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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店小二拎著一桶熱水走了進來放在廳中,笑呵呵地問道:「客官,還有什麼吩咐嗎?」
紫如見葉歆閉目養神,於是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店小二笑著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紫如走出去把院門的門閂插好,轉身回到屋中收拾了一陣,然後拿著盆舀了一盆熱水端到葉歆身邊,含笑道:「大人擦把臉吧!我幫你洗腳。」
葉歆睜開眼睛,見紫如蹲在身側正拿著用熱水浸濕了的熱手巾遞向自己,猛的坐了起來,不自然地道:「這怎麼能讓妳做,我自己來吧!」
紫如道:「我是侍女,這種事自然是我做,大人若連這種事都不讓我做,我可真不知道有什麼可做了。」
葉歆見她大大方方,自己如此介意便顯得有點小氣,於是放鬆了精神,笑道:「妳這雙玉手能彈出仙曲,若我用來洗腳豈不是褻瀆了它,還是我自己來吧!妳若是沒事做可以彈上一曲,以助雅興。」
紫如聞言噗嗤一笑,俏聲道:「大人真是有趣,天下哪有洗腳聽曲的。」
葉歆一臉正經地道:「洗腳是洗去身上的污垢,聽曲是洗去心中的煩憂,自然是相輔相成。」
紫如被他逗得花枝亂顫,笑了一陣道:「大人既然不肯我讓我服侍你,我只好去彈曲了。」說著走到床邊拿起琴走到桌案旁。
葉歆則脫下了鞋子,正當他挽起褲腳之時,紫如忽然「啊」地驚叫了一聲。
葉歆詫異地抬頭看了看紫如,只見她嚇得花容失色,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小腿,他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掩飾,淡淡一笑道:「對不起,嚇著妳了。」
紫如衝到葉歆的身邊蹲下身子,驚訝地看著葉歆的小腿,顫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歆望著自己的腿長嘆了一聲,只見小腿坑坑窪窪的,竟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上面佈滿了一條條的傷痕,有新傷,也有舊痕,每一條都很深,皮肉外翻,十分嚇人。隨著葉歆把褲腳挽高,可見傷痕一直延續到大腿。
紫如看了幾眼就看不下去了,捂著眼睛憤恨地問:「是誰做的?」
葉歆沒有回答,拿起手巾沾著熱水在腿上慢慢地擦拭著,似乎對傷痕沒有半點感覺。
紫如偷偷地睜開眼睛,發現葉歆的神情有些哀傷,心中突生一念,驚問道:「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葉歆還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地道:「沒有這些傷痕,也許我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紫如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一條條的痕疤,剛觸到便觸電般縮了回來,然後又伸手去摸,憐憫地問道:「一定疼死了。」
葉歆輕笑道:「總有不疼的一天,希望這一天儘快到來。」
紫如聽不懂葉歆話中的含意,怔怔地盯著他,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很神秘,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藏在內心深處,只有這些傷疤能表達出來。
葉歆擦完了腿,笑道:「果然舒服,妳也梳洗一下,一會兒妳睡裏屋,明天還要趕路呢!」
紫如道:「大人,應該你睡裏屋才對。」
葉歆嘆道:「我睡不著,只能躺躺,說不定還會出去走走,睡外房方便一點,免得驚擾了妳。」
「大人有心事嗎?」
葉歆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又躺在軟床上閉目養神,此刻他的腦中出現了雪竹莊的畫面。
柔兒現在在做什麼呢?在想什麼呢?她會不會還在哭,若是哭了身子就不好。丁才沒有忘記送東西吧?嗐,總是放心不下……
一陣幽揚的琴聲擾亂了葉歆的思緒,睜開眼睛,便見紫如坐在桌案後撥彈著古琴。琴聲清雅,如清茶般的馨香,直入心肺。
「誰?」
正當葉歆睡著之時,突然感覺到屋頂有一絲殺氣,驚得他立即跳了起來,雪籐也已纏在右腕上。
紫如驚問道:「大人,出了什麼事?」
葉歆快速遁身搶到蠟燭旁吹熄了蠟燭,然後壓著聲音道:「別出聲,快回裏屋去。」說罷拉著紫如向裏屋閃了進去。
紫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葉歆帶入了內屋,冰雪聰明的她知道必有緊急事故發生,於是閉嘴不言,任由葉歆把自己推入了床上。
葉歆小聲道:「躲著別出來,我出去看看。」說罷一個閃身就不見了。
小院很寧靜,然而清風之中有一種肅殺之氣,與四月清新的樹葉香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面對突然出現在院中的四個人,他沉思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現出身影。
「你們找人嗎?」
四人聽到聲音猛的回頭一看,發現葉歆出現在他們的身後,都十分震驚,對視了一眼,為首的人道:「葉大人果然名不虛傳,不愧籐魔之名。」
葉歆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什麼籐魔,有話就說吧!無端硬闖欽差大臣的住處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為首之人又道:「我們並無惡意,也不是想請大人現在就去,只是有事想請大人幫忙,勞煩大人有時間的話抽空走一趟。」
葉歆略感驚訝,淡淡地道:「你想打什麼主意?」
「大人多慮了,以大人現在的威望,我等怎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只不過此事因大人而起,自然需要大人幫忙。」
「哦,到底是何事?」
「大人還記得落英門嗎?」
葉歆神色一緊,喝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大人不必急,我們四個就是落英門僅剩的弟子。」
葉歆恍然大悟,神色漸鬆,問道:「落英門雖說元氣大傷,但也不至於滅門,為何淪落到如此地步?」
四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求道:「請大人看著冰師姐的面子上,幫我們一把吧!」
提到冰柔,葉歆不由得心中一黯,溫言道:「你們隨我進去說。」
「是!」
紫如聽到廳外有聲,小心翼翼地扶著床邊探頭看了看,廳中漆黑,她問道:「大人,是您嗎?」
葉歆揚聲道:「我有客人,妳休息吧!」
四人臉泛喜色,問道:「是冰師姐嗎?」
「不是。」葉歆微笑著搖了搖頭。
四人以為是葉歆姬妾,會心笑了笑,沒有再問,為首那人道:「在下呂川,他們是我的同門師弟,楊孝寧,廣和丞,還有於磊。」
葉歆知道他們的想法,並沒有在意,又問道:「落英門出身的官員也有不少,將軍陳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況且他還是老掌門的兒子。」
「正是陳師叔出了事,我們才來求助於您。」
「什麼?陳伯伯出事了?」葉歆一聽就急了,陳剛對他和冰柔都有大恩,而且落英門的事又欠了他的情,此時不由他不急。
四人見他如此緊張,覺得事情能成。呂川嘆了口氣,細細講道:「陳師叔在家為師祖守靈,不想半個月前有一群人夜闖師門,將陳師叔打傷,還留下話來,要我們辦事,不然就要滅門。」
葉歆臉色一沉輕喝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不把一品大員放在眼中,真是反了。」
「不知何人,他們一夥有十幾個,武藝高強,我們根本不是對手,師叔雖然比他們任何一個都厲害,但寡不敵眾,還是受傷倒地。」
「他們要你們幹什麼?」
「殺屈小公子。」
「屈顯武?」葉歆大驚失色,沒有想到剛才下手的竟是這幾個人。
紫如聽到葉歆驚叫,急忙走了出來,問道:「出什麼事了?」
葉歆含笑道:「沒事,回去休息吧!」
紫如笑了笑,為他們掌了燈。屋內突然亮了起來,四人瞥見紫如的艷光驚得一顫,連忙站起來抱拳道:「參見夫人。」
紫如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只是侍女,不是夫人。」
葉歆有點尷尬,擺了擺手道:「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是!」紫如應了一聲退入了內房。
葉歆見四人仍呆呆地看著內房的方向,輕咳了一聲,問道:「陳叔叔傷的如何?」
「只是皮肉之傷,沒有大礙,但胸中氣悶,所以終於臥倒在病床之上。」
葉歆嘆了口氣,想起好好的一個落英門淪落到這種地步,不由得有些愧疚。
呂川又道:「晚上我們行刺失敗,只怕沒有第二次機會了,所以有點不知所措,偶然聽說大人您來了,所以就深夜來訪,請求幫助,最好能去一趟桃花山的落英門,一則大人與師叔有舊,可以商議應對之事;二則大人醫術高明,可以幫師叔治傷。」
葉歆背著手踱了幾步,沉吟道:「刺殺屈顯武必是為了昌州之事,找上你們只怕其中另有深意,這群人竟然不把一個將軍放在眼中,只怕身後有大靠山,否則不會如此大膽,兩者之間的關聯不難猜到。嗯……也許其中的一部分緣由還是衝著我來的。」
「大人……」
葉歆擺了擺手,不讓他說話,又想了一陣,忽然停下腳步,正色道:「你們星夜趕回去,把陳師叔接到我這裏來,我倒要看誰敢在我這個欽差大臣的面前傷人。」
四人大喜過望,一起拜倒在地上,感激地道:「大人之恩,我等沒齒難忘。」
葉歆忽道:「慢著,這事情還不能這麼辦,待我再行斟酌。」
四人又是一驚,直盯盯地看著葉歆,急著想知道葉歆的主意。
葉歆仰頭又思考了片刻,道:「明天我帶你們見屈顯武和蘇劍豪,把這事直接說給他們聽。」
四人一聽就叫了起來:「他會殺了我們。」
葉歆搖頭道:「只要你們說實話,他們不但不會殺你們,而且還會幫你們,蘇劍豪是兵部尚書,可以請他下道手諭,讓陳叔叔奪情起復。順州是蘇家的地盤,其他的勢力想在那裏生事可不容易,況且陳叔叔又是蘇方志麾下大將,他不會不管,只要陳叔叔重新回到順州就不會有事,至於你們四個……嗯……就跟我好了,反正我身邊也沒人用,若是不願也可以去順州。」
四人更是高興的齊聲道:「願隨大人。」
「跟著我做事要記得一點,少說少問,禍從口出的道理想必你們都知道,萬一出了事可別怪我無情。」
四人躬身道:「小的明白。」
「明日之事了結之後,你們立即帶著手諭回去,請陳叔叔馬上回曉日城任職,不容耽誤,然後你們到銀州臥牛城去見我,我會為你們安排。」
「謝大人栽堷。」四人喜上眉梢,連聲道謝。
「去吧!明日巳時三刻到你們行刺的那個酒樓找我,記住不許遲到。」
「是!」四人應了一聲,笑呵呵地走了。
被四人一擾,葉歆倦意全消,坐在軟椅上想事。
紫如走了出來,柔聲道:「大人,您該早點休息。」
葉歆苦笑道:「睡不著了,躺到天亮吧!」
紫如聽罷眉尖微蹙,勸道:「這對身子不好,還是早點睡好!」
葉歆想了想道:「請妳彈一首清心咒吧!也許我還能睡。」
紫如嫣然一笑,裊裊亭亭地走到琴後,右手一按,左手輕揮,一曲清心咒就油然而生。
葉歆閉上眼睛,被琴曲所感,心境慚慚平靜下來,睡意也湧入了腦中。一曲彈罷,他早己進入夢鄉。
看著葉歆睡著的樣子,紫如微微地笑了,接了又嘆了口氣,一個看來表面風光的人竟要聽曲才能入睡,其中苦澀非旁人能知,不禁有些憐惜。她走到裏屋拿了一張薄被出來蓋在葉歆的身上。
「柔兒。」
葉歆的呢喃之語聽得紫如一愣,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像看著弟弟一樣端祥著眼前的青年,不禁有些癡了,單看這張臉,讓她覺得葉歆只是個剛離家的青年書生,論年紀比她還小一點,然而兩鬢的滄桑絕不是年齡所能表現出來的。
紫如忽然想起自己連一個親人都沒有,原以為終身都會在青樓渡過,充其量也不過是被大官買回去做小妾,卻沒想到自己的命運因眼前這個男人而改變了。雖說身份有些奇特,但葉歆的態度卻使這一身份顯得異常自由,一點壓力也沒有,很輕鬆,這是自她懂事後就不曾有過的感覺。
我是該把他當成親人,還是男人呢?
紫如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點不安,呆呆站在葉歆的身邊發愣。
葉歆突然睜開眼睛,發現紫如呆呆地看著自己,有點詫異,但他不及多想,抓著紫如小聲道:「屋頂有人,待著別動。」接著又遁出了小院。
紫如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又是一陣嘆息,埋怨著不知趣的人把熟睡中的葉歆吵醒。
皓月之下,一個苗條的身影迎風立於屋頂,衣帶飄舞,人影朦朧,就似幕色中降臨的女神一般,使人有種崇敬之敬,而腰中的佩劍則為這一幕增添了一絲冰冷的蘊味。
葉歆只看了一眼就認出是嵐,輕輕一笑,無聲無息地在她的身後幻出了身影,還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抽劍回掃。
葉歆讓開劍鋒,含笑道:「不愧是殺手中的高手。」
嵐愣了一下,這才看清是葉歆,失望地嘆道:「我果然無法擊中你,要是你有意殺我,我早就死了。」
葉歆笑道:「別灰心,不是我自大,天下能刺中我的只怕沒有幾個。」
嵐忽然單膝跪倒在他的面前,愧然道:「我不能屢行協定,請大人見諒。」
葉歆沒有立即回答,背著手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淡淡地道:「蘇劍豪是難得人物,妳能得他垂青也算是找到了好歸宿,他這個人我很清楚,用情頗專,以他看妳的眼神,我相信他一定會全心待妳。」
嵐的臉色洋溢出幸福之色,含笑道:「劍豪待我情深意重,我已下決心,終身跟隨他。」
葉歆嘆了口氣道:「唉!他的身邊多了妳這麼一個高手更是如虎添翼,有一天也許妳會為他殺我。」
嵐苦澀地道:「正如大人所說,天下能殺大人者屈指可數,我怎敢冒犯虎威。」
葉歆仰天長笑,道:「要是真有那天,妳就不會容情了。」
嵐歉然道:「不會的,大人要是有事,嵐一樣也會相助。」
「難得妳有心。」葉歆忽然朝她笑了笑道:「我可不想他誤會。」
「大人取笑了。」
「從今天起,妳我之間的協定解除了,妳也不必耿耿於懷,陪著蘇兄多享享福吧!其餘的銀兩我會交給妳弟弟。」
「大人,銀子我不能收。」
「妳沒把我派妳去昌州的事告訴蘇劍豪,這就是大恩了,那點銀子不算什麼,就算是我給妳的成親禮物吧!我遠去銀州,你們的喜酒怕是趕不上了。」
嵐羞紅了臉,過了半晌才問道:「弟弟他好嗎?一陣子沒見,不知他怎麼樣了?」
葉歆道:「他很好,日夜習文練武,很有長進。」
嵐感激地道:「謝謝大人。」
葉歆心念一轉,尋思道:「我這次離京,皇上在朝中最信任的就成了蘇劍豪,他那一派必然有坐大之勢,如今嵐已叛,不能再用,何不順勢將峰弟安插在蘇劍豪身邊?他是嵐的弟弟,蘇劍豪必定不會懷疑,而且還會加以重用,如此一來我就能知道蘇劍豪的佈局。」
想到這裏,他含笑道:「我這次去銀州上任,恐怕日子不短,既然妳已嫁與蘇兄,還是讓峰弟跟妳去吧!這樣對他的將來定有好處。」
嵐喜道:「太好了,劍豪一定會幫弟弟安排更好的前途。」
葉歆微微一笑道:「回去告訴蘇兄,明日午時我在舊地宴請他和屈小公子。」
「好,明日我和劍豪一定去為你送行。」
葉歆打趣道:「回去吧!蘇兄要是知道妳深夜來見我,只怕會吃醋,當年他就恨死我了,現在我可不想再讓他恨我。」
嵐一改女刺客的剛銳,變得嬌羞不已。
葉歆神色微變指著南方問道:「屈小公子住處是不是在南方?」
嵐順著手指的方向一看,道:「驛站就在那裏。」
葉歆沉聲道:「方纔有幾道殺氣向那裏匯去,也許是與屈小公子有關,妳快回去吧!」
嵐大驚,抱了抱拳就縱身疾走。
葉歆如影隨形跟在後面,剛到館驛就聽到內院有打鬥聲,嵐一聽就急了,飛一樣的衝了進去。
葉歆比她還快,剎那間已到院中,只見十幾個高手一起圍攻蘇劍豪和屈顯武兩人,而蘇屈兩人的隨從都不知為何軟倒在地。
「劍豪,我來了。」嵐像飛鷹一般撲了上來,一劍就刺傷了一個黑衣人。
「那裏來的賊婆娘,好兇的劍招,秦老二、張老五,你們兩個幹掉她。」
話音剛落,頓時有兩個黑衣人閃身而出夾擊嵐。
嵐從容不迫地揮劍應戰,她的劍招詭異而陰狠,招招都指向要害,只要一劍就能致命,雖然破綻也很多,但她的兇狠嚇得夾攻她的兩人連連後退。
葉歆覺得蘇劍豪和屈顯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於是不再理會他們的打鬥,轉身往去客棧遁去,此時他已對一切十分瞭然,心裏也暢快了起來。
回到屋中,紫如正坐在琴後等他,他見了感到奇怪,問道:「紫如,夜已深,還是早點休息吧!」
紫如嫣然笑道:「大人的好夢被驚,紫如為大人再撫一曲如何?」
葉歆恍然大悟,點頭道:「紫如果然聰明,若非方才一曲清心咒,我還真無法入睡,就勞煩再撫一曲。」
紫如含笑點頭,手指又撥弄起琴弦。
清幽的曲聲中,葉歆沉沉地入睡了……
次日午時,葉歆、蘇劍豪和屈顯武再次會首酒樓,聊得興濃之時,葉歆忽然叫出呂川等四人。
四人伏在屈顯武的面前道:「我等罪該萬死,請屈公子恕罪。」
屈顯武驚問道:「葉兄,這是怎麼回事?」
葉歆指著四人含笑而道:「昨日刺殺屈兄的,就是他們。」
「什麼?!」屈顯武驚得站了起來,接著怒吼道:「好啊!原來是你們四個,少爺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們。」
蘇劍豪攔住他勸道:「葉賢弟此舉必有深意,屈兄還是稍安勿躁,聽葉賢弟把話講完。」
葉歆侃侃而道:「他們四個是落英門的弟子,只因半個月前有人破入其地,打傷了曉日將軍陳剛陳大人,又威脅他們刺殺屈兄,若不從則滅門。他們無奈只能相從,現在後悔不已,昨夜到我處苦苦哀求,我念他們與夫人是同門,陳剛大人又是舊交,而且事情藏有別情,因此想替他們求個情。」
屈顯武慢慢地坐了下來,臉色也漸漸平靜,想了想,喝問道:「是誰要害我?」
呂川道:「小的不知,只知他們有十幾個人,都是高手,黑衣黑褲,用黑布蒙面。」
蘇劍豪沉吟道:「莫非是昨夜之人。」
屈顯武憤憤地道:「一定是他們,真是不知死活。」
葉歆驚問道:「難道昨夜又有人行刺不成?」
「正是,不過被我們三人連手擊退,唉!都是高手,我們都受了點輕傷。」
葉歆怒道:「堂堂天朝上國,怎能讓這種鼠輩得逞。」
屈顯武見他氣得臉紅,立時引以為知己良朋,反而寬慰道:「既然敵人已露行蹤,這樣反而好辦。」
葉歆依然「憤怒」不已,指著蘇劍豪道:「蘇兄應該調動軍隊護送屈兄,萬不能讓人得逞。」
「這話有理,我向陳知府借兵一千,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反正這麼進京也只是兩三天的事。」
葉歆指著地上四人又道:「蘇兄,陳大人在老將軍手下任職,若是因此而遇害,只怕於國於軍都很不利,這一點還望蘇兄幫忙。」
蘇劍豪知道陳剛與葉歆的關係,也清楚陳剛在順州的地位,於是點頭道:「這是我應該的,不知賢弟有何良策?」
「陳將軍丁憂在家,這十分危險,蘇兄何不下一道手諭,讓他奪情起復,官回原職,這樣當可無誤。」
「是個好辦法,順州之內當該沒人敢到軍營去行兇,一會兒我就寫個手諭讓他們帶去給陳將軍。」
「這樣就好,小弟也就能放心去銀州了。」說罷葉歆站了起來笑道:「時辰不早,小弟就此告別,還望兩位兄長能在朝中幫小弟說幾句好話,小弟就感激不盡了,日後相見定當重謝。」
蘇劍豪和屈顯武一直把他送到船上方才揮手告別。
望著北方的青山重重,葉歆很清楚,自己的命運從此翻開了新的一頁,青山之後的土地將是自己生根發芽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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