差不多,我可在小艾面前保證過你一定會去的,……呃!你去哪兒?我還有事要和你商量啊?”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留下來被他煩死!

  一個人來到操場,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場上人影不住在身邊晃過。

  歡聲笑語從我耳邊飄過,三五成群結在一起,不知怎麼的,我心下忽然升起一種很奇怪的孤寂感。

  慢慢踱著步子,向校外而去,忽然,耳旁傳來叫我的聲音。

  “普道天……!”

  側首看去,卻見一雙顯得冷寒的眸子正睢著我,我心下一驚,脫口說:“楚……楚老師,有什麼事嗎?”

  楚原笑了一笑,冷寒的目光一下消失不見,凝視著我,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平和:“道天啊,你現在有沒有時間啊,我有點事想給你說?”

  我愕然看著他,不解的說:“什麼事?”

  他笑了笑,手一招,一輛銀色的轎車開了過來:“我們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我心下忽然閃過一絲警戒,瞄了他一眼,很爽快的說:“好啊!”

  車門打開,我上了轎車後座,讓我沒想到是,前邊的空位不去,楚原卻隨在我身後跟了上來,原本車內就有一名很壯實的黑衣漢子,這一下,車內空間更加狹小,被他們一左一右夾在了中間,我一時動彈不得。

  嘿!居然給我來這一套,是怕我跑了嗎?倒要看看,楚原還有什麼樣的花招沒使出來?

  “開車吧!”

  車子起動,緩緩開出,駛出校門後,“轟”的一聲,驀然加快速度,帶起一片煙塵,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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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7:46: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我靜靜靠在車座上,車子開動,剛扭動一下身軀,身旁的黑衣男子忽然凶狠盯了我一眼,警告說:“臭小子,別想耍什麼花樣,惹惱了我伊雄、扭斷你的脖子,給我坐好!”

  他長得五大三粗,一副凶相畢露的樣子,那架式,仿佛我與他曾經有過很深的過節似的,眼光凶狠得意欲噬人,可……分明我就從沒見過他啊!

  靠……!我心下不爽,斜著眼睛瞄了他一眼,卻充滿了不屑,冷冷的說:“好啊,我倒是真的活膩味了,有本事你倒是試試看啊?”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拽,一時被我的話所激怒,臉色漲得通紅,渾身顫抖著,全身骨骼“劈裏啪啦”一陣暴響,緊握著拳頭,連盯著我的眼睛都漸漸變得赤紅。

  “楚原,我再也忍不住了,這小子太囂張,我要好好教訓他!”

  我心下冷笑不已,真氣在體內不停流轉,瞬間手上已然聚滿真氣,作好了反擊的准備。

  大概,如果他膽敢動一下的話,接下來……應該會有一出精彩好戲可看了吧。

  楚原皺了皺眉,瞄了我一眼,卻意外的將他喝止下來:“好了伊雄,夠子,你這副沖動性格什麼時候才能夠改一下啊!”

  雖說,他喝叱的話語平淡得近乎于斯文,可對于伊雄而言、卻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威嚴,令得極端氣憤的後者、也不得不強自忍下想對我動手的沖動。

  “我……?”愕然看著楚原,伊雄臉上一副又是氣憤、又是不甘的樣子,眼光從我臉上晃過,所蘊含的怒火差點就將我淹沒。

  楚原不再理他,看了我一眼,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奇怪,隱隱有了一絲勸誡的意味:“普道天,你如果不想吃苦的話,就少說兩句吧!”

  “哼!這就是你的忠告嗎?”

  我冷笑了一聲,卻絲毫不領他這份情,整個人靠在車座上,雙手抱住後腦,眼睛卻投向灰褐色的車頂。

  他瞄了我一眼,稍稍皺了一下眉,忽然眉頭舒展,笑了笑說:“普道天,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的,叫你上車,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而已,你不必驚慌,我現在帶你去見一個人,一會兒就到,你就稍安毋燥吧。”

  ……

  夜幕降臨,車子開了好大半天後、終于駛進一幢房子,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這是一幢並不算高的樓房,卻非常之大,占地極寬,鐵欄相圍,裏邊花園道旁停了清一色好長一排轎車,旁邊一個很大的花園,噴水池則建在右側邊,在水池的中央,擺放了一個送水的小天使,純白大理石所制,潺潺流水從小天使的手中噴出,帶起一陣水霧,微風一吹,向邊上移了過去,滋潤著旁邊的花木。

  轉過一個彎拐,“嗤”的一下,車子停了下來,楚原從車上下去,理了一下衣服,隨口對我說:“普道天,你隨我來!”

  終于……到了嗎?

  我跳下車子,順勢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下突然泛起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平靜的心弦有了一絲悸動,就仿佛裏邊,有著什麼東西正強烈影響著我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

  莫名力量在體內正在複蘇,我似乎陷入了一種很奇異的境界,心境愈發的空明,愈發的沉寂,仿佛被另外一種正在複蘇意識所掌控,陷入了另外一個不屬于這個喧囂塵世的寂滅空間,而此刻的我,卻明顯感受到周圍傳來的一切訊息。

  就好象是兩個意識的綜合體,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卻是如此和諧的出現在我的意識中,沒有半點牽強,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清透的眼睛忽然變得如無盡夜空般深邃,我默默注意著四周一切,隨在楚原身後,向大門走去。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伊雄憤憤然從車上下來,狠狠瞪了我一眼,二話不說,也隨後跟了上來。

  感覺中,這幢樓房出沒的人似乎很不一般的樣子,不時有人穿梭而過,經過我的身旁,從其呼吸的氣息和沉穩的腳步聲聽來,似乎,那些人都有一身很高深的武功啊,竟無一弱者,只不過,也僅此而已!

  走了許久,我們才來到三樓,在一處房門前,楚原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那是一道很平凡的房門,若非門口站著兩個值守人員,幾乎會被任何人忽略,我心下卻頗有些驚異,從其悠長的呼吸聲判斷,這守在門口的兩人,似乎有很不錯的實力啊!

  “麻煩通告我伯父一聲,人我已經帶到!”

  右邊那人打量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有不信的說:“怎麼,他就是普道天?”

  他上下打量著我,忽然接觸到我的眼睛,清透中似乎帶有一種莫名的神秘,隱隱散發出一絲懾人的神光,呆了一呆,他一下啞了口。

  楚原點了點頭,卻只聽見左邊那人“哦”了一聲,說:“董事長剛剛有過吩咐,請普道天一個人進去,大少,你就先在外邊等一下吧!”

  他打開房門,做了一個恭請的姿勢,很是尊敬的說:“普先生,您請!”

  楚原“咦!”了一聲,驚愕看著我,眼中一副很是意外的樣子,似乎沒想到我竟會得到如此禮遇!

  懷著奇怪的心情,從房門進入,經過一條用水晶玻璃隔出來的狹長的甬道,裏邊寬大的房間漸漸展現在我眼前。

  嚴格說來,這應該是一間辦公室吧!

  一套辦公室布置的樣子,桌、椅、沙發、舉凡辦公室應該有的,幾乎一樣不缺,讓我納悶的是,整個房間卻空蕩蕩的,沒見到一個人影,更不要說有什麼所謂的董事長啦。

  咦!人呢?

  不過,到了這會兒,我心下卻很是平靜,既來之則安之,楚原能夠將我帶來這裏,相信過不了多久,幕後人物沒理由不在我面前出現的。

  隨便找了個沙發坐下,拿起旁邊的一份報紙,我顧正以暇的看了起來。

  大約過了幾分鍾,房間的溫度似乎明顯變得低了,隨著時間的持續,溫度竟然以驚人的速度往下降,連杯子裏邊的水似乎都結上了一層薄冰!

  我靜靜坐在沙發上,悠長的氣息漸漸變得若有若無,隨著莫名的力量充斥了我整個軀體,我整個氣息終于被徹底屏蔽,消失于這個現實的空間,再不留下一丁點痕跡。

  “砰!”的一聲,內房的房門忽然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踱了出來,開口就是一句:“你就是普道天!”

  他話音剛落,一股驚人的氣勢瞬間席卷而來,以充斥天地之勢,將我徹底鎖在其中!

  無窮的戰意從心底湧起,我放下手上的報紙,終于慢慢站起身來。

恍若實質的壓力向我逼來,一波又一波,如驚濤拍岸,其綿延之勢竟好似無有窮盡!

剎那間,室內一片狼籍,猶如掀起一陣狂濤,桌椅瞬間消散了一地,報紙、紙張滿室亂飛,「砰!」的一聲,連甬道旁的水晶玻璃也經受不住這種強大的沖擊力,瞬間破碎,炸得滿地都是!

老頭負手而立,一股莫名的霸氣從他身上瞬間散發出來,白色的長衣無風自動,就好似被狂風鼓起,獵獵作響。

「你真的就是普道天?」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驚人的氣勢不窒反漲,呈幾何級瞬間向外擴張,轉眼間,連整幢房子都似乎有些搖晃起來。……開什麼玩笑?我吃了一驚,強行壓住心底的熊熊戰意,小退了一步,恍若實質的氣流已然從我身邊一滑而過,避過了第一次正面沖擊。

「臭老頭,你瘋了,下邊的人是無辜的,你難道想讓這麼多人替你今天的行為陪葬嗎?」我心下一急,沖他氣急敗壞的大吼了起來。

大概,我若是不顧後果跟他這樣胡鬧下去,恐怕今天這場架還沒分出勝負,房子一倒,連累了其他人不說,搞不好我們就要一塊兒完蛋。

老頭只是盯著我,卻沒有其他半點的反應,完全不理會身外的半點事,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竟毫無一丁點兒節制,以驚人的速度向外擴張著。

靠!這個瘋子!體內真氣翻騰,瞬息之間便也熾熱無比,沖破丹田限制,沿著督脈逆流而上,轉眼間便也傳透全身,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在體內越轉越快,越轉越急,真氣的暴虐下,我全身頓時變得赤熱無比。

我口乾舌燥,雙目盡赤,盡管心中越來越難受,神識卻愈發的空明,感覺也愈發的清晰,兩種感覺在我心中交替,狠狠瞪著老頭,終于忍不住此時的難受,向他吼了起來。

「不錯,老子就是普道天!」剎那間,體內狂暴肆虐的真氣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口,爭先恐後向外激射而出,「噗」的一下,一口赤熱無比的真氣已然從口出噴出,帶著萬鈞之力向老頭迎面轟去。

「咦」了一聲,老頭臉上泛起了一絲些微的驚異,盯了我一眼,他忽然一聲暴喝,聲若洪鐘的說︰「好,就讓我瞧瞧,你有沒有這種資格敢自稱普道……天!」

順手從懷中摸出一張黃色的紙符,一口真元之氣噴在上面,他雙手迅速結出了三個完全不同的法印,將紙符懸在其中,巨喝了一聲︰「敕!」

剎那間,懸在空中的紙符閃起了一道火光,雖說是一副燃燒起來的樣子,卻並不見有燒過的灰燼,只是慢慢消失于空中,鮮活的符文一下脫離了紙符的控制,一個個飄了起來,又在空中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籃球大小的圈,不住的旋轉著。

由于從來沒見過這等景象,我怔怔的站在一旁,不知他到底想要搞什麼飛機,卻見那符文聚成的圈竟然越旋越快,「轟」的一下,忽然化成了一道黃光,如漣漪般擴散開去,充斥了整個屋子。

滿眼的黃色瞬間將我淹沒,還沒讓我掙扎出來,身子驀然一緊,緊跟著又是一松,當我眼楮能夠視物的時候,這才發現剛才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見,月夜星稀,山風陣陣,遠方的重重黑影卻是一望無際的綿綿山丘。

咦!……山丘……怎麼會是山丘呢?這才注意到,此刻的我竟然被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荒野,山風呼嘯而過,荒野的清新氣息剎那間充塞了我整個胸膛。閉上眼楮,我深吸了口氣,貪婪的感受著這荒野特有的氣息……這感覺……還真是舒服啊!

大概見我一副陶醉的樣子,老頭忽然冷笑了一聲,從暗處踱了出來,一臉的不爽。我心下猶自好笑,臉上卻是一副驚異的樣子,左右巡視,不住贊嘆,嘖嘖的說︰「不錯不錯,果然是個夜間散步的好地方啊!」

老頭死死的盯著我,一臉陰霾,眼楮里冒著火。頓了好半晌,他終于忍不住,冷冷的說︰「普道天,你既然是以普道為姓,那普道伽葉是你什麼人?」普道伽葉……哇!如雷貫耳啊!這可是曾祖爺爺他老人家的大名喲,普道家一代絕世天才!

很小的時候就听爺爺說起過他老人家的事跡,直到現在,還對他的生平事跡記憶猶新。

咦!不對啊……曾祖爺爺他老人家已經不在這個塵世一百三十多年了,這老頭又怎麼會知道他的大名?

我心下一驚,莫不是踫到老前輩了吧?雖說照目前的情形看來,這個推測有點近乎于荒謬,可事關曾祖爺爺的事,我卻不敢有半點的馬虎,語氣頓時變得恭敬起來,說︰「那是我曾祖爺爺,怎麼,老人家認識我曾祖爺爺?」

不是我多禮,長幼有序,這可是普道家的家規名訓啊!老頭忽然放聲大笑起來,臉色有些激憤︰「普道伽葉……哼!當年拜他所賜,我被趕出了龍景玉軒,如今也回去不得,這份厚賜,我林東風一直銘記于心。」

他忽然瞧著我,冰冷的目光愈發的顯得銳利︰「普道天,你們普道家弟q子一向鮮少踏足塵世,可每一個現世的人物都如彗星一般崛起,你既然敢自稱來自普道家,想來今天,我也不算是以大欺少咯,嘿嘿!你就為當年普道伽葉犯下的過錯懺悔吧!」

我听得頭皮一陣發麻,林東風……媽呀,怎麼這個老怪物居然還沒死,而且還這麼倒霉,好死不死,居然會遇上他……嗚嗚!不會吧?如果按年齡來推算,這老家伙至少應該有兩百多歲了,比我曾祖爺爺還大。據普道家的日志記載,當年我曾祖爺爺還很年輕的時候(那時的年紀應該比我現在還小吧),

到龍景玉軒做客,卻意外的踫上龍景玉軒發生內部傾軋,佔優勝的一方,便是以林東風為首的劍系。

由于龍景玉軒是以氣、劍為主的修行門派,兩大派系發生爭斗,曾祖爺爺當時年輕氣盛,看在好友秦西嶺面子上,出手相助以煉氣為主的氣宗,使得林東風意外敗北,被逐出了龍景玉軒。

據說當年一戰,堪稱石破天驚,曾祖爺爺與林東風在龍景玉軒居發生激戰,最後也只是險勝罷了,這件事雖說打開了曾祖爺爺不平凡一生的序章,卻也讓曾祖爺爺心下多了一份牽掛。

當然,倒不是後悔什麼,據曾祖爺爺留下的日志記載,林東風生性偏激,如果用于正途,將會是一大幸事,可一旦走了極端,就將會帶來無窮之禍,他是念念不忘將林東風引回正途啊!林東風脾睨的看著我,突然手往空中一舉,大喝了一聲︰「風來,看我的千變風刃!」

剎那間,狂風大作,沙塵卷起,林東風的身子竟然被狂風緩緩的抬到了空中,左手不斷的掐著真言手印,慢慢的,一柄如蟬翼般幾乎完全透明的超薄長刀出現在他的右手。

「懺悔去吧!」「呼」的一下,他手握長刀,凌空就是一刀向我劈來,強大的氣流奔涌而出,刀氣縱橫,「轟」的一下,天地驀然為之變色。我一看不對,趕緊抱頭一滾,躲過了這一刀之威,還沒來得及高興,卻見身旁突然就多了一道尺多深的長溝!

媽呀……不得了啦,真要人命啊!寒氣逼來,恍然間,又一股強烈的刀氣迎面沖到,劃破空氣,帶著可怖的「嗤嗤」聲,刮得皮膚生疼,我腳下連忙點動,電光石火間,身子飄起,又向後疾退了一丈餘遠,堪堪躲過那近身一刀。

見我一副疲于奔命的狼狽樣子,林東風哈哈大笑,臉上神情暢快之極,緩緩降在了地上,不屑的說︰「我剛才不過試探你一下,沒有想到啊,真是沒有想到啊!哈哈……哈!」

他不屑的看著我,充滿霸氣的臉上卻是一副嘲弄輕視的神情,那意思彷佛在說︰原來是個膿包啊!

我心下震驚莫名,如果,剛才那霸絕的一刀真是他試探之舉,那麼,這林東風的本身實力豈非深不可測?嗚嗚,不會吧……我運氣怎麼會這麼背,隨便出來一個居然也是與曾祖爺爺同一個時期的高手,這下我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要知道,我現在可連普道家最基本的東西都沒學全,雖說家里面的藏書倒是幾乎看盡,可里邊的東西卻從來沒有實習過啊,別說會了,現在連想一下都覺得頭疼,唉!連半吊子都不是,又怎麼跟他打啊?

媽的,踫到這個老怪物,這下可真要好好想一下,怎麼樣才能夠對付得了他啦!記得小時候爺爺逼著我練功,逼著我練習普道家的秘術,我卻每每應付而過,然後滿山遍野的亂跳,到老虎的巢穴里和小虎仔玩耍,有時也會坐在老虎的背上,到外邊「巡視」一番,享受一下身為百獸之王的樂趣。

後來被老媽發覺了,雖說將她嚇了個半死,卻總是覺得很好玩的樣子,為了這事,還常常挨老媽的打,可不知為何,心中就是止不住那種野性,常常在山里亂跑,卻蹉跎了大好的學習時間,如今想來,如果……如果當時少了一分貪玩之心的話,大概現在也不至于會弄到如此狼狽不堪吧!可惜!

現在就是後悔,似乎也根本來不及了。我靜靜的站在荒野中,雖說臉上很有些驚駭的樣子,卻一眨不眨的看著林東風,眼中露出凝神戒備的樣子。林東風「咦」了一聲,詫異的瞄了我一眼,雖說臉上一副嘲弄的神色,語氣間卻露出了少有意外。「小子,沒想到你還挺有膽的,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逃走!」

他臉上忽然露出憤憤不平之色,恨恨的說︰「不過可惜啊,有膽不等于有實力,過了今天,普道家不敗的歷史就要重寫,踫上了我,你就自認倒霉吧!當然,如果你還有命離去,就等著回家訴苦去吧!」他所說的每個字都如重錘一般,重重擊在我的心弦上……我忽然意會過來,心下卻暗暗納悶。是啊!

若論逃跑的功夫,普道家的「化影遁形」神奧無比,天下無雙,我若是事先想跑,諒他就是有再高的修為,也定然無法追得上我的,可……為什麼,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逃走呢,連一丁點兒想逃的意思都沒有,難道在我的心中,竟然渴望著與他一戰嗎?

想到這里,強行被我壓制下去的熊熊戰意又從心底猛然升起,其來勢之猛烈,竟然超過了以往的任何時刻。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那股子無窮戰意,林東風忽然冷哼了一聲,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普道天,就是你曾祖爺爺普道伽葉復生,今天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我瞄了他一眼,臉上一哂,露出了不屑神情,冷冷的說︰「哼!真是這樣嗎?大概你是知道我曾祖爺爺已經不在了,所以才來欺侮我們這些後輩吧,當年定下賭約,也不知到了最後是誰被迫得交出了劍令,還在這里大言不慚!」

被我揭穿了老底,林東風就好像一條被踩著了尾巴的貓,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難看,暴怒的喝了一聲︰「你找死!」「呼」的一下,他將手中長刀舉在空中,輕輕蕩漾了一下,一股強大的氣勢立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原本透明的長刀卻忽然變成了白色,森森的寒意從刀上瞬間透出,星稀明潔的月夜忽然間烏雲滾滾,緊接著,刺骨的寒意越來越濃,以充斥天地之勢,向四周擴散開去,「卡嚓」聲不絕于耳,方圓兩丈的地方在那寒意的影響下,全成了冰的世界。

「在我冰的結界里邊,沒有人能夠逃出去,就讓你看看,我林東風的真正實力吧!」對著我的身影,一刀斬下,強大的刀氣呼嘯而至,刀身猛然暴長,雖說我與他相隔一丈多遠,那淋灕狂濤的刀氣卻帶著足以撕裂我的氣勢,向我籠罩而來。剎那間,黯然失色的天地間彷佛都是刀影,一下將我罩在其中,強大的氣流將我束縛在原地,連動一下也感到困難,看著一閃而至的白色刀身,我竟然無從閃避。

媽的,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招數啊,這麼恐怖,連想動一下都不可能……難道,我的小命真的就這樣玩完了嗎?

強大的威脅之下,莫名的力量在體內瘋狂復甦,以超越以往千萬倍的總量從體內涌出,剎那間,我心下忽然生出了一種錯覺,原本兩種相互對立的意識似乎被莫名的力量所消融,瞬間合二為一,彷佛忽然間得到了一種新生,腦中閃過萬千念頭,曾經以往的所有經歷,猶如走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以遠遠超越常規的速度閃過。

霎時間,我醒了過來。心中無限平靜,熊熊的戰意卻越來越盛,我側過一步,已然很輕易讓開了那擊來的一刀,隨手在懷內一摸,一柄一寸長短的小劍出現在手中,念動心訣,轉眼間,不起眼的小劍赫然變成了一把泛著銀光的三尺長劍,被我握在手中。嘿!沒想到爺爺送給我的乾坤劍居然還會派上用場,好,既然林東風是劍系出身,就讓他嘗一下普道家乾坤劍式的威力,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什麼才是普道家真正的實力!


我心下雖說如是的想著,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想法是何等的狂妄!畢竟所面對的,可不是個一般的普通人啊!當下不再猶豫,我運起乾坤劍式心法,右手持劍一抖,隨著一圈銀光如漣漪般粼粼抖開,體內真氣瞬息之間激越飛揚,隨著劍式的揮動,原本赤熱的真氣瞬息間變得凝重無比,蕩漾而出的乾坤劍氣蒙蒙一片,瞬息間化成萬道銀箭,向著林東風呼嘯而去。

強大的劍氣激涌而去,帶起地上的破碎冰屑,漫天飛舞,煞是好看。「什麼?傳說中的龍神劍式!」林東風驚得面色煞白,連忙揮舞著手中長刀,發出刀氣以圖抗衡。

「這是龍景玉軒的終極劍式,你怎麼會這一招?」我充耳不聞,手中劍式隨著體內真氣的急速運轉而暴漲開來,逐漸將我整個身形隱藏在一片波粼蕩漾的銀光中,呼嘯的劍氣更是猶如風卷殘雲一般,以席卷天地之勢,霎時便將身前一切景物悉數吞噬。

「天……天啊,這怎麼可能?」震驚中的林東風終于清醒了過來,竭盡全力的狂吼了一聲後,手中長刀使勁揮舞,霎時間,激蕩的刀氣層層擴散開來,原本白色的刀身突然泛起一絲奪目的銀光,寒流激射而出,飛舞的萬千雪花瞬間化成顆顆冰粒,夾雜著凌厲無匹的刀氣,在空中旋轉著,漸漸化成一柄巨刀的模樣,以橫斷一切之勢,連人帶刀,凌空向我狠狠斬來。

護身的劍氣被層層裂開,我被這股莫名的氣勢壓得差點就當場吐血,心頭難受,此刻卻也無暇再顧得了這些。

真氣瞬間被我運轉到極至,我雙眼牢牢盯著林東風的身形,精神高度集中之下,耳旁的聲音終于漸不可聞。此刻的我,似乎忽然陷入了一個另類的寂滅空間,整個空間一片寂靜……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天地也似乎在我眼中消失,留下來的,只有林東風快速向我移來的身影。隨著體內莫名力量的充斥,我的思緒愈發的空明清晰,耳中「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眼前的情形就好似成了一個個的慢鏡頭,林東風高速移動的身影赫然慢了下來。那巨型的刀身泛著淡淡的銀光,就好似一片吹落風中的羽毛,緩緩向我飄了過來,刀身上銀光森然,凝聚的冰粒晶瑩璀璨,隱隱泛著奇異的光芒,其勢銳不可當,被我一一收在眼中,縴毫畢見。

恍惚間,體內狂暴的真氣忽然沖破身體的限制,「波」的一聲,沿著在手少陽經脈,自行掘開了很大一條通道,向著我手中的乾坤劍上蜂涌而去,就好似激涌奔騰的洪水忽然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霎時間,真氣奔涌而出,轟然流盡,直至體內涓滴不剩。

但見手上劍氣忽然成倍暴漲,已經揮舞到極限的劍式呈橢圓般突然回縮,劍氣激蕩,無止境的往回塌縮,蒙蒙劍氣卻將我環圍其中,再不見我半點身影。

晶瑩璀璨的刀尖離我不到三尺,帶著斬斷一切的氣勢,向我頭部襲來,護身劍氣被悉數裂開,我想要扭頭躲避,卻無奈氣機牽引,竟是難以動彈分毫。由于此刻體內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真氣,手中劍式的發展似乎已完全脫出了我的掌控,彷佛它已經有了生命,慣性之下,竟然帶著我身不由己的運行著。無限塌縮的銀環忽然間到了極限,稍稍停頓了一下,

「轟」的一下,驀然爆炸開來,銀芒閃動,凝于劍上的真氣卻如同火山噴出的熔岩一般,激噴而出,強大無匹的劍氣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如萬馬奔騰,向著林東風迎去,隱隱的,更可見其中含有淡淡金芒,點點金光猶如天際璀璨的星辰,在我眼前「轟」的一下擴散開去。一陣金屬的轟鳴聲響起,我只覺得渾身驀然一震,握劍的手臂一陣麻木,乾坤劍已然不知所蹤!一切,終于又慢慢的靜了下來。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體內空空如也,再不留下半點力氣,剛剛走了一步,一個蹌踉,我也一跤跌坐在地上,卻听見一聲蒼老淒涼的聲音傳來,循聲望去,卻見林東風衣衫破碎,呆呆的站在我旁邊不遠處,仰首望著天空,臉上的那股子霸氣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副萬念俱灰的無盡淒涼。

「一百多年來所忍受的痛苦和屈辱,難道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老天啊,老天!……你待我林東風何其的不公!」

他語氣間滿是悲涼,憤然而出的聲音卻沒有半點力竭的樣子,中氣十足,哪里有半點受傷的樣子,我吃了一驚,心頭只覺得一陣發麻!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身子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卻見林東風緩緩回首過來瞧著我,清澈的眼眸雖說明亮,卻帶有一絲說不出的淒涼,一頭暮發也顯得很是凌亂,不過,他臉上倒也平和了許多,少了之前那種懾人的凌厲!

「你今年多大啦?」我臉上一愕,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心中氣息翻涌,狠狠的喘了口氣,盡量使自己的氣息平定下來。「十……十九歲!」

「十九歲……你才十九歲!」慘然一笑,林東風緩緩閉上雙眼,仰首向天,神色間有說不出的淒涼。頓了半晌,他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你現在才僅僅十九歲,便已擁有此等修為,比起當年普道伽葉,其修為之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是天才,可你卻是天才中的天才,你也應該引以為傲了!」

他忽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揮了揮手說︰「你走吧,從今往後,我林東風與你普道一門再無恩怨,你好自為之!」我愕然看著他,倒是沒有想到他會作出這個決定,可之前……他不是恨不得將我砍翻在地、大卸八塊嗎?會這麼好心?

還真是……奇怪啊!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我深吸了口氣,臉色一下子變得凝重,看著林東風,一字一句的說︰「在走之前,有一個問題我很想知道,楚原和你到底什麼關系?」

在我想來,楚原能夠將我帶到那幢房子里,卻又在房間內踫到林東風,絕對不會是巧合那麼簡單,

那麼,他們到底有什麼關系呢?林東風回過頭來,慘然一笑,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這些年來我有沒有違背當年和你曾祖爺爺的約定,擅自收徒設派?」

《 本帖最後由 2571410 於 2010-1-16 17:4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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