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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靈性里的光明]看過你流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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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9: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話 沫沫的“絲綢之路”
    車窗搖下來,里面探出來的腦袋挺圓,“上車啊!”沫沫在半夜受了驚嚇,張了張嘴沒講出一句話。

    “趕快上車啊!”孟賢國下了車,推沫沫上車,“傻了啊?”

    在車里好一會,沫沫才回過神,“你……你不是走了?”

    “哪啊!”孟賢國坐回駕駛位,“我就是出去一趟。”頓了頓,“今天你生日?”

    ——蠶在吐絲的時候是絕想不到自己會吐出一條‘絲綢之路’的。

    茶坊里的樂聲輕渺。沫沫的靈魂已經游離出軀體好遠,沒能及時回神。孟賢國沒辦法又問了一遍,“今天你生日?”

    “哦。”沫沫才反應過來,不自然的笑了,“就是。”

    “回來晚了……”孟賢國沒想失禮,“叫上唐曉他們就對了。”沫沫听了抿嘴一笑,沒做回答。這是她和孟賢國第一次單獨相處——終于能這麼仔細的瞧他了︰縱然像張照片沒有動感表情,卻也有一番誘人的情緒。

    也不知為什麼,當孟賢國問想去哪時,她脫口而出的竟是茶館。得到這個答案,孟賢國更加確認沫沫是個‘傳說’,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都太具特點且魚龍混雜。他們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面朝面坐著。

    孟賢國又渴了,抓起一個杯子灌下去。沫沫看著他,露出‘是個菜鳥’的神氣。為這的思考讓孟賢國頗顯尷尬,馬上討教,“有不對的?”

    “這茶要先洗的。”沫沫把玻璃壺里的沸水澆入紫砂壺又迅速倒出,“再滿上沸水。”她上下澆了三次水,一邊示範還一邊講解,“這叫——鳳凰三點頭。”最後又用壺蓋抹去溢出的茶末,蓋上壺蓋用沸水澆壺身——不像話的靜怡。

    一切做完,沫沫歪著脖子看他,“所以……”她停了一拍,“你剛才喝的是溫杯的水。”

    孟賢國听了,馬上就想咳嗽。沫沫白了他一眼,“又不髒,怕什麼?”

    雖然漏了氣,孟賢國仍舊認為這是個特別的聚會——人不多卻內容豐富。他想了想,問沫沫︰“你常來喝茶?”

    沫沫把悶了一會的茶,往鼻口間晃了晃,“常來。”

    “自己?”

    “喝茶花不了多少力氣,用不著人多。”她沒停下來挖苦。其實現在的沫沫知道自己的腦子已經被寂靜壓迫得一片空白,只要一丁點驚嚇就能打破得來不易的快樂。想到這,她馬上把另一個滿好茶的杯子遞過去,“你能來,滿意外!”

    孟賢國被說的一愣。

    “我一般自己來喝茶,覺得在這才能休息。”沫沫投出的眼神分外謹慎,樣子就像個寄人籬下卻又自尊自大的孩子,“小時候,母親身體不好。父親為了照顧她,四十多歲就申請離職。我一直學舞蹈,吃住都在學校。每次回來,父親會帶我去品茶。他說只有在茶香中才能找回自己。看著他越來越松懈的背……我知道只有不讓大人操心,我們家才能熬出頭。我拼命的練舞,可越到後來也越清楚,很多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的。我們老師常說,跳舞的人首先是身體條件好,其次是家里經濟還得不錯。這兩樣我都沒優勢——這些也不光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能控制得了的。”沫沫說著還呵呵樂了,“誰不想當白天鵝?可人總得認清現實。畢業的時候我沒愁死,真不想跳了十多年舞最後還得吃父母。算幸運,老師幫了忙,給我找了個接收單位。我就成了一輩子也沒人能認出來的群舞演員——不過最起碼溫飽問題解決了。”在熱氣騰騰的水氣和沁人心肺的茶味中,沫沫不禁想起一段日子。每來次茶館,她都會想起那段日子。不知道是茶勾起她的回憶還是為了回憶才來這喝茶。反正到了這種時候,茶都會無意間走進她的生活。

    一陣失落與苦惱得發酸,空有一股讓人充滿激蕩卻無從適從不知該如何消耗掉的熱量。尤其是泛寒的冬去春來,沫沫的心情更是無奈得有些煩躁不安。

    “你和唐曉從小就認識?”

    沫沫垂下眼,回答得很優雅又無拘無束,“我們是高中同學。關系變得不錯卻是後來的事。唐曉這個人,怎麼說呢——她很理解人。平常的時候不常出現,反而在最困難的時候,她給了我最大的支持。這種支持不是同情也不是施舍。她說過,沒幾個人能經得起同情的。”在絕望和困窘的時刻,一丁點幫助都應深表感恩。沫沫說完,心境平靜了——任何痛苦和歡樂都該在時間的推移中找到最後的歸宿。

    孟賢國看著沫沫,這段看似閑聊的談話讓他吃驚。平時他只會在杯中放上一撮綠的發烏的茶末,沏上剛燒開不久的水。看著那片淡綠色在玻璃杯里慢慢流溢,嘴里的余味就會在唇間繚繞不散。而現在光是沫沫那身揮灑超脫的氣勢就已經讓他從甘甜中品出些清苦了——難得有人能在他面前全部放松。

    孟賢國突然想起什麼,從包里掏出個絲緞盒子,上面綁著的紅色絲帶招人喜歡。“這個送你,我出去就是為了買禮物。”

    沫沫盯著盒子,眼波和嘴角都傾瀉出美麗的情懷。她把盒子拿過來放在手心里,又驚又喜端詳了好一陣,口氣中略顯遲疑,“我的?”

    “是啊。”孟賢國傻笑幾聲,“太突然,不合心意不管啊。”

    沫沫急著打開——一對貝殼型耳環。本來應該馬上帶上的情景卻因為沫沫根本沒耳洞出了差錯。沫沫把禮物重新攥在手里,開心的笑了。她的頭和背都靠在藤椅上,身體舒舒服服地展開,呵呵的笑全然不管傻愣愣的孟賢國。

    喝茶是需要一種心情的,一種輕松愉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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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發表於 2010-2-2 10:49: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話 引誘孩子吃藥的糖
    “你的話不多啊。”孟賢國又喝了好幾口茶,上下打量沫沫,“平時也這樣?”

    “我是話癆?”沫沫反問自己卻想起另一件事,停了泡茶,表情定格,“今天在PUB遇見的那女人——喜歡?”

    沫沫的話總能讓孟賢國驚出個小意外。他把翻倒的水杯扶起來,直到抹干淨了才說話︰“談不上,閑聊了幾句。”

    沫沫听了呵呵的樂,覺得無聊,“你啊……”她接著泡茶,“就算你說喜歡,我也無所謂。再或者,你說不喜歡,我也無所謂。”

    孟賢國听了臉紅。

    “我過日子……其實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得明白。”

    “你?”

    “我……”水氣落在沫沫的睫毛上,一下子又變成霧氣,“把你想得簡單了。”

    孟賢國思考這句話,可總沒量出個深淺。他不轉楮的看沫沫,等她接著說。

    沫沫此時卻沒了語言。她知道,沒有把握的感情表白可能讓他們連個朋友都做不成,何苦。孟賢國為現在的這個沫沫充滿好奇。他一邊自覺地糾正原有錯誤認識,一邊琢磨這些錯誤是怎麼鑽進他的腦子。

    沫沫沒管他的自作聰明,給唐曉去了電話。她認為安古屺也一定在。她讓唐曉轉告安古屺等著孟賢國去接他,一起歸隊。

    “那小子出車禍沒多久,估計一時半會兒不能開車。反正茶也喝完了,你也該做點好事了。”沫沫掛了電話才和孟賢國說話。

    孟賢國覺得自己被扒了個干干淨淨,被人點透,只是害臊卻沒有恐懼——只是來的突然。想到這,他笑︰“有空給我電話啊,一起出來玩。”

    沫沫認為這次交談很有價值。

    ——

    唐曉和安古屺坐在24小時咖啡店里,畫面很漂亮。安古屺本以為自己能硬著頭皮為柳馨裴的事情給唐曉點解釋,時間一長卻演變成閑聊而且很高興——甚至是得意忘形。此時的唐曉成了引誘孩子吃藥的糖果更像賽狗場里的毛兔子,為了幾分鐘的快樂卻能忘記苦果。他希望這樣的共處的平靜來,平靜的去;希望它再來,希望它再去。這成了他努力的歷史。不過,他仍舊認為該給自己的朋友一個解釋︰“好長時間沒見。”

    唐曉以自己寬容的微笑隱去了很多不快樂,卻讓自己笑得荒唐。她的低沉讓身邊的人擔心,茫然被壓抑後便是多愁善感的心靈。脆弱迫使她成為一個感情上的順從者。對于女人來著,靈性和善良是最讓人珍惜的品質。可失去了保護的她們,被拋入滾滾紅塵,年長日久,眼楮中終于充滿疲憊,心靈的光澤也最終消失殆盡——這是件多麼讓人心疼的事。

    安古屺的腦子胡思亂想起來。

    一剎那間,唐曉意識到自己手背上的溫度,她變得心神不寧,“我該回家了。”她抽回自己的手。

    安古屺也意識到哪里不妥,卻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等他們一會兒,我送你”

    “不。”她站起來,自己穿大衣,“坐出租車就行。”她有些煩躁更像是為自己著急。

    安古屺拽住她胳膊,“怎麼了?”

    “你說呢?”唐曉轉身反問,如此冷靜。

    安古屺松開手,嘆氣卻笑了,為了自己的不正常以至于如此缺少自我檢討。

    站在門口,他望著唐曉的背影,望著她自己伸手擋了一輛車然後上車隔著玻璃和他再見。安古屺微笑依然卻有些失落。

    車徐徐啟動,唐曉看著他的面容逐漸模糊……透過後擋風玻璃,那個沒有離開的身影被淹沒在沉沉的夜晚中。他的樣子在那一刻被深深刻在唐曉的心里。

    坐在車里,她不禁開始回憶以往的經歷。內心深處,她對愛情懷著無比厭倦和排斥的灰色情緒。像一個疲憊的旅人,走得越久,看得越多,倦怠了心情,忽略了景致,總不見傳說中的美不勝收。

    人啊,不能忍受樹木光禿禿的站在面前。可沒了葉子視野不也是更開闊了?現在也許什麼也不是,什麼也遮不住,可是一旦發了芽,開花,一旦春天來了,人們便迫不及待馬上要見到枝繁葉茂,等到樹木高大茂盛,逼近自己才開心——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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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9: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話 獵人和鹿
    夜路很靜,星星一閃一閃的,甚至能讓人听見它們眨眼的聲音。天也藍的慎人,明淨堅硬,像似能敲出聲音。

    安古屺把手里的兩盒藍根茶提高到與自己雙眼同一水平線的位置——眼楮就這麼緊緊的盯著,似乎還能看見唐曉把它們硬塞給自己時的樣子,然後耳邊還有那句輕輕的‘小心感冒’。

    唐曉回到自己房間,沒和狗狗說一句話就關上門。發生了太多狀況讓她波動過于澎湃,牽制太多腦細胞很容易使人疲憊。趴在床上,她把頭埋進枕頭里。

    心中的黑色遮住所有的光明,誰也無法在其中敲出裂縫。她承認那是一種讓人動搖的美麗,卻美麗得無恥。在枕頭下面,她能看見安古屺的身影一點一點縮小最後鑽進自己的傷口里。痛勁一沖,她張了張口,卻沒敢叫出聲。黑暗中影像交錯,發掘著她的內疚。

    唐曉病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在外面沒穿好大衣就跑出去著的涼。沫沫是最先發現她生病的人。一連幾天安營扎寨,不僅為了練舞方便也為了照顧唐曉。

    給唐曉削了一個隻果,沫沫接著織自己的毛線——很難看見她如此專心于一件事情。唐曉笑著為她指點迷津,覺得她認真到可愛的地步。看著沫沫,唐曉突然認為愛需要鼓勵,“今天不給孟賢國去個電話?”

    “我準備讓他安靜一陣兒。”沫沫不如意的忙里偷閑,“追一個人就像打獵。”她一只眼眯縫著看看唐曉,一只手順著目光變成‘手槍’,“不能光緊著追,得追一會歇一會。躺在一邊擦擦槍啊,吃點東西啊……休息休息。說不定他還好奇湊過來看熱鬧,等他放松警惕,啪!”‘手槍’應聲一顫,嘴邊吹掉火藥,沫沫眼光得意,“一撂一個準!”

    唐曉听了,嘴角有一點笑卻混上了淺淺的擔憂。她知道愛情不僅需要時間,它的代價更昂貴,“不怕他跑遠了?”

    沫沫愣神。這句話來的深奧,沖沖忙忙理解不了——她垂下眼思考。沫沫不能肯定孟賢國只對她一個人投緣。也許他們的性格、興趣、習慣、追求都有這樣或那樣的沖突,但只要通情達理也容易消化。愛得真情實意,受點委屈也會很快過去——她皺了皺眉卻欣然微笑。

    唐曉望著她沉默。可能是她貪心,明知道愛里不可能只有歡樂,卻想讓沫沫擁有不被傷害的依靠。她想說很多卻不想成為一個潑冷水的人。

    “我想在秋天。在秋天我的毛衣就可以完成了。”沫沫的思考似乎沒給自己太多的負擔。她讓自己朝唐曉笑得更津津有味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沫沫將她的忍耐力發揮得淋灕盡致並且可以開班收徒了。她困窘難當,一天比一天坐立難安。唐曉知道她一直瞄著自己手機的蘊意,走向沫沫︰“去看看他或者……打個電話總行吧?”

    沫沫從鏡子中看見唐曉體諒的笑容——這更讓她苦惱。她嘆息少有的沉悶,“我也不是沒事做。”

    “那讓他來看你呢?”

    “他主動過嗎?”沫沫頭也沒回走出老遠,有了唐曉的話她更覺得次次都是自己過于執白。其實她還沒想過孟賢國會停下腳步,更甭說會留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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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9: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四話 玫瑰般的艷俗
    沫沫失敗了,她還是給孟賢國去了電話。想約他出來竟要談那麼長時間,得到的仍舊是婉拒,沫沫覺得心寒卻不見得不努力。現在的她終於開始瞭解,為什麼有情人的日子,生活一定要充斥著玫瑰般艷俗的道理。

    執著追求一些東西時,勇氣打動得了上帝卻不一定能打動對方。孤獨似乎也在考驗她。沫沫把眼前的東西看的太過誘人,甚至羨慕唐曉為了誰的傻一回。****太大,想佔有的太多。為了自己竟想讓自己愛的人愛自己更多。那條路原來沒那麼平坦,就算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會怕熬不出頭。她樂意更積極,並將付出勝於回報當成生活技巧。

    突然街燈亮了,馬路上點綴著一串亮珠,暮色中泛起的光暈,灰濛濛一片。走在去練舞房的路上,沫沫完全沒有比賽前的鬥志,滿腦子都是一片磊落背後的那一角陰暗。

    沫沫跟個夜遊神似的,她的舞伴早該鬧脾氣了,「沫沫!」

    「啊?」

    「連續,連續三拍……亂的!」他一邊嚷一邊用腿比劃。

    沫沫被嚇得夠嗆,不是因為口氣,而是罵人者扭曲的中文發音。自己有錯卻不見得非得低頭,她瞄了一眼對方,撇著嘴,「別老拿那對藍眼珠子瞅我,慎人!」

    「臭你?」對方脖頸子挺得挺直,愣在那一會就開始不好意思地聞自己,「我身上……味道?」

    「哈哈……」沫沫要樂死了。對方卻只能傻愣愣的看著,不知所措。

    沫沫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老闆時就有想欺負他的衝動。安東.庫列夫,法國人,本舞蹈學校的投資人。一個外國人,為了中國的拉丁舞事業,漂洋過海,出賣色相教拉丁舞——容易嗎?沫沫早說,在這學舞蹈的大部分不是為了藝術甚至談不上鍛煉身體……就那麼點不可告人的『愛好』。

    安東望著沫沫仍舊迷糊。

    「誰教的你中文?」沫沫走近音響,重放曲子,「退錢!沒這麼糊弄人的。」

    「沫沫……」安東還是要說剛才出現的錯誤。

    「知道了,知道了!」這樣的語法聽了能腦殘,沫沫用擦汗的紙巾捂他的嘴。

    「沫沫……」安東很不高興,推開她更嚴肅了,「LatinDance不可以笑。如果不高興,不練了。」

    沫沫覺得因個人原因影響到別人的精力應該過意不去,「好了。」她笑笑,「我們重新開始。我會認真的。」

    倫巴舞曲的音樂聲再次潺潺流過。安東突然回身拉近與沫沫的距離,兩人身體隨著呼吸起伏,甚至能感到對方氣息。沫沫的雙手撫摸著安東因沒系實扣子而露出的白皙胸膛,面頰順著舞伴的肩膀滑向後背。兩雙閃著波瀾而且激情四射眼楮,從沒有過的美麗爬上沫沫的雙眼。跳舞中的沫沫最美——安東總是這麼說︰她能把所有的男人吃掉。

    發生的一切都超出固定劇本!孟賢國透過玻璃門看著舞蹈室裡一對男女的精湛舞技——沫沫的裙子可夠短的!爽約後又不請自到,看見了『該見不該見的』應該後果自負。果然,孟賢國驚訝過後是莫名其妙的憋氣。

    也不知哪來的仗義,孟賢國一掌把門推開,插著胳膊等著沫沫看見自己。他的行動效果也不錯,沫沫發現他時很吃驚卻沒有歉意。

    「你怎麼來了?」沫沫鬆開讓的胳膊,蹦跳著跑向孟賢國。

    安東也看見了這位顯然有一點火氣先生。男人之間的感覺微妙,看著沫沫離開自己跑向另一個人,安東沒鬆手反而更結實的拉住她的胳膊,順勢把她拉到離自己更近的地方。看了孟賢國一眼後,讓精緻的臉孔上洋溢著笑容,低下頭用雙唇輕輕點在沫沫的唇上。

    「喂!」沫沫推開他,「我們這不講究這個!」

    「今天練舞很高興。」被沫沫推,他沒生氣。

    「不能光你高興啊!」沫沫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覺得高興呢。」

    孟賢國聽見沫沫開的玩笑,覺得有點過。他走上前時的表情看上去冷靜而且不在乎。

    「老孟。」沫沫再次高興的和他打招呼。

    「打擾你練舞了。」

    「沒。」沫沫笑得光彩照人,拉著孟賢國往外走,「今天……」走向大門,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點東西。回頭看見安東正在收拾音響,那身影有點落魄。

    孟賢國等在門外,沫沫說換好衣服就一起出去。可等出來的卻多了一樣東西——那個藍眼楮的外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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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9: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五話 精神賄賂
    酒吧里人不多,沫沫坐在角落思考為什麼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約會後,自己卻不開心。此時的她,雖然輕盈卻不活潑也不快樂。就這麼坐著,弓著背,沒脊梁似的。

    一見鐘情讓沫沫視而不見巨大的心靈距離。沫沫沒準備好承受力卻猛地一下扎進情網。人們對那些閃爍友善和真誠的體量和內心對人性亮點的情不自禁完全演化成了這個時代多的是的隨意問候和禮節安慰——獻媚的精神賄賂。可憐的沫沫在愛中燒,即使虛妄、短暫也仍抑制不住想犧牲的沖動。

    身邊的安東看著沫沫,覺得沫沫不該抹上這些灰暗。她應該用笑聲對待自己而不是用自嘲支配自己。他緊緊的靠著沫沫坐著,看著她如何把自己退化成俗人。安東還是忍不住,“沫沫。”他的叫她時的樣子不僅靜得火熱也溫柔得神氣。

    沫沫扭頭與他四目相對,眼中有幾分醉意,“有事?”

    “因為我,你朋友提前走的?”

    “呵呵……沒什麼。”沫沫只是搖頭,“朋友……是啊,朋友。”她為此想了好一會,“我和他之間沒有純粹的目的,倒也清淨。”

    “沫沫。”安東的藍眼楮又深又透,藍得漂亮,“你可憐。”

    沫沫听了他的話就想樂。挺傷感的自己也成了催情劑。此時沫沫真正知道到有個人在身邊才不會沒落到太壞的地步。莫名其妙,她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眼楮里蒙了一層淚水,自怨自艾的忍著。

    安東想讓她哭,即使淚水不是為了他。沫沫的淚水如少女的情竇初開,帶著發自內心的幽怨和清純。她還沒學會在愛里不僅要不刺傷心愛的人還要小心不讓心愛的人刺傷自己。

    “他讓你覺得自卑嗎?”

    沫沫驚訝安東能說出如此有深度的漢詞,更可怕的是竟很恰如其分。

    等待是美的,正如自己奮斗過的幸福,然而等待和奮斗也都是辛苦的。也許沫沫的執著對孟賢國來說,只是可以隨時被拋棄的小玩意。它像春天的花,夏天的雨,雨後的彩虹,孩子的游戲……這讓沫沫更痛苦,她不知道愛一個人時需要這樣的抗打擊能力。

    其實男人點起一支煙時,女人就已經開始了對火花的追憶。

    午夜時分,安東發現沫沫的表情和動作開始夸張——他決定送她回家。

    第二天清晨,當一縷陽光刺進沫沫的眼里,她只感到惡心和酸痛。她努力翻身卻仍無起色,最後蓄備了足夠的力量才弓起身子。她合著眼楮,仰在靠枕上休息,腦袋澀澀地開始想問題。

    頭跟炸開一樣疼,她了解自己的酒量——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突然想起來,送自己回家的一個人——她驚立起來,那股子沖勁把酒後的後遺癥消了不少。仔細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多余的東西後才松口氣。手機響了,她揉著鼻梁接,“喂?”

    “很晚回家?”是孟賢國。

    “我們又去酒吧坐了坐。”

    “酒吧?”

    沫沫認為這不是個問題,沒回答卻等著他說話。

    “我不在,沒掃興吧?”

    “沒。”沫沫一下栽在床上,哼哼笑起來,“沒什麼掃興的。”

    “其實你的外國朋友自己在中國,你介紹給我認識,也對。是我個性差,覺得無聊才走的。”

    沫沫苦笑,為電話另一端的那位的周到卻不體諒。無聊電話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沫沫掛了電話一陣子失落,她以為臨別時孟賢國能給自己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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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49:50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六話 美麗起了變化(上)
    沫沫瘦了,她一直那麼可愛,和她說話從來不用思索,態度也不必矜持。任憑別人深思也好,郁悶也罷,從來不會給人帶來不安,總是笑嘻嘻的。而現在沫沫的眼里卻有了倦意——等待太久的倦意。

    “幫我把這些CD給孟賢國帶去吧。”唐曉把碟片放在化妝台上,等著沫沫回答。沫沫看著那點東西,濃妝下的表情有些模糊。

    “就當幫我個忙。”

    沫沫笑,只是笑里透著不合算。在愛里,她的立場時時刻刻都會出些麻煩。她把頭靠在唐曉的肩膀上,“陪我一起去吧.”

    唐曉眼中的慌亂和難堪竟就為了這麼一句話。

    沫沫因唐曉而產生的念頭怦然心動,“唐曉,你是不是和安……”

    “沒什麼!”唐曉一驚,跳出老遠像在逃避一個天大的災難,“我和他能怎麼!”

    “你這樣就是不對勁!”沫沫沒想讓一切趨于平靜,“你在害怕什麼嗎?”

    唐曉被沫沫說得眼淚只敢在眼楮里打轉卻不敢示人。這表情單純,沫沫全看明白了。她嘆息,拍拍唐曉的肩膀拿著CD走了。

    沫沫被自己的心催促著來到孟賢國他們的訓練場,手里的這幾張CO讓她自告欣慰。第二次來訓練場,見識到的場面紅火到讓她吃驚的程度。一種純真無邪回蕩在暖融融的空氣中,她快樂自在。

    沫沫望見孟賢國奔跑中露出的笑容陽光般燦爛。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孟賢國在體育中所發揮出的勇氣——他全身肌肉都代表著榮譽。足球已經成為了孟賢國的歡樂、事業、生命……若不如此,敏捷和強健又有何用。加劇了的血液循環讓孟賢國思路更加開闊,踢球的線路也更加清晰。

    訓練結束,孟賢國一邊簽名一邊往沫沫那邊望。他興奮的和她揮手,然後指了指前面。沫沫知道他指的是那條柳蔭小路,心情突然為了剛才的畫面變得暢快淋灕。她笑著向孟賢國點點頭,先走了過去。她的步子很慢,不一會就听見身後孟賢國喘著粗氣和放慢的腳步聲漸漸貼近。沫沫轉身,微笑面對。孟賢國站在沫沫身邊,弓著背喘息。好一會兒直起身,“怎麼這麼長時間沒來電話?”

    “是哦。”沫沫傻笑,心里卻把這個問題轉換成一個欣慰和安全的問候。孟賢國的目光在巡視了一陣後凝聚在一點上。看得沫沫有點慌,打量自己︰“怎麼了?”

    “沒、沒什麼。”孟賢國不好意思的笑,“上次送禮物時發現你沒有耳洞,以為你會不喜歡。沒想到,今天你……”

    沫沫摸了摸自己耳朵,不知不覺中也跟著孟賢國不好意思,“是哦。”前幾天的紅腫在甜蜜中沒了痛苦。孟賢國看著沫沫笑,完全沒有神秘感卻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魅力。

    有人送禮物喜歡一點驚喜,但不一定人人喜歡。沫沫不在乎禮物的價值卻強調送禮物時的態度。她欣然接受並永遠安慰于一小點心意。愉悅的心情讓她放棄一切戒備而且毫無顧慮。

    愜意時美麗起了變化,孫悟空與石頭的開場再現。他們面前突然蹦出一個人,那個——‘送信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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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0:0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七話 美麗起了變化(下)
    有了上次的教訓,沫沫沒了驚訝反而露出笑容。可那個女孩完全沒有沫沫的愉快心情。她站在孟賢國的面前,滿臉憤怒,手指都要戳到沫沫的眼楮了,“她是誰?”

    突然的情況仍讓任何人都會感到尷尬和無措。沫沫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應該解釋點什麼︰“我……”她回頭望望孟賢國,為那只使勁扯了扯她的手。

    孟賢國應該說是在皺著眉頭,而且口吻慢條斯理得讓人憋屈,“你們這些女孩能不能理智點?除了足球,我還有自己的生活。你們是不是有點過分?”

    那女孩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一會兒,“那我的信呢?”她目光中充滿幻想甚至是乞求。

    “我沒來得及看。有空我會回的。”孟賢國冷冷的回答,不耐煩甩頭的樣子讓人看了害怕。

    她看見了,哭了,哭的可以從天堂跌入另一個深淵。沫沫愣在一旁看,看著被淚水淹沒的弱小背影消失。她開始為那道影子擔憂,現在又實實在在為自己憐惜。毫無緣故,她能從背影中找到自己身上的一點東西——這讓她倍受打擊。

    沫沫不只一次夢想過那種溫暖。快樂的感情會像種子一樣變成棵成熟的樹,最後枝繁葉茂到讓人羨慕。也許人們不會相信一見鐘情,但也不見得因為它是一個單純的行為就失去了對它的尊重。

    一陣疾風吹過,她窒息。咳了好幾聲,半天才反應過來。她不敢相信的望向孟賢國,“她沒什麼惡意,只是希望給自己的感情要點補償。起碼能解釋點什麼。”

    “解釋?天天這樣解釋得過來嗎?”孟賢國苦笑,眼中仍然殘留著不屑,“她們樂意!都是自找的。”

    “啊……”沫沫痛楚的嘆息,“都、都是自找的。”被咽下去的這句話,燙的她心窩疼。一瞬間的感受化成嘴角掛著的渾濁的笑。她的身體因為這次的打擊而微微顫抖。當她再次抬起頭時,眼中的淚光讓孟賢國吃驚得無語。

    經過痛惜,沫沫讓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對勁。那種天生的嬉鬧逗趣忽而不見了,眼里只有警覺,“對不起。我怎麼還去打擾你。”

    孟賢國傻愣愣的拉住沫沫,完全沒有了解狀況,“怎麼了?剛來就走!”

    “沒什麼。”沫沫把手從孟賢國那掙脫,“就是累了。”她口氣生硬的讓孟賢國一驚。

    沫沫如今覺得自己如此丑陋,這樣自貶的念頭逼得她干笑幾聲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孟賢國又攔住她,“到底怎麼了?就是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

    “哪能嚴重到死的地步。”沫沫昂起頭,臉上掛著笑容。她對他的話已經枯竭更覺得無需在他面前展示哭泣。愛的升華需要很多品質,允許對方離開和允許自己離開同樣重要。沫沫有點冷靜了,想起來這的另一個目的。她從包里掏出那幾張CD︰“你借的。以後不要煩我了。勉強裝朋友,大家都為難,何苦呢……”

    沫沫將東西塞給孟賢國後就走了,沒有任何顧慮的離開。思前想後差一點忘記什麼叫可笑,犯了這樣的錯誤常常伴隨著痛苦和狼狽。她想自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這整個變成一個噩夢又如此清楚的爬上她的皮膚。渴望盡善盡美是愚蠢的,為根本的不存在生氣就是無知。沫沫孤獨的流下淚。沒有理會,其他步行者經過頂多投下稍微好奇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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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0:09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話 隔著一道門的兩個人
    沫沫今天生日。她光彩照人、熱情似火。約了不少朋友,唯獨少了的孟賢國更加顯眼。她和大家一起邊吃邊聊,語中不乏喜氣,且唱且跳盡興的意外。唐曉想問她上次和孟賢國見面後的變化卻沒敢開口,她覺得那應該是個壞消息。

    都快凌晨了,沫沫和大家打鬧一片到最後卻不知何時的兀自縮在桌子的一角,身邊躺了挺多罐空了的‘銀子彈’,大而亮的眼楮水光閃閃的。唐曉看著沫沫被滿臉的無助和失落逼得無路可退。

    要不是唐曉提出玩樂結束,沫沫還要鬧很長時間。送走其他人,沫沫大喊自己玩得不盡興,死纏著唐曉耍酒瘋。她沒在意別人快不快樂卻得意自己過得不錯。喝了過量的酒,笑點就很低。她對唐曉用力的大笑,不管唐曉是否擔憂。唐曉看著她,怎麼也笑不出來。沫沫與唐曉對視,望著平靜如水的表情,平白地她的笑也跟著平淡了。她的手從唐曉肩膀上滑落回自己身子的兩側,再次讓唐曉看見孤獨。她甩頭,大步向對面走。

    沫沫奇怪,為什麼只要喝完酒馬路就會變寬。她是多麼渴望回到原來的無憂無慮,想到這她又大笑起來。這笑聲讓唐曉比對付哭泣更傷神。夜風襲來陣陣涼意和濕冷,沫沫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得呼吸都困難。人其實就是生活在一靜一動中,太靜了未免寂寞,太動了又擺脫不了幾分倦怠,于是格外向往超凡的輕松。

    為了愛煩,煩什麼呢?有一種孤獨可以被搖曳,抱住,制動。這動作不顛簸也使人平靜且不需要伴侶,這是內心的一種孤獨,它被皮膚緊緊包住。還有——另外一種孤獨,卻到處流浪想找人講話就像尋找陽光的植物,這便是——沫沫發自內心的痛苦。

    唐曉實在看不下去了,跑過去抓住搖搖晃晃的沫沫︰“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我很好啊……很好……”沫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落淚。

    “我們不傷害自己。”唐曉讓終于放下包袱的沫沫靠在自己身上,“不值得。”

    “我又能怎麼?一言以蔽之,他對我沒興趣。”沫沫靠在唐曉那,咿咿嗚嗚地哭起來。

    愛需要誠實,如果人們不能用該的如此做,那往往是認為自己不值得別人愛,怕自己的本來面目經不起愛人的審視。于是人們就渴望扮成另一個人來迎合他的心意。可沫沫又如此率真到根深蒂固,不能改變自己。她不允許自己這麼做,她的尊嚴也不允許——她不會站在流沙上等著別人拉一把。她大膽的承認自己的感情更清楚自己的本來面目。看來‘死心’是最快最方便的解決方式。

    唐曉這下全懂了,失去太多而不再想要的沫沫。“他直接告訴你的?”

    “這麼直接?我還是在扯掉那點尊嚴之前心知肚明的好。”

    “也許你誤會了。”

    “我受不了這樣的愛情調調。我選擇全身而退。”這話被沫沫說的老氣橫秋,“這年頭上船還要選帶救生艇的呢,何況找男人。”

    為了沫沫的擔憂,唐曉竟無緣無故聯系到自己。如今為了那個人她竟開始傷神。沫沫看著她沉默,咯咯的笑了,盡管心情不佳︰“在想安古屺?”口氣很率真也很放肆。

    唐曉現在六神無主只有一個原因,她的真情流露不能回避卻只能嘆息。她的問題似乎比沫沫更棘手,更陰暗。唐曉和沫沫明白了兩道心靈之門背後的秘密,一起沉默不語。沫沫明白唐曉沉默背後的心結,先開口︰“你有權利找到一份新感情,為什麼圈住自己?”她的話說得輕巧,根本不理會唐曉的驚訝。

    唐曉長嘆一口氣,看了沫沫一眼就望向天空,“我應該滿意我和他現在的關系。”頓了頓,“就算我硬加進去——多余的就是多余的。”唐曉明白不是所有自己喜歡的人都能為自己所有。所有相愛的人如果允許其他人介入,無非是在愛的大壩上掘洞。她怎麼能在別人已經完滿的生活中找到自己的落腳之處。

    沫沫跟著唐曉一起開始對夜空的搜索,清新的空氣喚醒了她的理智,“激情是短暫的,可‘愛’不是。”她舉起唐曉的一只手捂在她的心口上,“問問自己,你不愛他嗎?”

    唐曉拉回沫沫的手,放在沫沫的心口上,幽幽的說︰“那你呢?”

    沫沫抽回自己的手,一言不發。原來的那些單純、活潑、自信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可狀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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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發表於 2010-2-2 10:50: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話 加深理解
    一切情景恍如昨天。時間在指縫里流失,生命也在無聲無息中繁衍。沫沫重新找了自己的方向,跟PUB請了長假去歐洲參加國標舞比賽。她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這段經歷。她選擇拋空一切的突然釋懷,感覺像握在手里呵護的冰塊,化了,沒了,掏空了,感情也少了以前的期待。當發現自己被人當個物件擺在固定位置的時候,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原來自己失去自由已經好長時間了。

    臨走時,只有唐曉送機。她問唐曉要帶回點什麼新鮮玩意兒?唐曉卻問,如果有人問起你,要怎麼說?

    “照實說好了。”沫沫搖搖頭不想再浪費時間。身邊的讓拉著兩個人的行李箱走向登機口。沫沫加快腳步跟過去,突然又回頭看唐曉。她張張口想說什麼,還是忍住了。心底的落魄成了暗流,再回身時連走路都變得遲鈍。

    從此以後,孟賢國果真發現所有的日子都少了沫沫的打擾。他真正可以開始享受這種沒有動蕩的日子了。可這段空白又來的突然和糊里糊涂。他去了沫沫的舞蹈學校,沒想到只看見上了鎖的大門。念完貼在牆上的長假通知,孟賢國頓時滿腦袋想的都是沫沫和讓在一起。他很生氣,沒有爆炸卻被沸水一點一點煮著。

    他跟安古屺問沫沫的情況,安古屺卻說想親自問問唐曉。

    安古屺在門外等,看見唐曉時很開心,“晚上八點歸隊,有點想你家的狗了。”

    “去吧。沒準它也想你了。”唐曉低著頭,輕輕的說,只是臉上多了些疲憊。

    回到家,她照樣為他沖咖啡。脫去一身的疲乏和勞累,享受怡然四溢的咖啡香。溫暖透露在唐曉的眉梢和眼角上。她看著他舒服的躺在自家的沙發上,這情景雖然溫暖卻很放肆。一陣疾風而過,血液徐徐流淌而過只是平靜碎了。她引以為豪的坦然蕩然無存,新來的輕松的影兒也在深深的嘆息中一閃而過。

    唐曉為此思考時的表情很透明,猶如用刺保衛芬芳的玫瑰和蜜蜂的戰斗。安古屺看了有點空。于是唐曉沒心的瞄著地面——一個逃避他探索目光的好辦法。最後她的臉上因為一件小事和氣潺潺,“你的襪子破了。”她抬頭對著安古屺說。

    安古屺為這個共同點而驚訝並因成人的臉面而小有尷尬。他扭扭腳脖子沒太在意,“回去就扔了它。”

    “脫下來,縫幾針。”唐曉回身找針線盒,“穿回去也舒服點。”

    安古屺不用太留心就能體會到這些話中的細微純質。他有點訝異于自己觸踫到的東西,目光立刻跟著緊張。

    “時間不會很長。”唐曉從台櫃里取出一個小方盒和電熨斗,又看了眼掛鐘,“八點鐘歸隊,來得及。”她看著安古屺,等著他同意。

    “太麻煩。”安古屺隨意的笑,卻越笑越木訥和做做,“回去就扔了。”

    唐曉拿著針線盒的手垂下來,曾想掩飾的失望還是讓安古屺看見了。

    安古屺曾在這屋里看過唐曉的這表情。頓了頓,他脫下襪子扔給唐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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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0: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話 生活中的浪漫
    隨著衛生間里的搓洗聲的消失,唐曉拿著襪子熨起來。她臉上浸著溫暖又有點淡淡的沉郁和優雅——一切都傾注著某種熱情。安古屺不曾接受過藝術中的浪漫更不會創造現實中的浪漫。他認為那些都是公式化的、模式化的、世俗化的、市場化的、膨脹的多多益善又千篇一律。而現在,他確實有些感動,他才認識到浪漫正在自己身邊可怕的喪失而自己卻毫無察覺——如果沒了這樣的浪漫,那些大房子、好車子都沒了神奇而變得毫無意義。

    他知道自己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呆望著唐曉的每一個動作,自己腦子又在洶涌著什麼情緒。他站起身,走到唐曉身邊,默默地等著——其實如果沒有女人,男人原本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

    突然,屋里所有的燈一同變成黑暗。他听到唐曉一小聲驚呼並觸踫到唐曉慌張亂摸的雙手,它們竟給了他暖呼呼的安逸感。它們在安古屺手里溫度急劇升高直到變得滾燙。安古屺听到能唐曉怦怦的心跳聲並從那里听出唐曉極力希望自己鎮定下來的決心。

    此時的唐曉確實失去了平衡。她的背僵硬而冰冷。她眼前不是黑暗卻像一堵穿不透的牆,這感覺不光難受更不好解釋。她每次都是在一種謹慎下照顧自己,曾有過的失敗一下子就能把她關在自責監獄里。驚醒之後,她的雙手從安古屺那滑落,聲音顫抖,“可能保險絲斷了。”

    她口氣中的哀求敲擊著安古屺敏感神經——他少有的不安。他們雖然挨得很近,唐曉卻始終低著頭。最後,她只听見安古屺似乎成了回答的笑聲。唐曉隱約中一絲失落。無所不在的嘲弄讓她很想脫離這個空間。

    唐曉摸索著找到手電筒,來到電表旁。有了光亮的指引,她變得清醒了。

    安古屺走近她,模糊中唐曉還是看見他對自己笑,“我來吧。你們女人對機器都有點遲鈍。”他操過唐曉手里的螺絲刀,英俊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的。唐曉什麼也沒說,只為他支著光。

    這工程簡單得只要大概5分鐘。強烈的光一下塞滿整個屋子。它們刺激著唐曉和安古屺的眼楮,他們迫于無奈必須適應著。一切正常,唐曉也很快把襪子補好了。這種靜默,在以前多麼默契有余而現在成了如此的困窘難當。

    唐曉不知道安古屺此時心情怎樣反正她已經疲憊不堪了。

    冷靜下來的大腦往往能提供很多實用的提醒。唐曉惦記起的話題讓她看安古屺的眼神多了點外事感,“孟賢國,是個什麼樣的人?”

    安古屺似乎是為了听得更清楚些而挺直了背,手中的咖啡杯阻在半空停了往嘴邊靠的進程……

    “他有想交往的女孩嗎?”

    “有事?”他問的輕描淡寫,範圍卻很大。

    “別人——別人的私事。”唐曉沉下雙眼,翹了翹嘴角,“他沒說過想交女朋友?”

    安古屺不自覺地皺起眉,喝了口咖啡,“他問起過沫沫。”

    “哦?”唐曉的臉上又浮現出安靜的笑,“方便的話幫我打听打听。”

    安古屺呵了一聲,一邊喝咖啡一邊點頭。

    臨走時,唐曉又給安古屺拿走一些驅寒藥。最近天氣陰冷,唐曉听說運動員因為訓練強度大,抵抗力不比常人強多少。安古屺離開時回頭看唐曉,無奈的笑笑,說聲謝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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