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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章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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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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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3:41: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溫馨」



  陳子蘇離去以後,我緩緩展開晶後給我的密函,信箋上穿來淡淡的蘭花香氣,這香氣對我來說竟是如此熟悉,它來自晶後身體的芬芳,我的雙目不禁濕潤了,飄逸俊秀的瘦金體字映入我的眼簾,字裏行間流露著晶後對我濃濃的思念之情。沒有擡頭沒有落款,信箋的尾處留下一個淡淡的唇印。

  內心之中那抹溫馨竟似濃的再也無法化開,我深情的撫摸著那唇印,就像晶後來到了我的身邊。

  房門被輕輕叩響,我仔細收好了信箋,方才道:“誰啊?”

  “是我!”阿伊古麗嬌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我這才想起自從回到宣城還沒有和她見過面呢。

  阿伊古麗一身紅色長裙飾以異域風情十足的白色羔羊皮馬甲,金色長髮編成無數小辮,顯得俏皮可愛,潔白如玉的俏臉上泛起兩朵嫣紅,越發顯得嬌羞可人。

  她手中端著一個託盤,其中放著洗淨的葡萄和冰瓜,婷婷嫋嫋來到我的身邊,將託盤放在書案上,柔聲道:“我今日從集市上買來的,龍大哥嘗嘗吧。”

  我笑道:“沒想到宣城這裏也能買到西域的水果。”撚起一枚葡萄放入口中,只覺得酸甜可口,入口生津。

  阿伊古麗嫣然笑道:“我最初的時候也沒有想到宣城這裏的商品如此豐富,真正到了集市之上才發現,這裏幾乎什麽東西都可以買到,甚至連我家鄉特産的瑪瑙果也有得賣。”

  我笑道:“瑪瑙果我倒沒有嘗過,怎麽沒有給我帶兩顆嘗嘗?”

  阿伊古麗笑道:“王妃喜歡食酸,我將瑪瑙果都送到了她那裏。”

  我笑著點了點頭,阿伊古麗也算有心,想當初楚兒曾經懷疑是她盜走了茗兒,從她的話中可以聽出,她和楚兒之間的誤會已經冰釋。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向阿伊古麗道:“晚飯做好了沒有?我有些餓了。”自從她來到我的王府之中,她時常在廚房幫忙,多數時候都是她來通知我用飯。

  阿伊古麗道:“今天恐怕要晚一些,廚師先給王妃做了適合她的飯菜。”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到城內轉轉,向阿伊古麗道:“你讓易安伺候好王妃就行,叫上唐昧他們幾個,我們去城內喝酒去。”

  阿伊古麗美眸一亮,微笑道:“我知道城內有家西域風味的酒館。不如今日就帶你們去嘗嘗。”我愉快的點了點頭。

  宣城經過新近幾次的修建越發顯現出一片興盛的面貌,雖說已經入夜,街頭巷尾隨處可見經商買賣的百姓,正如阿伊古麗所說,各方商品彙集於此,物資之豐富實屬大康之最,這從另一方面也表明,我對領地的治理極爲成功。

  走如宣城城西的古蘭街,這是新近才拓建的一條街道,風格以異域爲主,各族客商雲集于此,街道兩側開設了不少充滿民族風情的酒館。

  阿伊古麗帶著我們來到一座名爲流沙樓的酒館,這裏的主人特定在院落之中鋪滿黃沙,門前飾以古樸的車輪。眼前的景物,讓人恍如置身於沙漠之中。

  我和阿伊古麗相視一笑,不覺想起當日我在瀚海沙漠之中救她的情形。

  我低聲道:“這裏是不是秘闐國人開得?”

  阿伊古麗搖了搖頭道:“這裏並非秘闐國人所開,老闆是一位精絕國人,不過他們的風俗習慣和我們那裏幾乎完全相同。”

  說話間,兩位身姿窈窕的胡女走了出來,她們臉上雖然罩著面紗,可是腰腹處卻暴露在外面,曲線玲瓏的腰腹讓人心跳加速,一步三搖,肚臍上飾以鑽石臍環,與潔白細膩的膚色相映生輝,更覺得誘人無比。

  唐昧低聲道:“沒想到精絕國女子衣著竟是如此暴露。”

  阿伊古麗俏臉微紅道:“我們那裏的女子也是這般著裝的。”

  我哈哈笑道:“風俗不同,自然習慣不同,你也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車昊笑道:“以後我們多來幾次,眼睛就會適應了。”

  我目光落在阿伊古麗絕美的俏臉上,心中暗道:“這名胡女如此穿著,便這樣誘人,若是阿伊古麗穿上這身衣裙,豈不是更加妖嬈?”

  阿伊古麗似乎猜出我內心所想,俏臉紅得越發厲害了。

  跟隨那兩名女子步入酒館,室內的陳設也是按照她們的民族風格建成,桌椅板凳都是陶土燒制,並未封釉,坐在上面有種粗糙溫暖的質感。

  阿伊古麗點了一隻烤全羊,和幾味果品,兩名胡女爲我們奉上酒水。

  烤羊的味道很好,感受不到其中的膻腥氣,入口鮮嫩滑軟,烘烤的火候適中。我和唐昧等人吃得都是讚不絕口。

  阿伊古麗道:“這裏的烤羊是店老闆親自製作的,每道工序都馬虎不得。”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大笑:“阿伊古麗姑娘過獎了,你能來便是我這小店的榮幸。”我轉身望去,卻見一位鬚髮皆白的胡人老者走了近來,想來他便是此間的老闆了。

  阿伊古麗笑道:“格勒日伯伯。”

  格勒日端著一盤牛肉放在桌上:“這是我剛剛做好地小牛坐臀,你們嘗嘗!”

  他的廚藝的確出色,我稱讚道:“格勒日老闆果然做得一手好菜!”

  格勒日笑道:“我們精絕國人,最擅長的便是烹調牛羊肉,我這廚藝在國內也就是普通。”他並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子,放在阿伊古麗面前道:“阿伊古麗姑娘,這是你幫我刺繡的工錢。”

  阿伊古麗慌忙擺了擺手道:“哪里能用上那麽多,你還是留下吧,作爲我們這一餐的飯錢。”

  格勒日笑道:“你爲我繡了這麽多的畫兒,這些銀子並不算所,至於這頓飯,我請了。”

  原來阿伊古麗悄悄刺繡東西拿出來賣,沒想到她內心居然如此好強,我不覺對她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

  格勒日道:“我不耽誤你們吃飯了,有什麽需要儘管叫我。”他轉身正要離去,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格勒日慌忙沖了出去。

  我向唐昧遞了一個眼色,讓他跟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唐昧很快便返回,笑道:“沒有什麽大事,只是一名海蕪族的奴隸跟這店中的夥計衝突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頭道:“海蕪族奴隸?”

  唐昧解釋道:“雅克圍剿海蕪族俘獲了不少俘虜。便帶到宣城變賣爲奴,因爲價錢便宜,已經成了衆人爭相搶購的物件。”

  我淡然笑道:“雅克安答倒是生財有道,看來他最近掙了不少銀子吧?”

  車昊道:“海蕪族雖然多次冒犯過我們,不過雅克的這種處理方式也有欠妥之處,只怕越是這樣,海蕪族人心中的反抗情緒便越強烈,而且有可能會影響到陰山其他的部族。”

  我沈吟道:“你說的沒錯,這次我去綠海原要好好的跟他談一談。”

  唐昧微感詫異道:“公子要去綠海原?”

  我點了點頭道:“慧喬和雲娜她們都在那裏。我回來後還沒有見過她們呢。再說陳先生馬上就要出使北胡,我打算送他一程。”

  唐昧道:“陳先生那裏要不要我陪著過去?”

  我搖了搖頭道:“我打算讓突藉跟他過去。”

  唐昧道:“突藉爲人機警,加之本身又是胡人,跟隨陳先生去,再合適不過。”

  阿伊古麗輕聲道:“龍大哥要是去綠海原可不可以將我也帶上。”

  我笑道:“怎麽?你怎麽忽然想去那裏了?”

  阿伊古麗道:“我聽說綠海原風景優美。所以想去看看。”她長長的睫毛低垂了下去,逃避著我的目光。

  我心中暗笑,她八成是想跟在我的身邊。

  我點了點頭,道:“好吧,到那裏散散心也好。”

  我們一行在第二天的黃昏抵達了綠海原境內,雲娜率領衆騎士前往邊境迎接。她身穿棕色皮甲,越發顯得英姿颯爽。

  在衆人面前,雲娜自然不能過多的流露對我的思念之情,饒是如此,她充滿柔情的眼眸早已將自己的心事透露出來。

  我笑道:“完顔大將軍,怎麽不在家抱我們的女兒。”

  雲娜嬌媚的望了我一眼道:“我這次來並非是爲了迎接你,我是來接楚兒妹子的。”

  楚兒挑起車簾微笑道:“雲娜姐姐辛苦了。”

  雲娜嬌笑道:“我辛苦不算什麽,恐怕以後該我們的楚兒辛苦了。”

  楚兒俏臉微紅,含羞道:“姐姐剛剛見面就取笑我。”

  雲娜道:“姐妹幾個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都在等著爲你賀喜哩。”

  楚兒輕輕咬了咬下唇,神情甜蜜到了極點。

  我們的隊伍會合之後,重新向牧場行進。

  我和雲娜並轡行進在隊伍的最後,雲娜道:“這兩日我們都在等著你回來呢。”

  我笑道:“既然你們這麽想我,今晚我就辛苦一些。好好的慰勞慰勞你們。”

  雲娜俏臉緋紅,輕聲啐道:“當上了太子,仍然這樣沒有正經。”

  我低聲笑道:“你究竟是喜歡我沒有正經,還是喜歡我假正經呢?”

  雲娜看了看周圍,悄聲笑道:“你怎麽我都喜歡。”

  我心中一陣激蕩,如果不是衆人在場,我一定要將雲娜攬入懷中好好親吻一番。

  雲娜道:“對了,我還未告訴你呢,慧喬今晨生了。”

  我驚喜道:“真的?男孩還是女孩?”

  雲娜低聲道:“是個女孩……”

  我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望,勉強笑道:“很好,很好……”

  雲娜道:“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奇怪,我們的孩子中,怎麽都是女兒?”

  雲娜安慰我道:“或許楚兒能爲你生個兒子呢。”

  我淡然笑道:“但願如此吧。”心中卻忽然想起了曲諾,她腹中的也是我的骨肉,按照日子推算,再過幾個月也該生了,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隨即又想到,她心中定然以爲腹中懷著的是燕元宗的骨肉,這件事以後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苦笑。

  雲娜看到我的表情還以爲我仍然爲添了一個女兒的事情不快,輕聲囑託道:“慧喬產後虛弱,你千萬不可以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任何的不快。”

  我點了點頭道:“你放心,無論兒子還是女兒,我對你們的愛意不會有絲毫的改變。”我笑咪咪向雲娜道:“看來完顔大將軍要爲我繼續努力了。”

  雲娜啐道:“你腦子裏全都是這些事情,果然是一個荒淫無道的昏君。”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來到牧場我首先便去探望了慧喬,她產後不久,身體仍然虛弱,櫻唇失去了血色,握住他的柔荑,只覺得她的體溫仍然有些涼,我展臂將她抱入懷中,輕聲道:“辛苦了。”

  慧喬虛弱道:“胤空,去看看我們的女兒……”

  我向她的身邊望去,卻見女兒正在熟睡,黑色的頭髮蜷曲在微紅的肌膚上,宛如一朵沈睡的百合花,心中的遺憾頓時被難以描摹的溫暖所取代,我輕聲道:“好可愛,就像我的慧喬一樣美麗。”

  彗喬溫柔的靠在我的懷中:“我希望她長大以後像你一樣充滿智慧。”

  我笑道:“我們漢人有句俗話,女子無才便是德。”

  一旁楚兒嬌嗔道:“照你這麽說,慧喬姐姐如此才學,反倒不好了?”

  我一手將楚兒嬌嗔道:“照你這麽說,慧喬姐姐如此才學,反倒不好了?”

  我一手將楚兒拉入懷中,一手摟住慧喬,微笑道:“無論你們有多少才華,都要老老實實的做我龍胤空的老婆,乖乖的爲我生兒育女,傳宗接代。”

  “呵,你這個霸道的暴君!”二女同時嗔道。

  彗喬輕聲道:“胤空,你去看看燕琳,她因爲茗兒的事情,終日精神恍惚,如果這樣下去,只怕她支援不下去了。”

  我心中一怔,緊張道:“她在哪里?”

  燕琳失神的站在草丘之上,遙望遠處起伏的草原,甚至沒有覺察到我的到來,我張開臂膀從背後摟住她的嬌軀。

  燕琳嬌軀戰慄了一下,緩緩回過頭來,美目之中已經是淚光盈盈。

  “有沒有找到茗兒?”燕琳的目光中種滿了期盼。

  我不忍心再打破她的期望,可以編造了一個謊言,輕聲道:“采雪跟我聯繫過,三個月之後,一定將茗兒帶回來。”

  燕琳泣聲道:“她爲何要帶走茗兒?‘

  我歎了口氣道:“因爲……因爲他們想逼迫我做一件事情。”

  燕琳握住我的大手,用力的搖晃著:“胤空,無論她們要求你什麽事情,你都要答應,一定不可以讓她們傷害到茗兒。”

  我抿起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琳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女兒平平安安的接回來。”

  對燕琳我只能採取這種欺騙的方法,只有給她希望,才能讓她的精神免於崩潰,我默默地祈禱上蒼,希望袁天池對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希望茗兒早日回到我的身邊。

  這段時間以來,瑤如一直都有思綺和儷姬在照顧,她的情況比起原來好了很多,手足已經有了無意識的動作,按照慧喬的說法,瑤如應該有康復的機會。

  諸女之中改變最大的要數儷姬,現在的她根本讓人無法和昔日秦國的皇后聯繫起來。,溫婉善良,善解人意。經歷了一場生死,儷姬重新恢復了她善良的本質。

  當夜我忽然生出了一個荒淫的念頭,想將雲娜、思綺和儷姬都叫到我的房內侍寢。我將想法告訴思綺和儷姬姐妹,她二人雖然羞澀無比,可是忸怩答應了下來。

  我去找雲娜的時候,正看到狼剌向她說著些什麽,雲娜的神情顯得極爲凝重。

  狼剌看到我,慌忙行禮道:“主人!”

  我微笑道:“出什麽事情了?”

  雲娜秀眉微顰道:“雅克讓人捎信過來,希望我們派出騎兵前去陰山西麓協助,圍剿海蕪族的殘部。”

  我想了想道:“讓唐昧領兵去吧。”

  雲娜搖了搖頭道:“唐昧武功雖然高強,可是對帶兵打仗並沒有什麽經驗,還是我親自走一趟。”

  我遙望陰山的方向,低聲道:“海蕪族被圍剿多次,怎麽還敢製造事端?”

  雲娜道:“海蕪族人生性強悍,不流幹最後的一滴血恐怕絕不會屈服。”她歎了口氣道:“雅克對海蕪族人確太過殘暴,這段時間死在他手下的海蕪族人不計其數。有道是過猶不及,過度的濫殺只會激起海蕪族人更加強烈的反抗。”

  我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叉塔族和海蕪族之間世代都有深仇,雅克借著這個機會將海蕪族人逼入絕路,說起來我們也是海蕪族人被滅族的幫兇。”

  雲娜眨了眨美眸,輕聲道:“你是不是打算勸服雅克?”

  我搖了搖頭道:“事到如今海蕪族人對我們的仇恨已經很難改變,如果想根除這件事,必須要採取極端的手段。”

  雲娜道:“根據雅克方面的情報,共有兩萬多名海蕪族人聚居在那裏,我打算出動五千名騎兵前去支援。”

  我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去!”

  雲娜笑道:“你可要考慮清楚,跟我一起過去,今晚的溫柔恐怕要泡湯了。”

  我哈哈大笑道:“跟著完顔大將軍何愁沒有溫柔可以享受,等這場戰事打完,我和你好好的大戰一場。”

  雲娜狠狠瞪了我一眼,唇角卻率先浮現出誘人的笑意。

  我們集結五千名騎兵,從綠海原出發,全速向陰山西麓行進,按照我們的速度三個時辰以後可以抵達目的地。

  因爲有雲娜相伴,行程之中少了幾分緊張,卻多出許多的旖旎浪漫。

  淒冷的月色映出陰山起伏的輪廓,五千名騎兵在井然有序的馬蹄聲中行進。第一次率軍出征,讓我趕到莫名的興奮和刺激。

  雲娜表現得異常冷靜,她的神情也提醒了我,現在她的身份不僅僅是我的妻子,更是五千騎兵的統帥。

  在距離目的地二十裏的地方,雲娜命令所有人停止了行進。

  我低聲道:“是不是等雅克他們的訊號?”

  雲娜點了點頭道:“我們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會兒,不過他們接應的人應該快到了。”她轉身道:“狼剌!”

  狼剌騎著一匹黒膘馬從後面閃出:“完顔將軍!”

  雲娜道:“你率領一支二十人的小隊,前往穀口處去查探,看看雅克他們的隊伍來了沒有?”

  狼剌領命率人向穀口去了。

  我不無顧慮道:“海蕪族人會不會在谷口設伏?”

  雲娜微笑道:“雅克的情報上說,海蕪族人居住的地方距離這裏還有二十餘裏,再說這座谷口過於寬闊,兩次山勢平緩,海蕪族人若是想在這裏設伏,恐怕要投入衆多的人力。距離他們的營地三裏處還有一個隘口,在那裏設防效果要好得多。”

  我苦笑道:“看來我注定無法成爲一個統軍征戰的人物。”

  雲娜笑道:“沒有人可以事事精通,若是每一場仗都要有由你指揮,恐怕你到歆德皇這麽老的年紀都無法統一中原。”

  我笑道:“我今日才發現娶了能征善戰的完顔大將軍是多麽明智的決定。”

  雲娜笑道:“我今日才算看清你的陰險用心。”

  “後悔了?”

  雲娜輕聲歎了一口氣道:“女兒都爲你生下了,後悔又有什麽用呢?”美目之中蕩漾著萬縷柔情。

  不多時狼剌便偕同雅克一方負責接應的人來到我們的面前。

  那人恭敬向我們行禮道:“小人?太度參見王爺千歲,王妃千歲。”

  我淡然點了點頭道:“雅克安答呢?”

  ?太度道:“雅克首領已經率人在海蕪族營地東側的密林中埋伏,只等黎明時分對他們發起進攻。”

  雲娜道:“海蕪族人怎麽忽然會遷移到這裏?”

  ?太度道:“我們聽說海蕪族首領打算投靠北胡,試圖從這裏沿陰山腳下北上抵達北胡境內。”

  雲娜道:“好,你回去告訴雅克,我們會及時配合他的進攻。”

  ?太度道:“雅克首領改變了計劃,希望你們能夠守住這片穀口,進攻由我們叉塔族人來負責。”

  雲娜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知道了。”

  ?太度離去以後,我忍不住向雲娜道:“現在天色仍然未亮,海蕪族人都在熟睡,我們爲何不趁著這個時機發起進攻,居然要等到黎明時分,究竟是何道理?”

  雲娜道:“你有所不知,人最容易疲乏的時候乃是黎明時分,而且沒到這個時候,天色放亮,緊張了一夜的神經也容易鬆弛下來,雅克選擇這個時機是極爲正確的。”

  我又道:“他讓我們這麽遠來,就是守住這裏那麽簡單?”

  雲娜搖了搖頭道:“我們的任務看似簡單,其實異常艱巨。你想想,獵人打獵的時候,有些人負責去山林中驅趕,真正的獵手都是埋伏于穀口,獵物驚恐之下亡命狂奔,往往會不惜一切,試圖衝破獵人的圍追阻截。”

  我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

  雲娜讓五千人按照扇形潛伏在穀口以外,就地休息,等待黎明的到來。

  當天空漸漸變成青灰,月光的輪廓漸漸隱去。新的一天就要到來,穀口處飄起來淡淡的迷霧。

  山谷內隱隱傳來喊殺之聲。

  我們全部嚴陣以待,手中弓弩瞄準了穀口的方向。

  我心中明白,這場戰爭注定將是一場屠戮,兩萬海蕪族人絕不是我手下這幫訓練有素的精兵的對手。

  滅掉海蕪族,陰山衆多部落之中已經沒有誰可以和叉塔族相抗衡。我忽然想到,必須將雅克的勢力有效的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以免他坐大後生出其他的想法。

  喊殺聲變得越來越清晰,雲娜拉開了手中的雕弓,火箭的引信已經點燃,隨著她的一聲嬌呼,火箭拖著長長的彗尾向晨霧之中射去,同時也宣告著全面阻殺的開始。

  頃刻間萬箭齊發,羽箭如同飛蝗般射入穀口,晨霧之中傳來陣陣的慘叫聲。

  雲娜將雕弓挂在馬鞍之上,輕聲道:“戰爭都是相同的,只有殺和被殺……”

  沒有人能夠沖出穀口的範圍,海蕪族人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轉身想穀口跑去,當他們回去的收穫後,馬上便遇到叉塔族人更爲殘酷的殺戮。

  晨霧可以掩飾鮮血,卻抹布掉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道。

  我並不是一個手慈心軟的人,可是我卻不喜歡看到戰後慘烈的場面。

  雅克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沒能認出他來,滿身滿臉的鮮血,分不出究竟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不過從他臉上的笑容來看,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成分在內。

  雅克笑道:“安答,今天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我終於將海蕪族人徹底摧垮了。”

  我笑著和他雙手相握,他的手占滿了鮮血,我的手一塵不染,可是我所造下的殺孽並不次於雅克,有時候殺人真的不能用血腥來證明。

  雅克雄心萬丈道:“以後這陰山之中,再也沒有人敢和我們叉塔族人作對!”

  我心中沒來由抽搐了一下,雅克的這句話讓我更加産生了警惕。陰山對我來說是北方的屏障,我必須牢牢的將它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看來我必須重新考慮對雅克的使用。

  叉塔族士兵押送著幾百名海蕪族女子從穀內走了出來,雅克向我笑道:“安答,看中了哪個儘管帶走,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有一半屬於你。”

  我哈哈笑道:“雅克安答真是慷慨,謝謝你的好意,這些戰利品還是你留下吧。”

  雅克望向遠處的雲娜低聲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完顔將軍不高興,算了,這些野蠻女子也配不上你高貴的身份,還是我來處理吧。”

  我笑著點了點頭,低聲道:“雅克安答,打算如何處置其他的部族呢?”

  雅克道:“滅掉了海蕪族,其他的那些部落哪個敢跟我作對?真要是有人敢那樣做,海蕪族的今日便是他們的明日。”

  我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輕輕拍了拍雅克的肩膀道:“有些時候,殺戮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雅克道:“可是殺戮卻是最爲有效的方法。”

  我微笑道:“海蕪族的事情應該已經給了其他部裸的一個警告,我想借著這件事情,召集其他部族的首領前往綠海原相聚。”

  雅克道:“有沒有這個必要?按照我的想法,乾脆將這些部落全部掃平。”

  我笑道:“屠殺只會激起其他部落的警惕之心,若是他們全部聯手對付我們,恐怕也是一場麻煩。你和海蕪族的這場恩仇到此爲止,我不想各族之間再有仇殺的事情,陰山各部還是以和爲貴。”

  雅克道:“只怕你請他們,他們也未必敢來。”

  我哈哈大笑道:“只怕他們不敢不來!”

  返程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時分,雲娜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悄然來到我身邊,低聲道:“你有心事?”

  我點了點頭。

  雲娜道:“雅克現在應該沒有背叛你的想法,不過防患於未然也是應該的。”

  我微笑道:“有什麽建議?”

  雲娜道:“你剛才打算召集陰山歌部族的首腦來綠海原相聚,便證明你心裏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我低聲道:“我想讓陰山各部重新劃定範圍,至於雅克,我想讓他的聚居點向西遷移,只是我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有抵觸的情緒?”

  雲娜道:“雅克和你的友情深厚,也許你還是應該從這一點出發,我們即將對燕國開戰,需要更多的士兵,讓叉塔族的勇士加入我們的隊伍,將他們分編在軍隊之中,可以有效的削弱雅克的力量,至於雅克可以給他一個大將軍當當,他就覺察到你的意圖,恐怕也說不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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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聚散」



  雲娜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半月之後我召集陰山各部的首領聚會在綠海原,正如我先前所說,他們不敢不來,海蕪族的下場已經讓他們引以爲戒,最好的選擇便是放下敵意與我合作。

  我按照預定的計劃,重新界定了陰山部族的勢力範圍,允許各族人在宣城北部的草場自由放牧,三年內免收任何賦稅。

  這些部落的首領本來以爲等待他們的將是高壓和恐嚇,沒想到我居然公佈了如此寬大的政策,一個個喜出望外,當然其中也有失望的,雅克便是如此。我雖然劃給他最大的地盤,最肥美的草場,可是他領地的範圍幾乎被我的領地所包容,而且位置西遷,事實上已經遷出了陰山的範圍。雅克應該明白了我的用意,酒宴開始的時候便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酒宴以後,我去找雅克,卻發現他一個人獨自去了牧場的馬欄處,拿著酒囊,大口大口的喝酒。

  我消然來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幾百匹駿馬在陽光下爭先恐後的向遠方奔跑著。

  雅克用力抹了一下嘴唇,大聲道:“駿馬只有在草原上才可以任意馳騁,蒼鷹只有在空中才能盡情翺翔。”

  我淡然笑了起來。

  雅克瞪圓了雙眼:“你笑什麽?你記不記得我們是什麽?”

  我真摯道:“我們是磕頭結拜的安答,是情深意重地兄弟!”

  雅克大聲道:“既然是兄弟,就應該彼此信任,爲何你要如此對我?”他伸出兩指道:“我雅克若有背叛兄弟的念頭,讓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我握住他的臂傍道:“雅克安答,我從來沒有不信任你,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值得信賴的兄弟!”

  雅克用力抿了抿雙唇,低聲道:“你爲何讓我的族人遷出陰山?爲何將陰山的統治權還給那些卑賤的部族?”

  我笑道:“陰山的山風和岩石難道比草原肥美的水草和牛羊還要有價值嗎?你去問問你地部族,他們是願意在草原上放牧,還是願意去陰山中打獵?”

  雅克沈默了下去,許久方道:“我說不過你,你總有無數的理由!”

  我大聲道:“跟我來!”率先跨入馬欄,解開拴在馬欄上的一匹黑色駿馬的繮繩,翻身上馬,卻見雅克仍然站在原地,無動於衷。我揚鞭指向遠處的草丘道:“你若是能夠比我先到達那裏,我便將陰山還給你!”

  雅克慌忙跨入馬欄,去解開另外一匹駿馬。

  不等他啓程,我已經率先沖了出去。

  雅克在我身後大叫道:“你耍賴!”

  我哈哈大笑,快馬加鞭,那黑色駿馬四蹄騰躍全速向遠方的草丘沖去,我的騎術雖然不如雅克,可是占儘先機,這段距離並不是輕易可以追上的。

  轉眼之間我已經來到草丘之上,雅克騎術精絕,和我差一個馬頭位置抵達了草丘之上,一張面孔漲得通紅:“你使詐,不算,我們重新比過!”

  遠方的草場此起彼伏,在視野之中無窮無盡,紫雲湖宛如一塊寶石一般鑲嵌在草原之上。潔白的雲層從我們的頭頂緩緩飄過,我的眼神變幻莫測,顯得虛無而縹緲。

  雅克似乎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驚呆,靜靜沈浸在草原靜謐的景色之中。

  我低聲道:“綠海原大不大?”

  雅克點了點頭:“大!”

  我轉向他道:“是北胡的格舒特草原大還是綠海原大?”

  雅克道:“當然是格舒特草原大。”

  我笑道:“陰山大還是天下大?”

  雅克突然沈默下去,他應該明白我想要說地話了。

  我在大聲道:“我們漢人有一句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安答只看到了陰山的土地,卻沒有看到天下有多少遼闊!”

  雅克臉有些發紅,他說得沒錯,我總會找到無數的理由,但是我最厲害的是能夠找到讓人折服的理由。

  我大聲道:“你是我地安答,我的目標是征服周邊的每一個國家,你是我喝過血酒的兄弟,我的目標就是你的目標,我需要的不是一個甘心倦伏於陰山一隅的部落頭目,我需要的是能夠和我並肩馳騁于天下的兄弟的助手!我將你地部族西遷,是爲了讓你的部族過上安逸的生活,讓你能夠毫無後顧之憂的率領叉塔族的勇士陪伴我踏上征程!”我凝視雅克道:“是不是因爲可供馳騁的草原太大,駿馬感到害怕?是不是可爲可供翺翔的天空太高,蒼鷹害怕折翼?”

  雅克的雙目中閃動著激動的光芒,他將手中的酒囊抛給我,我仰首飲下。雅克已經率先向紫雲湖的方向馳去,大聲道:“你要是能先我一步抵達紫雲湖,我便率領所有的叉塔族勇士編入你的軍隊。”

  我並沒有追趕他,悠閒自得的來到了紫雲湖邊,望著一臉錯愕的雅克,我不禁得意的大笑起來。

  雅克不解道:“你爲何不追我?難道你不想讓我帶領兄弟們加入你的軍隊?”

  我真摯道:“無論我追不追的到你,你都會全力的幫助我,因爲我們是同生共死的安答,更因爲雅克注定是翺翔于高空的雄鷹!”

  “安答!”雅克激動的聲音久久在空中回蕩。

  傍晚的時候,我獨自來到紫雲湖畔的木屋,雖然楚兒已經默許了酈姬的身份,可是酈姬仍然不願搬到牧場同住。我這些天以來,一直都忙於各種紛繁地事務,和酈姬很少有機會單獨相處。

  來到木屋才發現酈姬仍然沒有回來,平時她白日的時候常常去牧場幫忙照顧瑤如,今天因爲我宴請陰山各個部族的首腦,她並沒有過去。

  我的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自從發生了茗兒和曲諾先後失蹤的事情,我往往會將事情向最壞的方向去想。

  圍繞木屋轉了一圈,仍然沒有發現酈姬的身影,一種莫名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內心。我翻身上馬,沿著紫雲湖狂奔了起來,天色此時已經黯淡了下來,茫然四顧,終於看到了一個綠色地倩影正站在湖水之中。

  我拔轉馬頭全速奔向湖邊,躍下馬背不顧一切的向水中跑去:“酈姬!你千萬不可以做傻事!”湖水冰冷異常,我的肌膚感到針紮般的劇痛,體內的無間玄功自然而然的反應出來,頃刻之間寒意全無。

  酈姬轉過身來,她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懷中抱著一隻羔羊,艱難的向我走了過來,原來她是去救這只落水地羔羊。

  我們終於來到了一起,我生恐失去酈姬,全力將她擁入懷中。

  酈姬輕聲道:“你該不會是以爲我在……”

  我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抱住她的膝彎,將酈姬橫抱在我的懷中:“居然敢如此嚇我,今日我定要好好的懲罰你一番!”

  酈姬含羞將螓首埋入我的懷中:“願意如何懲罰都隨便你……”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我們擁吻著走入了木屋之中,褪去周身濕漉漉的外衣,我強健地身軀和酈姬玲瓏的玉體宛如藤蔓一般纏繞在一起,冰冷的肌膚相貼彼此的體溫頓時隨著高漲的情欲升騰了起來,我們的身體貼合無間,一種無法言明地密實溫暖包容著我,我們的纏綿在頃刻之間進入了狂野和興奮之中,我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酈姬香汗淋漓,我近乎野蠻的不時撕咬酈姬的柔唇,逗弄著她的香舌。

  酈姬晶瑩的美眸中蕩漾著意亂的淚水,淒豔婉轉的呻吟中不時發出癡迷的囈語:“胤空……我要你……”

  我瘋狂地揉搓著她嬌嫩的肌膚,沿著她雪白柔美的粉頸一直吻遍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酈姬地聲音就很快變成一種如泣如訴的哀鳴。

  纏繞在我身體的纖長玉腿不停的抽搐著,一波波的高漲的情欲就要將我們彼此燃燒。

  室內的火爐漸漸黯淡了下來,隨著酈姬一聲極度快意的呻呤,我的激情在她的嬌軀內爆發。我的雙手和她的柔荑近乎痙攣的交纏在一起,許久方才分開。

  酈姬劇烈的喘息著,俏臉緋紅,嬌豔可人。

  我用力在她的櫻唇上啄了一口,酈姬嫣然笑道:“你就像一隻野獸……”

  我呵呵笑了起來,動情的摟住她的嬌軀:“知不知道,剛才我好害怕會失去你。”

  酈姬柔聲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你趕我我都不會走。”

  我深情道:“不許你再說死字,我要你今生今世都快樂的活在我的身邊。”

  酈姬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她曲線柔美的肩頭,黑長的睫毛輕輕忽閃著,上面有兩顆晶瑩的淚珠在閃動。

  酈姬輕聲道:“是你帶給我第二次生命,我比任何時候都要珍視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

  我披上皮袍,來到火爐前添上木材。

  酈姬穿好衣裙,來到我的身邊,輕聲道:“你還未吃晚飯吧?”

  我笑道:“剛才只顧著我的酈姬,卻忘記吃飯了。”

  酈姬溫婉一笑,向門外走去,隔壁是一間小小的廚房。

  我留在酈姬這裏的衣服有很多,她都已經爲我洗淨疊好,挑選了一深藍色的棉袍穿上,卻想起這件棉袍乃是采雪親手爲我縫製的,內心中不由得一陣隱痛,采雪啊采雪,你爲何要對我做這樣的事情?你究竟有怎樣的苦衷?

  酈姬親手爲我烹製了幾樣小菜,我們二人坐在火爐旁,淺斟漫酌,時而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酈姬道:“聽說你今日將陰山部族首領召集到綠海原?”

  我點了點頭道:“海蕪族被滅以後,陰山各族之間的鬥爭應該告一段落,我召他們來,是爲他們明確劃分勢力範圍,讓每一個部族都有牧馬放羊的生存之地。”

  酈姬道:“陰山各族若是能夠從此得到安寧,也算是你的一件極大的功德。”

  我笑道:“我就是想多積下一些功德,讓你們爲我多多的誕下孩兒。”

  酈姬俏臉緋紅啐了一聲道:“你當我們是牛羊呢?”

  我笑道:“世上哪有如此美麗的牛羊呢?”

  酈姬爲我倒滿杯中的酒水道:“但願楚兒這次爲你生得是一個兒子。”

  我飲盡這杯酒道:“我有這麽多的妻子,總會有一個爲我生兒子,卻不知誰是第一個呢?”

  酈姬幽然道:“曲諾腹中的孩兒現在恐怕也快生了……”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我也曾經想過,若是曲諾生下的是個兒子,豈不是我的長子,這件事要是讓冷孤萱知道詳情,她勢必會利用曲諾母子來要挾我,事情肯定會更加麻煩。

  酈姬道:“曲諾和采雪的事情有沒有眉目?”

  我低聲道:“玄冥教冷孤萱早晚都會來找我……”

  我的話還未說完,卻聽到門外傳來馬嘶之聲,看來有人造訪。

  酈姬不由得苦笑道:“每次你地來總有人要打來打擾,看來我們想單獨相處一會兒都不能夠。”

  我笑道:“你放心,無論誰過來,今晚都留在你這裏過夜。”

  酈姬紅著臉啐道:“誰稀罕你留下!”眼神卻將她的內心暴露了出來,她自然是心甘情願。

  “主人!突藉回來了!”門外響起察哈台的聲音。

  我大喜過望,慌忙起身拉開了房門,卻見察哈台和突藉兩人站在門外。

  看到我出來,突藉慌忙俯身行禮道:“主人。”

  我迫不及待道:“陳先生回來了嗎?”

  突藉笑著道:“陳先生和綠珠公主三天以後應該能夠抵達綠海原,他怕主人等得心急,讓我先行回來報訊。”

  聽聞綠珠和陳子蘇一起回來,我馬上知道陳子蘇這次定然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心中實在是喜悅到了極點,大聲道:“酈姬!準備兩副碗筷,我要和他們好好的喝上幾杯。”

  我招呼突藉和察哈台來到桌前落座,酈姬去廚房爲我們再弄幾道菜。

  察哈台道:“我去幫幫王妃。”

  我笑道:“讓她自己去弄吧,你們都留下陪我喝酒。”

  突藉顯然也餓了,先倒了一碗酒飲盡,夾了兩塊牛肉塞入嘴中,大嚼了一氣,方道:“我此次跟隨陳先生前往烏庫蘇城,首先去拜會了……”他突然停住話語,笑道:“主人能夠猜出陳先生拜訪誰了嗎?”

  我微微一怔,暗忖道:“突藉既然有此一問,顯然陳子蘇首先拜訪的並不是拓跋醇照,拓跋壽貅更不可能,陳子臨走之時便和我說過,拓跋壽貅難成大器,沒理由會去拜訪他。難道是赤魯溫?”可我轉念一想,也不可能。

  察哈台道:“突藉,你少賣關子,快說吧!”

  我此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脫口道:“難道是安蓉公主?”

  突藉笑道:“主人果然厲害,這麽難猜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你猜中。”

  我其實也就信口一說,陳子蘇能夠想到去找安蓉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突藉道:“陳先生要找安蓉公主,我是極力阻止,當初便是她想加害主人,而且現在主人已經身爲太子,她的母親和兄長對主人都是心懷仇恨。我以爲陳先生要是找她,豈不是凶多吉少。”

  我的眉頭舒展開來,陳子蘇的意圖我已經猜到了幾分,安蓉是一個極爲現實的女人,當時她之所以想對付我,更多的原因是想爲她的兄長掃清障礙,現在興王龍胤滔已經被我用計徹底斷送了前程,流放到楚磯小城,更處於我的管制之下。靜德妃也已經被打入冷宮,今時今日地地位和昔日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安蓉或許會重新審視和我之間的關係。

  突藉道:“我本以爲安蓉公主會我們不利,可是沒想到安蓉公主居然愉快的接見了我們,並和陳行生相談甚歡。”

  我饒有興趣道:“他們談些什麽?”

  突藉道:“陳先生具體跟她說什麽,我也不知道。總之自從陳先生見過安蓉公主以後,她很快便爲我們安排與拓跋醇照見面,而且送還綠珠公主之事也是她一力促成的。”

  看來其中的細節只有等到陳子蘇回來才能知道,不過單從突藉的描述之中我已經知道,安蓉正在向我傳遞著某種信號。我現在已經成爲大康地太子,是大康皇位理所當然的繼承人,而她哥哥已經徹底與皇位無緣,安蓉的頭腦遠比我想像的更加靈活。

  察哈台感歎道:“主人終於可以和綠珠王妃重聚了。”

  我微笑道:“拓跋醇照當初對付我本身就是一種錯誤,我們之間現在最應該是合作而不是戰爭。”

  酈姬端著一盤熱騰騰的白水羊肉走入房中,察哈台和突藉慌忙站起身來,酈姬溫婉笑道:“你們不用這麽客氣!”

  突藉道:“能夠品嘗到王妃的手藝,我們真是三生有幸。”

  我哈哈大笑道:“既然這樣,今晚便多吃一些,養足了力氣幫我多多出力。”

  突藉笑著點了點頭,從託盤中拿起一條羊腿,大嚼了起來。

  他們兩人直到午夜的時候方才離去。酈姬收拾好房間,又端來熱水爲我洗臉洗腳,望著她溫柔賢惠的模樣,我內心中溫暖到了極點。

  我們相擁著躺在虎皮被褥之中,仰望屋頂地天窗,從這裏可以看到空中點點的繁星,黑天鵝絨般的夜空和璀璨的星辰相映成趣,組成了一幅絕美的圖畫。

  酈姬伏在我強健的胸懷之中,輕聲道:“和北胡地關係穩固下來以後,是不是又要打杖了?”

  我點了點頭:“我雖然已經成爲大康的太子,可是指望父皇將皇位交到我的手中,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更何況國內還有左逐流這幫逆賊在和我處處爲敵,要想儘快的壯大我的勢力,就必須向西擴張。”

  酈姬道:“八國之中,燕是最爲弱小的一個國家,可是燕國騎兵的戰鬥力卻是相當的驚人,而且燕人性情粗獷,不易屈服,恐怕並不是個可以輕易征服的國家。”

  我淡然笑道:“這兩日秦國使臣有消息傳來,燕國和韓國之戰一觸即發,如果不出意外,李兆基會答應加入康秦之間的聯盟,我會提供給他戰爭所需要的各類物資,等到適當的時機一舉將燕國拿下。”

  酈姬輕聲道:“若是你攻下燕國,勢必會引起其他諸國地注意,或許你父皇又要生出什麽害你的想法。

  我笑道:“只要讓我攻下了燕國,我便有了向任意一國叫板的實力,父皇能奈我何?”

  酈姬緊緊摟住我道:“胤空,我好怕,戰爭總會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明白她爲何說這句話,當初她的父親便是死于戰爭之中,我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戰火波及到家人的身邊。”

  燕國的使臣在第二天的正午抵達了綠海原,燕王李兆基顯然對加入康秦之間的聯盟極爲重視,這次派來的使臣是燕國大司馬許武臣。

  對於此人我早就有所耳聞,許武臣是深受燕王李兆基看重的三位臣子之一,其餘兩人分別是相國高光遠,大元帥夏候怒泰。

  燕國司馬之位和他國略有不同,雖然涉級軍政可是注重的是軍備和物資方面,至於領兵打仗還是由元帥完成。

  我在紫雲湖南的避暑山莊接見了許武臣一行。

  許武臣今年四十二歲,身材矮小,皮膚黝黑,因爲他自幼父母雙亡,在佛寺之中被僧人養大,故而燕國內有許和尚的外號。

  他的面貌甚至連普通都稱不上,雙目居然還有些鬥雞,讓人忍不住發笑。

  我心中暗自歎道:“想不到一國的司馬竟然長成了這幅模樣,雖然說選材不應當以貌取人,可是他的這幅尊容的確讓人不敢恭維。”

  最讓人好笑的事,這許武臣走路還有些羅圈,整個人越發顯得滑稽。

  陪我一起接見許武臣的幾個手下,流露出輕蔑的笑意,狼刺實在是無法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

  我略帶責怪的看了狼刺一眼。

  許武臣來到我的面前,雙目卻沒有看我,盯住狼刺恭恭敬敬道:“想來你便是大康太子殿下了!”

  狼刺笑得越發厲害:“你……你是說我嗎?”

  沒想到許武臣居然真的點了點頭道:“看來你果然是名滿天下的平王殿下!”

  我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許武臣的眼神即便再在不濟,也不至於分不出誰才是主人,他這句話分明是意在諷刺。

  我怒視狼刺道:“混帳東西,居然對貴客不敬,給我拖下去,重責二十軍棍!”

  狼刺看到我嚴厲眼神,哪里還敢分辯,馬上便被左右侍衛押了出去。

  陪同我的其他手下,看到狼刺的下場,一個個頓時收斂了輕蔑的表情。

  許武臣緩緩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恭敬敬向我行禮道:“燕國使臣許武臣參見大康太子殿下!”

  我微笑道:“許大人,我手下人不懂禮數,怠慢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許武臣道:“太子客氣子,武臣素來眼力不好,怨不得他人。”他取出國書雙手呈上。

  我讓人爲他搬來一個凳子在旁邊坐下,展開許武臣帶來的國書,細細觀看,這封李兆基親筆所寫的國書並沒有什麽特別,多數都是對我和晶後事先協定的認同,補充之處很少,從中看不出李兆基太多的想法。

  許武臣等到我看完,方才開口道:“大王此次派我來,是想和太子針對某些具體的事情進行磋商。”說完他故意向左右看了一眼。

  我知道他定然是想和我單獨相談,揮了揮手屏退衆人。

  許武臣等到衆人全都離去,站起身來恭敬道:“大王讓我當面向太子致謝。”

  我笑道:“既然已經結盟,燕康之間便如同兄弟,何須致謝呢?”

  許武臣道:“有些事情該說明白,最好還是說個明白,親兄弟尚且如此,更何況兩國之間呢。”

  我微笑道:“許大人請講。”

  許武臣道:“大王雖然答應加入康秦聯盟,可是仍然有幾件事並不明白,特地囑咐我要向太子問個明白。”

  他向我走了一步道:“請問太子殿下,我們既然是盟國,也就是說燕國的敵人便是大康的敵人,是也不是?”

  我點了點頭道:“那是當然。”

  許武臣微笑道:“太子殿下既然這麽說,武臣便放心了,現在燕國和韓國之戰一觸即發,大王想求大康給予兵力上的援助,戰事開始之時,大康從韓國東部邊界進行攻擊。”

  這許武臣果然不是簡單人物,難怪李兆基派他前來出使,看來燕國方面已經識破了我的意圖,我淡然笑道:“許大人恐怕還沒有弄懂一件事。”

  許武臣道:“許某愚魯,還請太子爲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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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3:42: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親情」



  我平靜道:“代表大康與燕國結盟的是我,可我的意思卻並不代表整個大康!”

  許武臣故意作出驚奇萬分的樣子:“太子的意思是說……你並不是代表大康和燕國結盟?”

  我冷冷道:“韓國的東部邊界,並沒有和我的領地接壤,我的軍隊自然沒有辦法從其他領地向韓國進攻,更何況,我也沒有進攻韓國的打算。”

  許武臣道:“太子既然不願出兵,那麽聯盟之事又從何談起?”

  這許武臣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懼意。

  我卻早就算准燕國已經被逼到絕境,許武臣的這番話八成只是代表他個人,並不是李兆基的意思,當下微笑道:“既然如此康。燕聯盟之事就此作罷!”

  許武臣微微一怔,他想不到我會如此乾淨利索的將他一軍,可馬上他便恢復了正常,微笑道:“太子殿下恐怕誤會我的意思了,武臣是想問太子究竟想如何給予盟國幫助?”

  我呵呵笑了起來,心中對許武臣狡猾的認識又加深了幾分。

  我微笑道:“既然我們已經成爲盟國,很多話我不妨對你明說,我可以提供經燕國所需的物資,而且必要時可以考慮派出軍隊。”

  許武臣道:“太子可否見告,燕國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我欣賞的點了點頭,和這種聰明人說話的確省下了不少力氣。我平靜道:“這些物資當然不會白白的送給你們,我會以比現在市價高一成的價格賣給燕國。”

  許武臣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太子殿下地條件已經算十分的慷慨了。”他當然明白,戰爭一旦打起,各種物資的價格會飛速的上漲。到時候恐怕物價會成倍的上翻。

  許武臣從袖中又取出一封秦折,恭敬的呈上。

  我展開一看,卻是一分物資需求的詳單,不禁笑了起來,這許武臣果然會辦事,一步一步的完成他地任務。

  許武臣道:“上面便是大王列出的物資詳單,還請太子殿下儘快爲我們安排籌措。”

  我將詳單放在桌上,微笑道:“許大人放心。十天之內我必然將所有物資爲你們準備好。”

  許武臣道:“物資抵達燕境之日,便是貨款付清之日。”

  我饒有興趣道:“許大人,有件事我很想問你。”

  許武臣道:“太子儘管問,武臣定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燕王派你前來之時,給予你最高可以接收的價錢是多少?”

  許武臣道:“現在告訴太子這件事是不是已經沒有意義?”他頓了頓,方才神秘道:“總之要比現在的價錢高得多!”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這許武臣果然狡猾的有趣,想不到李兆基的手下竟然有這樣的人物。燕國既然開始大量採購物資,說明燕韓之間的戰爭迫在眉睫。

  許武臣在午宴之後便離開了綠海原。他不卑不亢的舉止給我留下了相當深刻地印象。以他表現出的智慧,應該可以想到我主動和燕國聯盟的真正目的何在,或許燕王李兆基也想到這一點,他們之所以答應加入聯盟,主要是目前沒有更多的選擇。許武臣地出現給我敲響了警鐘。能夠擁有如此手下的人定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李兆基的實力比我想像中要強大得多。

  狼刺臉色蒼白的趴在被褥之上,可見這二十軍棍打得著實不輕。看到我走入營帳,他掙扎著想站起身來,不意卻觸及了痛處,哎喲!慘叫了一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麽樣?心中是不是不服氣?”

  狼刺道:“主人,狼刺不敢。”

  我微笑道:“這麽說你心中還是有些不服?”

  狼刺道:“那許武臣只不過是燕國的一個使臣,主人爲何對他如此重視?”

  我鄭重道:“姑且不論許武臣個人的能力。他此次前來是代表燕國,國與國之間地交往不可有任何的失禮之處,私下裏我可以當你是手足,當你是兄弟,可是在衆人面前,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格守各自的本分,你若有失禮之處,我不得不懲罰你。”

  狼刺慚愧道:“狼刺知道錯了。”

  我微笑道:“這件事原怪不得你,你們這些人對宮廷禮儀本來就不懂,這樣。改日我讓易安爲你們講解一下,以後便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

  狼刺道:“主人放心,狼刺一定悉心學習,再也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

  陳子蘇歸來之時。工親自率領一千騎兵到綠海原北部邊界去迎接。

  想到綠珠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內心之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這段日子讓她受苦了。

  從清晨綠海原便刮起了大風,到午間的時候,風勢不見減弱,反而越來越大。

  我讓手下人在邊界處扯起帳篷,靜靜等待陳子蘇一行的到來。

  察哈台多次請我入帳休息,我都堅持在外面等候。

  察哈台道:“主人,他們逆風而來估計行程要晚一些時候,還是去歇息吧。”

  我搖了搖頭,牽動馬繮向前行了兩步:“突藉怎麽還沒回來?”

  察哈台笑道:“主人太過心急了,他剛剛才出發,怎會這麽快回來?”

  我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用望眼欲穿來形容我此刻地心情再恰當不過。

  此時風勢漸漸弱了下來,空中的支層卻積聚在一丐,變得越來越低,看來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遠方的天際終於出現了兩個黑點,我高聲道:“他們回來了!”

  那兩名騎士越行越近,果然是突藉他們。

  我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突藉翻身下馬,將馬繮甩給身後地騎士,大笑道:“主人,他們馬上就要到了!”

  我大喜道:“察哈台,讓他們馬上列隊,準備迎接陳先生一行!”

  突藉道:“主人,還有件事你恐怕想不到,安蓉公主隨同陳先生一起回國省親了。”我眉峰一動,這件事來得突然,之前根本全無徵召,安蓉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回國省親,她究竟有何目的呢?

  突藉小聲道:“和她一起前來的還有拓跋壽繕的小王子!”

  我笑了起來,轉身向察哈台道:“你們聽沒聽到,我的妹子和外甥回來了,今日他們才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

  衆位騎士齊聲歡呼起來。

  天空中開始飄起了細白的鹽粒,一支隊伍終於出現在遠方的天際。

  察哈台示意樂手秦響了樂曲,我率領隊伍向他們的方向緩緩行去。

  雪越下越大,當我們兩支他倆相聚的時候,鹽粒已經變成了鵝毛。我看到了一臉笑容的陳子蘇,和他並轡行進的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將,風雪之中面貌顯得有些模糊,可是離近一看,竟然是北胡大元帥博貼爾的女兒索沫兒。

  她何以會跟隨安蓉來到大康?我隨即便明白了拓跋淳照此舉的意思,他大概是害怕中途有人會對安容母子不利,讓索沫兒隨同省親,假借保護之名,其實是將她當成人質,拓跋淳照的城府果然很深。

  索沫兒和我和目光相遇,有些害羞的垂下了睫毛,她或許是想起我和她在烏庫蘇城外單獨相處的風雪之夜。

  我微笑道:“索沫兒小姐安好?”

  索沫兒輕輕點了點頭,她臉上帶著面紗,我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陳子蘇翻身下馬,向我行禮。我慌忙大步趕上前去,攙起他的雙臂道:“陳先生勞苦功高,理當是我向陳先生行禮才對。”

  陳子蘇笑道:“尊卑有別,公子切莫折殺子蘇了。”我們相視大笑起來。

  陳子蘇引我來到後方的華麗座車之前,微笑道:“這便是安蓉公主的坐駕!”

  車簾緩緩掀起,安蓉妖美的俏臉露了出來,眼神中哪里還找得到任何的仇恨,嫣然笑道:“皇兄,你還怪妹子嗎?”

  我哈哈大笑道:“皇妹哪里話來,兄妹之間吵吵鬧鬧原本就是小事,事情過後親情往往會更上一層,我這段日子一直都在記挂著你呢!”

  安蓉美目之中頓時湧出了晶瑩的淚花:“胤空哥哥,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大康思念你們……”她演戲的功夫的確不在我之下。

  陳子蘇的唇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我們兄妹這麽表演也算得上是大開眼界。

  我笑道:“我小外甥呢?”

  安蓉道:“剛剛還在玩耍,此刻睡著了。”

  我關切道:“皇妹還是將車簾放下,莫要讓寒氣進入車內了。”

  安蓉目光之中流露出感激之色,放下車簾,我和陳子蘇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陳子蘇指了指後面的座車,低聲道:“王妃的氣還未消呢。”

  我笑著點了點頭,示意隊伍繼續行進,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沒等我的身子完全進入車廂,一隻纖足已經向我的小腹踢了過來,好在我早有防備,右手穩穩的抓住她的足踝,左手抓住車廂邊緣,穩穩的進入了車廂之中。

  綠珠俏臉宛如籠上一層嚴霜,雙目之中充滿幽怨,氣呼呼道:“放開我!”

  我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用力的牽住她的足踝向懷中一拉。綠珠立足不穩,‘嚶’地一聲撲入了我的懷中,我俯下身了,吻住她柔嫩的櫻唇,卻被綠珠一口咬住下唇,她咬一下,並不舍提真正用力,我剛剛感到疼痛,她溫軟的香舌便開始撫慰我的痛處,我們的唇舌久久的糾纏在一起,直到吻得綠珠透不過氣來,我方才將她放開。

  綠珠喘息良久方才道:“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將我抛在一邊,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再原諒你了……”

  我不等她說完,又將她的櫻唇封住,綠珠的情火終於被我徹底的點燃,激烈的開始的回應著,我輕輕解開她的裙帶,綠珠含羞道:“你……你想做什麽?”我的大手已經伸入了她的裙帶中,揉搓著她的細膩柔滑的肌膚,低聲道:“路途漫漫,風雪連天,我們不如生個法子消磨一下途中的時光。”

  綠珠咬了咬下唇,沒說同意,卻也沒有反對,輕聲道:“外面會不會聽到?”

  我笑道:“你叫得小聲一點便是。”

  綠珠一張俏臉羞得通紅,長盤繞在我的腰間,低聲道:“你偏偏要叫,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的荒淫。”

  我猛然將她拉入我的懷中,全力進入綠珠充滿期待與渴求的嬌軀。

  綠珠自然不敢大聲呻吟,可是意亂情迷的喘息聲,同樣充滿了誘惑,我們抵死纏綿,全然忘記了外面的一切。

  直到馬車緩緩停止了行進,我的激情才無可抑制的爆發。

  綠珠髮髻散亂,嬌噓喘喘,上身裘袍也滑脫了下去,露出雪白的雙肩,紅色的肚兜包裹的雙峰誘人的起伏著,她仍然沈浸在我帶給她的激情和愉悅之中,死命抱緊我的身軀,不願起身。

  外面傳來察哈臺地通報聲:“主人!已經抵達牧場了!”

  我和綠珠對望了一眼,沒想到時間過的竟然如此之快。

  綠珠含羞從我的身上爬了下去,迅速的整理衣裙,我也穿好衣服,這才掀開車簾,外面已經變成了一個銀妝素裹的世界,放眼望去全都是一片單純的白色。

  我正想下車,綠珠卻叫住我,爲我將貂皮衣領向上拉了拉。

  我不解道:“怎麽了?”

  綠珠道:“上面有兩個唇印。”

  我呵呵笑道:“你果然夠狠!”

  綠珠皺了皺可愛的鼻翼道:“你以後若是再敢抛下我,我便將你的脖子咬斷。”

  我大笑著推車門,迎面一股寒風吹來,夾雜著雪花和冰屑,迷得我睜不開眼睛。等到風吹過以後,再向前看得時候,雲娜和思綺已經率領衆人迎了出來。

  綠珠在我的身後下車,看到雲娜她們頓時激動的流起淚來,叫了聲姐姐,便哭著跑了過去,雲娜她們也是將綠珠圍住,同聲唏噓。看到她們姐妹之間的關係如此融洽,我心中也是一陣溫暖。

  我親自接安蓉下車,外面風雪太大,她急匆匆著兒子進入了大帳。

  雲娜這時走了過來,向我的脖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你笑什麽?”

  雲娜笑道:“我看到兩隻小狗在打架,咬得對方的脖子都是傷痕累累。”

  我笑了起來,雲娜果然是觀察入微,我伸手捉住雲娜的柔夷:“情之所至,實難自控!”

  雲娜小聲道:“你總是可以爲你的荒淫找到藉口。”

  我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在車中做那種事情別有情趣,不如我們也嘗試一下。”

  雲娜紅著臉嬌嗔道:“我才不陪你胡鬧呢……”

  我和雲娜並肩走入安蓉的大帳,她抱著兒子迎了上來,我張開臂膀笑道:“來!讓我好好看看我的小外甥,北胡未來的小可汗!”

  安蓉笑著將兒子交到我的手中,我看著這孩子粉嘟嘟的小臉,心中泛起無限憐愛,不知自己什麽時候才能擁有一個兒子。

  雲娜從我地手上接過那孩子,逗弄著他的小臉道:“這孩子叫什麽?”

  安蓉道:“他叫拓跋宇傲,我給他起的小名,叫思南。”

  我點了點頭,思南顧名思義便是思念南方,預示著安蓉一直都思念著家鄉。

  安蓉招呼我們坐下,雲娜抱著思南去一旁玩耍。

  侍女爲我的安蓉奉上茶水。

  我品了一口香苟道:“皇妹打算何時啓程前往康都?”

  安蓉道:“胤空哥哥,我有一個請求,還望你能夠成全。”

  我看到她的神態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她八成是想去楚磯探望興王龍胤滔。

  我點了點頭道:“皇妹,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以爲,你最好還是從康都返回的時候去楚磯探望,否則這件事傳到父皇的耳中畢竟不好。”

  安蓉幽然歎了口氣道:“皇兄說得不錯,父皇爲人最是多疑,我現在去的確是不怎麽合適。也罷,我還是等康都返回之後再去楚磯吧。”

  我放下茶盞道:“這兩是風雪仍然沒有停歇的迹象,皇妹還是暫時留在綠海原,等到風雪過後再啓程前往康都,剛好可以借著這人機會瀏覽一下綠海原的景色。”

  安蓉笑笑道:“上次我嫁入北胡之時,曾經在綠海原短暫停歇,這裏的美麗景色留給我相當深刻的印象,這次總算有機會好好欣賞一下番了。”

  我將話題轉向和北胡之間的關係:“皇妹,不知妹夫對以後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打算?”

  安蓉歉然道:“你離開北胡之後,我和大汗對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感到無比懊悔。”她美目之中淚光隱現,顯得誠摯之極。

  我對安蓉地爲人是相當的瞭解,自然不會被她表現出的假像所迷惑。

  安蓉道:“大汗在我臨來之前,特地囑咐我,一定要當面向皇兄道歉。”她作勢要在我面前跪下去,我慌忙攙住她的手臂,微笑道:“妹子何須如此。剛才這件事情不是已經說開了嗎?再說當時我對你如此兇惡,該不會嚇到你吧?”

  安蓉拭去淚水道:“安蓉還要感謝皇兄以德報怨,放過了我們母子。”

  我哈哈笑道:“怎麽越說越是客氣,以後不許你再提這件事,否則我當真要怪罪你了。”

  安蓉破涕爲笑道:“胤空哥哥地胸懷果然非常人能夠相比。”

  我心中暗道:“看不出安蓉拍馬屁的功夫見長,無論你是怎樣拍,我都不會被你蒙蔽過去。”

  安蓉道:“大汗擬定了雙方合作的條約,已經交由陳先生帶過來,回頭他會詳細稟報於你。”

  我點了點頭道:“妹子放心,我一定好好考慮。”

  安蓉道:“如果你覺得條約合理,今年春日之時,大汗會親自來到康胡邊境和你簽訂條約的。”

  我笑道:“到時候我定然要和我的大汗妹夫好好的痛飲一番。”

  此時思南哭了起來,想來是餓了,雲娜慌忙抱著他走了過來,我趁機起身告辭。

  起出帳外,仍然是風雪漫天,我本想去找陳子蘇,卻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在遠處部署著負責保衛安蓉的女兵,正是索沫兒。

  我笑著走了過去,大聲道:“外面風雪這麽大,索沫兒姑娘爲何不去帳中休息?”

  索沫兒看了看我道:“大汗讓我負責皇后的安全,我自然要負起這個責任。”

  我笑道:“索沫兒姑娘好像對我信不過?難道我會加害自己的妹子嗎?”

  索沫兒低聲道:“卻不知當初劫持皇后的是哪一個子?”

  我被她搶白了一句,不覺啞然失笑,向她的面前走了一步,低聲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好像我還劫持過姑娘呢?”

  索沫兒美眸之中掠過一抹羞色:“你這個好色之徒,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要討還公道。”

  我故意挑逗她道:“姑娘說我好色,我何嘗對你做過好色的事情?你若是覺的委屈,我便讓你摸上一摸,大家兩不相欠如何?”

  索沫兒羞得跺了跺腳:“我不和你說了,你好……下流……”她轉身逃也似地去了。

  我望著她的倩影哈哈大笑起來,雲娜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當你去了哪里,原來在這裏勾引人家小姑娘。”

  我笑眯眯向雲娜道:“完顔大將軍,勾引這人詞語好像不太恰當。”

  雲娜挽住我的臂膀,狠狠在我身上扭了一把:“再敢勾三搭四,小心我將你喀嚓了。”

  她揚起手向我下身作出了一個揮刀的動作,我佯裝驚恐的摟住她的纖腰:“老婆大人,胤空知罪,先留著這一刀,容我戴罪立功,弄大完顔大將軍的肚子如何?”

  雲娜格格嬌笑起來:“沒羞,這種話你都能夠說得出口。”

  回到自己的營帳,綠珠已經換上了漢族衣袍,和楚兒她們幾個聚在一起繪聲繪色地訴說著別情,看著楚兒微微隆起的小腹,綠珠顯得頗爲羡慕,輕輕撫摸楚兒的小腹道:“不知我何時才能懷上孩兒呢?”她性情單純,心中有什麽話,毫不考慮的便說了出來。

  衆人齊聲笑了起來,雲娜笑得就快直不起腰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和胤空多上幾回馬車……就會有了。”

  她道破了我和綠珠的秘密,搞得我臉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綠珠俏臉紅紅的,在我身上打了一下道:“都怪你,讓我在姐姐們面前丟醜。”

  我看到笑得前仰後合的雲娜,心中忽然産生一個惡作劇的想法,好居然將我的秘密說了出來,我非要給她一個懲戒不可。



  我忽然摟住雲娜將她推倒在地毯之上,雲娜嬌呼道:“你要做什麽?”

  我笑眯眯道:“你不是常說我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嗎,今天便荒淫無道給你看看!”

  我俯身吻住她地嘴唇,右手撩起她的長裙,露出她晶瑩修長的玉腿。

  衆女也沒有想到我居然真的在她們面前和雲娜做這種事情,一個個羞得俏臉通紅,垂下頭去不敢去看。

  雲娜平時雖然大膽潑辣,可是在這麽多人面前和我歡好還是從沒有過地事情,拼命掙脫道:“胤空,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可是她越是掙脫,我心中的欲念便越是強烈,三下五除二的褪去了她的衣衫,雲娜羞得俏臉通紅,緊緊閉上眼睛,雙腿仍然不住掙扎。

  我雙膝擠入她的玉腿之間,微笑道:“綠珠,幫我抓住她的腳踝。”

  綠珠紅著臉兒道:“你果然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卻真的走了過來幫我壓雲娜足踝。

  雲娜緩緩睜開美目,眼神羞澀到了極點,一副任我宰割的模樣,隨著我的全力侵入,雲娜不禁咬緊了下唇,四肢主動纏繞到了我的身上。

  楚兒羞道:“我要走了,不要教壞了我的孩兒。”

  本己轉過臉去的思綺,卻悄悄回過身來,我和雲娜瘋狂纏綿的情形讓她們每一個都是坐臥不寧。

  我默默運用無間玄功,以內息挑逗雲娜最深層的情欲,雲娜如何能夠禁受得住,終於開始大聲的呻吟起來。

  諸女看得一個個意亂情迷,呼吸急促了起來,雲娜嬌柔婉轉的叫道:“我……我不成了……你你……放過我吧……”

  我微微一笑,起身來到綠珠身邊,一把將她抓住,綠珠早就知道我想幹什麽,嬌軀軟軟的偎入我的懷中,或許是爲了在她們的面前表現我的神威,我對綠珠的動作更加的猛烈,直到她連聲討饒我才將她放過。

  這場大戰持續了許久方才結束,除了楚兒以外,每人都被我征服馳騁了一遍。我趴在雲娜身上,綠珠和思綺偎依在我的身邊,她們和嬌軀仍然燙得嚇人,我帶給她們的愉悅仍然未能消褪。

  雲娜輕聲道:“你這淫賊,非要將我整死才甘心嗎?”

  我這才笑著站起身來,來到佯裝入睡的楚兒身邊,從身後摟住楚兒的嬌軀,不意卻被楚兒一口咬住手臂,她輕聲道:“你果然是一個荒淫無道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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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省親」



  夜晚的時候雪終於小了下來,我在牧場之中擺下盛宴,爲遠道而來的安蓉一行接風洗塵。安蓉雖然是今晚宴會的主客,可畢竟孩兒尚小,在宴會中露了一會面,便回帳去哄孩兒了,我的諸位妻妾也陪同她離去,這裏重新成爲我和諸位手下的聚會的場所。

  我端著酒杯來到陳子蘇的身邊坐下,微笑道:“今日還未顧得上跟陳先生說話哩。

  陳子蘇笑道:“公子爲國操勞,公務繁忙,原本時間就少得很。“

  我卻想起今天下午和諸位嬌妻在營帳中的纏綿大戰,汗顔道:“最近風平浪靜,哪里有什麽事情。“

  陳子蘇道:“我聽說燕國已經派使者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道:“燕國的大司馬許武臣,此人膽識過人,頭腦清晰,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陳子蘇道:“能讓公子看重的人,想必是非凡人物。公子是不是起了憐才之心,想將他收爲己用?”

  我感歎道:“如果燕王李兆基並不看重他,或許我還有些機會,可是現在他受到重用,想說服他倒向我的陣營應該很難。”

  陳子蘇道:“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燕國滅亡乃是早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力阻擋,許武臣如果明智的話應該可以看透時勢,我們在想些辦法,或許可以將他收服。”

  我笑道:“這件事以後在說。對了,燕王已經向我提出了購買物資的請求,詳單也列了出來,這幾日就要交易了。”

  陳子蘇道:“看來燕韓之間的戰爭馬上就要打響了。”

  我低聲道:“那許武臣應該看出我們的真正目的,他一定會提醒燕王對我們多加警惕。”

  陳子蘇道:“世上焉有免費的午宴?我們的目的燕王應該早就識破了,不過他在眼前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他必須從我們的手中獲得物資。”

  我狡黠笑道:“他定然想利用我們。”

  陳子蘇道:“只怕他到最後要追悔莫及了。”

  我低聲道:“如果能派援軍進入燕國境內,我們便可以借機深入他們的腹地。”

  陳子蘇:“凡事不可操之過急,現在我們首要的任務還是淘空燕國的國內經濟。”

  我點了點頭道:“只要戰事打響,不出半年燕國的經濟勢必崩潰。”

  陳子蘇道:“還有一件事公子需要注意,燕韓之間一旦開戰,勢必會有大批的難民湧入我們的境內,公子是不是先想出對策?”

  我的神情凝重起來,陳子蘇所說的這件事的確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陳子蘇道:“楚州和燕國直接相連,難民湧入後承受的壓力必然巨大。”

  我沈吟片刻道:“如果拒絕難民也不是明智之舉,這些難民日後便會成爲我們建國立邦的基礎。”

  陳子蘇道:“公子說的對。如果我們善待這些難民,在他們的心中公子的仁愛會確立起來,經地這些人的傳遞,會有更多的燕國人知道公子的寬厚仁慈,將來我們發動對燕的戰爭地時候,很多城鎮可以不戰而勝。”

  我笑道:“陳先生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陳子蘇道:“可是如果接受他們,楚州的經濟的當地居民的生活就會受到直接的影響,所以我建議。公子應該上書歆德皇,借機將和燕國相鄰的庸府、平川兩郡要過來,在三地都建立起專門的收容難民之處。而且庸府、平川兩地素來貧瘠,人煙稀少,我們可以將荒地劃分給這些難民,讓他們在當地安居下來,這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我贊道:“陳先生果然妙計,我明日便上奏朝廷。”

  陳子蘇道:“這次我前往北胡,和拓跋醇照談了兩次,此人果然如公子所說,是個運籌帷幄的人才,他的叔父拓跋壽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我笑道:“有件事我正想問你,你因何想到去找安蓉呢?”

  陳子蘇道:“子蘇考慮到,靜德妃被貶入冷宮,興王龍胤滔被流放到楚磯,安蓉在大康之中已經沒有可以依仗之人。現在公子貴爲大康太子,她勢必會才考慮這件事,如公子所說,安蓉公主極其工于心計,善於權衡利弊,向公子示好,也是爲了日後能夠獲得娘家的強力支援。她雖然爲拓跋照誕下長子,可是畢竟血統不純,日後要想登上汗位,恐怕還要依靠你的支援呢。”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子蘇微笑道:“其實拓跋醇照也早有跟你和解之意,不過一直害怕你惱恨上次被追殺的事情,所以始終猶豫,這次我們主動向他們示好,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微笑道:“安蓉說拓跋醇照擬定了一份和約,究竟是什麽內容?”

  陳子蘇道:“主要是雙方經濟往來和疆域的重新劃定問題,和約還算公平,回頭我會呈上。”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拓跋醇照想用陰山以北的兩座城池換取綠海原的土地,這兩座城池的面積要女綠海原大上三倍。”

  我冷笑道:“綠海原是大康北部的的門戶,我若是給了他,豈不是等於張開大門迎接他的鐵騎?做夢去吧!”

  陳子蘇笑道:“我就知道公子不會同意,拓跋醇照現在的日子也並不好過,不少臣子對他的政策表示質疑,百姓對他也有諸多怨言。”

  我低聲道:“他國內的事情越是棘手,跟我們維繫和平和時間越是長久。”

  陳子蘇道:“能夠維持眼前的情況無論對他還是對我們都是大有好處,大康和北胡接壤的邊界很長,重新確立邊界減少衝突也有莫大的幫助。”

  “這件事就交給陳先生了,這件事無論如何要處理公平。”

  陳子蘇鄭重道:“公子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的做好這件事情。”

  我望向遠處安蓉的營帳,低聲道:“這次安蓉返回大康省親,我總是有些擔心。公子擔心左逐流會從中作梗?”

  我點了點頭道:“左逐流未必希望看到我和北胡的關係融洽起來。安蓉去康都極可能會有麻煩。”

  陳子蘇道:“公的意思是,我們派人沿途保護。”

  我低聲道:“這件事還是安排唐昧他們去做,儘量在暗地進行,不要讓他人知道。”

  陳子蘇笑道:“公子考慮的果然周到,不過我估計她母子二人的安全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皺了皺眉頭道:“一切都很難說,左逐流爲人狡詐,什麽主意都能夠想出來地。”

  返回住處的時候,途經安蓉的營帳,看到索沫兒正在例行巡視。沒想到她居然如此盡職盡責。

  我來到她的面前,主動搭話道:“這麽晚了,還不去睡,難道真地要爲皇后守夜嗎?”

  索沫兒道:“你不是一樣沒睡,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她處處和我針鋒相對,這讓我感到異常的有趣。

  我笑眯眯的望向她豐滿高聳的胸部:“索沫兒姑娘現在還不知道我在打什麽主意嗎?”

  索沫兒輕聲斥道:“請您自重,再敢出言輕薄,休怪我不顧及你的身份。”

  我微笑道:“你難道敢打我不成?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在北胡你好像並不是我的對手,是不是最近又練了什麽厲害的功夫,有所依仗呢?”

  索沫兒不屑道:“當初被我打的痛哭流涕的是哪一個?你的記性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吧?”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上次是你趁人之危,打了我的鼻梁一記。若是我有防備,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索沫兒好勝心被我激起,不服氣的撇了撇櫻唇道:“有些人只會說大話,恐怕並沒有什麽真本事。”

  我笑道:“既然不服氣,我們便比試一下。”我壓低聲音道:“我去牧場的西北角等你,你敢不敢來?”

  索沫兒咬了咬櫻唇道:“我會怕你嗎?”

  我轉身向牧場的西北方走去,唇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這索沫兒十分可愛,我倒要好好逗她一逗。走出好遠,回頭望去,卻沒有看到索沫兒跟過來,這丫頭該不會是怕了我吧?

  我在原地駐足等了一會兒,終於看到索沫兒窈窕的倩影出現在風雪之中,心跳不由得快了許多,想起當日我和她初次相逢時的情形,至今仍然回味無窮。

  四下張望,確信沒有人跟上來,我這才舒展了一下雙臂,若是讓雲娜她們看到,定然又要說我偷香竊玉了。

  索沫兒的神情顯得頗爲忸怩,不時的回頭向身後張望,看來她也害怕被人發覺。我們這哪里像是相約比武,根本就是一對偷情的男女。

  我微笑道:“將門虎女,不愧是博貼爾元帥的女兒。”

  索沫兒瞪了我一眼道:“你想怎麽個比法?”

  我負手悠閒自得的向後退了兩步:“我空手對付你,不過我若是贏了,你要給我親個嘴個兒!”

  索沫兒怒道:“輕薄之徒!”從腰間抽出彎刀,閃電般向我胸口砍來。

  我故作驚慌道:“來真的?”腳下向後一撤,躲過她的刀鋒,索沫兒連續出刀不中,此時方才知道我的武功遠在她之上,再加上她手中雖然拿了彎刀,可是並不敢真正砍我,那彎刀反倒成了手中的負累。

  我看出其中的奧妙,有時候故意將要害湊到她的刀鋒之上,索沫兒不得不強行收回刀鋒。

  我瞅准機會,準確無誤的握住她的皓腕,輕輕一擰,索沫兒手中的彎刀失手落在地上,我就勢將她的嬌軀牽拉入懷中,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索沫兒又羞又急,低聲叫道:“你……你放開我……”

  我笑眯眯道:“你敗了,要讓我親一口的。”

  索沫兒怒道:“你在不放開,我……我便咬舌自盡……”

  我生恐她急切之下做出傻事,只好放開她,沒想到她趁著我沒有留意,一拳打在我的鼻梁之上,我痛得一聲慘呼,眼淚又流了出來,捂住鼻子道:“你好卑鄙……”

  索沫兒得意洋洋道:“兵不厭詐,誰讓你相信我來著?”

  我作出傷重不支的模樣,緩緩倒在雪地之上。

  索沫兒笑道:“現在才知道使詐是不是太晚了,你演得雖然很像,只可惜我不會上你的當,我告辭了!”她轉身向營地走去。

  我仍然躺在雪地之上一動不動,我倒不信騙不了她這個小姑娘。

  索沫兒走了幾步,果然停了下來,輕聲道:“你不要裝模作樣了,躺在雪地上小心著涼?想不她還有些關心我?

  她看到我仍然沒有反應,頓時慌張起來,來到我的身邊,伸手探了探我的鼻息,我屏住氣息,她感覺不到我的呼吸。

  索沫兒驚慌失措道:“龍胤空,你……你不要嚇我……我真的不是存心害你……”

  她揮拳向我的胸口重重捶了幾計,我強忍疼痛,甚至開始懷疑這丫頭是不是落井下石存心報復?既然是演戲,只好堅持演到底了。

  索沫兒竟然嚇的哭了起來:“龍胤空……你醒醒,沒想到……你長得像個大丈夫,竟然如此不禁打?快醒醒……”我差點沒笑了起來。

  索沫兒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深深吸入了一口氣,掀起面紗,俯下嬌軀,櫻唇貼住我的嘴巴向我的體內度入一口空氣。

  我心中愉悅到了極點,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索沫兒美目圓睜,此時知道上當已經遲了,我的舌頭輕易便探入了她的檀口之中,俘獲她嬌糯滑潤的香舌,用力吻了起來。

  索沫兒用力掙扎了兩個,隨即整下嬌軀被我的熱吻所軟他,軟綿綿的趴在我的懷中,默默承受著的我擁吻。

  雪花落在我們的頭上肩上,直到染白了我們的身軀,我們卻忘記了身處何地,沈浸在暖暖的情意之中……

  第二天這場雪非但沒有見小,反而越下越大起來,我讓雲娜和綠珠陪同安蓉在綠海原瀏覽,藉以排遣這段時光。

  正午的時候焦鎮期從楚州趕來,他帶來了燕韓兩國正式開戰的消息。

  這場戰爭早已注定,我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

  陳子蘇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燕國的難民大量湧入大康邊境,一時間楚州、康府、平川邊防的壓力成倍增加。三郡之中,以楚州和燕國接壤最多,承受的壓力自然也是最大。

  焦鎮期道:“我已經在邊鏡佈防了兩萬士兵,暫時封閉兩國邊界,不允許任何燕人進入大康境內。

  陳子蘇:“沒想到這些難民來得如此迅速?戰爭才剛剛打響啊!”

  我皺了皺眉頭道:“這件事的確奇怪,即便是難民湧入,壓力最大也應該是和燕韓國邊界距離最近的平川,戰火一時之間不會燒到燕國北部,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難民呢?”

  焦鎮期道:“難道燕國內部有人故意挑唆?趁機製造混亂?”

  陳子蘇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無論製造這場混亂的人是誰,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讓燕國本就動蕩的局勢雪上加霜。”

  我微笑道:“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找到這個人,也許能夠加速燕國的滅亡。”

  陳子蘇道:“公子差矣,燕國太早的滅亡對我們並沒有什麽好處,要讓燕國拖垮韓國,這樣我們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我點了點頭,轉向焦鎮期道:“焦大哥,你督促一下。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所需要的物資準備完畢,給他們送過去。”

  焦鎮期道:“這沒有任何問題,兩日之內一切都可以準備就緒。”

  我向陳子蘇道:“看來我已經來不及等父皇地旨意了。我馬上寫封密函,你前往庸府、平川兩郡,通知他們的城守,讓兩郡開放部分邊境入口,緩解楚州的壓力。”

  陳子蘇道:“子蘇這就去辦。”

  我真誠道:“陳先生辛苦了!”

  陳子蘇笑道:“古人有雲:士爲知己者死,子蘇爲了公子奔波這點路途又算得了什麽呢?”

  我忽然想到了焦信,如果他也在這裏,陳子蘇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焦鎮期和我想到了一處,低聲道:“福娃這小子,這次不知怎麽在康都逗留了這麽長時間?”

  我笑道:“焦大哥想兒子了,看來邱逸塵的傷勢仍然沒有完全康復,否則他早就該回來了。”

  陳子蘇道:“焦信留在康都也有好處,他爲人足智多謀,剛好可以保護安蓉公主的安全。”

  焦鎮期道:“歆德皇在糊塗,不至於爲難自己的親生女兒吧,更何況拓跋淳照是北胡的可汗,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北胡。”

  陳子蘇道:“公子擔心的並不是歆德皇,而是左逐流。”

  焦鎮期沈默了下去,許久方道:“或許我們應該對左氏一族出手了。”

  我歎了口氣道:“我何嘗不想將他除掉,可是左逐流在大康的勢力根深蒂固,並非短期內可以清除,再說父皇雖然老邁,可是並沒有糊塗,他想讓我和左逐流互相牽制。”

  陳子蘇道:“當務之急並不是左逐流,而是圖謀燕國的疆域。

  焦鎮期道:“我們關注燕韓戰事地同時卻不能忽視左逐流的力量,若是任由他發展,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我贊同的點了點頭。

  陳子蘇道:“翼王現在已經被排斥出大康的政治中心,我們必須儘快的扶植另外一個人,來牽制左逐流。”

  焦鎮期道:“什麽人有這樣的資格?放眼大康國內恐怕沒有什麽人能夠勝任吧?”

  我卻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微笑道:“陳先生此計甚妙,賀王龍天賜你以爲如何?”

  陳子蘇皺了皺眉頭道:“這個人的名聲好像不太好,恐怕未必能夠扶起來。”

  我呵呵笑道:“我調查過他,他雖然名聲不太好,可是腦筋卻是諸王之中最爲聰明的一個,大錯從來不去犯,可小錯卻接連不斷。父皇始終沒有加害他便是因爲這個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和左逐流並無瓜葛,政治上潔身自好。”

  焦鎮期迷惑道:“公子難道打算捧他來取代翼王的位置嗎?”

  我冷笑道:“翼王的位置豈是他能夠替代的,我要的只不過賀王的身份和地位,他所要做的就是胡攪蠻纏,將康都這池水攪得越渾越好。”

  焦鎮期和陳子蘇同時笑了起來。

  陳子蘇道:“公子想用什麽方法來收買他呢?”

  我來回踱了幾步:“龍天賜性情狂放不羈,貪酒好色,上次他來到宣城的時候,言語中已經流露出向我示好的意思,我想他應該會給我幾分面子。”我沈吟片刻道:“雅克前些日子擄了不少海蕪族的女子,暫時被雲娜收容在牧場之中,其中有幾個姿色不俗,我們可以從中挑選幾個給龍天賜送過去。”

  陳子蘇道:“這件事好辦,交給察台和突藉便可。”

  我皺了皺眉頭道:“他們恐怕沒有這個本事。”

  陳子蘇道:“既然如此,這件事還是我去康都走一遭。”

  我點了點頭:“好吧,你去康都,庸府和平川和事情我親自去做!”

  我向焦鎮期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前往楚州,你讓人將庸府、平川兩地的城守找過來,我當面對他們說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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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察哈台在帳外通報。

  我大聲道:“進來吧!”

  察哈台抖落肩上的雪花道:“主人,燕國又有使臣來了,還是那個許武臣。”

  我和焦鎮期望一眼,都露出一絲笑容。這許武臣八成是爲了開戰之事而來,應該是催促我們儘快將物資運往燕境。

  我微笑道:“快快請他進來。”

  陳子蘇和焦鎮期兩人都沒有見過許武臣,對這個被我推崇倍至的人物都充滿了好奇。

  許武臣身穿粗布棉袍,頭戴皮帽,緩步走入大帳,身爲一國司馬,他衣著的確有些寒酸了。

  我笑眯眯道:“許大人,沒想到我們兩人竟然如此有緣,短短地五日之內竟然兩度相逢。”

  許武臣笑道:“實不想瞞,武臣自從離開綠海原後,一直逗留在燕康邊境,等候太子的物資到達。”

  我故意板起面孔道:“許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如果早一點對我說明此事,我必然要留你在綠海原,以上賓之禮相待。難道許大人以爲我管不起幾場酒嗎?”

  許武臣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慷慨仁義,許某銘記於心,不過在下君命在身,豈敢多做逗留。”

  我感歎道:“燕王有你這樣忠心爲國的臣子,實在是國家之幸。”我這才將身邊的焦鎮期和陳子蘇介紹給他。

  三人相互見禮完畢,許武臣方道:“太子殿下,不知物資籌集的情況如何?”

  我笑道:“許大人心急了?當初我們不是約定十日之期嗎?”

  許武臣道:“燕韓戰事已經發生,武臣自然想儘快將物資轉運回國。”我微笑道:“剛才我和焦將軍下在談論這件事情,許大人不必心急,兩日之內,你所需的一切物資保證交易地點。”

  焦鎮期補充道:“如果事情緊急,我們明日便可將首批物資運過去。”

  許武臣大喜過望道:“如此最好不過。”

  他又道:“武臣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情想和太子相商。”

  我點了點頭:“許先生儘管說。”

  許武臣道:“近日燕國境內大量百姓試圖沖入康國境內,我方雖然進行了阻攔,可是收效不大。”

  我故意歎了口氣道:“許大人,這件事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們,我們在此便是磋商如何處置燕國的難民。”本來我已經決定收容那幫難民,可是看到許武臣主動提了出來,我倒要難爲他一下。

  許武臣道:“此事我已經上奏大王,我們會盡力安撫百姓,可是在短時間應該不會收到明顯的效果,還望太子殿下給矛我方一定的幫助。”

  我冷笑道:“許大人所謂的幫助究竟是什麽?是讓我收容這些難民,還是讓我封鎖關口,將這些燕國難民全部拒之門外?”

  許武臣道:“兩國交戰,百姓何辜?太子素來以傳遞以仁姿

  焦鎮期大聲道:“:“戰爭剛剛開始,便有六七名難民聚于七門燕集邊境之個,我們若是任由難民進入康境,只怕本地的民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許武臣道:“武臣前來綠海原的時候,途經楚州關口,看到城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羈留於風雪之中,隨處可看到凍死屍首,太子殿下還請可憐這些無辜的百姓,給他們一個生存的機會……”他說到動情之處,眼眶也有些紅了。

  陳子蘇道:“當初所立的盟約之中並沒有提及難民的事情,這件事許大人能夠作主嗎?”他一語道破問題的關鍵,許武臣這次來見我,肯定沒有得到燕王的首肯,關於難民的事情他有擅作主張之嫌。

  許武臣和陳子蘇對視良久,大聲道:“武臣可以做主。”

  陳子蘇微笑道:“許大人既然能夠做主,那麽子蘇大膽提出一個建議。”

  我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微笑道:“陳先生說來聽聽!”

  陳子蘇道:“難民一旦湧入康境,勢必加重附近州郡的負擔,我們可以在康燕邊境建立幾處暫時的居留地,收容燕國難民。可是財力物力上,燕國必須給予一定的補償,否則對大康極不公道。我聽聞許大人掌管燕國財政,這件事應該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我暗暗稱妙,陳子蘇此舉無異于將許武臣逼入進退兩難境地,如果他答應,估計在燕王的面前不好交待,如果不答應,我們便有了將燕國難民拒之門外的理由。

  許武臣平靜道:“陳大人想要什麽樣的補償?”

  陳子蘇道:“很簡單,我們每收容一名燕國的難民,燕國需要向我們補償十兩銀子。”

  許武臣哈哈笑道:“陳大人果然是智慧超群,這麽說大康若是收容羈留康燕邊境的七萬難民,燕國就要付出七十萬兩銀子。”

  陳子蘇道:“錯!這只是剛剛開始,燕國的難民絕不會僅僅限於這些,恐怕許大人需要多多地準備銀兩才是!”

  焦鎮期道:“每人十兩銀子並沒有多要,燕韓之間的戰爭不知要持續到什麽時候,這十兩銀子根本不夠我們安置難民的費用。”

  許武臣皺起眉頭,顯然他內心之中猶豫到了極點。

  陳子蘇道:“如果許大人現在做不了決斷,不如回燕都啓稟燕王之後再做答復。”

  許武臣毅然道:“我答應!”

  我心中微微一怔,沒想到他居然敢真的先斬後奏,我低聲道:“許大人,你仔細考慮清楚,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燕王怪你擅作主張,恐怕你會很麻煩。”

  許武臣道:“這七萬名難民在邊境羈留一日,便會有無數百姓死於非命,民乃國之根本,我不能眼看著燕國的百姓躲過戰火,卻死在風雪之中。”

  我們的眼中同時流露出敬佩之色。許武臣其貌不揚的外表之下,竟然有如此高尚的胸懷。

  許武臣道:“請太子殿下馬上下令,打開關口讓這些難民進入大康境內。”

  陳子蘇寸步不讓道:“我們必須收到銀兩,方可收容這些難民!”

  許武臣道:“人命關天,還請太子三思,我許武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少給你們一分一毫的銀兩!”

  陳子蘇道:“只怕難民入境之後,許大人擔不起這個責任。”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私自答應鉅額補償之事非同小可,若是難民進入康境,許武臣該不會將此事推個一乾二淨吧?

  許武臣大聲道:“早放他們入關一刻,便能夠挽救千餘條性命……”他已經是熱淚盈眶。

  我緩緩點了點頭,毅然道:“焦將軍,你馬上派人去康燕邊境,讓人將難民好生安置。”

  許武臣激動道:“多謝太子殿下,許某必向大王稟呈太子的高義。”

  我淡然笑道:“許大人,你要記住,我之所以答應讓這些難民入關,一來是不忍他們死於風雪之中,二來是被你悲天憫人的高義所感動,卻不是因爲你的大王。”

  許武臣深深一揖道:“多謝太子!”這句話是他由衷而發。

  我關切道:“我並非是貪圖你們的那些銀兩,可是燕國湧入的難民實在太多,勢必會擾亂我境內百姓的生活。”

  許武臣道:“在下明白。”

  我囑咐道:“這件事你們還需從本國入手,務必要讓民心儘快安定下來。”

  許武臣點了點頭,起身告辭離去,知道他重任在身,我也不挽留。

  親自將他送出營帳,陪他冒雪走到路口,許武臣再三請我回去,我之所以對他如此禮遇,就是想讓他知道,我有收服他的心思。

  兩位女郎從風雪中向我走來,離近一看卻是阿伊古麗和綠珠,我微微一怔,馬上想到事情不好,這阿伊古麗原本就許配給燕國七王子李國泰爲妃,許武臣肯定知道這件事情,若是讓他看到了阿伊古麗,這件事豈不是要敗露?

  我向許武臣望去,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雪之中,應該沒有看到阿伊古麗。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綠珠和阿伊古麗手挽手來到我的面前,沒想到她們這兩日關係發展的如此親密。

  我笑道:“你們喜歡在雪天中到處亂走嗎?”

  綠珠道:“我跟阿伊古麗姐姐剛學做了一道菜肴,正想喊你去品嘗呢。”

  我笑著捏了捏她凍得微紅的俏臉:“今日恐怕沒有機會了。我馬上要和焦將軍一起前往楚州。”

  綠珠道:“我跟你一起去,這次你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抛下我。”

  我笑道:“天寒地凍的,你去那裏做什麽,再說到處都是饑民,還是留在綠海原玩耍吧,省得跟在我身邊,我還要分心照顧你。”

  綠珠氣呼呼道:“誰要你照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阿伊古麗輕聲道:“綠珠妹妹,龍大哥肯定有要事在身,我們還是不要耽擱他了。”

  我向她投過一個感激的眼神,善解人意的少女總會讓人感到愉悅,阿伊古麗能夠吸引我的不僅僅是外表。綠珠總算不再糾纏,輕聲道:“你可要早些回來!”

  我笑道:“你放心,多則五日,少則三日,我必然返回綠海原。”

  回到營帳,陳子蘇微笑道:“許武臣這次恐怕惹下一個大麻煩。”

  我笑道:“他倒有些膽魄。”

  焦鎮期笑道:“一個懂得體恤百姓的人應該是一個好官。”我感歎道:“但願燕國這樣的官員不要太多才好。”

  安蓉決定不等風雪停歇,便前往康都,我又增派了唐味和突藉等二百余名武士,護送安蓉前往康都,陳子蘇肩負說服賀王龍天賜的重任,也一路同行。

  我和焦鎮期也於當日離開綠海原前往楚州。

  我們兩方的隊伍在牧場外分手。我和安蓉告別之後,又來到索沫兒的身邊,微笑道:“你這一路要多加小心。”

  索沫兒輕聲道:“我需要小心防範地恐怕是你吧?”

  我呵呵大笑起來,引得衆人的目光都向我們望來。索沫兒嬌羞道:“你笑這麽大聲做什麽,難道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的事情?”

  我故意挑逗她道:“我們有什麽事情?”

  索沫兒美目低垂道:“你……你好無賴……”

  看到她嬌羞模樣,我內心不禁一蕩,昨夜在雪野中的那場纏綿熱吻仍然記憶猶新,等到索沫兒這次從康都回來,我定然不會將她放過,要將她的身心徹底的征服。

  我從腰間解下彎刀,遞到索沫兒的手中:“這把刀十分鋒利,你留著防身,切記無論見到如何英俊的男子都不可以動心,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索沫兒輕聲啐道:“你以爲我會像你這般好色?”

  我低聲道:“有個秘密我始終沒有告訴你,當初在烏庫蘇城池的時候,我便偷偷看過你的容貌。”

  索沫兒美目霎時間睜圓了:“你……你趁人之危,好卑鄙……”

  我笑道:“我本來便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按照你們北胡的規矩,我揭下了你的面紗,你便是我理所當然的妻子,嫁給一個卑鄙的丈夫,是不是有些異樣的刺激感呢?”

  索沫兒黑長的睫毛低垂了下去,許久方才低聲道:“你……須得向我爹爹提親……”

  我笑道:“你放心,等你從康都返回之後,我便派媒人跟你過去。”

  我們在這邊竊竊私語,安蓉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掀開車簾道:“你們何時才能談完呢?索沫兒若是不想走,便留下來陪我皇兄吧。”

  索沫兒被安蓉當場點破心思,羞得慌忙縱馬向安蓉車邊行去。

  安蓉笑盈盈望向我道:“胤空哥哥,你不必急,等我返回之後便促成你這段大好姻緣。”

  我笑眯眯道:“既然如此,我便先謝過妹子了。”

  我和焦鎮期冒著風雪前往楚州,越是靠近越能夠感受到緊張的氛圍。焦鎮期前往綠海原以前,在邊境處佈置了三道防線,以免燕國的難民越過邊界沖入康境。

  入夜以前,我抵達了楚州城內,稍適停歇之後,便和當地官員一起磋商究竟開放哪個關口。

  考慮再三,還是不能讓難民從楚州入境,否則會直接影響到我領地中心的安定,庸府和平川成爲首當其衝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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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3:44: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奸臣」



  我和焦鎮期冒著風雪前往楚州,越是靠近邊鏡越是能夠感受到緊張的氛圍。焦鎮期前往綠海原以前,在邊境處佈置了三道防線,以免燕國的難民越過邊界沖入康境。

  入夜以前,我抵達了楚州城內,稍事停歇之後,便和當地官員一起磋商究竟開放哪個關口。

  考慮再三,還是不能讓難民從楚州入境,否則會直接影響到我領地中心的安定,庸府和平川成爲首當其衝的選擇。

  半夜時分,庸府和平川兩地的城守匆匆趕到楚州,派去通知他們的手下已經將我的意圖告知了他們。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敢對我的提議提出任何的異議,唯一的顧慮便是庸府平川兩地本身便是貧瘠異常,現在加上難民流入,負擔豈不是更大。

  我將事先和焦鎮期等人商量的初步方案告訴了他們,讓軍方統一籌劃這件事情。

  整整一夜未眠,直到黎明的時候,我方才小睡了一個多時辰,很快便被外面部隊集結的聲音所驚醒。

  穿上裘袍走出門外,卻見大雪已經停了,不過氣溫下降的更加厲害,風力增大了許多,吹在臉上宛如刀割般疼痛。

  守衛在房間外的車昊和阿東,向我迎了過來。

  車昊道:“公子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我淡然笑道:“反正也沒有什麽倦意,不如到城外走走。”我這句話倒是實情,每日工資例行的修煉無間玄功讓我的精力和體力躋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阿東準備好了馬匹,我們三人出了楚州西門,徑直向距離楚州城約三十裏外的燕康邊境而去。

  積雪很深,馬匹的行進速度受到了不少地影響,我們索性放緩了馬速,慢慢馳向邊境,途中遇到了不少楚州本地百姓。在士兵的組織下,有序的向東遷移。

  我低聲道:“楚州邊界地難民營是否開始啓動了?”

  車昊道:“聽他們說,先將邊界的康國百姓遷往楚州以東。在邊界處臨時建立一個長二十裏,寬十裏的難民暫住地,最大可能地避免燕國難民以本地百姓的影響。”

  我點了點頭道:“沒想到焦鎮期的動作倒是挺快。”

  車昊道:“形勢緊迫,容不得半點延緩,按照公子的授意。今日庸府和平川兩郡就開始接納燕國難民了。”

  二十多裏的路程足足用去了我們一個半時辰,等我們來到邊境小鎮草灘塗子地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

  焦鎮期在邊境佈防了重兵,以免燕國難民不惜一切代價沖入康國境內,舉目望去,卻見邊界以外全部是燕國的難民。很多人就地在那裏搭起了帳篷,也有人相互擁抱在一起利用對方的體溫取暖。

  邊防的士兵聽說我到來,慌忙去通報。不多時一名身軀魁梧的將領率領兩名手迎了出來,看到我的坐騎,翻身便從馬上跳了下來,跪倒在雪地上,粗聲粗氣道:“卑職蘇鐵膽參見太子殿下!”

  我聽到他地名字,方才低下頭向他望去,卻見他濃眉大眼,滿面虯須,正是當初在燕北草原打劫我的那個馬賊蘇鐵膽,沒楊到果然回大康投來了。

  我大笑道:“原來是你!快快起來吧!”

  蘇鐵膽道:“不僅僅是我,我的那幫兄弟全都過來從軍了。”他頓了頓又笑道:“我拿著您給我的信函,來找交焦將軍,這才知道原來你竟然是太子殿下,鐵膽當初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太子見諒。”

  我笑道:“一陣子沒有見到你了,沒想到你變得會說話了。”

  蘇鐵膽道:“卑職現在已經是大康國的將領,自然不能像原來做馬賊時那樣粗俗不堪。”

  我笑著點了點頭,指向前方邊界處道:“那些燕國難民的情況怎麽樣?”

  這時一隊運送物資的士兵從關口向外走去,不少難民想趁機闖入關口,被嚴陣以待的士兵用刀槍逼了回去。

  蘇鐵膽道:“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已經送了一批物資過去,不過難民實在太多,短時間內不可能全部顧及。”

  我皺了皺眉道:“燕國方面沒有什麽動作嗎?”

  蘇鐵膽道:“燕國方面沒有提供給這些難民任何東西,也許他們忙於和韓國的戰爭,根本無法顧及這些百姓。”

  我低聲道:“下午時候,庸府和平川就會接納這些難民,到時候這邊的壓力就會緩解許多。”

  蘇鐵膽道:“這些燕國百姓著實可憐,這兩日凍死在風雪中的已經有數千人了。”

  我歎了口氣道:“鐵膽,你帶幾名士兵,隨我去難民中去看看。”

  蘇鐵膽點了點頭,叫上二十余名士兵,跟隨我出了卡口。

  雖然我對一切早己有了準備,可是眼前看到的情況仍然讓我深深震驚,成千上萬的燕國百姓在風雪中艱難支撐著,茫然無助的眼神充滿著淒涼與悲哀。我方負責巡視的士兵,不時從人群中擡出屍首,運送到北方的空地之上,屍首已經將那裏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兩名士兵擡著一對母子的屍首從我的身邊經過,母親緊緊擁抱著自己的仍未滿月的孩兒,試圖用體溫保住孩子的生命,可是上蒼仍然無情的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蘇鐵膽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低聲道:“如果這樣繼續下去,死得人不會更多。不如我們打開關口讓其中的老弱婦孺先進入大康國境?”

  我默然不語,凝神遠處的難民,許久方道:“給他造成這場災難的不是我們,是燕王李兆基,不付出沈重的代價,他們又怎會明白?”

  蘇鐵膽咬了咬嘴唇,終於沈默了下去。

  我轉身向蘇鐵膽道:“不過你的建議的確也有可借考慮之處。你率領士兵,將其中的婦孺先接入境內,其他人等,可以開始組織向庸府和平川方向行進。”

  蘇鐵膽面露欣喜之色,重重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我這就去辦。”

  我望著蘇鐵膽遠去的身影不禁微笑道:“沒想到他的心腸倒是不錯。”

  車昊低聲道:“公子爲何只放婦孺進入康境?”

  我唇角泛起一絲冷笑,優勝劣汰乃是上天定下的規則。我又豈可去貿然違背,再者說這些孩童日後長大,從心理上必然成爲大康的子民。而那些老邁瘦弱的百姓,只會成爲大康的負擔。

  傍晚地時候庸府和平川開始吸選擇的接納燕國的百姓。按照我的授意。一切都按照婦孺優先地原則。

  許武臣率領士兵和我們交易了物資之後,在原有的交易價錢上追加了七十萬兩白銀,作爲安置這些燕國難民的先期費用。

  可是燕國的難民仍然在絡繹不絕的湧入康燕邊境,到入夜時分,積聚在邊境的難民總人數已經達到了十萬人左右。

  我們投入邊境地兵力也不得不進一步增加。這些難民中充滿著不安定的因素,若是發生騷亂,情況將不堪設想。

  我和焦鎮期等人站並肩站在高崗之上,眺望著遠方燃起星星點點篝火的難民營地,每個人都是表情凝重。

  焦鎮期道:“如果照這種局勢發展下去,難民的總數很快就會突破二十萬,關口必將重新封閉。”

  我點了點頭:“沒想到燕國的局勢動蕩的如此厲害,戰爭才剛剛開始,國內的百姓便慌亂起來,這樣下去燕韓之間的這場戰爭根本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

  焦鎮期道:“一定有人在背後作亂!”

  我皺了皺眉頭:“儘快查出是什麽人在搗鬼。“

  焦鎮期道:“難民之中來自燕國北部的最多,反倒是距離戰火最近的地方比較平靜。”

  我低聲道:“你是說,燕國北部各個州縣的官員放任他們逃離。”

  焦鎮期道:“恐怕不僅僅是逃離這麽簡單,這些官員在百姓的逃亡地這程之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或許這些緊張的狀況便是他們聯手製造出來的。”

  我想了想方道:“能夠策劃這場陰謀的人在燕國一定位高權重……”我停頓了一下方道:“許武臣這些日子一直忙於和我們交易,爲民生奔波,不可能是他。大將軍夏侯怒泰下正指揮作戰,應該也不可能。

  焦鎮期道:“公子的意思是,相國高光遠極有可能是製造恐慌的人選?”

  我淡然一笑道:“燕國內部擁有這種能力的人本就不多,我又怎能不懷疑他呢?”

  焦鎮期道:“我早就聽說高光遠和許武臣之間不睦,這次許武臣自作主張給了我們七十萬兩白銀,會不會被高光遠抓住把柄?”

  我微笑道:“如果高光遠對此深表贊同,則表示他一切從大局出發,以燕國國運爲重,如果他借機落井下石,欲陷許武臣於困境之中,則證明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燕國的缺口恐怕就從他的身上展開。”

  焦鎮期呵呵大笑了起來:“公子果然深謀遠慮。”

  我低聲道:“接受難民的步驟儘量拖延,讓上蒼決定他們的最終去留,未必不是一件順應天意的好事。”

  焦鎮期明白我的意思,默默點了點頭。

  事情在我的策劃下有序的進行,我方儘量延緩難民進入大康境內的過程,對每個進入康境的燕國百姓,都進行全面的身體檢查,對老弱病殘者以延緩入境爲由,讓他們繼續羈留在康燕邊境,天氣變得越發的寒冷,他們的生存環境也變得越發惡劣,又有不少人因爲饑寒交迫而死在邊境線了。

  七日內庸府和平川共計接受了五萬名難民,楚川也接受了三萬名難民,饒是如此,仍有大量的難民不斷的湧入燕康邊境,現在羈留在邊境的難民總數達到了驚人的十三萬。

  “燕國完了……”我站在高處,凝望著正接受身體檢查的難民隊伍。

  車昊低聲道:“民心渙散,國之將覆,任何人都無力回天。”

  我歎了口氣:“對了,和燕國交易的第二批物資準備的怎麽樣了?”

  車昊道:“應該差不多了吧,焦將軍已經前往視察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看到遠方有三騎馬飛速向我們的位置馳來,正中一人正是焦鎮期。

  我微笑著迎上前去:“焦大哥,我剛剛才提到你,你便來了!”

  焦鎮期笑著從馬上跳了下來,將馬鞭挂在馬鞍之上,笑道:“公子,燕都傳來消息,燕王李兆基對許武臣這次自作主張送給我們七十萬兩白銀頗爲震怒,讓他留在了燕都,和我方交易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相國高光遠,聽說今日他就要抵達楚州了。”

  我微微一怔,雖然早就對許武臣的下場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這樣的消息仍然讓我感到遺憾,畢竟許武臣是個一心爲國的臣子,這李兆基怎會如此青紅不分。

  焦鎮期道:“和燕國的第二批物資已經全部準備齊備,只等那高光遠過來交易,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道:“聽說夏侯怒泰在邊境連吃兩場敗仗,防線已經向北撤退了五十裏。燕軍根本不是韓軍的對手,只怕連一個月都撐不到,就會被韓軍攻到燕都。”

  我皺了皺眉頭道:“奇怪,燕軍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車昊道:“民心已經渙散,軍心恐怕也是一樣,這樣的軍隊豈會有什麽戰頭力?”

  我滿懷憂慮道:“我最擔心的就是發生這樣的狀況,看來我們必須重新考慮對燕國的策略了。”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若是任憑局勢惡化下去,恐怕燕國這塊肥內,最後都要被韓國吞掉了。”

  我冷笑道:“以韓國的實力又豈能一口將燕國吞吐掉?這件事一定是燕國的內部出了事情。”

  焦鎮期道:“不知道這個高光遠是何許人物,他會不會是燕國內亂的始作俑者呢?”

  我微笑道:“許武臣若是忠臣,那高光遠便是一個奸臣,奸臣所圖無非是財權二字,我只有見到他,才知道高光遠真正的目的所在。”

  單單從外表上,高光遠絕對和奸臣二字聯繫不上,他今年四十三歲,相貌英俊,儀錶堂堂,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瀟灑從容的氣度,和相貌猥瑣的許武臣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高光遠衣飾華美,貴氣逼人,緩步來到我面前道:“太子殿下安好,燕國使臣高光遠參見殿下!”

  我笑著點了點頭:“高大人請坐。”

  高光遠在我的左側落座。

  我滿面堆笑道:“我還以爲這次來的會是許大人,沒想到換成了高大人。燕王的主意變化的比漠北的天空還快。”

  高光遠淡然笑道:“大王此次讓我來之前,特地交待,一定要向太子殿下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我故意作出驚奇的樣子:“哦!高大人解釋給我聽聽!”

  高光遠道:“許大人擅自在難民一事之上作出補償的決定,此事激怒了大王,雖然未曾降罪給他,可是嚴令他留在燕都等候發落。”

  我冷笑道:“怎麽說,燕王對難民的態度和許大人完全不同?”

  高光遠點了點頭道:“大王讓我懇請太子,儘快封閉燕康邊境,絕不允許任何燕國百姓逃入康境。”

  我呵呵大笑起來:“高大人的意思,本王有些不明白,難道我處於同盟的感情,接收了燕國難民,反倒得罪了燕王不成?”

  高光遠道:“太子殿下千萬不要誤會,對貴國接收燕國難民之事我方一直都心存感激,可是太子也要設身處地的爲燕國考慮一下,燕國百姓聽聞大康接收百姓避難,民心越發渙散。現在全國各處的百姓都在想方設法逃往大康,如此下去燕國必將發生內亂。”

  我冷笑道:“若是我不接收這幫百姓,他們留在燕國境內,恐怕鬧出的亂子會更大,我好心幫你們減輕內部壓力,沒想到我的好意竟然被你們曲解。罷了,我今日便下令封閉燕康之間的缺口,順便將已經入境地燕國難民全部驅趕回去。”

  高光遠神情不變道:“太子請勿動怒,這一切都是大王的主意,高某只是負責來傳個話而己。“

  我聽出他言外之意,難道他在暗示我自己並不同意燕王的做法?

  我不露聲色,繼續問道:“燕王還讓我帶什麽話過來?”

  高光遠道:“物資交易之事,仍舊按原來商定地條件進行,我方一定會遵守約定。”他目光閃爍了一下,顯得有些猶豫,沈默片刻方才鼓足勇氣道:“大王讓我求太子殿下一件事情。”

  我淡然笑道:“燕王又何須如此客氣。既然我們是盟國,只要我能夠做到,一定會傾力爲之。”

  高光遠道:“這件事對太子來說並不難辦。”

  他身邊侍從手中取出一卷畫軸,緩緩在我面前展開。

  我看清畫上的人像,不覺心中一驚,這畫中的少女竟然是阿依古麗,我頓時明白了這件事地來龍去脈,那日在綠海原,許武臣定然看到了阿依古麗,只是當時他沒有點破,回去後將這件事稟報給了燕王。

  我故意道:“這女子好像不是中土人氏,高大人究竟想向我說明什麽?”

  高光遠道:“太子殿下,有些事情我還是照實說了,希望您不要見怪。”他向後望瞭望,跟隨他前來的侍從會意,退出門去。

  我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離去。

  高光遠道:“許大人不會看錯,大王希望太子殿下能夠看在兩國結盟的面子上,將秘闐國公主送回。”

  我不由得怒火中燒,這燕王李兆基實在是混帳到了極點,燕國現在局勢已經陷入了這種地步,他居然還敢爲了一個女人而得罪我?

  我怒道:“如果我沒有聽錯,高大人好像在威脅我?”

  高光遠笑道:“光遠不敢,我只是將大王的話原封不動地重復一遍。”

  我起身來回踱了兩步,冷冷道:“我要是答應呢?”

  高光遠道:“大王會就此撕毀燕康之間地盟約。”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燕王果然硬氣,卻不知撕毀盟約對我能有怎麽的害處?”我目光之中流露出陰冷殺機道:“只怕燕國滅亡的會更快!”

  我目光一凜,一時間猜不透高光遠真正的想法。

  高光遠道:“光遠斗膽揣度,太子這所以願意和燕國結盟,無非是想從燕國獲取巨大的利益。”

  我不屑的笑了笑,這件事根本不是什麽秘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

  高光遠道:“燕國的整體已經完全腐朽,周圍列國圖謀這塊土地也是預料中的事情。”

  我冷笑道:“你身爲燕國的相國,對我說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高光遠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歎了口氣道:“燕韓兩國自從開戰以來,燕國節節敗退,韓軍勢如破竹,以兩國本來的力量,應該不至於落入如此局面,太子知道爲何會這樣嗎?”

  我低聲道:“燕國軍隊軍心渙散,無心戀戰。”

  高光遠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真正的問題在於夏侯怒泰,他身爲燕國大將軍,卻私下與韓國相互勾結。大王用人不當,自然會落到處處挨打的局面。”

  我半信半疑道:“你既然知道夏侯怒泰和韓國串通一氣,爲何不在燕王面前勸諫?”

  高光遠笑道:“太子難道不清楚燕國的局勢,夏侯侯怒泰深得大王的寵倖,豈是我能夠勸諫了地?再說我就是想勸諫,也沒有確實的證據。大王又豈會相信我?”

  我冷冷道:“如果我沒有記錯,高大人也深得燕王的寵倖。”

  高光遠道:“燕王的確對我不錯,只可惜我卻不能爲他盡忠。”

  我內心一震,高光遠居然如此肆無忌憚的說出這番逆天的言辭,顯然這次是有備而來。

  我盯住他地眼眸,森然道:“爲人臣子,不爲君王效忠,你有何顔面說出這番話來?”

  高光遠地表情古井不波,眼神絲毫沒有因爲我的逼視流露出任何的恐懼。他平靜道:“放眼燕國的忠臣,只有許武臣一人而己,滿朝文武早己各自爲自己地未來打算。”

  我呵呵冷笑了一聲,高光遠這樣的人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高光遠道:“這次燕韓之間的衝突緣起於那座金礦,可是金礦卻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己,無論有沒有金礦,晉韓兩國在大漢的授意下都會攻打燕國。”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高光遠道:“燕王李兆基在位十八年,這十八年中燕國沒有太大的發展,也沒有太多的進步,李兆基爲人優柔寡斷,凡事不喜做絕,這爲他迎來仁君名號的同時,也爲燕國混亂的朝綱奠下了伏筆。”高光遠喘了口氣道:“燕國有許武臣這種感激君恩的忠義之士,更有夏侯怒泰那樣裏通外國的賊子。”

  我的唇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高光遠有沒有想過自己究竟屬於哪一方呢?

  高光遠似乎並沒有在意我的表情,繼續說道:“康、秦兩國向燕國提出聯盟之事,所有人都看出你們抱有和韓國一樣的目的,無非是想借機侵佔燕國的土地,謀求燕國的財富。許武臣是所有臣子中反對結盟最爲強烈的一個,夏侯怒泰在這一點上和他的陣線相同,也反對和你們結盟,當然他另有用心。”

  我饒有興趣道:“我想知道高大人當時的立場是什麽?”

  高光遠大聲道:“我自然是贊成結盟!”

  “爲什麽?”

  高光遠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爲許武臣贊成我就要反對,夏侯怒泰贊成我更要反對!”

  我眯起雙眼,開始重新審視高光遠的面孔。

  高光遠道:“夏侯怒泰之所以反對,他是害怕康秦的結盟,爲他賣國製造麻煩,影響到他的利益,許武臣這所以在反對,他是一心爲燕國的利益著想,害怕前有餓狼後有猛虎的局面出現。”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高光遠的剖析的確透徹之至。

  高光遠道:“我和夏侯怒泰素有仇隙,有一日若是韓國滅掉了燕國,我必然會死在他的手中,所以我一定要站在他的對立面上。”

  我低聲道:“可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你身爲燕國的相國,正在想出賣燕國的利益,到底是什麽促使你這樣做?”

  高光遠的雙目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痛苦,他艱難的吸了一口氣,許久方道:“燕王對我很好,可是我卻對不起他,我和莫貴妃有了私情……”

  我驚詫的張大了嘴巴,我的表情絕非僞裝,這件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高光遠道:“莫貴妃並非被斥責自盡而死,她是被李兆基殺死的,我一生之中只愛過她一個女人,我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高光遠攥緊了雙拳,顯然痛苦到了極點,過了許久方道:“莫珂一直到死都沒有說出和她有私情的是我……我……對不起她……”

  我充滿疑慮的看著高光遠的雙眸,他這段話的真實性有待商榷。

  高光遠道:“太子殿下並不相信我?”

  我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

  高光遠道:“大廈將傾,任何人都要爲自己的將來考慮,我也不能免俗。”

  我微笑道:“高大人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高光遠道:“論領兵作戰我比不上夏侯怒泰,論治理國家我比不上許武臣,可是我爲何能在燕國獲得和他們等同的地位,這是因爲我審時度勢的能力比他們都要強上許多。”

  他目光盯住我道:“太子不同于燕王,我賣主求榮未必能夠得到你的欣賞,我不求從太子這裏獲得權勢和地位,只求能夠保住自己和家人一生平安。”

  我平靜道:“你能帶給我什麽?”

  高光遠再次將可依古麗的那幅畫像展開,微笑道;“我將燕都以北的土地都送給太子殿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哈哈大笑起來,許久方才停住笑聲道:“事情說起來總比做起來要容易得多。”

  高光遠道:“這就要看什麽樣的事情,又有什麽樣的人去做。只要安排得當,本來困難的事情會迎刃而解,若是安排不當,本來容易的事情,也會變得困難重重。”

  我望向那幅畫像道:“高大人不是要從她的身上入手吧?”

  高光遠道:“七王子李國泰是個傻子,若是他能夠當上燕王,整個燕國就等於落入了我的執掌之中。”

  我冷笑道:“你想殺掉李兆基和他的那些皇子?”

  高光遠微笑道:“太子將秘闐國公主嫁入燕都,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燕都,事成之後,我馬上會讓李國泰向你俯道稱臣,不費一兵一卒,拿下燕都以北的土地,太子以爲這筆交易合算嗎?”

  我微笑道:“高大人果然厲害,卻不知你要用什麽方法除掉李兆基他們呢?”

  高光遠低聲道:“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新婚夜,殺人夜,燕都禦林軍早己在我的控制之下,李兆基注定要死,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我默默凝視他。

  高光遠道:“我知道太子殿下仍然不能相信我,光遠生平最孝敬的便是我的父親,光遠生平最疼愛的便是我的小兒子,太子將秘闐國公主送入燕都之時,我便會將他們送入大康境內,太子放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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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1 23:44: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雪穀」



  高光遠的出現,給了我一個難得的契機,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不會騙我,可是想到這件事要犧牲阿依古麗的幸福,我頓時猶豫了起來。當初是我一手將阿依古麗從瀚海沙漠之中救出來,難道我又要將她親手送入火炕嗎?

  世是果然存在因果迴圈,有因則必有果,阿依古麗的事情終於到了必須面對的一天。

  我並沒有馬上回復高光遠,其實也用不著回復,一切都在於我的決定,只要我同意將阿依古麗送入燕國,他就會明白我的決斷。

  我下令重新關閉了燕康之間的通道,不再接受從燕國逃亡過來的難民,既然李兆基不識擡舉,就讓他的國家陷入一片內亂之中。

  關口的封閉,讓整個楚州重新歸於一片平靜。入夜,我和焦鎮期忙裏偷閒來到我的別院喝酒,因爲阿依古麗的事情,我的心情頗有些沈重,多數時間都是焦鎮期向我介紹最近的情況,和他所瞭解到的燕韓兩國最新的戰局。

  我心不在焉的不住點頭。

  焦鎮期看出我心神不寧,微笑道:“公子約我出來喝酒,看來有心事。”

  我歎了口氣道:“高光遠抛給我一個誘人的條件,想將燕都以北的土地送給我。”

  焦鎮期笑道:“這是天大的好事,公子理應高興才對,爲何顯得憂心忡忡呢?”

  我低聲道:“他勸我將阿依古麗送入燕都,和七王子李國泰完婚。趁著婚禮之機,發動宮廷政變,捧李國泰爲燕國的新君,然後向我稱臣。”

  焦鎮期沒有說話,默默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水,許久方道:“公子不相信他?”

  我搖了搖頭道:“高光遠沒有理由騙我。”

  焦鎮期道:“那麽公子就是爲了阿依古麗心煩……”

  我苦笑道:“江山美人,本來就是男人最難以抉擇的兩件事,卻經常擺在我的面前。”

  焦鎮期道:“只有王者才有這樣的煩惱。”

  我感歎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幾乎每個女人都想遠離政治,可政治卻往往和女人密切地聯繫在一起。”我握住酒杯,凝神焦鎮期道:“告訴我,我該怎麽做?”

  焦鎮期和我碰了碰酒杯,飲完這杯酒方道:“其實公子自己早已有了主意,只是不願說出來罷了。我大膽的推測一下,高光遠的條件早已打動了你的內心,可是你卻又不願放棄阿依古麗,當初對燕琳如此,後來對酈姬也是如此。公子心中已然將阿依古麗當成了自己的女人,自然不會將她雙手奉還給燕國。更何況現在地燕國奄奄一息,宛如待宰羔羊,根本沒有與我方抗衡的實力。”

  我低聲道:“話雖如此,若是我拒絕高光遠而選擇戰爭,仍舊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相比較而言,我舍易求難,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焦鎮期道:“公子必然在想一個既能接受高光遠的條件,又能保證阿依古麗安危的辦法。”

  我喟然歎道:“我現在才發現這世上兩全其美的方法實在太少了。”

  焦鎮期道:“如果高光遠確實可信,那麽我們可以派出高手混入送親隊伍,即便是燕國宮變發生,我們也能夠保證阿依古麗地安危。”

  我不無顧慮道:“那樣豈不是令更多的兄弟陷入危險之中。”

  焦鎮期道:“即便是如此,和發動一場戰爭相比,這樣的代價也要小得多,公子不妨考慮一下。”

  我皺起眉頭道:“這件事我想親自問問阿依古麗的意思。”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我這就派人去綠海原接她過來。”

  此時阿東向我們走來,聲道:“主人,外面有一位法名圓慧的尼姑要見你!”

  我微微一怔,心情頓時沈重了起來,當日在琢城遇到秋月寒地時候,她曾經說過,若是一日過世,讓我將她葬在梅花穀中,難道說她現在已經過世了?

  阿東看到我久未出聲,低聲問道:“主人,要不要我喊她進來?”

  我搖了搖頭道:“你們回避一下,我須得親自出去迎她。”

  走出門外,卻見圓慧一身白色僧袍,靜靜站在雪地之中,手中抱著用白布包裹的骨灰壇。看到她滿面悽楚的表情,我心中頓時明白髮了什麽,想起秋月寒當初對我的深情厚意,我的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圓慧看到我,緩緩跪倒在我的面前:“縹緲閣弟子圓慧參見主人!”

  我慌忙跪倒在雪地之上,此跪並非是爲她,而是爲了待我如同師父一般的秋月寒,我低聲道:“圓慧師姐,你且起來,我擔待不起如此大禮。”

  門外的護衛看到我跪下,慌忙也跟著跪了下去,圓慧這才意識到我所爲何事,目光中閃過一絲感激,因爲她及是方外之人,我不好出手相攙,和她先後站了起來。

  圓慧捧起骨灰恭恭敬敬交到我的手中,顫聲道:“師叔臨終以前讓我來找你,你答應過她的事情千萬不可以忘記了!”

  我含淚點了點頭:“圓慧師姐放心,秋前輩待我恩重如山,她所吩咐的一切,胤空必然做到!”

  翌日清晨,我和圓慧前往楚州城南的梅花穀,自從上次秋月寒向我提出這件事之後,我便讓人將梅花谷周圍的住戶遷走,現在這裏已經是空無一人。

  我並未讓隨從進入谷內,和圓慧兩人手捧秋月寒的骨灰,緩緩走入梅花穀中。

  我對秋月寒有種就不出的負疚感,這不僅僅是因爲她數次救我於危難之中,在我的潛意識之中,秋月寒的死和我有著莫大的關係。如果不是因爲我,她也不會被輕顔設計,落到如此淒慘地下場。

  梅花穀中,積雪深深,清冷的空氣之中夾雜著寒梅的清新香氣,泌人肺腑,讓人地精神爲之一振。

  穀口的小徑十分狹窄,最窄的時候,僅僅容納兩人並肩通行,前行一裏多路,眼前豁然開朗。谷內生滿黃色臘梅,一株株競相吐豔,傲立雪中。

  望著枝頭綻放地臘梅,我情不自禁地想起輕顔,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方,這個曾經對我柔情似水的女子,又怎會對自己的師叔如此殘忍,難道她真的遺傳了冷孤萱陰冷無情地稟性?我無法相信,輕顔和我相處地日日夜夜,表露出的情意絕非僞裝,可是眼前的一切,我又該如何去解釋……

  圓慧拿出一張泛黃的地圖,按照地圖的所指我們繼續前行,在梅花谷地西南角停下,這裏有一泓水潭,上方的流瀑因爲天寒地凍早已凝結,水潭也結起了厚厚的冰層。這裏的臘梅花開得格外繁茂,水潭的周圈層層疊疊全是黃色的花朵。

  距離水潭不遠處,有一座草亭早已坍塌,草亭後方還有兩座相連的茅舍。

  圓慧泣聲道:“師叔當年便住在此處……”

  我點了點頭,心中暗道:“秋月寒這所以選擇梅花作爲埋骨之地,是因爲這裏對她有著特殊的意義。難道這裏便是當年她和花逐月的定情之地?”

  我緩步向那茅舍走去,來到門前,伸手推開那結滿蛛網塵絲地大門,沒想到經年日久,那門扇早已腐朽,‘吱呀!’一聲倒在了地上。

  走入房內,卻見其中的桌椅板凳,全部保持著原貌,因爲有了剛才的經驗,我不敢在去碰室內任何的物品,生恐將之毀去。

  圓慧道:“師叔讓我將這裏全部焚毀!”

  我點了點頭,下要轉身離去,忽然留意到西檣處挂著一幅畫像,我向來喜好丹青,對於任何墨迹自然要多留意一些,當下走了過去,小心地從牆上摘下畫卷,那畫卷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浮灰,看不清上面到底繪的些什麽。

  我來到光亮之處,小心地拂去浮灰,卻見畫卷上繪的是一個男人的畫像,那男子的面貌對來說竟有幾分熟悉,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湊到光亮處望去,目光登時凝滯在那畫卷之上,許久未能說出話來。

  這男子的面貌竟然有八分和曹睿相似,我脫口道:“怎麽會是他……”

  圓慧也湊了過來,她迷惑道:“你說什麽?難道你認識此人?”

  我迅速穩定了一下情緒,淡然笑道:“我只是覺得此人有些面熟。”

  圓慧搖了搖頭道:“此人我從未見過?”

  我低聲道:“他是不是花逐月?”

  圓慧充滿迷惘道:“花逐月是本門高手,加上他英年早逝,我並未見過他的真容,我聽說他易容之術妙絕天下,這幅畫像究竟是不是他本人也未必可知。”

  我點了點頭,將那畫像小心的收好,如果這幅畫像真的是花逐月,那麽曹睿無疑和花逐月有脫不開的關係,我幾乎可以斷定曹睿就是花逐月,可是他當初爲何要將春宮圖交到我的手中,又爲何三番兩次的點拔於我?曹睿的身上究竟擁有怎樣的秘密呢?

  我忽然想起采雪,當初我和曹睿的邂逅究竟是不是一場巧遇?采雪和他之間究竟是不是以前便相識?一層層的迷霧籠罩了我的內心,我恨不能立刻撥開這所有的謎團,看清整件事情的真相。

  圓慧親手焚毀了這兩件茅舍,我雖然不瞭解秋月寒和花逐月之間的那段過去,可是我能夠斷定,這裏曾經存留著他們最美好的回憶,茅舍的焚毀也代表著她的那段情感隨著她生命的逝去而徹底終結。

  我和圓慧將秋月寒的骨灰埋葬在烈火焚燒過的土地之上,按照秋月寒的吩咐,墳塚要與地齊平,周圍種植梅花。

  我親手完成了她的心願。

  我們恭恭敬敬的跪在秋月寒的墓前,拜了三拜。在我的心目之中,雖然和秋月寒沒有師徒的名份,可是早已將她視爲自己的師父。

  我向圓慧道:“師姐打算往哪里去?”

  圓慧輕聲道:“我打算前往晉國。”

  我微感詫異道:“師姐前往晉國所爲何事?”

  圓慧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左手之上,我垂頭望去,她目光所關注的乃是當初秋月寒傳給我的綠玉戒指。

  圓慧道:“主人,我身爲縹緲閣弟子自然要爲縹緲閣出力,師叔臨終以前,專門交待一定要主人照顧好縹緲閣的諸位弟子。”

  我心中暗自苦笑,這縹緲閣該不會是一個尼姑庵吧,若是秋月寒留給我一幫尼姑讓我照顧,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試探著問道:“師姐,縹緲閣究竟位於晉國什麽地方?”

  圓慧道:“縹緲閣位於是晉國西涼城外清蜀山,主人去了那裏便可以找到。”

  我低聲道:“可是那座八百里連綿的清蜀山?”

  圓慧點了點頭。

  我苦笑道:“清蜀山如此之大,我即便是去了,也未必能夠找到。”

  圓慧指了指我手上的戒指道:“裏面有一條蟠龍,主要抵達清蜀山之後,龍頭所指的方向便是縹緲閣所在方向,無論你身處何方,龍頭的指向都不會改變。”

  我半信半疑的望向手上的這枚戒指,世上居然的如此神奇的事情?

  圓慧料定我不會相信,輕聲道:“此物乃是縹緲閣歷代相傳的至寶,只有縹緲閣主人才能夠擁有它,當初師叔將它傳給你,便代表將整個縹緲閣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千萬不要讓她失望。”

  我鄭重點了點頭:“師姐放心,我一定會保護整個縹緲閣的安全。”

  圓慧囑託道:“我這次返回縹緲閣,會將你成爲縹緲閣主人的事情通知本門,不過……”她遲疑了一下又道:“你雖然貴爲太子身份,可是既然成爲縹緲閣主人,便要尊重本門的規矩,每年的六月初六,乃是縹緲閣參拜神光的日子,這一天,你一定要親自來冰宮主持儀式。”

  安葬完秋月寒,圓慧便離開了梅花穀,我一直將她送到穀外,圓慧臨行之前,向我道:“主人,師叔臨終以前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我看到她閃爍的目光,想來這件事她並不情願說出來,我微笑道:“師姐但說無妨。”

  圓慧道:“師叔說,她並不怪輕顔,也不讓你怪她,輕顔之所以做這許多的事情,或許有著難言的苦衷。”

  我點了點頭,秋月寒的確有著非同尋常的胸襟。

  圓慧道:“可是……我不會原諒她,縹緲閣也是……”

  我明白圓慧的意思,默然點了點頭。圓慧再不說話,轉身向遠方走去。

  車昊和阿東在故外守候多時,看到圓慧走遠方才來到我的身邊,車昊道:“公子的事情辦完了,我們是不是返回楚州呢?”

  我擡頭看了看天空,夜幕即將降臨,我輕聲歎了一口氣道:“秋前輩待我有師徒之誼,今晚我想在她的墓前爲她守靈。”

  他們兩人點了點頭。

  我又道:“你們就不要陪我進去了,秋前輩生性淡薄,恐怕不喜歡他人打擾她的寧靜。”

  阿東爲我拿來外氅,低聲道:“夜冷風寒,主人要多多小心。”

  我淡然一笑,從車昊手中接過燈籠:“這梅花穀乃是一個死穀,只有這個入口,沒有什麽危險的。”

  車昊笑道:“之前我們也曾巡視過,裏面很安全。”

  爲秋月寒守靈並不是我突然的決定,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都應該爲她做一些事情。

  我默默坐在秋月寒的墓前,借著燈光仔細審視著手中的這副畫像,畫中人的神態樣貌,越看越像曹睿。如果說曹睿就是花逐月,那麽輕顔便是他和冷孤萱的女兒,采雪又是誰呢?曹睿爲何將如此重要的藏寶圖交道了采雪手中?

  冷風吹過,吹起地上的冰屑,轉入我的袖口,領口,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仰頭望去,燭火終於燃盡。

  我悄然將無間玄功行遍全身,很快驅走了身上的寒意。

  月光靜靜傾灑在梅花穀中,一切是如此的靜謐。

  我仿佛看到當年花逐月和秋月寒漫步於梅林的情景。秋月寒的一生無疑是不幸的,她致死沒有擁有應當屬於自己的感情。

  仰望深藍色的夜空,內心不禁浮想聯翩,武功即便是練成秋月寒的地步又如何,終究還是難逃一死,可是權力呢?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還不是一樣?終有一日,我也會面臨死亡,想到這裏,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自己又怎會突然想到死?歆德皇醉心於仙道之術,無非是想延長自己的生命。更長時間來掌控大康的政權。我將來有一天,會不會像他一樣?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我征服天下的步伐才剛剛邁出,對我來說奪取燕國的土地才是一個開始,我生命中最輝煌的時刻遠未來到,我要珍惜每一天的時光,讓我充分享受到生命的樂趣。

  我的目光忽然凝滯在對面的山崖上,我超人的目力馬上分辨出,山崖上正有一道白光的身影沿著峭壁,飛速的向下移動,我心中不由得一驚,慌忙隱身在坍塌的草亭後,卻不知是何人在深夜造訪次地?

  那白色的身影,宛如幽靈般落在穀中,我仰望那筆直而陡峭的懸崖,心中一陣驚歎,如此輕功已經臻入卓絕之境,當世之中應該沒有幾人能夠做到,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我的內心,難道此人是冷孤萱,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是真的是她,麻煩恐怕就大了。

  那白衣人應該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郎,因爲和我的距離遙遠,加之輕紗蒙面的緣故,我看不清她的本來面貌,夜風輕動,衣炔飄飄,她整個人宛如淩波仙子一般,帶有一股全然不食人間煙火的脫俗氣質。

  我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起來,這女子的步伐節奏優雅,在我看來竟然是熟悉到了極點,心中一個聲音默默呼喊道:“輕顔……”我雖然看不到她的容貌,可是我能夠斷定這女子定然是杳無蹤迹多時的輕顔。

  輕顔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我先前挂在墓前的燈籠上。

  我畢竟還是疏忽,好在那燭火早已燃盡,應該不會引起她的懷疑,輕顔看到了那片未被冰雪覆蓋的土層,她肯定是找到了秋月寒的埋骨之所。

  我心中暗自討道:“她應該不是來毀去秋月寒的遺骨吧?若是真的那樣,我決不可以讓她那樣做!”

  卻見輕顔緩緩在秋月寒的墓前跪下,無聲的啜泣了起來。

  我心中微微一怔,不覺生出幾分寬慰,輕顔是來憑吊秋月寒,看來她對秋月寒充滿了歉意和負疚。

  輕顔顫聲道:“師叔……輕顔對不住你……”

  我心中暗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又怎生對一個如此寬仁的長者痛下殺手?”

  輕顔泣聲道:“師叔……弟子只是想得到無間玄功,並沒有加害您的意思,你在天有靈一定要原諒我……”她哭到激動之處,劇烈的喘息起來,‘噗!’的噴出一口雪霧。

  我心中不禁一顫,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始終都在牽挂著她,即便是她做出了如此多得壞事,我從來沒有真正責怪過她。

  輕顔哭到傷心之處,竟然肩頭一晃,摔倒在雪地之上,我哪里還顧得上隱藏自己的行蹤,起身沖了過去,伸手正要扶起輕顔,沒想到輕顔猛然扭轉身軀,一指點向我的胸口要穴,當她看清我的面容時,瞳孔驟然收縮,激動之下竟然昏厥過去。

  我抱起她的嬌軀,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息,只覺的她的脈象忽強忽弱,時緩時急,氣息也是微弱之極。

  我凝視她緊緊閉起的美目,心中暗道:“她是不是仍然在騙我?”

  我握住輕顔的柔荑,按照無間玄功導氣篇地口訣,向她的體內注入一股氣流,氣流行入她的經脈頃刻間受到阻滯,只覺的她的內息紊亂到了極點,顯然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我心中不禁駭然,輕顔何以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抱著她來到草亭旁,將外氅披在她的身上,又用隨身攜帶的火石點燃了草亭,過了許久,輕顔悠然醒轉過來。

  她掙扎著從我的懷中掙脫開來:“你……不要管我……”

  我用力摟住她的嬌軀道:“輕顔!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爲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輕顔湖水般明澈的眼眸中蕩漾著淒冷的淚光:“我的事情跟你無關,你無需問,更沒有必要知道!”她試圖甩脫我的手臂,卻被我更用力的抓住,我怒道:“我不許你走!”

  輕顔怒道:“你憑什麽?”

  “因爲你是我的女人!”

  輕顔的嬌軀顫抖了一下,她的櫻唇顯得越發的蒼白,目光卻在我的逼視下軟化了下來。我不顧一切的擁住她。近乎粗暴的吻住她的嘴唇。淚水沿著輕顔無暇的俏臉緩緩滑落。她開始大聲的哭泣,以至於我不得不放開她,她哭得竟然是如此難以自製,我輕輕撫摸著她的肩頭,試圖幫助她鎮靜下來,可是輕顔卻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因爲輕顔的意外出現,我提前離開了梅花穀,我不知道她爲何來到這裏,究竟是想再次欺騙我,還是真心來到秋月寒的墓前表示懺悔?可是我卻明白,自己對輕顔的感情從未改變過。我無法捨棄她,無論她曾經做過什麽。

  離開雪穀之後,我讓車昊連夜前往綠海原,去請慧喬過來,一來是想讓慧喬爲她診治疾病,二來是想查出輕顔的病情究竟是不是僞裝。

  回到我位於楚州的別院,我徑直將輕顔報入我的房間,她仍然沈睡不醒,脈息卻變得越發的紊亂。

  我屏退衆人,掩上房門,昔日我曾經以陰陽雙修之術治癒過輕顔體內的重傷,現在是不是仍然可以呢?

  我在輕顔耳畔輕聲呼喚,可是她全然沒有反應,我歎了口氣,看來這次輕顔體內的傷勢遠比上次嚴重的多。

  我解開輕顔的羅裳,面對她嬌媚無暇的玲瓏玉體,不禁有些心猿意馬,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在輕顔的嬌軀上審視了一遍,卻見她豔雪般的肌膚之上,沒有任何的創痕,應該沒有受到外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我輕聲道:“輕顔,我並非有意褻瀆你,我是爲你療傷……”暗自收斂心中的欲念,輕輕抱起她誘人的嬌軀,腦海之中一片空明澄澈的境界,我的內息隨著我們身體的交融,緩緩度入了輕顔的體內,讓我失望的是在輕顔的體內我並沒有找尋到她的內息,我嘗試著將氣流導入她的丹田。

  此時輕顔的美目緩緩睜開,她馬上明白了我在做什麽,拼命掙脫道:“不要……趕快放開我……”

  我低聲道:“輕顔,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內傷!”

  輕顔泣聲道:“快放開我,我不想連累你……”

  我還未明白她的這句話的真正意思,只覺得一股陰冷無比的氣旋從輕顔的丹田中升騰而起,我體內的脈息被這股龐大無比的氣旋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向輕顔的嬌軀流去。

  此時再想放開輕顔的嬌軀,已經太晚了,我們的身軀宛如被黏合在了一起,內息從我的身體內源源不斷的向輕顔流去。

  我默默凝視著輕顔,只因爲我已經無力說出任何的話來,腦海中一個聲音反復在回蕩,她欺騙了我……

  可是輕顔的表情比我更加的痛苦,我的內息磅礴洶湧的沖入她的體內,她似乎已經無力承受,櫻唇中不斷的吐出鮮血,將我們的胸前完全染紅,她用力的咬住下唇,體內的那股陰冷的氣旋似乎在瞬間改變了方向。

  我借此機會,和她的嬌軀分開。整個身軀軟綿綿沒有任何的力道,無力的趴伏在床上。

  輕顔又噴了一口鮮血,昏迷在床上。

  我喘息良久,方才恢復了一些力氣,掙扎著穿上了衣服,即便是如此簡單的動作,都已經讓我气喘吁吁,默運玄功運行周身,只覺得丹田處空空蕩蕩,再也沒有昔日那種氣息充盈的感覺,一身功力竟然被輕顔吸去了十之八九。

  我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苦笑,無論輕顔是不是刻意害我,我辛苦修行的武功都在頃刻間幾近全費,我的輕率胡爲終於爲自己帶來了慘重的代價。

  門外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道:“龍大哥,你沒有事情吧?”卻是阿依古麗已經到了,我低聲答道:“我……沒有事情……”發出的聲音乾澀到了極點,連我自己都感覺到無比陌生。

  阿依古麗似乎覺察到了什麽:“龍大哥……你怎麽了?”

  我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開房門,阿依古麗滿面擔憂的站在門外,我勉強笑了笑,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阿依古麗哭著保住我的身軀:“龍大哥!”

  我生恐她驚動他人,低聲道:“不要聲張……先扶我……坐下……”

  阿依古麗迅速鎮靜了下來,她扶起我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反手掩上了房門。

  我周身的衣物已經被汗水沾濕,虛汗仍然在不住的流出。

  阿依古麗看到我這番模樣,擔憂到了極點:“不成……我要去找大夫!”

  我抓住她的皓腕:“我沒事……你……你去看看……她是否還活著……”我伸手指了指床上的輕顔。

  阿依古麗的俏臉頓時紅了起來,輕顔仍然在床上玉體橫陳,誘人的體態,即便是女子也要心動。

  阿依古麗自然可以想像出我們剛才發生了什麽,她滿面羞色的走了過去,探了探輕顔的脈息,又用錦被將輕顔的嬌軀掩住。

  她美目低垂,不敢看我,低聲道:“她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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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四章「刺穴」



  我讓阿依古麗打來清水,爲我擦去身上的血迹,雖然隔著,我仍舊能夠感覺到阿依古麗的柔荑不斷顫抖,畢竟她還是第一次面對我幾近赤裸的體魄。

  換上潔淨的長袍,我在阿依古麗的攙扶下重新回到桌邊,身體仿佛重病一場般虛弱。阿依古麗爲我泡上了一杯香茗,我一口飲下,喉頭的乾涸感稍稍減退。

  “究竟發生了什麽?”阿依古麗俏臉緋紅的問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或許一切只有等慧喬來到才能夠解答。”

  阿依古麗拿起潔白的毛巾,爲我拭去額頭剛剛滲出的虛汗。

  我看著她嬌豔的面容,心中暗道:“難道就著樣將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孩送往燕國嗎?”我說服不了自己。

  阿依古麗輕聲道:“龍大哥讓我來究竟有什麽要緊事?”

  我微笑道:“沒有什麽要緊事,我只是有些想你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會說出這句挑逗意味十足的話來,這麽久了時間我一直都在阿依古麗的面前表現出相當的自製力,今日又怎會一反常態?難道我的自製力也隨著功力而流逝了嗎?

  阿依古麗俏臉紅的越發厲害,螓首低垂了下去,柔聲到:“龍大哥莫要開我的玩笑!”

  我看到她嬌豔的容顔,更覺得心猿意馬,腦海之中卻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往日決不是這個樣子,內心之中反復提醒自己道:“龍胤空啊龍胤空,你今日究竟怎麽了?”

  可是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望向阿依古麗豐盈的胸膛,體內竟然升騰起強烈的欲望,阿依古麗看到我的眼神,還以爲我有什麽不舒服,關切道;“我再去給你倒杯茶過來。”

  我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將阿依古麗的嬌軀攬入懷中。

  阿依古麗羞道:“龍大哥,你……”我不顧一切的向她的櫻唇吻去,雙目之中充滿了欲火,神情可怖之極,阿依古麗此時方才察覺到我的不妥,驚恐之下,伸手向我的胸前推去,我實在太過虛弱。阿依古麗這輕輕一推竟然將我的身體推得向後倒去,後腦勺重重撞在地上,我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隨之一陣天旋地轉,昏厥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榻之上,慧喬坐在床邊溫柔無限的望著我。

  我掀開被褥,卻看到自己竟然一絲不挂的躺在床上。

  慧喬輕聲嗔道:“你這個作惡多端的傢夥,怎麽將阿依古麗嚇成了那番模樣?”

  我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作爲,不禁又羞又愧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的自製力。失去理智一樣。”

  慧喬輕聲歎了一口氣道:“我剛剛爲你診過脈。你體內原有的功力竟然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滿懷深意的望向我:“你和那位元輕顔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向她講了一遍,慧喬秀眉微顰,神情變得異常凝重。

  我低聲道:“她怎麽樣了?”

  慧喬道:“傳說中有一種方法可以在短期內迅速提升自己的功力。”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孫先生在醫術上也有過記載,金針刺穴之法可以加快練功的進程,對人體的損害也是巨大。如果我沒有看錯,那位輕顔姑娘必然是用金針刺穴之法激發自身的潛能,在短期內功力迅速提升。”

  我迷惑道:“可是她爲和會吐血不止?難道損害來得如此迅速?”

  慧喬搖了搖頭道:“如果是一個絕頂高手利用金針刺穴之法,來提升自身內功,只要控制得當,完全可以將損害向後拖延,可是輕顔的武功並非頂尖高手,她強行用此發激發體內的潛能,而且……她體內除了你被吸取的功力以外,還有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流,正事利用那股力量她才得以迅速的打通任督二脈。”

  我低聲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慧喬道:“舉個例子,輕顔的經脈宛如一條小溪,可是那股陰冷至極的氣流卻如同滔天的洪水,縱使她在短期內能夠容納這股洪水,可是終究逃脫不了決堤之災……”

  我倒吸一口冷氣:“照你這麽說她豈不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慧喬道:“本來她只不過出現了一些徵兆,如果及時控制,或許還有藥可制,可惜……”她美目望向我,露出惋惜之色。

  我喃喃道:“你是說,我貿然爲她治傷,反倒加重了她的病情?”

  慧喬道:“你先前曾經告訴我,你和輕顔曾經雙修無間玄功,你體內的功力爲陽,她體內的功力爲陰。原本陰陽相會,可以起到療傷之效,只可惜現在她的體內已經多出了一股力量,歷經金針刺穴之後,她的功力又增強了數倍,這就是你爲何被她吸去功力的真正原因。”

  我明白輕顔並非有意吸去我的功力,心中頓時寬慰了許多,武功對我而言本來便沒有太多的意義,就算武功盡費,我也不會感到太多的失落感。

  慧喬道:“她吸走你的這部分功力,在她的體內宛如一個引子,將辛苦克制的那股力量完全喚起,事到如今,只怕已經走火入魔,這世上再無藥石可以醫治……”

  我痛苦的咬住了下唇,一切都是因爲我的冒失而引起,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輕顔也不會走火入魔,無藥可制。

  慧喬道:“我用金針封住了她的穴道,暫時阻滯氣息的運行,希望能夠延長她的生命!”

  我大聲道:“不會的!輕顔不會這樣死去!”

  慧喬黯然道:“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阻止,或許是我沒能想到救治她的辦法。”

  我低聲道:“我要去見她!”

  慧喬重重點了點頭,輕聲道:“她在院內賞花呢。”

  輕顔靜靜站在白雪之中,美眸出神的盯著枝頭綻放的臘梅,她的面色蒼白。目光中蕩漾著淡淡的憂傷。微風吹過,兩顆晶瑩的淚珠隨風飄落,藏入積雪之中,那積雪悄然融化。

  我悄悄來到她的身後。

  輕顔並沒有回身,仍舊望著枝頭的梅花道:“爲何我總要對不起你,爲何你始終對我這麽好。”

  我從身後摟住她的嬌軀,面孔緊緊貼在她細膩的玉頸之上:“是我對不起你。”

  輕顔握住我的雙手,螓首溫柔的廝磨著我的面頰,輕聲道:“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之所以會有今日,都是我應得的報應。”

  她牽住我的手,和我來到梅林之中坐下,昔日那個溫柔如水的輕顔終於回到了我的身邊。輕顔道:“當初是我和冷孤萱竄謀,陷害了秋師叔,而後又僞裝傷重,從你手上騙走了無間玄功。”

  我凝視她清澈的美眸,低聲道:“有句話我始終想問你,當初你爲我奉上清白之身,究竟是情之所致,還是奉了冷孤萱的命令?”

  輕顔沈默了下去,淚水再度流下,過了許久她方才道:“你只需要記住,輕顔今生今世只愛過一個男子,那就是你……”

  我內心中一陣激蕩,張臂將輕顔抱入懷中,輕顔無聲的啜泣起來。

  我忽然想起秋月寒曾經對我說過的話,輕顔是冷孤萱和花逐月的女兒,卻不知輕顔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低聲道:“慧喬說過,你體內還有一股陰寒至極的力量,你究竟是從何得來?”

  輕顔拭去淚水,輕聲道:“我體內的那股力量是玄冥教主冷孤萱所傳,金針刺穴之法,也是她傳授給我的。”

  我內心猛然一震,卻不知冷孤萱何以會用這種方法殘害親生的女兒?

  我捧起輕顔美得讓人心醉的俏臉:“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初你爲何要幫助冷孤萱?”我問這句話真正的用意,是想探察輕顔究竟知不知道冷孤萱便是她的母親?

  輕顔含淚道:“因爲她知道我父母的下落,只要我幫助她完成了任務,她便會帶著我去見我的父母……”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惡毒的母親,對自己的女兒也要如此利用?我幾乎要將輕顔的身世說出,可是話到嘴邊,仍然咽了回去,這件事還是不讓輕顔知道的好,如此殘酷的現實又該讓她怎樣去面對?

  輕顔道:“記不記得我上次離開你之時曾經說過,只要我處理完本們的事情,我便會回來見你,到時候我會完完全全的忘記江湖中的一切,全心全意的侍奉在你的身邊。”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也說過,天下間沒有任何人可以將我們分開!”

  輕顔含淚道:“可是我做了如此多的壞事,你還會要我嗎?”

  我緊緊擁住她的嬌軀,吻住她蒼白的唇:“一切都是冷孤萱逼迫你的,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輕顔……”

  輕顔‘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內心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可以盡情的釋放出來。她顫聲道:“只可惜我當日並不懂得珍惜我們的感情……現在懂得的時候……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輕吻她的長髮,心中酸楚到了極點,嘴上仍然安慰她道:“慧喬醫術妙絕天下,她一定能夠想到救治你的方法。”

  輕顔淒然笑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

  我擔心她身體虛弱,溫言勸慰她回房休息,慧喬已經爲她煎好了湯藥,輕顔或許是不想我爲她太過擔心,順從的服下湯藥,躺在床上沈沈睡了過去。

  我何慧喬起身離開了輕顔的房間,我這才想起一件事,低聲囑託慧喬道:“慧喬,我武功被輕顔吸去的事情,千萬不要讓他人知道。”

  慧喬輕輕點了點頭,溫柔笑道:“你是不是害怕其他人知道以後會對輕顔不利?”

  我笑道:“當真是知夫莫若妻。我心裏想些什麽,你都清清楚楚。”

  慧喬拉我來到僻靜之處,輕聲道:“阿依古麗的事情,你可曾對她說了?”

  我搖了搖頭道:“這件事的確有些爲難,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呢。”

  慧喬幽然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你總要讓她知道,難道你真的打算將她送往燕都,嫁給李兆基的那個傻兒子?”

  我沒有說話,仰首看了看天空。

  慧喬道:“你不說我也看得出,其實你自己對阿依古麗産生了好感是不是?”

  我慌忙辯解道:“沒有你想得那種事情。”

  慧喬溫婉笑道:“你急什麽?我有沒有怪你!”她伸出食指在我的額頭上戳了一記道:“不但是我,所有的姐妹都看出了你的心思,再說阿依古麗對你早就生出情意,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

  我笑道:“我怎麽沒有看出來?”

  慧喬嫣然一笑:“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此次前來之時,雲娜和楚兒都囑託我,務必要促成你們的這樁美事,切誤因爲錯誤的抉擇而抱憾終生。”

  我摟住慧喬的纖腰道:“我龍胤空不知如何修得的這種福氣,能夠娶到你們這幫通情達理的妻子。”

  慧喬嬌嗔道:“倒不如說我們是無力管教,乾脆聽之任之!”

  我哈哈大笑起來。

  慧喬道:“對了,輕顔的狀況不容樂觀,我恐怕沒有能力將她的內傷治好。”

  我低聲道:“依你之見,輕顔還有多少時日?”

  慧喬秀眉微顰:“我只是從醫理上來看,對於武功之道,我向來不甚瞭解,或許從武學方面可以找到解救之法……”

  她的話讓我又看到了一絲希望,輕顔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是拜冷孤萱那個賤人所賜,只要找到她,或許能夠找到救治輕顔的方法。

  慧喬道:“這位輕顔姑娘似乎比很多人都要堅強得多,面對生死巨變,仍然能夠保持鎮靜,單單這份心胸,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比得上。”

  我搖了搖頭,憑心而論,我雖然對輕顔的感情始終未變,可是我仍然沒有完全信任她,這件事的疑點實在太多,冷孤萱明明知道輕顔是她的女兒,卻爲何要對她下如此毒手?難道骨肉親情在她的心中竟然如此淡漠嗎?

  慧喬見我久未說話,輕聲道:“你在擔心她的傷勢嗎?”

  我點了點頭,附在慧喬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輕顔的傷勢有沒有可能僞裝?”

  慧喬心中一驚,美目之中滿是驚詫莫名的神情,她緩緩搖了搖頭道:“走火入魔恐怕是僞裝不出來的,你……在懷疑她?”

  我回身看了看輕顔的房間,歎了口氣道:“或許是我太過敏感,不過我總覺著她這次的出現太過突然。”

  慧喬道:“我覺得輕顔對你應該不會有什麽加害之心。”

  “你只不過初次見到輕顔,你怎麽知道?”

  慧喬溫婉笑道:“你看事情往往通過分析來判斷,而女人看問題卻只需要通過直覺。”

  我輕輕拍了拍慧喬豐滿的臀部,微笑道:“我往往留意的都是女人的這裏,沒想到你們的頭腦也不簡單。”

  慧喬嬌聲啐道:“你就會胡說。”

  我忽然想起自從功力被輕顔吸走以後,我的自製力變得差了許多,尤其是面對美女的時候,表現的極爲嚴重,當下低聲將此事告訴了慧喬。

  慧喬格格笑道:“你原來便是如此。”

  我苦笑道:“原來我雖然有這種念頭,可是理智往往可以佔據上風,現在我……卻……”我附在慧喬耳邊道:“性欲好像要比往日更加旺盛,看到你們便忍不住想起那種事情。”

  慧喬俏臉緋紅。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掌:“這件事我也說不清楚,回頭我再替你好好查看一下。”

  我微笑道:“診病之前。你還是幫我先將體內的欲火澆滅吧。”

  慧喬笑道:“晚上再說,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扮演正襟危坐地太子角色。”

  我一臉失落:“好久,我恐怕支援不下去了。”

  慧喬柔聲道:“乖,我還要去幫助輕顔診病,再說,你還沒有將燕國的事情告訴阿依古麗呢。”

  我摟住她香肩,將早已收藏好地綠玉戒指取出。放在她的手心,低聲道:“幫我保管好這枚戒指。千萬不要讓輕顔看到。”

  慧喬看到我神情凝重,鄭重點了點頭。

  我來到阿依古麗住處的時候,她正坐在窗前刺繡,看到我,她慌忙收起刺繡,怯怯的叫道:“龍大哥……”

  我笑道:“怎麽,你好像有些怕我?”

  阿依古麗輕聲道:“我並非怕你。只是……”她的俏臉又紅了起來。

  我笑疲乏:“只是什麽?有話儘管對我說出來。”心中的欲念卻又升騰了起來。我的目光轉向別處,用分散自己精力地方法,來轉移對阿依古麗的注視。

  阿依古麗道:“我今日推倒了你,害怕你會怪我。”

  我呵呵笑道:“怎麽會,再說那件事本來便不怨你。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地目光忍不住又回到阿依古麗豐滿的前胸上,阿依古麗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乾咳了一聲道:“有件事我想單獨對你說。”

  阿依古麗點了點頭道:“不如我們出去說。”

  我們離開了別院,沿著東牆外的小徑向河邊走去,我原本準備好了一番話,沒想到真正面對阿依古麗的時候,仍舊難怪開口。

  反倒是阿依古麗率先打破了沈默:“龍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我歎了口氣道:“阿依古麗,如果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你不情願的事情,你會不會答應?”

  阿依古麗俏臉飛聲兩片紅霞,垂下螓首,輕聲道:“你……不說出來……又怎麽知道我不會答應?”

  我心中一怔,馬上意識到她一定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低聲道:“你放心,我決不會爲難你,一會尊重你地意願。”

  阿依古麗羞澀道:“你……不必說了,我……我懂得你地意思……”她鼓足勇氣竟然撲入了我的懷中,我暖玉溫香抱了個滿懷,剛剛想說出的半截話登時又咽了回去。

  阿依古麗摟住我的身軀道:“其實……自從你將我從沙漠中救出……我……我便喜歡上了你……”

  我心中一蕩,不由自主的攬住了她地纖腰,阿依古麗道:“今日你……你……吻我的時候……我……我只是沒有想到……所以才會推開你,其實……我心中歡喜的很呢……”

  我原本想說出的話,如何再能夠說出口來。

  阿依古麗閉上美眸,仰起俏臉,我望著她嬌豔欲滴的櫻唇,此時若還是無動於衷,豈不是呆子,我俯身吻住她的櫻唇,阿依古麗嬌軀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向後掙脫,隨機卻又抱緊了我的身軀,生澀的回應著我的擁吻。

  她的嘴唇宛如羽毛般輕柔。香舌宛如受驚的小鳥,在我恣意的侵略下不斷躲藏著,我深諳禦女之道:“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不可以放棄,在我的挑逗下,阿依古麗香糯溫軟的舌尖逐漸的軟化,主動和我糾纏起來。我的雙手撫在她豐盈的美臀之上,將她的嬌軀向我的身體緊緊由了上來。

  阿依古麗的美目變得無比迷離,我清晰的感覺到她的體溫在不斷的上升。

  我緊緊擁住阿依古麗的嬌軀。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奔騰欲出的情欲。

  一個冷冷地聲音在我身後道:“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要行芶且之事,你們這對男女究竟知不知道羞恥?”

  我猛然一怔,這聲音清清楚楚分明是冷孤萱所發。

  阿依古麗並不知道冷孤萱的來歷。只是覺得被路人撞到,羞得垂下頭去。慌忙從我懷中掙脫出來。

  我轉身望去,卻見冷孤萱靜靜站在遠處地蘆葦旁,一雙清冷的眸子遙望空中明月,我微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冷教主沒想到冷教主居然有偷窺別人私隱的癖。

  冷孤萱這才將目光轉向我們道:“偷窺你們?我害怕玷污了我的這雙眼睛。”我哈哈笑道:“冷教主若是不看,怎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

  冷孤萱怒道:“大膽!”

  我絲毫沒有任何畏懼,淡然笑道:“冷教主可否看到。我們兩個衣衫完整,只不過是擁吻而已。何嘗幹芶且之事?”

  “你!”

  “莫非冷教主並不知道真正的芶且之事是如何做得?”我算准冷孤萱現在不敢將我怎樣,每句話都戳向她的要害。

  冷孤萱怒道:“龍胤空,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殺你!”

  我呵呵笑道:“若是我沒有猜錯,冷教主至少現在還不想殺我!”

  冷孤萱被我說中心事,重重哼了一聲,目光投向阿依古麗,我內心不由得一慌。這老妖婆就算對我有所忌憚。可是阿依古麗在她心中根本無關緊要,她若是發起飈來,對阿依古麗有所不得,我豈不是麻煩。

  我慌忙將話題岔道別處:“冷教主找我可有事情嗎?”心中卻已經明白她此次前來入成和輕顔有關。

  冷孤萱道:“你跟我來。”

  我輕輕拍了拍阿依古麗的柔荑,讓她放心等待。這才和冷孤萱向前方河灘處走去。

  冷孤萱道:“輕顔是不是在你那裏?”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心中暗暗罵道:“幫弄玄虛,輕顔地一舉一動定然在你的控制之中。”

  冷孤萱歎了一口氣道:“她現在怎樣了?”

  我也隨著她歎了一口氣道:“只怕是凶多吉少。”悄悄留意冷孤萱地化,卻發現她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憂傷。

  我心中越發的迷惘起來,如果說輕顔是冷孤萱的女兒,可是她的安危卻爲何觸動不了冷孤萱的內心?難道說輕顔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昂或是輕顔地內傷又是她們聯手設計地一場迷局?我寧願是前者。

  冷孤萱道:“我當初只是想幫她,沒想到她的體內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我的冒失而爲,竟然促使她走火入魔。”言語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然而惋惜與心痛決然不同,我幾乎能夠斷定,輕顔在冷孤萱地心目中遠沒有那麽重要。

  冷孤萱冷冷凝望我道:“龍胤空,你答應我的事情,何時可以辦到?”她所指的自然是挖掘寶藏之事,我心中暗笑,那兩副圖紙拼湊出來的根本就是錯誤的地方,就算我攻下燕國,她也未必能夠找到寶藏,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的表露,低聲道:“這件事恐怕有些麻煩……”

  冷孤萱打斷了我的話:“我不管!三個月之內,你必須將那三座城池給我拿下!”

  我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

  冷孤萱怒道:“你笑什麽?”

  我冷冷道:“冷教主以爲兩國之爭,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嗎?”

  “混帳東西!”

  我怒視冷孤萱道:“論武功你可以指手畫腳,可是輪到政治你卻連一個孩童都不如!”

  冷孤萱怒極,霍然揚起了手掌。

  我無畏笑道:“冷教主出手之前還是先考慮清楚,究竟這一掌是不是等得到繆氏寶藏之後再打?”

  冷孤萱咬了咬下唇,強忍憤怒將手掌放下。

  我心中暗自得意,冷孤萱並非沒有弱點,只要抓住她的弱點,我一樣可以將她利用。我不由得想起高光遠的建議,如果冷孤萱願意加入其中,我對付燕王豈不是多出了許多勝算?

  我微笑道:“三個月之內拿下玉門關、崇府、鐵赤城這三座城池並非沒有可能,不過……”

  冷孤萱似乎冷靜了下來,低聲道:“不過什麽?”

  我向她面前走了一步:“冷教主如果想儘快的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跟我合作。”

  “怎樣合作?”冷孤萱心意已動。

  我微笑道:“你可看到剛才那位姑娘?”

  冷孤萱點了點頭。

  “她是秘闐國的公主,被任配給燕國七王子李國泰爲妃子。”

  冷孤萱冷笑道:“龍胤空,你果然是一個勾人妻女的高手!”

  我淡然笑道:“我的事情好像不勞教主費心,你的目的是寶藏,我的目的是燕國的土地,其他的事情,教主無需過問。”

  冷孤萱道:“你究竟想怎樣做?”

  我這才將高光遠當初對我所說的計策一一向冷孤萱道來,冷孤萱的表情漸漸緩和了下來。

  她不無憂慮道:“那個高光遠是不是可以信任?”

  我微笑道:“此人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再說即使她有問題,以教主天下無雙的武功定然可以將他置於死地。”

  冷孤萱冷哼一聲道:“恐怕你想讓我保住你小情人的平安吧。”

  我笑道:“冷教主果然見識過人,胤空的這點心事根本瞞不過你。”

  冷孤萱道:“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

  我笑道:“冷教主是不是已經答應了?”

  冷孤萱道:“這件事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我有些奇怪道:“這件事對你我都有利,冷教主還需要考慮什麽?”

  冷孤萱道:“你滿腦子的陰謀詭計,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害我?”

  我心中暗罵:“這老妖婆,不該動腦子的時候偏偏動上了腦子。”

  冷孤萱緩步向阿依古麗走去,冷笑道:“難怪龍胤空捨不得將你送人,如此美麗的一個女子,換做任何人都不捨得將你送出去。”

  阿依古麗聞言一怔,充滿迷惘的望向冷孤萱道:“你……你究竟在說什麽?”

  冷孤萱呵呵一聲長笑,身軀隨風飄起,幾個起落,轉眼間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阿依古麗目光充滿恐懼的看著我:“龍大哥……你……你究竟要將我送給什麽麼人?”

  我歎了一口氣,現在繼續隱瞞下去對阿依古麗的確有失公道,我低聲道:“我喊你出來便是爲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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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 冊

  第一百四十五章「欲火」

  阿依古麗的淚水沿著皎潔的容顔緩緩滑落,她顫聲道:“你是要告訴我這件事……”
  我歉然點了點頭。
  阿依古麗用力咬住櫻唇:“我恨你……”
  她轉身便向別院的方向跑去。
  我跟著她來到了她的房間前,看到阿依古麗哭著沖入了自己的房間。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跟進去。
  輕顔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又何必讓她身涉險境?”
  我黯然道:“冷孤萱讓我三個月以內拿下玉門關、崇府、鐵赤城,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輕顔握住我的大手,低聲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頂替她前往燕都,幫你完成此次的大計。”
  我緩緩搖了搖頭道:“你身體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我焉能讓你再深入險境,再說此次燕國大婚之前勢必會對新娘進行嚴格的身體檢查,若是讓他們查處破綻,豈不是弄巧成拙。”
  輕顔俏臉一紅,自然明白我所指的是她已經被我破身之事。
  輕顔道:“可是阿依古麗不會任何的武功,若是燕宮內發生突然的變化,讓她該如何應付?”
  我正想因答,阿依古麗緩緩拉開了房門,明澈的美目淚痕仍然未幹,她輕聲道:“龍大哥……你進來,我有話要當面問你。”
  我點了點頭,跟在阿依古麗的身後走入了房內。
  阿依古麗輕聲道:“你只想問你,在你的心目中,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阿依古麗地淚水再度流了出來。她撲入我的懷中,緊緊擁抱住我的身軀道:“有你這句話已經足夠了。”
  我低聲道:“輕顔願意代替你前去燕都。”
  阿依古麗搖了搖頭,美眸中流露出無比堅定的目光:“我要自己去!”
  我內心一震,不解的望向她。
  阿依古麗道:“我不會讓任何人替我前去,因爲這次我是爲自己心愛的人付出,我必須要自己去,我要你心中永永遠遠的記住我,我不要任何人取代我的位置。”
  我心中一陣難言的感動,緊緊擁住阿依古麗的嬌軀,信誓旦旦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平平安安地回到我的身邊。”
  冷孤萱終於給了我一個滿意的答復:“龍胤空,我答應你,我會親自護送這丫頭前往燕都。”
  我大喜過望:“多謝冷教主。”
  冷孤萱冷冷盯住我道:“你一要高興的太早,我還有一個條件。”
  我微笑道:“冷教主請講。”
  冷孤萱向我走近了一步,加重語氣道:“我要你跟隨我一起前往燕都。”
  我內心一沈,這老妖婆果然沒有這麽痛快的答應合作,我哈哈笑道:“冷教主有沒有想過,以我現在的身份,前去燕都。恐怕有所不便。”
  冷孤萱森然望向我道:“輕顔易容術妙絕天下,有她幫你,誰會認出你就是龍胤空?”
  我笑道:“冷教主對我的提防心竟然如此之重。”
  冷孤萱道:“你詭計多端,如果高了一個局害我。我豈不是坐以待斃?”
  我暗罵冷孤萱狡詐多疑,表情卻仍然不變道:“冷教主武功蓋世,我就算想害你恐怕也沒有這個機會。”
  冷孤萱冷笑道:“有道是未雨綢繆,你若是真的無心害我,便跟我去一趟燕都又有何妨?”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好像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女兒了,也許我們能夠在燕都遇到她,父女團聚豈不是一樁美事?”
  我怒視冷孤萱道:“以冷教主的身份,竟然劫持一個孩子,不怕別人恥笑嗎?”
  冷孤萱道:“我從來不會考慮別人地想法。你好像也是一樣。對了。我還忘了告訴你,曲諾生了一個兒子,白白胖胖的甚是招人喜愛,你想不想見到她們呢?”
  我心中劇震,難道冷孤萱已經知道曲諾生下孩子的生父是我的秘密?我地目光中流露出強烈的殺機。
  冷孤萱不屑的笑道:“我知道你很恨我。可惜你拿我卻是全無辦法。你不是各來喜歡險中求勝,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她咬牙切齒道:“如果你不去燕都,我便先將你女兒殺死,再將曲諾母子殺死,將她們的頭顱還給你。”
  我緩緩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冷孤萱微笑道:“這才是我所認識的龍胤空,三日之後,我會在楚州城西長亭,靜候你的到來。”
  “你爲何要答應她?”輕顔黯然道。
  我微笑道:“目前的情況下,我好像沒有更好的選擇,再說我的女兒還在她地手中,這次也許是一個解救她脫困地機會。”
  輕顔歎了口氣,沈默片刻方道:“冷孤萱爲人反復無常,若是她改變主意,要殺你,恐怕你的處境會變得危險異常。”
  我笑道:“她的目的是想得到繆氏寶藏,在沒有達到心願以前,她豈會那麽容易殺我?”
  輕顔道:“那個高光遠究竟可不可信?如果他是和燕王串通起來害你,你身入險境,豈不是危機重重?”
  我搖了搖頭道:“這段日子,我讓我調查過,高光遠所說的一切大概屬實。”
  門外忽然響起焦鎮期地聲音:“公子在嗎?”
  我拍了拍輕顔的柔荑,轉身走出門去。
  焦鎮期顯得頗爲焦急,張口便問道:“公子真的決定要前往燕都?”
  我向焦鎮期使了一個眼色,和他來到書齋之中。掩上房門,這才道:“焦大哥不同意?”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當然不同意,公子潛入燕都的事情一旦敗露,後果不堪設想,爲了一個女人冒這種風險根本不值得。”
  我低聲道:“這次不僅僅是爲了阿依古麗,我還是爲了我地女兒……”
  焦鎮期唇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低聲道:“公子可獸想清楚了?”
  我重重點了點頭道:“我心意已決,任何人不可能改變我的主意。”
  你若歎了口氣道:“即便是你去燕都,冷孤萱也未必會將小郡主交還給你。”
  我微笑道:“冷孤萱當然不會輕易放棄對我的要挾。”
  “那公子還答應她?”
  我握緊雙拳道:“她擔心我在燕都設局害她,既然如此我便當真害她一次。”
  你若神情凝重道:“公子想除掉冷孤萱?”
  我點了點頭道:“這老妖婆屢次刁難於我。如果繼續讓她話在這個世上,只會給我製造更多的麻煩,這次的燕都之行,便是一個除掉她的良機。”
  焦鎮期道:“這件事輕顔知不知道?”
  我低聲道:“輕顔跟冷孤萱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還搞不清楚,我不想讓她知道太多的內情。”
  焦鎮期道:“公子有什麽打算?”
  我拉著他在桌邊坐下:“我打算和阿依古麗結成,便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將送親之事操辦的隆重非常,挑選兩千名好手加入迎親隊伍,即便是中途中發生任何突然變化,我們也可以自保。”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必要地話。我們還可以加派人手。”
  我搖了搖頭道:“如果投入過多的人手,只會讓燕國方面生疑,你將大軍佈置在康燕邊境之上,只要發生了異常狀況。馬上便率軍從燕國後方攻入。”
  焦鎮期不無憂慮道:“看來公子對高光遠也未能完全信任。”
  我笑道:“此人實在太過奸猾,我擔心的並不是他要害我,而是借著這個機會除掉燕王,篡奪皇權,而後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們的身上。”
  焦鎮期道:“以你的爲人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我才請冷孤萱幫我,只要高光遠敢有什麽異動,我就讓冷孤萱殺掉他。”
  焦鎮期道:“冷孤萱這個妖婦並不是這麽好控制的,公子一定要小心她。”
  我前往燕都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道,即便是阿依古麗我也沒有將這件事透露給她。
  三日之後。我親自將阿依古麗送出城外。臨別之時,阿依古麗柔腸寸斷,淚光漣漣,我能夠體會到她此刻心中的淒苦,可是一切卻又不能明說。看著伊人如此傷心,內心中關實憐惜到了極點。
  等到迎親隊伍走後,我戴上事先爲我準備地人皮面具,悄然出了西門。負責護送阿依古麗的車昊,刻意放緩了行進的速度,我在長亭處率先和冷孤萱匯合。
  冷孤萱一身青色衣衫,靜靜站立在長亭之前,微笑道:“你果然守約!”
  我淡然笑道:“想和冷教主合作,不拿出一點誠意怎麽成?”
  冷孤萱道:“那丫頭呢?”
  我回身看了看楚州的方向:“她也在送親地隊伍中,馬上你會見到她了。”
  冷孤萱歎了口氣道:“我想她應該不願意見到我,她落到現在這步田地,是我害了她。”
  我心中暗自忖道:“冷孤萱這句話究竟有幾分可信?看她的眼神根本沒有任何的發音,若不是她和輕顔聯手在騙我,便是輕顔壓根就不是她的女兒,趁著這個機會,我一定要想方設法搞清這件事。”
  說話間,送親隊伍已經來到長亭處,我和冷孤萱加入到隊伍之中。
  冷孤萱上了事先爲她準備的座車,我催馬來到車昊身邊,車昊露出會心一笑,低聲道:“順利嗎?”
  我點了點頭。和車昊來到了隊伍的最前方,車昊低聲道:“有兩百名武士攜帶墨氏連弩,守候在冷孤萱座車的周圍,她只要敢做出什麽異動,就讓她成爲一隻刺蝟。”
  我笑道:“她不是傻子,路途之中應該不會對我不利。”
  正午十分,我們抵達了燕康邊境,高光遠果然守約,讓人將他地低音和小兒子高志秋送入了康境。
  你若率領五千名士兵恭敬相迎,我們在邊境稍作停歇後。即刻進入燕境。
  雖說已經是初春時分,燕北的天氣卻仍然清冷,我自從功力被輕顔吸去,禦寒地能力差了許多,身上穿地很厚,可是仍然感到寒冷,車昊讓我上了一輛預先準備好的馬車。
  我爬上馬車,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身體非但沒有暖和過來。卻變得越來發函冷,摸了摸自己的額角,燙得嚇人,沒想到我在這個時候偏偏生起病來。
  晚間宿營的時候。車昊才過來看我,我此刻病馦越發厲害,四肢酸軟無力,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車昊大驚失色道:“公子怎會突然病成這個樣子?”
  我虛弱道:“想來是受了些風寒,休息一夜就會沒事地……”
  車昊道:“我這就去請大夫。”
  他讓喊來隨隊的大夫,幫我把脈之後,那大夫道:“這位將軍是受了風寒,我給他開兩劑草藥,回頭喝下去。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車昊確信沒有大礙方才放心下來。
  輕顔聽到消息。來到我地車前,她向車昊道:“把他交給我來照顧,你去吧!”
  車昊猶豫了一下,向我望來。
  我點了點頭道:“你去忙其他地事情吧,輕顔姑娘應該不會害我。”
  輕顔拉開車門走了進來。她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探了探我的脈門,不禁花容失色,低聲道:“今日早晨還好好的,怎會突然病得如此厲害?”
  我笑道:“想來是上次跟你交歡太過投入,身體虛弱的緣故……”
  輕顔俏臉緋紅,輕聲啐道:“你……病成這副模樣,嘴上還是胡說八道:”輕輕抱住我的身軀道:“是我害了你,你心中恨不恨我?”
  我低聲道:“我心中喜歡的很呢,不好你現在再來害我一次……”右手探入輕顔的長裙之中。
  輕顔紅著臉推開我道:“我去幫你熬藥,再敢胡說,我就不再管你。”
  我嘴上雖然出言挑逗她,可是身上卻酥軟地沒有半分力氣,服下她煎好的草藥後,不多時便沈沈睡了過去。
  我這次的病情並沒有如隨隊大夫所說的那樣很快好轉,反而越發地沈重起來,連續三天高燒不退,整個人都瘦下了一圈,嘴唇乾涸破裂,雙目無神,如果不是戴著人皮面具,想來我的臉色會更加的嚇人。
  輕顔這三天一直守候在我身邊,我的病情牽動著她的芳心,恍惚間,我們仿佛回到逃出大漢時在艙底相處的日夜,那種溫馨和深清,讓我永生難忘。
  輕顔含淚道:“你身體向來健壯,怎麽會病成這個樣子?不好我去找冷孤萱替你看看?”
  我搖了搖頭,聲音嘶啞道:“找那個老巫婆作甚……她……她只會趁機害我……”
  輕顔急得哭出聲來:“可是……可是你的體溫始終下不去,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安慰她道:“再有一日我們便可以抵達燕都,到哪里自己可以找到名醫爲我診病。”
  夜晚宿營的時候,車昊過來看我,他低聲道:“冷孤萱今日問過公子的情況,我並沒有將你地病情告訴她。”
  我點了點頭道:“她有沒有什麽異常地舉動?”
  車昊道:“她表面上雖然好好的留在車內,可是每晚都會悄悄的溜出去。”車昊有些迷惑道:“而且她好像故意讓我們看出她的行蹤,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人跟他一起過來?”
  我咳嗽了一聲道:“不必管她,我們只要保障阿依古麗的安全,車昊道:”公子的身體怎樣了?“
  我虛弱道:“今天手足好像恢復了些力氣,不過體溫仍然沒有降下去。”
  車昊道:“好在明白晚間我們便可以抵達燕都,到了那裏,先爲公子找一位名醫診病。”
  車昊離去以後,輕顔又端來一碗草藥,我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喝了,這草藥對我的病情毫無用處。”
  輕顔柔聲道:“你還是喝了吧,這草紙有清熱解毒之效,對你的身體沒有害處。”
  我看著輕顔因爲休息欠佳而憔悴許多的面容,心中不由得産生愛憐之情,讓輕顔放下藥碗,將她的嬌軀擁入懷中道:“解鈴還需系鈴人,我這病恐怕還需要你來醫治。”不知怎麽,我內心中忽然升騰起極爲強烈的欲望,身體迅速的産生了變化。
  輕顔敏銳的覺察到了我的變化,俏臉通紅道:“你都病成這個樣子,怎麽還想著那種事情。”
  我牽住她的柔荑,放在我的身下,吻住輕顔晶瑩的耳珠道:“我也搞不清爲什麽,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
  輕顔輕聲道:“你還嫌被我害得不夠?”
  我低聲道:“我們只要不妄用內功,應該不會傷害到對方。”
  輕顔猶豫道:“可是這四周都是人,若是讓他們聽到,羞都羞死了。”
  經她提醒,我不禁失落異常,可是心中的欲火卻越發的強烈起來,大手伸入輕顔的衣襟中不斷撫摸,輕顔在我的撫弄下,嬌噓喘喘,顯然情欲已經被我挑起。
  我正想進一步採取行動之時。
  輕顔死死抓住我的大手,哀求道:“冤家,你即便是想要,也不可以在此地。”
  我我此時已經是熱血上湧,不顧一切的去撕扯輕顔的衣裙,任何事情都被我抛在腦後。
  輕顔道:“你先住手,聽我說。”
  我拼命吻住她的脖頸。
  輕顔道:“我剛才取水之時發現營地西側有一間廢棄的茅舍,你若是真的想要……我們去那裏……”
  我在輕顔的服侍下穿上外袍,走出了車廂,夜色已深,除了負責守夜的士兵外,其他人大都已經歇息。
  車昊看到我們出來,慌忙迎上來道:“你們去哪里?”
  我笑道:“我覺得心中煩悶,想出去轉轉。”
  車昊叮囑道:“這附近都是山林,有不少野獸出沒,你們還是小心一些。”
  輕顔道:“你放心,我會照顧他的。”
  車昊點了點頭,示意護衛爲我們放行。
  我和輕顔沿著小溪溯流而上,趕往前方密林之中,這段路途雖然不遠,喳道路崎嶇難行,輕顔所說的茅舍便在樹木之中,我心中不禁暗自生疑。輕顔也是內傷在身,這裏距離水源的一段距離,她怎會來到這裏?莫非她也在趁機觀察周圍的地形?
  那茅舍大概是守林人所居,從茅舍周圍坍塌的籬笆和院內萋萋荒草可以看出,這裏應該廢棄了很長時間。
  輕顔和我攜手走入院內,用隨身的匕首削斷了門鎖,我們推門走了進去。我顧不上關門,便一把將輕顔擁入了懷中,瘋狂的吻了起來。
  輕顔嬌聲道:“你先放開我,容我將房門插上。”
  不知怎的,我內心中變得格外激動,此刻的心情仿若我和玢第一次發生男女之事的情形。
  我和輕顔褪去身上的衣衫,赤裸的身軀瘋狂的糾纏在一起,我這時激動的口幹舌燥,火熱的心已經快要跳出口腔。熱血上湧,全力侵入了輕顔嬌美的身軀。
  我激烈的動作讓輕顔忍不住大聲起來,她哀求道:“你……輕些……”
  我的理智卻在進入她玉體的刹那完全迷失,體內一股難以遏制的欲望尋求著發泄的出口。我雙目迷蒙,雙手摟抱著輕顔光滑細膩的豐臀,如同瘋狂般全力的衝刺著。
  輕顔發出痛苦包含快意的呼喊,聲在我激烈的動作下變得斷斷續續。
  我的體溫起來越高,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焚燒著我的體內,這團火焰在我的丹田不斷的擴展,我緊壓在輕顔的身上,臉頰貼著她油膩如脂的肌膚。牙齒狂野的磨咬她的嬌軀。輕顔在我地撫弄下完全放棄了平日的矜持,張口吸食我的嘴唇,粉白的四肢緊緊纏繞著我的身軀,發出含糊不清的呼喊聲。
  我發出一聲低吼,體內的欲火磅礴而出。熾熱的情火燒得輕顔嬌軀不由自主發出了一陣顫抖,星眸半睜半閉,仿佛就要睡去。
  我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忽然感覺到丹田處空虛到了極點,從輕顔的體內一股陰冷之極的氣流迅速倒流入我的體內,我心中大駭,沒想到又發生了意外的事情。
  輕顔驚慌道:“快,放開我……”
  我此時就算想放開她,也已經不能夠。尋覓有、陰冷的氣流源源不斷的向我的體內湧入,聚焦在我的丹田處,我周身宛如墮入冰窖之中,血液就要凝固起來,牙關不住打顫。
  輕顔俏臉完全失卻了血色,美眸之中流露出無比驚慌的神情。
  我心中大叫不妙,今日爲了貪圖歡愉,竟然落到如此下場,若是因此將小命送掉,豈不是成爲天下人的笑柄。
  再看輕顔,竟然在我的懷中昏了過去,我雖然周身動彈不得,可是頭腦卻異常清醒,正是因爲清醒,恐懼感才越發的強烈。
  尋覓流入我體內的氣流延綿不絕,我心中明白,這次不但連我當初傳入輕顔體內的功力,甚至連冷孤萱傳給輕顔的功力和輕顔自身的功力全都被我倒吸了回來,這樣來說我豈不是要走火入魔?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氣流終於停止傳入我的體內,我腦海中的欲念,此刻也全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輕顔仍舊是昏迷不醒,我穿上外袍,又爲她整理好衣裙,暗自調息,只覺丹田內一股龐大的內息自然而然的催發而出,流經周身經脈,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異常。我抱起輕顔的嬌軀,正想離開,忽然聽到外面的樹木中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分明向著我所容身的茅舍而來,我慌忙間抱起輕顔的嬌軀向床下躲去。
  過了許久方才聽到房門被緩緩推開,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聽力在瞬息之間又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甚至比我失去功力以前,猶有過之。
  我屏住呼吸,生恐被人察覺我們的存在。
  黑暗中聽到一聲幽然的歎息,我身軀劇震,這聲音對我來說熟悉到了極點,分明是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采雪所發。
  我強制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透過床下的空隙望去。
  卻見兩雙嬌俏的蠻靴出現在前方,想來采雪並不是一個人前來。
  一個溫柔的女聲道:“宮主,你好像有心事?”
  采雪輕聲道:“教主此刻應該來了。”
  我心中一沈,采雪口中的教主莫不是冷孤萱?看來她們之間果然有所聯繫。
  門外忽然響起冷孤萱的聲音:“你們既然來了,爲何不出來見我?”
  我心中一驚,還以爲自己的行蹤被冷孤萱窺破,采雪和女子同時走出了茅舍,齊聲道:“屬下參見教主!”
  冷孤萱淡然道:“輕虹,你先退下,我有幾句話想對采雪說。”
  那名叫輕虹的女子答應了一聲,向一旁走去。
  冷孤萱道:“采雪,我讓你做得事情可曾做完了?”
  采雪柔聲道:“一切都已經做完了。”
  冷孤萱歎了口氣道:“你心中還在想著他?”
  采雪沈默片刻方才答道:“采雪心中早已忘了過去地一切。”
  冷孤萱充滿慈愛道:“采雪,你要明白,你是本門的聖女。肩負著一統聖門的重任,千萬不可以陷入男女情愛之中。”
  冷孤萱道:“希望你能夠明白,我之所以讓你做這些事情,都是爲你好。”
  我心中暗自吃驚,自從我認識這冷孤萱以來,還從未見她對別人的語氣如此和藹過。卻爲何對采雪如此慈和?她們之間究竟有怎樣的關係系?
  采雪道:“教主,我想求你一件事。”
  冷孤萱道:“你說吧!”
  采雪道:“龍胤空的女兒根本和這件事全無關係,教主還是放過她吧。”
  冷孤萱道:“我曾經答應過你不會傷害她,自然就會兌現我的承諾,這次燕都之行如果順利,我便會將她送回龍胤空地身邊。”
  采雪關切道:“教主會不會傷害他?”
  我心中不覺一暖。采雪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我。她口中雖然說忘了我,可是始終都是關心我的。
  冷孤萱道:“我要得只是繆氏寶藏,龍胤空圖謀的是天下霸業,只要他不是刻意跟我作對,我當然不會加害於他。”冷孤萱停頓了一下又向采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也罷,我答應你,只要龍胤空不産生害我之心,我決不出手對付他。”
  “多謝教主!”
  冷孤萱歎了口氣道:“你口中說謝我,可心中未必是這樣想的,我知道你對我地做法從來沒有認同過。”
  采雪低聲道:“采雪不敢。”
  冷孤萱淡然笑道:“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曲諾母子是不是你放走的?”
  我心中大喜過望,如果冷孤萱所說的一切屬實,曲諾母子已經逃脫了她的控制,讓我更加欣慰的是,采雪從來沒有背叛過我。
  采雪似乎跪倒在冷孤萱的面前:“采雪擅作決定,還情教主責罰!”
  冷孤萱歎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心地實在太過善良,算了,這件事我不會追究,這次燕都地事情,你就不要參預了,明日跟隨輕虹一起先行返回大漢吧。”
  輕顔此時也醒了過來,她緊緊偎依在我地懷中,嬌軀仍然在不住顫抖,不知道剛才冷孤萱與采雪的對話,她究竟有沒有聽到。
  我向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此時外面已經已經完全沈寂了下去,我們又停留了一陣子,確信外面再無動靜,正想從床下爬出。
  卻聽到門外冷孤萱的聲音冷冷道:“龍胤空,難道你打算在裏面呆一輩子嗎!”
  我這才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暴露,冷孤萱剛才之所以沒有點破,想來是害怕我跟采雪相會地緣故。
  我哈哈大笑道:“裏面好得很,我暫時不想出去呢,冷教主是不是也進來說兩句話兒呢?”
  冷孤萱冷笑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
  我笑道:“冷教主好像對我的隱私有特別的興趣,既然如此,我乾脆告訴你,我現在正光著身子和紅顔知已,做著你常說的芶且之事,如果你有興趣,不妨進來觀看。”
  輕顔羞到了極點,張口狠狠咬在我的肩膀上,我痛得大叫了一聲。
  這叫聲在冷孤萱耳中卻有了另外的一層含義,她又羞又怒道:“龍胤空,你真是無恥至極!”
  我凝神傾聽,許久都未聽到她的聲音,這才攙志輕顔從床下爬了出去,從門縫向外望去,哪里還有冷孤萱的身影。
  輕顔嬌軀虛弱無力,軟綿綿的靠在我的身上,我回身道:“老妖婆走了,我們還是趕快回去,省得車昊他們擔心。”
  輕顔苦笑道:“我此刻是一步都走不動了。”
  我負起輕顔,此刻感覺到體內充滿了力氣,看來輕顔一身的功力都被我吸入了體內。
  走出樹林,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卻是輕顔的淚水將我的後背衣衫完全打濕,我溫言道:“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輕顔搖了搖頭,緊緊摟住我的脖頸,俏臉貼在我的頸後,哭得越發傷心。
  我輕聲道:“你是不是因爲武功被我吸走的緣故?”
  輕顔顫聲道:“我早已走火入魔,要武功還有什麽用處,我只是擔心那些功力到你的體內,會給你造成傷害……”
  我笑道:“我剛才調息過,並沒有什麽異樣,我想應該不會有事。”
  輕顔默默點了點頭,仍然默默流淚,我心中隱約感覺到,她大概聽到了冷孤萱和采雪和對話。
  返回營地的途中,正遇到車昊率人找尋了過來。
  我向他使了個眼色,車昊看到我的模樣,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沒想到剛才還是萎靡不振的我,居然精神抖擻的回來了,其中的詳情我自然不能跟外人說。
  來到營地,先將輕顔放在車內休息。
  然後來到篝火旁,車昊將烤好的山雞遞給我,低聲道:“怎麽會去了這麽長時間?”
  我避重就輕道:“沒想到途中遇上了冷孤萱,跟她聊了幾句。”
  車昊道:“她有沒有爲難你?”
  我搖了搖頭道:“有件事能夠確定,冷孤萱出動了玄冥教的不少手下,看來她對我們的戒備心很重。”
  車昊冷笑道:“她即便是再厲害,也敵不過我們衆人的圍擊。”
  我笑道:“能避免衝突,最好還是設法避免,畢竟我們這次是抱著合作的目的。”
  談話間,卻見冷孤萱從黑暗中向我們走來,冷冷道:“我還當你不敢回來了呢?”
  車昊戒心十足的站起身來,右手緩緩垂落在劍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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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六章「大風」

  我笑道:“看來冷教主還沒跟我聊夠,車兄,你還是回避一下,我們有很多的秘密要私下相談。”
  冷孤萱在篝火旁坐下,低聲道:“你剛才對輕顔做過什麽?”
  我眉頭一皺,看來在我和車昊談話的時候,她前去探視過輕顔,以她的修爲定然可以發覺輕顔體內的功力已經全然消失。
  我微笑道:“冷教主的意思我並不明白。”
  冷孤萱霍然伸出手掌,向我的脈門處抓來。
  我瞳孔驟然搜索,她這閃電般的一擊在我的視野中,節奏放慢了許多。我出自本能的輕轉手臂,以掌尖反切向她的脈門。
  冷孤萱禁不住發出一聲驚歎,手掌縮回袖口,長袖宛如靈蛇般纏繞向我的手臂,我在長袖觸及我的身軀以前,竟然先行預感到她的下一步出手,手臂回縮,身軀一個後仰,雙足蹬在地上,向後退出兩丈有餘。
  一旁靜觀冷孤萱舉動的車昊率領十余名武士慌忙沖了過來。
  冷孤萱呵呵冷笑,緩緩站起身來,冰冷的雙眸盯住我道:“你果然厲害,我幾乎被你騙過!”
  我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連續避過冷孤萱的兩次進擊,想來是從輕顔體內吸取的功力起了作用。
  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車昊退了回去,微笑道:“冷教主忘記了我們此次共同的目的嗎?”
  冷孤萱向我面前走了一步,低聲道:“你的武功究竟是何人據傳?”
  她顯然並不知道無間玄功在我手中之中,看來輕顔並未將其中的秘密告訴與她。
  冷孤萱追問道:“是不是秋月寒?”
  我微笑道:“冷教主果然見識非凡,胤空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
  冷孤萱的目光中流露出強烈的殺機,我心中暗自戒備,生恐她猝不及防對我發起攻擊。
  冷孤萱壓低聲音道:“她還告訴你什麽?”
  我慢不經心地向後撤了一步,其實是刻意拉遠和她的距離:“冷教主知不知道花逐月這個人?”
  冷孤萱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痛苦,這痛苦稍閃即逝。
  我隱約猜測出花逐月在她的心目中一定有著相當重要的地位。故意道:“聽說花逐月有一個女兒……”
  “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平靜道:“秋前輩曾經告訴我,輕顔便是花逐月的女兒,你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逼迫輕顔爲你做事!”
  “住口!”冷孤萱大聲叫道:“身衣衫無風自動,長髮根根飄揚而起,凜冽地殺機從她的身上向四周彌散開來。一股無形的壓力幾乎壓抑的我說不出話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丹田處一股龐大無匹的氣流迅速流轉全身經脈,冷孤萱給我的壓力頓時減輕了許多。
  我微笑道:“冷教主做過地事情,我知道許多,冷教主的秘密我也已經能夠猜到。”
  冷孤萱森然道:“想保住秘密最好的方法便是殺人滅口!”
  我呵呵笑道:“冷教主的這個方法對別人或許有用,對我卻是毫無效果!”我雙目中流露出逼人寒芒。向前邁出一大步,怒視冷孤萱道:“我既然敢讓你知道這件事,便早已做好了準備,我若是傷了一根汗毛,馬上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便傳遍整個天下,到時候冷教主不僅僅會成爲天下人的笑柄。恐怕……”我房間停頓了一下又道:“整個玄冥教也不會放過你!”
  冷孤萱地目光在我的逼視下第一次軟化了下去,我從自己聽到看到的情形中做出了大膽的推測。我雖然沒有點破冷孤萱和花逐月之間的私情,可是冷孤萱從我模棱兩可的話中,定然可以猜到我知悉了全部真相。
  我咄咄逼人道:“我會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我希望冷教主也一樣,我的目的只是土地和權力,其他的事情我沒有任何地興趣。”
  冷孤萱沈默許久,終於點了點頭。
  輕顔體內地異種真氣完全被我吸收殆盡,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武功,我緩緩放下她的脈門。柔聲道:“你雖然失去了武功。可是走火入魔的徵兆也隨之消失了。”
  輕顔溫婉笑道:“或許這就是我地宿命,當初我費盡心機去得到武功,終究還是無法如願。”
  我安慰她道:“失去武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我身邊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小女人!”
  輕顔柔聲道:“我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我握住她的柔荑道:“我會讓你一生一世都留在我的身邊,決不會讓你再次離開我。”
  輕顔將俏臉貼在我的大手上。默默流下淚來。
  我將她誘人的嬌軀擁入懷中,輕聲道:“你心中若是難受便大聲的哭出來。”
  輕顔的香肩不住抽動,她低聲道:“輕顔再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溫言勸慰她,直到她在我的懷中安睡。
  夜半時分,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聲。我心中不怔,慌忙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卻見樹林四周,影影綽綽透露出無數火光,顯然有外敵來犯。
  輕顔也覺察到了不妥,起身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將隨身的短合唱塞入她的手中道:“你在車內等我,千萬不可以離開!”准開車門躍了下去,車昊率領兩名武士來到我的身邊,他見任何慌張,鎮靜依舊道:“山下來了大約五千人的隊伍,分明是爲了伏擊我們而來。”
  我怒道:“是燕軍嗎?”
  車昊低聲道:“他們並不是穿著燕軍的服飾,更像是馬賊!”
  我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去看看。”又指了指輕顔所在的車廂。
  車昊會意,讓那兩名武士守護在車廂兩側。
  我們所處的位置在山坡之上,所以能夠及早發現山下敵人的動向。現在他們距離營地還有一段距離,我方五百名弩手已經先行佔據有利地形。隨時準備射擊。
  冷孤萱靜靜站在巨石之上,目光冷酷異常:“這些人是不是沖著你來得?”
  我淡然笑道:“現在還不知道,或許他們是來找冷教主麻煩的!”
  冷孤萱重重哼了一聲,此時敵人地前方部隊,已經進入我方的射程之內。
  車昊冷笑道:“簡直是自尋死路!”他大聲喝道:“放箭!”
  五百名弩手同時施射,弩箭如同飛蝗一般向敵人陣營之中射去。
  敵方陣營之中傳來陣陣慘呼,可是弩箭對他們所造成的殺傷力遠遠沒有我想像中強大。
  自從吸入輕顔功力之後。我的目力突飛猛進,即使是夜色之中也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士兵手持巨型盾牌,身穿棕色盔甲。
  冷孤萱冷冷道:“藤甲兵,你們最好改用火箭來對付!”
  我心中暗自佩服,自己的目力比起冷孤萱終究還是差上許多,她距離如此之遠。竟然能看清對方盔甲的質地。
  車昊馬上下令改用火箭,可是火箭射中對方地藤盾之上居然無法燃燒,即便是冷孤萱也無法猜透這個道理。
  我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方在藤盾和護甲之上塗有防火的東西,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身後營地忽然出現一陣混亂,我和冷孤萱對望了一眼。臉上同時閃過驚慌的表情,定然有敵人從身後潛入。
  冷孤萱不等我發話,身軀已然隨風飛起,率先向營地投去。
  我向車昊道:“守住高處,千萬不可讓敵人攻上來!”抽出長刀,全速向陣營沖去。
  陣營多處已經燃起火光,八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逢人便殺,出手冷酷無情。他們配合默契,步調協調一致。
  冷孤萱先進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已經來到八人的面前。淩空發出一掌。一股強勁無匹的罡風向爲道一人劈落。
  那侂人迅速排成長隊。手掌各自抵在同伴地後心,爲道那人竟然一掌迎向冷孤萱,硬生生接了冷孤萱一掌。
  冷孤萱發出一聲怒喝,周身籠罩上一層青朦朦的光暈,手掌在瞬息之間變幻了七種不同的色彩。和對方手掌膠合之處,猛然發射出刺眼的強光。
  對方的八人同聲大喝,一條紫色的光帶從隊尾一人一直流向爲道地那人手臂之上,只聽到一聲‘波!’地巨響,冷孤萱身軀微微一晃。對方的八名黑衣人步調一致的後退三步有餘,然後迅速圍成圓圈,將冷孤萱圍在正中。
  我心中一沈,沒想到今晚伏擊我們的竟然有如此強悍的高手在內,慌忙指揮武士去守護住阿依古麗的座車。
  冷孤萱發出一聲長笑,身上青光大盛:“木高窟何時也成了別人的走狗!”
  爲首那人怪笑道:“玄冥教冷教主能做得事情,我們八兄弟自然也可以做!”
  木高窟乃是西域的一個神秘門派,其武功源自於天竺枯禪功,練到最高境界,可以成爲不死之身,當然這只是傳言,我從來沒有親眼見到。
  冷孤萱冷冷道:“不死八龍?今日我便要你們變成八具躺屍!”她雙手緩緩垂下,長袖幾乎垂到了地上,忽然間兩條衣袖全速射了出去,在空中,衣袖竟然化出千絲萬縷,分別纏向八名黑衣人。
  八名黑衣人的身軀同時旋轉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疾,竟似有一道黑色的圍牆將冷孤萱完全籠罩在其中。
  我顧不上繼續觀看這邊地戰局,率先向輕顔地卒車沖去。來到車前方才發現負責守護輕顔的兩名武士,虲已昏倒在地。
  驚駭之間,拉開車門,卻見車內哪里還有輕顔的影子,車座上留有一方絲帕,上面用鮮血寫著一行字:“胤空,我走了……”
  我眼前一黑,握住絲帕大吼道:“輕顔!”環顧四周,根本找不到輕顔的影子,我無論怎麽都想不明白,輕顔已經失去了武功,可是她又如何離開的這裏?難道她自始至終都在騙我?不會!她對我地感情應該是真的,她不會騙我!
  我的心中湧起無限的悲涼,此時山下的敵人已經即將攻入營地,我方單憑弩箭無法成功的遏制他們的攻勢。
  車昊下令五百名武士護送阿依古麗一行先沿著小溪向山頂撤退。
  冷孤萱那邊的戰局也到了關鍵之處,八外黑衣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我已經看不到冷孤萱的身影,心中不禁爲她感到擔心起來,難道這八人聯手之下,冷孤萱也不是對手?
  車昊來到我的身邊,低聲道:“守不住了,還是先向山上撤退吧!”
  我果斷道:“先去幫助冷孤萱!”我和車昊同時向那八名黑衣人沖去。
  與此同時,只扣冷孤萱發出一聲冷笑,那道圍繞在她周身的黑色圍牆登時變得四分五裂,八名黑衣人倒飛了出去。
  有一人竟然飛到了我的面前,我抓住時機,揮刀向他的頸後斬去,那黑衣情急之中,身軀向右一偏,我一刀砍在他的肩頭,竟然像砍在木頭之上,他的肩上沒有流出任何的血迹。
  和他距離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慌忙沖上來相救,被車昊揮刀阻住。
  冷孤萱身形宛如鬼魅般再次欺了上來,搶在車昊沒有出刀之前,手掌閃電般插入了那名黑衣人的後心,那黑衣人身軀晃了晃,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吼,緩緩倒在地上。
  冷孤萱猶自泛著青光的雙手,沒有沾染上任何的血迹,她一招得手,擊潰對方的合圍,再不給對方任何的機會。
  我們手下的武士將剩下的七名黑衣人團團圍住,冷孤萱兔起鵠落,轉瞬之間連續施出數記殺手,一時間慘呼連連,這八名黑衣人全部死在她的辣手之下。
  此時負責堅守的武士已經守不住了,開始向我們的身邊緩緩撤退。
  我指向山頂道:“我們退到那裏構築第二層防線,務必將我方的損失減低到最小!”
  此次隨前來的兩千名武士全都是訓練有素,雖然來敵人人數多,可可是我方隊伍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慌。
  沿著小溪上行,除了五百名負責保護阿依古麗座車的士兵繼續向上以外,我們餘下的一千多人在距離山峰還有一段距離的隘口停歇,準備阻擊後方追擊的敵後。
  從我們所處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敵人的動向,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我不無憂慮道:“山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敵人?”
  車昊道:“我已經派人去山頂觀察情況了馬上就會知道。”
  我點了點頭道:“我們的傷亡嚴不嚴重?”
  車昊搖了搖頭道:“並沒有直接的戰鬥,我死亡人數不會超過五十人。”
  我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此時夜風忽然變得大了許多,一時間松濤陣陣,竟有幾分海過風高浪急的感覺。
  車昊派去觀察後山情部的武士不久便返回,一切果然好我所料,後山也有大約三千名敵人向山上行進。
  冷孤萱冷冷道:“看來這場大婚根本就是燕人設下的圈套,他們恐怕想除掉你。”
  我卻並不這麽想,以燕國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敢出手對付我們,再說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其他人並不知道我喬裝潛入了嗑場?
  風越來越大,車昊道:“我們要不要從山頂沖下去?”
  我微笑道:“火箭還有多少支?”
  車昊道:“還剩下不少。”
  我指向正在接近的敵人道:“用火箭點燃我們下方的松林,現在的風勢完全可以吹起一場大火,這五千人的軍隊會被大火陰隔在山下。”
  車昊點了點頭,我又道:“其餘人全部退守到山頂,重點阻止後山那參千人的進擊。”
  車昊留在隘口處,指揮放箭。火箭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閃亮的軌迹,腳下地松林很林很快便被點燃起來。火借風勢,不出片刻我們腳下的大片松林已經燃燒了起來,火勢隨著風向迅速地向山下蔓延。
  那止千名敵兵被火勢所陰,不敢繼續貿然行進。
  我們趁此時機迅速向山頂撤離。
  回首向山下望去。卻見那半邊山野已經燃燒了起來,夜空被映得通紅一片,我心中卻忽然擔憂了起來,若是輕顔沒有離開營地。豈不是要喪身於這場大火之中?
  冷孤萱看到我的眼神,忍不住問道:“你害怕了?”
  我搖了搖頭道:“輕顔不見了!”
  冷孤萱顯然也吃了一驚,秀眉微顰道:“她武功盡失,能夠走到哪里去?難道有人帶她走了?”她的表情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關心,我可以斷定,輕顔絕非是她地骨肉。這世上沒有一個母親可以做到如此的漠不關心。
  車昊來到我身邊。低聲道:“後山的敵人也停止了行進。”
  我俯視山視山下,那幫從後山包抄的敵人果然停在半山處,他們應該是從火光和濃煙中猜到了這邊地情況。
  冷孤萱道:“還等什麽,先沖下去將他們擊潰,難道非要等到那些人追上來嗎?”
  我大聲道:“不錯!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幫敵人擊潰。方可成功破圍。”
  我們重新組織隊形之後,迅速向山下沖去,風勢仍然很大,對待這些包抄的敵人,顯然不能夠用火箭來對待,否則只會引火燒身,將我們自己陷入火海之中。
  因爲擔心敵人會使用火箭攻勢對付我們,冷孤萱率先沖在最前,我和車昊率領一千名武士隨後趕至。
  幸運的是,這支參千人的敵軍隊伍,並沒有配備足夠的弓弩,他們地裝備也遠遠遜色於追擊我們地藤甲武士,更無法和用墨氏連弩裝備起來的我方武士相提並論。
  墨氏連弩更適合這種中段距離的射擊,加上我們居高臨下,對方的士兵在我們的箭雨之中已經大批地倒下,其中雖然有部分弓弩手反擊,可是由下向上射擊,威力大打折扣。
  敵軍馬上意識到只有和我方近身肉搏才有可能扭轉劣勢,他們呼號著向山頂沖來,我們的弩箭經歷數輪射擊之後,也所剩不多了。
  車昊大喝道:“兄弟們,將這幫背信棄義的狗賊全部殺光!”一聲令下,千余名武士狂呼著向下沖去。
  我揮動長刀和車昊並肩沖在隊伍的最前。
  剛才的射擊,已經損耗掉了對方的半數力量,加上我方佔據地形的優勢,一個個宛如下山猛虎,轉眼之間便將敵人的隊伍沖得七零八落。
  這兩千名武士本身就是我精挑細選的好手,每個都是近身搏擊的高手,更何況還有武功桌絕的冷孤萱相助。
  敵方的氣勢短時間內便被我們壓制了下去,後方的敵人開始轉身向山下逃去,這樣一來他們的陣形越發混亂,敗局已經無可挽回。
  我虎吼一聲將前方的一名敵人劈翻在地,反手又是一刀戳向身後,將意欲偷襲我的敵人心口洞穿,體內的氣息宛如黃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絕,周身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遙望山下又有無數火光向我方圍攏而來,我的表情立時嚴峻了起來,沒想到身後的那些敵人這麽快就迂回繞到了山前。
  車昊斬殺數名敵人之後,來到我的身邊,大聲道:“還有敵人!”
  我點了點頭,可馬上發現情況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被我們擊潰的敵人發出驚恐的叫聲,又轉身向山上跑來。
  我和車昊對望了一眼,同時露出微笑,山下的部隊顯然是我們的援軍。
  我大聲道:“留下幾個活口,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加害我們!”
  接下來的戰事完全成一邊倒地局勢,援軍出現以後。我方無論是人數還是力量都壓倒性的優勢,短短地時間內。戰局已經落下了帷幕。
  三千名伏擊我們的敵人,大部分死於戰鬥之中,另有二百多人被俘。我方死亡人數在一百多人,另有二百多人受傷。損失並不嚴重。
  援軍隊伍之中走出一位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將領,此人相貌清秀頗有一番儒將風範,車昊迎了上去。
  那將領恭敬道:“在下高晗接應來遲,還往遣婚使大人恕罪!”
  我悄然向車昊使了一個眼色。車昊冷冷道:“燕國的待客之道便是這樣嗎?勞煩將軍轉告燕王,這場婚姻就此作罷,我們即刻返回大康。”
  高晗慌忙道:“遣婚使大人,千萬不要誤會,這些人絕非大王所遣,我馬上就審問他們。只要查處幕後主使。一定要嚴懲不貸。”
  車昊冷笑道:“高將軍能夠做得了主嗎?”
  高晗道:“我父親乃是當朝相國,臨來之前,他特地交待,父親和太子殿下有約在先,不會有絲毫違背。”
  我心中暗道:“原來這高晗乃是高光遠地兒子。看他的談吐舉止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在年輕人之中能夠算得上翹楚之輩。”
  車昊道:“高將軍如何知道我們遭遇阻擊?”
  高晗恭敬道:“有知情人向我們告密,不過我們來得還是晚了一些,不知道公主有沒有事?”
  車昊道:“公主沒有事情。”
  高晗舒了一口氣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若是公主有什麽閃失,在下萬死難辭其咎。”
  車昊低聲道:“既然有人告密,想來高將軍已經知道幕後操縱之人究竟是誰?”
  高晗淡然一笑道:“遣婚使大人,這件事目前還沒有確實的證據,總之你放心,只要查到證據,我們決不會放過那個幕後作祟的逆賊。”
  他擡起頭向我望來,微笑道:“這位將軍地身手不錯,不知改如何稱呼?”
  我抱拳道:“在下焦昧,乃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護衛。”
  高晗歎道:“太子殿下的身邊果然是藏龍臥虎。”
  經過審訊,文才知道這二百多名俘虜都是被雇傭來的‘黑軍’,所謂黑軍乃是燕國對燕北部落武裝的統稱,這些人並不知道幕後指使他們的究竟是誰,不過高晗通過審訊查處他們來自三個不同地部落,罪責自然要落在問話首腦地頭上。
  這種結果並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
  最不希望這場婚姻進行的便是大將軍夏侯怒泰,這次十有八九是他策劃的陰謀,通過這件事,我至少可以確定,高光遠無疑對我們的合作有著相當地誠意。
  黎明終於到來,我們在燕國軍隊的護衛下來到了山下,這是一片開闊的平原地帶,昨夜血腥的搏殺,讓每一個人都感到身心俱疲。
  車昊和高晗商量以後,暫時就地紮營,休息一個上午,再繼續前行。
  營地附近便有一條小河,經過一夜搏殺的武士都是血迹斑斑,一個個跳入河中,毫無顧忌的沖洗了起來。
  我和車昊也來到河邊,洗去身上的血迹,又來到營帳中換上潔淨的衣甲。
  車昊道:“高光遠的這個兒子並不簡單。”
  我笑道:“有句話不是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嗎?”
  車昊笑道:“高光遠,恐怕只能用奸雄來形容吧?”
  我大笑了起來,梳好髮髻,戴上頭盔,用力的舒展了一下臂膀,不意輕顔給我的絲帕從懷中掉了出來。
  我俯身拾起絲帕,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車昊道:“又在擔心輕顔姑娘了?”
  我點了點頭道:“她一個弱質女流不知道能否逃過那場大火。”
  車昊道:“何不找那兩個負責守護她座車的武士問問?”
  經他提醒,我此時方才想起昨晚只顧焦急,卻忘了這件事情。
  車昊傳來那兩名已經蘇醒的武士。
  兩人顯得十分害怕,入帳後便跪在車昊的面前。
  車昊道:“昨晚你們可曾聽到什麽?見到了什麽?”
  其中一名武士道:“我看到一位身穿儒衫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沒等我阻止他,我便昏了過去。”
  我心中一震,沒想到昨晚還另有人在,低聲道:“那中年人長得什麽模樣?”
  那武士道:“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儒衫,樣貌還算不錯……”
  我眼前卻浮現出曹睿的那張面孔,難道是曹睿帶走了輕顔?
  那武士停頓了一下又道:“他好像說了一句詩……”
  我追問道:“什麽?”
  “好象是……康都風雪夜,元宵佳節時……”
  我心中再無顧慮,帶走輕顔的人無疑就是曹睿,如果我在梅花穀看到的一切屬實,那麽曹睿便是花逐月,可是他卻爲何不願和冷孤萱相見,將這件事徹底說明呢?輕顔和采雪究竟誰才是他和冷孤萱真正的女兒呢?我能夠斷定的是,曹睿對輕顔決不會有加害之心,以他的本領定然可以帶著輕顔安然離開這裏。
  短暫休息以後,我方繼續向燕都行進,抵達燕都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淩晨,高晗領我們由東門進入,有了他的引領自然少了紛繁的手續,燕都方面對此次的大婚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或許是因爲燕韓之間的戰爭,或許是因爲我們入城的時間太晚。我從守城士兵的臉上很容易便看出,他們是因爲前者的緣故。
  燕都的城池建築,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城池方方正丄,四角都建有巍峨高聳的角樓,城牆寬度在列國之中也是首屈一指,如果真的是彩攻城戰,單單是燕都外層的圍牆便很難攻破。難怪孫子說: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爲不得已。即便是能夠用武力奪下燕國的土地,我方也勢必付出慘重的代價。
  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啓,燕都的中軸線各有南北東西兩條,我們所走入的街道,便是位於東西這條中軸線上。
  高晗向車昊介紹道:“燕都的街道全都是筆直的,即便是從未到過這裏的人也不會迷路。”
  我微笑道:“南北東西兩條中軸線交彙之處是不是燕國宮殿的所在?”
  高晗點了點頭道:“在燕國你很難見到一座圓形的建築,大都是方方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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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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