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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普道]道門世家『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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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04: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暈啊,兩個女孩在那里說笑,就這樣把我給撂下了嗎?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們,完全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什麼感覺好、什麼計劃,心中一塌胡涂,如墜霧里,清咳了一聲說︰“咳,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不明白?”

    藍夢瞄了我一眼,眼神中帶有一種似笑非笑的意味,頗有些玩味的說︰“普公子,你走運了,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正式升格為冷姐的男朋友!”

    “……”

    听她口中的意思,就好像我佔了她們好大便宜似的,原本是一件蠻值得興奮的事,可是,我怎麼感覺她們只是在利用我呢?

    男女相戀,原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也蠻讓人幸福的,可這種幸運,還是不要了吧?我普道天雖然窮人一個,卻還不至于想貪圖什麼,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啦,還是先搞清楚為妙,別羊肉沒吃著卻惹上了一身騷,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個冤大頭。

    “給我一個理由,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多麼英俊瀟灑,帥到可以迷死人的地步,藍夢剛才的表態,肯定有她自己一定的考究和用意。

    “普公子,只是想請你看在與冷家的交情份上,幫一個忙而已,冷姐不想嫁入霍家,如果你是她男朋友,這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不可否認的是,這實在是個很好的解釋,可是我知道,其中內情或許並不僅僅如此吧,看來,藍夢還是沒有說實話啊!

    老實說,霍子常年少英俊,家世又好,簡直是少女的夢中情人,我並不認為藍夢會反對兩家的聯姻,除非,其中有什麼很特別的原因,或是商業上有什麼不愉快的經歷,才會讓藍夢如此不遺余力的極力將霍子常排開,正待說話,卻忽然見到冷如霜偷偷瞄過來的目光,似乎隱隱帶著一絲哀怨和懇求,心下一軟,拒絕的話語剛到口邊,再也無法說出口。

    原本以為,午宴會在冷宅舉行的,當我坐上了冷如霜的車子之後才知道,原來實情卻並非如此。

    “午宴真的不在這里舉行嗎?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任務人在裝飾著房子,富麗堂皇,搞得都和皇宮差不多了。”

    冷如霜白了我一眼,彷佛對于這種近乎于白痴的問題,她已經有點懶得解釋的意味,倒是身旁的藍夢界面說︰“一般正式的商業午宴,都不會在自己的別墅舉行的,這是國際上的通行規矩,這一次冷氏雖然是主角,可邀請的人當中全都是當今社會名流,連軍政界都會有重要人物參加,所以這次的午宴,已經被定位為一次純粹的商業活動,因此,我們已經將午宴的地址定在國際大酒店,不過,因為事後會有一些朋友或者是商業伙伴聯絡一下感情,所以會邀請他們來別墅玩,這就是為什麼要重裝別墅的原因了!”

    我搔了搔頭,心下暗自嘆息不已,真是不說不知道,原來一個看似平常的商業活動,竟然還有這種講究。

    當車子緩緩駛進國際大酒店所在的位置,就遠遠看到已經有專人在門口相迎,隨著車子慢慢停了下來,男服務生上前,很有禮貌的將車門拉開,迎接我們下來。

    冷如霜提拽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裙,和已經換過裝的藍夢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兩大美女連袂而行,一時艷光閃耀,魅力四射,立即便成了眾人眼光的焦點,而我這個已經“升格”為冷如霜男朋友的人,卻因為一副太過普通的樣子,早已被人當成了跟班一類的人物,連上前詢問是否要幫忙的服務生也不拿正眼瞧我,阿諛驚艷的目光中,早已將我屏蔽。

    在相關人員的迎接和陪同下,我們乘座豪華客人電梯,一直到了七樓的宴會大廳才停了下來,雖然離午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可大廳中已經有許多人在座,一個個衣著光鮮華麗,男男女女,三五成群,不時有人在相互打著招呼,竊竊細語的聲音中,透出友好和諧的氣氛。

    當我們剛一出場,還未進入宴會大廳,霍子常便也遠遠的迎了上來,彷佛早已接到我們到來的消息,溫文爾雅,笑容可掬的說︰“如霜,你來了,快,你隨我來,冷伯父與我父親正在小會議廳哩!對了,這位是……”

    大概見我一直隨在冷如霜身旁,態度顯得有些親昵,霍子常皺了皺眉,頗為不解的看著冷如霜,眼中充滿了詢問之色。

    冷如霜嫣然一笑,主動挽著我的手說︰“對了,我都忘了介紹了!”指著霍子常說︰“這位是霍子常霍公子,也是恆大地產的總經理!”又轉而介紹我說︰“他是我男朋友,普道天!”

    “你說什麼?你說他是你的……”霍子常大吃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冷如霜,臉色一下子就被僵住了,呆愣在原地。

    倒是他身旁的隨行人員見勢不對,趕緊提醒說︰“霍少,你怎麼了?”

    “沒……沒事!”終究是霍子常,一下子就恢復了過來,上下打量著我,臉色很不自然的笑了一笑說︰“恕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普公子在哪里高就啊,怎麼以前從來沒有听說普公子的大名呢?”

    接著,他臉上又露出一副狐疑的樣子,若有所思的說︰“不對啊,我覺得你很眼熟啊,我們是在哪里見過面的嗎?”

    我心想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天我來BJ市的時候,在冷宅不是見過一面嗎?我臉上卻不動半點聲色,微微一笑說︰“霍大公子天之驕子,怎麼會見過我呢,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大概見我一身實在太過普通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堪稱建樹的地方,霍子常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漸漸收起懷疑的目光,回過頭去說︰“如霜,我父親與你父親正在商榷接下來建立合資公司的事,我看,有些外人不大方便進去吧!”

    他雖然沒有點名道姓,可言下之意自然是在指我。

    冷如霜瞄了他一眼,正待開口說話,我卻哈哈一笑說︰“算了,你們就不用管我了,我一個人隨便慣了,你們自己進去吧。”

    話剛一出口,我忽然反應過來,心知自己失言,以自己現在冷如霜男朋友的身份,是萬萬不應該說這句話的,果然,只見一旁的藍夢瞄了我一眼,秀眉微蹙,似乎頗有些惱意。

    冷如霜看了我一眼,終于表情無奈的點點頭說︰“好吧,你自己隨便吧,那我一會兒出來找你!”

    一個人進了宴會大廳,小待了一小會兒,我忽然覺得後悔起來,還真是不應該答應冷如霜的要求呢!這種環境,簡直就不應該是我待的地方。

    左右完全不認識一個人,待在這些富人名流的新新人類中間,我簡直就像個土包子,渾身傻氣直冒,只得隨便找了個僻靜的沙發坐了下來,百無聊賴間,在桌上拿了一份新聞報打發時間,倒也一時不至于太過讓自己難堪。

    “普公子果然好雅性啊,子常佩服!”

    不知什麼時候,霍子常在一眾人的簇擁下,忽然出現在我旁邊。

    “怎麼樣,我可以坐下來聊聊嗎?”

    我瞄了他一眼,左右一看,之前坐在邊上的人已經一個不剩,大概全被他請了開去,只留下我一人還坐在這沙發上,心中立刻明白了幾分,隨口淡淡的說︰“好啊,我還正愁找不到聊天的對象哩!”

    霍子常面無表情的笑了一笑,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根本不容我是否表態,便已經沖我面對面的坐了下來,我瞄了他一眼,隨和的笑了笑,卻也懶得理會他那麼多,只顧拿著手中的報紙,回過目光,又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大概見我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霍子常臉上驀然閃過一絲寒意,冷冷的說︰“普公子,我也不拐彎抹角,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我慢慢放下手中的報紙,回過目光看著他,嘴角泛起一弧淡淡笑意,隨口說︰“好啊,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交易呢?”

    “好,普公子果然夠爽快,那我就直話直說了,只要你肯放棄冷小姐,並在今天當著眾位朋友的面宣布出你的決定,你普公子可以隨便開個價,我霍子常保證,一定會滿足你!怎麼樣?”

    “哦,原來霍大公子所說的交易,就是指這件事啊!”我笑了笑,輕描淡寫的說︰“那麼你認為,你應該出什麼價才算公道呢?”

    終于,霍子常被我表現出來的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所激怒,臉色一變,冷冷的說︰“普道天,你最好不要惹惱了我,別以為你自己算個什麼人物,要不是看在如霜的份上,我今天就要你好看,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嗎?一個窮學生,居然想癩蛤蟆吃天鵝肉,識相的,最好早早離開,否則,我霍子常一句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愧是霍氏唯一的繼承人啊,辦事效率真是超一流的快,這麼短時間便將我的來歷調查得如此清楚。

    我嘲諷的看了他一眼,譏道︰“你果然囂張得可以,是想要威脅我嗎?可惜啊,我普道天這輩子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有人威脅,呵呵,看來這次,你恐怕要失望啦!”

    似乎被我氣得夠嗆,霍子常眼光一寒,卻見他身邊一個身著西裝的男子驀然站起身來,臉色漸漸變得猙獰,一字一句,冷寒的說︰“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們公子說話,我要你為剛才的話付出代價!”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瞄了他一眼,一副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回過目光看著霍子常,嗤嗤一笑說︰“對了,霍大公子,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這里面如此多人,大庭廣眾,我怕你剛才的話要是讓別人听了去,或是傳了出去,不小心被人刊上了報紙,呵呵……就不知道你霍公子的名聲究竟會怎麼樣呢?大概,也不用我說了吧!”

    被我捉到痛處,霍子常顯然很有些顧忌,冷寒的瞪了那西裝男一眼,後者剛才還顯得趾高氣揚的氣勢頓時沒了影兒,囁嚅了一聲,訕訕的退了回去。

    目光一轉,霍子常左右瞄了一眼,眼見周圍全是他的人,臉色一松,卻一時被我氣到,冷冷的盯著我,過了好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狠話來︰“好……普道天,你果然有種,不過,我可警告你,我霍子常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敗過,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到時候可不要後悔!”

    “呵呵,到底是什麼事需要後悔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圍住我的一行人瞬間便讓開了一條大道,現出樊野高大的身影,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三四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正有說有笑的向這邊走來。

    霍子常冷寒的臉色瞬間消失不見,趕緊跨過兩步,向樊野迎了上去,口中哈哈一笑說︰“啊,原來是樊將軍大駕,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哦,原來是霍少在此啊,我說剛才那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呢!”

    樊野隨口寒暄著,腳下卻並不停留,直直向我走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我們的手很快握到了一起。

    “普公子,真是幸會啊,沒想到你也會在此!”

    他身後的四個男子似乎早已听過我的名字,接著,也立時恭敬的向我行了一個軍禮,一一和我握手,親切的說︰“普公子,幸會!”

    嘴里客氣的寒暄著,我心下卻甚是奇怪,怎麼這才不長的時間,樊野居然成將軍啦?

    我呵呵笑道︰“一別經日,樊兄風采依舊,對了,還沒恭喜你官運亨通呢!”

    樊野臉色有些黯然,淡然道︰“有什麼值得恭喜的,不過是換了個稱謂罷了!”

    原出了葉歸那檔子事後,楊振剛心灰意冷,有意引退,便將樊野調出了他的警衛隊,又利用他的影響力,讓樊野在軍區司部掛了個副師級的餃,這件事當時在軍界可是引起過轟動,不過以楊振剛的能量,硬是將這件事的負面消息平息了下來。

    我沉默了一下,說︰“對了,楊叔叔他還好嗎?”

    樊野大概也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在這樣的場合明顯不太合適,爽朗一笑說︰“好,好,一切都好,謝謝普公子的掛念!”他眼珠一轉,瞄了霍子常一眼,忽然開口說︰“對了,普公子,你和霍少剛才在說什麼呢,如果不是什麼商業秘密,不如說出來,也讓我樊某人見識一下可好啊!”

    我笑了笑,打趣的瞄了霍子常一眼,隨口嗤笑了一聲說︰“呵呵,也沒有什麼啦,只是剛才霍公子和我開玩笑說,如果我要是和他搶東西的話,他會讓我後悔的,這不,我們話不是還沒有說完,你就來了嗎?”

    樊野哈哈一笑,聲音洪亮的說︰“這麼說來,樊某來得還真不是時候咯,沒有關系,你們有事盡管談,盡管談就是,就當我樊某人不存在好了!”

    他臉上雖然還一副大笑爽朗的樣子,跟在他後邊的四個漢子卻已經是怒形于色,一股殺氣驀然散發出來,冷冷的瞪著霍子常︰“格老子,你什麼玩意兒,敢這樣和普公子說話,你給我放明白點,惹毛了老子,哼哼!”這話就明顯帶有威脅意味啦!

    霍子常臉色一陣發白,他顯然做夢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影響力,連軍方的人對我也如此維護,一時間,不禁對我神秘的來歷感到害怕起來。他嘴角不住抽動,想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只是事與願違,那擠出來的笑容實在不比哭臉好看多少,無比尷尬的陪笑說︰“各位不必動氣,剛才只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而已!”

    回頭來看著我,霍子常此刻已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囂張氣焰,小心翼翼的向我賠著不是︰“普公子,我看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希望你不要見怪,改天有空我作東,希望到時候普公子能夠賞個臉,子常當面致歉相陪!”

    隨在他身後的那些跟班似乎早已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一個個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沒有了反應,在霍子常的怒斥聲中才堪堪清醒過來,灰溜溜的退了開去。

    “對不起各位,我先失陪一下,午宴就要開始啦,祝各位用餐愉快,我待會兒再來與諸位把酒言歡!”

    看著霍子常要走,樊野忽然跨過一步,語氣凝重的說︰“霍少,別怪我樊某人沒有提醒過你,我雖說與你們霍家還算有點交情,可是,你要是惹上了普公子,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可別怨我到時候救不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霍子常驚駭的盯了我一眼,然後沖樊野默默點了點頭︰“多謝樊將軍提點,子常記下了!”在眾人的簇擁下,很快離去。

    怔怔盯著霍子常消失的方向,我心下一時苦笑不已,真想不到會這麼快,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來了,看來這個免費的“男朋友”還真是不好當呢!

    樊野沒有多言,只是反過身子,挨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若有深意的說︰“這個霍子常,一點也不簡單,心機深沉,城府極深,背後勢力更是不容小覷,你以後和他打交道,要小心一點!”

    他一番話說得語重心長,我知道樊野一片好意,不過連他都這麼說,可以想象,霍子常身後那股勢力應該絕非泛泛,倒也難怪冷如霜竟會如此忌憚啦,大概,她也多少對霍氏有過一定了解吧!

    唉,惹上這麼一個家伙,這下可有的我煩了!

    “對了,你們怎麼會……”想起這個特殊的宴會,我忽然有些奇怪起來,以樊野的性格和一貫作風,在我想來,應該不是隨隨便便就來這里的,莫非,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嗎?

    樊野笑了笑,瞄了一眼身旁四人,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只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

    大概見我臉上露出不解的樣子,樊野沉默了一下,終于進一步解釋說︰“是關于清水灣一帶的開發問題,那是屬于我們軍部的地方,因為很有商業價值,所以軍部決定將那塊地皮拿出來公開招標,而冷氏與霍氏兩大財團共同組建了一家合資公司,就是為了將清水灣開發案拿下來,畢竟有著生意上的來往,因此我這次來,說得公式化一點,也就是代表著軍部的!”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詫異的說︰“zf不是有專項資金供濟軍部嗎,難道還要搞這個?”

    “這有什麼奇怪的,生意嘛,別人能夠做得,為什麼我們就做不得呢?在商言商,這個也算是很正當的,支持國家建設嘛!”

    樊野說話總是一副正二八經的樣子,可有時候卻讓人覺得很逗,我忍不住一笑,問他︰“照你這麼說來,莫非,那個清水灣開發案很有商業價值?”

    “那當然!”樊野進一步解釋說︰“我們準備在那里搞一個全生態的住宅商業特區,因為其獨特的地理位置,一旦建成,將會成為BJ市乃至國際上最具代表的示範生態區,其中所蘊含的商機十分巨大,軍部也是經過再三論證,還請了許多國際上的知名機構進行過評估,答案是可行的!”

    難怪冷氏與霍氏兩大財團甘願連合,要共同組建合資公司,如此之大的一塊蛋糕,果然十分的讓人心動,只是,如此敏感的一個時期,冷如霜為何還要宣布我是她男友呢,分明就是在添亂嘛,連身為財務總監的藍夢也跟著瞎起哄,真是搞不懂她們真正的用意了。

    這個時候,午宴的前奏似乎開始了,優揚的樂聲響起,剛才還彌漫在廳內的那一絲僵化,立即在這輕快的旋律聲中消失無蹤。

    卻見藍夢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見到我在,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很是急促的說︰“普公子,冷姐正在四處找你哩,你怎麼還待在這里啊!”

    樊野眼前一亮︰“哦,原來是藍夢小姐,真是幸會啊!”

    “你是……”听到有人主動招呼,藍夢這才注意到我身旁的樊野,奇怪的瞄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茫然的神情,顯然對于這個身材粗獷的漢子,她並沒有什麼印象。

    “藍夢小姐真是貴人事忙啊!”樊野哈哈大笑了二聲,藉以掩飾自己臉上的那一絲尷尬,不過他終究是性格直爽之人,臉色倒是很快恢復常色,爽朗的說︰“藍夢小姐那天來軍部送一份文書,在秘書處,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樊將軍!”藍夢臉上露出驚詫之色,似乎沒有想到樊野會親自前來,輕輕拍了一下自己香額,很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樊將軍,我今天腦袋暈乎乎的……剛才……”

    “沒有關系,藍夢小姐身負重責,今天這種場面,也夠你忙的,不過,工作雖然重要,藍夢小姐你也要注意身子哦!”

    “謝謝樊將軍關心!”似乎沒想到樊野會說出一句如此關心的話語,藍夢臉上閃過一絲感激,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咦!對了,你是我們的貴客,怎麼會在這里,剛才冷總還說,你們要是不在的話,這個午宴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呵呵,你們冷總客氣了!”樊野微微一笑說︰“其實,我本來也準備去找你們冷總的,可是看到普公子在這邊,所以就過來打個招呼。”

    藍夢吃驚的看著我,臉上立即現出一副很是驚愕的樣子,很不可思議的說︰“你們……認識?”

    天啊,她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普道天就不能夠認識樊野?

    我沒好氣的瞄她一眼,不滿的說︰“喂,我說藍夢啊,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藍夢顯然反應過來,立即意識到她剛才的表情有點問題,趕緊解釋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其它意思的,只是感到有點奇怪而已,啊……對了,午宴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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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05: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到了偌大會場的大廳中央,遠遠的便看到主席台上正有人準備著發言哩,而台上身為主人的地方,除了曾經見過的冷龍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面色白淨的中年人,面相俊朗,倒是與霍子常有些肖似,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就是霍子常的那個董事長老爹霍恩俊,而在他身後,霍子常正滿面笑意的側後而站,不過仔細看的話,在他的眼中,卻顯得有些陰沉。

    “奇怪,為什麼沒有見到如霜的身影呢?”

    藍夢臉上很有些急色,我目光瞧去,心中忽然生出不妙的感覺︰難道如霜她出事了?

    “剛才冷姐四處找你,可不知怎麼的,忽然就頭疼得厲害,我見她很難受的樣子,就讓服務生扶她去休息了!”

    “你說什麼?怎麼不早說?”我心下一急,已經顧不得隨行的樊野了。

    他有公事在身,與隨行的四人一道向主席台而去,藍夢拗不過我的堅持,終于點頭同意,帶我去了冷如霜臨時休息的那間客房。

    “我說藍大小姐,你剛才不早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的!”

    我心下焚急無比,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冷如霜的舊病復發,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麻煩就大了。

    听到我埋怨的話語,藍夢很有些委屈,生氣的說︰“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空閑啊,剛才我可一直找你,誰知道你竟然待在那個別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好了好了,是我錯怪了好人,對不住你,這樣行了吧?”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想把藍夢給得罪了,幸好她心有所想,也沒有介意,在我的催促下,很快將我帶到冷如霜所在的那間客房。

    進入客房,只見冷如霜斜靠在沙發上,單手托住香額,臉色蒼白,一副很是難受的樣子。

    “冷姐,你好些了嗎?我已經將普道天帶來了。”

    “嗯,知道了,藍夢,你趕緊去吧,今天的一切可能就要靠你了!”

    藍夢默默的點了點頭︰“冷姐你放心,一切就交給我吧,那我現在出去了。”轉過身子,她忽然瞄了我一眼,接著又說︰“普公子,冷姐既然讓你過來,那是她相信你,希望我們都沒有看錯你!”

    我暈,這話什麼意思啊,不相信我嗎?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匆匆而去,隨手一拉,“砰”的一聲輕響,房門被她關上。

    “道天,隨便坐吧!”

    細弱嬌柔的聲音傳來,我想起此行目的,趕緊彎下腰去,將手溫柔的貼在冷如霜額頭上,想仔細感受她體內的狀況,入手只覺得一陣冰涼傳來,卻見她驀然睜開微閉的雙眼,嬌軀也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這一次,她卻並沒有拒絕。

    “如霜,你哪里不舒服?”

    “嗯,就是頭忽然疼得厲害!”

    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很細心的感受著她體內狀況,過了好半晌,這才松開貼住她額頭的手,心下卻百思不得其解,詫異的說︰“如霜,你的頭現在還疼嗎?”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冷如霜似乎愈發的嚴重啦,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喪失,只是無力的“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單手托著自己的額頭,很是痛苦的樣子,連清秀的縴眉都擰到了一起,臉色也愈發的顯得蒼白。

    我心中只覺得怪異之極,不知道她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照我剛才檢查的結果看來,一切就和正常人完全沒有兩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頭疼的事,難道,有什麼東西我還不了解嗎?

    對了,難道是魔氣?

    一個念頭突然從我腦海跳出來,我心頭一震,終于記起當初在異度空間的時候,火雲曾經說過的那一番話︰那回生池雖然是天地至寶,可是進去的人很少有人能夠走出來的,即使出得了神殿,被里面的魔氣所侵蝕,也會成為一個帶有魔性的人!

    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

    想通了其中原理,之前的一切豁然開朗,難怪冷如霜的性格竟會突然間有如此之大的變化,恍若成了另外一人,少了之前那種如冰霜般的冷艷,卻多了一絲動人無比的嫵媚,大概,也與魔氣蝕體大有關系吧!

    如果乙煞沒有騙我的話,自然是因為冷如霜前世為仙體轉世,因而自身已經具有一定的抗魔之力,可正因為如此,魔氣不斷的在她體內滋長上涌,當到達了一個量的限度之後,終于遭到她體內激烈的抵抗,所以才會引發她如此劇烈的頭疼。

    想通了這點,我差點沒暈死過去,由于對這種事完全沒有半點經驗,眼睜睜看著冷如霜倍受魔氣的煎熬,我卻一籌莫展,一點辦法也沒有,之前飽滿的信心,也因為這次的意外發現而被徹底擊了個粉碎,心中只覺得難過得要死。

    對了,我也同樣進過魔神殿呀,為什麼她有事,而我就一點事都沒有呢?難道這中間,真有什麼我不了解的秘密嗎?還真是讓人費思啊!

    “如霜,不管待會發生了什麼事,不管你自己覺得有多麼的難受,你都一定不要動,知道嗎?”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就好似那本屬于自己的記憶,我盤膝坐在冷如霜身後的桌上,單手護胸,另一只手掌心朝下,輕輕貼在冷如霜的百會穴上,心隨意走,體內的力量忽然鼓動起來,自行運轉,沿著手臂,陣陣蜂涌而出,順著掌心,被強行貫入到冷如霜的百會穴內。

    就這麼一下子功夫,冷如霜似乎越來越痛苦,越來越難受,連身子也顫抖得厲害,全身更是香汗淋灕,只是她似乎對我有很深的信任,盡管很是痛苦,卻還是始終堅持著。

    過了半晌,我隱隱感到了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口中一聲輕叱,手上驀然使勁,一道淡淡的銀光自我掌心一閃而逝,一絲絲濃如墨汁的黑氣漸漸從冷如霜的體內被我強行逼了出來,越來越薄,越來越淡,終至全無,只是,那被逼出來的黑氣卻聚浮于冷如霜的周圍,凝而不散,彷佛還要伺機回撲一般。

    我睜開眼楮,一道神光暴射而出,隨手輕輕一蕩,氣流翻轉,屋內就好似刮起一陣小旋風,很輕易將濃如墨汁的黑氣收在手中,在一層淡淡銀光的包裹和壓縮下,那黑氣越來越小,終于被我壓縮成了一顆小珠子模樣的東西,飄浮在我的手掌心之上,上下躍動,想要蹦出我的掌握,卻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始終無法逃出我的掌心。

    我嘴角終于露出一弧奇怪的笑意,緩緩將手掌合攏,淡淡的銀光從我指間泄出,卻並不流失,只是環繞著又包裹了過來,霎時間,我握著拳頭的手掌就好像一個快要孵化的光繭,發出淡淡的銀色光澤,越來越燦亮,終于如驚鴻一閃,當我松開手掌的時候,一切都已消失無蹤,沒有銀光,也再不見任何一絲黑氣,整個房內一片清朗,就恍若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好美啊!”呆呆的看著我手中那如煙花般突然迸裂,卻又瞬間逝去的絢麗銀彩,冷如霜悵然若失,痴痴的望著我,眼中有些迷醉,似乎還在懷念剛才那如驚鴻一閃般的驚世之美︰“道天,你能夠告訴我,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心頭一跳,不敢看她的眼楮,趕緊轉過話題說︰“咳咳!如霜啊,你可感覺好些了嗎?”

    “嗯!”冷如霜只是微微頷首,然後痴痴的望著我,眼神中似乎還帶著迷醉的樣子,悠然神往︰“從小到大,我一直不相信這世間有鬼神之說,可是,當我親眼看到了異度空間的一切,親身經歷了里邊的一切,我才知道,我以前的想法真是太可笑了,道天,我听源會長說你是神秘道門──普道世家的傳人,身懷絕世異能,真是這樣嗎?”

    “啊……這個……這個……其實,我倒覺得自己很普通啦,呵呵,屬于那種在街上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人吧……”

    我靠,源東靈那個死老頭,竟然揭我老底,要是讓爺爺知道了,那我可慘了!

    要知道,爺爺可是一直想我隨他坐禪參道哩,要不是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苦,恐怕現在,我還在面壁坐修吧!這下倒好,要是讓他逮著機會,被他老人家抓回去的話,以後恐怕就少有出來的機會了吧!

    “道天,我想學修道,你可以教我嗎?”

    這無比突兀的一句話,幾乎震得我差點窒息,我吃了一驚,再也想不到冷如霜竟會有這樣的想法,愣愣的看著她,失聲說︰“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冷如霜搖了搖頭,一臉正色的看著我︰“不是開玩笑,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真過,我已經想得很清楚,只要你肯教我,我相信自己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學生。”

    “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什麼,又怎麼教你啊?”老實說,如果論到道家典籍的實用修行上,連我自己都是迷迷糊糊的,又怎麼能夠為人師表,做人家老師呢?難道要我做個不負責任的老師嗎?不但誤了自己,還會害了別人。

    冷如霜怔怔的看著我,眼神中隱然閃過一縷失望,低下螓首,沉默了好一會兒,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歸于平淡,微微一笑說︰“算了,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不必太認真的,好了,我們也應該出去了。”

    不知我是否有听錯,只覺得她剛才的話中,竟驀然透出一絲淡淡的陌生,彷佛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我已經和她隔得好遠好遠!可當我看到她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樣時,卻哪里有半點冷淡的意味,難道……真是我看錯了嗎?

    “……以上,就是我們欣龍合資公司成立的宗旨,很感謝大家來參加這個特殊的午宴,現在,就請各位貴客盡情開懷吧!”

    正當我們出來的時候,正巧主席台上的發言活動剛剛結束,偌大的宴會大廳響起劈里啪啦,經久不息的鼓掌聲,隨著我們登上主席台,剛才淡淡妝扮過的冷如霜,一下子便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那瞬間散發出來的絕色之美如同絢麗的陽光,一下子便擴散了整個會場,驚艷的目光中,陣陣驚嘆聲此起彼伏,千百雙眼楮瞬間向我們集中過來,就連我這個一向不被人重視的小小角色,也似乎借了冷如霜的光,宛然成了整個會場的焦點,這種萬眾注目的場景,還真是壯觀呢!

    “冷伯父好!”

    “咦!這不是普公子嗎?”冷龍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出現,疑惑不解的瞄了一眼俏立于我身旁的冷如霜,又順勢看了我一眼,詫異的臉上立即露出寬慰的笑容。

    “好啊,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啊!”

    卻見一旁的霍恩俊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我兩眼,詢問的目光往回看了過去,邊上立即上前一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了一陣,霍恩俊臉色越來越奇怪,掃了一眼霍子常,接著又神色驚疑的瞄了我兩眼,這才揮了揮手,示意那人下去。

    打了個哈哈,霍恩俊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說︰“請恕霍某眼拙得很,不知這位年輕俊彥是何人物啊,冷兄,你可要介紹一下哦!”

    冷龍一怔,回視了我一眼,正待說話,我卻已經跨過一步,微微一笑說︰“霍董真是謬贊了,在下普道天,不過是個窮學生而已,豈敢當俊彥二字!霍董乃商界泰斗,在下可早就久仰了,今日見面,真是無虛此行啊!”

    “哈哈!普公子客氣了!”霍恩俊瞄了我一眼,臉上終于難得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卻見冷如霜輕跨一步,已然和我並行而立,淺淺一笑說︰“霍伯父好!”

    霍恩俊面露微笑,慈祥的點了點頭說︰“好!好!賢佷女身體復原,真是可喜可賀!對了,剛才常兒還說,要送你一件禮物哩,咦!常兒,你過來啊!”

    我回過目光,正巧見到霍子常眼中極快閃過了一絲陰寒的妒忌,卻又瞬間恢復了燦爛的笑容,走了過來,手中托著一個小小的紅色錦盒,一副很莊重的樣子,順勢向冷如霜遞了過去。

    “霜妹,恭喜你身體復原,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看那錦盒的樣子,里邊裝的大概是戒子之類的東西吧,由于送戒子本是一個求婚的禮俗,霍子常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當眾送出,其真實用意自然有費思量。

    我心下暗罵了一聲,這家伙果然奸滑得可以,居然想出這種辦法來為難冷如霜,倒也不知接下來冷如霜會如何應付呢?是要無奈接下呢,還是會當面拒絕?微許期待中,心下竟隱隱有些緊張起來。

    冷如霜淺淺一笑,連半點拒絕的舉動都沒有,伸手便將那錦盒接了過來,感激的說︰“謝謝你,子常!”

    我心下驀然一嘆,一陣無盡失落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腔。

    霍子常臉色大喜,之前那沮喪的陰霾也頓時一掃而空︰“你高興就好,只要你能夠高興,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媽的,這霍子常還真是讓我感到惡心啊!我心下不爽,禁不住暗罵了一聲,心中火氣上涌,正待轉身拂袖而去,卻驀然反應過來,悚然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火氣實在發得有些莫名其妙,仔細反省了一下自己,才發覺似乎有股酸溜溜的感覺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冷如霜卻是展齒一笑,輕柔的說︰“謝謝你的這份心意,對了,我能夠打開看看嗎?”

    霍子常點了點頭,忍不住眼中興奮得意的樣子,笑容燦爛的說︰“當然可以!”

    冷如霜微微一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緩緩將那錦盒打開,瞬時間,周圍響起了一片意外的驚嘆之聲。

    不出我所料,那果然是一枚戒子,而且還是一枚很大的鉑金鑽戒,如此大的一顆鑽石,如果按其市價而估,簡直就可稱得上是價值連城了,在燈光的照拂下,鑽戒將光折射而出,異彩流轉,發出奪目璀璨的光芒,讓人為之眩目,“轟”的一下,眾人驚嘆之余,露出了一片羨慕之色。

    果然是富人一伸入,窮人十年衣啊……如此價值連城的一顆鑽戒,也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送得出來的,倒也難怪這些人會有此等驚嘆之色。

    看著眾人眼中的迷醉表情,我心中暗暗一嘆,不禁苦笑搖頭,如此大的一顆鑽石,天啊,就是給我一輩子時間恐怕也賺不了這麼多錢吧,如果按我現在打工的工資計算,就是不吃不喝不穿,恐怕也得花上我好幾百年的時間才勉強可以湊足這筆錢吧!好幾百年啊,到時候我恐怕還沒有攢足這筆錢,就已經老態龍鐘,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唉!令人沮喪啊!

    “啊!這個……實在是太貴重啦,對不起,我不能收!”沒待霍子常反應過來,冷如霜已將合上蓋子的鑽戒原物遞了回去。

    “如霜……你……你……”顯然想不到會是這樣,得意的笑容瞬間僵住,霍子常呆呆的拿著錦盒,錯愕的望著冷如霜,竟一下子有些呆住了。

    “對不起,子常,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可是霜妹,我是真心送給你的,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側過目光,冷如霜偷偷瞄了我一眼,卻見我目光他顧,微怔了一下,不禁露出些許淡淡的失望,接著回過頭去,歉意的看著霍子常,搖了搖螓首說︰“真的對不起,子常,這個禮物我真的不能收,希望你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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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門世家 第五集 作者:普道

?第一章?



現場賓客如雲,眾目睽睽之下,霍子常萬萬沒有想到,冷如霜竟然如此無情的拒絕了他的禮物,在這數百雙眼睛注視下,他木然捧著那個被退回來的鑽戒,恍惚間,看著四周眾人指指點點的樣子,一種被羞辱的激憤湧上心頭,原本春風得意的笑臉瞬間脹得通紅。

霍恩俊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冷龍眼見場上的氣氛不對,哈哈一笑說:「霍兄啊,孩子們大了,他們自己的事,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不要多管了吧,今天你我可是這裡的主角哦,來來,我們還是下去打個招呼吧!」

冷龍挽著霍恩俊的手來到台下,與眾賓寒暄,一時間,樂聲悠揚,樂意融融,剛才的尷尬與不快似乎瞬間被場中的歡笑聲所淹沒。

「對了如霜,我剛才看到樊將軍在那邊,不如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我知道此刻冷如霜心裡大概也不好受,畢竟這麼多年朋友,卻搞成現在這樣,說不尷尬是不可能的,於是便找了個藉口,將她帶離這裡。

幸好我現在的身份是她的男朋友,雖說僅僅只是個臨時的,可既然已是「身在其位」,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夠有半點退縮,說起來也算是盡了我作為男朋友的一種本分吧!

至於霍子常那邊怎麼樣,我根本連想都懶得去想,反正他已經恨我入骨了,也不在乎再添一筆了。

看著我伸手過去,冷如霜似乎呆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如此主動,眼中隱然閃過一絲感激,衝我嫣然一笑,接著主動親暱的挽著我的手臂,如情侶般親密的向台下而去,只留下霍子常還呆呆的站在那裡。

「霍少,老爺正叫你過去哩!」

「我知道了!」隨手一揮,冷銳的眸子閃過一縷寒光,這個時候,霍子常哪裡還有剛才半點的失態樣子,他盯了我們的背影猛瞧了兩眼,這才轉過身子,隨口說:「走吧!」

在那傳話之人恭敬的帶領下向另一邊走去,霍子常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隨著樂隊再次緩緩奏起輕快悠揚的旋律,傳遍了廳中的每一個角落,輕柔中帶著一絲悠揚,各式各樣的小吃也被侍者推了進來,似乎宣佈了午宴活動的正式開始,身著標準侍者服飾的帥哥靚女穿插在大廳中,宛然一道藍色的風景線。

歡聲笑語中,周圍的賓客們紛紛舉杯,在這個充滿了輕鬆和歡快的大廳裡紛紛互相祝福著,原本就很嘈雜的大廳裡,也頓時更加熱鬧起來,雖然還達不到人聲鼎沸的紛亂程度,不過那隨處可聞的竊竊私語和歡笑之聲,卻瀰漫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杯觥交錯中,處處洋溢著歡快的喜樂氣氛。

「道天,剛才……真的謝謝你!」避過了霍子常,大概很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一個男子一副很親密的樣子,冷如霜不著痕跡的悄悄放開挽著我的手腕,臉色隱隱透出了一絲羞澀的暈紅。

少了那雙溫香柔婉的纖手,我心中驀然覺得失去了什麼,悵然若失,回過目光瞄了她一眼,笑了笑說:「謝我幹嘛,你不要忘了,我可還頂著你男朋友身份喔,雖然只是個暫時的,所以,我也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已啊!」

聽到我提起「暫時」兩字,冷如霜深深看了我一眼,出奇的沒有說話,只是眼中隱然閃過一縷歉意,低下螓首,一時沉默下來。

我心下禁不住輕輕一歎,不知怎麼的,只覺得此時此刻,冷如霜竟忽然離我好遠,讓我好陌生,之前在異度空間表露出來的那似水溫情、那款款情意,就好似一個遙遠而不真實的幻夢,夢醒之後我才發覺,原來自己還是自己,一切都沒有半點改變。

隨意應付了一個上前打招呼的陌生人,我轉過目光,忽然見到另一邊正有人急急的向這邊招手,臉上一副很是急促的樣子。

是藍夢……我愣了一下,這會兒她不是應該和冷龍在一起嗎?

回過頭,正準備叫上冷如霜一聲,卻發現這才轉眼間功夫,冷如霜已被幾個身著名牌的帥氣公子纏住,冷如霜儘管很是不耐,可是為了顧全今天的宴會,不得不有一句沒一句淡淡的應承著,一時脫不開身。

我眨了眨眼睛,一步橫插上去,隔在中間,渾然沒有理會眾位正在拚命炫耀自己不凡家世的公子的噴火眼神,將冷如霜硬「拉」了出來。

「不好意思各位,有點事,先失陪一下!」

「喂,你誰啊,哪裡冒出來的?你想要幹嘛?」

「小子,放開冷小姐的手,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裡拉拉扯扯?」

猶如巨石投水,我的突兀行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似乎就這一下子功夫,我便犯了眾怒,看著眾公子忽然間變得同仇敵愾的表情,怨念深重的目光滿帶殺氣,我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懶得多做解釋。

倒是旁邊有個傢伙似乎見過我,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一旁,直到我帶著冷如霜離開,這才拉了拉旁邊幾個正叫囂著要給我好看的貴公子,悄悄的輕聲說:「哥幾個,冷靜一點,那人不好惹,人家可是冷小姐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啊!不是吧?就他那個樣……也配做冷小姐男朋友?」

「你懂什麼,聽說人家有很硬的軍方背景,好像還是太子黨裡邊成員,唉,有什麼辦法,人家有個好家世嘛!」

「狗屁,家世好有個屁用,他那個樣子冷小姐會看上他?」

「噓,你小聲點,不要命啦!你們不知道吧,那人厲害著呢,聽說連恆大地產的霍大少也在他手下吃了暗虧,最後卻連屁也不敢放一個,乖乖的夾著尾巴做人,哥幾個,小心一點!」

幾個原本還一臉不屑的公子哥明顯被嚇了一跳,面面相覷,很明智的選擇了緘默!


好不容易才將冷如霜「救」到了一旁,擺脫了那群煩人的傢伙,冷如霜下意識鬆了口氣,衝我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感激笑容,略有尷尬的說:「沒辦法,每次的商業聚會都會遇到這種煩心事。」

「是啊,可誰又讓你這位千嬌百媚的大美女魅力無法擋呢?」我故意調侃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冷如霜臉上一紅,卻嬌嗔的看著我,故作佯怒的說:「好你個普道天,你敢笑話我……」粉拳在我身上便是一陣亂捶。

「咳咳……那個,如霜,我剛才似乎看到藍夢在招手,是在叫你嗎?」感覺到背後那一雙雙滿帶怨念的殺人目光,我嚇得趕緊轉移話題。

「啊,在哪裡?」冷如霜果然被我的話吸引到。

「呶!」我向她後方呶了一下嘴。

冷如霜半信半疑的回過頭去,果然見到藍夢正在另一邊向她招手示意,不停的打著奇怪的手勢,一副有急事找她的樣子,正分開擁擠的賓客,著急的向這邊擠了過來。

「糟糕,難道出了什麼事了?」

冷如霜大急,憂心忡忡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天,藍夢可能有急事找我,你,你要隨我過去嗎?」

她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說,如果你沒什麼很重要事的話,最好就不要跟來了吧!

原本我是打算隨她一道的,可聽她這麼一說,一腔熱情驟然冷卻了下來,心下暗自苦笑,搖了搖頭說:「還是不要啦,你自己去吧,我隨便在這裡轉悠一下,你不用管我的!」

似乎感覺到了我語氣間突然多了一絲淡漠,冷如霜滿是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幽幽的說:「對不起道天,我……我很快就會過來找你的!」話還未完她便匆匆去了,也沒有多解釋什麼。

輕快悠揚的旋律依舊沒有停息,與前一刻相比,我此刻心境驀然發生了變化,看著現場燈紅酒綠的熱鬧場景,我愈發覺得自己意興蕭瑟,或許,自己是真的不太習慣這種場面吧!

大概因為剛才台上的緣故,這個時候,身旁不時有人上前熱情招呼,我順手端過來侍者盤中托起的紅酒,向眾人微笑致意,心下卻越來越覺得煩悶,冷眼看著這場中穿梭歡語的眾人,一個個衣著光鮮華麗,貴氣逼人,此時此刻,我卻已經完全沒有半點想要參與進去的興趣。

似乎,是應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吧?

我輕輕一歎,心下剛一冒出這個念頭,竟愈發的強烈了,彷彿連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一個人悄悄退了出來。

我剛剛進了電梯,身後忽然傳來錯愕的呼聲:「普公子,普公子……」

我打量過去,只見一個很是陌生的男子急急的向我奔來,我以為他要上電梯,隨手一按,將電梯停住,那男子急奔到了我的跟前,然後喘了口氣,卻並不進入電梯,只是很驚異的說:「普公子,午宴才要剛剛開始,難道你要走嗎?」

我皺了皺眉:「你有什麼事嗎?」

陌生男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有些恍悟過來:「普公子,你不認識我了,剛才在冷總身後的那個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還真有點模糊的印象。

見我臉上一副恍然的樣子,似乎記起了他,陌生男子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小姐剛才特別吩咐過,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剛才我可一直找你哩!」

他所說的小姐,自然就是指冷如霜了,我心下莫名冒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感覺,語氣也冷淡下來,淡淡的說:「不必了,替我謝謝你們小姐好意,再見!」手上一鬆,電梯門緩緩的閉合過來。

只見陌生男子一臉錯愕的樣子,大概沒有想到我會忽然翻臉,急促的說:「普公子,你要是這麼走了,小姐回來我怎麼向她交待啊,普公子,普公子?」

隨著電梯的向下運轉,聲音被隔了開去,在我耳邊頓渺,我深吸了口氣,心潮起伏間,竟一時再難以平靜。

剛剛出得電梯,脫出了沉悶氣氛的包圍,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忽然見到門口有熟悉的人影一晃,一副急匆匆的樣子,然後鑽上了一輛黑色驕車,急駛而去。

……是霍子常,他怎麼會這麼匆忙?

我心下一陣詫異,按理說,身為主角的他這會兒應該在七樓的午宴現場啊,難道……是與冷如霜的事有關嗎?

完全是一種直覺,我似乎暗暗感覺到了什麼,急急提步追了出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黑色的車子穿行於車流之中,已經蹦去了一百多米遠,在絡繹不絕的車流之中,只剩下一個黑影了。

好快的速度,幸好我的眼力夠好,才能夠將它辨識出來,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我趕緊在酒店門口叫了一輛計程車。

「追上前邊的那輛黑色的轎車,快一點!」

「前邊那輛車吧,放心吧你咧,在這BJ市,還沒有我飛車王追不上的車!」司機誇下海口,倒似乎是輕車熟路,其餘的連問都懶得多問,「轟」的一下,車子驀然起動,絕塵而去,向著黑色驕車的方向急速的追了上去。

讓我沒有想到的,那黑色轎車所行駛的方向竟然並非市內的某一處,而是向著郊外的方向而去,幸好路上車流擁堵,雖然彼此間的距離不時被拉長,卻也不至於跟丟,就這樣快快慢慢一路向郊外的方向行去。


半個小時後。

「快一點!」

「……」

「吼……再快一點,我們快被甩掉了!」

由於是開往郊區方向,出了市區之後,路上行駛的車子已沒有之前那般擁堵,黑色驕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司機雖然已經加到了最大馬力,奈何車子本質上的差距,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讓我看到前方的黑色車身,可是追到了後來,卻連一點的影兒都不見了。

天啊,我到底叫了輛什麼破車啊?

我愣愣的看著前邊,險些沒暈死過去。居然……追得連影兒都沒了?

「先生,還要繼續追下去嗎?」失去了目標,司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在岔道前停了下來,茫然看著我,徵詢我的意見。

「哦……你有辦法追上去嗎?」我滿是期待的望著他。

司機猶豫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

我心下哀歎了一聲,眼巴巴看著前邊的兩條岔道,只覺得一陣無力……

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先不說並不知道霍子常會走哪一條路,就算知道了他所行的方向,就憑現在這部車子的破性能,即使追上去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被人甩得沒影兒。唉……既然已知道了結果,就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舉動了吧!

心頭晃過了一絲奇怪的妖異感覺,我從車上下來,仔細將這眼前連片森林結成的丘陵地帶端詳了一番,大致有了一個印象,這才收拾起不甘的心情,垂頭喪氣的說:「算了,飛車王閣下,我們還是走吧,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還追什麼呀!」


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三四個小時以後的事了,心痛的將一大筆車費付了出去,我心中那個反悔啊!

媽的,今天實在倒霉,如果早知道那輛破車的性能差,追下去會一無所獲,幹嘛還去費這個心力,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只是,為什麼霍子常會那麼奇怪,到那種地方去呢?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啊!心中驀然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總覺得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回到暗夜,我第一時間便向李易報到,還沒等我來得及解釋,一番意料中的怒火已然劈頭蓋來。

「普道天,你究竟怎麼回事,一去三個月沒有音訊,這份工作你到底還做不做啦?你要是不做,後邊要做的人多的是!」

我囁嚅稱是,連半句也反駁不得,唉!誰叫自己理虧在先呢!

原本以為,我是一定會被開除的,想當然,無緣無故就失蹤這麼些日子,以暗夜一貫嚴謹的作風而言,這幾乎是一件肯定的事,沒想到李易一通怒火過後,又狠狠將我訓斥了一番,雖然語氣間很有些惱火,卻似乎並沒有將我趕走的意思。

「你雖然是譚姨介紹過來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可至少,你也應該先給我打個招呼吧!」

我自知理虧,趕緊點頭稱是,又是道歉又是保證的說:「對不起李主任,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以暗夜一貫嚴格的制度而言,我忽然失蹤這麼些日子,雖然因為譚婆的關係,李易為我費了不少的心力,可也的確夠他氣惱的,否則斷斷不會衝我發出這麼一通火氣。

大概見我態度還算端正,李易微微點頭,繃緊的臉色這才稍有緩和,打量了我一眼,忽然拉開他身旁的那個抽屜,隨手從裡邊拿出一串鑰匙扔給了我。

「譚姨打電話過來說,你的鑰匙掉了,這是為你新配的鑰匙,把它收好吧!記住,以後要小心一點。」

我點頭應是,暗暗慶幸自己又過了一關,默默的接過鑰匙,從辦公室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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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趴在床上做過普道家特有的起床保健操,隨意收拾了一下,將小房間一切重歸原位。

由於我的責任只是守夜,白天的槍械場會對特定的客人開放,暗夜有專人管理,只待和工作人員交班之後,我便可以自行離開暗夜了。

剛從小房間出來,忽然從遠處傳來呼喚我的聲音:「普道天,你等一下!」

我愕然回頭,卻見留守值勤的曾勇遠遠向我走了過來。

「嗨!曾勇,早!有什麼事嗎?」我停住腳步,頗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心想他這會兒不是應該在別處巡邏,這麼早跑過來我這裡,不會有什麼事吧?

「呵呵,好險,幸好趕得及,你還沒走,對了,李主任叫我帶個話兒給你,待會兒交班之後別忘了去他那裡一趟,有事找你!」

他所說的李主任,自然就是指保安主任李易了,我心下詫異,奇怪的說:「知道李主任找我有什麼事嗎?」

曾勇衝我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這個……我就不知了,主任只是要我將話帶給你,對了,我還要巡邏哩,待會兒你可別忘了要去一趟喔!」

「好!知道啦!」

幾乎和往常一樣,剛到七點鐘,前來接班的工作人員便已經到達。

工作了這麼久,大家已經混得很熟了,加上一段時間未見,不免要相互客氣的寒暄兩句,這才認真的作了一番工作上的交接,順利將責任交出去,我心中惦記著剛才曾勇的話,正準備跑去找李易,卻不料肚子竟在這時候不爭氣的咕咕叫了兩下,隱隱讓我感到了一絲飢餓感,這才想起,已經到了應該吃早餐的時間了。

大概已經成了習慣吧,每到這個時候,即使不太餓,我也會跑到餐廳去的,雖說今兒早晨有點特殊,可一看時間還早,我還是沿襲了以前的習慣,先跑到餐廳將肚子胡亂的填了個半飽,這才好整以暇的向李易辦公室而去。

見辦公室門半掩著,隨著我輕輕的敲門聲響起,裡邊傳來李易的聲音:「請進!」

「李主任,聽說你找我?」

「哦,是道天來啦,先坐一會兒吧!」

李易抬頭瞄了我一眼,便又低下頭去仔細整理著桌上的一疊資料,過了好半晌,才將手中的工作放了下來,一副似乎很累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順手將剛才理出來的一份資料抽了給我:「道天啊,這裡有一份表格,你先填一下!」

「填表格?」

我愣了一下,順手將表格接了過來,一看才發現,原來那是一份很詳細的身份資料說明表,從姓名到出生年月日,再到家庭成員、籍貫、住址,一切的一切,全都需要作一個詳盡的描述,末了居然還有一個空白欄,美其名曰:自我的一種評判論述。

「李主任,這個是?」我錯愕的望著他,渾然不知他為何會給我這樣的一份東西,其表格問詢之詳盡,大概就連重案組警察的例行深入調查,也不過如此吧!

李易臉上難得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嗯!其他的你不用管,只管將這表格填上就是。」

我遲疑的瞧著他,眼中疑雲叢生。

李易怕我誤會,解釋說:「道天啊,這可是一個機會喔,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把握!」

聽他這麼一說,我腦子裡更是茫然,猶豫了一下,奇怪的說:「李主任,我不明白。」

李易笑著解釋說:「呵呵,你不明白就對了,其實,你完全不必有所顧忌的,你也知道啦,暗夜是一個為富人提供服務的特殊場所,當然會遇到很多挑戰,為了充實暗夜抗風險的能力,每一年暗夜高層都會在內部人員之中選出一部份菁英,作一些特殊的培訓。這個機會很難得,我和譚姨商議過,覺得你很適合,所以我決定,將這個深造的機會留給你,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整個地區只有兩個名額,競爭可是很激烈喔!」

他顯然誤會我啦,其實,我之所以猶豫,倒不是因為怕上什麼當,只是因為考慮到普道家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所以才心生遲疑而已。

李易順手倒了杯白開水遞給了我,笑了笑說:「怎麼啦,是不是沒有信心?你要知道,這機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雖然我為你爭取很久才拿到這個名額,不過一切還是要看你自己,好好珍惜它吧,不要讓我和你譚婆失望。」

「你知道嗎,如果在培訓期間,你的各項綜合能力被暗夜所認同,你就會一步升為暗夜的藍晶成員,當然了,如果你的成績非常優異,暗夜也會為你再進行特殊的培訓評級,你要知道,暗夜的這種評級在全世界是非常權威的,你一旦拿到正式的評級證書,到時候……呵呵,當然啦,這都是以後的事啦,現在還言之過早,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這才知道,原來譚婆也非常期待我去,驀然間,心下不覺怦然心動!

聽李易剛才講,如果參加培訓測試,表現不錯的話,還有機會升為藍晶成員,那可是暗夜的高級工作人員啊,連我現在這個小小的打工者都有一份算是不菲的收入,如果升到藍晶,呵呵,一定有份非常不錯的薪酬吧!

想一想,這實在是個不錯的機會,窮苦的滋味我可是見識過了啊,一分錢逼死英雄漢,要生活在這紛繁多彩的人世間,沒錢怎麼能行,如果能夠抓住這次的機會,運氣不賴的話,或許以後,就不必要再為錢擔憂發愁了吧!

有了這樣的認知,我興趣一下子高漲起來,很快就將資料填好,當然,自我評判論述的那一欄既然列於紙上,當然不能空,想了一下,我便隨便寫了幾句,也算是對自己另類的一種概述吧!

「道天,上邊的資料一定要非常真實,因為一旦交上去,到時候暗夜會派專人對你資料的真實性進行調查的,如果發現虛假,你不但不會有被培訓的機會,還會被趕出暗夜!」李易怕我會自作聰明,出於善意的提醒著我。

「嗯,知道啦!」

出來的時候,為了保住普道家的秘密不至於外洩,爺爺早已為我準備了一個「真實」的身份,雖說我並不知道暗夜的調查會有多麼嚴謹,可就算他們再怎麼調查,也絕對不會發現其中有任何虛假。

我隨手將填好的資料交了過去,李易倒是奇怪我的速度,愕然說:「這麼快啊?」言下之意,似乎叫我再檢查一遍。

我笑了笑,倒有些感激他的好意,半開玩笑的說:「好事嘛,自然要快,否則就會被別人搶了!」接著又正色說:「李主任,謝謝你!」

李易點了點頭,順手將表格接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放進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資料袋中。


一個人從暗夜出來,迎著早晨初升的朝陽,渾身只覺得暖洋洋的,清新的晨風似乎帶著絲絲晨露的水氣,輕輕從臉龐拂過,帶來一絲清透的涼意,我心情不覺大好,陶醉似的立住身形,忍不住貪婪的深吸了兩口這帶著清甜滋味的清新空氣。

晃晃悠悠的來到公車站,原本,我是準備坐公車去看譚婆的,卻沒料到公車沒有等到,意外竟忽然發生了。

一輛黑色高級轎車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就冒了出來,「哧」的一下急衝而至,就好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來勢洶洶,飛一樣的向我急撞而來。

媽呀,是誰開車這麼冒失?沒長眼睛啊!

我吃了一驚,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驚慌失措的向後退了兩步,回首間,這才發現轎車已經穩穩的停在離我不到一尺的地方,發出「嗤」的一聲與地面急促的磨擦聲。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好不容易才穩住差點蹦出嗓子眼的心臟,驚魂稍定,卻見茶色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冷如霜宜嗔宜喜的玉顏。

「老天,怎麼會是你?」

我呆了一呆,做夢也沒想到車中之人竟會是她,原本到了嘴邊的惡語也因為車窗的忽然下降而瞬間吞了回去,難怪剛才就覺得那車子有些熟悉,回過神來,我無力的呻吟道:「冷大小姐,你想要謀殺啊?」

心臟「咚咚」狂跳,我險些沒被嚇暈過去……乖乖,真的好險,差點就掛了啊!

如果剛才車子的剎車稍微慢了那麼一點點的話,不敢想像,恐怕我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了吧?

「對不起,我剛才真不是有意的!」

冷如霜露出歉意的表情,臉色發白,顯然她自己也嚇得不輕,氣息急促,撫著胸口,隨著呼吸的節奏,飽滿性感的酥胸上下起伏,不過見我沒事,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算了!算了!」我揮了揮手,知道她其實並非有意,心中也生不出半點怪罪她的意思,忽然奇怪的瞄了她一眼,詫異的說:「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冷如霜嗔怨的看了我一眼,幽幽的說:「我在這裡已經等你很久啦!」

「等,等我?」我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一看時間,還不到八點鐘,暈啊,難不成她真的很早就在暗夜門口等著我嗎?

「咳咳,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冷如霜咬了咬嘴唇,見我一臉茫然的神情,忽然幽幽歎了口氣,隨手推開副駕駛座車門:「上車吧,我有話對你說!」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卻終究拗不過她剛才那幽幽一聲歎息所帶給我的震撼感覺,默默爬上車去,隨手一拉,「砰」的一聲,車門關了過來,轎車緩緩起動,漸行加速,「嗤」的一下,絕塵而去。

讓我奇怪的是,冷如霜並沒有開車回市區,而是向西南方一直駛去,而且自從我上車後,她也一直沒開口說過話,只是默默的握著方向盤,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反倒是轎車好幾次都偏離了車道,差點就「吻」上了迎面而來的車輛,幸好我見勢不對,及時提醒,才堪堪避過差點被撞飛的厄運。

「停,停車,快停車!」

我急迫的要求冷如霜將車子停下,此時的車速已經達到罕見的一百六十公里,而且還在不斷飆升中,兩旁景物飛速後退,一輛輛車子被我們超過,而作為司機的冷如霜,這麼快的車速竟然還心不在焉?

我此刻只覺得緊張得要死,已經完全體會不到半點飆車的樂趣,心驚肉跳中,連冷汗都冒了出來,差點沒被她給嚇死!

天啊,她這哪裡是在開車,分明是在玩命啊!

好說歹說,終於在我不懈的努力之下,冷如霜將車子靠在一邊停了下來,可我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見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竟又重新發動車子。

「坐好啦,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前邊應該就有個停車場!」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踩動油門,「轟」的一聲,轎車如離弦的箭,呼嘯而去。

我一聲哀嚎:天啊,她怎麼又來啦!

由於已經出了市區,郊區公路上的車輛並非很多,轎車呼嘯而過,看著四周山林樹木不停後退,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雖然讓我很爽,可一想起剛才的那種驚魂感覺,我心中就一陣後怕,這種超快的時速,要是一不小心又像剛才那樣來那麼一下,天啊,恐怕我還沒來得及提醒她,大家就已經去見上帝了吧!

幸好這一次,冷如霜似乎清醒了許多,路上並沒有出什麼狀況,只是一會兒功夫,便也將車子開到了一個很大的露天停車場。

我一眼望去,奇怪的是,如此大的一個露天停車場,竟然幾乎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一排一排,倒也排列整齊,看上去蔚為壯觀,可以見到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不停的在其中穿梭,協調著停車和取車事宜。

奇怪,這裡只是郊區,怎麼會有這麼多車停放在這裡?

我心中滿是詫異,應該說,這裡已經離市區很遠了,算是僻靜的郊區,可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在此逗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有的已經離開,有的則和我們一樣,剛剛下車,所有人臉上都蕩漾著歡快的笑容,倒像是出來度假的。

「咦,這裡好熱鬧,對了如霜,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怎麼有這麼多人?」

大概見我一臉驚奇的樣子,冷如霜解釋說:「你沒有來過這裡,所以不知道,離這裡不遠的山上可有一個很不錯的度假村喔,那裡不但風景秀美,空氣清新,而且還很有特色,至於這些人,當然是週末出來度假的,而從這裡上去,順便可以做做登山運動,度假和登山,一舉兩得。所以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這裡停車,平時自然就顯得熱鬧了。」

聽到冷如霜的解釋,我才恍然大悟,仰首瞧去,只見四周巍峨聳立著蒼翠的山峰,綿延而去,再回頭看看人群有不少滿頭華髮的老人,不禁暗暗嘀咕了一句,心中微帶惡意的想:如此高的山,估計還沒登上山頂,或許,這些人就已經累得趴下了吧!唉,精神雖然可嘉,可也得量力而行啊!

停好了車之後,冷如霜從車上下來,整個人似乎忽然變得不同,輕輕理了一下額邊飄亂的秀髮,盈盈素雅的看著我,整個人顯得淡靜非凡。

「道天,你能夠陪我登山嗎?」

我興奮的點了點頭,躍躍欲試的說:「好啊,我也正想嘗試一下登山的滋味呢!」回頭間,卻驀然瞥見冷如霜平淡的雙眸中迅速閃過一縷黯然,心下輕輕一歎,想起之前車上的情形……

「如霜,你老實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凝視著她那雙絕美幽淡的眼眸,語氣出奇的顯得柔和。

「怎,怎麼會這麼問?真的沒事!」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有這樣一問,一絲驚慌閃過,冷如霜下意識避過我的眼神,強作鎮定。

「如霜,你還想要騙我到什麼時候?其實,自從上車之後,看到你的反常樣子,我便已經知道,你心裡一定有事。」即使我神經再大條,也明顯感覺到冷如霜有很沉重的心事,否則的話,在車上的時候她斷斷不會是那個樣子的。

冷如霜沉默了一下,強顏一笑,眼神中隱然閃過一縷黯然,大概怕被我發覺她神情間的異樣,迅速轉過身子,作勢打量著四周蒼翠巍峨的群山,過了好半晌,才回過頭來,故作歡快的介紹說:「你知道嗎,這裡最出名的就是鳳凰山呢,你看看,就在那邊,我小的時候,經常和爸爸來這裡玩,上邊風景很好,非常好玩,不過現在,那裡開發之後,已經成了人們渡週末的勝地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又有零星的車子停了進來,看著他們收拾好了一切,然後從車上下來,背著包,有的是一家人,有的看上去則好像是情侶,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神情,朝鳳凰山方向進發。

「道天,快走啊,快來!」冷如霜小跑了兩步,然後回身向我歡快的揮了揮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臉上已經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輕輕一歎,既然她不願意說,那我又何必去破壞這一刻的歡樂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就讓我今天好好陪她一下吧!

挨著絡繹不絕的人流,我與冷如霜開始了這一次的登山之旅,沿著角度稍大的整齊石梯走上去,雖然是一趟艱辛的爬山之旅,一路上卻處處充滿了歡聲笑語,感覺累了的時候,老人們會相互扶持,而少男少女們則一路戲耍,戀人們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似乎正因為這些登山人的存在,整個鳳凰山路充滿了沸騰的熱情和歡樂。

不同於往日的樣子,冷如霜今天身著緊身牛仔褲,上衣則是白色的襯衫,襯托出她豐滿窈窕的身材,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玲瓏浮凸的身材竟是如此的性感而嫵媚,山風輕拂而過,飄逸的長髮迎風輕輕飄灑,整個人彷彿欲乘風而去,悠然而出塵。

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冷如霜氣息有些嬌喘,香汗也從額角微微滲出,絕美的玉顏紅撲撲,可愛至極,別具一番超凡絕美的韻味。

這也就理解了,一路上不時可以見到男人們投來驚艷的目光,一時驚為天人,不時有人會上前向冷如霜大獻慇勤,不過相對於我,大概是因我太過平凡的樣子(除了有一副尚算魁梧的身材,其他的實在乏善可陳),又見冷如霜對我一副很是親暱的表現,那些被拒絕的男士心露失望之餘,難免會有些憤憤不平,歎息之中,眾人的目光一致是:唉!沒想到一朵鮮花就這麼插在了牛糞上。

當然,對於這些帶有強烈嫉妒成份的目光,倍受無妄之災的我除了苦笑,也實在是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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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拉著冷如霜的手,經過艱苦跋涉,在臨近晌午的時候,我們終於隨著絡繹的人流登上了鳳凰山。

看著那些一個個累得夠嗆的登山者,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選擇爬山,可當我真正到達了山頂之後,迎風俯視著下邊那蜿蜒小路,這麼高的山都爬上來了,心裡油然而生一種征服的感覺,真的讓人爽極了,這才明白,原來爬山會吸引這麼多的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怎麼樣,道天,這裡環境不錯吧?」

冷如霜笑意吟吟的看著我,我左右打量,點了點頭,讚歎不已的說:「不錯不錯,真的非常不錯,不但夠美,而且蠻特別的。」

之前沒上來的時候,原本以為,這麼高的山上,一定是一片片的綠景幽深,甚至有人跡罕至的荒涼景象也不足為奇,可沒想到,現實的存在與之前的猜想竟是如此的大相逕庭。

人工修建的各式古建築隨處可見,平整的石梯、整潔而富有韻味的巨大青石所鋪成的場地、飯館商舖處處可見,還有各式商販穿插在絡繹不絕的人流中兜售著貨品,天啊,這哪裡是鳳凰山頂,簡直就是個名副其實遊覽勝地嘛!

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在這裡簡直應有盡有,在這環山翠景擁抱的這樣的一個地方,倒也難怪會成為都市人的一種新的時尚度假勝地啦!

「快一點,我們快來不及了!」

剛剛收回好奇兼帶有驚歎號的目光,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冷如霜卻已經伸出纖手,強行拽著我急急的向前奔去。

溫潤滑膩的感覺從手間傳來,我心頭一蕩,連呼吸都跟著漏了一大拍,迷糊中隨步跟出,沿著青石大路,穿過人流,鼎沸的人聲傳來,我驀然驚醒,只見一個小小的「靜香旅館」燈箱招牌在我眼中越晃越大,卻見她就這麼拽著我向旅館的方向直直奔去。

天啊,她居然……帶我到這裡來?不會是要搶在別人訂完房間之前捷足先登,要與我在這山頂上共渡一個浪漫的夜晚吧?……哈,那可不把我美死啦!

我心裡美滋滋的想著,身不由己跟著冷如霜在街道上小跑,路人紛紛側目,投來驚異的目光,我臉上尷尬,左右打量四周,看四周有沒有認識我們的熟人,下意識回抽了一下被冷如霜緊緊拽住的右手,卻見她根本毫不在意,只顧拽著我急急向旅館跑去,一副很是急促的樣子。

暈啊……訂個房間而已,不用表現得這麼心急吧?

正在我胡思亂想、浮想聯翩之時,卻見冷如霜剛到了旅館門口,接著便將身子一拐,而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眼睜睜就看著自己被她很輕易的拽上了一條剛才並沒注意到的僻靜小道上。

「錯了錯了,已經過了,冷大小姐,旅館不是在後邊嗎?我們跑過頭了啦……啊,哦……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呀?」

「……」

繞過一個大圈,沿著崎嶇的山路一直向山邊而去,讓我沒想到的是,冷如霜竟一直將我拽到了山崖邊一間顯得陳舊的小院門前才停了下來。

「苦大師好!」

「阿彌陀佛,女施主來了!」

一個正在院內掃地的老人似乎並沒有意外我們的到來,緩緩放下手中的掃帚,神色平淡的向冷如霜稽首打了個佛號,泛白渾濁的眼睛隨意掃了我一眼,然後又拿起手中的掃帚,旁若無人的掃著纖塵不染的院地。

口打佛語……難道這一身梵服的老頭竟是個地地道道的和尚?

我一頭霧水,上下打量了那老人一番,卻怎麼也沒看出,這老頭身上有哪點像是和尚?

我下意識瞧了冷如霜一眼,悄悄的說:「如霜,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話還沒完,卻見冷如霜立刻衝我搖了搖頭,白皙的纖手輕輕扯了一下我衣襟,示意我噤聲,然後回過身子,向老人恭恭敬敬的作了一個晚輩之禮,很是尊敬的說:「大師,我想帶他去西院禪房。」

老人拿著掃帚的雙手似乎輕微地停頓了一下,緩緩回過目光向我看來,那原本平凡渾濁的眼睛竟剎那間透出一絲莫可言喻的神光,帶著無比的穿透性,向我射來,竟好似可以洞穿一切。

我心頭一震,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心下冒了出來,整個人如墮冰窖,渾身涼颼颼的,彷彿赤身裸體一般,沒有半絲秘密可藏,意識也似乎陷入了停頓。

媽呀,這都什麼人啊,怎麼會這麼厲害?

我心下大駭,恍然間,腦中忽然一疼,彷彿那曾經遺忘了的記憶被忽然打開,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在腦海中極快晃過,卻是許多和尚聚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似乎在保護著什麼,氣氛嚴謹肅穆,驀然間,一股莫名的豪氣從胸中沸騰起來,轉瞬間化成一道熱流,傳遍了全身,停頓的意識再次鮮活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當下也不答話,回過目光毫不示弱的對瞧過去,卻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眼睛竟隱隱閃耀著一絲淡淡的金芒,一閃而逝。

剎那間,老人臉色大變,彷彿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倒捲而回,直逼而去,如同大山一般向他撞去,下一刻,他再也無法穩住身形,「蹬蹬蹬」連退三步才堪堪拿穩身子,胸口急劇起伏間,原本波瀾不驚的臉色竟閃過一縷酡紅,驚疑不定的瞧著我,似乎有許多疑問,卻顧忌著什麼,沉默半晌,卻終究沒有問得出口,緩緩垂下眉目,驚疑至極的臉色也漸漸歸於平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輕輕打了一聲佛語,老人已經完全恢復了之前的那副平淡樣子,接著又彷彿沒有聽到冷如霜說話似的,掄動手中掃帚,繼續掃著纖塵不染的院地,只是原本還攔在院門中央的他慢慢讓出了中間的通道,緩緩向邊上掃了過去。

冷如霜恭敬的怔立半晌,見老人一言不發的讓了開去,回過螓首,竟頗有些驚異的瞅了我一眼,似乎很有些奇怪的樣子。

我心情激盪難復,還在沉思著老人的真正來歷,卻被她瞧得莫名其妙,詫異的說:「怎麼啦?」

「沒,沒什麼。」冷如霜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搖了搖螓首,彷彿心中有什麼問題想不通似的,沉靜一會,她臉色忽然變得異常莊重,明亮絕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說:「道天,答應我,待會兒你不管看見了什麼,都不要隨便出聲好嗎?」

我見她一副很是莊重、很是神秘的樣子,不禁被她勾出了心中的那一份強烈的好奇心,點了點頭,回頭去又順勢瞄了一眼院中老人那看似平凡的背影,心下暗暗驚駭,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厲害的人物守候,對於接下來的目的地,心下竟隱隱多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當下也不答話,我起步亦隨,跟在冷如霜身後,只見她來到中門,雙手推動,隨著陳舊虛掩的木質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嘎吱」一聲沉重的聲音。

隨著大門洞開,下一刻,我也終於第一次見識到了這個處處充滿神秘的地方,首先入眼的是一尊座落中堂的大佛,莊嚴肅穆,被穩穩當當的供奉在屋內的正中間,香案、香爐,一樣不缺,簡直就是一座活生生的廟堂擺設。

這個是……難道,竟然是一座已經荒廢的廟宇嗎?

我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卻險些沒暈死過去,怎麼都想不到冷如霜竟會帶我來這種地方,她一個女孩子,似乎,不大應該會無緣無故帶我來這裡吧?

她卻不知,我從小就很少來這種地方,不管是三清的道觀,還是和尚所在的佛堂,每每見到這種場面,渾身不自在不說,心下總會有一種非常強烈想要離開的慾望,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越是這樣的地方越是讓我覺得敏感……

我左右打量,終於確定這裡的確是一座廟宇,不過看樣子應該廢棄了許久,只是從內部整潔程度看來,應該有專人打掃這裡,倒也談不上荒敗。

「你怎麼啦,臉色好難看,是不舒服嗎?」冷如霜顯然也發現了我的異常反應,奇怪的看著我,淡靜如水的眼眸隱隱流露出關心的目光。

「咳咳!沒,沒事!」我乾咳了一聲,藉以掩飾自己不太自然的臉色,卻見她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懷疑,我心頭一跳,怕她再行追問,趕緊轉過話題說:「對了,你不是要帶我到什麼西院禪房嗎,難道就是這裡?」

「嗯!」冷如霜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又關心的望了我兩眼,終於沒有再問,點了點頭說:「你隨我來!」

跟在她身後,東走西拐,終於,我們來到了一間顯得幽暗的地方。

隨著房門被冷如霜用手緩緩推開,裡面黑黑的一片,一股濃郁的檀香味從裡邊散發出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時,木質房門發出幽幽清脆的聲音。

在這顯得幽暗僻靜的地方,那驀然響起的聲音竟格外引人注意,如悠遠的晨鐘,彷彿輕輕撞擊著我的心靈,剎那間,竟讓我心弦隱隱有了一絲輕微的顫動,一種肅穆莊嚴的氣氛瞬間瀰漫開來。

我心下吃驚,心知這裡一定不簡單,卻實在不太習慣這種帶著莊嚴的氣氛,半開玩笑的說:「這裡黑漆漆的,連根蠟燭都沒有,對了如霜,裡邊到底有什麼,不會藏有鬼吧?哈……」

原本只是開玩笑的口吻,卻不料冷如霜不但沒笑,反而白了我一眼,似乎在怨我口沒遮攔:「你在瞎說什麼呀!你現在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吧!」她別過臉去不再瞧我。

我見她似乎真有點生氣了,知道剛才那為了活躍氣氛的玩笑似乎開得有些過火,賠笑了兩聲,趕緊道歉說:「好好好,是我說錯了,是我說錯了!」抬起眼睛偷偷瞄了她一眼,卻見她絕美的唇線呈弧形微微上翹,恬靜的面容又恢復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顯然對於我之前的過分玩笑依舊氣大。

天啊,一句玩笑話而已,我都這麼有誠意的道歉啦,不用這麼認真吧?

正巧這個時候,冷如霜嗔怪的眼神向我瞧來,我吃了一驚,趕緊好整以暇,拿出自己十二萬分的誠意,舉起左手,發誓似的說:「如霜,我有錯,我悔過……天啊,那我現在閉嘴還不行嗎?」

大概被我一副垂頭喪氣的沮喪模樣影響到,冷如霜再也無法保持生氣的表情,臉上不禁露出莞爾的神情,搖了搖螓首,一臉拿我沒辦法的樣子,溫婉的柔聲解釋說:「這裡是供奉佛花的地方,你不要總沒個正經,在那裡胡言亂語!」

「是!是!」我低頭順目,正要恭首聆聽她老人家的教誨,卻忽然反應過來……等等,佛花?……這是個什麼東西?

我心下詫異,奇怪的說:「佛花?什麼是佛花,這裡有佛花嗎?天啊!我怎麼什麼沒見到啊?」

雖說,我腦海裡的知識要遠比我平時表現出來的要多的多,可佛花一詞我的確壓根兒沒聽說過,不管是古籍,還是一些異志之類的書籍上,根本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載,這實在不能怪我孤陋寡聞,對了,看冷如霜的樣子,這佛花的存在似乎也並非空穴來風,難不成,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如果真是這樣,哈……那我今天可要好好見識一下啦!

冷如霜搖了搖螓首,怔怔的看著房內偏東的方向,語氣間竟驀然透出一絲淡淡清遠的朦朧,幽幽的說:「原本,我們今天是可以見到的,可惜啊,我們還是來得太遲了,佛花已經開過,相信你也聞到,這房內有一股很濃郁的檀香味呢,那就是佛花開過的徵兆!」

「是嗎?」我撓了撓頭,卻實在不忍見到冷如霜那副失望的樣子,輕言安慰她說:「算了,既然已經開過了,下次來這裡的時候早一點就是了,知道了佛花盛開的時間,以後還怕沒有機會嗎?」

冷如霜輕輕歎了口氣,喃喃的說:「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能夠目睹佛花的盛開,是需要很大緣分的……」

我心中實在好奇,能夠讓冷如霜有如此悵然若失的表情,不惜大老遠跑來觀看,到底那所謂的佛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心中的好奇愈盛,我實在不甘就這樣離去,一步跨進幽暗的房內,轉身向著東面的佛龕走去,那佛龕凹進去的地方正供奉著一個樣子很是普通的小小瓷瓶,卻不知裡邊到底裝了什麼,剛才冷如霜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大概,這普通的瓷瓶就和那所謂的佛花有關吧!

「道天,你幹嘛?這裡是淨地,不要亂來,危險,快退……」冷如霜顯然被我奇怪的舉動嚇到,輕顫著語氣驚呼了一聲,就要上前拉我出去,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行動,下一刻,房間內忽然的變化卻讓她忍不住掩口失聲驚呼起來:「……天啊,佛花……這……這怎麼可能?」

回首間,我卻見佛龕上供奉著的瓷瓶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一絲淡淡的銀光從中溢流了出來,恍然間,整個淡青色的瓷瓶似乎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一下子變得晶瑩剔透,淡淡柔和的白光帶著一圈乳白色的光暈,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在我驚異的目光中,瓷瓶的奇異變化依然繼續著,從瓶口洩出的銀光凝而不散,漸漸凝聚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模樣,花朵也越來越大,漸漸超過拳頭的大小,然後和真正的花苞一般,花瓣一片片散開,終於步入「盛開」的華景,剎那間,銀光所凝聚的花朵彷彿忽然間鮮活了起來,銀光流動,而銀光凝聚成的「銀花」彷彿忽然間有了生命,在瓷瓶發出的乳白色光暈的環圍下,相映成趣,漸漸形成了一幕蔚為壯觀的世間奇景。

「這個是……」我怔怔的站立當場,目瞪口呆,驚異之中,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難道,這就是冷如霜口中那所謂的佛花嗎?

銀光流動間,我忽然有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沒有任何的理由,體內似乎有一股輕靈之氣透過體內層層束縛,轉瞬間已然與銀色的柔和光暈結合在一起,還沒待我反應過來,盛開的佛花彷彿久旱逢甘露,瘋狂暴漲中,已然爆出一縷縷金光,剎那間便已擴散開去,莫名柔和的力量充斥其間,帶著一種不可褻瀆的聖潔,一下子將我包圍。

佛花越來越燦亮,轉眼間便也如同一個小太陽般,散發出耀眼的金光,眼前一陣朦朧,恍然間,我彷彿置身於另外一個奇異的空間,一聲低沉遙遠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卻又是顯得那樣的清晰。

「尊貴的魔神王陛下,你終於還是來了!」

天啊,又是魔神王,怎麼到哪裡都可以聽到這個名字?媽的,我討厭這個名字!

「你是誰?」我頗有些火大的問。

那聲音沉默了一陣,忽然輕輕一歎:「唉!陛下,你難道真的已經不記得了嗎?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啊,那外邊所謂的佛花,其實是聖女的『聖之本源』,當年魔界轉生的時候,應你之約,我才會前來這裡守候聖女的本源,為的就是這一刻啊,現在,那本源也經由你的力量開啟,重新與轉世聖女融合。陛下,我總算不負當年與你的約定,應該可以交差啦!」

我愣愣的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本源、什麼約定、什麼轉生?心頭亂轟轟的,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你究竟是誰?」

那聲音又沉默了一下,忽然輕輕一歎,轉眼間,我只覺得眼前一亮,黑暗中,只見在一陣柔和的佛光照拂下,禪坐著一名年輕和尚,眉清目秀,手結法印,我心下驚詫,正準備開口,卻見那和尚已緩緩飄浮了起來,然後向我合十作禮,神情肅穆中,竟透出一絲無可言喻的祥和。

「陛下,你難道真的已經忘了我嗎?」

我茫然的看著他,根本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見那和尚搖了搖頭,目光柔和的看著我,清遠柔和的聲音透出一絲莫可言喻的虛幻,輕輕的說:「如果不是你解除了本源的封印,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就是魔神王陛下!……算了,有些事,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的,我們之間的約定到此結束,陛下保重,我也應該回到屬於我的道場了。」

眼前一黑,我還沒來得及回話,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回首間,卻見席地而坐的冷如霜正被一團金色的光暈所環圍,絕美的容顏彷彿忽然間逝去了塵世間的凡氣,淡淡的銀色光暈在臉上不停流轉,如冰雪般細膩,卻又那麼晶瑩剔透,莊嚴肅穆中,竟隱隱透出一絲不可違逆的聖潔,讓人生出頂禮膜拜之心。

看著眼前一幕,我竟有些呆住了,一種莫名的悸動在心底湧動,卻分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期待,有恐懼,還有一絲無法言明的奇異感覺。

我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因為自己不可原諒的錯誤,破壞了這存於世間最和諧的寧靜,就這麼靜靜的守候在她的身邊,心境漸漸陷入平靜。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泛著金色的光暈越來越弱,漸漸被全吸進了冷如霜的體內,而原本亮晃晃的房間也終於恢復了之前的幽暗,復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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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09: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你們已經到了離開的時間了!」

一聲清越的佛號彷彿在耳邊響起,我只顧著護住暫時失去意識的冷如霜,卻完全沒注意到那院中老人竟不知何時來到了房間門口,直到他開口說話,我這才悚然而驚,驀然驚醒過來,回首間,卻見冷如霜依然緊閉雙目,翕合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明顯沒有清醒過來。

我眨了眨眼睛,一時竟沒明白這老人什麼意思,離開……暈啊!這死老頭不會存心想要我好看吧,冷如霜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走?媽的,居然在這當兒要趕我們走?

「我說老人家,你既然口宣佛號,應該知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所謂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現在我們都已經這個樣子啦,你不會真做這麼絕吧?」

老人搖了搖頭,瞧了一眼席地而坐的冷如霜,此刻的她,似乎正處於一種無意識的融合境界,老人低吟了一聲佛號:「善哉,善哉,這位女施主已無大礙,此地非久留之地,就快要崩塌,還請施主速速帶她離去。」

靠!這死老頭,居然連這種荒謬理由都想得出來?

我愣了一下,險些沒被他氣暈過去,心想這地方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要塌陷呢,就是想要趕我們走,也不用搞出這種藉口吧?

「喂,死老頭,你還有沒有公德心,你沒看到她這個樣子,能走嗎?」我氣急敗壞的說。

卻見那老人低低的呼了一聲佛號,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的擠出了一絲笑容,合十道:「善哉,善哉,還請施主原諒,不是貧僧要趕你們走,而是貧僧得到智賢尊者指示,所以特來相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翻了翻白眼,徹底無語了!

由於老人鐵了心要趕我們走,不得已之下,我只得將冷如霜從佛堂裡抱出來,這個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我不敢叫計程車回到市區,怕一路顛簸會對冷如霜造成傷害,終於在左思右量之下,選擇了靜香旅館作為歇息的地方,幸好中午經過靜香旅館的時候有所注意,這一路過去,倒算是輕車熟路。

由於要照顧還處於無意識狀態的冷如霜,加之我身上的錢也實在不多,不得已之下,我便向旅館只要了一間房,在服務員曖昧的眼神下,我紅著臉將冷如霜抱到了房間,然後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而領路的服務員顯然有些誤會了,面色微紅,偷偷瞄了我一眼,倒也很是識趣的悄悄從房中退了出去,隨著「嘎吱」一聲輕響,整個房間頓時變得寂靜。

看著冷如霜昏睡不醒的樣子,我心下沉重,在房中來回踱著方步,思慮著自己所學所聞,卻沒有一種理由可以解釋冷如霜此時的狀況。

我使勁的回憶著記憶中不曾被發覺的部份,卻發覺自己腦海竟愈發的混亂,心下也越來越急,到了後來,因為心境的焦慮急促,腦海中竟然混亂成一片,什麼也想不到。

難道……這就是所謂關心則亂?

我使勁甩了甩頭,腦中似乎略微有些清醒,可心下那種沉重感卻依舊沒有半分退卻,沉悶之中,我輕輕坐在冷如霜床前,滿面憂愁的端詳著她,期盼著她快快醒來,眼神卻漸漸被她絕世姿容所吸引。

淡淡的蛾眉,還有那小巧的鼻子,絕美的眼睛微微閉合,是那樣的安詳,如羊脂凝玉般滑膩的肌膚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瑩光,卻又如冰雪般細膩。

我凝視著她那安詳而清麗的絕世臉龐,無比沉重的心竟忽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悸動,心潮湧動間,一種久遠而熟悉的感覺彷彿被猛然打開,懵懂之中,竟讓我感到了一絲發自於靈魂深處的哀思和憐惜。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我慢慢俯下身去,就要衝著唇間那一點點艷紅吻下去,一絲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如蘭如麝,我迷醉似的深吸了一口,忽然感到一陣窒息,卻見她長長的睫毛似乎輕輕翕動了一下,大概是我粗重的鼻息弄癢了她。

心臟「咚咚」狂跳,我立刻從剛才的旖旎中清醒過來,忍不住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暗罵自己怎麼會生出那麼齷齪的念頭,心下狂責不已。

回首間,卻見冷如霜原本玉潔的臉色像是熟透的蘋果,竟似忽然染上了一通紅霞,我呆了一呆,心中一陣疑惑,卻猛然醒悟過來:難道剛才……她其實已經醒了嗎?

天啊,這次我可糗大啦!

我臉上一陣發燙,可回念一想,既然她已經醒了過來,都這麼許久了,她為什麼還不睜開眼睛呢,難不成剛才那閃過的念頭,僅僅只是我的錯覺?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我就這麼尷尬的站在冷如霜的床邊,叫她也不是,不叫她也不是,心下正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外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很吵鬧的嘈雜聲,似乎有許多人一下子湧進了旅館,過了許久,便有很雜沓的腳步聲從我們的房門外傳來,然後慢慢變得寂靜。

正當我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卻聽到從隔壁傳來一個女子嚶嚶嗚嗚的哭泣聲,還有很多男人得意的狂笑聲和淫笑聲,夾雜著女人絕望的求饒聲。

就是傻子,大概也明白了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媽的,連住這旅館也不得清靜,不是這麼倒霉吧?我一下子有些火大。

猶豫半晌,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隔壁的聲音實在太過擾耳,我心中一陣煩躁,回頭瞧了冷如霜一眼,輕輕一歎,將床上薄薄的被子拉了起來,很輕柔的蓋在她身上,然後轉身離開,卻沒有注意到,當我轉過身子之後,冷如霜的眼睛竟緩緩的睜開,凝視著我的背影,恬淡的眼神中,隱隱蘊涵了一絲清遠的憂思。


在另一個房間,徐六水正端坐一旁,冷眼看著他手下弟兄們毛手毛腳猥褻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被五花大綁著,一襲花色的連身長裙已經破爛不堪,而上身的領口亦早已被一眾臉帶淫笑的男人撕破,露出裡邊半截潔白豐腴的酥胸,那女子臉帶絕望,雖然不停的低聲哀求,卻奈何身周的男人並沒有半點停手的意思,一臉淫笑,不住的在她身上吃著豆腐。

在那女子的旁邊,還有一位年輕女孩,長得出奇的水靈和漂亮,雖然同樣被綁著,不過相對於另一個女孩,她顯然要幸運多了,衣著還算整潔,也沒有受到過份的猥褻,不過看到同伴遭到這樣的厄運,女孩顯然感同身受,一臉絕望,正咽咽嗚嗚的低聲啜泣。

「施小姐,事到如今,我勸你最好還是合作一點,惹毛了老子,待會兒要是動起手來,哼!我這幫兄弟可不會憐香惜玉,你自己毀了不說,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你朋友遭受這份罪嗎?」

原本,徐六水是灰幫的老大,灰幫鼎盛之時,他可是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可這才短短的時間不到,他已經如同一隻喪家之犬,地盤、產業丟失了不說,偌大的一個灰幫現在就只剩下這房間內的五六號人物了,身為老大的他還得到處躲藏逃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丟失了性命。

這所有一切,全都拜龔自那個煞星所賜,也不知那該死的王八蛋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短短的三年中,就幾乎已經剷平了BJ市所有的地下外部勢力,大有一統天下黑道的氣勢,又以君臨天下之姿,全面接管了灰幫所有事務,虧得徐六水見機得快,事前又作了周密準備,這才僥倖躲過了一劫。

帶著忠心於他的一二十號人物,好不容易才脫出龔自的追蹤,徐六水恨得要死,發誓一定要將龔自碎屍萬段,可是刺殺了他幾次,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不但失去了許多兄弟的性命,好幾次連自己都險些搭了進去,差點賠上自己一條小命不說,搞得現在自己就跟光棍一樣,幾乎成了孤家寡人了,看他現在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哪裡還有昔日黑社會老大的一點點風範。

萬般無奈中,沮喪的徐六水卻在一個很巧合的機會下,抓到了龔自的女朋友,也就是地上那名被綁著的施琴,據說龔自非常疼愛他的這個女友,想當然,上天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徐六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為了怕被人發現,所以才急急將施琴帶到了這個遠離市區的地方。

原本,這靜香旅館是徐六水的一個秘密據點之一,已經經營多年,投鼠忌器之下,只要龔自敢來,大概,這靜香旅館就是龔自的埋骨之所了吧!當然,這其間的計劃不但要策劃得非常周詳,最後,還得要施琴合力配合才行。

至於地上另外一個女孩,卻完全是遭了無妄之災,只是因為她和施琴在一起,所以被徐六水「順手牽羊」給帶到了這裡,沒想到竟然會是施琴的最好朋友,能夠用她的安危威脅施琴,大概也算是徐六水的意外收穫吧!

「怎麼樣,施小姐?徐某的耐性可有限得緊,你要是再不答應,我的這幫兄弟就快忍不住了!」

施琴漸漸停止了啜泣,咬了咬嘴唇,臉上毅然露出堅定的神色,回過目光看了歐陽千葉一眼,輕顫的語氣漸漸顯得平靜。

「你放了她,你需要什麼,我跟你們合作!」

「好,夠爽快,施小姐果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徐六水冷眼掃了施琴一眼,向旁邊的人打了個眼色,當然,在這個房間,他並不擔心兩個弱女子有能力能夠躲過他的手心,揮手間,立即走上兩人,將施琴和歐陽千葉身上的繩子解開。相對於徐六水,由於歐陽千葉並沒有施琴那般重要,所以並沒得到特別關照,在解開繩子的當會兒,免不了又被人吃點豆腐。

「好了,人我已經放了,施小姐,現在我們先來談談合作的事宜,首先,還要勞請你大駕,將你男朋友叫來!」

徐六水使了一個眼色,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會意,立即從身上摸出手機遞了過去:「施小姐,這是你的手機,請吧!」

施琴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臉色漠然的接過手機,卻並沒有立即撥號,而是走上前去,將歐陽千葉輕輕的扶了起來!

「歐陽,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歐陽千葉臉色驚惶,大概是驚嚇過度,整個人縮成一團,不住的顫慄著,直到施琴輕輕將她扶住,這才漸漸有些緩過神來,不過臉上依然滿是恐懼,縮著頭看著施琴,唇青臉白,只是不住搖頭,卻連一句正常的話也說不出來。

「歐陽,別怕,沒事了,已經沒事!」

施琴緊緊的摟著歐陽千葉,安慰性的拍著她肩膀,眼中卻露出哀傷之色,狠狠瞪著徐六水,直欲噴出火來。

「看看你們幹的好事,你們簡直就沒有人性!」

徐六水哈哈一笑,絲毫不以為忤,毫無戒心的走過身去,頗有些得意的說:「施小姐過獎了,這一切還得拜你男朋友所賜,我不過是……啊……」

他話還未說完,異變猝生,之前驚慄的歐陽千葉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忽然從地上彈起,身子一順,揚手便擊了過來,但見寒光一閃,凌厲的勁風蕩起,透出一股冷寒的殺意!

「不好……」徐六水暗叫了一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急急的避了過去,身為灰幫的老大,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礪,這點最起碼的警覺性還是有的。

只不過,他雖然反應夠快、夠敏捷,卻終究還是沒有躲過那飛來的一刀,一聲慘叫,徐六水狼狽的抱著大腿,鮮血直流,痛得他冷汗直冒。

「臭婊子,你敢給我玩陰的,兄弟們,不要客氣啦!」

根本不容得他開口,守在旁邊的幾個男人早已迅速摸出手中的槍,第一時間將歐陽千葉和施琴押了下來。

這一次,歐陽千葉才真正絕望了,她的確沒有想到,徐六水有這麼敏捷的反應,拚著受辱這麼久,原本是準備將他抓住當人質的,可現在一著失誤,竟然滿盤皆輸。

徐六水緩緩從大腿抽出一片薄薄鋒利的金屬片,仔細觀察良久,這才發覺原來是之前歐陽千葉手上戴著的那條裝飾品,沒想到拆下來竟然會是一件如此鋒利的殺人利器,難怪之前搜身的時候竟沒有人會發覺,急怒攻心之下,不禁罵了一聲:「媽的,真是陰溝裡翻船,看我怎麼收拾你!」

「水哥,要怎麼做?」

「哼,先將她們全綁起來再說!」

徐六水處理了一下自己的腿傷,手上卻已經沾滿了自己的鮮血,他慢慢將手放到了嘴邊,然後伸出舌頭,將手上的鮮血舔乾淨,那動作詭異,竟讓人心中陣陣發毛,這才回過目光看著已經被綁住的兩女,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微笑,那表情,竟有說不出的淫邪,施琴臉色一陣蒼白,而歐陽千葉則是面色鐵青。

「水哥,我們不是要引龔自上來?」

「放屁,老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自然要先找回來再說,龔自算個什麼鳥,他再厲害也救不了他的女人,哼,敢跟老子玩,老子今天不但要玩了他的女人,還要讓全天下的男人都來操她,哈哈哈……龔自,這就是你跟我玩的下場!」

他雙眼腥紅,顯然,剛才歐陽千葉的行為已經完全激怒了他,讓他陷入了復仇的瘋狂之中,連之前的計劃也顧不得了,只想發洩這麼多天以來的那種怨毒。

猴腮男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淫邪殺氣嚇了一跳,打了一個寒顫,立即止聲。

很快,兩個女人就被綁在了房內一根很是粗大的木柱上。

「兄弟們,你們跟我這麼些天也實在辛苦,今天晚上,這兩個女的就交給你們祭祭嘴了,待會兒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哈哈……」

立即,房間內響起一陣淫猥的笑聲。

徐六水臉色殘忍的來到兩女的身前,眼中泛著興奮的光芒,想起接下來就要對眼前這兩名漂亮水靈的女人動手,心下興奮激動,連身子都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水哥,這兩個妞好正點,快啊,兄弟們忍不住了!」

「哈哈……哈……」

徐六水瘋狂大笑,完全沒有半點預兆,「嗤」的一聲,歐陽千葉原本破爛的胸衣已然被他一把撕開,露出裡邊豐腴潔白的渾圓,一瞬間,眾人連眼睛都看得直了,滿臉淫邪的瞪著那飽滿誘人的潔白,有人更是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你這個禽獸,不得好死……」

「哈哈……哈……老子就是禽獸,你又能怎樣?」徐六水腥紅著一對眼睛,露出殘忍的目光,不斷的搓著手掌,同時瘋狂的笑著:「兄弟們,怎麼樣,這小婊子夠味吧!」

剎那間,房間內蕩出一陣淫邪的笑聲。

「砰」的一聲,房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由於我出現得實在太過突兀,眾人壓根兒沒預料到會有陌生人闖入,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回過目光,目瞪口呆的盯著我。

徐六水心頭一跳,愕然說:「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啊!你們這是?」我掃了一眼房內情形,眼見眾人臉色不善,愣了一下,繼而恍然大悟的說:「對不起,走錯房間啦,不好意思各位,不用理我,你們繼續,繼續!」

我聳了聳肩,做了個紳士般抱歉的姿勢,向他們揮揮手,算是打了個不合時宜的招呼,嘴角卻閃過一抹奇異的笑容,隨著我的退出,「嘎吱」一聲,房門被我輕輕拉掩了過去。

原本因為我的出現,施琴眼中泛起了希冀之色,卻隨著我接下來的退出,眼神也瞬間變得失望,而歐陽千葉只是冷冷的瞪了我一眼,神情剛為之一動,卻因為我的退出,鐵青的臉色瞬間變得忿然。

「沒種的臭男人!」

愣了一下,徐六水心頭一震,沒來由的感到了一陣不安。

原本,他在外邊留有兩名很是精幹的人守在那裡把風的,可是現在,那兩人不但全無聲息,卻連陌生人闖了進來他都毫無所覺,這根本就違反一般常理,多年生死線上的磨礪,造就了他近乎於直覺般的警覺性,使了個臉色,旁邊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會意,迅速從懷中摸出手槍,一左一右,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徐六水的心情也愈發的變得凝重,都這麼許久了,為什麼派出去的人竟然如泥牛入海,無半絲聲息傳回,難道外邊有圈套?

「水……水哥,我看有點不對勁啊,這外邊似乎來了不少人。」

「你,出去看看!」

「不會吧,水哥?」

多嘴男立即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問事得事,雖說他是很想在老大面前表露出自己那非同一般的智慧沒錯,可也沒有狂妄到想在這種時候去冒險的份啊,要是外邊真是龔自前來,天啊,不敢想了,就等著替自己收屍吧!要知道,龔自那煞星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主,這麼多次的交鋒,哪一次不是己方大敗特敗,鎩羽而歸。碰到這樣的狠角色,媽的,他身上可沒有九條命供他揮霍!

徐六水眼睛一瞪:「什麼會不會,你不去難道要身為老大的我去嗎?記住,不管見到了什麼,都要趕緊退回來通知我。」

多嘴男眼前一黑,險些沒暈死過去:老天啊,這下可真要玩完啦!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細小的汗珠慢慢從額頭滲了出來,忽然心思一動,瞄了徐六水一眼,結結巴巴的說:「水……水哥,不如我們再等一會兒吧,他們不是還沒回來嗎?」

「廢話,他們要回來了還用得著你出去,快去!」

徐六水隨手一揮,已經嚇得半死的多嘴男在他眼神威逼下,無奈掏出懷中手槍,戰戰兢兢的向外邊走了出去。

只是,完全和前面幾人一樣,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根本沒有任何訊息傳回,原本旖旎的房間也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連各人的喘息聲都忽然顯得那麼的清明,徐六水吞了吞口水,隨手抹了一把額上冷汗,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壓力充斥其中。

難道,連這麼隱僻的地方龔自也能夠這麼快跟來嗎?

一連派出了三個,再加上守在外邊把風的兩人,五個人沒有半點聲息傳回,想起龔自的手段,徐六水心下不禁寒氣直冒,忽然用槍指著兩女,厲聲喝道:「龔自,我知道你已經來了,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將你心愛的女人殺掉!」

四周還是沒有半點聲響,連剛才旅館內顯得喧鬧的聲音也驀然變得寂靜,徐六水心下漸漸升起一陣恐懼,揮舞著手中的槍,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龔自,你這個王八蛋,快出來,再不出來,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

「龔自,你別想嚇到我,你不出來是吧?好,我現在就開槍殺了你最心愛的女人,你可別怨我心狠手辣,這一切,全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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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09: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我側立於門外,聽到房間內徐六水近乎於困獸般的嘶吼,心下不禁暗暗失笑,當然,這個時候如果再不出現的話,大概,裡邊恐怕真要出人命了。

「嘎吱」一聲,隨著我推門而進,瞬間,我便成了房間內眾人目光的焦點。

只見徐六水渾身似乎顫動了一下,回過身子,忽然掉轉手中的槍迅速指著我,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龔自呢?」

一瞬間,柱子上的兩個女人眼睛一亮,側頭回視著我,大概見我很是陌生的樣子,驚詫的眼神中,神情瞬間變得疑惑起來。

我靠,這傢伙還真是不禁嚇,就這麼點陣仗,居然連槍都摸出來啦!

我攤了攤手,表示手中什麼武器也沒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小心,會走火的,喂,你可千萬要拿好喔!」

「……」

徐六水面色鐵青,不發一言,只是用那對眼睛狠狠的盯著我,大概見我一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的模樣,神態從容而淡定,遲疑了一下,厲聲說:「你究竟是誰,我的那幫兄弟呢,你到底把他們怎麼樣了?」

從開始問起龔自,再到此時詢問我的身份,看來在徐六水的心目中,經過剛才這短短的時間,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經不再是一個小角色那麼簡單了。

呵呵,這傢伙果然還不算太笨嘛!

「哦,你是說他們嗎?」

我回過一步,隨手在門外一探,一個已經被我制服的高大男子被我提在手中,偌大的身軀在我手中輕若無物,我隨手一丟,「砰」的一聲,那人被我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極痛的悶哼,卻直直的趴在地上,渾身不能夠動彈分毫。

徐六水滿臉震驚,語氣卻愈發的陰冷:「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聳聳肩,做了一個無奈的姿勢,滿臉無辜的說:「不好意思,這不能夠怪我的,剛才我已經申明過了,我不過是走錯了房間而已,可他就是不信,偏要說我是什麼龔自派來的,沒有辦法啊,他實在太衝動了,居然還用槍指著我,媽的,這輩子最恨別人用那玩意兒指著我,所以,就只有讓他先冷靜一下啦!」

見我說得輕飄隨意,渾若兒戲一般,可話中卻透出一股濃重的危機感,驀然間,徐六水只覺得一股寒意從頂門冒了出來,莫名的驚恐侵襲著他,那完全是一種近乎於直覺般的感受,只覺得心往下沉,冷汗涔涔而出。

我回過目光望著徐六水,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槍,皺了皺眉,雖然心中暗暗竊笑不已,臉上卻故作驚詫的說:「不是吧,你怎麼也用槍指著我,不會也和他一樣糊塗,認為我是那個什麼龔自派來的吧?」

大概感受到發自於我的那種瞬間爆發出來的莫名壓力,我話音剛落,徐六水的身子竟沒來由的一顫,眼神如驚鴻般閃過一絲驚駭,卻很快強自鎮定下來,凝視著我,微微泛紅的瞳孔不斷的收縮,握槍的手也在輕微顫抖著。

「別……別誤會,是我搞錯了,是我搞錯了!」一絲陰狠的奸詐從眼中閃過,徐六水緩緩收起了槍,表情驀然一變,訕訕一笑說:「這位先生,這一切全是我們的錯,誤會了你,不過,能否請先生放過我那幫兄弟呢?敝人會十分感激的!」

我笑了笑,瞄了他一眼,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這個嘛……自然沒有問題,只不過,他剛才可嚇到我了,你既然身為他的老大,是不是也應該要表示點歉意,拿點誠意出來呢?」

「靠!」徐六水暗暗咒罵了一聲,臉上卻瞬間換成一副賠笑的樣子:「這個……呵呵……我兄弟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他,我會很感激你的!」

我嘴角一哂,皺了皺眉說:「別說我沒提醒你,這話我可就不怎麼愛聽了,你好歹也算是個老大,別淨說那種沒有半點營養的話,一句感激話誰都可以說的,我要的是有點實質的東西!」

徐六水目中閃過一絲陰沉,卻呵呵賠笑說:「當然當然,這是一定的,一定的!」

「嗯!這還差不多!」我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壞壞的說:「話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看你樣子也不像是個吝嗇之人,那麼,你想怎麼表示你心中的感激呢?」

徐六水臉色一變,心中雖然已經將我罵翻了天,臉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小心賠笑的樣子,信誓旦旦的說:「放心,只要我徐六水能夠辦到的,你只管開口就是,我絕對給你一個交待的。」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很隨意的說:「好,我相信你便是!」

完全沒有半點預兆,我忽然提腿便一腳踹出,如我所料的那般,頓時,之前被我丟在地上的男子立即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在地上滾了一圈,痛得發顫的身子這才漸漸恢復行動能力,一瘸一拐慢慢站起身來。

「水哥,我……」

「閉嘴,給我滾一邊去,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那男子滿臉委屈,嘟嚕著側身退到了一旁。

「好了,人我已經放了一個,徐老大,現在應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那個女人夠美夠勁,我要了!」

似乎,並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徐六水臉色一變,卻見我用手指著的那人竟然是歐陽千葉,暗暗鬆了口氣,卻隨即搖了搖頭說:「對不起,除了這兩個女人,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考慮!」

我皺了皺眉,不悅的說:「徐老大,你似乎並沒有誠意啊!」

徐六水也豁出去了,臉色陰狠的說:「不是我不答應,只是這兩個女人關係重大,所以,我現在還不能交給你!」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我隨意走上前去,也不理會身後瞄準我的兩把手槍,平視著被綁在木柱上狼狽不堪的歐陽千葉,她正滿臉羞怒的瞪著我,眼中隱然露出一絲鄙夷。

我微微一笑,也不多加理會,完全沒有半絲預兆,忽然化手為掌,化掌為刀,一切而下,原本牢固的麻繩在我手下就好似被腐蝕了一般,應掌而斷。

所有人都驚得呆了,歐陽千葉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施琴臉上則滿是震驚,徐六水更是沒想到我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等出乎意外的事,怒吼了一聲,扣動扳機,衝著我腦袋就是一槍。

驚急的嬌呼聲響起,風聲颯颯間,一絲詭異的笑容從我嘴角閃過,我根本連頭都懶得回,側頭一偏,連看都不看,隨手屈指一彈,一絲淡淡的銀光從我手中一閃而逝,高速飛來的子彈竟好似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牽引,在空中頓了一下,忽然拐了一個彎,向另外一倒霉蛋飛去,慘叫聲響起,那人剛剛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那高速飛去的子彈當場轟得暈了過去。

「天啊,怎麼……可能?」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電光石火間便也結束,恍如一場並不真實的夢幻,徐六水滿臉驚駭的看著我,一臉的匪夷所思。

我緩緩轉過頭去,忽然衝他眨了眨眼睛,沒待他從剛才的震駭中清醒過來,已然一拳轟出,其勢如奔雷閃電,「砰」的一聲,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震駭,魁梧的身子就這麼直挺挺萎靡下去,當場暈厥。

事實上,以我那一拳的速度之疾,即便是他清醒之時也根本不可能避得開。

房間裡,最後還剩下一個男子沒有解決,見我不懷好意的目光瞄向他,男子就像一隻忽然被踩到尾巴的貓,嚇得跳了起來,顫聲說:「你……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剛才的情形早已給了他過多的震撼,想當然,連他拿槍的老大也三兩下被我輕鬆解決掉,他平時雖然夠狂妄,卻還不至於狂妄到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地步,驚駭的看著我,臉上更是露出明顯的恐懼神情。

「嘿嘿,那你說我想要幹什麼?」

結果,我一拳轟出,那人根本連半點躲閃的餘地都沒有,翻著白眼,倒是很乾脆的暈了過去。輕鬆將他搞定,我回過頭來,卻見歐陽千葉正憤憤激恨的使勁踢著徐六水,又毆又打,想來因為剛才的事,她心中著實恨透他了。

「歐陽,夠了,別再打了,再這樣下去,會出人命的!」

施琴見勢不對,趕緊上前將歐陽千葉拉住,卻哪裡能夠阻止正憤怒中的歐陽千葉,藉著一個空檔,她又使勁踢了徐六水兩腳,顯然並沒有半點想罷手的意思。

「你別管我,我要殺了這個禽獸!」

呃……憤怒的女人果然很可怕啊!

我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心下雖然很是同情,只不過,如果真讓她這樣子鬧下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了,要是真出了人命,對我而言,大概又會是一個麻煩吧!況且,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沒有解決……地下可埋著炸藥呢!

基於以上兩點認知,我雖然很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卻也不得不出言相阻了。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這裡的事我也已經報警了,大概再過一會兒,警察就會趕到,所以,我不希望這裡會搞出人命,況且,你們只是兩個女孩,這些人縱有千般不是,我看,最好還是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雖說我是出於好意的勸告,可對於一個正處於狂怒中的女人,特別是曾經身受恥辱,卻似乎表錯了情,我的這番話不但沒有達到之前所預料的那種效果,相反的是,反倒有些激怒了她,讓她之前所受到的委曲和一腔怒火竟調轉方向,一古腦全向我發洩過來。

回過頭來憤怒的瞪了我一眼,歐陽千葉很是不屑的說:「別以為你剛才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本小姐不稀罕!」

還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呃……憤怒中的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

一番好意的勸告,竟然反而達到了相反的效果,實在非我所料,顯而易見,憤恨已經充滿了她的心靈,我暗暗搖頭,很明智的閉上了嘴。

歐陽千葉還待再說,旁邊的施琴已然拉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停嘴,又回過頭來抱歉的看了我一眼,輕柔的語氣充滿了感激的意味:「這位先生,剛才真是很謝謝你,我叫施琴,歐陽她情緒不太好,言語失當,你不要怪她!」

歐陽千葉恨恨的看著我,上下打量,忽然忿忿的說:「施琴,你以為他是真心想幫我們嗎?以他剛才那樣高絕的身手,如果想幫的話,早就幫了,為什麼還等到現在?我看他一定是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到她這話,我險些沒被她當場噎死,唉!難道救援僅僅晚了那麼一點點,就可以成為她憤恨我的理由嗎,這是算是哪門子道理呢?

施琴呆了一呆,瞧向我的目光瞬間泛起了一絲疑惑。

我瞧在眼裡,心下暗暗搖頭,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讓人誤會心存目的,心下忽然冒出了檢討自己的想法:難道今次,自己真是多管閒事了嗎?

此刻想來,如果不是為了顧忌冷如霜會被吵到,大概,我或許也不會主動惹上這種麻煩事吧!

我忽然覺得意興闌珊,也不願多加解釋,語氣冷淡的說:「這靜香旅館的下邊埋有炸藥,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房裡大概就有引爆炸藥的裝置,我想,你們如果不想過早死的話,最好能夠在警察趕到之前,保持一點點克制。」

「……」

「什,什麼?這是真的?」

施琴臉色驀然變得一片蒼白,想當然,如果真如我所言的那樣子,假如當時我貿然闖入,一旦激起徐六水的警覺,別說人沒有救到,恐怕在徐六水絕望之下瘋狂引爆炸藥,現在整個旅館都已經被炸轟上天了吧!到時候,這裡邊的人可一個也別想跑掉。

「難怪,難怪啊!」施琴喃喃低語說:「難怪徐六水會選擇在這裡作為約見地,原來他竟然有同歸於盡的想法!」

要知道,這樣想法雖然瘋狂而惡毒,卻並非不可能,沒有人知道這看似繁華的旅館下邊竟潛藏著如此危機,難怪徐六水會如此肆無忌憚,任你多麼的精明,看到有這麼多的旅客住在這裡邊,大概也絕對不會想到,這旅館的下方竟會埋有如此致命的東西。

歐陽千葉呆愣的看著我,顯然也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原本憤怒的眼神也漸漸變得驚駭,過了好半晌,才期期艾艾的看了我一眼,訕訕的說:「你……你怎麼會知道?」

雖說仍是一副懷疑的語氣,不過看她能夠忽然就安靜了下來,顯然在她心底,已經相信我剛才的一番言語了。

我瞄了她一眼,也懶得理會她,回身便往門外走去,歐陽千葉似乎沒想到我會是這種態度,愣了一下,臉色忽然被氣得通紅,使勁跺了一下腳說:「喂,你等等……我在問你話呢!」

「砰」的一聲,門被我隨手帶了過去,看著我背影消失,施琴驀然從剛才的驚悸中清醒過來,嬌聲呼道:「先生……先生,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把我忘了吧,我不想摻合到你們中間,今天的事如果有人問起,相信你們會知道怎麼回答的。」

飄渺無際的聲音恍若從天際傳來,卻清晰無比的充滿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就好似有人在耳邊輕語一般,歐陽千葉呆了一呆,看向施琴的目光之中,盡是驚駭之色。


回到房間的時候,冷如霜一如之前的樣子,依舊躺在床上沒有醒來,我怕驚動到她,腳步自然放得很輕,躡手躡腳的將椅子搬到了她床邊坐了下來。

唉!大概今兒晚上,也只有這樣子湊合一宿了吧!

迷迷糊糊中,不知什麼時候,一陣吵鬧的嘈雜聲從門外傳來,將我從朦朧的睏意中驚醒,這才知道,原來成批的警察已經趕到。

「小孫,你有什麼發現嗎?」

「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吃飽了撐著,竟然拿我們尋開心,別說那房裡有人,就連鬼影子也沒搜到一個!」

「不會啊,我剛才問過了這裡邊的旅客,當時那房間的確有事情發生,難道是我們來晚了嗎?」

「小黃,你到那房間去問問看!」

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我知道要糟,果然,門外很快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嗎?」

我暗暗咒罵了一聲,早知道會這麼煩,幹嘛還要去費這個勁報什麼警啊?這下可真是自作自受。

由於怕吵到冷如霜休息,我趕緊迎了出去,隨手一拉一扣,門立時被我掩了過來:「有什麼事嗎?」

敲門的是一個瘦高個子,大概見到我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錯愕了一下,還是很客氣的問我說:「哦,是這樣的,今天晚上有人報案,說這二十三房有事故發生,你就住在隔壁,有聽到什麼嗎?」

我做勢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不錯,開始是有很奇怪的聲音傳過來,不過我很睏,後來就睡著了,這不,被你們一吵,才剛醒!」

旁邊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子哼了一聲,明顯不信任我的話:「你說你剛醒,可我怎麼看不出來呢,不會是裡邊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高個警察的臉上似乎也露出狐疑之色,瞄了我一眼,語氣雖然還算客氣,卻漸漸變得強硬起來:「如果不介意的話,請你將門打開,我們要進去看看!」

「不行!」連想都不想,我便已經一口拒絕。

開什麼玩笑,現在時候特殊,要是冷如霜被吵到,那後果可不是他可以擔待的,況且,以冷如霜冷氏企業繼承人的身份,被人見到和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混在一起,似乎也不是很好啊!要是傳了出去,我百口莫辯不說,還不知道記者會怎麼寫哩,我可不想她成為明天娛樂新聞版的主角。

那年輕警察見我態度生硬,並不合作,哼了一聲,忽然竄上了一步,伸手要將我推開,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你給我老實點,警察辦公務,哪容得你推三阻四,現在我懷疑你房間內藏有非法物品,我們要搜查這裡邊。」

靠!是警察就了不起嗎?居然給我來這一套?

一絲怒意從心底閃過,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警察,現在誰要是驚擾到了冷如霜,我鐵定會跟他沒完,我負手而立,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心下卻冷笑不已!

那年輕警察見我臉上並沒有常人那般帶有懼意,愕了一下,不禁惱羞成怒,伸出手掌,狠狠的向我推來。

我冷眼瞅著那狠狠扇過來的手掌,當下也不說話,隨即身子一抖一甩,暗流湧動,一股潛勁隨洩而去,驀然間,那年輕警察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被高高拋出,然後狼狽的摔在樓梯上,一骨碌滾了下去。

「小子,你挺橫啊,居然敢襲警?……待在那裡,不許動!」

另外高個警察見勢不對,立即從腰間掏出手搶對著我,卻不敢與我過分接近,只是站在一旁將我看住,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想當然,他剛才可是連我出手的樣子都沒有看到,那人卻已經被甩得倒飛了出去,心中自然對我充滿了懼意。

此刻,雖說已經是深夜,可整個旅館被警察吵到,樓下大廳中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眼見樓上出了這麼一幕的意外,廳中不禁一片嘩然。

「小王,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那年輕警察從二樓滾到樓下,早已經被摔得七葷八素,被眾警察扶了起來,甩了甩頭,暈沉的腦子似乎慢慢有些清醒,想起剛才的事,不禁氣得哇哇大叫,人長這麼大,可還沒有吃過這種虧,從懷中拔出手槍,就要衝上樓去。

「臭小子,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訓你,我王侯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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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住手!」

一聲凌厲的聲音傳來,王侯轉過身子,呆了一呆,赫然從剛才的狂怒中清醒過來,訕訕的說:「賀……賀局長,這裡有人襲警!」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雖然身著一身便服,神情卻不怒而威,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軍人,同樣的魁梧身材,不經意間,散發出軍人特有的那種凌厲氣勢,不過此刻,臉上卻掛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

「呵呵,如果他有這麼好打發的話,我們司令大概也不會奉他為上賓了!」

賀延轉過頭來,掃了王侯一眼,臉色鐵青:「我剛才已經看到了,那間房,你不用搜了!」

這話回得實在奇怪,王侯愕了一下:「可是他……」

他本來還想添油加醋的說一番,賀延卻根本不理他,只是領著那軍人,直直的向樓上而去,遠遠的,那軍人竟開始打起招呼來。

「普公子,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王侯愣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一時間,連臉都白了。

「周大哥,你怎麼在這裡?」我愕了一下,大是意外,倒是沒想到會碰到熟人,那日在冷氏舉辦的酒宴上,樊野曾為我介紹過他,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不過其爽朗硬派的作風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旁邊那位用槍指著我的仁兄,早已在賀延威嚴的眼神中囁嚅的收起槍,很是尷尬的被夾在中間。

「呵呵,聽說這裡有人報案,下邊埋有危險物品,所以,我順便過來看看,那日一別,普兄弟別來無恙?」

我苦笑了一聲,瞄了四周的警察一眼,自嘲的說:「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真有恙了!」見到賀延臉色有些尷尬,我轉過話題說:「對了,樊兄還好嗎?」

「他啊,大忙人一個,我也沒見到他人影啦!」

「呵呵,對了,不請我進去坐一會兒嗎?」周雄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我守住的房門,隨口說道。

我苦笑了一聲說:「對不住啊,周大哥,不瞞你說,裡邊有我一位朋友,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所以不能夠受到一丁點驚擾,還請周大哥見諒!」

周雄詫異的瞄了我一眼,隨即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哦,我知道了!」

大概,他已經從樊野那裡瞭解到了我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所以也沒有過於追問什麼,隨口轉過話題,壓低聲音說:「其實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有人報案說這下邊埋有炸藥,我和賀局長是多年的老戰友,既然在,就順便過來瞧瞧,好了,你不必管我啦,我也應該辦正事啦!」

我暗暗鬆了口氣,有警察出面重視,這靜香旅館下邊的隱患一定能夠排除了,否則還說不定以後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如果傷到人,那實在非我樂意所見。

賀延一直在打量著,忽然伸出寬厚肥大的手掌拍了我一下,爽朗的笑了笑說:「剛才的事我已經看到了,普公子年紀輕輕便有這等身手,很不簡單啊,對了,有沒有興趣來幫我啊,我很期待哦!」

我愣了一下,本以為那只是他一句玩笑話而已,可見他目光中含有濃濃的期待之後,才明白原來他竟然是當真的,乾咳了一聲,婉言說道:「謝謝賀局長一片好意,不過……還是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是個學生,沒畢業呢!」

「嗯,那就畢業以後再說吧,記住,我一直等你哦!」

「……」


好不容易才應付了過去,回到房間的時候,沒想到冷如霜竟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床沿上發呆,見到我進來,難得的衝我露出了一絲溫柔的笑靨。

「其實,你不必這樣為我的,我沒事!」

我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說:「我是怕他們會驚擾到你!」

冷如霜靜靜的看著我,眼神愈發顯得柔和,忽然幽幽的歎了口氣,語氣朦朧的說:「道天,你為什麼要待我這麼好?」

見我臉色有些愕然,冷如霜咬了咬玉唇,幽怨的掃了我一眼,忽然輕語說:「我有點睏了!」

「啊!」我一下子驚醒過來:難道她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我趕緊上前將冷如霜柔軟纖細的腰肢扶住,然後慢慢的放到床上,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入手溫潤滑膩,我只覺得心臟「咚咚」作響,跳得厲害,而她似乎也少卻了往日的那種矜持,不言不動,很是溫柔的順著我手腕躺了下去,只是一雙明亮靈慧的眼睛一直盯著我,途中沒有半絲的離開。

直到我將薄薄的被子拉了上來,輕輕的蓋在她身子,她才緩緩將眼睛閉上,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卻再沒開口說過半句話。


第二天一早,冷如霜似乎已經恢復,於是,我們早早便離開靜香旅館,向山下而去。

這之後不久,這間靜香旅館就被軍警完全接管,旅館內所有的旅客全被趕了出來,連服務員也未能倖免,一時烏煙瘴氣,好不熱鬧。

一路上,冷如霜幾乎很少說話,只是看著我的眼神卻溫柔了許多,甚至有時候還會停下腳步看著我愣愣地發呆,完全沒有之前的那種防備和冷意。

雖說,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可至少,這也應該算是一件蠻值得高興的事吧,要不然,別人成天冷眼看著你,你會舒服嗎?

由於今天是星期一,我要回學校上課的,到了山下停車場,冷如霜領車之後,一直開車將我送到了北方大學的門口,才將車子停了下來。

「我已經到了,如霜,謝謝你今天能夠送我!」

應該說,冷如霜是第一次有心送我,心下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連連稱謝,從車上跳了下來,衝著她揮了揮手,準備跨步進入校園,卻不料茶色的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露出冷如霜清麗絕世的玉顏。

「道……道天,你等等!」

「呃!有什麼事嗎?」

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卻見她衝我招了招手,我滿腹疑惑,走上前去,見她依然衝我招手,示意再靠近一點。

難道……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話還沒交待清楚?

我側過耳朵,順勢低下頭去,好整以暇正準備傾聽她的話語,耳邊一熱,溫潤的氣息拂過我臉頰,如蘭如麝,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冷如霜的玉唇已然在我臉上輕輕吻了一下,如同春風拂面,是那樣的輕柔細膩,一種莫名的感覺瞬間在我心底擴散開來,心,忽然跳得好快,好快。

她居然親我了,她居然親我了!

一個聲音在我心底不停吶喊,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驚訝、狂喜、甜蜜到令人不可置信,還夾雜著一絲淡淡莫名的惶恐,猶如五味瓶被打破,各種感覺齊齊湧進心頭。

回首間,卻見冷如霜也是羞得滿面紅霞,偷偷瞄了我一眼,眼中帶著可掬的羞意,這一刻,那絕世的玉顏竟散發出一絲驚人的嫵媚!

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她,撫著自己被她親到的那一邊臉,此時此刻,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臉上一副窘迫的樣子,囁嚅的說:「如,如霜。」

「嗯!」

輕輕的一聲應承,聲音輕得幾乎不可聞到,這個時候,我才窘迫的發現,似乎一時間,我竟然變得智障,心中想了千遍萬遍,可是話到喉間,張了張口,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概,等了一會卻沒有聽到我說一個字,冷如霜咬了咬玉唇,又偷偷的瞅了我一眼,卻正巧見到我一副呆呆傻愣的樣子,靈慧絕美的眼睛眨了一眨,竟瞬間有了一絲會心的笑意,忽然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又泛出一絲羞澀,紅著臉說:「那,晚,晚上來我家吃飯,好嗎?」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差點不可聞到,只是看著我的眼中,卻隱隱泛起一絲莫名的期待。

我呆呆的望著她,恍若正身處於並不真實的夢幻中一般,心中早已被剛才發生的事搞得一片模糊,心臟「怦怦」作響,平時的冷靜和理智似乎已離我遠去,聞言之後,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

見我已經答應,冷如霜臉上彷彿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喜色,甜甜一笑說:「那,可一定要記住哦,我等你!」

低低的說完了這句話,她衝我狡黠一笑,輕快的揮了揮手,車子起動,緩緩掉過頭去,隨著速度的加快,漸漸隱入洶湧的車流之中,然後在我眼中漸漸遠去,直至消失路的盡頭!

我撫著被她親到的臉頰,回味著那如風般逝去的溫婉柔情,悵然若失的心中驀然湧出一絲荒謬絕倫的不真實感。

難道,我剛才是在做夢?

進入到校園,看著這眼前熟悉的一切,我深吸了口氣,驀然間,只覺得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迎面撲來,帶著溫馨,帶著校園特有的清香,瞬間將我環圍,雖然已經有三個月之久的時間沒來學校,可在印象中,之前在北方大學的一幕幕生活學習經歷彷彿還發生在昨天似的!

雖說我已經離開過一段時間,可校園內似乎依舊沒什麼大的變化,還是一如之前的樣子。

穿行於綠蔭環圍的校園路上,看著這無比熟悉的一切,一種無憂無慮輕快的心情在我心底滋生,不過此時此刻,一切在我看來卻都是那麼的美好,連初升的朝陽也格外的有生氣,揮灑的晨曦透過枝葉,灑落在地上,露出一點點金輝,寧靜沉幽的校園彷彿驀然間有了鮮活的生氣,一切,都是那樣的明媚動人。

不可避免的,我終究還是遲到了!

雖說在路上的時候,冷如霜已經盡量為我省了時間,將車子速度加到最快,可回城的路程實在有點長,加之下山的時候又擔擱了一下,能夠在這個時候趕到校園,也實在算是難得了。

不過幸好,經過了這麼長時間,課任教授似乎已經完全對我沒有印象,只是拿過眼鏡瞅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便讓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好。


「鈴鈴!」

期盼之中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教授完成了一節課的授課,回身走人,動作乾脆利落,連打句招呼也欠奉,原本顯得肅靜的教室立即變得鬆散熱鬧起來。

「呃,普道天同學,歡迎你回校!」

「啊……謝謝!」

「對了,我們聽說你病了,不過看你臉色紅潤,現在已經沒事了吧?」

「咳……這個……哈哈,是啊,已經沒事啦!」

諸如此類毫無營養的問候,一時間竟達到了一個小高潮,我一一應付而過,心下卻愈發的驚詫起來,什麼時候,我竟然也這麼受歡迎了?按常理推斷,似乎真的有一點點反常喔,難道,在我離開的這段日子裡,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好小子,這麼久才來上課,不會是真出什麼事了吧?」

余洪重重的擂了我一拳,做了個他招牌式的動作,雖然一副大剌剌的樣子,看著我的眼神卻隱隱透出一絲真摯的關心。

一絲暖流從心底淌過,我感到暖洋洋的,瞄了他一眼,心中一動:這個傢伙,一段時間不見,似乎有點不一樣了喔!

「喂喂,你想要謀殺啊,這麼大力,哎呀,真的好痛!」

我用手摀住胸口,心下卻暗暗偷笑不已,嘿嘿!這下可終於給我逮著機會了吧!若不趁機狠狠的宰他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好胃口?哈……

大概是我的扮相實在太過逼真,余洪吃了一驚,顯然被我嚇到,忙不迭的說:「天啊,我忘了你大病初癒,對不起,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哎喲,余洪,你那拳真的讓我好痛,不行,這頓中午飯你要請客!」

「這個沒問題,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便是……」余洪心中有歉意,聞言根本連想都不想一下,一口便應承了下來,忽然,他見我眼中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悲憤的說:「好小子,竟敢騙我,哼!你倒是裝啊!」

氣憤之下,一拳毫無花哨的向我擂了過來,不過這一次,我自然不會再讓他打到,起身一閃,便也輕鬆避開,嘿嘿一笑說:「余洪,你剛才可是答應我了啊,這頓飯,你是賴不掉了!」

余洪無力的看著我,知道無法再追上我,只得自歎倒霉,連呼交友不慎,苦著臉說:「我靠,遇到你小子算我倒霉!」


擒龍會,一個普通而又讓人驚悚的名字,雖然出現的時間並不算長,可它的知名度卻早已在黑道傳開,可以說,這個名字幾乎已經響徹了全球的黑道。

套用道上朋友的一句話說,如果現在還不知道擒龍會是何許,那他就絕對不會是一個合格的道上人物。

如同這個平凡名字所蘊含的那種驚人意義一樣,經過短短的五年時間,擒龍會便已經橫掃大大小小的各類黑勢力達五百多起,如今的擒龍會,已經成為BJ市,乃至全國的一個實力異常雄厚的黑色勢力,不過讓人奇怪的是,如此龐大的體系卻並沒有引起政府的重視和出面干預,這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也不得不讓人佩服身為龍頭老大的可怕能耐。

龔自,便是擒龍會的實際掌權人,也就是說,他其實就是擒龍會的龍頭老大。

在市區銀輝大廈十五層的高級公寓裡,在層層保鏢的守衛之中,龔自正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品著咖啡。

身為擒龍會的龍頭老大,應該處理的雜事實在太多,基本上,他平時幾乎很少會有這樣悠閒的時刻,不過今天,似乎有些特別!

在他的身前,還有一個漢子很是恭敬的端立著,這個漢子,便是剛剛從靜香旅館回返的地皮鼠,也是擒龍會新近收服的一個道上的厲害角色。

聽完了地皮鼠關於靜香旅館一事發展的詳細報告,龔自放下手中的咖啡,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

地皮鼠恭敬的側立於一旁,雙手正放於身體外側,一副標準的肅立姿勢,可心裡卻直打顫。雖說,在這強者如林的黑道之中,他地皮鼠也算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可不知道怎麼的,每次面對龔自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有種噤若寒蟬的感覺,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似乎在龔自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無形的威勢,一旦近身,就會讓他感到心靈在顫慄。

這龔自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外表斯文帥氣,可曾經親眼見識過他的厲害,所以地皮鼠知道,這是一個何等可怕的人物。

幸好,他當時選擇了歸降,而沒有抱著心存僥倖的心理,愚蠢的去硬拚硬碰,否則的話,恐怕這世間已經沒他地皮鼠這號人物了吧!

每當想起那時的情形,地皮鼠驚駭心悸的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當時的選擇是那樣的英明,如果當時他換一種選擇的話,大概,他已經和其他死去的兄弟一樣,早就成了黃土堆下的一堆爛泥了!

「這件事你辦得不錯,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不急不緩的聲音傳來,很富有節奏感,地皮鼠心中顫了一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恭敬的應了一聲:「是!」這才小心翼翼的從側門退了出去。

隨著房門掩過來的聲音響起,廳中,頓時恢復了平靜。

龔自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咖啡杯子,輕柔而細緻,彷彿他手中所握的不是盛咖啡的杯子,而是一件稀世的藝術珍品,悠然而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手中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子放回到桌上,彷彿在詢問自己一般,若有所思的喃喃低語說:「那個男人,難道真有那麼厲害嗎?」

這個時候,清晰的敲門聲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會長,千葉小姐求見!」

龔自眉頭一挑,眼中似乎閃過一縷精光,卻瞬間復歸於平淡,隨口應了一聲說:「哦!有請!」

隨著房門打開,身材高挑的歐陽千葉出現在門口,龔自揮了揮手,隨行而進的保鏢會意,點了點頭,便相繼退了出去。

當然,隔音良好的房門也被順便帶了過去,一時間,偌大的房內就只剩下龔自和歐陽千葉兩個人。

雙方似乎都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龔自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說:「琴兒她,她還好嗎?」

「已經睡下了!」

龔自鬆了口氣,輕輕一歎,目光回視窗外,悠悠的說:「謝謝你,師妹!」

「你不用謝我什麼,雖然你我是師兄妹,但是保護施琴,也是我們當初的約定之一,況且,她真的很善良,我也很喜歡她。對了,那些抓回來的人呢,你準備怎麼處理呢?」

龔自眼神一寒,語氣透出一絲冷意:「師妹可以放心,凡是侵犯過師妹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這些人,我已經處理掉,相信這個世界上,將再也不會有徐六水這號人物啦,也不會再有外人知道那天所發生的事!」

「那麼……還有那個男人呢?」

龔自目中精光一閃,回過目光看著歐陽千葉:「那麼,師妹的意思是……」原本冷寒的語氣,竟剎那間透出一絲莫名的殺意。

歐陽千葉呆了一呆,臉上驀然泛起一絲茫然,半晌,她搖了搖頭,眼神也瞬間恢復清晰,一反之前柔弱的樣子,渾身彷彿忽然變得不同,透出一股子雍容華貴的冷艷氣質。

「龔自君誤會了,惠子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請龔自君能夠幫一個小忙,幫我找到他!」

「惠子小姐,你……是當真的嗎?」

從歐陽千葉到自稱千葉惠子,雖然只是個稱謂的轉變,可這其間所蘊含的意義卻絕非一般,龔自心下吃驚異常,語氣竟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擒龍會有今天的規模,離不開千葉家族在背後的大力支持,惠子小姐既然以家族代言人的身份相邀,那我龔自就一定會給惠子小姐一個滿意的交待,不過,為了尋一個男人,惠子小姐竟然搞得如此隆重,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千葉惠子的臉色波瀾不驚,平淡的說:「這是惠子的事!」

龔自暗暗歎息,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好!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惠子小姐一個滿意的交待。」

「如此,就拜託龔自君了!惠子告退!」

公式化的語言、公式化的動作,彷彿忽然之間,兩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很是陌生,千葉惠子禮貌性的鞠了一個躬,轉身退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身後卻傳來龔自開懷而欣慰的笑聲:「恭喜惠子小姐,不,應該是師妹才對,師妹的修為終於得以突破固封的鳳麟之境,從此天高海闊、一馬平川了,在這裡,師兄先恭賀一聲!」

千葉惠子咬了咬嘴唇,臉上卻看不出有半點喜色,聲音也有些冷淡:「師兄說這話,難道是在笑話我嗎?」

「師妹,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龔自皺了皺眉:「雖說你是J國人沒錯,可從小便生活在中國,我們又同屬一門,難道師兄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

千葉惠子沉默了一下,美麗的眼睛瞬間泛起了一絲迷霧,幽幽的說:「……如果,我早一點突破這種境界的話,昨天晚上又何至於發生那種事?」

的確,如果她早突破被固封的鳳麟之境的話,別說只有一個徐六水,便是十個徐六水在場,也根本不會放在她眼裡!

龔自自然知道她此時此刻的心情,輕咳了一聲說:「其實,師叔這樣做,相信一定會有她的道理的,師妹你……」

「算了!」千葉惠子擺了擺手,語氣也瞬間恢復了平靜:「找到那個男人,盡快通知我,我等你消息!」隨即「砰」的一聲輕響,房門被她順手帶了過去。

怔怔的望著千葉惠子消失的身影,龔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沒將警察放在眼裡,到底那個男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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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11:2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原本中午余洪答應要請客的,可沒料到真到了時間,余洪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只是急急的打了個招呼,便也消失無蹤。

「道天,我今天有點急事要辦,不好意思啦!」

話音還在我耳邊打轉,急急而去的人影已經消失在教室門外……天啊,他怎麼跑得比兔子還快?

「嗯!那你答應我中午請客……喂喂,你別跑啊……」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急急而去的樣子,就像被人追債似的跑得溜快,險些沒當場暈死過去……我靠!跑這麼快幹嘛,一頓飯而已,沒必要表現得這麼市儈吧!

我哀歎了一聲:天啊!我還眼巴巴指望他中午請客哩,可這下連影子都見不到,還能夠指望他什麼呢?


一個人來到學院的食堂,看著排著長龍的就餐隊伍,人山人海,差點沒把食堂擠爆,我當場傻眼!

暈啊,到底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食堂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平時就是再擠,也不見得有這麼熱鬧啊……發生了什麼事嗎?

「呃,那不是普道天嗎,居然回來了?」

「哪裡,哪裡,哪個是……」

「呶,就是那邊那個,穿一身藍色襯衫的那個……」

「哦,聽說他打敗過我們學院的黃輝,那可是校際聯賽的冠軍,不會是真的吧?」

「沒有錯的,有人曾經問過黃輝,連當事人也承認了,所以不會有假啦!」

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傳來,更是有人在背後偷偷的打量著我,眼光中略微帶有些敬佩之色,我拿著餐盤,原本準備排隊的,卻沒有料到根本就不用排隊,前面已經有人將位置讓給了我。

「普同學,這邊來,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呀!」

「咳咳……這個,不大好吧?」看著身後長龍般的隊伍,還有那雪亮的一對對眼睛瞬間盯了過來,我略微有些心虛,況且,眼前之人我似乎也並不認識啊!

「沒關係,就當我買雙人份餐好啦!」

「……」


好不容易,我們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打量著對方,我心下頗有些驚詫:「不好意思,剛才真是謝謝你,不過,我們似乎並不認識啊!」

「呵呵,你不必感到意外,你現在可是我們學院的名人,鄙人張鋒,劍道社社長,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

「啊……你就是張鋒?」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心下大是意外,張鋒這個名字,老實說,我可說是久聞了,當初剛剛跨進學院不久,我便聽人說過,在學院的風雲人物中,劍道社的社長——大三的張鋒,絕對算一個人物,連號稱散打王的黃輝,也不敢輕易到劍道社撒野,可以想像,這傢伙的實力到底是如何的恐怖!如果,劍藝也等同散打一樣舉行校際間的比賽,這傢伙會不會如同黃輝一樣,也跑去弄個什麼劍王之類的稱號呢……可惜啊!

他突然站起身子,將手伸了過來,一副很是隆重的樣子,我卻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剛剛入嘴的一口飯沒來得及吞下去,差點噎住,連連咳嗽,拍著胸口,這才僥倖躲過一劫。呼!好險,差點就掛了!

張鋒依舊沒有縮回伸出來的那隻手,神色間也沒有半點尷尬的樣子,面帶微笑的看著我,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無奈之下,我只得站起身來,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

「咳,鄙人普道天……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必再說了吧!」

「對了普同學,有興趣來我們劍道社嗎?你是個人才,如果你能夠過來,我給你一個副社長的位置,你看怎麼樣?」

我像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足足瞪了他有一分多鐘,張鋒從容的臉色終於變得愕然:「呃……難道有什麼不對?」

「你剛才的話不會當真吧,就我這個樣子,也能夠做你劍道社的副社長嗎?」我輕咳了一聲,搖了搖頭說:「咳,你就不怕我會給你捅出什麼漏子?」

張鋒笑了笑,臉上神情一鬆:「還以為有什麼問題,這個你完全放心,我相信我的眼光!」

「可是,我沒有劍道方面的知識……」

「沒有關係,只要你進來,有許多人可以教你!」

「可是興武社那邊……」

「只要你答應,這個也不是問題!」

沉默了二分鐘,我才說:「咳……不瞞你說,我對劍那玩意兒其實沒什麼興趣,所以……」

張鋒臉帶微笑的看著我,語氣不緊不慢,徐徐有力:「至於說到興趣嘛,可以慢慢培養,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徹底無語了!


平凡的一天結束,下午下課,我記掛著冷如霜的相約,輕快的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興奮和期待。

可以說,這次她主動約我去她家吃晚飯,完全大大超乎我的想像,想起今兒早晨所發生的事,甚至到了此刻,心中依然還有一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心中一直在不停的問自己,真的是冷如霜約我嗎,真的不是做夢嗎?

從家鄉出來到這裡,雖說,我曾在冷如霜家中住過,可真要認真說起來,與冷如霜的交往其實並不算深,甚至於可以說近乎於無,但是,在我的心靈深處,隨著與她接觸日深,她給我感覺也愈發的讓我感到奇特。

那是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體驗,嚮往、期待、甜蜜……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歉意,對,那絕對有歉意的感覺,彷彿在我的內心深處,總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似的,總想為她做點什麼,來彌補那潛藏在心底深處的遺憾,以至於每當看她身上有事發生,特別是看到她無助憂鬱的眼神,那種感覺竟愈發的強烈,讓我心中對她生出一種不可抑制的憐惜,或許,那就是愛意的一種表現吧!

想到這裡,我不禁悚然一驚,捫心自問:難道,我真的已經愛上她了嗎?

天色有些陰沉,之前空氣中所瀰漫的那股子難以散去的鬱熱似乎被呼嘯而過的涼風所驅走,枝葉繁茂的大樹也在風中不住的搖曳著翠綠的身姿,只是不知為何,風勢竟漸漸停了下來,而瀰漫在空中的烏雲愈發的顯得厚實,瞬間的寧靜,似乎預示著更大風暴欲來的前兆,一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在大氣中瀰漫。

仰頭瞧了一眼烏雲密佈的天空,看這樣子,幾乎肯定是要下雨了,我搖了搖頭,強行結束心中的胡思亂想,三步併作兩步,快步奔跑,心下卻在暗暗擔心:大概,還有時間趕到公車站吧!

剛接近校門,我還正慶幸可以躲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卻不料在這節骨眼上,空中已經飄下了豆大的雨珠。

用手一抹,臉上已經飄濕了雨水,我一聲哀嚎,嗚嗚,不會真這麼快吧,我今天沒帶傘啊!

閃電劃空而過,轟隆的雷鳴聲中,大雨傾盆,整個學校都沉浸在一片濛濛雨水中,我手上沒傘,不得已之下,只得退回到了校門。

原本以為,由於是一場雷雨,來得猛烈,去得也會較快,可我壓根兒沒想到的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雨勢不但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反而還越下越大,我一下子傻眼了。

難不成……真要這樣子一直等下去嗎?

晚上還要回暗夜值班,如果再這樣一直耗下去,擔擱了時間,我還怎麼去得了冷如霜家中呢?媽的,這場雷雨也來得邪門,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撿個這樣的時候來,對了,莫不是老天爺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存心與我作對吧?

由於時間的緊迫性,雨勢雖然並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我卻已經決定,不再乾等下去,那趟公車所在的小站就在前方不遠處,如果我現在跑過去的話,雖說免不了會成為一隻落湯雞,不過,卻總比在這裡眼巴巴的乾等著要強吧!

只是話又說回來,如果到冷如霜家中,自己卻渾身濕透了,會不會很失禮呢?

唉,先不管了,時間緊迫,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咦,普道天,這麼巧啊!」

正當我準備一鼓作氣跑步去公車站的時候,熟悉的清脆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望去,卻見小艾正撐著一把紅色雨傘,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我身後,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見我蠢蠢欲動準備衝出去,她奇怪的看著我說:「這麼大的雷雨,你想上哪裡去啊?聽說你大病初癒,可別又被雨淋著了,會生病的!」

我呆了一呆,愣愣的看著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印象之中,小艾不是一直挺討厭我嗎,什麼時候,竟然也會說出這種關心的話語?實在太讓我意外啦!

見我眼神頗有些怪異的樣子,小艾皺著鼻子瞅了我一眼,接著又撇了撇嘴說:「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是興武社成員,又是余洪的好朋友,我自然不希望你出事,算了,不想跟你說這麼多了,看在你病體初癒的份上,本小姐今天發發善心,就將這把傘暫時借你用吧!」

她倒也大方,隨手一收一送,紅色的傘柄已然遞了過來,我的確沒想到她真會這麼做,這一瞬間,心下竟陡然升起了一絲感動,真誠的謝了一聲,卻忍不住奇怪的說:「這麼大的雨,你要是將傘借給了我,那你怎麼辦?」

小艾瞪了我一眼:「哪來這麼多廢話,給你就趕緊拿著!」

細微的雨珠飄過她的秀髮,紅撲撲的俏麗臉龐,聳起的胸脯微微起伏,這一刻,我心中竟莫名感到了一種心悸的美,難怪古人說雨中的花兒會無比嬌艷,大概就是指眼前這種情形吧!

我回過目光看著她,卻並未伸手去接,只是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算了,好意心領,傘還是你自己拿著吧,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這一點雨算什麼,沒事啦!倒是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要是因為這次的事感冒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呵呵,我還有點急事待辦,再見!」轉身跑了出去。

小艾愕了一下,見我離去的身影,語氣突然一急:「喂,普道天,你……你回來……」

身後傳來她驚急的嬌呼聲,我卻並不理會,冒著淅瀝傾盆的大雨,跨開大步跑了出去,一下子去得遠了。

「普道天,你……」

怔怔凝視著雨中慢慢逝去的身影,小艾輕咬貝牙,握住手中的紅傘,似乎有些呆住了,任憑風雨從身邊飄過,轟隆的雷鳴聲中,雨勢依舊滂沱。


雷聲依舊,大雨也依舊狂傾而下。

不出意料,當我趕到冷家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點乾的地方,不但如此,頭髮上、衣服上的水甚至牽成線的直往下流,功夫不長,地上已經留下了一大灘積水了,唉……只可惜這是雨天,否則的話,倒是可以免費充當一次義務的灑水機吧!

「天啊!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當見到我一副狼狽樣子,冷如霜先是一愣,接著趕緊叫吳媽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我換上。

「你呀你呀,你看看你,怎麼不打把傘過來,淋得像隻落湯雞一樣,還好意思笑,真被你氣死啦……」

看似責怨的語氣,隱隱透出一絲莫名關心的味道,我雖然頗覺有些尷尬,心底卻升起一股子暖意:「呵呵,沒辦法,這場雷雨來得太突然了,我怕你久等嘛,不過沒關係,我身子健壯,這一點雨算什麼!」

冷如霜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是啊是啊,你身子健壯,所以就可以不帶傘,這算是哪門子道理啊?」

看著她嗔怪的眼神,感覺到那語氣中隱隱透出來的關懷和擔心,一股溫馨甜蜜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我的整個胸腔,我搔了搔頭,不禁看著她呵呵傻笑不已!

「還笑!」冷如霜瞋了我一眼,接著無力的搖了搖頭,揮揮手說:「算了算了,你快進去洗個熱水澡吧,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可別真的著涼了!」

「嗯!」


由於我曾在冷家住過,裡邊的環境自然不會陌生,而浴室的所在更是輕車熟路,自然不必有人帶領。洗過熱水澡,我便也將頭髮弄乾,換上了吳媽為我準備的衣服,只覺得有說不出的合身,而且也非常舒服。

我從浴室出來,卻見冷如霜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微笑頷首說:「嗯,還不錯喔!」

我一愣,卻瞬間明白過來,呵呵一笑,半開玩笑的說:「是啊,這衣服的確不錯,很合身,對了,不會是專為我準備的吧?」

冷如霜俏臉一紅,清麗無瑕的玉顏瞬間泛起一絲淡淡的羞怯,輕輕啐了我一口,吳媽卻「咦」了一聲,詫異的說:「你怎麼知道?」

我心中好笑,吳媽這話實在問得多餘,這衣服嶄新至此,根本是從未穿過的樣子,而且以我的身材,冷伯父能穿的衣服給我穿卻未必合身,加之冷家又根本沒有別的男人進出,怎麼會留著這套衣服呢,再加上冷如霜剛才的那副神情,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只不過,為了避免有人尷尬,我自然不會實話說出,只是呵呵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也只是瞎猜的!」

吳媽笑了笑,顯然看出了什麼,卻並不揭穿,若有深意的看了我和冷如霜一眼,這才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其實,這衣服是我家小姐今天整整花了一下午特意為你挑選的,不管是款式,還是做工,還是……」

「吳媽!」她話還未說完,冷如霜已經羞紅了一通臉色,撒起嬌來。

吳媽臉上閃過一絲寵溺的慈祥,開懷的笑了笑說:「好,我不說了,不說啦,不過,小姐你的眼光真是不錯喔……」

「道天,我今天晚上要去拜訪一位長輩,這天快黑了,你能夠陪我去嗎?」

老實說,我壓根沒想到冷如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了一下,不禁有些愕然。

冷如霜笑了笑,輕輕的說:「你放心吧,今天晚上你不用回到暗夜了,在你來的時候,吳媽已經和你們李主任打過招呼了!」

我心下苦笑,難怪她連衣服都為我買好了,還真是算無遺策,準備得真周全!

希冀的目光向我瞧來,見我臉上還有些遲疑的樣子,冷如霜皺了皺鼻子,忽然向我靠了過來,明亮絕美的眼睛眨了眨,仰起頭瞅著我,噘著紅紅的嘴唇,如香風飄然般輕柔附在我耳邊:「到底怎麼樣嘛?」

溫熱的氣息從耳邊輕輕拂過,帶來一絲沁人心脾的幽香,那聲音更是帶著一種惑人心魄的魅力,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我心頭狂跳,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突亂跳,緊接著連呼吸也漏了好幾拍。

彷彿是我命中的剋星,面對冷如霜時,我根本不能夠對她生出半點免疫,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收拾了一下心情,我囁嚅了一聲,訕訕的說:「可,可以,不過我一個窮學生,跟在你一個富家大小姐的身邊,你不怕有人會說閒話嗎?」

冷如霜瞋了我一眼,卻難以掩飾嘴角的那一絲喜色,撇撇嘴說:「本小姐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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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6 18:11:5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經過冷如霜上下的一番親自「包裝」,然後又親手為我繫上領帶,幽幽香氣襲來,讓我又是溫馨,又是緊張,從鏡中看去,我整個人為之煥然一新,雖然相貌還是那副平凡的樣子,可整個人看起來卻與之前已經不同!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呢!

冷如霜眼前一亮,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嘖嘖稱讚說:「不錯不錯,這個樣子就好多了!」

聽到她這話,我險些沒當場栽倒,暈啊,難道我以前的樣子,真有那麼不堪嗎?

手機忽然響起,冷如霜接通之後,電話裡傳來一個動聽的女子聲音:「冷姐,我是藍夢,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我們隨時可以出發了!」

「好,我知道了。」

回過頭來,冷如霜輕輕吁了口氣,臉上隱然閃過一絲疲憊,看了我一眼說:「我們走吧!」

出得門來,果然見到門口停著一部紅色的高級轎車,一身高雅服飾的藍夢守在車外,見到我們,眼前一亮,揮手說:「冷姐,這邊!」

「是你?」待我們走近,藍夢這才注意到我。

我微微一笑,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藍大小姐,你好啊,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咦,你這是?」藍夢似乎很有些意外的樣子,愕然說:「冷姐,他難道也要去嗎?」

冷如霜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藍夢一陣錯愕,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解的說:「可是今兒晚上……」

「先上車再說!」

「……」

「轟」的一聲,汽車起動,緩緩駛出社區,然後驀然加速,急馳而去。


大概因為我的突然加入,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了許多,藍夢自顧自在前邊開車,不發一言,而冷如霜雖然坐在我身旁,卻不復之前的樣子,變得沉默了許多,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誰也沒有說話,車內氣氛愈發的顯得沉悶。

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我心下驀然生出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皺眉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對了,你們究竟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道天,你即使不問,我也會跟你說的!」冷如霜沉靜了一下,幽幽歎了口氣說:「冷氏……其實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怎麼可能呢?詫異的說:「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這麼快就……」

看到我眼中不信的目光,冷如霜搖搖頭說:「我沒有騙你,現在冷氏已經四面楚歌了,能否過得了這一關,今天晚上會非常關鍵!」

我越聽越有些糊塗,忍不住地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普公子,冷姐並沒有騙你!」

大概已經從冷如霜的目光中得到首肯,藍夢將車速放慢,然後在一處路邊停了下來,娓娓的說:「你不知道冷氏的現狀,由於國外有幾個大的項目在建,冷氏的資金其實已經顯得有些窘迫,這次為了要打開國內的市場,冷總又堅持與霍氏組建了合資公司,準備聯手開發清水灣工程,雙方各佔百分之三十和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冷氏出資三億美金作為新公司起始的營運資金!」

我呆了一下,不解的說:「這很好啊,據我所知,清水灣工程應該很有前途,你們雖然組建合資公司,不過佔了如此之大的股份,說起來,這對你們應該很有利,若是繼續開發清水灣工程,相信以後一定會賺大錢!」

藍夢白了我一眼,似乎在怨我打斷她的話。

「當然,如果只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問題,可是,近期卻出了一件大事,冷氏控股的科達創投因為被M國商業調查科查出有違規操作,所以科達創投銀行帳號被封,二十五億的資金還沒有轉出便被當局全部凍結,那可是冷氏的金庫,偏偏這個時候霍氏又要求,再追加三億作為公司後續運作資金,股東大會上已經通過,可這個時候,冷氏根本就拿不出三億。」

「哦,後果很嚴重嗎?」我心裡暗暗生出不妙的感覺。

藍夢不滿的瞪了我一眼:「當然很嚴重,如果冷氏拿不出這三億,一旦傳揚出去,連國外在建的幾個大項目也會受損,這將對冷氏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而霍氏也會趁機低價收構冷氏手中所持有的新公司股份,這樣一來,前期投入的那部份資金根本就水漂了,冷氏在市場上的股票將會大跌,這將會給別人惡意收購冷氏提供一個契機。更可怕的是,我已經發現有人在市場上偷偷吸納冷氏的股票,有跡象表露,這似乎是一次事先便安排好的陰謀,否則又怎麼解釋所有事情竟會突然在同一時間發生!」

「你是說,這一切會是霍氏在背後搞的鬼?」我若有所思的問。

藍夢點了點頭,輕輕歎道:「唉!沒想到這一次,霍氏出手會這麼狠,難怪成立新公司的時候,他們會這麼好說話,讓我們冷氏佔了這麼大股分,我們投入了這麼多資金被如此輕易地圈住,看來霍氏是存心要搞垮整個冷氏了!」

這一次,連我都感覺到事態的嚴重,衝口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冷如霜卻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輕輕歎了口氣說:「M國那邊,我爸爸趕過去之後,已經基本上理順,正在協助當局調查科達創投已經逃跑的總經理李朝江的事,也總算將科達救了過來,不過,因為沒有抓到李朝江,現在當局還無法判斷違規行為是否屬於李朝江的個人行為,所以銀行帳號依然沒有解封,為今之計,只有找到一個有足量資產的人,肯出面擔保,那我們才會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恍然大悟的說:「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要去拜訪的人,就是這樣一個有份量的人物?」

冷如霜點了點頭:「李伯伯平時與我爸爸是好朋友,而他的產業在M國那邊涉及很廣,與政府方面有很深的交情,很多議員都是李伯伯的朋友,如果有他這樣一個重量級人物出面擔保,當然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不過……」

「不過什麼?」

藍夢白了我一眼,接過話頭說:「生意場上的事,動輒上億,李安龍是生意場上的佼佼者,一切自然以自身利益為重,雖然平時和冷總算是有些交情,可這種事,他如果有顧忌,也有可能不幫的!」

我點了點頭,心下卻在想:不知剛才所知道的事,算不算得上是冷氏最機密的秘密呢,如果拿到市場上去賣的話,大概會很值錢吧?

只不過,我當然不會這麼無恥,況且,我即便有心這樣做,也不知道賣給誰,只是著實好奇,為什麼冷如霜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毫無顧忌的告訴我呢?

「那個……我只是個外人而已,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告訴我這些?」

藍夢愣了一下,下意識將目光看向冷如霜。

冷如霜「嗯」了一聲,正色的看了我一眼,似乎經過了很慎重的考慮,莊重的說:「這些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好累,道天,來冷氏幫我吧,好嗎?」

「冷姐你……不會是當真的吧?」

藍夢「啊」了一聲,吃驚的望著冷如霜,似乎做夢也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邀請,她當然不知道我與冷如霜曾經在異度空間那番患難與共的經歷,在她看來,邀請一個不懂的人進入冷氏胡鬧,簡直無異於自殺那般不可思議,特別是在這非常時期,可不只是多養一個廢物那麼簡單,她看向我的眼神,也不由得愈發的變得鄙夷起來。

暈!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我知道藍夢心中有些看不起我,以為我是一個攀龍附鳳之人,心中雖然感覺有氣,不過現在進入冷氏,我還真沒考慮過。

「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什麼也不懂,進入冷氏怕只會添亂,況且現在,我只想以學業為重……其他的事,還沒有想過。」

冷如霜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隱然閃過一縷失望,幽幽歎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就以後再說吧!」隨即揮了揮手:「藍夢,開車吧!」


車子拐過一山道,緩緩駛向別墅而去,看著那幽幽山景和燈火輝煌的別墅,那大概就是李安龍住的地方吧!

直到車子駛近別墅,我忍不住一陣驚歎。

一直以來,我以為冷如霜家已經夠富奢,卻沒有想到與李安龍所在的地方相比,簡直是小巫與大巫之別了。

在小區的門口,經過層層登記與查驗,我們的車子才得以放行,以藍夢的脾氣,倒也沒見她臉上有所不悅,我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明白,大概現在是有求於人,否則的話,以她藍大小姐財經高材生的身份,也不會甘心跑到這個地方來受這份冤枉氣吧!

「道天,這裡就是大名鼎鼎的貢院區啦!」

「哦,這就是貢院區嗎?」這名字我倒一時聽得耳熟,似乎曾經有過印象,不知是誰給我提過,只不過,倒也僅限有印象而已,心下還在暗暗奇怪,不知道冷如霜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藍夢白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你呀你呀,告訴你吧,這裡可是超級富人區喔,即使在整個BJ市,房價也是最貴的,而且,並非一般人可以住進來,也就是說,即使你很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這裡的房子,所以,你可注意了,待會兒如果有什麼不懂的話,可以悄悄問我們的,你既然是我們帶來的,一定不可在人家面前失了禮數!」

我倒有些奇怪了,這藍夢今天不知到底怎麼回事,老覺得她總是在針對我似的,不就是覺得我像個什麼也不懂的鄉巴佬嗎,沒必要說得這麼明白吧?

礙著冷如霜的面,我雖然有些不爽,卻也當場發作不得,不過對於藍夢,我卻實在氣惱,不滿的說:「這樣說來,我是應該多謝你藍大小姐的教誨呢?」

「你……」藍夢有些惱怒:「冷姐,你倒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

「我就這態度,你們若是真怕我會丟你們的臉,大可以現在就叫我下車,你放心,回去的路,我還能夠找得到!」

我嘿嘿冷笑,心頭氣惱之餘,還待再說,卻忽然感到一雙柔滑細嫩的纖手將我的手握住,我心頭一蕩,沖天的惱意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下邊的話戛然而止。

藍夢被我氣到,一時沒在意,手臂不知怎麼的甩了一下,車子「嗤」的一下,竟然差點就開出了道,幸好現在車速夠慢,而她車技也夠好,及時發覺,拉回方向盤,這才僥倖避過了一場剛處於萌芽的車禍。

「藍夢,你沒事吧?」

「沒……沒事。」藍夢心有餘悸的應了一聲,再不開口說話,顯然被剛才的事嚇到。

冷如霜回過目光,溫情的看著我,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多想,很是輕柔的說:「藍夢這兩天為公司的事,差點累壞了,又擔心此次求助李安龍,不知是否能夠成功,因為此行關乎冷氏以後的前途,所以不能夠有一點點失誤,因此脾氣有點不好,道天,你不要怪她!」

我氣惱的轉過頭去,卻不料冷如霜忽然伸出玉潔的雙手,調皮的將我頭又扳了過來,看著她溫情脈脈的目光,我心下一軟,剛剛升起來的滿腔惱意頓時煙消雲散,不禁悻悻然住口。


車子拐到一處圓弧型花園的邊上,這才緩緩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在僕人的帶領下,我們走進了這恍若皇宮的地方。

「老爺正在二樓會客,你們隨我來!」

終於第一次,我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富奢,摻入金粉的巨大水晶燈具,華麗而高貴,整個牆面全是用金鉑裝飾,百年榆木樹瘤裝飾柱,與樓梯渾為一體,連掛鐘的表面都是用整塊施華蒂洛天然水晶製作,整個環境透出一種皇家的尊崇品味。

登上二樓,在僕人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李安龍會客的地方:「你們先坐一下,老爺正在接一個國外的電話,一會就出來!」

讓我意外的是,客廳坐著的眾多客人之中,霍子常竟然也在場,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年紀半百的老頭,身著一身唐裝,此刻正閉目養神,看那姿勢,還真有一副莫測高深的高人架式。

在廳的另一方,則坐著一個女子,二十二三歲的樣子,一身合體的衣飾,不長的秀髮綁了一個馬尾,美麗中透出一股子英氣。

至於其他圍坐在寬大廳中的看似老闆一樣的人物,我就沒什麼興趣去仔細觀察了。

我們的突然闖入,自然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霍子常妒忌無比的看了我一眼,便回過目光,呆呆的望著冷如霜,臉色有些激動,而唐裝老頭卻依然一動未動,彷彿身周發生的事,完全與他無關,倒是邊上的年輕女子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見到我目光掃了過去,微微一笑,禮貌性衝我們點了下頭。

自從進屋之後,冷如霜便恢復了一貫冷若冰霜的樣子,一襲白色的連衣長裙,配上她那絕世的姿容、冷淡傲霜的氣質,使她整個人如同降塵仙子一般,身上不沾有半點塵世的俗氣,當然,不出所料的是,也吸引了在座眾人的目光。

不知為什麼,自從離開靜香旅館,冷如霜給我的感覺越來越奇怪,越來越不像是生活在凡塵俗世中,那身上所隱隱透出的氣質,竟慢慢多了一絲空靈的仙靈之氣,那是一種讓我感到熟悉的東西,對了,在異度空間,紫霄身上不也有這種相同的東西嗎?難怪會讓我生出這種熟悉的感覺!

霍子常呆呆的看著冷如霜,臉色激動,忽然很是失態的站起身來:「霜……霜妹,你能夠出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冷如霜默默的看著他,沉靜了一下,終於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冷如霜隨霍子常而去,不知怎麼的,我心中竟然湧出一絲莫名煩躁的感覺,是嫉妒還是醋意,我分不清楚,只是感覺剛才輕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糟糕。

下意識中,我的思緒一下子擴展開去,細微的聲音傳了回來,是霍子常的聲音。

「霜……霜妹,幾天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沉靜了一下,冷如霜輕輕的說:「子常,別這樣好嗎?」

霍子常的聲音一下子顯得有些激動:「霜妹,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子常,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

「子常,不管怎麼說,我們曾經是朋友,如果你願意,我們以後也會是朋友,在商言商,我不會怪你什麼,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像過去一樣了,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霍子常的聲音一下子有些大了起來,含有一絲歇斯底里的意味:「如果不是那個普道天,你會那樣子對我嗎?他到底有什麼好,一個窮學生,什麼也不是,他能夠帶給你幫助嗎?你堂堂冷氏的千金大小姐,他哪一點配得上你?」

冷如霜幽幽一歎,輕輕的說:「子常,感情的事,是不能夠勉強的,我承認你說得很對,他的樣子是普通了一點,也沒有錢,也許一輩子只能當一個窮人,可我心中就是喜歡他,沒有理由,我想,即使以後他去沿街乞討,我也會跟著他的。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彷彿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霍子常語氣間完全充滿了沮喪,忽然,他聲音又大了起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擇他,是他逼你嗎?沒有關係,霜妹,只要你回來,回到我的身邊,我不會讓任何人欺侮你,霜妹,回來吧,我知道冷氏最近出了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請相信我!」

「子常,你太激動了,我想我們今天不太適合再聊下去了,況且我們冷氏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子常,我依然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讓我失望!」

「霜妹……請相信我,這個世上,只有我才能夠幫助你們冷氏……霜妹,你別走……霜妹……」


這時,清晰的腳步聲傳來,冷如霜已經在門口,我心下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一喜,趕緊迎了上去,扶著她纖柔潔白的玉手,淡淡的清香襲來,卻感到她身子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回視我的眼中,竟泛起一絲淡淡的羞怯,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會感到害羞啊!心下不禁大樂。

緊接著,霍子常從身後走了出來,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嫉妒,接著又見我正扶著冷如霜的手,臉色一變,嘴角抽搐,目中更是直欲噴出火來,如果目光也能夠殺人的話,大概,我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了吧!

不過當他轉過目光看著冷如霜的時候,陰沉的臉色似乎有些傷感,卻又一會兒猙獰,一會兒平和,臉上神情陰晴不定,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呵呵,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溫和的聲音傳出,隨著腳步聲漸近,一個年紀大約四五十歲的男子從內房走了出來。

掃了諸人一眼,他的目光驀然集中到冷如霜身上,「咦」了一聲,很有些詫異的說:「你是……」

「李伯伯,我是冷如霜,小時候,我在M國加洲隨父親一道見過你的,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伯伯你的身體依然康健如昔,絲毫不見歲月痕跡,讓侄女都不敢貿然相認了!」

李安龍愣了一下,忽然呵呵一陣溫和的笑,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就是賢侄女,這麼多年不見,你是愈發的出落得水靈標緻了,剛才見到如此一個大美女在場,我還不敢相信,沒想冷兄居然也會生出你這麼一個女兒,呵呵,真是讓我意外啊!」

冷如霜臉上一紅,沒有答話,我心下卻有些不爽,嘀咕了一聲說:「有這麼當著別人女兒的面說父親的嗎?」

藍夢臉色一變,目光向我掃來,不禁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李安龍竟彷彿聽到了我剛才低語的嘀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很有些尷尬的說:「呵呵,不好意思,一時說漏了嘴,見諒,見諒,賢侄女啊,你不會怪伯伯口無遮攔吧?」

「怎麼會呢,伯伯這是真性情,侄女讚賞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呢!」

「呵呵,賢侄女就別謬讚我了,我這副德性,大概是改不了啦,當年我與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開玩笑,今天突然見到故人之女優秀如斯,著實高興,所以才說漏了嘴,這全怪我,都忘記了你是他的女兒了,看看我這記性啊,看來我是真的老了!」言語之間,竟不勝唏噓。

冷如霜遲疑了一下,開口說:「李伯伯,其實,侄女這次前來,一來是想向你請安,二來是……」

李安龍呵呵一笑,揮手止住了冷如霜未盡的話語,語氣溫和的說:「今天敝人很榮幸,座上來了一位貴賓,賢侄女,你能夠猜出他是誰嗎?」

我心中一凜,這李安龍果然是隻老狐狸,奸猾得可以,明知道冷如霜會有求於他,卻故意岔開話題,大概今天要求他辦的事,真有點困難了。

冷如霜冰雪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李安龍的用意,只是,如果這個時候強行將剛才的話題繼續下去,無疑會落了下著,輕搖螓首,淡淡一笑,便不再言語。

隱然間,李安龍眼中隱隱閃過一絲讚賞,回過眼掃了眾人一圈,目光已然集中到霍子常身上:「霍少,我看這個貴客,還是你來介紹給大家比較合適一些!」

「李總吩咐,敢不遵命!」

霍子常站起身來,目光巡視眾人,隱然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這才指著旁邊那位依然靜坐的唐裝老頭,清了清嗓子,鄭重無比的介紹說:「各位,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師父,就是名聞遐邇,風水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泰山北斗,金判官吳生子吳師父!」

他話音剛一落,周圍便響起一陣驚歎之聲,連對面一直穩坐其上的年輕女子也不禁掩嘴驚呼起來,臉上一副很是驚奇的樣子,藍夢與冷如霜相視一望,禁不住轟然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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