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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靈性里的光明]看過你流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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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0:4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話 沫沫的選擇
    「聽說,那丫頭回來一段時間了。」安古屺抹去汗水,拍拍前面人的肩膀,「沒找你?」

    孟賢國回頭望了望,停了一步等安古屺,「估計忙吧?」

    安古屺就會呵呵的苦笑然後跟著孟賢國一起並肩溜躂。

    「出國踢球的事也吹了,我啥心思都沒有了。」這遺憾攪得孟賢國心神不寧,「也沒見唐曉找你。」

    「她和沫沫不一樣,從沒主動找過我。」安古屺一邊說一邊挑眉毛。

    「非得主動找你?」

    安古屺用舒緩的微笑解釋給他看,「是啊,我又不是什麼特殊人物。」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同時鬱悶的情況還真少見。

    安古屺拎著鞋上了五樓跟其他隊員打聲個招呼就進了自己的房間。推門進屋,裡面的風景不算漂亮,到處都是凌亂的東西。安古屺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希望空氣也能跟著變得乾淨些。在樓下待了一會的孟賢國也進了屋,看見安古屺正在收拾自己洗好的衣服。他瞄了眼那些衣服,拿起一雙襪子,「補得不錯啊,大老爺們有這手藝?」

    「唐曉補的。」安古屺簡單應了句。

    孟賢國似懂非懂,張大嘴很驚訝。

    「唐曉是個好女孩,挺難得。」

    孟賢國馬上感到無限的尷尬正往這邊撲過來。

    過了好久,安古屺一邊嘆氣一邊說︰「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樣。一個見到我襪子破了叫我扔掉,別丟人。另一個會給你補上,然後你會自覺對她得處處小心。」

    「可兩個都不錯。小裴本來就招人喜歡,唐曉更甭提了。」

    「所以鬧心呢。」安古屺一頭栽在床上滿臉麻煩,說得毫無意外︰「現在我只要見到她倆的其中一個就馬上想起另一個。一邊想還一邊有個壞念頭往外鑽,緊跟著就是犯怵——跟對不起誰了似的。」

    孟賢國隱約覺得不安卻說不出來,想了想還是給了安古屺一個忠告︰「你可別再想著兩個都攬著。小裴太聰明。你那點小九九,她一看就明白。唐曉——你要是真追到手,然後讓小裴攪了……」

    安古屺心裡一驚,眼神更無奈了,沉下去搖搖頭。

    孟賢國從抽屜拿出兩張球票,遲疑了一下塞在安古屺枕頭下面。

    「什麼啊?」安古屺語調很低,情緒不高。

    「球票,主場的。」孟賢國立馬轉過身,「讓唐曉看看去。」

    安古屺抓起來捻了捻,「怎麼兩張?」

    「另一張……另一張給沫沫吧。」他背對著人說話,「反正也多一張。」

    ——

    唐曉家,沫沫一進屋就逗狗玩,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她拿張十歐的紙幣往狗鼻子上捂,「來聞……聞,記住了……以後大街上看見這樣的花花紙給姐姐叼回來。」——善良的動物都比較受氣。狗躲到哪她就貼到哪,從她臉上看不出旅途的勞累和比賽的辛苦。

    「拿張人民幣吧。」唐曉實在看不下去了,「幾率還大點。」

    「這可是以一當十!」沫沫翻身哈哈大笑,「在歐洲,我想的最多就是錢少。」

    「和你一起的外國人也回來了?」

    「回來了吧?」沫沫開始剝桔子。

    「沒一起回來?」

    「他有老婆有孩兒的,還用我費心?」沫沫沒管唐曉驚訝的表情,繼續舔順著手指淌下的桔子汁,「孟賢國是傻得有剩下,他是傻得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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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話 一步到位的男女關係
    足球是一項美妙的集體運動,佈陣和配合尤為重要。左中右三個場區、前中後三條線,那點站位都不能放鬆。一處出了漏洞,對方都會乘虛而入。當然一場比賽,優秀的隊伍並不是只固定一個模式必須隨機而發。

    雖然離著遠遠的,沫沫仍能感受到孟賢國對勝利的渴望——事實卻並非渴望那麼簡單。對方前鋒突破了後防線中堅孟賢國的防守,情急之下孟賢國鏟球動作過大把對方隊員撂倒在禁區內——對方得了一個點球。皮球罰入,沫沫的心也跟著沉下去。她能感受到孟賢國此時的懊惱和氣憤。

    結果的確讓人失望。他們雖然盡力了,但1比0的分數還是讓他們輸掉了比賽。終場哨吹過好長時間,沫沫和唐曉留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想起退場。她們往前走,身後是球迷們一片怨罵和嘆息聲。

    唐曉拉了拉走神的沫沫對她笑笑,沫沫也對唐曉笑笑。她們一前一後走在球迷中間,聽著他們將真感情化為從心裡往外的鬱悶。一會兒,周圍響起猛烈的起哄聲——安古屺他們的大客車一邊猛按喇叭一邊慢慢往外挪著。

    走在前面的唐曉能感受到身後沫沫逃避的目光。沫沫因為躲閃的動作太敏捷一頭撞在唐曉的肩膀上,「哎呦。」她低著頭揉腦袋。

    唐曉回頭看了看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把沫沫拉得更近些。

    「大國!看啥呢?」一個隊友不耐煩的拉了把隔著自己還老往窗外看的孟賢國。

    「沒——」孟賢國坐回自己的位置,神氣更加渙散了,「沒啥。」

    ——

    沫沫沒想到自己還會給自己個理由,聽唐曉的話赴孟賢國的約。即使她相信這個約會不會帶來什麼幫助。

    他們坐在同一個空間卻比以前少了很多東西。沫沫突然覺得好笑,動了動嘴角。孟賢國睜著眼楮誠實的看著,小心的觀察沫沫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卻得到太多的冷漠。無奈中,他操起一杯泡好的茶遞給沫沫。

    沫沫抬起頭對茶淡淡的笑了。她唯一的動作是把它接過來放在自己桌邊,仍舊一言不發。有了反應就是個好的開始,孟賢國似乎有了些底氣,「上次你不高興了?」他小心的問。

    沫沫靠回籐椅上,臉上的笑容因為無所謂而變得狡黠,「沒什麼。」

    孟賢國又急又委屈,「能說得清楚點不?」

    「說清楚?」沫沫一邊笑一邊輕輕重複了一遍。她又重新看了孟賢國一眼,這才肯定他是認真的。她為此懊惱和猶豫,笑容也不見了。過了那麼長時間——手中的茶都涼了,「那女孩……那女孩的信你回了?」

    「就因為這個?」孟賢國很意外。

    「難道不該嗎?」沫沫的反問略顯激動,為了穩定語氣她重新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走了這些天,心裡總在盤算一件事︰難道一個女孩子的尊嚴對你們來說就那麼無足輕重?但——但任何感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孟賢國為此沉默。

    沫沫望了望他,「我知道一開始拒絕一個人很難,但總該認真對待吧。起碼……起碼就算沒那意思也應該讓她知道。別以為只要一點虛假的禮貌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踐踏過來。」她的語速很慢卻字字有力。

    男女之間的關係向來都是一步到位,很難退而求其次。沫沫相信這一點。她承認自己和孟賢國之間存在太多的不同點,面對這些不同無論漠視還是享受都是她的選擇。那麼憑什麼為難自己和對方呢?這感情的深淺是很難把握,但只要平靜接受,她的生活起碼能豐富點。

    沫沫想了好久,很多話在嘴邊就是不想說出來。她又看了看孟賢國,很平靜,「我不是輸不起你,是輸不起自己。」

    孟賢國愕然。

    「我能怎麼辦?」沫沫把頭偏向一邊,「一個是我的好朋友,一個是我喜歡的男人。而且……兩個我都沒勇氣說離開。」

    孟賢國最終冰在那了。

    「從一開始,你就喜歡唐曉。我知道。」沫沫說的毫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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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1: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話 人人想要“歪脖樹”
    “去歐洲之前我就想好了,不能只有你這一棵歪脖樹。”沫沫喝了口茶,一邊說一邊瞟著孟賢國笑,“可沒想到別的歪脖樹也不夠歪。”

    “不覺得你這樣,很可怕嗎?”

    “非得什麼都說出來?”沫沫順過雙眼,“是你們把我想的太簡單了。”似乎沒有任何理由阻止這件事情發生,她看著孟賢國,差點哭出來——難道少年就不能知愁滋味?

    沫沫很想說,如果真的被蒙過去還好。可明明眼睜睜的看著,又不能說什麼——才痛苦。在這樣的境況下還要去爭取、給自己打氣就是真正的戰爭。沫沫不願再要求一顆麥粒能長成棵蒼天大樹。上帝不曾造就一個完全合乎自己理想的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在造物主的作品上妄加她的構想。她憑什麼要求他照著自己的心意改變?

    沫沫渾身一激靈,然後又很迷糊。

    孟賢國之後講的話都在沫沫的預料之中。她理解他為什麼不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動情,更知道什麼是‘好男兒志在四方’。望著窗外,她沉思著,想了太多,想得走神。

    孟賢國又一次見識了沫沫和她的世界。沫沫是面鏡子,折射出自己的不溫柔,不體貼,學不會靠近,也學不會讓其他人靠近。他信奉一個人生活,得到的樂趣是一個人的。雖然,這樣的話,悲傷也是一個人的。可這樣的沫沫,他始料未及。一個坦蕩的人竟承擔了太多的不喜歡。在愛里,人們能接受很多驚喜更能熬過很多痛苦。

    ——

    唐曉最近總躲著安古屺,他來的電話從來不接。直到有一天,她在報上看到一條關于于馨裴的新聞,又跟著傷神起來。那天晚上,安古屺跟鬼一樣徘徊在她家門前。她把他放了進來,安排他吃點東西。

    唐曉看著對面的人瘦了很多,“怎麼了?”

    安古屺似乎只有在唐曉這才能放松。他不願回家面對陳香姨無休止的詢問,更需要躲開隊友探究的眼神。只有在唐曉這,他才能安安穩穩的休息,卸下擔子,不必戴面具。

    “看到報道了?”

    “小裴的?”

    “嗯。”安古屺自然地癱在唐曉家的床上,把被子往臉上拉,“她出緋聞了,經濟公司搞的。”

    唐曉松口氣。

    “她事先給我打過招呼了。”安古屺翻身坐了起來,“為了出名可真是想盡辦法了。”他不明白,為什麼在演藝圈出名還能靠這條出路?那實力算什麼?緋聞對象竟是那個給唐曉介紹過的多木,那他這個男朋友算什麼?唐曉在這種情況下,不知道說什麼?勸他?他什麼都懂,只是不接受,所以勸是毫無意義的。

    “你想怎麼辦?”

    “讓我在你這待幾天。”

    “啊?”唐曉嚇了一跳。

    “就收留幾天。這幾天趕上我休假,實在沒地兒去了。”

    “不回家嗎?”唐曉覺得和安古屺見面是個錯誤,如果答應他這個要求就是個災難。

    安古屺來唐曉這,本來也是個沖動。是那個壞心眼佔了上風,一股順水推舟的架勢。他不想回答唐曉的問題。唐曉更不置可否,覺得安古屺可憐可又沒辦法順著做。于是她想起沫沫,把家交給安古屺好了,自己可以到沫沫那待些日子。

    她到廚房給沫沫打電話,留安古屺自己在屋里看電視。

    安古屺去關窗,看見窗簾後面的一張照片。他很機警地發現這張照片和某個印象的相似之處。安古屺由渴望引發而出的好奇感瞬時變得蒼白無力,他坐在沙發上無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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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1: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話 賭船
    沫沫見到唐曉時沒有意外,因為孟賢國來過電話說了安古屺的事。少與人接觸確實能不漏聲色的忘記一些的經歷,但這樣就不難受了?沫沫看著唐曉,皺著眉頭想問題。一會兒,她說話的語調不再高八度,眉頭也開了,“出去玩吧,就當散散心。”

    “那俱樂部……”唐曉在一瞬間想了很多,要顧忌的也很多。

    “還顧得了那個?”

    唐曉同意沫沫的提議,去以前天樂采風的地方。她不知道這是否算逃避,但必然又是一次懦弱的表現。

    車子啟動了,唐曉發覺腳底下有了輕微的震動。只有一瞬間,她感到大地有彈性的身體在自己那有了一個波浪。她有些無助的、飄搖的、遠離的驚慌。火車外的月亮看上去很冷漠,高高的掛著,像一個嚴肅的男人,不動聲色。它的光芒失去了女性的陰柔卻很有力,在遙遠的天空敞開它的胸懷,銳利的切去雲層,傲慢的穿透冷的發抖的心靈。

    唐曉在那走神。沫沫接了個電話,推了推她,“他們來了。”

    唐曉沒反應過來。

    “他們。”沫沫面無表情的說。

    此時安古屺和孟賢國一人背個大包向她們靠過來並坐在對面——現在的事實讓唐曉無法判斷,她感到毛骨悚然。瞬間,她轉頭看沫沫,目光中有氣憤。

    這還是沫沫第一次見唐曉生氣,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因為看見不一樣的而挺開心。她的嘴貼向唐曉的耳朵,“這是艘賭船……”

    唐曉吸了口冷氣。

    安古屺看出唐曉的不自然,想找點話題,“WINDY送到我家了,不用擔心。”

    唐曉什麼也沒說,只看見身邊到處都是危險。

    ——

    早上,唐曉站在車站門口東張西望,身邊的安古屺收拾行李。她垂著頭一臉愁容,顯然這次散心已經成了沒必要的心靈療程。她有些麻木、無奈、消沉。她和沫沫不一樣,她沒勇氣懷著那樣強烈的沖動去刻意追求這種體驗——而此時的情況也加劇了她對感情的依戀。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安古屺。她的表現讓安古屺在沫沫和孟賢國有說有笑中倍感尷尬。他幾度想和唐曉說話卻被她忐忑不安的表情嚇了回去。

    終于,當孟賢國和沫沫離開他們有夠遠的時候,他鼓起勇氣站在唐曉身邊。一邊幫她弄行李一邊觀察她的表現。

    “唐曉。”他直起身叫了她一聲,“走吧。”

    唐曉用手向後攏了攏劉海,看了安古屺一眼。再回頭時看見孟賢國身邊的沫沫盯著自己,被那目光刺得一激靈。她知道沫沫正逼她面對一些東西,索性上了租來的汽車。

    車內氣氛不怎麼從容,大家都默不作聲。沫沫坐在後座,感受著風對肌膚的親吻。讓唐曉來,沫沫只是希望她能直視一切——無償的感情有時候是優秀的品質,有時候卻是困擾的根源。想要不敢要,猶猶豫豫、來來回回——像個什麼樣子?如果她能承擔就不要折磨自己,身邊的人看著也受罪。

    城郊的山巒青樹翠柏歷歷可數,淡綠色的枝杈聳立在初春的平靜中。不過太陽還好,可以屏退春天的乍暖還寒。他們下車時已經是暮色時分了,下起了小雨。濕漉漉的空氣沁人心肺,連呼吸也變成甜的了。

    安古屺和孟賢國拎著行李走在最後,唐曉拖著步子跟在沫沫後面。腳步聲在濕濕的青石板上落得很輕,他們拐進一個小院。院子里的每個門都沒有鎖,沫沫停在中堂里面等安古屺他們進來。

    “我和唐曉住這間。”沫沫指了指右邊,“你們住那邊。”

    安古屺沒吭一聲就開始從行李里翻自己的大包。唐曉沒幫他忙,更無話可說。等他和孟賢國進去了,唐曉才開始搬自己的東西,和沫沫一起進了她們的房間。

    屋子空空如也,只有必須的生活用品。石板色的牆,原木色的地板和大頭櫃,白色的窗簾——一切都樸素而沉郁。唐曉看著沫沫不聲不響的收拾行李,將東西一樣一樣安排好。

    沫沫等著唐曉能問她,卻看著唐曉因為旅程而心累頻頻。

    “我想出去走走。”唐曉推開木板門,站進院子里。沫沫站起身,木門已經關上了。

    盡管陰著天,暮色仍牽掛著紅色。如期而至,天空仿佛蒙上一層不知厚薄的幔帳。唐曉徘徊院子里,小雨煙霧蒙蒙的,比針尖還小的雨點細細密密的落下來,無聲無息在空氣中散落,袒露出出奇的幽雅和灑脫。園子里的花浮在霧氣中越發顯露出空靈和神氣——它們在沉靜的雨霧中炫耀著。最後一滴雨水隨著夜的漸深,吻了樹枝也安頓了下來。悠然的春風少了寒意更多了安逸。

    唐曉在這有長長的思念,很久一來她一直把這樣的思念變成一種常規性的行為。此時的獨自一人便有了很單純的感受,這種純粹便成了一種安慰。平靜的站在花中間,卻可以感到內心的暗涌。難道不是心中的雨點來了?

    天空暗了,幽幽的漫進唐曉的雙眼。她把頭伸進樹里貪婪的吸吮著新鮮,忘記了樹葉積著水,涼滋滋的水滴滴在他臉上順著脖子淌到脊背上。幾顆無聲的淚珠和月光一起投影在斑駁的臉上,摸了一把,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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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1: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話 止不住的回憶
    大自然的變化永遠勝過人類的感情。上天打了個噴嚏,人間就變成暴風驟雨。閃電在雷鳴之前拔出銀紅色的之形劍,風有氣魄,雨更猛烈,它們摧毀了唐曉的心。

    她的臉開始變異,出自對存在這的一切回憶——一切源于自身的軟弱和缺點。一個被奴役的人,惶恐不安卻始終不解自己為何受苦?她被回憶苦苦糾纏直到滿心壓抑。也許她該忘記那些折磨她的坎坷,忘記一段過去。一段痛苦的過去就該被人忘記就像忘掉一個噩夢一樣,連同幾個與她走過、愛過的人。可她就是無法忘記,她無法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面對一切,她痛苦。

    淚水和哭聲濺在一起,穿越風雨甚至驚動了安古屺。他探出頭看見風雨中的唐曉。他跑出來,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唐曉,把她拉回來。“怎麼了?”他用毛巾接唐曉頭上滴下來的水珠,“這麼多大雨跑出來干嘛?”

    兩行淚水潸然而下,蜿蜒爬向嘴角。女人的淚水是一個最佳的武器,安古屺看見了,‘心’忽一下浮在脖子那‘咚咚咚’地跳。他全身的血都‘刷’地涌到臉上,火燒火燎的。他不敢接著看,回身抖落自己的衣服。緩緩神,發現自己身體竟憋出一身汗。

    唐曉低下頭,從安古屺那接過毛巾自己擠頭發上的雨水。的確,在這個地方看見安古屺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澀,就像什麼東西被搶走了一樣。她狠狠的給自己下了個命令——安古屺不是天樂,他們只是朋友一樣的關系。“沒什麼,我回去睡了。”她拍拍安古屺的肩膀,走了過去。

    唐曉的背影頓時給了安古屺一個特殊的滋味。他看著唐曉把門關上,沒多看他一眼。

    唐曉進了房間。沫沫坐在桌子邊,將一小塊面包蘸了果醬有條不紊的吃下去。她邊吃邊從抽屜里掏出一瓶紅酒擺在桌子上,目光沒從牆壁轉向唐曉,“雨很涼,這種天氣容易感冒。”她說的不急也不浪費一點時間。

    唐曉覺得自己壓根就被剝奪了思考的權利,拿起酒倒了一杯。

    “哭了?”沫沫仍舊吃著,沒有任何表情。

    唐曉無助的抬頭看著有點殘酷的沫沫。兩個人的眼楮相遇,像久別重逢卻沒有一點親切。

    “他喜歡你。”

    “他?”唐曉無奈的搖搖頭,解開濕衣服的扣子,“他不可以。”

    “你沒心動過?”沫沫竟然笑著說。

    唐曉‘通’一聲坐在木板床上,羞愧之感逼得她听之任之。

    “你裝聾作啞,沒柳馨裴什麼事。為了天樂?”

    “為什麼都來這了,還要問我這些。”

    “給自己個機會,也給他個機會。”

    “我不懂。”

    沫沫用余光掃了她一眼,“如果失敗了,那也是在爭取中奪來的。當人撞地頭破血流時總該休息一下。”

    唐曉傻在那,直勾勾的看著沫沫。

    為了掂量這句話,她徹夜難眠,躺身邊的沫沫沒勸慰一句。

    清晨唐曉披著衣服推開門。她跨出一步,安古屺已經站在門口了。他們兩個人頓時尷尬,似乎都再躲避這個見面。

    安古屺找了話題,“昨天……”卻只說了兩個字。

    “哦……”唐曉除了笑笑就再也不會做什麼了。

    “是啊。”安古屺也跟著笑,只是多了點無奈,“我出去走走。”也不知什麼原因他干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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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1: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話 任性和貪圖
    丘陵的天氣多變——涼爽的夜晚,酷燥的白天,它的變化毫無顧慮。有了安古屺,唐曉變得膽怯。他回來了,沒和她共處一室卻能讓她遠遠的退避。

    她走出小道,順著水看見到小鎮身後的一條河。細沙閃爍,將岸邊的小屋映成了白色。穿過樹林,一片碧水擺在眼前,讓人豁然開朗。

    女人總愛聯想,為什麼時間有時如此短暫有時又如此漫長,累得回憶也跟著漫長。她陷入沉思,天樂的笑臉明目張膽的在那晃,回憶無法磨滅而且越發突出——任何一個完美都必須超越它的同類然後變成一種不可逆。

    面對泛空的水面,唐曉的心被頭上太陽照得明亮。她明知道一份感情的存在,卻任憑它發展。她正視了卻還是任性和貪圖。忽然間,刺責啐了她一口吐沫。這一切都是這樣,她只會守著一個人過活而對其它人不管不顧。如今面對其它人,她又不夠堅強。

    赤腳立在在水中,黑裙子掀到腿肚上。她的頭垂著,全神貫注地看著水流在下方變成一個漩渦。她眨眨眼,淚珠滴落。想象著上天能給她一句話,一個寬恕的信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正在經歷一個誘惑,一個使自己動搖的誘惑。沫沫布的這個局就是為了讓她見識,讓她見識到這個誘惑原來已經真情實意到誰都無法抗拒的地步。

    一直到暮色昏暗,她才回來。路過幾個村婦,瞧著陌生的她,免不了新奇然後又補個憨厚的笑。她跨進他們個院子,里面傳來沫沫的歌聲。那喉嚨就像燃燒木頭時音色,深沉而略帶憂傷。歌聲在她進屋時戛然而止。安古屺看了她一眼,擦肩而過躲了出去。

    “安古屺。”唐曉叫了他一聲。

    那身影顯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離開。孟賢國跟唐曉打個招呼也跟了過去。

    這讓唐曉彷徨。

    夜幕降臨,唐曉躲在屋里不想出去。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唐曉抬頭看,卻是沫沫走進來,手里還抓著幾個餅干。

    “一天也沒吃東西?”她走近了,餅干被扔到唐曉身上。

    “他躲著我。”唐曉抓著餅干沒心的吃著。

    “是吧。”沫沫樂樂,“他寧願領教些不痛快也不能容忍無足輕重。”

    唐曉苦笑,“沫沫,何苦?”

    “唐曉,你問他‘何苦’?那你怎麼不問問自己為什麼要讓他‘何苦’?”

    “我……”

    “你覺得自己夠光明磊落?”沫沫抱著吉它撥出一段音調,“是你給他機會,是你引導他走到這個地步。他沒有你那份沉著,冒著背信棄義主動靠近。可你又給了他什麼?單單為了一個死人?假裝為了成全別人,只不過是為滿足個人私欲。佔有了太多就會有危險,你可以用眼楮听用耳朵看,自己受免疫卻讓別人發高燒。這算什麼?手腕?高招?”

    唐曉來回搖頭,听憑那些話控制卻擺脫不了。她眼楮拼命的大睜著,夢幻、交錯的扭曲美刺痛她的心,讓它狂跳。她咽下吐沫,甚至能從沫沫那看見自己那張警覺的臉。

    “人身上有七情六欲,壓不住也管不了。他能敢作敢為,你是為了不惹人唾棄。”

    “沫沫……不要再說了。”唐曉抱住自己的頭,死命的大喊︰“求你了,住口!”

    沫沫冷靜的看著唐曉,沒勸她也沒哄她——一種茫然和稍顯多的期待。她了解對面那個人,能恰如其分的估量她的承受能力。自己不也是個有原則的人,雖然感情沖動時往往不管不顧。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沫沫的思緒,她拿起電話,“喂?啊……他自己回來了?哦……”

    她掛了電話開始套外套,“他們喝醉了,我去接一下。”她走近唐曉,推了一把,“安古屺自己跑回來了,你在家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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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2 10:51: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 醉
    小鎮只有一家酒館,青石桌、青石凳,紅色的圍布做幌子。在這住的大多是農民,所以到了傍晚很少有路人光顧,場面也越發冷清。里面的顧客只有兩個體格健碩的男人。他們只是喝酒話卻少的可憐。小店老板總是往他們這邊望,好像要催著他們走,然後好打烊關門。

    安古屺頭頂上的燈很亮。孟賢國是一副漠然卻還要投入的樣子,他陪著安古屺一起灌酒。

    “我會對她好的。”安古屺突然說了一句。

    孟賢國雖然真誠但不直率,他以同樣的眼神瞟了安古屺一眼,沒急著說什麼卻笑了。

    “你笑什麼?”

    “誰不想對她好?可緣分到了沒?”他笑著給安古屺填酒。

    “我們有緣!”安古屺竄起來,差點把桌子推倒了。他眼楮越睜越大,“就是有緣!有緣!有緣!”

    “好,有緣。你們有緣!有緣行了吧!”孟賢國按他坐下來,“最近脾氣是怎麼了?”

    “我……”安古屺使勁胡虜自己的臉,悶悶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唐曉不理我,我就氣得要死。”

    “理解。”孟賢國嘆口氣,猛灌了一杯白酒。

    “剛開始本來沒什麼事,大不了玩玩——就跟以前一樣。她也是個好女孩,憑良心講沒動過壞念頭,就想著自己也算有個紅粉知己。可……”

    “就拔不出腳了。”孟賢國又酎了一口酒。

    “唉……”他沒有那麼堅強,卻要撐住樣子,“要是都是隨便的人倒好了。”

    “你覺得可能嗎?一個為了拋棄自己的男人向你借錢的人。”

    安古屺愣在那。

    “我听沫沫說,唐曉上次借錢就是為那男人。”

    “我問過她,她都不說……”安古屺又有點生氣。

    “她能做到這點,你能嗎?你還生氣?你想想,這麼念舊情的人會讓你為了她做那樣的事?”

    “她根本就不在乎我!我都混到這份上了,她怎麼就不能多走一步?”

    “難道你沒發現……”孟賢國推了安古屺一把,“她看你的眼神不是不在乎,她是害怕!”

    “你說……你說她……”安古屺小心的抬起頭。

    “唐曉現在連生氣都不敢,出來玩也是為了躲你。就算小裴現在是為了出名搞的名堂,那也是敏感時期。難道你不是借題發揮?”

    “我沒想過那麼多!”

    “唐曉會!她以前被人家傷過.”

    “對……對……”安古屺直勾勾的望著桌子,喃喃地說︰“我得回去找唐曉……找她說說……”他立馬站起身子,搖搖晃晃的沖出去。

    孟賢國看著安古屺磕磕絆絆的走,沒出去追,剩下他自顧自地喝酒。約摸時間差不多了,他給沫沫去了電話。

    ——

    這個看上去和往常一樣的夜晚,唐曉卻有了一個可等待的人了。她終于可以細心推測,打開門的一瞬間發生的每個細節。這個幽幽的夜,她有了可消遣的內容。

    月光下,高大的身影有些飄忽但速度飛快。一聲鈍響,安古屺被高出城市建築一大塊的門檻絆倒了。俯臥在正中間,臉側枕著,一頭黑發披散下來遮住額頭。唐曉被嚇了一跳,借著微弱的燈光走過去——他竟能睡著了,呼吸沉沉地、深深地。唐曉蹲在身,錘了錘安古屺的肩膀。安古屺像什麼也沒發生,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睡眠如此香甜,他還咂著嘴。唐曉靜靜地看——光潔的皮膚、高高的鼻梁、上唇緊緊的,微張的嘴里噴出炙熱的氣息。禁不住伸出去的手還是有些顫抖,這是唐曉除了自己男友以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一個男人。她的臉伏在那,依稀聞見了點帶苦的香。她的身體莫名有點躁動——指尖正踫到有力搏動的脈搏上。

    安古屺動了動身子,一只手掄起來正落在唐曉的脖子上。她一驚嘴唇竟磕在安古屺滾燙的額頭上——微咸帶點雄性粗獷的味道滲進嘴里。她陶醉卻驚訝,抽出身站在那。

    安古屺兩只手也都伸直了,燈光仍舊安詳的亮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古屺還是酣睡著,渾身沾滿了泥土。唐曉又叫了他幾次,他似乎也搭理了幾聲,又睡著了。

    唐曉想轉身離開,讓安古屺栽在在地上睡吧,反正他醒來也會自己回到床上的。一陣涼風襲來,地上的人呻吟了一聲。“這地方太冷……”離開的念頭剛一露頭就打消了。她說服自己,返回照顧他。

    沒辦法,唐曉只好從屋里取來毛毯墊在他身子下面。脫下他的外套,拿個棉被給他蓋上。她拿來茶水喂給他喝,一壺水很快空了,盡管他一直睡著。

    忙了大半夜,唐曉太累了坐在木椅上睡著了。夜風漸漸吹走了酒意,到底是喝完酒腦子一片空白。在黎明時分,安古屺醒過來,坐起身,腦袋發脹但也清醒了。

    他轉身看見正磕頭的唐曉。本來想多看她幾眼的,可是心里就想著和她多說幾句話。他走過去,“唐曉……”他抬起手拍拍唐曉的臉頰。

    唐曉一驚,正看見安古屺結實的胸脯。倏的,她臉上一片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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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發表於 2010-2-2 10:52: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話 誰讓你是女人
    深藍色的天空襯托出黑夜的靜,沫沫和孟賢國一前一後走在樹林中的小道上。因為涼爽的夜晚和干燥的白天,他們周圍充滿驟降的霧氣。旁邊的溪水潺潺,月光穿透水面讓細沙閃爍起天然的靈氣。

    兩個人在一起,其中一個卻控制不住地需要。也許過于貪婪,她可以回避那些令人煩惱的事,就跟事先說好了似的。沫沫一直希望自己就持續這樣的生活,平靜地安穩,規定在一切毫無意外之中。毫無需要回報,不經意中總有驚喜漂流到自己這,然後想要的一切就會很自然的來到面前。

    “你說他們倆能……?”孟賢國還是跟上了沫沫,問著別人情況卻想著自己的事。

    “不知道。”——干燥的回答。

    “哦……”他被說得無趣至極,“還在生氣?”現在只有這個理由能說服他不再追問。

    “為什麼生氣?”沫沫笑得世外桃源。

    “是不是現在我說什麼你都無所謂?”孟賢國第一次表現出性格以外的不穩定。

    “沒什麼。”沫沫還是笑,覺得這個回答可以讓他們平平淡淡度過整個旅程。

    “你最近越來越沒意思了。”孟賢國口氣中多了些厭煩。沫沫最討厭的也就算這些了,她歪過頭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又轉回頭,“什麼會讓你覺著有意思?”

    “我和你……”他想說出一點自己的真情實意。

    “別跟我說,你來這是為了表現……”

    “沫沫,你能不能不這麼說話。”孟賢國扯住她的胳膊,甩得她身子兜了個大圈,“我沒做錯什麼。你也不是什麼判官!”

    沫沫看著他生氣反而樂了。沒被抓住的手牽住他的胳膊,整個身體緊緊的靠在他的身上。

    孟賢國被突然的親密搞得昏頭昏腦。

    外面的風不大卻很涼,它們透過空隙穿梭兩人之間。

    “快下雨了……?”沫沫輕輕的問。

    孟賢國低下頭看著那張美麗的臉。在沫沫身邊他沒有目標,總被牽著走。他願意沫沫會接著走下一步,請求一些澄清真相的語言,告訴他怎樣才能逃離那個貪婪的大腦。這個世界值得自己關心的東西很多,沫沫應該知道是自己正讓孟賢國的生活升華到另一個層次。

    她和他躲進山腰處的另一處院落。

    沫沫那些日子背後的關心、體貼再次讓孟賢國在不知不覺中失魂落魄。她搖起輕柔的鈴鐺,沒乞求共鳴,只是為了寂寞的心。她兌付了最初的夢想,默默的等待,默默的伴隨,拒絕思考違心告別後的一切憂傷。

    孟賢國抱著美麗的沫沫,她的身體在自己懷里變得越來越柔軟。他喘著氣,沫沫閉著眼。在他懷里,沫沫是有生命的而且讓他倍感強悍。

    黎明時分,晨霧更濃。沫沫睜開眼,靜靜地穿衣服。孟賢國也醒了,吻她。可轉身看他的眼楮竟然那麼陌生,沒有感情。

    “沫沫……”

    “喜歡嗎?”

    “……”

    “我只有這些了,喜歡嗎?”

    “這算什麼!”

    沫沫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很多想法讓她大腦冷靜。當她在精神上折磨自己的時候,身體也往往受了打擊——穿衣服的姿勢是如此笨拙。她明明知道很多事情無法挽回卻仍想著自己還有機會,偏要陷入極大的痛苦。她心里清楚——這樣做不僅可笑而且毫無用處。

    女人的堅強都是為了男人才這樣的。可女人是柔弱的,當她變堅強的時候或許就是離開你的時候。沫沫也是女人,所以不要讓她在感情上絕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沫沫認為孟賢國只想要的——一個身體、一個軀殼、一次無滋無味的性愛。

    “我走了。”沫沫開始穿鞋,“以後如果需要,可以……找我好了。”

    木板床上的孟賢國呆若木雞。

    自己走在路上,沫沫給在PUB代班的莫伶去了電話。她問莫伶,如果一個女人跟一個明知道不愛自己的男人上了床,怎麼辦?

    莫伶說自己不知道,她只說她曾經和兩個男人同時交朋友。她說,她的愛是可以用數字計算的。她“愛”他們不是為了感情或者是其他的,只是單純的願望罷了。男人其實都一樣,無論他們是赤貧還是開著寶石捷。和他們做完愛,都是那幾副死德行。有的像撿到一個大便宜,連笑都偷偷摸摸的;有的甚至連笑都免了直接跑了;有的像犯了天大的錯誤似的,一邊講道理一邊做出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還會拿錢出來堵她的嘴;有的則是一臉感激,把一切都看成施舍,把自己當成救濟的對象。

    所以她會在他們起床之前離開,給他們一個結實的背影。如果他們在面前表現出慚愧或是緊張,她就直接告訴他,如果心里不好受,只要給錢就好,無論多少,那樣大家就扯不上關系了,也就心安理得了。

    “那要是真動了感情呢?”

    “那是你活該。”莫伶笑的輕飄飄的,“誰讓你是女人呢。”

    春天的盡頭,卻是一陣秋風吹過,無情的將自己心中剛起綠的樹葉吹落,落在自己眼前卻掉進心中激起一陣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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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發表於 2010-2-2 10:52: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話 受了點傷
    唐曉不自然地向後靠了靠後才轉身躲開了,“你喝了那麼多酒?”

    她走出老遠收拾被子,一直逃開安古屺注視的目光。她手里收拾著東西心里卻莫名其妙的恍惚。面對茫然,唐曉只會重新回到起點。

    安古屺發現唐曉的靈魂在游蕩,跟著那個幽魂,他走向唐曉。腳步太急又不穩,一個踉蹌,大概又絆著什麼了,差點再摔倒。唐曉趕快趕過來,拉住他的胳膊。

    這時,晨光好像一下子掃進來,屋子馬上亮堂了。唐曉的眼楮被刺的眯著,那只沒用上的手擋住光的刺激。她又開始不知所措卻裝作冷靜、不在乎,“醒了?”安古屺沒說話,還是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唐曉認為他站穩後便回身到床邊為他攤開被子,“再睡會吧?”

    “唐曉!”一雙炙熱的大手又伸過來,急促的抓住她的肩膀,“別再躲了,你再听我講明白幾句話……今天太不尋常了。”他的聲音顫抖而且激情四射。

    “別、別說!”唐曉想干點別的或者干脆不敢听。

    “唐曉——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對嗎?”經歷了情感的波瀾,安古屺發現很多事情發生或早或晚,但只要發生了就誰也阻止不了。愛在誰面前都是慷慨的,即使失敗了、後悔了,那愛回想起來仍能全然投入。

    唐曉感到一種想信任又怕信任的存在。安古屺緊緊抱住她的一瞬間就發生了——一股‘我愛你’感悟陌生地滋生。唐曉現在面對的不只是“凝視”也不只是被“看見”,而是被另一個人興致勃勃的不加任何點評的拉進視野,搶她當做一切。

    “唐曉,我愛你。”安古屺說出了口,頭緊緊貼在她的肩膀上。

    “我、我……我……”無論是因為自戀還是自私,唐曉突然自我起來。心曾像著了火一樣肆意的探索,終于讓別人煩了也讓自己倦了。但沒有愛就像沒有綠色的葉子,愛一個人會讓一個人堅強也會讓一個人軟弱。它讓她一次一次的受苦,難道換一個人就又能卿卿我我了?只靠幾句承諾就能走出沙漠嗎?自己曾看見過的花朵那麼美麗——只要人們失去了一個可親的人,對由此產生的後果听之任之。就像有人給你點盞長明燈,雖然夜晚不至于一片漆黑卻仍要熬到黎明。

    一陣風吹過,唐曉一驚,“不!不!”

    什麼也沒有,奔向河水時,她只想冷卻大腦。她揚水向自己的臉頰,頭腦完全專注于把最後一點味道,一點思想——一點追憶洗掉。水花飛濺,她在水里痛苦的叫喊。她雙腿扎進冰涼的河水里,連同尖叫一起刺穿她的大腦。掉在岸邊的鞋,七扭八歪。

    “唐曉!”回來的路上,沫沫以為自己看錯了。她跑到岸邊,看見滿身泥水的唐曉,突然駐足,“你怎麼在這?”

    “明天就回去,回去。”唐曉跑過來,在沫沫懷里哭。

    “好,好……我們明天回去。”沫沫眼淚和著安慰,最後演變成一起神經質的撕聲裂肺。

    農作早起的人站得老遠,驚訝的看著兩個年輕女孩——關心卻幫不上忙。

    ——

    發生的一切完全出乎安古屺的預料,他被弄糊涂了。隨後仔細想了想,他差點罵出聲來。他沒想到自己全部的坦蕩卻換來唐曉一掌回絕。這算什麼?一下子,他成了一個在感情上過于自我的人,幼稚得以為一切都是雙方能感應到的。

    他沖到唐曉的屋里,翻出行李里的一個相框,看都沒看一下砸在牆上,摔得粉碎。

    她們回來時,另一間屋子已然空空如也。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們圍著火取暖。靠火很近,甚至能聞見裙子上的蒸汽。她們拒絕談發生的一切,回憶中的冷嘲熱諷在表面上對她們沒有絲毫傷害。這種努力有了共同的特征,她們繼續一起沖刷著並把那些事實留下的印記通通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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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發表於 2010-2-2 10:52: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話 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除了睡覺,沫沫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可做。她把舞蹈教室的工作都辭了。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沒有那麼放得開。

    如果清晨就醒來,要面對的是多麼可怕的一天?如此孤獨、令人厭煩以至于她全部期待就是可憐的沉睡和消極的等待——另一個落日的降臨。這一切來的都太具壓迫感,又是發生在向來活力四射的沫沫身上,惡劣程度就更上一層樓。

    她沒想過給唐曉去電話,更不想見面。她知道唐曉未必比自己好過。這算什麼啊?為了男人弄得連朋友都難做。她又想起孟賢國,罵了自己一句卻馬上回憶。是哪個***告訴自己,只要神秘感沒了就會喪失有興趣。為什麼自己還是會疼,為什麼自己什麼都看清了還會再幻想?

    “我最近怎麼這麼軟弱啊?”沫沫對著天棚自言自語。

    “你的堅強啊,都擺在外面讓人看光了。”——心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又開始消沉,確切的說是消極抵抗。

    手機響了,她看也沒看就給按了。她知道肯定是狐朋狗友相逢的日子到了,讓她湊份子。那種虛假的‘親近’就像泡沫不會讓人升騰只會使人窒息。她受夠了,不想再參合下去。

    手機又響了,她氣急敗壞極了,抓過來準備編排罵人的話。可——竟然是他,突然的太不像話……

    ————

    “拿走,拿走,快拿走。”孟賢國在沫沫面前使勁揮手。

    “還喊!一見到方便面就跟唐僧看見人身娃娃似的。”沫沫被他晃得差點把飯鍋揚出去,溢出來的湯燙得她心情極糟。

    “我還敢跟唐僧比?起碼人家看見的是水果。”

    “你說過想吃水果嗎?”沫沫放下鍋,舔自己手指頭。

    “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誰家照顧病人給煮方便面?”

    “我!”沫沫把鍋推到他面前,“愛吃不吃!”

    孟賢國看著沫沫就哈哈樂,“一看你生氣,我就特開心。”

    “我也看出來了。”沫沫早就知道自己來這,就是可笑的第一步。

    “那個法國人沒這樣對你?他沒發現惹你生氣也挺有意思的?”孟賢國瞄著自己捆得跟個木乃伊一樣的右腿說。

    “讓那小子對女人是包蛋糕的紙——油透了,專挑好听的說。”沫沫斜眼看他,尋思著這人能不能把這話當夸人的話听,“你多實在啊,我不愛听什麼你說什麼。”

    “那當然,我這叫忠言逆耳。”

    听完這話,沫沫連眼楮都懶得斜了,只覺得有人沒藥可救。進廚房收拾了收拾,她抓起自己的衣服往外走。

    “這麼早就回家?”孟賢國盯著沫沫。

    “啊!不讓啊?我說陪你睡覺又沒說賣給你了!”沫沫站住惡狠狠的說。緩緩神,她醒了下鼻子,“想吃啥水果——”

    “隨便。”孟賢國聲音稍顯無力,“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快說!別到時候買回來,你又出毛病了。”

    “榴蓮。”孟賢國只覺得那個東西的殼好硬。

    “怎麼愛吃那臭東西?”沫沫關上門,嘴里還在咕咕,“人怪到不行……”

    看著沫沫背影消失,孟賢國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就跟上次一樣。他生活中最荒涼的時候就是沒有笑聲的時候,想來人生忙忙碌碌、奔波流離,回頭看看未必得到比失去的多。他身邊有了沫沫才真正擁有了那段可以享受笑聲的歲月。沫沫清爽的笑聲就像燦爛的陽光輻射他的生活,她每笑一次就能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多一點的幸福時間。可等他經過太多的歸納、抽象、聯想、推測而最終明白的時候,沫沫好像已經等累了。

    孟賢國一口接一口的吃面條,差點噎到。咳了好幾聲,才想起來喝口水——為什麼他生活中,總有那麼多為時已晚?

    突然門被人一腳踹開,他被嚇了一跳。沫沫支著胳膊,希望自己和榴蓮保持能最大距離,“這臭東西怎麼這麼沉?”

    孟賢國傻在那。

    “你的車保養不錯……”沫沫把鑰匙扔給他,“開起來挺順手的。”她轉身就把榴蓮關進廚房,蠻滿意的。回來時看見只剩下一點的方便面,有點懷疑的看著孟賢國,“沒留點肚子吃那臭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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