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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普道]道門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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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20:35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我低頭沉思,倒是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震驚之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空間剛才的那一陣波動,似乎又有人被關了進來。」

說到這裡,我心頭忽然一跳,難道是……

原本今晚是與李安龍相約的時候,難不成,真是李安龍一眾人被關了進來?那麼,一道同在的冷如霜呢?難道也……

我心中一下子緊張起來,這魔陣裡面充滿了轉化而成的魔氣,冷澈入骨,以如霜的體質,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魔氣的侵襲,如果時間一久,那麼……

天啊,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可是現在,我自己被困在這個魔界空間裡邊,一籌莫展,怎麼去救啊?

望著眼前這無邊無際的暗黑空間,我簡直快要急瘋了,此刻,滿腦子全都是魔陣,這該死的魔陣,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夠將其破解?被困在這裡,別說救人,連自保都成問題。

雖說心裡是著急得要死,可是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除了乾等,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一籌莫展,天啊,難不成真就這樣被永遠困下去嗎?

我越想心裡越是窩火,想起冷如霜受苦的樣子,焚急的心中更是莫名火起,隨著一股子窩火的怒氣直衝腦門,腦袋「轟」的一下,我忽然覺得呼吸急促,頭暈眼花,恍惚中,彷彿看到吳生子斜著眼睛正得意洋洋站在我面前,衝我輕蔑的笑著,那表情彷彿在說「小子,我吳生子就站在你面前,有這魔陣的幫助,你又能夠奈我何?連自身都難保,還要想著去救人,真是不自量力」!

看著那副欠扁的可惡神情,我心裡的那股子到極點的怒火竟好似火上澆油一般,一瞬間在我體內「轟」的一聲爆開,一股無邊的憤怒霎時將我徹底淹沒,原本還在體內緩緩流動的真氣,被這股無邊怒火一激,竟好似被點燃了一般,忽然變得狂暴起來,就像瘋狂了一般,在我體內運行的速度突然加快,恍若猛然升起的龍捲風,瘋狂在我體內旋轉……

緊接著,我的整個心境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狂暴之中,隨著真氣在體內的瘋狂旋轉,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莫名力量漸漸開始復甦,彷彿想要調節剛剛陷入狂暴的身體,只是一衝入經脈,便被瘋狂旋轉的真氣流捲入其中,瞬間便沒了影兒,成了真氣流的一部份,莫名力量似乎並不甘心,如同不知有多少巨大的泉眼一般,竟開始大量的冒了出來,越冒越多,越來越多……

隨著那另外一種力量的加入,真氣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壯大,相互攪合在一起,纏繞著,到了後來,我已經分不出哪個是真氣流,哪個是那不知名的莫名力量,身體彷彿要被那強大得變態的真氣流衝擊得四分五裂,更加可怖的是,那股真氣流隨著不斷泉湧的力量加入,竟是越來越強大,根本不管我身體的承受能力,無休止的擴張下去……

我臉色漲得通紅,眼冒金星,腦海中猛的湧入一陣巨大的浪翻潮湧之聲,震耳欲聾,彷彿九天雷動,轟鳴不絕,耳膜轟轟作響,巨大的真氣流漸漸越來越盛,越來越瘋狂,幾乎要爆體而出……

「啊!」我好難受,這個是……一道靈光在腦中閃過,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明悟,難不成,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只有修道人才會經歷的「劫」嗎?

轟然一震,我腦海騰然清醒過來,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遇到只有修道之人才會有的「劫」……可是,我分明從來也沒修過什麼道啊,怎麼會遇到這種要命事?

天啊!我欲哭無淚,再這樣下去的話,就是有九條命也要掛了。

可是此刻,我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跨進死亡之途而無法控制,難道今天,就是我普道天的祭日?

身體的脹痛感越來越難受,彷彿要撕裂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可奇怪的是,腦海卻越來越清明,那種劇烈的疼痛,被千百倍放大,彷彿有萬根鋼針同時釘進我那脆弱的神經,刺進我那脆弱的腦子,那種到極點的痛苦,簡直不是一個正常人可以忍受得了的。

為什麼……我還沒死,還沒有瘋癲?……正在我痛苦得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時候,忽然間,外間似乎有東西在不停的向我聚集,開始還很稀少,可是漸漸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這個是……魔氣?天啊,那向我撲來的東西居然是魔氣……我的身體居然會自動吸納魔氣,怎麼回事?

瞬間功夫,我就像一個黑洞,瘋狂吸納著這個空間的魔氣,彷彿天地都在搖晃,那魔氣瘋狂向我身周彙集,好似身上突然黏上了一層厚重濕熱的膜,又漸漸在我的身周形成一個魔氣的繭,厚實如凝脂,將我的身子牢牢箍在其中,越來越厚重,雖然暫時擋住了我爆體的危險,可那魔氣竟也不甘示弱,稍有空隙,竟強行向我體內侵入……

此時此刻,那種無比清醒下的痛苦竟是更勝之前,千倍、萬倍加諸我身,如果此刻我可以動彈的話,我寧願選擇咬舌自盡,媽的,就是死,大概也不會這樣痛苦吧!

終於,體內壓力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那竄動的真氣流夾雜著莫名力量,竟漸漸有融合在一起的跡象,高度壓縮之下,百倍大的東西被壓成小小一滴水珠狀大小的東西,然後再壓縮,真氣流漸漸被壓縮成液體流,成千百萬倍縮小,隨著體內壓力一鬆,外間黑色的魔氣竟在這關口趁虛而入,強行貫入我體內,開始還在體內橫衝直撞,可到了後來,也終於敵不過那強大的真氣流,漸漸混雜在一起,被慢慢強行壓縮成液體,壓力剛一鬆,外間便又擠進黑色的魔氣,不斷的補充進體內,又不斷的被壓縮,如此周而復始,不斷循環……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體內驀然一輕,莫名的壓力竟奇跡般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到極點的空曠,展開內視之法才發現,原本體內青色的真氣、銀色的莫名力量,還有黑色的魔氣相互攪纏在一起,可這會兒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點蹤影也不見,體內空空如也,彷彿一個虛無的宇宙,空空蕩蕩,沒有一點點實質的東西,可是,卻有一種說不出,到極至的暢快感覺。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遠方星星點點,燈火閃爍。

咦,怎麼會有燈光?

我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夜空璀璨、恆河星宿、星光閃耀,彷彿正向我微笑致意,而那個原本的空間,已經消失,也就是說,我已經脫離那魔界空間的禁錮。

莫名的狂喜湧上心頭,可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回首間,卻見地上亂七八糟的躺著許多人,咦,居然連霍子常也在,而吳生子就躺在他旁邊,看樣子是昏過去了,在另一邊則是黃裳林、李安龍……七八個昏過去的身體躺著。

我目光搜尋,很快便見到人群中的冷如霜,正待過去將她扶起來,心頭猛然一跳,一絲警兆傳來,連想都不想,回身一拳便擂了出去,一道黑氣在我眼前炸開,倉促間,原本空蕩蕩無一物的體內,竟瞬間湧出一股三色真氣流,順著手臂,一洩而去,但聽見一聲冷厲的悶哼傳來,手上微微一震,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那是一個褐衣老者,一臉的陰森,眼睛卻散發出一種近乎詭異的冷厲,此刻正以無比震驚的神色看著我,大概剛才那一記偷襲,並沒有讓他佔到半分便宜,相反還吃了個不小的暗虧,此刻他的嘴角正汩汩流出綠色的血液,一滴滴的從嘴角往下流……

我吃了一驚:「你是魔界生物?」

綠色的血液,除了魔界生物,根本別無分號,可是,爺爺不是曾經說過,魔界空間原本是封閉的,而且唯一的通道也有神衛把守,他又是怎麼來到人間界的?

那老者似乎很緊張自己的身份,見被我一下子拆穿,臉色一變,陰惻惻的說:「你竟然會知道我的身份,不管你是誰,今天也必死無疑。」

根本不容我有問話的機會,卻見那老者雙手一翻,一顆晶瑩透黑的珠子已然被他祭了出來,一團黑如濃墨的黑氣從珠子中散發出來,漸漸在他手中開始凝聚,隨著黑氣不斷擴大,不斷凝聚,漸漸的,老者的身體竟漸漸開始氣化,似乎被那黑氣所侵蝕一般,先是雙腳、雙腿,然後腹部、胸、頸,最後只剩下一個頭,驀然一瞥間,那滿是慘青的臉上竟有說不出的詭異和猙獰。

「桀桀!不管你是誰,你今天是死定了!」陰森詭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冷森澈骨的強大氣勢,老者那最後剩下的一個頭也迅速隱入濃如墨汁的黑氣中不見蹤影,原本那雙猙獰的眼睛,瞬間散發出一種近乎妖異的紅光。

剎那間,星空遮蔽,天地隱去顏色,陰風狂號,彷彿九幽之境,夾雜著陣陣慘烈的鬼哭狼嚎,令聞者心魂欲絕,恍若置身於屍水橫流的屍骨堆中,天地間充滿一種妖異的肅殺。

好強大的威勢,這個是……魔化嗎?居然到了化虛為實的境界,眼前的這個敵人,絕對不簡單啊!

瞬息間,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心境陷入一種奇怪的境界中,通透圓明,凝視著左前方向,乾坤劍橫劍當胸而立。

「桀桀,就讓你好好品嚐一下,我『極地魔境』的滋味吧!極……地……魔……境!」

隨著他呼聲剛起,眼前景象一變,我似乎陷入另外一個陰森空間,這個是……九幽之境嗎?

只見無數的遊魂從地底爬起來,然後飄向空中,張牙舞爪向我撲來,而原本埋於地下的屍身,也一堆堆冒起,揮舞著腐爛的爪子,那隻剩下骨節的手爭先恐後向我撲抓而來,有的還在爬,身上的腐肉卻在一塊塊掉落,卻被後面趕上的屍體踐踏在下邊,成了一團爛肉,然而還在不停向前蠕動,而地上早已經成了一片屍場,坑窪之地,盡是散發出惡臭的渾濁屍水……

媽的,這東西也太噁心了吧!幸好我肚子已經沒有東西,否則的話,恐怕當場就已經吐了出來。

亡魂的尖叫、狂號的陰風,彙集成一陣陣追魂奪魄的聲音,向我腦中強灌而來,還有那天地間妖異的肅殺,彷彿帶著萬鈞之力,竟瞬間向我直撞而來,那種莫可比擬的威勢,其凶狠的程度,如果被其撞上,我絲毫不懷疑會被撞擊得灰飛煙滅,徹底消亡於這個塵世之間。

雖說明知道這有可能是幻象,可要真是被這些東西來上這麼一撞,恐怕也不會是什麼好受的事,實在想不到,這極地魔境中所蘊藏的能量竟是如此強大,還真是驚人啊!

咦,好像有點不對啊,這個……真的可能是幻象嗎?

靈覺如潮水般向外湧去,卻感覺不到邊的存在,到處一片冰冷死寂,陰森可怖,神識驀然一震,老天,這個不會是真的魔境吧?怎麼可能?

危險臨近,神識自生感應,原本虛無一物的體內,忽然升起一股三色的真氣流,那真氣流在體內奔騰流轉,透過手臂剛剛傳入劍身,沒待我反應過來,乾坤劍發出一陣龍吟虎嘯般的聲音,震顫著,陡然發出璀璨奪目的銀色光華,一股陌生而又清涼無比的能量已然從劍身上回流入我的身體,探入劍中的神識驀然一震,那流入身體的清涼能量霎時變得冰寒無比,身子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我咬緊牙關,竟差點被那劍中回流的能量凍僵。

一個念頭晃過我的腦海:難道這個就是……乾坤劍真正被抑制的力量嗎?

彷彿感知到了身體的不妙,瞬息間,又一股巨大的洪真氣流從體內莫名湧出,帶著一股子烘熱,竟似汪洋大海一般將我徹底淹沒,一股暖意從心底升起,漸漸充溢了我的整個胸腔,凍僵的身子慢慢有了一絲復甦,我只覺得如沐春風,全身懶洋洋的,卻不敢再次激發出乾坤劍內被禁制的力量(這次我可學乖了,難怪那力量竟被封印,如此的強大,顯然並非我現在的身體可以承受的),雙手握劍,隨著手勢揮動的方向,嗡嗡震顫的乾坤劍已然橫空一斬而去。

陡然間,但見一道璀璨的銀金色光華如匹練一般,耀亮了整個天際,巨大的能量衝溢而出,大地開始震顫,光華流動翻轉,在虛空中劃過一道弧型,隨著嗚嗚刺耳的呼嘯聲起,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呈月牙狀的銀金色光華陡然上升,按著自己的軌跡向天際撞去,彷彿一輪皓潔無涯的彎月,帶著無堅不摧的強大,如同燦亮的彗星一般,以裂穿空間之勢,一洩而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彷彿劃破空間,直接灌入我腦海,眼前驀然一變,空間輪轉,之前的種種跡象完全消失不見,月夜星稀,我竟然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你,你,怎麼可能?」那老者滿是驚駭的看著我,神色間充滿了恐懼,神情萎靡至極,不支的坐在地上,右手拿著的一顆黑色珠子已經龜裂。

我大口喘著氣,體內空空蕩蕩,乏力的感覺漸漸有些恢復過來。

媽的,剛才那一下可真是變態啊,竟差點抽乾了我全身的力量,幸好現在我也今非昔比,雖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自從度「劫」之後,體內的真氣竟演變成了一種我完全不知道的存在,三色狀,雖說還不知道其特性,可相對於之前的威力,簡直就是一個質的飛躍,大概,這就是因禍得福吧!

趁著難得的平靜,我喘息了兩口氣,稍稍平息了一下胸中的窒悶,瞪著那老傢伙說:「死老頭,告訴我,你既然生活在魔界,為什麼要來到人間界?」這可是事關人界的大事,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老者喘著氣,並不理會我的問話,滿是震驚的看著我,帶著一絲驚恐,喃喃低語說:「斬神劍,你竟然擁有斬神劍!」

他忽然嘶啞的狂笑起來:「我輸得不冤啊,沒有想到,真是讓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還能夠發揮斬神劍的威力,在我費爾特悠長的歲月裡,幾乎從來沒有任何一件事讓我看走過眼,沒想到這一次,我竟然大大的看錯了!」

我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暗叫僥倖,若非關鍵時刻,無意中觸動乾坤劍被封印的力量,恐怕現在,結果也不會如此輕鬆吧!

費爾特面色慘然的看著我:「一次看錯就要了我費爾特的命,讓我灰飛煙滅,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價,小子,能夠告訴我,你是修神者嗎?」

「修神者?你這麼認為嗎?」

開什麼玩笑,以凡人之軀修神,恐怕還沒有開始,就已經被那天地間巨大的能量衝擊得灰飛煙滅了吧,況且,我也實在沒那個興致!

「你竟然不是修神者!」費爾特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可是,你卻能夠發揮斬神劍的威力,就是一般的修真者也不可能做到,能夠啟動斬神劍上的威力,最低限度也要有仙人般的實力,也就是說,你根本不應該是一個凡人,可是,你卻擁有凡人之軀,我實在無法解釋你身上的那種現象?啊……除非……你是……」

驀然間,費爾特臉上的神色漸漸變了,隱隱露出了一絲敬重,神情卻愈發的顯得萎靡不堪,有氣無力的說:「好了,我也應該離開了!」

他將手中那已經龜裂的黑色珠子向我遞了過來:「這是元靈珠,我一絲靈昧不滅,能夠支撐到現在,也是全靠它所散出來的能量氣息支持,這是天地間的至寶,現在,我將它送給你,或許將來會對你有所幫助的,請你務必能夠收下!」

我一眼望去,卻覺得那珠子有說不出的眼熟,對了,世界通靈協會的會長源東靈,不是就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珠子嗎?記得當時他送我們入異度空間的時候,就是以元靈珠強大能量作為為媒介的,嘿嘿,這個似乎是好東西啊!

直覺的感覺到費爾特並沒有惡意,我雖然詫異心中的這種奇怪感覺,卻順手將那珠子接了過來,觸手間,一陣清透的涼意隨之傳來,珠子雖然已經龜裂,卻依然散出一種近乎妖艷的晶瑩黝黑。

我目光漸漸被元靈珠所吸引,卻並沒有注意到,費爾特寬慰的神色間隱隱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詭異,少了元靈珠能量的支撐,費爾特的身體漸漸風化成一團齏粉,隨風一飄,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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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如霜,醒一醒,醒一醒!」

將冷如霜從地上扶了起來,我見她雙目緊閉,渾身發冷,似乎被魔氣影響到,身子微微顫抖不已,心下一疼,一股祥和的真氣輸了進去,冷如霜「嚶嚀」一聲,終於睜開了眼睛。

「道天,你,你終於來了!」一絲驚喜從她眼中閃過,那驚喜的眼神隱然帶著一絲說不出的信任,彷彿在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我心下滿是愧疚:「對不起,如霜,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傻瓜,你來了就好!」神色一鬆,冷如霜輕吁了口氣,絕美的眼睛凝視著我,忽然衝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對了,剛才突然有股很強大的力量衝擊而來,那力量讓我很是熟悉,道天,那是你幹的吧?看你,都把我們大家一個個全砸暈了!」

「啊……是,是嗎?可我不知道啊……」

我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回過目光,卻見到冷如霜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眼中分明蘊滿了溫柔的笑意,滿是歡喜,卻哪裡還有半絲的責怪。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心下一喜,正待說話,卻見冷如霜嬌瞋了我一眼,有些嬌羞的說:「傻瓜,還不把我放開,我已經沒事了!」低喃的聲音漸小,若蚊蠅般細弱,那臉上瞬間泛起的嬌羞之態,竟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嫣紅花朵,使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朦朧的絕世之美。

那一瞬間散發出的風華,我竟看得呆了,直愣愣盯著她看,直到她羞紅了一通臉色,低聲「嗯」了一聲,我才驚醒過來,心中直呼要命:天啊,差點就迷死我了啊!

臉上一陣發燙,我趕緊放開摟扶著冷如霜的手,囁嚅了一聲說:「你真的沒事了?」

「嗯!」冷如霜輕輕應了一聲,笑意盈盈的看著我,水一般輕柔的眼眸透出一絲脈脈溫情,主動挽著我的手說:「道天,你有辦法讓場上的人都醒過來嗎?」

「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既然剛才冷如霜說了,這些人是因為我才會昏了過去,負起這個不算太艱巨的責任,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回頭間,我衝冷如霜笑了笑,給了她一個放心眼神,意念閃動間,體內自生感應,隨手一拂而出,三色真氣在我體內一轉,帶著熾熱的暖流,一洩而出,轉眼間便在場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力場,所有人盡數被籠罩其中。

不出我所料,僅僅才一分鐘時間不到,場上已經有人開始呻吟著,醒了過來。

我沒想到效果竟是這樣的好,心下大喜,看來經過質變之後,體內的三色真氣果然已經厲害非凡,但讓我煩惱的是,三色真氣雖然威力非比尋常,我卻並不瞭解其特性,即使是書上,也從來沒有過關於三色真氣的記載,看來有機會回去的話,倒是要問問爺爺,好好向他討教一番了,否則忽然間有了這麼個東西,還真不知道是禍是福?

「臭小子,呸,呸!我可被你害慘了!」

將滿嘴的泥沙吐了出來,天湖子齜牙咧嘴的呻吟著,跌跌撞撞從低矮的綠林中走了出來,滿頭滿腦子的泥土灰塵,連連咳嗽,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之前被我身上暴走的真氣彈走,這會兒終於從泥土堆裡爬了起來。

「我這把老骨頭啊,哎喲,再折騰可就真要散架了。」

他這麼嘰嘰哇哇的一陣驚呼,吳生子率先醒了過來,接著是霍子常,李安龍,藍夢……一會兒功夫,場上所有人都醒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霍子常使勁甩了甩腦袋,還顯得有些混亂不堪的思維稍稍有些清醒,待他看清楚眼前狀況,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天啊!這,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場情勢一目瞭然,霍子常暗呼不妙,似乎……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回頭間,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吳生子,眼裡滿是不解和疑問……難道是吳生子那裡出了問題?

他心下懷疑吳生子搗鬼,否則的話,原本已經十拿九穩的事態怎麼會出現這種不可能的逆轉,卻不料吳生子此刻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毫無半點徵兆,絕地空間被人破了不說,他心中暗暗呼喚「絕奴」,卻根本沒有一點反應,原本激揚的心中只覺得直往下沉。

看到吳生子那副失魂的模樣,霍子常心知剛才可能錯怪了他,卻忍不住暗地裡咒罵了一聲,大概連他都沒有料到今天會出現這種意外,十拿九穩之下,煮熟的鴨子居然也會飛了。

我正將冷如霜扶到了一旁,哪有心思理會其他,嘴裡柔聲安慰著她,一個沒留意地下,也不知是哪個傢伙伸直的腿橫在地上,讓冷如霜無意中絆了一腳,幸好我正扶著她,腳下一個蹌踉,剛要摔倒,我輕輕一扶後順勢往懷裡一帶,下一刻,冷如霜「嚶嚀」一聲,溫香滿懷,她整個身子倒在我身上,讓我抱了個滿懷。

耳邊傳來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說話:「哎喲,誰走路不長眼睛,沒看到這裡有人嗎?媽啊!疼死我啦!」

「啊,對,對不起。」

「哼,說句對不起就完了嗎?哎喲,我的腿啊!怕是又被踩折了吧?」那人呻吟著,抱著自己的傷腿哀嚎。

說起來他也夠倒霉,剛剛才從昏厥中醒來,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周圍狀況,便被人在他的傷腿上踩了一腳,劇疼之下,心裡的火氣自然一下子便冒了出來。

「算了,看你們小倆口蠻恩愛的,今天算我倒霉……哎喲,我的腿啊……」大概看到冷如霜是一個女子,不好計較,那傷者揮了揮手,似乎也不打算再追究。

冷如霜輕啐了一口,掙扎著從我懷裡站正了身子,偷偷瞄了我一眼,卻見我面帶微笑,正滿面柔和的看著她,原本玉潔的臉上「刷」的一下紅了,月光之下,那帶著羞意的神情,那絕世的風情,竟讓我險些看得呆了。

黑暗之中,我旁邊忽然傳來驚喜的聲音:「咦!是普大師……天啊,普大師,你可終於來了啊!」

我一下子從驚艷中驚醒過來,回過目光,卻見一旁顫巍巍的站起來一個身影,雖然一身塵土掩面,顯得有些狼狽,我卻一眼便也認出了他的身份,百慶祥主席余慶祥!

他這麼提話大聲一說,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都開始注意到我,不遠處的黃裳林大喜,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語氣激動的說:「大師,我們可等你很久了!」

「呃,那個人不是冷龍的那個女婿嗎,怎麼現在又忽然成了大師啦?」

「不知道,不過那人的真名好像叫什麼普道天的,聽說只是個窮學生!」

「哦,那他來這裡湊什麼熱鬧,難道他以為這裡很好玩嗎?」

在場眾人俱是富甲一方的商界成功人士,竊竊私語之餘,大多數人對於我這樣一個窮學生的突兀出現,顯然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李安龍環視場上,眼見諸人臉上多是不屑的樣子,遲疑了一下,終於高聲說道:「大家請靜一靜,這位普大師,是我李安龍特地請來的客人,聽說他來自道門,精通道門異術,破解魔陣,解除大家的厄運……」

他話還未完,那邊的吳生子已經陰陰冷笑起來:「真是大言不慚,居然妄圖想破解拘龍魔陣,連自身都難保,你們倒是問問他,他有這個本事嗎?」

旁邊立即有人冷哼了一聲,卻原來是聯科重力的董事會主席顧全生:「吳生子,你不要太得意,小小的一個破陣,還難不倒我們,他雖然不行,可是這裡有人可以!」

「好啊,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吧!」吳生子冷笑了一聲,不屑的掃了眾人一眼,自顧走到一旁盤膝坐了下來,瞇上眼睛,再不多說一句話,看樣子倒是篤定的很。

看著對方如此篤定的神情,眾人相視一望,一絲憂慮閃過,眼中不約而同閃過一絲陰霾。

顧全生心下惱怒,惡狠狠瞪了吳生子一眼,這才回過身子,向著身後人群鞠了一躬,恭敬的說:「有請道長法駕!」

原本盤膝坐在地上的一個中年道士這時候終於睜開了眼睛,一絲神光暴射而出,卻極快的隱了過去:「居士客氣了,正要見識一下這個魔陣!」

就見他從背著的一個青衣布袋裡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右手握住一個八卦形狀的銅鏡,在魔陣前擺弄了半天,口中唸唸有詞,一會兒功夫,原本乾潔的法衣已然被全身的汗水所浸濕,凝神注視著青氣繚繞的魔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直往下流,發白的臉色越發的顯得凝重起來。

「道長,怎麼樣?」顧全生只覺得自己心弦越繃越緊。

好半晌,那道士一聲長歎,神色萎靡的說:「他說得不錯,這魔陣集天下穢陰之氣而至大成,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破解的!」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直往下沉,顧全生吃了一驚,聲音顫慄的說:「不可能,道長,你,你一代天師,身具高深莫測的道術異能,請你務必一定要幫幫我們!」

「唉,如果是三天前趕到,本天師或許還有辦法阻止魔陣的運轉,可是現在,這魔陣也活,自成一格,煞氣在其中運轉,生生不息,想要破解它,何其難矣……真沒想到人間界竟會出現這樣的絕世凶陣,唉,不要說我,相信這個世間,大概也沒有人能夠將其破解得了,除非……仙人降世才有可能啊!」

看到眾人眼中露出一絲希冀之色,那中年道士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可惜啊,仙界的仙人根本不可能降世……」轉過目光看著顧全生,黯然一聲長歎說:「顧居士,請恕貧道實在也無能為力,告辭!」他話音一落,已經帶著一臉無奈,跨步而去。

顧全生心下大急,急呼道:「道長,道長……」

那聲音遙遙傳了出去,卻見那中年道士腳下並不停留,轉眼間便也去得遠了,星夜之下,其身影終於漸漸淹沒在夜色的黑暗中。

眾人臉色一片死灰!

吳生子陰陰的說了一聲:「哼!算你識相,跑得夠快……」

李安龍遲疑半晌,終於將詢問的目光向我看來,原本很是篤定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驚疑和動搖,大概剛才,他也被那號稱天師的話嚇到了,要知道,那可是只有仙人才能夠破解的魔陣啊!

我心下冷笑,根本懶得理他,淡漠的眼光環視眾人。

卻見霍子常冷厲的目光向我看來,忽然發現冷如霜輕柔挽著我手的親暱樣子,陰冷的臉色一僵,充滿嫉恨的眼中直欲噴出火來。

半晌,霍子常才強忍住心中的妒忌,「哼」了一聲,別過眼去,冷森的說:「你們大家聽著,我剛才提出的條件,現在,是你們應該表態的時候了。」

他話音剛落,底下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哄鬧聲音,有好幾個已經目光游離,似乎就要屈服的樣子。

霍子常心下得意,目光掃過眾人,聲音蠱惑的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們能夠答應,我不但可以叫吳大師放你們回去,還可以將這個帶給你們厄運的魔陣撤去,否則的話,哼,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跑掉。」

媽的,這傢伙果然很囂張啊!

我皺了皺眉,不解的問冷如霜:「他說的是什麼條件?」

冷如霜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幽幽歎了口氣,附在我耳邊一陣耳語,我越聽越是驚詫:「竟是這回事?」

原來,霍子常異想天開的獅子大開口,開出條件,要在場所有人將名下股份無條件轉讓給霍氏,他以眾人性命為要挾,想要在場之人為之屈服,而且可笑的是,竟然連授權書這種東西都準備好了,我靠,他還真是有夠無恥!

「啊,我受夠了,媽的,什麼玩意兒!」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暴喝,一個身著西服的年輕人似乎很衝的樣子,獨自一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他渾身肌肉結實,步伐沉穩,似乎有特別練過,看樣子身手似乎很不錯。

「霍子常,你這個狗雜碎,他媽的,我現在就要走,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想來之前,他實在憋了一肚子悶氣,年輕人不及老人這麼能忍,於是當場便爆發出來。

「好,很好,好得很!」吳生子陰森森一笑,也不多說,只見他手上結了一個手印,口中唸唸有詞,那魔陣中的青氣騰的一陣翻轉,屈指一彈,翻騰的青氣柱中射出一股黑氣,第一時間將那正離開的年輕男子纏住。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只見那男子渾身痛苦的倒在地上,不住在地上來回翻滾,聲聲淒厲的慘叫劃過眾人的耳際,卻漸漸小了下來,那男子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越來越緊,雙手不住在喉嚨上抓著,卻什麼也沒有抓到,不住抽搐的身子終於慢慢停止了掙扎。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天啊,你不要嚇我!」

「范映,范映?」一眾人正要上前將他扶起來,可人還沒接近,卻似乎碰到無形的障壁,一下子被彈了開去,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慘況發生,卻無能為力,眾人驚駭莫名,臉色一下子全變了。

想當然,這樣玄異可怖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顯然,所有人都被這當場發生的事嚇懵了。

眼見鎮住了眾人,吳生子臉上終於露出難得的滿意笑容,回過目光看了霍子常一眼。

霍子常立即會意,作勢看了一眼腕上的名錶,然後將目光掃向眾人,語氣隱然得意的說:「哼哼,機會就在眼前,還有最後四分鐘。」

吳生子適時站了出來,聲音不陰不陽,與霍子常一唱一和:「諸位,好好考慮一下吧,錢雖然是好東西,可是沒有了還可以再賺,要是連命都沒有了,嘿嘿,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李安龍氣得渾身發抖,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何曾被人這麼當面威脅過,臉色一片鐵青,偏偏現在勢比人強,掃了眾人一眼,這些平時原本不可一世的商界頂尖人物,竟然全都是一臉慘兮兮的模樣,臉色灰敗,面面相覷之餘,卻沒有人能夠想出一個應對的法子,畢竟,吳生子所擁有的那種不可理解的強大玄異能力,實在並非現在的他們所能夠抵抗得了的。

彷彿有約定似的,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向我看了過來!

(第六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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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世家 第七集 作者:普道

?第一章?



「普,普大師,你有把握能夠破解那魔陣的威脅嗎?」黃裳林悄悄來到我身邊,臉色緊張的問我。

我攜拉著冷如霜的纖手,站在一旁,淡漠的旁觀著場上一切,卻根本不理會他的問話,吳生子冷眼看著這邊,也不說話,只是嘴角掛滿了嘲諷,連連冷笑不已。

黃裳林抹了一把額上冷汗,臉色尷尬的看著我,感受到來自於現場的壓力,忐忑不安的心越來越緊張。

原本,眾人還準備上前來勸說我一番,可眼見我態度冷淡,連黃裳林都碰了個釘子,熱絡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你看我我看你,想起之前對人家的態度,難怪人家態度冷漠。

以現場眾人而言,全都是些成了精的老狐狸,眼看著這種狀況,這個時候,躲都來不及,哪還願意跳出來當這個出頭鳥,那不是自討沒趣,存心給自己找不快嗎?

說起來,在場之人彼此在社會上也都是有名望、有身份的人物,至於這種丟臉的事……還是別人去做吧!

最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將祈求的目光一致轉向了這裡的主人——李安龍。

李安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心頭鬼火直冒,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媽的!先前對人家冷淡,現在沒法可想了,終於想起人家了嗎?

雖說之前他與冷如霜有過協議,可這個時候,誰他媽願意當別人槍使?

總算他本身修養不錯,記得自己還是這裡的主人,才硬是忍著沒有罵出口來。看著眾人一雙雙祈求的目光,李安龍輕輕歎了口氣,雖然很有些無奈,可身為主人,他也是沒法,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之前與冷家暗地裡已經有過協議,還不至於心中沒底,否則的話,打死他也不會做這個出頭鳥。

「那個……普小哥,你有信心破解這個魔陣嗎?」

他不問我有沒有把握,卻問我有沒有信心,明顯的對我信心不足,大概之前,那中年道士一番話,已經讓眾人產生了恐懼;想當然,若是只有仙人才有能力可以破解此魔陣,那豈不是說人世間已經再無人可以解開此局嗎?還別說我如此的年輕。若非眾人已經退無可退,大概也不會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如此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吧!

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冷如霜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緊緊握著我的手,不無擔心的說:「道天,你有把握嗎?」

我輕輕在她晶瑩玉白的纖手上拍了兩下,順勢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回過頭來,大踏步走入場中,之前所謂的無形壁障簡直就像是沒有了一般,直接就走到了范映身邊。我連想都不想,順勢一腳踢出,三色真氣在體內轉了一轉,瞬間被轉化成一道祥和無比的真氣,沿著腳掌一洩而去,「砰!」的一聲,范映的身子當場被我踢得倒飛出去。

「啊!」此舉一出,場上一片嘩然,所有人全都憤怒的看著我:「普道天,你要幹什麼?」

只有吳生子臉上露出驚駭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我,眼神中露出複雜無比的神色,還有一絲的驚惶。

下一刻,摔落在地上的范映呻吟著,顫巍巍的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步伐踉蹌的向前走了兩步,使勁的甩了甩頭,昏沉的腦袋這才漸漸有些清醒過來,倒是之前臉上的那一層黑氣,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媽呀,憋死我了……咳咳!」范映喉頭一陣鼓動,咳出來一塊濃痰似的東西。他回過頭來,看到眾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愣了一下,奇怪的說:「咦,大家這是怎麼啦?」

「天啊!范映,你,你已經好了嗎?」

范映看著眾人,有些莫名其妙:「我沒事啊,你們這是怎麼了?」他顯然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一幕。

眾人面面相覷,一個看似保鏢樣子的壯漢越眾而出,上前將范映的身子扶住,上下打量著他,激動的說:「少爺,你真的沒事了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回過頭來,就這麼當著大伙的面,他忽然衝我跪了下來,激動的說:「謝謝大師,謝謝大師救了我們家少爺,謝謝,謝謝!」

范映愣了一下,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說:「我記起來,媽的,剛才真是好難受,一口氣悶在胸口出不去,差點被悶死……咦,對了,是誰剛才踢了我一腳?」

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卻見所有人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的全集中在我身上,他愣了一愣:「喂,剛才為什麼要踢我?」語氣間卻並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

果然是個有趣的傢伙!

我靜靜看著他,笑了笑說:「我要是不踢你一腳,你體內被封的氣息會通竅嗎?你現在非但不感激我,居然還怪我?」

范映低頭想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由得衝我笑了笑;「是啊,你說得很對,當時我正憋得慌的時候,你一腳踢來,體內氣息突然通泰,呵呵,說起來,還真是多謝你那一腳了!」

此言一出,周遭眾人終於恍然大悟,想起之前的情形,難怪我會無故踢出那一腳,原來還有這等用意,原本對我不屑的眼神,漸漸被一絲訝異的敬佩所取代。

霍子常氣急敗壞的瞪了我一眼,亮開手腕上的名錶,一看時間也到,氣急的臉上終於露出幸災樂禍的勝利神情。

「好了各位,最後的時間已到,現在,就告訴我你們的決定吧!」

看著霍子常那副囂張的模樣,李安龍氣得臉都白了,鐵青著臉說:「霍子常,你是什麼東西,妄想要李某屈服,你還不夠這個資格!」

他回過目光看著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普小哥,放心去做,不管有什麼樣的結果,一切……就拜託了!」

眾人見李安龍已經表態,又見剛才我解救范映時表現出的能力,對望了一眼,紛紛表態說:「不錯,他媽的,霍子常,你不要妄想了……」

「普小哥,你放心去做吧,我們大家支持你。」

我差點沒笑出聲來:關鍵時刻,這些人的口吻還真是驚人的一致啊!

霍子常嫉恨無比的看了我一眼,顯然被氣得夠嗆,臉色一片森然可怕:「好,很好,你們竟然將希望寄托在這個一無是處的窮鬼身上,那好,現在,我就讓你們瞧瞧,這個被你們寄托希望之人的下場吧!」

霍子常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回手從懷中抽出一張血紅色的符,連打個招呼也欠奉,雙手一合,已然將血符壓在掌中,口中不住地唸唸有詞,霎時,一股莫名妖異的異力迅速充斥場中,帶著一絲濃濃的血腥味,場中彷彿被鮮血所籠罩,一股噬血的氣息正在無形中影響著眾人。不知不覺間,有人的臉色漸漸變得通紅。

「普道天,你去死吧!」

隨著這一聲滿帶怨恨的巨吼聲出口,霎時,血符在他手中化成一道紅光向天際射去,然後一圈一圈地纏繞著,以我為中心,從天際向我圍落下來,大面積的紅光還未到,便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怨念直衝而來,帶著尖銳奪魂的聲音,彷彿要將我徹底淹沒,場邊原本有一棵遮天乘涼的參天大樹,可被那紅光碰到,輕輕一圈輪轉下來,竟瞬間化成齏粉,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啊!」被那威勢嚇到,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禁不住驚得呆了。

血符?

我吃了一驚,萬萬沒料到霍子常竟然會驅使這等邪惡至極的血符,想起那被害的萬千生靈,原本就對他不爽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殺意。

「道天,小心!」

耳邊隱然傳來冷如霜驚急的呼聲,我雙目一睜,眼中陡然暴射出一縷神光,一段拗口而熟悉的咒文突然出現在我腦海,隨手揮出,手指在虛空連連揮動,心訣化成一股驅使的動力,閃電般輪轉而過,三色真氣從手指狂洩而出,瞬間功夫,虛空中立時出現一張泛著淡淡銀光的透明符咒。

「淨……化……之……符……」

隨著那符咒脫離我的手指,飄向空中,驀然間,符咒發出一陣耀眼的銀光,呈幾何級數快速擴大,向天地邊緣延伸而去,那妖異的紅光剛一觸碰到已經變淡的銀光,便如同烈陽下的積雪,瞬間被化解於無形,那銀光無休止的擴張而去,剛一覆蓋到霍子常的身子,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霍子常當場便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而場上原本濃烈的血腥味也被驅散得乾乾淨淨,空氣中充滿了一種令人神清氣爽的淡淡檀香味。


一陣微風吹過,場上諸人終於從剛才的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讓我奇怪的是,冷如霜似乎並沒受到影響,第一時間急急跑了過來,抓著我的手,滿是擔心的看著我,急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道天,你,你剛才有沒有事,不要嚇我!」

隱然間,那滿是著急的表情蘊滿了對我的真切關心,我心下一陣感動,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正待安慰她兩句,卻見李安龍帶著眾人走了過來,眼神深處早已經沒了之前的那種輕視,充滿了莫名的敬佩。

「普大師,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請你吩咐。」

哈!沒想到我普道天竟然成大師了,這滋味還真是不賴呢!

我環視眾人,驀然間,只覺得眾人看著我的時候,眼神中竟莫名的帶著一種狂熱,心下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正中下懷,如此一來,接下來的事,一旦有了諸人配合,大概就好辦多了吧?

我目光掃過眾人,正色道:「很好,既然如此,就請大家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站立吧!」回過目光:「天湖子,你過來指導一下大家。」

「什麼,你你你,你居然命令我?憑什麼啊?」天湖子圓睜著一雙小小的眼睛瞪視著我,氣得險些沒當場跳了起來,顯然在他心裡,萬萬沒有料到我竟會勞他大駕,將他作苦力般差遣。

我懶得與他廢話,回瞪了他一眼說:「你要是想見識一下我怎麼破這個陣,最好就乖乖的照我的話去做,否則的話,就請自便!」

天湖子一下子就蔫了,不滿的嘟噥了一聲,說:「好了,就當我老人家賣你一次面子好了,噢噢!誰叫我欠你一個人情呢!」

他倒也爽快,嘴裡雖然鬧鬧嚷嚷,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卻終於還是將眾人帶了開去,按照九宮八卦的方位將眾人的位置定了下來。

「普道天,沒有用的,你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破掉這拘龍魔陣!」吳生子站在一旁,臉色倒也篤定,一副苦口婆心的說:「我承認你的確有很強的實力修為,甚至於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估計,可是這拘龍魔陣,以天下王道至純的靈氣為輔,集天下至陰至邪之氣為用,不要說你,就是以散仙的修為,也根本對它莫可奈何,放棄吧!」

我回視了他一眼,笑了一笑說:「多謝關心,不過我這個人有個習慣,越是不行的東西,我越是有興趣去做,況且,都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

「哈哈,年輕人果然做事衝動,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你就儘管去試試吧,不過,吃了虧可不要怨我沒有提醒過你!」

我心下奇怪,這吳生子是怎麼了,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如此好心了?

只不過,聽他這麼一說,之前場上已經變得輕快的氣氛竟驀然顯得緊張起來,我回頭看著青氣繚繞的魔陣。

沉思了一下,仰頭看天,我忽然不著邊際的問道:「天湖子,你是擺陣設禁的行家,你倒說說看,如果一般沾上邪氣的惡陣,用什麼辦法去破解最為有效呢?」

「哈哈,你這個問題算是問對人了!」天湖子有意賣弄,臉色得意的掃了一眼大家:「其實,那是要分很多種情況的,如果其陣勢是稍沾惡氣,當然可以用強大的力量破掉其運行的基礎,也就是說,將陣形的分佈完全改掉,當然,這只是一般形勢的陣形而已;如果是邪氣瀰漫,這種高級邪陣則可用雷轟之法,這樣可淨化其陣內的邪氣,只要邪氣盡去,那陣勢自然不攻自破……」

場上諸人幾乎是頭一次聽說關於陣勢方面的解說,雖說,天湖子心存賣弄,講解得詳細,可場上諸人卻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聽天書一般,茫然不知所謂(實際上也真和聽天書差不多),倒是冷如霜彷彿深有所感一般,聚精會神的聽著,有時臉上甚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吳生子冷眼旁觀的站在一旁,雖說他心中其實也很是認同天湖子的那番理論,卻實在是看不慣那副誇誇其談的得意模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天湖子,終於忍無可忍,出言譏諷道:「賣弄!」

天湖子瞪了他一眼,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卻終於還是沒有搭腔。

我心中暗笑,點了點頭,表示對天湖子一番話語的肯定:「那麼,也就是說,如果以理論上來講,這個充滿邪氣的拘龍魔陣是可以用雷轟之法將其淨化嗎?」

「當然啊!你你你,你是說……」天湖子一下子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顯然被我異想天開的想法嚇到,結結巴巴的說:「理論上來講,應該可以,可是,可是……」

「哦……可是什麼?」

天湖子認真的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臉色一下子變得少有的鄭重,輕輕歎息了一聲說:「其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儘管理論上可以,但因為這魔陣所蘊含煞氣之重,已經遠遠超越一般形式的意義,要想淨化這種級數的魔陣,一般形式的雷轟根本就對它莫可奈何,就如同杯水車薪。」

「除非是傳說中只有大羅金仙才會用的五仙雷,只有那種級數的仙雷,才會有那麼強大的淨化之力,可是你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凡間界沒有仙人,那麼,誰又有那種能力,能夠發出如此強大的淨化之雷呢?」

「況且,退一萬步講,即便有人能夠僥倖獲知釋放仙雷的方法,可是你認為,以凡人之軀的脆弱,可以承受那麼強大的能量衝擊嗎?只怕仙雷沒有發出來,就已經被那強大的能量衝擊得灰飛煙滅了吧!」

「嚇!有……有這麼嚴重?」大伙嚇了一跳。

冷如霜顯然被天湖子的話嚇到,茫然失措的看著我,臉色霎時變得一片蒼白,顫聲說:「道天,你不會真的……」

「呵呵,安啦,放心吧,我會沒事的。」

吳生子冷眼旁觀的看著我,一臉嘲弄的樣子,甚至於那臉上還含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那模樣彷彿在說:真是大言不慚,你倒是去試啊,不自量力!

我沒有理會吳生子的輕視,更知道天湖子說的是實話,如果以凡人之軀釋放仙雷,恐怕還沒開始就已經被那巨大的能量衝擊得粉身碎骨了吧!

只不過,普道一門能夠屹立不倒,自然有它屹立不倒的原因,雖說現在情勢凶險,但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小命的話,我想還是有些把握的,只是,事後究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那就並非現在的我所可以預料了。大概會非常凶險吧,甚至於一個不好,或許……真的會掛掉?

可是現在,我答應了冷如霜,根本沒得選擇,只盼普道一門的道術真的如書上寫的那樣神奇,這樣子的話,保住小命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否則……咳咳,看我這張烏鴉嘴……

緩緩閉上雙眼,我心神漸漸沉寂,百籟寂靜之中,清晰無比的腦海愈發的變得靈活冷靜,回想這一生中的所學,清晰的記憶如轉風車一般,紛至沓來,像走馬觀花一樣紛紛在腦海中晃過。

我雙手一捏法印,念動心訣,神念剛一閃動,原本虛無一物的體內,瞬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三色真氣流,「轟」的一下,竟然比什麼時候都來得猛烈,耳膜「嗡」的一聲鼓譟起來,彷彿巨浪潮汐在耳中奔湧,由於對三色真氣流的性質本身還不熟悉,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的霸道,心神連番狂震,我一時沒有準備,頭昏目眩中,險些就當場栽倒!

靠!我心下哀嚎了一聲,居然搞出這麼大陣仗,嗚嗚!不用來得這麼猛吧?

如醍醐灌頂,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步伐踉蹌的前跨了一步,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那狂湧而出的三色真氣已經開始自行運轉而出,就像是滲透入沙漠中的雨水,被烈陽一烤,竟然全都變成了水蒸氣,競相狂冒了出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頃刻間,那股強大無比的真氣流已然在我體內轉了數圈,我衣服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力場以我為中心,以驚人的速度瞬間向外擴展開去。

我猛然睜開雙眼,一縷神光從我眼中暴射而出,卻瞬間轉化成一種深不可測的無盡漆黑,體內那三色真氣彷彿被完全激發調動起來,根本毫無節制,更加瘋狂的從虛無中冒了出來,順著手印的驅動,被一點一點源源不斷的輸了出去。

霎時,異變陡生,天地間似乎真的被我影響到,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突然間風雲變色,一股懾人心魄的強大壓力以我為中心,層層擴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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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23:07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二章
感到場中那不同尋常的變化,吳生子終於發現了不對,那天地間沖滿的那種浩然力量,似乎是……

「天啊,這個難道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吳生子驚駭莫名的看著我,聲嘶力竭的吼道:「普道天,你瘋了嗎?強行招引天雷,你會被擊得灰飛煙滅的,快停下……他媽的,真該死……」連滾帶爬的急急向後退去。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語,能量在我體內橫衝直撞,我心神激盪起伏不定,胸口卻彷彿被堵壓上了一塊千斤巨石,越來越難受,終於忍不住,口中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已然奪口狂噴而出。

媽呀,這下虧大了!

我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天雷還沒出現,我便已經內腑受創,嗚嗚!

居然估計失誤……

原本,我早作好了打算,可萬萬沒料到計劃沒有變化快,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關鍵時刻,居然連普道家秘傳的保命絕招也會忽然失效,保命絕招啊……嗚嗚!他媽的這也太離譜了吧!我欲哭無淚!

此時此刻,回頭已經無路,雷符法印既成,我即使想要停下來,也根本有心無力,只得催動真氣,繼續硬撐下去了,只有加快符咒的完成才有一線生機…

…唉,拚吧!

我狠狠的一提真氣,瘋狂的向符咒輸去。身體似乎根本承受不了這種負荷,內腑突然傳來一陣撕裂般地疼痛,口中一甜,一個禁不住,「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奪口噴出……

「道天。不要……」

我眼前一花,一個白色的人影已然狂奔到我眼前,那是冷如霜,此刻正一臉悔恨的看著我,想要接近我,卻被我渾身外洩的能量擋在一尺遠的地方,一雙絕美地眼中充滿了莫名深沉的哀傷。

「不要,道天,求求你,快停下來。快點!你這樣會被天雷的巨大能量衝擊得灰飛煙滅的!」

天啊,人命關天,而且還事關自己小命,你以為我不想停下嗎?可我現在,根本就停不下來!這,這也太衰了吧?

我此刻腦子昏昏沉沉的。卻根本沒意識到為什麼別人被強大的壓力制住。完全難以動彈分毫,而冷如霜竟可以跑過來接近到離我一尺的地方。

盡量壓下體內翻騰激盪的能量團,我狠狠的喘著氣,沖冷如霜露出了一個自己覺得還算燦爛的笑容:「放,放心,我沒事!」

話還未完,我體內又是一陣洶湧澎湃地激盪,一口氣沒憋住。「哇」的一聲。嘴裡又湧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我沒想到謊言還未說完就被自己拆穿。這讓冷如霜眼中的哀傷和悔恨之色更濃,我知道自己已經時間無多。若是拖的時間太久,即便真的搭上自己的小命,大概,我今天地努力也會白費吧!

「你可以放心,聽話,乖乖地到一旁休息,為我祝福吧!」

「不要……求求你,你這樣真的會沒命的……」冷如霜緊緊的咬著下唇,看著我不住的搖頭,見我一副堅持的樣子,臉上漸漸露出絕望恐懼的神情。

「是我,是我連累了你,是我害了你……」

原本,我不願意坐禪修道,而且費盡心力才從普道家出來,心中也一直想撇開與道門的那種關係,可沒想到地是,為了冷如霜,到頭來自己還是不可避免地回歸到了當初躲避地起點,只是此刻的心中,卻一點也沒有後悔地念頭。

看著她臉上那悲慟絕望的淒美神情,我心中莫名的一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溫情的看著冷如霜,露出一個自以為比較燦爛的笑容。

「傻丫頭,有些事,就算會死,也一定要做的,我既然答應你管下這檔子事,就已經正式認同自己道門弟子的身份,這是我身為道門弟子的覺悟,你明白嗎?」

既然要死,那就死得英雄一點吧,而且為了冷如霜,老實說,我心下也的確生不出怨言……唉!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甘願丟掉自己小命,自己是不是真的……無藥可救了呢?

天湖子說過,以一個凡人之軀的脆弱,根本不可能經受住如此巨大的能量衝擊,我現在終於明白,即便自己的身體更加強橫,今天大概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或許,這就是我為冷如霜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永別了,如霜,我心愛的女人!」

我心中不可抑制的湧出悲哀,為什麼直到了最後時刻,才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份真愛,那平時的種種遐想和感覺,此刻卻化成一道真切實在的思戀,充塞了我的整個胸腔,以至於那如潮水般湧來的每一份真切情感,竟如大浪淘沙般洶湧而來,靈魂也為之深深顫悸。

不好,竟然差點忘記了!

見到冷如霜離我太近,我怕一會兒巨大的能量衝擊之下會連累到她,強行控制著體內越來越糟的狀況,隨手一掌揮出,在我神識竭力的控制下,勉強分出一股微弱的三色真氣流,瞬間轉化成輕柔能量,一下子將冷如霜包圍其中,不容分說,已經將她凌空送了開去。看著她冉冉而去的身影,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完全放鬆下來。

「啪」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強行衝破,終於,體內另一股更加狂暴的三色真氣再一次衝破身體的束縛,在我手印的驅使下,瘋狂的向天際湧去,並漸漸結成一個巨大的能量力場。

轟隆隆的一聲悶響,漆黑的蒼穹隱隱傳來轟鳴的雷動聲,天地彷彿在這一刻開始顫慄,「啪啪」聲中。猙獰地閃電如金蛇般在天際狂舞,滋滋作響,我的心神終於完全沉浸在無邊能量狂潮的動感之中。

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空間,玄異的心境之下,左手結成法印。右手則在虛空中極快的揮畫著,儘管身體越來越難受,可揮動手指的速度卻有條不紊地慢慢加快,三色真氣流成倍的從我身體裡湧出,手指似乎有一絲銀光洩出,隨著一點一劃之間,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道如淡淡水晶般透明的銀色符咒。

越到後來,我手勢越是玄奧,真氣流湧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符咒還沒有完成。整個場中,已經佈滿了一種可怖的壓力。

「畫符咒居然可以這個樣子嗎?」

吳生子遠遠的看著現場一幕,目瞪口呆:居然不用黃紙,也不用硃砂,天啊!符咒也可以這麼畫嗎?

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我的天啊!這這這……這分明就是……仙人才具有的手法啊!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全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吳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地看著我,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喃喃低語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他分明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凡人。怎麼會身具仙人的手法。不可能的……」

想到這裡。他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天啊,我究竟得罪個什麼樣地人啊?」呆愣的一屁股坐在那裡。想到接下來將要面臨的悲慘處境,他嚇得臉都綠了。

淡淡的銀光在符咒上閃耀,雖然還沒完成,可威力漸漸開始顯現出來,天地間充滿了可怖的壓力,滿佈天際的烏雲之中,閃電轟嗚,彷彿雷澤現世,耀亮了整個天際,狂舞的金蛇滋滋作響,隨著符咒的漸漸完成,天際龐大地閃電流逐漸有匯攏之勢,可怖地壓力中,釋放出一種驚人地能量氣息。

我已經漸漸支持不住了,那符咒雖然沒有完成,卻像一個黑洞,瘋狂的吸納著我供給它地真元之力,體內力量瘋狂的向外湧出,我只覺得一陣力竭,腦中眩暈,體內虛弱得簡直快要崩潰了。

我知道,當我符咒完成的那一刻,會有龐大無比的天雷之力穿透我的身子,以我現在無一絲力量保護的狀況,大概,那就是我灰飛煙滅之時吧!

天,天啊,這無名的雷咒實在太變態了!

我就要死了嗎?……

心中忽然湧起一陣悲哀,卻又似乎是那樣的平靜,一個個熟悉的人影在我腦海晃過:永別了,我的父親、母親,永別了,我的爺爺,永別了,如霜,永別了,我的惠敏妹妹,永別了……這個可愛而美麗的世界,還有……

猛然睜開已經模糊的雙眼,我要看清這世界最後的樣子,卻見一個白影向我撲了過來,抱著我的身子,一張朦朧的嬌顏漸漸在我眼中變得清晰,那一張帶著無比聖潔的清麗臉龐,我甚至能夠看清楚那掛滿臉上的晶瑩淚珠,嘴唇已經被貝牙咬破,她卻恍然未覺。

「如,如霜,你怎麼……哭了?」此時此刻,我大腦似乎已經陷入停頓,完全沒有意識到我身周有強大力量環圍,為什麼冷如霜竟還能無所顧忌的接近我,甚至於……將我緊緊抱住!

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忽然湧入我的體內,暖洋洋的,彷彿乾涸的土地得到春雨的滋潤,我渾身一震,神智有了絲絲清醒,這才發覺,那股祥和而溫暖的力量,竟然是冷如霜給我的,此刻她的臉上,是那樣的清麗,那樣的聖潔,彷彿一個女神。

「你這個傻瓜,為什麼連命都不顧?」

「我……」

「你知道嗎,我今天真的……好高興!自打我第一天看到你,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我好慶幸,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為了我,冒這種生命之險,我…

…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我沒有喜歡錯人!」冷如霜滿足的看著我,臉上露出聖潔的微笑,還有一絲解脫的輕鬆:「如果真要死的話,就讓我們一起去面對吧!」

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冷如霜那裡傳來,我精神越來越好。卻驀然發覺似乎有點不對勁地樣子!

那個……那個真是我召喚出來的嗎,太大了點吧?

天空中耀亮著一個巨大的光球,所有的閃電都無一例外的被吸納進去,光球依然在不斷擴大,一種無與倫比的威壓從中散發出來!

天,天啊!這可不是我想要地結果啊!

要是這麼個光球落下來。可以想像有多大的威力,那這貢院區恐怕……

不,不要,救命啊……

我腦海中隱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呃,陛下啊,你也實在……太會搞了吧!」

「是誰?」

「算了,既然來了,就讓我來幫你解決這個問題吧!將你們的氣息屏蔽掉,免得被一些無聊的傢伙發現,會生出無端的麻煩。」

好熟悉的聲音。我忽然想起來是誰了:「你是智賢尊者?」

「嗯,陛下總算還記得我!」

隱然間,眼前的空間一轉,我似乎陷入了另外一個奇怪的空間,我知道,這是自己的意識被抽離了出來。卻見一道七色祥光之中坐著一位年輕地和尚。正面帶祥和的看著我。

「陛下,別來無恙啊!」

靠!見到這和尚我就火大,沒事扮什麼神秘:「我都說過了,我不是什麼陛下,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

智賢尊者倒也並不動氣,只是看著我,微微一笑說:「唉,老朋友相見。怎麼是這種態度。我可是來幫你解決麻煩的哦。你要是不歡迎的話,那就算了。」

幫。幫我?等等!這個似乎是好事喔!

我惡劣的態度一下子好了起來:「呃,那麼,你想怎麼樣幫我呢?」

「貧僧當然有辦法,只不過,得委屈你一下了。」

「什麼意思?」這話我怎麼聽著有點膽戰心驚的味道呢?

「也沒什麼啦,以我現在地情況,因為不能夠在這一界用出法力,所以嘛……就暫時要借用一下你地身體了!」

開什麼玩笑,身體也有胡亂借的嗎?

「這個,絕、對、不、行!」

智賢尊者只是微笑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你的性格,真的已經變了許多!」

沒有半點徵兆,我忽見他「拈花一笑」,那是一種純粹的感覺,然後他說:「普道天,休息一下吧,你真的累了……」

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只覺得意識一沉,竟慢慢陷入沉睡,耳邊隱隱傳來不太清晰的聲音:「是貧僧執著了,陛下既然已經轉生,已經不再有過去,那好吧,就去尋找屬於你自己地路吧,希望有一天,我還能夠有幸見到魔神王陛下地風采,或許,也將不會再有魔神王了吧!路,還是靠你自己去走,保重了,普道天,阿彌陀佛!」

漸漸地,我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一種冰涼的感覺迅速襲了過來,浸透了我全身,濕漉漉地,似乎還有東西不住地從我頭上往下滴。

我睜開眼睛,卻驚詫的發現,自己就像個白癡一樣傻傻的站在場中,接受著上天傾盆大雨的「滋潤」。

閃電雷鳴,真是好一場大雨!

靠,這是誰幹的?

我終於想起來了,剛才意識處於停頓,大概,身體被那個什麼智賢尊者借了去吧!仔細檢查了一遍身子,似乎並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自己真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感覺中,那和尚似乎也不像是個壞人的樣子!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所有人都陪我在外邊淋著雨,不但如此,眾人還興奮的揮舞著雙手,狂歡著,奔跑著,有的則是一副很愜意的樣子,就這樣斜躺在地上,似乎現在並不是在那裡淋雨,而是正享受著夏威夷海灘浪漫的日光浴。

我痛苦的捂著額頭,險些以為自己看錯:難不成,這些人全瘋了嗎?

我淋雨是因為被那和尚耍到,可這些人好好的,幹嘛來受這份罪?

正當我問出心中之疑惑,旁邊有個年輕人卻驚詫的望著我:「大師,不是你叫我們多淋淋雨嗎,說是對我們有好處的。」

「我?呃,是,是啊!」

吼……智賢尊者一定是故意的,真是被他氣死了,臨走居然還要擺我一道!

我尷尬一笑,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好不容易才應付過去,順手抹了一把頭上不停下流的雨水,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還沒來得及擦過臉上的水漬,卻見冷如霜撐著一把花傘,微笑著來到了我身旁。

「呵呵,多謝多謝!」我低頭一鑽,順勢躲進傘裡,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與冷如霜依偎在一起,她顯然也發覺了我的意圖,不過卻並沒有刻意躲開,雖然羞紅了一張臉,卻笑靨如花的任我動作,我心頭一蕩,若非我現在渾身濕透了,恐怕已經不顧一切將她再一次擁入懷了吧……

第一次有女朋友送傘的感覺果然很爽啊!

遠方,夜色籠罩,天地間茫茫水氣一片迷濛,嘩嘩聲中,傘外大雨依舊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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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我與李安龍告別,當然藍夢她們自然一道相隨,在眾大佬慇勤的相送之下(收下了無數張的私人名片,還有無數個私下要求增進友誼的私人約會,不過這些,在我應承下來之後,便一貫推給了藍夢),坐著藍夢的那輛紅色轎車,離開了貢院區。

由於魔陣已破,離開的時候,李安龍特地將蓋有他印章和簽名的正式合約給了如霜,正式啟動合約上的約定事項,一番驚險總算過去,我終於幸不辱命,總算是功德圓滿。

由於之前我有要求(其實,應該算是智賢尊者搞的鬼),以威脅的方式讓那些大佬立了誓,不許對昨晚發生的事向外透露出半個字,這樣一來,我也總算是放下了懸在喉頭的一顆心,而我普道天的名字,竟然首次和大師劃上了等號,這種被人尊重到恭敬的感覺,的確讓人感到有點飄飄然,倒也難怪世人如此的熱衷於名利了,其中魅力果然非一般人可擋。

「道天,謝謝你!」

冷如霜這樣一說,我就知道她是為了霍子常那事。昨晚吳生子見機,早已經腳下抹油,跑得不知所蹤,而霍子常被符咒所傷,原本以為他已經完了,沒想到只是昏過去而已。

本來,霍子常是沒那麼容易離開貢院區的,不過冷如霜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想我放過霍子常一次,雖然心有不爽。卻最終還是沒有拂了她地意,有了我的開口,一切事情自然好辦。最終,霍子常帶著滿腔的不甘和怨恨離開了。

不過我知道,他今後的日子恐怕要難過了,得罪了這麼多商界大佬。霍氏受到封殺也在情理之中,這一下,冷氏集團的發展終於不可阻擋的迎來了春天。

其實,我答應放過霍子常,除了主要因為冷如霜地原因之外,還有一部分客觀因素,那祭出的血符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並非霍子常煉製,否則的話,即便我會看在冷如霜份上放過他。以他煉製血符而積聚在體內邪惡的陰邪之力,大概也會被淨化之符淨化得乾淨,自然也就搭上一條小命,算來,也是霍子常那小子命大啦,至少現在。還構不成取死之道。

只不過。那血符的煉製者卻是個大麻煩了,但是有了霍子常這條線,我想如果要追查起來的話,大概也會比較有章可循吧!

基於這點理由,應該說,我還是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不過其中的真實原由,就不必要讓冷如霜知曉了!

回到冷宅。我精神上雖然覺得有些疲倦。可是身為一個男人。自然應該表示出男人應有的氣度,放下數據。就見冷如霜一副已經累到不行的樣子,我心下憐惜,渾然沒有理會藍夢曖昧地眼神,不由分說,將她強行扶著回到了她樓上的房間。

說起來,我來冷家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進了她的閨房。

明亮的窗台旁邊是一張小巧的矮腳紅木幾,楠紅色的桌面幾乎不染纖塵,一盆造型典雅別緻地盆栽置於其上。

天藍色地窗簾布,木質本色的書櫃擺在一旁,鍍金的金屬支架大床,配上帶著淡淡鵝黃色的被套、雪白的被褥,整個房間顯現出一種淡雅的素潔,雍容中透出華貴。

將冷如霜扶到床沿邊坐了下來,我見她一臉疲倦很累的樣子,掀開被褥,正待讓她平躺下去休息,她卻搖了搖螓首,偷偷瞄了我一眼,臉色有些緋紅。

「怎麼啦?」

「我……我想起來了,還有事要交待藍夢……」

我愣了一愣,險些傻掉,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惦記工作的事,不要命了嗎?真是快要被她氣死了。

「工作地事以後再做,身子要緊,乖,上床好好休息一下!」我溫言勸道,心下卻暗暗歎了口氣,冷氏有今天地成就,果然並非幸運。

冷如霜偷偷瞅了我一眼,看到我關心地眼神,吐了吐舌頭,委屈的說:「可……人家現在不想休息嘛!」

「不想也要休息!」我終於有些怒了,蠻橫地說:「趕緊給我躺下,然後好好睡一覺,你看你現在這個憔悴的樣子,身子要是累壞了,還怎麼工作?」

原本,冷如霜還有些不以為然,偷偷抬起眼偷瞄了我一眼,看到我怒容滿面的樣子,出奇的,她眼中閃過一絲甜意,竟一下子變得溫順起來,反駁的話到了嘴邊立刻嚥了下去。

我鬆了口氣,回首間,卻奇怪的發現她眼中莫名的閃過一縷複雜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呆了一下,只道她身子不舒服,伸手過去輕觸她的額頭,感受著她此時的體溫,卻並沒有感受到她身體有什麼異樣,兀自擔心的說:「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晚上淋了雨的緣故?

冷如霜眼中閃過一縷溫馨,遲疑了一下,幽幽歎了口氣說:「道天,我,我發覺這段時間以來,自己都快成怪物了,自打那次鳳凰山之行回來,有時休息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從腦海裡突然冒出來,身子也會莫名其妙的跟著發熱和發冷……奇怪的是,精神卻是越來越好!」

呃,有這樣的事?

聽她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那日智賢尊者不是說,那所謂的佛花其實就是聖女的「聖之本源」,雖然我不願意相信冷如霜是什麼瑤池淨土的聖女,可連魔神殿的乙煞也曾提過,我也知道,這不過是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倒也難怪在貢院區的時候,冷如霜可以在我身周能量洶湧的時候接近到我身邊。對了,那個護體地力量是……仙元之力嗎?與之前紫霄使出來的那種能量特性竟是驚人的相似,雖然強弱上還有著質的區別!

說起來倒也可以理解,雖說凡人不可能修仙,可既然「聖之本源」

本屬於如霜,她融合了那本屬於她自己的東西。擁有仙人之體才有的仙元之力,也實在並非什麼希罕事。

「在想什麼呢?」見我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冷如霜俏皮的衝我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

「嗯!沒什麼。」我笑了笑,說:「我在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既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大概現在,李安龍也應該開始行動了吧!冷氏最大的危機,終於算是解決了!」

我想,關於那「聖之本源」的事。還是暫時不必要讓冷如霜知曉,一來那個事似乎很複雜的樣子,牽涉太多,二來我也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向她解釋,連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不甚了了。這種超級麻煩的事。又何必讓她陷入煩惱呢?至少,她現在是快樂的!

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冷如霜忽然噗哧一笑,巧笑倩兮的說:「道天,你知道嗎,你認真時地樣子,真是好有型哦,這讓我想到曾經有個經典卡通人物,那個櫻木花道扮酷時的樣子。跟你很像耶。嘻嘻!」

聽到她這麼一說,我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天啊!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

「嘻嘻,當然是誇獎你啊!」冷如霜嘻嘻笑了兩聲,靜靜的看著我,忽然很是認真的說:「道天,真的……謝謝你!」

「好了,什麼話也別多說了,好好休息吧!」

我輕輕拍了拍她地肩膀,拉開雪白地被褥,彎腰扶住她窈窕纖柔的腰肢,便要扶她躺下去,觸手間,溫熱滑膩感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便從心裡滋生,大手忍不住在她腰肢上使勁捏了兩把,心神猛的一顫,只覺得心臟怦怦跳得厲害,一絲淡淡的幽香直竄鼻內……

「不要……」

還沒來得及放她到床上,卻感覺到她身子也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眼神略帶驚慌的看著我,身子下意識回縮了一下,隱然間,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如霜……」一種發自於內心深處的呼喚衝口而出,彷彿是我悸動心靈所發出地吶喊,這一刻,我地靈魂竟為之深深顫慄起來:「我,我喜歡你!」

話甫一出口,我驀然一震,腦子陡然清醒過來:天,天啊,我這是怎麼了?

「啊!」一聲低沉地驚呼,卻見冷如霜身子猛的顫抖了一下,怔怔地看著我,似感動,似……隱然間,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從她雪白的臉頰滑落,只是那看著我的一雙噙滿淚水的眼中,卻分明露出了一絲令人心醉的開心笑意。

「我,我好高興……」她隱帶嗚咽的聲音緩緩傳出,彷彿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

一瞬間,彷彿這個陰暗世界突然亮了,變得是那麼的春光明媚,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狂喜狂湧進我的心裡,我呆呆的望著她,腦中已經忘記所有想要說的話……

「如霜,如霜……」我只知道傻傻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嗯!」似呢喃的聲音輕輕晃過我的耳際,頃刻間,她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嬌羞,溫情脈脈的看著我,下一刻,我已經將她嬌柔的身子擁入懷中。

多麼美妙的感覺啊,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我抱著她那豐腴如凝脂的滑膩身子,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湧上心頭,是那樣的強烈,勢不可當,彷彿洶湧澎湃的巨浪向我襲來,一下子將我徹底淹沒其中……

扶著她雪白的臉蛋,我仔細端詳著,粗重的鼻息隨著心臟的劇烈跳動而愈發的變得急促:這就是我普道天心愛的女人啊……好想大聲叫出來,讓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都來為我慶賀!

大概感受到了我如火的熾熱,冷如霜雪白的臉蛋突然透出了幾分紅暈,羞澀的看著我,終於緩緩閉上雙眼,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我心神俱醉,心頭狂跳,扶住她的雙手顫抖得厲害。下一刻,我已經對著那殷紅地一點狠狠的印了下去,吻在她那香軟滑膩的柔唇上,咬著她的唇瓣,卻感覺她身子驀的一顫,接著喉嚨輕輕發出銷魂的呻吟聲。整個身子漸漸變得滾燙起來……

溫潤軟滑地感覺從唇間傳來,一瞬間,我彷彿被電流擊中,半邊身子都酥了,腦海呈現一片空白……

「咚咚……咚!」

房門被人叩響,就聽到吳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藍夢小姐說她有事要先走了,問你還有沒有其它事?」

「唔……」

一時間,房內綺麗無比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被吳媽的聲音驚到。冷如霜身子顫了一下,猛然驚醒,睜著一雙絕美的眼睛瞪著我,彷彿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我推開,語氣慌亂的說:「吳。吳媽來了。」不意觸碰到我的眼神。羞急的避過臉去,一張臉羞得通紅。

還沒回過神來,身子忽然吃那用力一推,我陡然清醒,看著冷如霜雪白凌亂的衣裙,還有那清麗臉龐上的一通紅霞,連耳根子也燒得通紅,想起剛才那旖旎地一幕。我的心在狼嗥。乖乖不得了。那感覺可真是美妙啊。我的魂都差點沒了。

我心頭又是一蕩,臉紅心跳間。唇邊似乎還殘留著那淡淡的餘香。

慌忙間,卻見冷如霜用手理了一下額邊散亂的秀髮,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呃,吳媽,等一下,讓藍夢等一下,我就出來!」

吳媽在門外沉默了一下,這才應了一聲:「是,小姐!」

聽到門外地腳步聲漸漸遠去,冷如霜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卻用似喜似怨的目光瞋了我一眼,眉目間露出一絲赧然的嬌羞!

我呆呆的望著她,腦中只覺得一陣眩暈,天,天啊!她是想迷死我嗎?這,這實在太勾魂了!

從樓上下來,冷如霜神色已恢復正常,只是臉上的紅潮餘韻似乎還未完全退卻,藍夢似笑非笑的掃了我們一眼,格格一笑,眼中似乎有些深意。

冷如霜清咳了一聲說:「咳,藍夢,怎麼這麼急著要走?」

下意識瞄了我一眼,藍夢嘻嘻一笑:「你們兩口子在房間說悄悄話,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幹什麼,做電燈泡啊?嘻嘻,還是走了吧!」

我一愣,險些沒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兩口子?這話說得也未免太早了點吧,雖說我也很想……嘿嘿!

我下意識向冷如霜瞧去,卻見她臉上一陣潮紅,眼波流轉,向我瞧來,正巧見到我無辜的眼神,氣惱之餘,禁不住狠狠瞋了我一眼。

我心下大呼冤枉,天啊……難道這個,也關我事嗎?

「呃,這個,藍夢啊,你那話也未免太……咳咳!」

「哼,哼!你這個大騙子,不理你!」藍夢衝我翻了翻白眼,不滿的看著我,噘著紅紅地小嘴,兩片豐潤地唇瓣鮮艷欲滴,煞是可愛。

大騙子?我愣了一下,是在……說我嗎?可我什麼時候有騙過她,這,這也有點太胡扯了吧?她不知道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地嗎?

冷如霜一臉驚詫的看了過來:「嗯,藍夢,他什麼地方惹到你了,說出來,讓我替你教訓他。」

「冷姐,他是個騙子,騙得我好慘喔!」

冷如霜疑惑地看了藍夢一眼,順勢將帶著責問的眼神向我看來:「普道天,這是怎麼回事?」

「我冤枉啊!」我無力的呻吟了一聲,險些沒哭出來。老天,這丫頭今天怎麼回事,竟是愈發的來勁了,記得自己沒得罪過她啊?

見我哭喪著臉,藍夢得意的衝我眨了眨眼睛,臉上卻瞬間一副委屈的表情:「冷姐,你看看,他做了還不承認,哼!哼!」

這話簡直就更讓人誤會啦!

我險些沒暈死過去,天啊,事情都到了這份上啦,她就不要再添亂了!她難道不知道,再這樣子鬧下去的話,冷如霜誤會不說,我面臨的後果會非常嚴重嗎?

雖說,藍夢是大美女沒錯,可……這種誤會就不要了吧,會要人命的!

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下意識向冷如霜看去,卻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心頭一跳,明顯地感覺不妙!

「普道天!」冷如霜靜靜的看著我,原本疑惑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殺氣:「你倒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語氣平靜,可是那種平靜,卻靜得可怕。就好像是暴風雨的前奏,讓我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藍夢在一旁偷偷衝我做了個鬼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天,天啊,她分明是故意地!

我簡直快被氣瘋了,氣急敗壞的看著她,已經再也顧不得保持什麼所謂的紳士風度,拿著一對眼珠狠狠的瞪著她,額頭上冒出了青筋。

「藍夢,鬧夠了沒有。你倒說說看,我普道天什麼時候騙過你?」

「哼,你就騙我啦!」藍夢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不高興的噘著小嘴,轉頭向冷如霜說:「冷姐,他明明身具那個什麼……異能。可竟然硬給我說那是障眼法。到現在還不承認,你倒是評評理,這是不是他的錯?」

冷如霜愣了一下,錯愕的說:「藍夢,難道你剛才指的,就是這個事?」

「當然是指這個事,要不,你以為會是什麼?」

「呃。沒……沒什麼啦……」冷如霜支吾了一聲。臉上隱然一紅。有些尷尬,顯然剛才她明顯誤會了。偷偷瞄了我一眼,眼神中露出歉意的樣子。

我捂著額頭歎氣,沒想到搞了半天,居然就是為這個不起眼地小事兒,記仇的小女人,真是敗給她了。

心下暗呼倒霉,我瞪了藍夢一眼,無力的說:「我說藍夢大小姐,你不是一直不相信這種事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藍夢噘著小嘴,白了我一眼,頗不以為然的說:「我是不相信,可……那你也可以解釋啊,你倒說說看,我問過你好幾次,可你呢,有向我解釋過嗎?」

「呃,這個,這個……」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這個事情,似乎也的確不能全怪藍夢地,老實說,我好像也應該負一點點責哦!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必要如此小題大做吧?

「我承認我有失誤,錯在沒事先沒向你解釋清楚,所以讓你誤會…

…」

「終於知道自己有錯,承認了吧?哼哼!」

看她一副氣呼呼地樣子,暈!倒是得理不饒人啊!

「咳咳,這一點上,我承認我是有過失,只是這個事情,也並非你想像的那個樣子呀,況且當時那種情況……」我盡力的解釋著。

既然誤會搞清楚了,相信冷如霜心中的疑惑已經釋然,我原本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而藍夢作為冷氏的財務總監,又與冷如霜交情匪淺,我想能夠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了吧,否則到時候冷如霜會很難做人的。

只不過,我心中雖然還盡量想著息事寧人,卻顯然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藍夢壓根兒不理會我地示好,衝我翻了翻白眼,噘著鮮紅地小嘴,哼聲中別過臉去。

「哼哼!我討厭騙我地人!」

「……」我徹底無語了。

中午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回學校地公交車,原本今天學校是一整天的學習,至於上午的課程,由於時間的關係,逃課的事實已成定局,雖說我也不想,可畢竟也成了事實,說起來,的確很有些無奈!

其實論起來,逃課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同於其它系的待遇,基本上,我們那一系的老師很少管學生,只要你不是太過份,不打架鬥毆,不對學校名譽造成影響,平常情況下,老師根本就懶得理你,當然就更不要說無關痛癢的逃課事件了。

從車上下來,我大步向校內疾奔,漫天飄舞的雨勢雖說已經轉小,卻依舊瀝瀝的下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大概不會停下。透著濕氣的涼風輕拂而過,帶來絲絲清透的涼意,路人也下意識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幸好,我這次有雨傘在頭上撐著,倒不至於像上次那樣子狼狽,被雨水淋濕衣服。

急急從校門而進,直奔教室,慶幸的是,時間倒也剛剛好,我剛一進入教室坐定,上課鈴聲便「鈴鈴」響起,老師一如既往的遲來,然後翻開講義,自顧在課台上講了起來。

讓我奇怪的是,很少遲到的余洪竟然出奇的沒有來上課,座位上空空如也,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基本上,這下午的課程中,我幾乎都在發呆。

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實在太多,一件一件不停往腦海裡竄,想起冷如霜,心裡就會忍不住有一種莫名溫馨的感覺,可隨之而來的,卻又有一種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感。

血符、元靈珠、魔界,究竟這當中會有什麼樣的關聯;還有,星宿宮方面,以吳生子與霍子常那看似同盟的關係,難不成星宿宮真與魔教發生了聯合,或者是有什麼約定嗎?

如果真是那樣子,以星宿宮的超凡強大,這下麻煩可大了!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避開這一切,過著一種正常人的生活,不必要有那麼多的煩惱,反正我一個人懶散慣了,也實在不想找上那麼多的麻煩事,可是現在,我已經不知不覺的陷入其中,真的還能夠避得開這一切嗎?

唉,真是搞不懂,爺爺身為普道一門之長,卻為何總是那麼的逍遙呢?還真是佩服他老人家啊!

「鈴……」

終於,下課的鈴聲再次響起,也宣佈下午最後一節課的結束,老師如釋重負鬆了口氣,合上了厚重講義,然後宣佈:「同學們,下課!」

「老師再見!」教室頓時響起一陣整齊的公式化再見。

老師抱著講義離去,整個教室便一下子哄鬧起來。

「咦,普道天,你還不走啊?」

「呵呵,就要走了!」

「啊,對了小京,你知道今天余洪為什麼沒來上課嗎?」

「余洪啊,我也不是很清楚耶,不過我聽說他家裡好像出了點事,所以沒來!」

「哦,是這個樣子嗎?」

聽到小京的回答,我心中忽然湧出一絲說不出的擔心,基本上,以余洪的性格而言,是很少缺課的,可現在不但缺課,連班上的同學也隱隱知道他家出了事,那麼理由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家真的出了什麼事?

這,這可真是個讓人擔心的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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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四章
天色徐徐降下帷幕,黑夜籠罩大地,也宣佈一天時間即將結束,漫天的毛毛雨雖然還在夜空中飄忽,卻明顯小了許多,看樣子,即將會停下吧!都市的霓虹燈光閃耀著各色的彩光,濕瀝的水泥路街道上輝映著霓虹燈的餘光,拖出長長的光影,更加彰顯出一種雨夜的清冷。

不知怎麼的,我竟然就來到了西區的一個街道,不同於其它地方,應該說,這是個顯得偏僻的地方,幽深的街道延伸而去,兩旁顯得有些雜亂,暗淡的路燈立於街邊,發出幽幽昏暗的黃光,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偌大的街道顯得很是空曠,冷冷清清。

撐著從冷如霜那裡借來的雨傘,我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腳下傳來自己清脆的腳步聲,拉得長長的身影在濕瀝的水泥路面上移動,身後涼颼颼的,一種莫名的涼意禁不住襲上心頭。

原本,我這會兒是應該回到暗夜的,可自打從學校出來,便感覺有人在後邊暗暗跟蹤,我的感官一向敏銳無比,雖說並沒有感覺到那跟蹤之人有明顯敵意,可做出這種下作的行為,想來那跟蹤之人,大概也不會安有什麼好心吧!

難不成,是有人把我普道天當獵物了嗎?

我心中倒是愈發的好奇起來,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麼人在跟蹤我,或是出於什麼路數,懷有什麼樣的目的?

爺爺曾經說過。當發現了危險,就要事先將它消弭於無形,否則一旦任其發展,往往會給自己帶來無法估量地後果!

由於無法測知來人的路數和目的,我準備選擇一種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將人抓起來控制在手中。

當然。憑我今時今日的能力,抓個把人的話,相信不在話下,雖說這辦法很笨,卻毋庸置疑最有效。

只不過,話雖如此沒錯,可實行起來卻有一定地難度,在大白天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實在不算是個好的動手時機。沒辦法,只得先忍忍再說了,混到了晚上,如果那人一直跟了上來,再動手也不遲。

於是,我不動聲色。臨時改變了主意。索性半途便下了公交車,沿著街道一直步行。

當然,難得這樣休閒一次,雖說自己有目的在身沒錯,可既然已經來了,不親身領略一番市區的繁華,說實在的,還真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

於是。欣賞繁華街市的同時。我也開始了一次漫長的「釣魚」行動。

看似漫無目的。我沿街而行,完全當身後的「尾巴」不存在一般。有時候興趣來了,也會鑽進人潮湧動的大賣場去蹓躂一圈,看著琳琅滿目地商品,川流不息的人群,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事而奔波,嘈雜聲在耳畔哄哄作響,身在其中,冷眼旁觀著這世間百態,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那跟蹤之人倒也極有耐性,遠遠的跟在我身後,不急不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且不管我怎麼走,他也總是有方法跟得上來,途中換了多次服裝,裝扮成不同的人,卻一步步緊咬在我身後,到了最後,連我都感到有些驚異了。

看得出,那人絕對是個跟蹤方面地高手,其目地似乎一點也不簡單,不知不覺的,我原本還帶有些玩耍的心理,竟漸漸開始認真起來。

夜色正濃,我回過身子,深深吸了口氣,巡視了一眼身後顯得空曠的街道,感官無限延伸,向前鎖定而去,霎時,只覺得耳畔那原本喧擾的聲音忽然之間靜了下去,天地一下子陷入寂靜,就只遺下那帶著特殊頻率的輕盈腳步聲清晰的傳來,不急不緩,跟在我身後。

……果然好耐性啊!

嘴角一哂,下意識的,我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

轉過一個街角,我意念閃動,身子驀然一閃,但見人影在原地晃了一晃,瞬間消失無蹤,下一刻,我已經隱入暗處,幾乎是下意識地舉動,瞬時間,已然將外洩地氣息完全隱蔽。

隔了一會兒,才見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從後邊跟了上來。

那是一個面相普通地男子,年約三四十歲,說他普通,是因為這樣的一張臉如果混跡在人群中,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身材也稍微顯得有些矮小和單薄,可以說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夠讓人注意到的地方就是那雙眼睛,偶爾會露出一絲令人心悸的狡黠光芒。

那男子沿著街道而行,忽然停下腳步,東張西望了一陣,鼻子不停蠕動,呼嚕著,使勁嗅著什麼。

過了一陣,他似乎依然一無所獲,幽暗的環境下,他望著眼前空空如也的街道,神色間不禁滿是愕然。

「竟然……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顯然,對於自己居然會跟丟人的這個事實,那男子事前似乎並無半點這方面的覺悟,措手不及之下,錯愕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茫然。

「咳咳,這位朋友,我看你在這兒東尋西找了半天……哦,難道是掉了什麼東西,可需要幫忙?」

突兀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那男子被嚇了一跳,驚駭的向後猛退了兩步,這才回過頭來,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我:「你,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接著他似乎反應過來,神色一變,震驚的看著我,忍不住臉上的驚駭:「你,你是普道天?」

「呃,你認識我?」我一臉詫異,記得自己分明就沒見過他啊!

只不過,關於這一點,事實上已經不再重要了,我順勢向前跨了一步,真氣在體內流轉,正準備出手拿人。心念方動,還沒來得及付諸於行動,卻見那男子看著我接近地身影,竟驚恐的怪叫了一聲。

他彷彿一條被踩到尾巴的貓,急急往後退了兩步,差點就跳了起來:「別。你別過來!」

暈,我還沒動手,不用害怕成這樣吧?

我滿臉錯愕,看到他驚慌的樣子,心想:難不成是自己身上露出了破綻嗎?

卻見男子戒備的看著我,雙手在腰上一陣胡亂摸扯,轉眼間,顫抖的右手頓時多了一柄黝黑地手槍,順勢一瞄,黑黝黝的槍口已然對準了我。

「站住。不許過來,不要動!」

不是吧?居然連槍都摸出來了,這,這反應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我當場傻眼,目光瞄去,明顯的看得出。那是一柄真傢伙。而且還是口徑最大的那種類型。

由於有暗夜的經歷,這種手槍我倒是有過一定瞭解,其最大的特點是,它並非使用一般的子彈,而是鋼彈,其穿透力至少要比普通手槍強一點五倍左右,甚至更多。

當然,這類手槍也有致命缺點。當扣動扳機。子彈射出槍膛的那一瞬間。會發出巨大的聲響,後坐力極強。直接影響了瞄準的準確性,如果是長槍,這點缺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對於以輕便為特點地手槍,這無疑是設計上的巨大缺陷,因此現在,這種槍已經基本停產,而一般情況下,殺手也根本不會選擇使用這類手槍。

「好,我不動,我絕對不動!」我舉起空無一物的雙手,口中說:「老大,我現在投降,凡事都好商量,千萬別開槍,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錢,還有其它。」

「閉嘴,不要把我跟那些強盜混為一談!」

「啊!你不是強盜?」我一臉迷惑的看著他,心下卻暗暗好笑,原來,自己也蠻有騙人的天賦喔,嘿嘿,逗他玩的感覺果然很爽!

那男子彷彿不屑於將自己歸類為強盜一列,驕傲地說:「我當然不是強盜。」

「不是強盜?不是強盜你幹嘛出來嚇人,還拿著這玩意兒對著我,你有病啊?」

「你他媽地閉嘴,敢這樣跟我說話,不想活了?」那男子不耐煩衝我喝了一聲,接著晃動著骨碌碌的眼珠,上下打量著我,忽然開口問:「你真的叫普道天?」

「哼哼,你難道還有什麼意見嗎?」我根本鳥都不鳥他。

「嘿嘿,小子你可夠跩啊,很好,好得很啊……」他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憑著手中的槍對我的威脅,竟開始慢慢向我靠近,口中奸笑著,想在我心靈上造成一種巨大的壓力。

再近點,再近一點,再靠過來一點!看著他逐漸向我靠攏的身子,我心中一喜,暗暗計算著動手地最佳距離,臉上卻帶著一副驚詫地表情:「你要幹嘛,不要過來……」

看到我驚恐地樣子,那男子得意的哈哈大笑:「放心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地。」接著他又疑惑的說:「那個……你真的叫普道天?」顯然他還想最後確定一下。

「啊,難道我普道天這個名字真的很拉風,最近有很多人假冒嗎?」

那男子見我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一時小心了許多,上下打量著我,卻始終沒有看出我身上有哪點構成威脅的地方,不禁疑惑的看著我,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口裡卻說:「小子,別太張狂,不然……哼哼!」嘴裡儘管撂下狠話,可看他的樣子,彷彿心中有著什麼深深的顧忌似的。

我心下一動,看樣子,這傢伙可能真的知道很多東西,莫不是被我無意中釣到了一條大魚?

意念稍動,氣機陡然張開,將那男子籠罩在其中,靈覺瞬間迸發,向他探測而去,卻意外發現他只是很平常的樣子,我心下一鬆,不禁放下心來,依照他現在的水平,我想,如果要催眠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吧?

我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原本清澈的眼神漸漸泛起一陣奇異的光芒,顯得凝重的聲音忽然變得如夢幻般飄渺。

「看著我的眼睛,你仔細看,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那男子被我釋放出地強大氣機所籠罩。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頭一跳,下意識退了一步,滿臉驚色的看著我說:「你想要幹什麼……」卻忽然見到我的眼睛,彷彿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幽異迥然。深邃一片,彷彿望不見底,呆了一呆,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眼睛,後邊未完的話也戛然而止。

「是!你的眼睛,我仔細看,仔細看你地眼睛!」

男子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恍若呆傻了一樣,雖然雙手還緊握住手槍,向我瞄著。帶著深深戒備的神色卻愈發的顯得緩和。

看樣子,我的一番努力總算是見了些成效,心中暗喜之餘,卻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偷學那怪老頭的催眠大法運行的同時,竟也同步使出了來自於旁門左道的惑心易神之術(無意中在一本雜書上看到的。當時覺得好玩。就多留了一點意,沒想到這就被我無意中使將出來)。

原本在我試驗的時候,那催眠大法沒有加入自己地主觀意識,應該效果不大,卻沒料到兩相結合,竟然形成了另外一種無形中對潛意識的誘導,這可是正宗王道,沒想到無意中的一次試驗。竟然會有這樣的收穫。還真是無心之得啊!

「很好。就是這樣子,非常好!」我心中快慰。瞎貓居然都可以遇到死耗子,這種機會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我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不過還差點火候而已,不敢有半絲鬆懈,繼續誘導他說:「那麼現在,就請你先移開手中的槍,我對那玩意兒實在有些敏感,然後,我們以好朋友地身份坐下來好好談談!」

那男子眉頭皺了一下,心裡似乎有了一絲掙扎,卻終究無法脫離,看著我的眼睛,瞬間一副迷茫的樣子,手中的槍終於慢慢垂了下去。

我心下一喜,知道自己的潛意識誘導也見到成效,隨口問他:「告訴我你的名字。」

「夜,夜鷹!」

夜鷹……有這麼怪的名字嗎?我臉上一愕,想不到居然有人用「夜鷹」作名,這可真是很少見啊!

「哦,原來是夜鷹閣下,那麼,請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跟蹤我,有什麼目的?」

夜鷹想了一下,說:「目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上面地命令,我只服從命令,不過聽說是有人指名要抓你。」

這就是潛意識誘導地好處,如果成功,不但人處於你地絕對控制,而且還能夠保持自己獨立的思考能力。

只不過依我現在摸索中地能力,明顯不具備有太大威脅,對被施術人的主觀思考意識也多了一種抑止,說起來最多也只能算是僥倖成功,對付小角色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如果碰到高明一點的人物,恐怕結局就讓人無法預料了。儘管如此,今天的成功還是讓我興奮不已!

只不過,我並沒有興奮多久,便被夜鷹後邊的話驚到,照他所言,這些人竟然還並非主使,只是被委託之後,才實行了這一次行動;也就是說,真正要抓我的人其實還在幕後!

果然夠狡猾啊!

喃喃低語的在心裡思量了一番,我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問題,暗罵自己蠢笨,居然差點忘了最主要的一件事,遂問道:「知不知道那委託之人的身份?



夜鷹茫然的看著我,搖了搖頭,很乾脆的說:「不知道。」

老實說,對於這個答案我倒是並不感到意外,以夜鷹這身不入眼的實力,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想來他的身份,在他所在的組織中應該並不算太高,核心機密之事自然不會有他知道的份,看樣子,先前的估計失誤,只是,這卻給了我另外一個難題:要想從夜鷹身上獲知一切的希望,已經宣告徹底落空,看來,如果我想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還得另外想辦法。

「對了,你們組織叫什麼名字?」

「組織?」顯然,夜鷹對於這個詞還有些陌生,細細的想了一下,最終茫然的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繼續問他:「那麼,你怎麼與上邊聯繫,哦,這樣說吧,上邊的人是怎麼將任務交到你手上的?」

「不需要交,有任務的時候,我腦子裡自然會有。」

「什麼意思?」我只覺得莫名其妙:「什麼腦子自然會有?」

夜鷹顯然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眼神茫然的看著我。

「難道是傳心術?」我心下赫然一驚,接著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要知道,傳心術可是道門才有的東西,那是一種直接用意念交流的方式,咦,等等,如果一個修持過道術的人,當他的修為達到了某一個境界,要將自己的想法直接印在一個普通人的腦海裡,其實也很容易啊,那麼……

天啊,我越想越是心驚,如果夜鷹那話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那個組織應該並非普通組織那麼簡單,不僅如此,簡直就有些讓人覺得可怕了。

這樣的組織,如果為善倒也罷了,但是,假如為惡……天啊,我已經不敢想下去啦,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所造成的後果,簡直讓我覺得不寒而慄!

忽然間得知了這樣的事,不管是為公,還是為私,我都應該盡量搞清楚這個神秘組織的真面目,不過我想,以夜鷹這種小角色,相信再問的話,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他的。

霎時間,我心下已然有了計較!

沉思中,我心神甫一鬆懈,卻見夜鷹身子一震,迷茫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看著我逐漸靠近的身子,意外的「咦」了一聲,緊張的說:「你,你要幹什麼?」

暈!他怎麼醒得這麼快?

我吃了一驚,心中暗叫不妙,卻怎麼也沒弄明白他是怎麼恢復過來的,媽呀,我可還沒作好準備呢!

心中正莫名其妙之餘,夜鷹卻不理會我臉上的錯愕,重新舉起手槍,再一次將我瞄準:「哼,剛才竟然差點上了你的當,真是該死!」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剛才已經把什麼都賣給我啦,否則的話,怕會當場氣得瘋掉吧!

這一次,夜鷹明顯要謹慎了許多,下意識不敢看我的雙眼,雖然有武器在手,臉上卻依然顯得緊張,不過握槍的雙手倒是沒再顫抖,對著我的頭,用命令式的語氣說:「把手舉起來放在頭頂,蹲下!」

這個距離,僅僅離夜鷹有一步之遙,我有十足信心能夠將他制服,心中躍躍欲試,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動手,不過最終,我還是忍了下來。

我並非傻子,雖然說直接拿下這人很簡單,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此刻,這樣做的意義實際上已經不大,反倒是……

「別開槍,好,我蹲下,這就蹲下!」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我顫抖著身子,緩緩將雙手舉過頭頂,然後蹲了下去,雖然一副順從的樣子,眼中卻逼真的露出了一絲不甘的怒色:「這位大哥,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

「閉嘴!」夜鷹見我已經屈服,臉上隱然鬆了口氣,可眼中卻半點沒有鬆懈的樣子,戒備的看著我,也沒有移開手中那柄一直將我瞄準的手槍,小心翼翼的慢慢向我靠近,忽然一拳狠狠朝我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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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25: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五章
猛然間,我只覺得後腦勺一震,體內真氣自生感應,一收一放,便要將那外來的強大勁道悉數彈回,我心知不妙,如果任由真氣反彈而去,那巨大的迴旋力道之下,恐怕夜鷹的手當場就要被廢掉,如此一來,我的一番計劃豈非白費。

意念閃動,電光石火間,那原本已奔湧而出的真氣頓時被我硬生生強行收了回來,卻沒料到我一時做得太過,神念用得太猛,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向外的反彈力量雖然被我消除,全身真氣猛然回流,竟然對心脈造成了的巨大的衝擊,悶哼了一聲,一股鑽心的疼痛襲來,我差點當場昏厥。

「靠!」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我快氣炸了,媽的,沒有被別人砸昏,卻差點反而給自己搞死,真是何苦來著!

不過,這夜鷹也果然夠狠,剛才的勁道,如果換一個人,恐怕已經被當場砸成重症腦震盪了吧?

這樣的狠人,沒想到我也會看走眼,早知如此,剛才就一拳將他搞定算了,何必讓自己受這份委屈?還搞得五癆七傷,差點掛了!

只不過氣歸氣,這筆帳自然是要算在那該死的混蛋身上,等著吧,這份「禮遇」,我普道天一定會討回來的。

做戲做全套,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份上,沒理由不繼續下去,雖說,我並沒有真正昏厥,不過為了劇情需要,那我當然要配合一下啦!

腦袋一歪。我整個身子頓時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算是「徹底」昏死過去,真氣逆流,後腦勺也鮮明的冒出了一個拳頭大的腫包。

夜鷹見我昏死了過去,卻並不放心,又上前仔細將我檢查了一番。順勢踹了我幾腳,大概並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這才站起身來,撥了手機,開始向他的組織匯報。

一會兒功夫,便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外邊急急駛來,赫然在我跟前停住,蕩起的氣流一古腦向我湧來,我被那汽車廢氣嗆到,差點就咳出聲來。嚇得我趕緊閉氣,這才僥倖躲了過去,也幸好是雨天,地面在雨水地滋潤下少掉了原本的塵土,否則就這一下,可真夠我受的。

車門打開。就聽一個女子動人的聲音緩緩說道:「夜鷹。你確定真的是他嗎?」

「啊,是,是大司法,怎麼敢勞駕法駕親自光臨,請恕夜鷹怠慢之過,未能及時遠迎!」夜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非常恭敬,顯然來人身份過於尊貴,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就聽那女子咯咯一笑。說:「不知者不罪。我也正巧在這附近拜會一個朋友。聽到你的呼叫,順便過來瞧瞧。對了,這人就是對方所說的那人嗎?」

「是,夜鷹確定,這人一定是對方所說之人!」

我這才知道,原來那跟蹤我的男子,真名的確叫夜鷹,並非是他地綽號,只不過,這樣怪異的名字,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的人名,讓人生出怪怪的感覺。

不過……哼哼!夜鷹,這個名字我是記下了,狠狠敲了我一下,又踹了我幾腳,這番盛情般的「禮遇」,我普道天是一定要還的。

驀然間,一道強光向我照來,我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眼前地強光隱去,卻聽到那女子簡潔地說道:「不錯,和照片上的確一模一樣,就是他啦!」

空氣中傳來一陣濃烈的異香,我猛力嗅了一下,正待分辨其來源,鼻子忽然感到一陣搔癢,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忍不住就是一個噴嚏噴出,嚇得我險些魂飛魄散,心中暗叫:「這下可完了!」卻猛然醒悟過來,那陣濃烈的異香一定是迷香之類的東西。

心念一動,我真氣已然遍佈全身,做好反擊的準備,卻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散亂的氣息霎時被調息均勻。

夜鷹意外地「咦」了一聲,吃驚地道:「大司法,剛才他……」

他話還未完,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絲警兆,緊接著,一股冰冷地氣息向我掃來,我不敢做出反應,任由那冰冷的氣息掃過我全身,卻如同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地地上。

隔了一會兒,大概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那女子收回對我的探測,微微一笑說:「放心吧,他依然處於昏死狀態,剛才的事,我想,大概是因為他體質異於常人,遇到我的攝魂香,身體本能做出的自然反應,沒事的。」

暗凜於那女子的奇異能力,感覺中,那似乎並非屬於武學的範疇,這更加堅定了我之前的推測,可不知怎麼的,心下卻忽然有些忐忑起來,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否做錯,畢竟得到證實的東西,從另一方面來說更加危險,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送掉自己的小命。

可……話又說回來,都到了這份上,要我就此放棄,老實說,我又覺得很不甘,暗自警覺,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準備隨時應付即將發生的突發事情。

卻聽到夜鷹獻媚的聲音傳來:「是,有大司法在,夜鷹自然是十二萬分放心,況且小姐的攝魂香舉世無雙,諒這小子再厲害,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嗯,小姐製作的東西自然是舉世無雙,好了,把他弄上車吧!小心點,這人對我們很重要,知道嗎?」

「是,夜鷹遵命!」

不是吧,這樣也行?

心驚肉跳的一番經歷,到頭來最終還是按照我最先設計的套路進行,雖然驚險,說起來也蠻值得欣慰的,倒是沒有想到,竟然就這樣矇混過關。

嘿嘿,果然是天助我也!

我心中大叫僥倖,原本還有些忐忑地心這下倒是安定了不少。

的確。這一切真是太巧了,大概,那女子對她的攝魂香實在太有自信,卻沒料到我自小就對所謂的毒免疫,這下錯有錯著,竟然留給我這麼一個好機會。

哼哼。夜鷹你個混蛋,要是讓我找到你的老巢……嘿嘿……

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奔馳,穿行於寬敞地大道之上,城市的燈光耀亮著這五彩斑斕的都市,也照亮了分佈於都市的道路。

沿著向郊外的方向,黑色的轎車一直駛去,轉眼間便混雜在許許多多的車流中,失去了最後蹤影。

這是一個離BJ市很遠的地方,非常之遠,之所以這樣形|我也不知道現在這裡究竟算是個什麼地方。

當我被塞進那輛豪華而寬敞的轎車,由於是處於「昏死」狀態,又不敢放出神念感知,所以沒法知道轎車所行的方向,只記得隨著時間地慢慢過去,城市的喧囂聲竟然漸漸在我耳畔淡去。

我知道。那一定是離開城市才有的感覺。然後過了幾個小時,我又被塞上了直升機,最後被「空運」到了這裡。

這是一幢很寬大的別墅,三層樓建築,仿古建築風格,很大,至少在我的感覺中是如此。

西面靠山,東面臨水。哦。對了。在水的那一邊,應該算是東南方向吧。可以看到一座中等規模地城市。

江水靜靜地向下流淌,而城市則在江的下流,讓我奇怪的是,如此並不算太遠的距離,照理說,這別墅所在的環境完全可以感受到來自於城市的喧囂,可實際上奇#書*網收集整理,這別墅的環境卻非常寧靜,鳥鳴雀叫,處處充滿了山林草木的氣息,恍若那隔岸相望地城市,不過是海市蜃樓一般地幻景。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天,在這兩天裡,除了別墅裡邊有數地幾個奇怪僕人,基本上,就再也沒有見過其它人了,而那個大司法,將我攝魂香的毒「解」

了之後便不見了蹤影,連給個解釋也欠奉。

至於那個夜鷹,則根本沒有隨行,大概現在還留在BJ市吧!

悶悶地在別墅裡待了一整天,卻沒人主動理會我這麼一個來客,這滋味的確不好受,甚至於讓我心中很有些鬱悶!

居然沒人理我?好歹,像我這樣重要的人物來到,至少也應該叫個夠份量的大人物來談談吧,那個大司法之前不是說,我對於他們很重要嗎?

不過,這裡三餐俱齊,菜餚美味,有專門的廚子聽候差遣,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就是,而且用餐的時候還有專人伺候,這一點倒是還對我不賴,雖然覺得很不習慣。

可如果照這樣子下去的話,不出一個月時間,這種米蟲似的生活,大概就會讓我開始變胖吧?

這樣的生活果然是既愜意,又無聊啊!

信步來到院中,我做了好幾個擴胸運動,這兩天待在這裡被軟禁,只能在小範圍的院內活動,又不能像平時那樣鍛練,身子都快生銹了。

我呼吸著新鮮空氣,信步向前院走去,之前在樓上的時候便已經知道,在這別墅的旁邊,有一座很奇特的園林,與別墅前院相通,從樓上望去,那裡林木蔥鬱,花草繁盛,明顯與外邊的不同,更是不時飄過來沁人心脾的花香,還有潛藏於記憶中那清新的草木味道。

老實說,那園林的風格倒是蠻合我胃口的,加上這裡的環境地勢天成,恍惚間,竟隱隱讓我想起在老家的時候,那無比熟悉的一切。

恍然間,老爸的威嚴、老媽的慈祥,還有鄉親純樸的笑臉,一一浮現在眼前,記得小時候,我常喜歡在山中玩耍,一個人站在山的高處,任呼嘯的山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龐,刮得衣衫獵獵作響,放眼望去,那巍峨起伏的大山連成一片,茫茫不知邊際,連綿的森林延伸而去,蒼翠之色望不到盡頭,那感覺,簡直讓人為之迷醉!

「喂,那個誰,那邊的園子你不能去。」

陷入往事的回憶,我不知不覺的向園門而去,卻沒料到還沒接近門口,不知從哪裡跳出來兩個青年,將我無禮攔下。

我驀然驚醒。不由得停下腳步,奇怪地說:「那個……裡邊不是修了個花園嗎,為什麼不能進去?」修了個這麼漂亮的園林,不就是用來參觀的嗎?

「廢話少說,不行就是不行,那裡邊也是你隨便能夠去的嗎?回去!」

左邊高個青年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彷彿並沒有將我看在眼裡,一副愛理不理的冷淡樣子。

我知道這兩個傢伙一直是負責監視我,之前那個女人介紹他們地時候,對我的態度就很是冷淡,左邊高的那個叫明達,稍矮一點的那個叫明希,年紀差不多大小,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他們的樣子,大概是兩兄弟吧。從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冰寒氣息看來,似乎都有不弱的修為,不過在對著我的時候,總是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臭屁樣子,讓人看了心裡不爽。

只不過……還真是奇怪啊!

不讓我出大門,那是為了防止我逃跑。當然。這也就罷了,可這兩個傢伙居然還不讓我進入花園,這就沒什麼道理了吧?

難不成,是怕我利用花園地特殊地形而逃跑嗎?可是,也沒有理由啊,那花園高牆作圍,其特殊的地勢根本就沒有可以利用之處。

對了,難道裡邊。還有什麼不欲讓外人知道的秘密?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我騰的一震。識海剎那間變得透亮,思緒驀然變得清晰起來。

難怪我一直覺得這裡總是讓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樣說來,難不成就是那花園在作怪?

老實說,這可是個蠻重要的線索,原本,我其實也只是隨興而為,隨便走走看看而已,現在有了這個認知,看起來,還真是應該進去瞧瞧啦!

心下有了計較,我勃然大怒:「吼!真是夠了,你們這些挨千刀地可惡傢伙,將我強擄到這裡來,不讓我出去也就罷了,老子無聊要逛一下這裡邊花園,你們兩個又在那裡唧唧歪歪,當老子真地那麼好欺侮?本來今天也沒怎麼打算要進去,你們既然要阻擋,今天還不信這個邪了,什麼地方這麼高貴,老子連皇宮我都照逛不誤,這他媽什麼破地方,老子今天偏偏要進去瞧瞧!」

這話倒也不假,只不過,想起上次在BJ市參觀皇宮,我一陣肉疼,雖說終於見識了古時皇帝的奢侈生活和居住的地方,可相對我這樣的窮人,那門票的價格加起來就……

唉!肉痛啊!

明希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我,又上上下下仔細將我打量了一番,卻顯然並沒有發覺我身上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本錢,兀自不信地說:「你真地逛過皇宮,是哪個國家地皇室作出的邀請?」

我錯愕了一下,卻險些沒笑出聲來,這明希似乎有點單純,雖然這副臭樣子也讓人討厭,不過明顯要比那明達好多了,我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是真的,不過就是進去的門票有點貴。」

「門,門票?」明希愣了一愣,顯然沒有想通逛皇宮與門票之間會有什麼統關係。

明達知道他兄弟有很多東西都是從書本上得來的,現實經驗幾乎為零,不禁狠狠的拉了他一把,悄悄地說:「二弟別理他,這小子在尋我們開心哩!」

他回首過來瞧著我,臉色已經變得凶狠起來,憤怒的警告說:「臭小子,別說我沒有提醒你,識相的,最好不要惹怒了我們,這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

居然想要威脅我?

我怒極反笑,多日來的怨氣似乎一下子爆發出來,我嘿嘿一笑:「惹你……惹你又怎麼啦,也不看看自己什麼玩意兒?」話頭剛落,我才意識到那話的尖酸刻薄,原來自己罵人,竟然也很有一套啊!

「你,你……」被我一個看似弱小的所謂「人質」罵到,實在無異於奇恥大辱,明達與明希相視一望,怒火瞬間湧了上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病態的紅暈,顯然這次,他們被氣得不輕。

明希深吸了口氣,似乎在盡量控制著自己,沖明達搖了搖頭,而後者儘管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卻顯然顧忌著什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終於克制住自身的情緒,壓下心底的憤怒。

我罵得爽快,見他們反而沒了反應,心下大奇,莫不是這些人就這樣被我罵得傻掉了?

天啊,難道我剛才真的罵得很過份?

算了!真是浪費我的口水。

我義正詞嚴的說:「喂喂!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去告訴你們老大,私自扣人,這種行為是嚴重違法的,識相的就乖乖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的話,哼哼……到時候你們就等著法律的制裁吧!」

「法律?」

明希和明達先是一愕,然後哈哈大笑,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彷彿遇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事,臉上漸漸充滿了不屑。

「真是有趣,你居然要跟我講法律?哈哈!法律算個什麼東西?管得了我們嗎?」

「你說什麼?」我臉上迷惑,心下卻吃了一驚,居然可以不把世俗權力的國家法律當回事,怎麼可能,難道這些人……

在我的認知中,除了真正一心向道修煉之人,本身已經擁有超凡神通,這種人的世俗觀念很淡薄,才不會將一般世俗看在眼裡,當然也包括所謂的國家法律,對他們而言,所謂世俗的權力,亦根本就管不了他們,但這種人實在太少了,基本上,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了,自然,爺爺也算是這類人吧,可要說眼前這些人也是…

…天啊,別開玩笑啦!

彷彿看到我眼裡的震驚,明希面無表情的看著我說:「小子,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你所謂的法律是管不了我們的,聽話,也為了你好,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這後邊的園林,不是你有資格可以進去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愈發的覺得那花園裡有古怪,下一刻,我那顆一向淡漠的好奇心竟前所未有的擴大起來,嗤笑了一聲,我譏道:「別開玩笑啦,為了我好,你們會有那麼好心?」

明達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已經懶得給我這樣的人解釋了。

「拜託,你不要自作多情,如果不是大司法走的時候曾吩咐我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你死不死關我們屁事,還以為我們真想管你嗎?」

「哈哈!當我小孩子好欺騙呢?」我作了個乾嘔的姿勢:「說什麼為了我的安全負責,真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我看那是為了監視我吧!你們大司法可真夠陰險,哼哼!對不起,麻煩收起你們那一套吧,我會噁心得想嘔吐的!」

「住口!」

「你找死,不知好歹的東西,竟敢口出穢言,詆毀尊貴的大司法尊下!」

冰寒的氣息瞬間透了出來,明達跨前一步,原本不屑的眼神驀然閃過一絲森寒的冷意,剎那間,我所在的空間似乎一下子降入了寒冬,氣機籠罩,帶著森冷刺骨的寒意向我襲來,恍若巨浪潮水一般似乎要將我淹沒。

有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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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25:53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六章
我心下一凜,意念方動,真氣已然開始運轉,剎那間便已流遍全身,直通四肢百骸,右腳回收半步,雙腿側立,不丁不八,悄然間便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如果,明達膽敢撲上來動手的話,大概接下來,就會有一場好戲看了吧?

「不要……」明希吃了一驚,眼捷手快一把將明達緊緊抱住,緊張的說:「大哥,你要幹嘛,千萬不要!」

回過目光向我看來,明希正欲使眼色要我趕緊退回去,卻驀然見到我淡定如常的臉色,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哪裡還有一絲氣機牽引下應該有的驚慌。

怎麼可能?一瞬間,明希忽然生出一種錯覺,只覺得眼前之人似乎已經與自然融為一體,人與自然,從來沒有如此和諧過,一種凌駕於一切的氣質,陡然間散發出來,彷彿天塌下來,也不會動搖眼前之人半分。

天人合一,難道是天人合一……這怎麼可能?

以為自己眼花,明希使勁眨了眨眼睛,頓時,眼前的一切又恢復正常,之前的那種感覺竟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只是錯覺?

明希驚疑不定,呆了一呆,一瞬間,他的掌心已然全是冷汗,僅僅只是那一瞬間的感覺,竟讓他生出如此巨大的反應,明希心頭猛的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沒有任何的理由,他手臂一緊,下意識將掙扎地明達箍得更緊。

「放開我!」明達氣極。掙了一下沒掙脫,不禁怒聲說:「二弟,你幹嘛,快放開我,你也聽到了,這小子竟敢詆毀大司法。我要殺了他,放開我。」

「絕對不行,大哥,你難道忘了大司法臨走時的吩咐嗎?」不知怎麼的,明希只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變得好緊張,怦怦直跳,心底隱隱帶有一絲莫名的驚恐,細細體會那感覺,竟是剛才那一瞬間的強烈震撼所造成地心理陰影。

明達驀然一震,呆了一呆。終於從歇斯底里的狂怒中逐漸清醒過來,不甘的哼了一聲,卻見他回過頭來,森寒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忽然拉著明希,退開一步。讓出了中間的通道。冷冷的說:「好,既然你這麼想進去,那就請吧!」

「大哥你……」明希滿臉吃驚的看著明達,似乎完全沒料到他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卻見他果斷的揮了揮手,一副出了事我來承擔的樣子,明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我心下奇怪。倒是沒料到明達會做出這樣意外地決定。難道,我之前的猜測有誤。那園林其實並非我所想像的那個樣子嗎?

不過現在,這一點已經不再重要,管他有沒有秘密,進去瞧瞧也好,若是沒什麼發現,就當是欣賞一次美景吧!反正也待得煩了,既然明達開口放行,我也懶得跟他們扯,於是也不看他們一眼,跨步向裡邊走去,一會兒功夫,我的身影已然沒入在紛繁的花林之中。

看著我身影逐漸消失在花徑深處,明希憂心忡忡的說:「大哥,你為什麼放他進去,要是出了事,那可怎麼辦?大司法不是吩咐,一定不要讓那小子亂闖,要……要注意保護他人身安全嗎?」

明達面露冷笑,輕輕拍了一下明希地肩膀,自信地說:「二弟放心,不會出事的,那花林中心有高深陣法保護,那可是小姐親自所布,連你我都闖不進去,諒那小子也沒那個能耐,只要不進入那裡,他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最多只是被困一下而已,哼,就讓他進去吃點苦頭吧!」

不知怎麼的,明希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安,卻不好說什麼,終於歎了口氣說:「但願如此吧!」

這是個純粹屬於花木的世界,入目是繁盛的草木,一眼望去,林間深處花團錦簇,綠葉成蔭,夾雜著草木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暗香隨風浮動。

在紛繁凌亂的花林之中,卻有一條不起眼地幽深小道向裡邊蜿蜒而去,精緻地小青石不規則鋪於路面,可能因為少有行人地緣故,小青石上已經佈滿了青綠色的青苔,在花林地暗影下,清幽恬靜,更加彰顯出一種浮塵脫世的清幽。

順著蜿蜒小道向裡而去,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裡莫名湧起了一絲奇異的不安。

我心下詫異,索性停下腳步,打量周圍的環境,卻愈發的感覺到熟悉,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我竟然又轉回到了原地。

暈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滿臉錯愕,想不到在林中轉悠了一圈,竟又莫名其妙轉了回來,可我分明記得,自己是一直向裡邊而去的呀!

媽的,這林子果然有些古怪!

我望著靜靜的花林,一絲忐忑從心底晃過,整個花林依然一片靜逸,彷彿並沒有因為我的闖入而改變什麼,卻深深讓我感覺到這平靜背後所蘊藏的那種難以言喻的莫名危機。

還是……不要去冒這個險了吧?心中雖說正晃悠著這樣的念頭,可真要我放棄,卻又實在有些不甘,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再走一遭。

由於有了之前的經歷,這一次,我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再次踏上尋幽之徑,順著小道向林中深處而去,心下暗暗留意身遭的一切,記著腳下所走的路線。

不出所料,果然到了最後,歷史再一次重演,我兜了個圈子又回到了剛才起點的位置。

果然……很不簡單啊!

我緩緩閉上雙眼,靜下心來,耳畔清晰的蟲鳴聲漸漸遠去,四野一片寂靜,空靈之中,回憶起之前的經歷。紛繁地路徑起始反覆,漸漸幻化成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線條,旋轉組合,漸漸的,一幅九宮八卦的方位圖逐漸在我的腦海清晰浮現,心下一動。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林子竟然是按照九宮方位所設,不過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改良,難怪搞得和迷宮一樣,差點連我也陷了進去。

只不過,這卻難不倒我,既然知道陣法的套路,解決起來便不再困難,普道家雖然對於陣法並非十分地重視,可家中藏書巨豐。裡邊的內容簡直堪稱包羅萬象,區區一個九宮八卦對我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略一思索,我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於是很容易突破了外圍的林子,可……還沒來得及高興。讓我不可思議的是。原本存在的道路就好似幻景一般,竟忽然間全部消失。

眼前不再有路,明明感覺中心已經近在咫尺,卻好似天涯一般遙遠。

怎麼會這樣?

帶著淡淡水氣的白霧不知何時在林中悄然升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濃,模糊了我的方向,無形的壓力充斥其間。入目之中。繁花嬌奼一片。紅、黃、藍、白諸般影像在我眼前晃動,亂象紛呈。耳畔「轟轟」作響,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影響著我,我腦海一片混亂,昏昏欲睡,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差點栽倒。

天,天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唯一留給我地路,就只有後退一途。

居然可以惑人神志,亂人五識,究竟是什麼樣的陣法竟然可以如此厲害?

唯一讓我明白的是,這陣法應該絕對不僅僅是九宮八卦那麼簡單,以我博覽群書的見識,竟然依舊不識,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可以如此厲害,擺出此等厲害的陣法,我心下不禁駭然。

我知道,以我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如願以償地闖到裡邊,就是想要反悔而退出去,也根本是有心無力,眼前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地預想,甚至於,我根本不瞭解剛剛在我身周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此刻,我就好像被困在這裡邊一樣,陣陣煞氣衝擊著我的靈識,一波一波,如巨浪淘沙,彷彿永不停息,讓我疲於奔命,其凶險程度絲毫不亞於與人性命相搏,稍有不慎,一旦被那煞氣傷到,不死大概也會變成白癡吧!

看來佈陣之人,似乎並沒有意思要放過闖入這裡陣之人,只是不知道,究竟這花林之中有什麼樣的秘密,值得佈陣之人如此煞費苦心。

情況愈發的不妙,如果再這樣惡化下去的話,大概我以後也不必要出去了吧!媽的,難怪之前進來的時候,明達竟是一臉大仇得報的快意表情,果然夠陰險啊,想來這裡邊地情況,他或許應該早有預料地。

爺爺曾經說過,當遇到突發事件地時候,一定要讓自己的心境保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讓自己在危機中把握先機,進而有機會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由於從小便在爺爺地「指導」下修心養性,我的意志可以說異常堅韌,雖然覺得頭昏腦漲,可最起碼,還是保持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奈何這裡邊的煞氣實在太過厲害,一絲靈智不滅,我閉上雙眼,緩緩吸了口氣,索性就地盤膝坐在地上,五心朝天,任由諸般影像伴我而來,又隨我而去,不在心湖留下半點痕跡,心境漸漸歸於平靜。

耳畔的轟鳴聲逐漸遠去,虛無一物的體內驀然升起一股三色真氣流,在體內緩緩流轉,直通四肢百骸,真氣所到之處,那裡便是一片清涼無比的爽意,霎時,一種暢快到極點的感覺在體內瞬間擴散開去。不知過了多久,躁動的心境終於如同平湖秋水,一片寧靜。

緩緩睜開眼睛,一道含而不散的神光赫然在眼中閃過,我站起身來,心境通透圓明,淡淡的莫名力量在我身周流轉,周圍的一切再也不能影響到我,意念稍動,靈覺便如潮水般擴散而去,恍然間,周圍的信息紛至沓來。

突兀之中,我向右橫跨一步,接著又向前邁了二步,心中默念九九之數,身形移動越來越快,耳畔傳來陣陣破空的聲音。我心無一物,通透圓明,只覺得原本被加諸於身地巨大力道,漸漸變得越來越輕,直至我完全感覺不到,身子也愈發感覺到輕盈。輕靈之氣在體內升騰,忽然有種想要仰天狂嘯的衝動,直欲乘風而去。

直至我停下身子,赫然間,原本茂盛的園林現出一條清幽小道,就好似因為我的到來而特意向兩邊分開一般,滿林的霧氣也如同從來沒出現過一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朗朗晴天,哪裡還有一絲剛才的陰靈。

原來……如此啊!

我知道自己已經用對了方法。心情一鬆,嘴角終於揚出了一絲笑意。

沿著小道一路而行,很快,我便也到達了園林地中心,卻意外的發現,園林中心除了塊空地之外。便只有一座奇怪的涼亭而已。雖然古樸別緻,卻也顯得很是普通,除此之外,竟別無他物。

天啊,不會吧?

現實的差異與之前的猜測實在有太大出入,我一下子傻了眼。

一座涼亭、一個園林,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難道費盡千辛萬苦才找來這裡。就只是為了要進去乘乘涼而已嗎?

開什麼玩笑!

我實在心有不甘。不相信這裡有如此周密的保護。卻只是如此簡單而已,沿著空地找了一圈。實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這才將目光瞄向了中間的那座涼亭。

剛剛跨入,就感到一股充沛的靈氣逼人而來,我大吃一驚,心下終於明白了這涼亭的古怪。能夠讓我有如此強烈地感覺,或許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這涼亭之內一定有一種可以聚集靈氣之類的陣法在運轉,也就是說,這涼亭本身一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禁大喜過望,總算沒有白費功夫,只是……這秘密究竟在哪兒呢?

我東敲一下,西摸一把,將涼亭摸了個遍,幾番勞作下來,自己累到不行,卻依舊一無所獲,不要說什麼秘密,就連半點鬼影兒都沒發現。

暈,難道今天注定要一無所獲了嗎?好歹,也應該給我一點安慰吧?

我一屁股坐在冰涼的石椅上,正捂著額頭歎氣,心裡沮喪,身後突然傳來女孩脆生生的

「這位叔叔,你在找什麼呢?」

我心頭猛的一跳,回過頭來,就見到一個年約十三四歲地女孩正站在離我身後不遠三米地地方,一臉好奇的瞧著我。

梳著兩個小辮子、微翹的雙唇、小巧的鼻子,還有那張精緻到極點的臉龐,以及皓齒蛾眉,女孩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好美!只是……

暈,叫我叔叔,我有那麼老嗎?

「咳咳,這個……呃,小妹妹,你是誰?」我忽然反應過來,這女孩突然會出現在這裡,走路都不帶半點聲音,似乎有點不對勁啊,莫要被她可愛的外表給騙了吧!

女孩眨了眨那雙靈秀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忽然拍拍手,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大叔叔,你在找地下宮殿吧?」

我一愣,猛地點頭:「對對,小妹妹,你知道地下宮殿在什麼地方嗎?」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忽然噘了噘小嘴,說:「哼,我當然知道啦,不過姐姐說過,要欣兒不要隨便告訴別人,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見我一臉遺憾的樣子,女孩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狡黠,嘴唇一翹,說:「對了,你是姐姐叫過來給我治病地那個人嗎?如果是的話,看在你可以醫治我的份上,或許,我可以帶你去宮殿看看喔!」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詫異的問:「小妹妹,你有病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女孩臉色忽然有些黯然,小模樣惹人憐惜,點了點頭說:「是啊,欣兒從小身體就弱,所以才被送到姐姐這裡來的,姐姐說要找一個醫術很高明的大夫來給欣兒看病,病好之後,以後就都不用吃那些很苦的藥啦!對了叔叔,你就是姐姐請來的那個可以醫治我的大夫嗎?」

我心下啞然失笑,真是小女孩心性,看樣子那苦藥實在讓她怕了,所以才巴不得有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將她的病冶好,只是可惜我不是大夫,否則的話倒是可以幫她一下的,遂笑了笑說:「小妹妹,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你姐姐請來的大夫呢?」

「那當然,這裡有姐姐布下的禁制,好厲害的,除非有她的允許,否則,沒有人能夠進入這裡來的。」

「呵呵,你就這麼肯定嗎?」我倒是有些驚異了,原來這花林中的陣法竟是她姐姐所布,果然極不簡單,口中雖然這樣問,心下倒是有些信了。

女孩白了我一眼,嘴角微翹,驕傲的說:「那當然,姐姐學究天人,一身所學無人能及,她說的話自然不會有假的。」

原來這女孩對她姐姐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崇拜,我說她怎麼會這樣認為呢,只不過……

真的要欺騙她嗎?

我不禁苦笑,雖說自己很想知道那地下宮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所在,可看這女孩天真爛漫的樣子,我普道天堂堂男子,又豈能忍心騙她?我搖了搖頭說:「小妹妹,我只是誤闖進來這裡而已,並不是你姐姐請來的大夫。」

「什麼,你,你真的不是姐姐請來的?」女孩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我,顯然很有些意外,怔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有些怪異的說:「那…

…你找地下宮殿幹嘛?」

我臉上一紅,不禁有些尷尬,訕笑了兩聲說:「咳咳!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女孩「哦」了一聲,點點頭,沉默半晌,忽然用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我,正色的說:「你能夠不騙我,足以證明你是個好人,好吧,拚著挨姐姐罵,我也帶你去宮殿瞧瞧,不過你得答應我,可不要隨便拿裡邊的東西喔!」

我大喜過望,料不到事情竟會有這樣的轉機,忙不迭的點頭說:「好好,當然,我只進去瞧瞧,一定不會的。」

嘿嘿,誰說誠實就一定會吃虧呢?

卻見女孩退回到涼亭外南方五米的地方,稍稍確定了一下方位,然後淺笑盈盈的瞄了我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狡黠,小蠻腰忽然一扭,腳下以五行方位踏出,速度竟是極快,片刻功夫,她臉不紅,氣不喘的站在我跟前,拍了拍手,得意的說:「好啦!一切搞定。」

「暈!就這麼簡單?」

我愣了一下,沒等我反應過來,果然便聽見地下傳來一陣機器滑動的聲音,緊接著,地面一陣震動,涼亭中間的石板忽然從中分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我探過頭去一瞧,只見裡邊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隱隱有陰風從洞中湧出,卻不知通向哪兒!

「難道,這就是地下宮殿的入口?」

「是啊!」女孩指著黑洞的深處,解釋說:「你看,中間那個就是地下宮殿的入口大門,叔叔,你看到了嗎?」

「有嗎,我怎麼沒看到?」

我運足目力瞧去,霎時,眼前漸漸明亮起來,卻依然一片模糊,分明什麼也看不到,正在疑惑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推力,一個踉蹌,前踏的腳步一個踩空,整個身子失去平衡,向洞裡一頭栽了進去,耳邊隱隱傳來女孩得意的笑聲:「咯咯,大叔叔,你慢慢去逛地下宮殿吧,恕我少陪啦,咯咯!」

糟糕,上那女孩的當啦!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氣得差點吐血,怒急攻心之下,體內原本虛無一物,這會兒忽然升起一股輕盈之氣,霎時,下墜的身子慢慢變得輕盈起來,眼睛一瞄,卻發現這是個倒喇叭形狀的地洞,越往下,越是開闊,眼光閃處,忽然盯準石壁上一個凸起的地方,勉強可以借力,剛剛下墜到那裡,左腳伸出,使勁一蹬,被那反推力一擠,身子不墜反升,如箭一樣向洞口射去,眼見上邊的光亮漸漸縮小,卻原來是上邊的洞口正在閉合。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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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26: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七章
我心知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洞口閉合,這裡邊石壁光滑,少有借力的地方,一旦被困裡邊,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有出去的時機,如果真的倒霉透頂,大概,一輩子也甭想出去了吧?

我心下愈發的焚急,一股悶氣滯於胸口,久久不去,壓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正在我頭昏腦漲之時,那股悶氣忽然在胸腔內開始左奔右突起來,內腑一陣漲痛,然後是裂痛,似乎撕肝裂肺那般,我難過異常,竟然差點就肝腸寸斷。

驀然間,我體內忽然「波」的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被炸開,悶躁的濁氣似乎一下子被吸得乾淨,全身霎時一片清涼,剛才的氣悶感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暢快到極點的寧靜,一股莫名的浩然之力彷彿來自於虛無,瞬間將我環圍,身子正在上升的速度竟是又快了幾分。

轉眼間,我只覺得眼前一亮,頭部已然冒出洞口,我心下大喜,眼看自己就要逃出生天,卻不料正在此時,一陣奇異的波動傳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打開,那純粹是一種感覺,卻讓我非常熟悉,對了,在貢院區的時候,我被關入絕奴造出的魔力空間,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還沒來得及細想,卻赫然感到洞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我身子一顫,就要倒頭栽下,幸好眼捷手快,一手抓住涼亭邊的石凳。

耳邊有人輕輕地「咦」了一聲。似乎很意外我竟能逃得出來,卻原來是那女孩正在洞口邊上守著,緊接著「呼」地一下,我眼前一黑,巨痛襲來,一個重物已經狠狠砸到我的頭上。

「啊!」我一聲哀嚎。巨痛攻心之下,手下意識一鬆,想要護住頭部,卻不料我手剛一鬆開,懸空的身子失去支撐,頓時直直向洞中掉下去。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恍然間,瞧見那女孩臉上一副得意非凡,奸計得逞的樣子,是那樣的可惡。我心下大怒,心想就是死也要抓一個墊背,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隨手抓出,快若閃電,勁風激盪而出。我地手彷彿被無限延伸。但聽見「嘶」的一聲布阜撕裂的聲音傳來,女孩驚恐的叫了一聲,卻被我那巨大的力道一帶,根本沒有半點抵抗,驚慌中,和我一先一後雙雙向洞中栽了下去。

沛然的真氣在體內升騰,我盡量穩住自己的身形,沉悶的驚呼聲中。一雙小手忽然死命地將我抱住。就彷彿溺水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我掙了一下沒掙脫,心下不禁大急。體內輕盈之氣上升,卻奈何帶著兩個人的重量,下墜的速度竟有漸漸加快地趨勢。

靠!難道今天,我的小命真要在這裡「掛」了嗎?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誠不欺我矣!

幸好我目能視物,雖說是在黑暗中,不能夠看多遠,不知下落了多久,靈覺閃動,隱隱的可以感覺到谷底的存在,空氣中有股奇怪的味道傳來,恍惚間,遠方似乎有兩點如熒火般的亮點在遙遠地谷底一閃一閃,黑暗之中,甚是扎眼。

似乎,有點不妙啊!

我心生警兆,意念稍動,靈覺如潮水般瞬間擴散而去,谷底地情形清晰傳來,一條似蛇似龍一樣的龐然大物,正蜷曲著觸目驚心的巨大身軀,仰起巨頭,在谷底張開大嘴,一動不動的等著我們下落呢!

天,天啊,不會吧?

我直嚇得肝膽俱裂,真要命!要是就這麼落下去,不管怎麼躲閃,剛剛好,一定會落入那怪物的巨嘴中,看看那鋒利巨大的牙齒,要是落入牠嘴中的話,只怕以我們兩個瘦小的身子,還不夠牠塞牙縫吧?

天啊,那可是我沒見過地巨大怪物呀,就看那身上地巨大鱗片,就知道那絕對不是個吃素地傢伙!

救,救命啊……

拚命穩住自己的身形,盡量減緩下落地速度,我左右打量四周,想找一個能夠離開這谷底的路,儘管我知道,那幾乎等同於徒勞。

忽然間,我眼前一亮,差點感動得熱淚盈眶,大概,真是老天爺偶爾發了次善心,抑或是被我感動了,我竟然真的發現下邊不遠處的石壁上有一道小門,呈半開狀,心下不禁狂喜。

盡量緩和下墜的速度,將體內輕盈之氣提到極至,澎湃的真氣在體內湧動,此時只覺得身上那緊緊抱著我的身子竟是如同千斤之重,不過此刻,時間太緊,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深吸了口氣,意念閃動,真氣已然順著手少陽經狂洩而去,砰砰……砰!接連十來掌全打在左下邊的石壁上,但見石屑紛飛,借助那反推之力,我下墜的速度不禁又大大的緩了一下,而且,身子正朝著右邊石門方向接近。

有希望啦!

「嗨!」一聲巨烈的狂吼,我雙腳一蹦,左手傾力擊出,勁氣狂洩而去,借助那一瞬間的反推力,右手將真氣凝於掌心,含而不吐,忽然對著石門,用力一吸,身子就好像是失去了重量的羽毛,連帶著那女孩的身子,輕輕的便斜飄了過去,順勢一滾。

終於,我如願以償的彈進了黑漆漆的石門之內,算是僥倖躲過了一劫,卻累得我差點虛脫,全身也早被汗水濕透。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脫力的感覺傳來,我只覺得一陣難受,這才發覺,原來那女孩早已經嚇得暈死過去,只是下意識緊緊將我抱住,雙手死扣著我的腰,不肯有半絲鬆懈,此刻正將我壓在身下,頭枕著我的胸口,姿勢顯得曖昧。

我汗,她倒是愜意得很啊!

虧得剛才的一番驚魂之旅。我奮力自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驚膽跳,險些沒把我嚇死,只是……

究竟這是個什麼樣地鬼地方啊,黑漆漆的。不會真有鬼吧?

想起剛才那谷底的巨大怪物,我心下禁不住一陣膽寒,可千萬不要在這裡又冒出個什麼怪物來啊!乖乖,我這脆弱的心臟可再也禁不住折騰了啊!

掃了那丫頭一眼,我氣不打一處來,將我弄到這麼個不陰不陽的鬼地方,全都是這丫頭害的,哼哼!

好不容易,才將那雙死死抱著我地手給掰開,卻聽見女孩鼻中「嗯」了一聲。睫毛細微閃動了一下,似乎有轉醒的趨勢。

我懶得理她,原本很想一腳將她踹下去算了,讓她葬身「龍」腹,我想,洞底那個可能是龍吧。因為我從來都沒聽說過有如此龐大的蛇。卻終究還是忍不下那個心,鼻中輕哼一聲,自顧走到一旁,盤膝而坐,盡快恢復自己的體力與精神。

慢慢的,我心境漸漸陷入沉寂,乾坤心法「靜」字篇運轉,意念稍動。原本散落於身體各處的真氣如同決堤之洪水。滾滾而來。洶湧澎湃,竟是差點將我淹沒。

我吃了一驚。倒是沒想到這才短短的時間不到,自己的真氣竟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簡直就是一個質的飛躍,趕緊引導那洶湧澎湃的真氣,在體內做出周天地運轉,一圈一圈。

時間慢慢過去,隨著周天的運轉,我卻驚詫的發現,原本還澎湃至極的真氣,隨著周天的不斷運轉,竟漸漸變得稀少,彷彿每運行一圈,就會被什麼吞噬了一部分似的,到了最後,體內地真氣竟然也是涓滴不剩,體內一片虛無,只感覺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卻有一種暢快到極點地感覺,精神出奇的覺得飽滿,直想仰天狂嘯一番,心下生出一種「我瞰視蒼穹,大地在腳下」的感覺。

睜開眼睛,一絲神光內蘊漸漸平淡下來,卻意外發現那女孩已經轉醒,此刻正手托一顆發著幽幽白光的明珠,右手握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呆呆的望著我,臉上帶著些微恨意,離我不到三尺之遠,神色一副猶豫的樣子。

暈,剛才怎麼就忘了她啦?

我心頭一跳,吃驚的看著她,再掃了一眼她手中地匕首,心下頓時明白過來,冷冷地說:「你想要幹什麼?」

女孩陡然驚醒,「匡當」一聲,泛著寒光地匕首掉在地上,一絲驚慌閃過,看著我戒備的神色,忙不迭地解釋說:「我,我……」

「你想要殺我?」

女孩臉上一緊,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我是看到你正在運功調息,只想給你護法,這裡常有怪獸出沒的。」

我的心平靜下來,隨口「哦」了一聲,冷冷的看著她,譏諷說:「你會有這麼好心?怕不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吧?」

女孩連忙搖了搖頭,一臉委屈的看著我,緊張的說:「你,你不要誤會,我是一片好心,這裡危機四伏,只有我和你兩人,你想,要是連你也出事了,怪獸如果出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應付得過來,我還不至於有那麼傻吧!」

我鼻中「哼」了一聲,不再理她,回過目光,自顧打量著這石洞內的情形,卻見石洞幽深寬大,足足有三米多寬,洞壁全是硬度非凡的天然精石,稜角分明,卻看不出有絲毫人工雕鑿的痕跡,似乎是天然而成。

順著目光瞧去,石洞一路向裡邊延伸而去,卻不知通向哪裡,雖然沒有陰風吹過,卻並不讓我感到氣悶。

我皺了皺眉,暗暗戒備四周有可能出現的危險,跨開步子向洞的深處走去,清晰的腳步聲在洞裡響起,四壁的回音顯得沉亢而清幽,給人一種森然寂寥的清冷感覺。

女孩見我一個人向洞內而去,卻撂下她一人,緊張的瞄了一眼四周,看著身後幽暗的環境,黑暗中,似乎隱隱透出一絲陰森的詭異,嚇得臉色一白,趕緊邁步跟了上來,亦步亦趨:「等,等等我,大哥哥等等我!」

「……」

此刻在別墅旁的園林邊,明達與明希正無比苦惱著。

「怎麼樣,大哥,找到了嗎?」

明達憤憤地搖頭。看著滿眼的花林,全身湧起一陣無力的感覺。

「該死,那小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外邊的花林我已經找了來回不下三趟,卻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明希心頭猛的一跳,心下地那種不安感愈發的強烈。憂心忡忡的看了明達一眼,不無擔心的說:「大哥,我也找了不下三趟啦,這外間的花林可以說已經被我們翻了個遍,卻依然沒有發現他的影子,如今只有一個解釋,如果不是逃離了這裡,那就是,他一定闖到裡陣去了。如果是那樣,那就真的糟糕啦!」

「這不可能!」

明達面色變得鐵青。對於一個他眼中的廢物,打死他也不相信這樣的廢物可以闖進去裡陣,要知道,那可是連他們也不敢靠近的地方啊!……只是,這裡邊情況比較特殊,似乎。出去地機會也並非很大啊!

明希沉默了一下。語氣輕歎道:「大哥,事到如今,你還認為那人是一個廢物嗎?」

回想當時的情形,那一瞬間的震撼感覺,明希就下意識覺得恐懼,那絕對不應該會是錯覺,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當時明達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我已經將這裡發生的事。要小三子如實向大司法稟報了!」

明達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光芒。卻瞬間呆了一呆,臉上血色褪盡。一下子變得煞白,明希輕輕一歎,回頭望著萬紫千紅的園林,一顆心只覺得直往下沉。

園門外人影一閃,一道青影閃過,一個矮胖地青年已然來到明希跟前。

明達心中一驚:「小三子,你怎麼……」

小三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很意外我會來吧,呵呵,我是幫大司法傳話來了,大司法有命,要希、達兩位師兄去正堂見她。」

見到明希詢問地眼光,小三子笑了笑說:「時間太急,你們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向她稟報呢!」

「……」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彷彿自己來到了一個地下迷宮,永遠也找不到出路似的,甚至於,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出路。

這地下的洞岔道相通,洞連洞,路通路,根本就分不清哪一條才是所謂的正道,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強烈吸引著我似地,循著那份奇異地感覺在甬道裡穿行,我腳下不停,一直不急不緩地走著,女孩跟在我身後,已經累得香汗淋漓,臉色蒼白,卻依舊咬牙跟在我身後,不發一言。

好堅強的女孩!

我心中暗暗驚歎,若非惱她先前地所作所為,或許我已經為她停下來休息一下啦!

「休息一下吧,我走得有些累了。」

在一處顯得寬大的地方,我停下腳步,隨便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根本懶得看她一眼,閉上雙目,靜坐養神。

終究,我的心腸還是軟啊!

女孩早已經累到不行,跌跌撞撞,步伐踉蹌的跟在我身後,有好幾次都險些摔倒,見我終於停了下來,大大鬆了口氣,意志一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氣。

明珠依然發出幽幽的白色毫光,一團光暈在洞內輕輕閃爍躍動,將洞內方圓二米的地方照得纖毫畢見,誰也沒有說話,洞內一時變得沉寂異常。

女孩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動,目光流轉,向我瞧來,幽幽的白色光暈之下,卻見我臉上並無半絲疲憊之色,氣息悠長平緩,哪裡有半點累的樣子,淡定的神色透出一絲說不出的安詳。怔了一怔,女孩明顯的一愣,卻瞬間明白過來,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間,一絲沉悶的聲音從洞中傳來,似獸吼:「嗷嗚!」

「轟」的一下,彷彿整個天地都在震動,石屑脫落,整個洞彷彿都在震顫,瞬間功夫,那聲音便也開始此起彼落,巨大的聲波從四面八方湧來,那種威勢,彷彿想要將我們擠得粉碎。

「發生了什麼事?」

「……似嘯似嗥,其聲狂野,其勢奪魂,這個聲音是……地形獸,老天,難道真的有這種東西?」女孩驚慌的看著洞的兩頭,托住明珠的手顫抖不已,顯然心中怕極,身子瑟瑟發抖。

「地形獸,那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我心下奇怪,卻不知道女孩為什麼會知道這個東西,難道,她曾經有來過這裡?

忽然間,女孩望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卻終於從懷裡又拿出一顆泛著幽幽白光的珠子,向我遞了過來,聲音輕顫著說:「地形獸最怕光,有這個,我們大概可以擋一陣子的。」

「……」

我瞄了那珠子一眼,珠子發著幽幽的毫光,映得女孩的雙手更加白晢玉潔,倒是沒看出有什麼異常,心念電轉,正思量著她的真實用意,卻不伸手去接。

女孩一下子急了,生氣的說:「你快拿著,地形獸兇猛異常,如果碰上,目前也只有這種東西可以抵抗一陣的。」

我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轉性,好心給我這個玩意兒,看她的表情,倒不似有詐,心想就姑且再信她一次好啦!

隨手接過珠子,我輕輕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想起剛才的一番經歷,心下始終還是有些存疑,下意識戒備著她,忽然感覺地面在不停震顫,意念一動,靈覺頓時如潮水般瞬間擴散而去,沿著甬道搜索,剎那間,外間信息紛至沓來。

心湖顫動間,霎時,我腦海中倒映出一群狀似穿山甲的怪物,三角形的尖尖腦袋,鋒利尖長的牙齒,全身覆蓋著厚厚的鱗甲,一雙綠豆大的眼泛著讓人可怖的紅光。

可怕的是,其個頭竟然比馬還大,笨拙的身子連成一群,正成群狂奔,不知道有多少,沒命向這邊疾湧過來,彷彿後邊正有什麼在追趕著牠們似的。

天,天啊,真的不得了啦!

我吃了一驚,要是讓這麼一大群發了狂的地形獸撞過來,恐怕,我們大概會被這些發了瘋的傢伙踐踏成肉泥吧?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這麼多的地形獸狂奔而來,光看那種奔騰的氣勢,要想憑手中的珠子自保,似乎不大可能,即便這玩意兒對那東西有效。

心念一轉,我目光瞟了兩邊石壁一眼,心下一動,乾坤心法運轉,淡淡的莫名力量彷彿來自於虛無,三色真氣在體內一轉,我運指成鉤,順勢向邊上的石壁挖了下去,但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堅如鐵石的石壁在我手下竟如同豆腐一般脆弱,我運掌如風,輕揮幾下,洞壁已經出現了一個可容納兩人的洞。

卻見那女孩滿臉震驚的看著我,呆呆的說不出話來,我隨手一拉,已經將她帶到了我身邊,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我。

剛剛在洞內躲好,耳畔傳來猶如萬馬奔騰的聲音,我雙手盡出,一絲暖意融融的真氣聚於掌心,將女孩的耳朵捂緊,原本女孩的身子抖得厲害,卻不知道為何,緊緊靠著我的時候,竟已不復之前的害怕,漸漸平靜下來,柔軟的身子也溫馴的窩在我懷裡。

轟隆隆的聲音不絕,彷彿地震一般,鼻中傳來一股令人聞之作嘔的熏人腥氣,眼前一花,龐大的地形獸群已經在我們眼前狂奔而過。

媽的,我這是在看科幻電影嗎?

我靜靜待在狹小的洞裡,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差點沒驚得抖起來,一動不動,窩在那裡,生怕驚動了這些正在發狂的凶獸,腦海中泛起一絲不真實的感覺,恍若做夢一般。

究竟,我到了個什麼樣的地方啊?難道一跤竟然掉到了外星球?

所有的一切全都顛覆我所認識的常理,這裡,彷彿已成了一個另類的世界。

「終於過去了嗎?」

獸群終於狂奔而過,女孩調皮的衝我吐了吐舌頭,巧笑倩兮,原本蒼白的臉色不知何時已經恢復正常,回過頭來瞧著我,眼光似乎與之前有點不一樣,明顯的少了先前那種隱然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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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2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八章
我目光注視著洞的前方,靈覺搜索而去,在甬道裡無限延伸,原本還顯得模糊的影像在我腦海逐漸清晰起來。

卻見一隊狀似虎豹的傢伙緊隨其後,與地形獸相比,個頭倒是小了許多,看上去卻更加敏捷,更加凶殘,細長鋒利的牙齒,一隻長長的骨刺長在頭上,行走的時候,細長的骨刺在腦袋瓜子上晃悠著,就好似頂了一柄標槍,看上去有說不出的搞笑,此刻正搖晃著敏捷的身子,一路追蹤而來,看似慢悠悠的樣子,移動的速度竟是極快。

獨角魔獸!一個奇怪的詞彙從我腦海裡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我心頭猛的一跳,下意識覺得那些傢伙很危險。

目光在女孩臉上晃過,我搖了搖頭,語氣鄭重的說:「恐怕還沒有過去,我感覺正有一隊更加凶殘的獸群朝這邊而來,看樣子,我們得趕緊離開啦!」

收回靈覺的搜索,為了盡力避開那緊隨其後的另一群凶獸,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正在搜索枯腸,考慮下一步應該走的路線,卻發現女孩臉上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一臉的滿不在乎,我皺了皺眉,不禁奇怪的問她:「你不怕嗎?」

女孩衝我撇了撇嘴,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麼,有你在,天塌下來有你頂著嘛!」竟是一副賴定我的樣子。

聽到她這話,我險些沒暈死過去。還以為她會有什麼好辦法,這也有點太……好笑了吧,之前不是還巴不得我死嗎?唉,小女孩地心性,真是教人難懂啊!

只不過,還是小心為妙吧。這女孩整個一鬼精靈,心思古怪,反覆無常,不要什麼時候被她賣了都不知道,她那教人防不勝防的手段,我可是領教過啦!

退開一步,我左右打量,心下盤算著怎麼樣才能夠避開這次的麻煩,靈覺在洞內搜索,清晰的圖像在腦海裡翻轉。讓我很容易瞭解到洞內發生的一些情況,我心念忽然一動,隨手拉著女孩,向前疾奔而去。

巨力之下,女孩幾乎是被我拖著向前跑,掙了一下沒掙脫。卻感覺我的手如同鋼箍一樣越箍越緊。女孩疼得哇哇直叫,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卻見我只顧著大步前奔,並不理她,不禁恨恨地瞪著我,一臉委屈。

一會兒功夫,我耳邊便傳來陣陣轟隆的聲音,猶如萬千巨鼓在耳邊同時敲響。沉悶中透出磅礡之力。耳膜被震得生疼。

我心下一急。快走前行,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迅速閃進了一個岔道,真氣流瞬間迸發,形成一道強大的旋風,散體而去,迅速驅散我們留在洞中的氣息,疾步快奔,聽到耳際那沉悶的聲音漸漸遠去,這才隱然鬆了口氣,知道又僥倖躲過了一劫,隨手鬆開拉住女孩的手。

卻見女孩腳下一個踉蹌,一跤摔坐在地上,恨恨的瞪著我,滿臉的倔強,不發一言,舉起手腕,明顯可以看到那一圈被我巨力握出的紅痕,隱隱有些泛青,雪白地貝牙輕咬櫻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沒有掉下來。

不知怎麼的,看著她那副倔強的樣子和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神,我忽然覺得心下一軟,心腸再也硬不起來,隱然間,一絲歉意浮上心頭,心下責問自己,剛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呢?

畢竟,她還是個半大地孩子,雖然惱她,實在不必與她計較許多地。

輕輕一歎,我正待說話,卻忽然發現左邊光滑的石壁上有一個太陽的標誌,光芒內斂,栩栩如生,不知是用什麼東西所畫,竟隱隱泛著淡淡的紅光,讓人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咦,這個是什麼?」心頭隱隱一跳,我的頭忽然一陣針刺般的劇烈疼痛,赫然間,一個詞從腦海冒了出來:「血日。」

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驚悸的吁了口氣,心裡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顯然,女孩似乎被我地話給吸引,興趣一下子高漲起來,湊過頭來興奮地問我:「在哪裡,在哪裡?你說地那個東西?」眼中的淚痕還在,可她卻似乎已經完全忘卻了之前地不快。

「喏,就在那裡。」

我用手一指左邊石壁的方向,女孩立刻托著發光的明珠,沿著石壁找了過去,口中不停的說:「哪裡,哪裡啊,我怎麼沒看見?」

我跟在女孩身後,直到她找到那「血日」的標誌,卻奇怪的發現,女孩一對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石壁上那個血紅的圖案,眼裡驀然露出一絲狂喜。

難道,這個特殊圖案有什麼不一般的意義嗎?

「太好啦,難道這個真是血日,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大哥哥,這一下,我們終於可以出去啦,哈哈哈!」她又哭又笑,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我瑤欣終於可以從這裡面出去啦,太好啦!」

我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說:「難道這個標誌,可以給我們指明出去的路?只是,我怎麼就一點沒看出來呢?」

瑤欣眼中噙滿了狂喜之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聞言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說:「你不是本壇之人,當然不知道啦,嗯,待我想一下。」

她閉目沉思,半晌,忽然睜開眼睛,拉著我的手,讓我閃到一旁,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了一陣。

確定方位之後,她伸出小手指,對著血日的中心,小心翼翼的緩緩頂了下去,卻見石壁上的機括一動,瑤欣的手指也順勢陷了進去,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果然是血日,好耶!終於有救啦!」

……

時間:一刻鐘以後。

明珠依然發著幽幽毫光。照在光滑地石壁上反射出一圈淡淡光暈,在顯得幽暗的甬道中倒是增添了一份特有的生氣。

我一動未動,靜靜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等了半天,結果卻什麼也沒等到,別說看到有所謂的路出現。就是連屁也沒發現一個!

暈,出路呢?

我翻了翻白眼,看著臉色漸漸變得侷促不安的瑤欣,心下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輕咳了一聲,我終於憋不住了,忍不住問她:「咳咳,這個,本人有個問題……請問還需要等多久?」

瑤欣似乎也正焦慮地等著結果,卻被我的問話驚到。「呀」的一聲輕呼,緊張的看著我,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期期艾艾的說:「可,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容我再想一想,再想想。一會兒就好。」

「……」

又過了十分鐘。

「那個……請問。你想到辦法了嗎?」我實在有些忍不住了,滿是期待的看著她。

沉思中的瑤欣一下子驚醒,略微有些驚慌的說:「啊,再等等,一會兒,還有一會兒就好!」

我徹底無語了。

經過一番調息,眼見瑤欣已經恢復體力,我心下正猶豫著是否要重新選擇接下來應該走的路線。卻忽然見到瑤欣一臉驚悸的看了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樣子。指著我身後的石壁,很是吃驚的說:「你。你後邊,小心……」

「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愣了一下,心生不妙,下意識便要轉過頭去,卻見瑤欣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眼睛賊溜溜的轉了一圈。

我心裡「咚」了一下,稍稍有些猶豫,怕回過頭去又會再次著了她的道,便這麼一剎那的功夫,沒料到腳下忽然一空,機簧之聲驀然間大作,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柔軟地身子已然狠狠衝我撞來,巨力一衝之下,我身子一下子懸空,雙手連連在空中拍打,就像是溺水之人總想要抓住點什麼東西似地,卻連半點準備都來不及做,便也一頭乖乖的栽了下去。

靠!

忍不住暗暗咒罵了一聲,幸好我的反應也稱得上機警,身子連連在空中翻了幾個觔斗,才堪堪穩住,在體內真氣的配合下,倒是來了一個正常落地式,平安的降在實地上,穩穩站住,只是……

媽的,這裡怎麼有這麼大灰塵?

我嗆到不行,連連咳嗽不已,雖然狼狽,卻慶幸於安全降落,暗暗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周圍環境,耳邊風聲杳然,卻見瑤欣娉婷的身影在空中冉冉下落,衣帶飄舞,悠然出塵,那一瞬間的美感,竟猶如仙女下凡一般。

仙女……不會吧?難道剛才一跤,我又掉進了仙界?

我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原來瑤欣地手上正抓著一條似絹非絹地白色絲帶,也不知那是什麼材料做成,竟然能夠隱隱發出淡淡地白光,在黑暗中煞是惹眼,在那絲帶緩緩放長的作用下,這才能夠在空中慢慢地往下降落。

我暈,這丫頭剛才一定是故意的,有這麼個好東西居然都不告訴我,害得我差點就摔死,還真是氣人啊!

腳步落實,瑤欣隨手放開絲帶,卻驀然見到我一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呆了一呆,「噗哧」一聲,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大哥哥,你的樣子,好,好可愛哦!嘻嘻!」

我嘿然一笑,有心氣她,應聲說:「可愛嗎?」隨手在身上一拍,原本附著在身上的一層厚厚塵灰一下子被拍散,瀰漫在空中。

瑤欣一下子被嗆到,連連咳嗽,趕緊退了開去,捂著鼻子,一臉氣憤的樣子,嗔怒道:「你好討厭啦,又欺侮人家……」

「欺侮你……哼哼,我怎麼敢啊,你不欺侮我,我就已經燒高香啦,我可不想再被摔死一次。」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一肚子氣,想起剛才差點摔死,我氣不打一處來,瑤欣看著我一臉冷嘲熱諷的樣子,委屈得差點哭了出來,低下頭去,泫然欲泣。

「你,你冤枉人家,嗚嗚,人家已經提醒過你,可你不信,況且,那機關發動得太突然,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見她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頓時覺得手足無措,這一輩子,我是最怕見到女人哭的,特別是這麼一個小女孩。

「你,別哭,先別哭啊。我也沒說過要怪你啊,況且當時那種情況發生得太突然,的確是怪不得你的。」

我暈,怎麼我這個受害者反倒成了罪人,還去好心安慰她,這什麼世道啊這是,只不過……還是算了吧!就看在她一個小女孩的份上,我普道天大人有大量,也懶得與她計較太多啦,就當是買了個教訓。

瑤欣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淚痕還在,顫聲說:「真的?」

見我向她鄭重點了點頭,她臉上一喜,明媚地雙眸霎時露出天真純潔的燦爛笑意,那一瞬間的明艷,竟差點讓我為之側目。

我暗歎搖頭。心下不禁感歎。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魅力,要是長大了,真不知世間會有多少男子為她瘋狂。

忽然間,我只覺得一陣奇怪的波動傳來,回過目光,驀然發現光滑的石壁上有一幅奇怪的壁畫,那是一個身著甲冑的將軍,高大威猛。手持一支巨杵。雙目斜視遠方。一股睥睨眾生的氣勢驀然透了出來,彷彿世間一切盡在掌握。畫功精細,栩栩如生,人還未近,便有一股迫人的氣勢迎面撲來。

奇怪啊,這人是誰?

我怔怔的看著石壁,隨口問道:「小欣兒,你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嗎?」

瑤欣顯然也發覺石壁上地壁畫,臉色一下子變得奇怪,怔怔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看著我,語氣變得少有的鄭重。

「大哥哥,你對紫薇壇瞭解嗎?」

「紫薇壇?是做什麼的?」名字蠻好聽的,難道是養花的單位?

我搖了搖頭,這名字倒是第一次聽到,卻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想來一定不會是無的放矢啦!

「那麼,紅日壇呢?」

我一臉茫然,搖了搖頭,詫異地說:「難道紫薇壇與紅日壇還有什麼關係嗎?」

「你真地不知道?」瑤欣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是奇怪,上下打量我,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那麼,藍月壇呢,你不會連這個也沒聽說過吧?」

「呃,我難道很應該知道嗎?」看她的樣子,倒好似我應該知道這些所謂的壇才算是正常,真讓我有些糊塗啦!

「對不起,你說的這些什麼壇啊缽的,我通通都不知道。」

瑤欣怔怔的看著我,錯愕地說:「那你怎麼會無緣無故來到紫薇壇,還輕鬆闖過紫薇花陣,難道,你真不是為了紫薇壇聖物而來?」

哦,原來上邊那個極厲害地陣法名叫紫薇花陣,果然是好名字,只不過……糟糕,聽她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今天這個誤會鬧大了,難怪之前在上邊地時候,這丫頭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一心要致我於死地,想來便是誤會我覬覦她壇中所謂地聖物,卻不料我根本就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對了,你們紫薇壇的聖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好東西,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興趣一來,真的去拿來玩玩哦!」

瑤欣白了我一眼,嗔怒說:「想得美啊你!」卻見我臉上一副嬉笑的樣子,沒有個認真,赫然反應過來,知道剛才那是玩笑話,不依的說:「你好討厭哦,總沒個正經,人家可正在說正事呢!」

「哦,是正事嗎?那你繼續,繼續吧,我洗耳恭聽。」口中雖這樣說著,我卻依舊一副嬉笑的樣子,神色間表現得漫不經心。

瑤欣見我似乎根本沒心思聽她解說,一下子被我氣到,噘著小嘴,很是不滿的看著我,做出無言的抗議。

只不過……她除了乾瞪眼,也實在是拿我沒有辦法。半晌過後,見我依然對她的抗議不理不睬,終於忍不住,認命的說道:「算了算了,我就實話說吧,你可聽好啦!這裡,其實就是我紫薇壇的聖地,我身為紫薇壇弟子,有責任維護聖地的尊嚴,你既然不屬於紫薇壇,也就是說,你並非紫薇壇弟子,所以,就請自覺離開吧!」

「等,等等!」我趕緊止住她的話,奇怪的說:「你說了這麼多,我有點不是很明白,你們聖地的尊嚴是很大頭沒錯,可是,又與我離不離開有什麼關係呢?」

「唉,你怎麼還不明白呢,這是紫薇壇聖地,不要說你一個外人,就是普通的紫薇壇弟子也不能夠隨便進入,所以說,這裡本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哼哼,她可終於暴露心底的真實意圖了,不就是想趕我走嗎?她那點心思,我難道還不明白?只是,這裡地形詭異複雜,我還能夠到哪兒去啊?況且,我也從來沒想過要離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沒有找到自己要的答案,我豈有輕易放棄之理!

回過目光,看著她小臉上的認真勁,氣勢咄咄逼人,我心裡一陣不爽,氣往上湧,衝口說:「你的意思我懂啊,可你不是說,那只是你們紫薇壇的規矩,干我一個外人屁事,管得了你們紫薇壇弟子,它還管得了我嗎?再說啦,你以為我很想來呀,若非被你有心『請』來,我還沒這閒功夫呢!」

「你……」瑤欣被我氣到,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卻拿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氣憤的看著我說:「是啊是啊,全是我錯,是我推你進來,請你進來的,可,可我也是誤會你是盜聖物之人,迫不得已才那樣做的,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這麼小家子氣?」

我一聽這話,心裡一下子來氣了,想起之前九死一生的經歷,全是拜這丫頭所賜,心頭的怒氣一下子湧了上來,鼻中「哼」了一聲說:「說我小家子氣,哼,拿石頭砸我腦袋,推奇ˇ書ˇ網我下地窟,我現在能夠站在這裡,算是我命大,如果當時稍微出一點點差次,恐怕我的小命早就掛了,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吧?怎麼啦,見我好端端的活著,心裡不痛快是吧?」

被我說到了點子,瑤欣一下子便軟了下去,怔怔的看著我,臉上漸漸泛起一絲慚愧之色,咬了咬嘴唇,大概她也覺得之前是有些過分,擺弄著自己的衣角,低下頭去,一副悔過的樣子,喃喃低語說:「大哥哥,是我錯,是我錯還不行嗎?你別說啦,我都快慚愧死啦!我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

我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為所動:「不必了,我承受不起。」

「大哥哥,你就別怪我啦,好嗎?人家心裡覺得好難受,最多,我拚著受紫壇戒律的處罰,帶你進去聖室裡邊瞧瞧,好不好嘛?」

我心中暗暗好笑,果然是小女孩心性,幾下一誆,便也輕易著了我的道兒,早就感覺到這下邊甬道的奇怪,裡邊瀰漫著一種奇異的波動,讓我莫名生出一種熟悉的共鳴,那種奇怪的波動一直引導著我來到這裡,我知道,答案一定就在這裡啦,有瑤欣帶路,只要找到那聖室,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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