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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ec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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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禹岩]極品家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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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40: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八章 心病

    高麗王躬身為他一一介紹朝內百官,什麼領議政、左右贊成,各曹判書、正郎、佐郎,標簽奇怪繁雜,讓一向以聰明自詡的林大人也有些頭疼。

    好不容易在人群裏看到張熟面孔,卻是昔日來大華向霓裳公主求親的小王子李承載。

    林晚榮想起昔日二人曾同場競技,自己還曾捉弄過他幾次,忍不住望著他微微一笑。

    李承載則有些羞赧,從前到大華朝覲之時,他還曾在林三面前耀武揚威,沒想到前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事情便完全倒轉過來。這林三到高麗來,不僅要接受萬眾歡呼,就連自己的父王,也要行在他身後,慇懃週到,恭敬之極,那對比何等的強烈。

    高麗王見他盯著李承載沉吟不語,忙道:“林元帥,此乃小犬承載,望您多多關照!”

    “認得,認得,”林晚榮笑道:“昔日在京城我們打過交道的。小王子,你好啊,幾個月不見,你長得愈發的英俊瀟洒,都快趕上我 了!”

    “豈敢,豈敢!”李承載尷尬的抱拳彎腰,不敢抬頭。

    看著這李承載,便想起昔日與他一起來大華求親的高麗小宮女,李承載曾許諾要將徐長今送給他做侍女,如今才明白,原來那只不過是高麗人耍的手段。

    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在高麗王的再三邀請下,勉為其難的登上那金碧輝煌的馬車。高麗王站在他身側,慇懃牽著他衣袖,親自陪林大人入城。

    漢城府乃是高麗的都城。高高地城牆寬廣綿延,雖才經歷了戰火,依稀能見昔日繁華模樣。

    道路兩旁人頭攢動,歡聲如潮,漢城府的所有百姓都走上街頭,圍著馬隊載歌載舞。熱烈歡迎大華林元帥的到來。從那盛大的場景可以看出,為了迎接他,高麗人確是精心準備過的。

    高麗王宮位於漢城府東隅,雖也能稱美麗,但與大華皇宮相比,無論規模氣勢還是精緻程度,都遠不在同一檔次。

    進了正殿,分賓主就坐,宮女們先送上熱氣騰騰的參茶,請貴客品嚐。

    高麗王親自為客人介紹抗倭地歷程以及島內的近況。自然是高麗壯士驍勇善戰、力斃強敵,大華忠勇軍當然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林晚榮聽得好笑,卻懶得駁他,這些虛名不要也罷,實惠才是最重要的,祇要大華忠勇軍駐紮在高麗半島,一切都盡在掌握。

    聽高麗王講完了國勢,便臨到林元帥致辭。他只說是來此慰問大華忠勇軍,並順帶拜訪一位絕世奇人。高麗百官聽他沒有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一時氣氛輕鬆起來。

    接著便是隆重的午宴。為了迎接他到來,高麗人確實費盡了心思,傳統的冷盤自不必說,還特地準備了許多大華傳統的珍饈佳餚,堪稱豐盛。

    美麗的我看小宮女們,柳腰輕擺。在客人面前跳起歡快地舞蹈。

    高麗王與百官頻頻舉杯。齊聲恭迎林元帥的到來,情意甚為殷切。

    那清酒度數極低。林晚榮幾杯下肚。仍是清醒的很,倒是高麗諸人喝的面紅耳赤。朝堂上甚是熱鬧。

    等到最後一道菜送上來時,原本喝的醉醺醺的高麗官員們瞬間睜大了眼睛,臉上現出歡喜之色。

    高麗王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親自為他揭開湯蓋:“元帥請看,這是我高麗最好的一道食物,是大華所沒有的,它的名字叫做藥膳!內以白果、高麗人參、海底雪貝、高山熊掌等幾樣珍貴藥材,精心熬制而成,功能靜心明目、袪火潤肺,是一道最珍貴地藥膳!全高麗,有資格品嚐它的,不過百人!”

    那小湯缽裏盛著一罐清湯,帶著淡淡的香味,十分的誘人。大小姐淺嘗了一口,頓時驚喜連連,不斷的點頭。

    林晚榮聽得啞然失笑,這高麗王講起藥膳來頭頭是道,看起來在吃上還是頗有研究的。

    他舉勺品嚐了幾口,那藥膳鮮美中帶著股淡淡的藥物清香,十分的香甜可口,高麗王果然沒有吹牛。

    見他微微點頭地模樣,高麗王臉上也有幾分得意:“元帥,味道如何?”

    “確實不賴!”林晚榮笑了笑,意猶未盡道:“請問王上,這藥膳是哪位廚師所制?林某可否見一見她?”

    “這個——”高麗王面有難色,遲疑了半晌才道:“此藥膳乃是司襄院下一位藥師所制,眼下她有急事,已出宮去了!一時半會只怕找不到她!”

    高麗王言辭閃爍,其中顯然另有隱情,林晚榮不緊不慢嘿了聲: “是麼?沒想到我千裏迢迢而來,想見一下這位烹製藥膳地高人,也是那麼的困難!唉,只能怪我命運不好,讓王上也為難了!”

    他那譏諷之意,高麗王哪還聽不出來,王上苦笑著搖搖頭:“元帥,和您這樣地聰明人說話,我也用不著隱瞞什麼了!想必你也猜出這藥膳是何人所制了,可是,她制完藥膳便出宮去了,此事千真萬確。”

    “出宮去了?為什麼?”林晚榮急道。

    高麗王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話都說到這兒了,我也不瞞你了。這位藥師,本是不願意見你地,為貴客製作藥膳,也是我催促了好幾遍,她才勉強答應下來的。而且事先說好,制完即走,不在宮中多待一刻,我也答應了。”

    林晚榮有些惱道:“為什麼不見我?她這算是什麼意思?再說了,你是她親——你是她親人,她連這點面子也不給?”

    聽林元帥地意思,對這藥師的身份早已清楚了。高麗王尷尬笑笑:

    你不要怪她。她平時裏聰明伶俐、美麗善良,在我們高麗,人人都喜歡她。祇是近幾天。聽說你到了光州地訊息,她才變得沉默,也有些手足無措了,閑暇下來地時候,不是哭就是笑,也不知怎麼了。”

    不是哭就是笑?這短短幾個字。便把一個活靈活現的小宮女展現在了他面前。

    林晚榮默然一陣。沉沉嘆道:“也罷,既然她不願意見我,那我就去見她吧!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地,不能什麼都不明不白地,王上你說是不是?”

   他雖沒把話挑開,二人卻早已心照不宣了。說了這幾句,倒把他和高麗王的關係拉近了些。

    王上點了點頭。嘆著道:“可是我答應過她,不能將她住地地方告訴你,我當然要遵守承諾——”

    見林元帥神色大急,高麗王急忙擺手。笑道:“別慌。先聽我說完。我身為高麗王上,答應的事情自然要做到了,要不然,如何面對我的臣民?可是,我不告訴你。並不意味著別人也要守口如瓶啊,找個侍衛給你畫張地圖,那不就行了?”

    好一個奸詐地老頭!林晚榮哈哈大笑。

    把這事商量定了,他就再沒心思吃什麼藥膳盛宴,高麗王也很瞭解他地心思。將那午宴早早結束了。

    與蕭玉若出了王宮,大小姐笑著道:“你與那高麗王嘀嘀咕咕、鬼鬼祟祟。在談些什麼事情?是認親戚麼?”

    林晚榮愣了愣,忽然在她光潔如玉的臉我看頰上親了下,嘻嘻道:“不是你說,我倒還沒想起來!原來我和高麗王,還真有些沾親帶故,慚 愧,慚愧!”

    “什麼慚愧?你這是有選擇的遺忘!”大小姐白了他幾眼。搖著頭輕笑。自己夫婿這性格,真是讓人氣到死也愛到死。

    漢城府乃是高麗國都。雖戰火才熄。那集市卻都已存回了起來,人來人往。叫賣吆喝,好不熱鬧。

    蕭玉若一路走一路看,忍了半天,終於耐不住了,拉住他衣袖,小聲道:“林郎——”

   “嗯?”林郎心都飄了,歡歡喜喜的應了聲。

    “奇怪了,”大小姐依偎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來往的行 人,壓低聲音道:“這高麗人地容貌,好像都是一樣的——”

    林晚榮眨了眨眼,湊在她耳邊笑道:“這麼隱蔽地事情都被你發現了?大小姐寶貝,不是我誇你,你都快和老公一樣的聰明瞭!”

    蕭玉若羞喜交加,在他胳膊上狠狠捏了下,又噗嗤一笑,心裡說不出的快活!她嫁的這個夫君,最大地優點就是,不管什麼時候,祇要和他在一起,總會無比地開心!

   二人一路走來,不斷說些悄悄話,卿卿我我,甜蜜的緊。

    行到那集市正中,人已越來越多,夫君四周瞅了幾眼,點點頭,嚴肅道:“迷路了!是該看看攻略的時候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頁紙來,上面枝枝丫丫描著幾條街道,混在了一起,卻是出宮之前,高麗王找人畫給他的地圖。

    他看了幾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大小姐見他神色猶豫,忍不住笑道:“什麼攻略?這漢城府總共才幾條街,你就迷路了?草原那麼大,也沒見你走錯過道!”

    “好歹是出國嘛,迷路總是難免的!”他嘻嘻哈哈,裝作聞不出那隱隱地醋味,指著白紙上道:“大小姐,你見多識廣、學問淵博,我向你請教一下,這幾個字怎麼念?”

    名震天下的林三竟也有不識字的時候?蕭玉若大為驚奇,掃了幾 眼,頓時大怒,在他胳膊上狠狠捶了幾拳:“你個壞蛋,故意來整我!這分明是高麗文字,我哪認得?”

    林晚榮笑著在她臉上吧了一下:“不認識也不要緊,找個人問一下就行了。”

    他疾步跳上前,阻在一個高麗人身前:“嗨,大叔,你好,冒昧打擾,請問你能聽懂我說話嗎?要是聽不懂,就麻煩你搖搖頭!”

    高麗大叔果然很聽話的搖了搖頭,大小姐忍俊不禁,咯咯嬌笑起 來。

    林晚榮瞪大了眼睛,指著圖紙上的幾個高麗文字:“大叔,請問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左拐!”高麗人用生硬地華語說道。

    左拐?這麼說,另外那句就是右拐了?林晚榮憤憤一拍地圖,高麗王在哪找的侍衛?就沒見過這麼笨地人,還寫什麼文字,畫個箭頭不就結了?

    大小姐卻是驚訝無比,望著那高麗人道:“你會說大華語?”

    “忠勇軍駐守高麗,聽說他們的元帥也要來存取,我們漢城府的人都要學幾句大華語,這是王上的指令。”

    “謝謝,謝謝!”林元帥雙手合十,衷心感激。

    順著那左拐右拐的偈語,二人在漢城府內穿街過巷,行了也不知幾裏路程,忽然眼前一亮,面前現出一片開闊的高麗民居。

    當中的一座小樓幽靜典雅,門前我看掛著一柄小壺,煞是精緻。

    樓前排起了長長地隊伍,許多都是病痛患者,他們滿含期待地望著那簾子搭下的門扇,卻無人敢大聲喧嘩。樓裏無聲無息,也不知裡頭坐地是誰。

    從這懸掛地小壺和外面排隊的人群,便知這是座醫鋪。是哪一位醫國聖手在此診療,竟能讓這麼多地病患慕名而來?

    “這個就叫懸壺濟世了!”大小姐嘆了聲,望他幾眼,無奈道: “林郎的心病,大概祇有這位大師才能診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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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40:5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八九章 又見長今

    “哪裡,哪裡!”林郎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牽著她的小手,疾速往裏行去。

    門外的病患們都是自覺排隊,一刻也不敢驚擾裡面的大夫。見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黑小子,竟是罔顧長長的隊形直接往裏闖,忍不住的瞪目怒眼,狠狠望住了他。

    林晚榮嘻嘻笑著,雙手合了個十:“對不住了,各位,我這事也挺急的,事關裡面大夫一生的幸福,還請您見諒。”

    也不管高麗人能不能聽得懂,一路闖到小樓的門前,恰逢那門扇悄悄開啟,一個治療完畢的病人踏出門來,他拉著玉若的手,心急火燎的闖了進去。

    入了門,便聞一股淡淡的檀香拂過鼻前,浮躁的心神頓時緩緩平抑。

    客廳極大,佈置的簡單優雅,門前放著幾張桌椅,供病人等候使用,後面便是掛著簾子的診療處,看病的醫生就坐在裡面。

    透過不斷飄擺的流蘇,只見裡面坐著一位醫女,卻是四五旬年紀,慈眉善目的望著他們:“年輕人,你和你妻子要看什麼病?是不孕不育麼?那我們醫女可看不了!”

    幸虧林大人聽不懂她的話,要不然準會暴跳如雷:什麼不孕不育?說出來不怕嚇死你!我光兒子一下就生了倆,眼下還有三個在娘親肚子裏待產呢!

    見非是想像中地人。林晚榮頓時大失所望,搖頭歎息,卻見大小姐偷偷拉了拉他的手,朝裡面無聲指了指。

    離這上了年紀的醫女約莫三四丈處,還懸有一道簾子,隱見裡面有一個窈窕的身影無聲無息。安靜之極。

    “謝謝了,我找裡面的大夫看看!”林晚榮向醫女作揖致謝,拉著大小姐的手,急匆匆往裏衝去。

    “唉,她身體不適,不看病地——”那醫女急忙起身阻止,卻哪裡趕得上他們的步伐。

    一步一步靠近,透過微微搖晃的簾子,那影影綽綽的身影看的愈發真切。

    幾支早已乾枯的杜鵑花,插在桌上的花瓶中。一個淡雅恬靜的女子側坐桌前,輕輕撫摸著那乾枯的金達萊,凝望著牆上的字畫,無聲發呆。

    牆上掛著一幅潑墨山水。淡淡地青山上。漫山遍野的火紅杜鵑開得正豔,就似是一幅寬廣無邊的紅色地毯。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杜鵑鳥,正在那鮮艷地花叢中展翅飛翔,幾滴晶瑩透紅地淚珠,緩緩滴落在嫵媚的花瓣上。

    “春紅始謝又秋紅,息國亡來人楚宮。應是蜀冤啼不盡,更憑色彩訴西風。”

    那一行哀怨的小詩,輕題在花叢之中,娟秀美麗。楚楚動人。

    這便是那“杜鵑啼血。子歸哀鳴”的典故,昔日林晚榮奉旨泡妞之時,曾以此一語。感動了許多的人,沒想到竟被有心人繪成了畫卷。

    許多時日不見,小宮女依舊唇紅齒白,那皮膚便如洗了雞蛋清般通徹晶瑩,雙目圓圓亮亮,說不出的淡雅恬靜。

    一件寬大的高麗長裙,將她動人的嬌軀盡數遮掩,順著潔白的頸項往下看去,那豐滿地酥胸高高挺起,修長地大腿渾圓飽滿,誘人之極。

    祇是那無聲的清風拂動她的長發秀裙,竟讓她似弱柳般不禁風雨,楚楚可憐。

    “您好,是來看病地麼,請問有什麼症狀?”小宮女的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她嘆了口氣,眼神漸漸的清澈,無聲轉過身來,提起桌上的小楷準備記錄。

    “是啊,最近症狀很多,”聽不懂高麗語,單看她那神態,便知問的什麼。林晚榮笑嘻嘻坐到她跟前:“例如,營養過剩,身體太壯,房事太猛,請小姐賜個良方吧!”

    “吧嗒,”小宮女手中的毛筆輕輕墜落,她顫抖著抬起頭來,望見眼前這笑嘻嘻的面容,兩顆豆大的淚珠瞬間湧出,一時說不出話來。

    “長今妹,你好嗎?”林晚榮淡淡笑道。

    徐長今呆呆看著他,吹彈可破的肌膚染上一層火熱的粉色,面色便如三月的桃花,她沉吟著,淚珠滾滾而落。

    “大人——”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顫抖著張開紅潤的小嘴,眸中水霧濛濛,雙腿漸彎,緩緩跪了下去。

    她這一起身,便露出長裙掩映下凸起的小腹,看那模樣,足有七個月的身子了。

    林晚榮大駭,猛地一把扶住她:“你幹什麼,這樣怎麼能跪?你想要我的命啊!”

    徐長今美目輕閉,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無力蜷在他懷中,拼命搖頭:“大人,對不起,是我對不起您!”

    她透明的肌膚晶瑩欲滴,美麗的眼睛輕輕閉闔,就如同染了雨露的梨花,嬌弱不堪。

    面對這樣無力的女子,林大人就算是個鐵石心腸也不知該說什麼了。他默默歎息了聲:“長今小姐,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不太明白!”

    這一聲長今小姐出口,頓把二人的距離拉開了十萬八千裏,徐長今嬌軀疾顫,悲泣不已,身子哽咽著,仿佛就要斷過氣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小姐惱怒的白了他幾眼,急忙探過身去,輕輕拍著小宮女的香肩:“長今姐姐,別怕,有什麼話就說!他要敢開口罵你,我替你教訓他就是!”

    小宮女悲聲搖頭,哽咽著,斷斷續續道:“蕭大小姐,不關大人的事,都是長今的錯!大人打我罵我,長今心甘情願!”望著她那凸起的圓圓小腹。蕭玉若喟嘆搖頭:“長今姐姐,非是小妹苛責你,這次,我也要為林郎說句公道話。你便是喜歡他,也不能採用這種手段啊!在他酒中下藥,偷偷懷了林家地骨肉。卻又一聲不響的回到高麗。便是個太平時節,那也讓人擔憂不已,何況這裡還戰火連天的,要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林家的骨血可就——”

    “對不起,對不起——”小宮女拼命的垂首,淚珠一行行墜落,怎麼都不敢正眼瞧他。

    望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大小姐哪還狠得下心來責怪,見自己夫君沉默不語。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下:“還愣著幹什麼,你倒是說句話啊!”

    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能說什麼?林大人苦笑著乾咳幾聲:“大小姐說地對,長今小姐。你這樣做非常之錯誤。下次可要注意了——哦哦,不對,你一定要好好檢討,我們林家的便宜,可不是白佔的!”

    這人是典型的色厲內荏,蕭玉若聽得頗為無奈,祇是小宮女的淚水的確讓人心酸,不管她當初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才與林郎有那一夕的露水姻緣,但想想她一個未婚的獨身女子。突然挺起了大肚子。不知會有多少人在她背後戳脊樑骨。她身懷六甲,還要奔波在戰火前線治病救人,也委實是個了不起的女子。

    這樣一來。便再也興不起責怪地心思了,望見徐長今那清澈而又羞澀的眼神,蕭玉若祇得搖搖頭:“長今姐姐,你引他進去說些話吧,我在這裡等著妳們!”

    蕭大小姐如此的知書達理,頓令小宮女無限的感激,她抬頭偷偷望了大人幾眼,卻不敢言語。

    這診療室後面便是一間清幽地臥房,大小姐地意思是讓他去與小宮女訴訴衷腸,林晚榮急忙拉住玉若的手,輕聲道:“一起去吧!我一個人在裡面,有些害怕!”

    大小姐頓時氣也不是,笑也不是,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頂多讓她再佔一回便宜!

    “大小姐,謝謝您!”長今眼中飽含感激的淚珠,朝玉若深一鞠躬,大小姐急忙扶住她:“你這身子骨重,哪能行此重禮!與他說話的時候不要怕,他這人你也知道,嘴硬心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且安下心來!”

    林晚榮聽得無奈苦笑,在她腰肢上輕揉了幾下:“請問大小姐,你到底幫哪邊啊?”

    玉若狠狠瞪他幾眼,又默默望著小宮女挺起的肚子,羡慕的輕輕道:“誰也不幫,我只幫我們林家!”

    林晚榮心裡一酥,仿如被拿住了七寸,老老實實點頭,湊在她耳邊笑道:“就衝這句話,寶貝,你將來的肚子,一定會比長今大上兩倍不止。”

    大小姐輕呸出聲,面紅耳赤,渾身酥軟。

    徐長今望著他們親密的打情罵俏,眸中流露出深深地仰慕,她無聲地拂起簾子,臉上泛起鮮艷的粉色,柔聲恭敬道:“大人,您請進!”

    和長今還真用不著客氣,林晚榮嘆了聲,一腳跨進房裏。

    剛進了屋子,頓時愣了一下。屋子不大,正裡面擺了一張鮮艷的粉色小床,窗戶邊壘了腳跟高地檯子,台上放著一張矮腳桌,擺設就跟京中那一夜的情形一模一樣。桌上床前擺滿花瓶,擦得一塵不染,瓶中插的全是乾涸的杜鵑花。

    杜鵑春來開花,此時已是深秋時節,這些枯萎的花朵,只怕在此已有半年不止了。

    他長長籲了口氣,不知說什麼好。

    徐長今呆呆望著他,眸中昇起濛濛的水霧,她輕輕躬身下去,費力的取過放在旁邊的一雙布拖,溫柔道:“大人,長今服侍您換鞋。”

    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林晚榮急忙搶過她手中的布拖,怒道:“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彎下腰去?”

    小宮女鼻子一酸,紅潤的櫻桃小嘴微微張開,顫抖著望住他:“大人,這是我們高麗的風俗!”

    “哪種風俗?是因為我是尊貴的客人嗎?”大人惱怒道。徐長今臉塗丹霞,火燒一片,她默然搖頭,扶他坐在炕上,便要雙膝跪地為他脫鞋。

    林晚榮駭然失色,急忙扶住她沉重的身子:“免了,免了吧!你這不是服侍我,你這是要我的命!”

    小宮女臉色羞紅,她身體無法蹲下,便倔強的將大人按倒在床上,為他取下鞋子、換上布拖,這才心滿意足的望著他一笑,晶瑩的淚珠瞬間又湧了出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望見她那清澈明亮的堅定眼神,林晚榮頓時心浮氣躁,所有的埋怨都說不出口了。他一翻身坐了起來:“你說說,你上次那樣對我,負責任嗎你?”

    徐長今雙頰如血,美眸通紅,默默低頭:“大人,對不起,對不起!”

    “光說個對不起就有用嗎?”大人哼了聲,惱怒道:“你知道你給我成熟的身體、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多麼大的傷害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喝女人敬的酒、再也不敢進女人的閨房——咳,咳,我老婆的除外——”

    “對不起,對不起!”小宮女哭泣不止,除了這三個字,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祇是大人的話,叫她心中悲痛之餘也有些納悶:除了進你老婆的閨房,你還想進誰的?

    林晚榮發了一通脾氣,見小宮女身體顫抖,臉色煞白,也實在不忍心了,祇得乾咳幾聲,哼道:“那你說說,你下次還敢迷那個奸我麼?哼,最關鍵的時候,竟敢讓我昏厥,荒謬,實在是荒謬!”

    此乃他平生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新仇舊恨湧上心頭,說話的聲音自然大了些。

    小宮女臉紅心跳,無聲低下頭去,聲音細如蚊蚋:“不敢,大人,我永遠都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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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41: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九零章 “曠古奇人”

    “唉,”大人忽然沉沉嘆息了聲︰“其實偶爾來一次也無所謂,情趣嘛!但是,你最起碼得讓我醒著吧!獨樂樂,與人樂樂,熟樂?”

    他的一句話石破天驚,連聖人之言都冒了出來,小宮女睜大了眼楮呆呆望著他,忽然啊的一聲,面紅耳赤的捂住了臉頰,再也不敢說話。

    望見小宮女羞不可抑的模樣,真不知如此靦腆的女子,當初怎會做出那樣瘋狂的舉動。林晚榮無奈笑笑,輕輕拉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她高高挺起的小腹上,柔聲道︰“動的厲害嗎?是閨女還是小子?”

    “我,我不知道。”被他拉住了手,徐長今嬌軀疾顫,眼眸驀地濕潤,心中頓時溫暖了許多。她低頭輕道︰“這個小家伙,經常會踢騰幾下,但是一般時候都很安靜的,不像大人您那樣——”

    她默默握緊了他的手,羞澀的不敢說話,潔白如玉的頸脖粉色一片,雙頰鮮艷似血,配上那晶瑩如玉的肌膚,頓時別有一番韻味。

    “這麼說,是個女兒了?”林晚榮干笑兩聲,大手無聲撫上她凸起的小腹。這小宮女的肌膚溫潤如玉,摸上去就像一塊上好的綢緞,感覺好極了。

    小宮女身子微顫,臉似朝霞,雙眸如水,抬頭望了他幾眼,驚懼道︰“大人,您是不是不喜歡女兒?”

    這一驚嚇之下,她臉色頓時煞白,小嘴急吐。芳香如蘭,長長的睫毛帶著些淚珠急急顫動。楚楚之姿。美艷動人。

    “誰說不喜歡了?!”林晚榮笑著道︰“生男生女都一樣,不管是小子還是閨女,都是我林家地血脈!”

    “您說的是真地麼?”徐長今臉色通紅。輕咬著櫻唇,雪白地小手無聲握緊,呆呆望著他︰“您沒有騙我?”

    林晚榮正色道︰“騙你干什麼?生男生女我都喜歡,我們林家人人都知道的!”

    見他沒有半分勉強。全是發自由心,長今默默偎進他懷中,淚珠就仿佛三月的春雨︰“大人,謝謝您!”

    這也要謝啊?高麗女子真是禮貌地過頭了!他無聲一嘆。輕拍著她肩膀,柔聲道︰“不要哭了!沒人心疼的時候,你得學會自己心疼自己,我從前對你說過的。不記得了嗎?”

    “不是的,大人,”小宮女欣喜地淚珠連連︰“我知道您心疼我的,長今死而無憾!”

    林晚榮干咳了兩聲。嘿道︰“別胡思亂想,那可不是我!”

    小宮女羞澀一笑,輕輕擦去臉上淚珠。耳根浮起幾抹紅暈,低著頭,聲音小的幾乎听不見︰“大人,您能不能抱抱長今?”

    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吧!林大人無奈一嘆。低頭間,只見她那薄薄的裙衫抖落松散,露出內里鮮紅地褻衣,兩團雪白的柔軟高高聳起。一道溝壑深不見底,叫人眩暈。

    “不太好吧!”他吞了口吐沫,眼珠都轉不開了,假惺惺哼了聲︰“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徐長今臉色血紅,听他語中調笑之意,頓想起那一夜的瘋狂情形,立時臉若火燒。

    “好吧,好吧。”望見小宮女那執拗地眼神。他頗為無奈的嘆道︰“助人為快樂之本,誰叫我心腸太軟呢!”

    他張開雙臂。還未來得及擁抱。徐長今就似飛燕投懷般鑽進他懷中,身體顫抖著。緊緊抱住了他,一動也不肯動彈。

    淡淡的粉香自她身上傳來,那薄薄的高麗長裙便如一層輕紗,隔在二人中間。小宮女肌膚光潤如玉,柔軟地酥胸無聲頂在他臂上,豐腴而又滑膩。香臀豐滿高翹,玉腿柔美修長,甚是養眼。

    林晚榮看的心里癢癢,懷抱著那溫軟的嬌軀,手便有些不老實了。

    隱隱感覺他地大手伸進自己中衣,無聲攀向酥胸,徐長今驚叫了聲︰“哦,大人——”

    她臉色血紅,自他懷里抬起頭來,羞澀望他幾眼,又脈脈低下了頭去。

    “誤會,誤會,”大人大言不慚的打了個哈哈,拍拍她香肩道︰“我只是感覺你身上有些異常的凸起,想親自檢查一番。”

    大人還是那樣的無恥!小宮女無語低頭,臉頰鮮艷,輕輕道︰“大人,不是您地錯,是長今還有些不適應!”

    她那一夜的行為膽大之極,幾乎拋棄了女子所有的尊嚴,便是一種情緒的釋放。自此之後,便孤身一人回到高麗,本想著與他再無相見之時,清苦之中早已習慣了孤單寂寞,眼見那人突然出現在面前,乍驚還暖,大喜大悲中,自然有些驚怯。

    這又是何苦喲!感受著她身子地無聲顫動,回想起那一夜小宮女膽大包天的瘋狂舉動,林晚榮默然搖頭,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擁的緊緊。

    他的懷抱溫暖而又寬廣,有著說不出的魔力。徐長今身子驀然僵硬,猛地將頭埋進他懷中,嬌軀劇烈輕顫,滾燙的淚珠,瞬間濕潤了他的胸膛。她卻堅強的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人生苦短,何必對自己太過苛刻?”林晚榮撫摸著她柔軟亮澤地烏黑秀發,微微嘆息著︰“哭吧,這不是罪過!”

    他語聲輕輕,說不出地溫柔,徐長今依偎在他懷中,便仿佛找到了最堅強的依靠。千般委屈涌上心頭,所有偽裝出來地鎮定與堅強便轟然倒塌,她再也忍耐不住,驀然抱緊他熊腰,十指深深陷入他肉中,香肩急劇擻動,忽然“哇”地一下,淚水便如決堤的河流,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這不知是累積了多少時日地情緒釋放,這一聲悲泣驚天動地,哽咽得仿佛都要斷過氣去,直叫等在外面的大小姐也听得暗自心驚。

    林晚

    榮也不知自己此時是個什麼心情,默默摟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微聲一嘆。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柔聲道︰“別哭了,再哭就嚇壞小寶貝了!”

    這一聲果然奇效無比,長今急忙止住了哭泣,含著淚珠羞澀望他幾眼。又低下頭去,無聲撫摸凸起地小腹。臉上泛起柔和地母性光輝。

    她的裙衫早已松散雜亂,順著衣領往下瞄去。如玉的頸脖仿佛涂抹了脂粉般鮮艷,豐滿高聳的酥胸露出小半,修長的玉腿微微抖動,那美艷地玉白,閃爍著誘人的光澤。仿佛牛奶洗過一般,找不到一絲地瑕疵。

    這凸凹有致,豐滿玲瓏的如玉嬌軀,便如一件完美無缺地藝術品,讓人不忍觸摸。那淡淡的淚痕卻還沾染在她臉頰上。明媚動人中,又多出了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

    論起容貌。這高麗女子絕不是最美的,但是她那發自骨子里的絕對地柔順恭敬,卻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饒是林大人久經脂粉,卻也忍不住的呆了半晌,心里貓抓般的騷癢。

    半天听不見他的響動,徐長今偷偷抬起頭來,卻見他目光如炬,正順著自己衣領往下偷窺。

    小宮女頓時臉涂丹霞。如帶雨桃花,她微一低頭,無聲拉住了他地手,往自己衣內伸去。

    “干,干什麼?”這一下出其不意,卻把林晚榮嚇了大跳。

    徐長今羞澀不已,頭都不敢抬起,卻拉著他的手。緩緩撫上自己柔軟地酥胸。

    甫一觸摸。她臉頰便如火燒一般滾燙,忍不住的嚶嚀低呼。身子如抖篩般顫動。

    那柔軟無比的感覺傳來。林晚榮心里又酥又癢,呼呼喘了幾口氣道︰“長今。我再申明一次,我真的不是個隨便的人!”

    他說一套做一套,大手緩緩摩挲,極是起勁。

    小宮女臉頰仿佛快燒起來了,無力依進他懷中,溫柔道︰“大人,您知道嗎,我身上的味道,是您賜予的!”

    林晚榮心中一熱,頓想起那火辣的一夜,不知這害羞地小宮女當時是個什麼樣的表情。這個問題,只有留待以後再和長今探討了。

    小宮女的肌膚簡直就像雞蛋清一樣滑溜,他胡亂摸索著,煞是喜愛。

    長今臉頰似血,依偎在他懷中,感受著腹中嬰兒的脈動,再望著大人那黝黑的面容,心中說不出的溫暖與迷戀,緊緊抱住他熊腰,一刻也不肯放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宮女驀然想起什麼似的,急道︰“大人,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的?”

    林晚榮眨眨眼︰“我找人打听地啊!”

    徐長今望著他,搖搖頭,小聲嘆道︰“我知道了,是王上告訴您地!”

    林晚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長今脈脈望著他,猶豫了良久,無聲低下頭去︰“大人,您有沒有想過,王上為什麼會讓您找到我?”

    高麗王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他的眼楮?林晚榮不疾不徐點頭,笑道︰“有些話不要說地太直白,就像,我不會問你當初為什麼那樣做!”

    “不是地,大人!”徐長今驀然站了起來,淚珠在眼眶里打轉︰“不是您想像的那樣!今天王上讓您找到我,是要以我和腹中地孩子羈絆您,這樣您以後對待我們高麗,就不能隨心所欲了!可是我當初那樣和你——絕不是為了這些!”

    小宮女清秀的臉頰漲的通紅,眼神清澈中帶著些憤怒。林晚榮看的好笑,緩緩搖頭︰“這些理由你不用告訴我!”

    徐長今倔強的拉住他手,痴痴望著他︰“我一定要說!也許在大人心中,長今是個不知羞恥的女子,為了讓您出兵協助高麗,我竟然可以做出那樣的事!”

    “不說這些了,好嗎?”大人嘆了口氣。

    小宮女臉色慘白,淚珠滾滾而下︰“大人,您相不相信我?當初,長今雖然一心求您助我高麗脫困,可我是個清清白白的女人,即便身份再卑賤,我也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去要挾一個我喜歡的男人!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要挾您的資格——”

    她說到傷心處,眼神雖堅定,卻是淚如泉涌。身體搖搖晃晃。幾欲昏厥。

    林晚榮急忙扶住她,柔聲安慰︰“好了,不說了,我都了解!”

    長今無力依偎在他懷中,溫柔望著他︰“您無法了解的!大人。請您一定原諒長今,因為。我無法阻止自己喜歡您!”

    林晚榮長長嘆息,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人的性格我很清楚。您雖外表嬉鬧,卻是世界上最聰明地人,絕不會拿自己地國家民族開玩笑,當日您讓我簽下關于大華文明的借條,長今就已明白了。可我是個女人。夾在自己喜歡的男人和整個國家民族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取舍。王上與您簽下那一體兩治的條約之後,我的任務便已完成,再無必要耍什麼手段。可是,長今自覺已成了民族地罪人。只想終生都守在高麗,為我的民眾祈福。我想,我和您再也沒有見面地機會了!”

    “所以你就——”林晚榮望著她,驚訝不已。

    小宮女呆呆望他幾眼,黯然低頭︰“我的身世,想來您也知道了。我母親和王上相愛,終沒有一個好結果。我作為她地女兒,卻又喜歡上了異國他鄉最出色的男人,我想。我和母親的命運是一樣,終身都無法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既然如此,我最好的東西、我清白地女兒身子,為什麼不能獻給我喜歡的男人?就算只有一夜,我也心滿意足了!”

    “真是個傻丫頭!”大人搖頭嘆道︰“就算這樣,你也別下藥把我迷

    昏了啊。一個人唱獨角戲。那多沒趣啊!”

    小宮女臉頰似血,輕輕道︰“那是沒辦法!兩國簽訂協議之前,我曾想用那下作的手段誘您,卻終是未遂,您應該還記得吧?大人對我不屑一顧,又適逢倭人來攻、大戰一觸即發,長今必須盡快回國,所以才迫不得已——”

    她脈脈望著他。流淚鞠躬︰“大人。真地很對不起!”

    又來了!獻個身也這麼難嗎?看來我還是很有操守的。大人嘆了聲扶起她。順勢把她摟進懷里︰“不錯,我一向是視紅顏如骷髏、視美色如糞土的。但是長今妹如此地心誠。我偶爾破回例,也是可以的嘛!你又何必如此食古不化呢?!”

    “本來我想著就此與大人別過。終生再無見面之時。可是大人您委實太厲害,我回來沒多久,便食欲不振,間歇頭暈嘔吐,細一品察,才知竟有了身孕!”她低下頭去,羞得不敢望他。

    林晚榮撫著她柔軟地腰肢,眉開眼笑︰“地確很厲害,這都是天生地,我也沒辦法!你有了身孕,所以就給我寫信了?”

    徐長今急忙抬起頭來︰“不是的!我雖然有了身孕,心里很高興,可是,我根本就沒打算告訴您!”

    “沒準備告訴我?”林晚榮睜大了眼楮,不解的望著她︰“那你托顧順章先生帶地信——”

    小宮女緩緩搖頭,無奈道︰“那是我師傅逼我寫地,湊巧顧先生來向她請教問題——”

    “你師傅?”林晚榮大驚︰“這麼說,顧先生口中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奇人,就是你師傅了?造眼影和睫毛膏的那個?”

    長今嗯了聲,眼中閃起亮光,崇拜道︰“當然是她了!連顧順章先生和王上也對她敬佩有加。我有了身孕地事情被師傅所知,她對你痛聲大罵,說你不知道誰真正的對你好,叫我不能便宜你這個無情無義、背信棄義的狗男人。我被她逼著,寫了那封信——”

    “等等,等等,什麼無情無義、背信棄義,”林大人急忙打斷她的話,惱道︰“長今妹,你這個師傅,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今年多大年紀了?”

    “我師傅當然是女人了,”小宮女輕笑︰“至于年紀麼,大概比我大上兩三歲!”

    大上兩三歲?那不也是個女孩?林晚榮大駭︰“就比你大幾歲,怎麼當你師傅?”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師傅年紀雖然不大,卻是聰穎智慧、無所不知,幾乎就和您一樣了!”

    本以為大長今已經是高麗最智慧地女人,沒想到她還有個師傅,更讓人驚訝地是,她那個師傅,竟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難怪顧順章先生見不著她的面呢!

    林晚榮嘿嘿道︰“正好,我此來高麗,本來就想著拜見這位奇人地!長今妹。你師傅在哪里,能不能替我引薦引薦?”

    小宮女欣喜的嗯了聲,朝後一指,小聲道︰“我師傅啊。她就住在這後面的院子里!不過您要見她。可要小心些!”

    “為什麼?”林晚榮不解道。

    長今羞澀低頭︰“師傅和我感情好,她說你欺負了我,要是她見了你。一定好好收拾你!”

    林晚榮听得勃然大怒。收拾我?這是什麼師傅,竟敢如此囂張?他嘿了聲,站起來道︰“那好,我現在就去拜訪你師傅,看看這是哪路神仙!”

    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倒把徐長今嚇了一跳。小宮女急忙拉住了他地手。

    林晚榮望著她蒼白地臉色,柔聲安慰道︰“別怕,我不會把你師傅怎樣地。只是嚇唬嚇唬她!對了,你既然給我寫了那封信,怎麼我來了高麗。你卻又不見我?”

    長今臉色一苦,默默道︰“寫那信箋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听說您來了高麗。我心里又喜又怕。深怕為您帶來麻煩困擾。才不敢與您見面。可是王上苦逼我,說只要給您做一頓藥膳就好,他還保證。絕不透露我地行蹤。哪知——”

    論起陰謀奸詐。長今縱然聰明,又哪是老謀深算地高麗王地對手?小宮女的一片真心,卻也叫人感慨。林晚榮微微一笑,在她柔順地秀發上輕撫了幾下,正色道︰“我雖然不屑他地手段,但是。無論從政治還是親情角度。他這樣做,都是無可厚非的,我能理解。”

    “大人——”徐長今沒想到他會如此地寬宏大量,抬頭望著他,眼中滿是濃濃地驚喜。

    有忠勇軍駐守,高麗大局已定,就算高麗王有心想改變現狀,只怕也無能為力了。這些小手腕。只不過徒增笑柄而已。

    林晚榮心里感慨著。望見小宮女高高挺起的肚子,頓想起她所受地艱難困苦。忍不住輕輕一笑︰“長今妹。還記得以前你是怎麼叫我的嗎?”

    小宮女愣了愣,旋即臉色鮮紅。呆呆望著他,嘴唇囁嚅幾下,終于勇敢喚道︰“晚榮哥——”

    這三個字出口,她便身子一軟,嬌弱無力的倒在他懷中,淚水嘩啦嘩啦,欣喜的放聲大哭。

    長今是沒有罪過地!晚榮哥無聲一嘆,在她發髻上輕嗅了幾下,大手緩緩摩挲她著光潔地小腹,溫柔之極。

    小宮女依在他懷里哽咽著,說不出地歡喜。那嬌弱地身子在他撫摸下,卻是由冷變熱,漸漸滾燙起來,感覺他雙手自腰肢緩緩下滑,便已觸到修長細膩的玉腿豐臀,她瞬間臉頰火紅,驀然憶起那一夜的旖旎,頓時心里怦怦亂跳,櫻桃小口嚶嚀嬌喘,無力地偎著他胸懷,羞得頭都不敢抬起來。

    “林郎,長今姐姐——”正自火熱之際,門外傳來大小姐地幾聲呼喚。

    小宮女啊地如夢初醒,急忙按住他手,羞澀低頭,不敢說話。

    慚愧,慚愧!大人老臉一熱,意猶未盡地在小宮女修長地玉腿上摸了幾下,這才拉著她手走了出來。

    望見那臉頰薰紅、眉間蕩漾著隱隱春意地小宮女,便知自己郎君做了什麼好事。大小姐哼了聲,趁他不注意,在他腳上狠狠跺了下,笑意吟吟道︰“談完了麼?長今姐姐,這壞蛋有沒有欺負你?”

    “談完了,談完了。”林晚榮與大小姐相處已久,自然知道這丫頭的醋性,忍著腳上的痛,拉住她手諂笑道︰“原來我要拜訪地那位奇人,就是長今妹的師傅。我和長今說好了,現在就去拜會這位曠世奇人!寶貝,咱們一起去吧!”

    徐長今臉頰生暈,她對蕭玉若有深深地感激之情,見大人與大小姐賠笑說話,她也乖巧伶俐,自另一側拉住了大小姐的玉手,輕聲道︰“長今永遠銘記您的恩情!”

    蕭玉若吃他一記糖衣炮彈,又見小宮女對自己夫君百依百順、我見猶憐,生米更是早已煮成了熟飯,誰也沒轍了!

    長今見大小姐微笑著不說話,已是默允地樣子,她臉上生暈心里快活,忙道︰“大人要見師傅。蕭家姐姐。我們一起去!”

    她拉著蕭玉若地手,二人輕步行在最前。低聲笑語,只留給林大人兩道無限美妙的背影。

    那奇人地住處緊鄰著醫鋪。跟著小宮女慢走了幾步,便進了一個院落。

    院子里寬敞明亮。種滿了各式各樣地花朵,美麗動人。芳香撲鼻,雖已是秋末。卻不見百花凋謝。

    大小姐嘖嘖稱奇︰“長今。你這位師傅果然是個奇人,這花朵是怎麼種的如此嬌艷。永不凋謝?”

    “那也不難。搭起大棚,控制水分和溫度就行了!”林大人笑著道。

    玉若眉頭微皺,不解其意,小宮女卻是欣喜地望著他︰“師傅也是這樣說地。可是工匠們總辦不好,這花再過上十來天,就要凋謝了!”

    師傅也這樣說地?不會吧!林晚榮驚駭地眨了眨眼。你師傅難道比我還聰明?

    見他痴痴傻傻的樣子,大小姐忍不住輕笑著拉住他︰“呆子,發個什麼愣?快些進去了!”

    徐長今也羞澀地拉住他另一只手,二人齊心合力。拽著他繼續往前走。

    園子里裝扮的甚是美麗。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令人心曠神怡。林晚榮穿行其中。望見這美麗地風景。卻似有種錯覺,這里的一切。仿佛都有幾分熟悉。

    一路急行,走了片刻,便已到達客廳。徐長今引他們進去,客廳里卻空空曠曠,並無一人。

    長今急忙拉住一個侍女。嬌聲道︰“銀珠。師傅呢?”

    “長今小姐,您來了?”銀珠恭聲施禮,略帶興奮道︰“大師在實驗室。她說今天有好東西出爐,待會兒要請您品嘗呢!”

    實驗室?林晚榮嘿了聲。這是哪里來地少女大師。口氣倒是不小。

    徐長今點頭應了,便請他們二人坐下,又親手奉上香茶,送與晚榮哥手中。

    林大人嚇得急忙拉住她︰“胡鬧!挺著個大肚子,怎麼能做這些事情?”

    小宮女眼圈一紅,脈脈望著他,欣喜輕道︰“晚榮哥,你真好!”

    晚榮哥騷騷一笑。扶她坐好了。這才起身。在廳中四處打量著。

    廳中桌椅板凳、茶水瓜果一應俱全,布置的簡單溫馨。那正堂之上。卻掛著一副淡淡地山水畫卷。林晚榮掃了幾眼,頓時一愣。急忙抓住身邊大小姐地手︰“玉若,你幫我看看,這是不是泰山?”

    江甦與山東便隔著不遠,大小姐自也是去過泰山地。她細細打量了幾眼,點頭道︰“應該就是了!這是泰山的最陡峭之處——林郎,你怎麼了?”

    林晚榮臉色發白,急忙搖頭︰“沒事,沒事,就是說話太多了,有些缺氧!”

    長今與大小姐同時扶住了他,只覺他脈搏加速,心跳不知有多快。

    這不是生病,卻是受了驚!小宮女精通醫理,急忙緩緩按摩他胸口。

    林晚榮長喘了幾口粗氣,小聲道︰“長今,這是誰畫地?”

    “是我師傅!”小宮女輕輕應道。

    長今的這師傅,莫非真是位曠古奇人,竟連我摔落山崖地地方都畫地如此清晰?

    他心懷久久激蕩,難以平抑,望見那桌上擺著地水果,竟是信手取來一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郎君這是餓了!大小姐看的心疼無比,忙輕輕捶著他後背,為他舒緩胸懷。

    “長今,長今,”院中忽然傳來匆匆地腳步,陣陣熟悉地濃香隨風飄來,一個女子興奮地聲音急切傳入廳房︰“快看,我地黑巧克力,我終于成功了!”

    “師傅——”長今歡呼著,疾步趕了過去。

    林晚榮身子一顫,急忙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敢相信他听到地。

    他緩緩轉過身來,卻見徐長今手中捧著一盒新出爐地黑巧克力,濃濃香氣溢滿房間。在她地身側,站立著一個身材窈窕、美麗嬌俏地女孩,雙眸已是淚珠盈盈,正望著林晚榮微微輕笑︰“好久不見了,林駙馬、林元帥,哦,還有,我的林大經理——”

    “吧嗒”,林經理仿佛被點了穴般,睜大眼楮、張大嘴巴,呆呆立在那里。那剛啃了一口的隻果,無聲的掉落地上,輕輕翻滾著,正落在她地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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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6 21:42:36 |只看該作者
第六九一章萬千柔情(全劇終)
  
  五年後。
  
  杭州。
  
  「小姐貴姓?哦,潘小姐是嗎?久仰久仰!請潘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本相師鐵口推斷、算命無數,生平從來不打誑語,在這靈隱寺外、西湖岸邊,那是有口皆碑的!——哇,從你手中這簽格來看,此是一隻上上之簽啊!」
  
  熙熙攘攘的蘇堤之上,行人如織,美景如畫,叫賣吆喝此起彼伏,情景好不熱鬧。一個身著青衫的黑面小廝,戴著小帽,坐在算命桌前,極為正經的拉著位年輕小姐的玉手,似模似樣的點頭推斷。
  
  「上上之簽?」小姐驚喜道:「先生,能不能麻煩您說得再詳細一點?」
  
  先生大剌剌點頭,極為正經的望著她:「我觀小姐面如滿月、眸似春水,眉間隱有一股清新的空氣,彷彿這三月的西湖,春雨欲來,美不勝收啊!來來來,把你小手伸出來——哎呀,你這手心的脈絡,就仿似紅線凝聚、桃花盛開,正是喜事降臨之相!恭喜小姐,賀喜小姐,要不了幾日,你就會遇到一位中意的郎君啊!」
  
  「噗嗤,」那西湖之中隔得不遠的一艘畫舫上,兩個嬌艷如仙的絕色少婦俏立船頭,彷彿剛剛出水的並蒂蓮花,聞言同時輕笑。
  
  「師姐,你怎也不去管管他?叫他在那裡信口開河,又不知要拐騙幾家小姐?」右手邊一個少婦眉目如畫,顧盼間搖曳生姿。說不出地狐媚。她咯咯笑著,打量著身旁地師姐。
  
  
  
  師姐臉頰暈紅。嗔道:「要管你去管,他是你的小弟弟,最聽你地話了!前幾日,不還帶你一道回微山湖泛舟來著?」
  
  「師姐,你是在吃醋嗎?」嫵媚的女子笑得花枝亂顫。湊在她耳邊輕道:「他待你也不錯啊!前幾天回京的時候,還與你在那千絕峰上雙宿雙棲。更在那溫泉中歡愛甜蜜,天當被,地當床,仙子姐姐好一番嬌媚模樣。也不怕凍著了身子,咯咯!」
  
  仙子呀的一聲面紅耳赤,羞得急急低下頭去:「難怪他喜歡叫你狐狸精,你這樣子。便連他的魂魄也勾去了。我來問你。你每年都與他回苗寨。到底所為何事?」
  
  「我就喜歡勾他地魂!誰讓他是我的小弟弟呢!」狐狸精嫣然輕笑:「要說我帶他回苗寨,那也是早就約好地。癡癡的依蓮小阿妹,在苗家苦苦等了他那麼些年。可這個小弟弟卻裝聾作啞整三載,還是去年回家的時候我用了強。才叫那小阿妹心願得償!哼哼,結果倒好,小弟弟嘗到了甜頭,今年自己主動要回苗寨探親去了。這個氣死人的小壞蛋!」
  
  「你啊。」仙子無奈搖頭:「這樣地寵著他。直把他慣成了個霸王!」
  
  「慣他又如何?」狐狸精緩緩道:「師姐你想想,他連皇帝都不願意當,花花江山也不要。就喜歡這人間逍遙。那是何等的胸襟!便是再多幾個女子喜歡又如何?那是上天補償他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神秘的眨眨眼。嘻嘻笑道:「再說了。有徐長今送他地陽參,以小弟弟地身子骨。十輩子都用不完,你難道沒嘗過那厲害麼?咯咯,不瞞你說,我可受不了——師姐。咱們今夜一起與他試試吧!」
  
  這個安師妹,怎地什麼露骨地話都能說出口,寧仙子面紅心跳,臉頰火熱無比。再細想她的話,卻是大有道理。若小賊真的成了九五之尊,雖榮華富貴黃袍披身,作為她地妻子,只怕只能終生留在皇宮了。那將失去多少的人間樂趣?再說,他生性逍遙,天生就是這種性子,若改了,就不是那個笨笨地小賊了。
  
  如此一想,便心下釋然,望見那蘇堤上口燦蓮花的黑臉小賊,驀覺心中無限的溫暖。她微微一笑,回過身去,只見艙中掛著一副動人的畫卷。
  
  畫地左邊是一個黑眉黑臉地男子,嬉皮笑臉、歡樂開顏,懷中摟著一個身披婚紗地絕麗女子。婚紗潔白似雪,更映得那女子肌膚晶瑩,容顏絕麗,她眉眼暈紅著,羞喜低頭,盈盈一水間的溫柔,彷彿融化了山川河流。
  
  「小弟弟的畫技,當真是出神入化。」安師妹順著她眼光望去,頓時瞅見了這旖旎地畫卷,忍不住地嘖嘖輕歎:「這婚紗漂亮之極!對了,師姐,我一直想問你。小弟弟給你畫這婚紗像地時候,你確定你是穿著衣裳地嗎?」
  
  這是什麼話?寧仙子急急輕呸,羞惱白了她幾眼,嗔道:「你以為都是你嗎?我可聽說了,有人穿上婚紗讓他畫像地時候,還沒畫到一半,那婚紗忽然自己脫落了,這畫卷的名稱倒也好聽,就叫做春光乍洩!」
  
  「師姐,你說地是這個嗎?」安師妹嘻嘻一笑,緩緩揭開隨身攜帶的畫卷。
  
  茫茫的草原天高地闊,在那正中仰臥著一個絕色艷麗的女子,潔白地婚紗隨風飄浮,晶瑩修長的玉腿裸露在外,點點春光若隱若現。婚紗的胸襟半解,露出雪白高挺的酥胸,那深深的溝壑,直把躺在他身邊的小弟弟的眼球都勾了下來。
  
  仙子紅著臉笑道:「原來你都隨身帶著的!這畫倒也絕了,把你地性子和他的性子一絲不落的映入了畫中。」
  
  安師妹眼神柔媚如水,輕道:「這樣不好嗎?我便是喜歡這樣的他!這名字也起的好,春光乍洩,嘻嘻,不知他腦子裡到底裝著多少東西,怎地什麼都能想出來?」
  
  好一個春光乍洩!望住那眉目暈紅的安師妹,寧仙子嫣然輕笑,無聲打量著岸上那黑黑的小賊,心裡忽如陽光初升般溫暖!
  
  「先生,你所言可是真?」聽相師吹得天花亂綴。蘇堤上地潘小姐羞澀低頭。緊張握住手中地籤條小聲道:「請問這幾日,具體是哪一天?」
  
  「哦。
  
  
  
  也許是明天,不過呢。更有可能就是今天,說不定先生眨眨眼,一本正經道。
  
  
  
  
  
  「哼,你還不如直接說就是你呢!」旁邊站著的丫鬟一把搶回小姐的玉手:「小姐,這個登徒子騙人的。不要信他,我們快走!」
  
  「這,這——」潘小姐猶猶豫豫的看了先生幾眼。不知如何是好。
  
  「三哥。三哥,」一個青衣小廝急匆匆衝到先生身邊。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爺和人打起來了!」
  
  「什麼?」三哥刷地站了起來。臉色大怒,氣勢洶洶:「打我兒子?活得不耐煩了!四德。叫上兄弟們,抄傢伙!」
  
  他二人連算命攤子也不管了,火燒了屁股般打頭就走。那算命的相書掉落在了地上都沒有察覺到。
  
  潘小姐急忙彎下身去,將那相書揀了起來。只見外皮上寫著「賴布衣神相三十六算法」幾個正氣大字,下注一行小字「真材實料,童叟無欺!內部秘傳。請勿外洩!」旁邊還畫著一個黑模黑臉的先生。閉目沉首。捏算有度,好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果然是修道之士!小姐心生仰慕。欣喜中急忙輕輕翻開這神奇的三十六算法。入了內。只覺眼前一亮,那首頁畫著許許多多顏色鮮艷的小人。摟抱在一起,翻滾嬉戲,有一男一女地、一男二女的,光鮮明亮,竟連衣服都未穿上。
  
  「呀!」小姐面紅耳赤,嚇得急甩小手,那鮮艷的「賴布衣神相三十六算法」啪地掉落地上。
  
  潘小姐酥胸急喘了半天,急忙摸摸發燙地臉頰,心裡還在噗噗亂跳。見左右無人注意自己,她心情稍微平抑了些,拿步正要離去,忽又想起了什麼,目光落在那「三十六算法」上,臉頰鮮紅一片。
  
  她猶豫了半晌,偷偷打量了左右,竟似鬼使神差般的彎下腰去,一把將那小書抓在手裡,鼻尖香汗涔涔。
  
  「小姐,你做什麼?」丫鬟奇道。
  
  小姐啊了聲,臉頰火燒,急忙將那算法揣進懷裡:「沒什麼,沒什麼!我要回家學算術!金蓮,我們快走!」
  
  
  
  小姐生恐多留一刻就被人識穿,主僕二人腳步匆匆,疾速消失在人群裡。
  
  船上那絕麗地師姐妹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忽然羞紅著臉,嗤嗤輕笑起來。
  
  「世上之人,多是欺世盜名之輩!也唯有我那小賊,才能卑鄙下流的堂堂正正、昂然不懼,是下流人中的君子!」輕言道。
  
  「嘻嘻,」安師妹嫵媚道:「師姐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對了,那可惡地小弟弟今夜要入你的房中,不如咱們三人一起來個真真正正地卑鄙下流,羨煞那些偽君子!」
  
  「呸,」師姐急嗔出聲,惱怒的打她幾下,羞得臉頰通紅。
  
  安師妹望著寧仙子咯咯嬌笑,柔美的嬌軀微微搖晃,彷彿最迷人地花枝。
  
  先生與四德腳步匆匆,心急火燎的趕到西湖邊一處大宅前。尚未停穩,便聞前面一聲稚嫩地嬌呼:「爹——」
  
  一個紮著羊角小辮、約莫三四歲的小女孩歡喜著奔了過來,那紅撲撲的小臉鮮紅一片,便似個粉雕玉琢地洋娃娃。
  
  先生急忙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她小臉上親了口:「憶蓮寶貝,你二哥呢,他在和誰打架?贏了還是輸了?」
  
  憶蓮眨巴眨巴了眼睛,脆脆道:「二哥不讓我告訴你!他說你只會拖他後腿!」
  
  「什麼?這個小兔崽子——」被自己兒子鄙視了,先生頓時暴跳如雷,正要去尋他算賬,卻聞身後噗嗤輕笑:「你啊,也不知多大年紀了,卻怎還與自己地兒郎鬥氣?」
  
  那說話地絕麗少婦,眉目如畫,裙帶飄飄,便如畫中的人兒一般,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旁。
  
  「青旋姨娘——」憶蓮欣喜地喚了聲,急切鑽入那少婦懷中。
  
  先生大喜過望,一把拉著她手:「好老婆,你怎麼也來了?不就是兒子打架麼,他打不贏,還有他爹呢!保準不叫咱們兒子吃虧就是!」
  
  肖小姐在憶蓮地小臉蛋上親了口,無奈望了自己夫君幾眼:「你啊。把錚兒一個人留在宮中,孤苦伶仃的。自己倒好,放著正事不做,跑來西湖邊陪暄兒打架!」
  
  肖小姐說起兒子,眼圈便有些紅了。先生摟住她柔軟地腰肢,溫柔道:「有你和仙兒、芷晴她們輪流照顧錚兒,再加上徐大人、洛大人、李將軍輔佐,什麼事情辦不成?我留在宮中,也實在幫不了什麼忙啊!」
  
  他地性子。肖小姐最是瞭解,唯有無奈歎了聲,嬌嗔道:「仙兒和芷晴姐姐昨日還在責罵你。說你這爹當的最為輕鬆。卻把她們累的夠嗆!哼,我不管!今年你去高麗度假地時候。一定要帶著我!」
  
  「那當然了!」先生神秘的眨眼,在她臉上輕吻一下:「今年去高麗度假,就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寶貝?」
  
  肖小姐臉頰暈紅。心生歡喜,忽又想起了什麼,哼道:「你老實說。在高麗那邊,除了長今。你是不是還養了個小的?」
  
  「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先生急急發誓。
  
  「真的?」肖青旋微笑望著他:「我怎聽說,那邊還有位美麗的奇人。每年都等著你去與她相會!而你也正好每年都要去一趟高麗!」
  
  先生苦惱歎了口氣:「人。確實有這麼一位!不過。我要是說我是去給她做三陪地,你信不信?」
  
  「三陪?」肖小姐眉頭一揚。怒道:「她好大地膽子。竟讓我夫君為她作陪!我這便擬旨,著高麗王即刻處死她——」
  
  「慢來慢來。」夫君嚇得急忙攔住了她:「青
  
  
  
  是那樣地,她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肖小姐狐疑地望了他半晌。才拉住他手,溫柔道:「林郎。她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那個。她是我地一位老朋友!說起來。我之所以能遇到你們。她是立了首功地!可是除了我,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朋友了。所以,她非常地寂寞。就提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希望我每年都能去陪她吃、陪她玩、陪她——咳。咳。陪她聊天!」
  
  肖小姐想了半晌,眨眼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三陪!那她要你陪她多久?」
  
  「她說,等到有一天。我數清了她頭上地白髮。她就可以一腳把我蹬開了!」
  
  肖小姐愣了半晌。噗嗤道:「你這朋友倒也有趣。直接說喜歡你不就行了?既然想要你陪著,她為什麼不嫁給你!」
  
  「那是不可能地!」先生長出口氣:「她說我蹂躪女性。犯地是重婚罪!沒有砍我地頭。就已經是便宜我了!」
  
  「重婚罪?」出雲公主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大華哪條律法裡有這麼一條。只得搖頭微笑:「說我林郎蹂躪女子?那她怎還送上門來?這世上的女子啊,多是口是心非!我看她能忍到幾時?」
  
  
  
  「是。是!」林郎忙不迭點頭,又是苦惱,又是歡喜。
  
  二人正說著話。遠遠地堤上忽然奔來個窈窕地身影,急切喚道:「壞人,壞人——」
  
  這稱呼夠特別地,林晚榮嚇了大跳,慌忙迎了上去:「慢點,慢點,我的二小姐唉,你是要嚇死我啊!」
  
  他一把將玉霜抱進懷中,急急撫摸她小腹,倒將二小姐羞得俏臉通紅。
  
  這些年過去,玉霜早已不復那個青澀地小丫頭,她髮髻高盤,嫵媚俏麗,便是一個如花少婦,幾可與大小姐比肩了。
  
  肖青旋笑著拉過二小姐:「妹妹,你都有身子地人了,可千萬莫要魯莽!」
  
  
  
  玉霜羞澀應了聲,拉住先生地手:「壞人,家裡來客人了,娘親、姐姐和凝兒姐姐正陪她聊天呢!」
  
  「客人?」壞人想了會,臉色忽然大變:「你是說陶小姐?乖乖玉霜,你趕快回去,就說我不在,出長差了,去高麗、去突厥、去西洋,說我去哪兒了都行!就是別說我在家!」
  
  二小姐嘻嘻一笑:「這個借口,你已經用了四年了!人家陶姐姐說了,今日要是見不著你,就要在我們林家門外搭上一座草堂,常住不走了!」
  
  「這。這——」壞人目瞪口呆。
  
  「爹,你為什麼要撒謊啊?」依偎在青旋懷中地小憶蓮。眨著美麗的大眼睛,不解問道。
  
  她爹老臉一紅。急忙撫著女兒地頭髮,小聲道:「我地小乖乖。不是爹撒謊。只是有些人。爹是不能見地!唉,你現在年紀還小。長大了就會明白地!」
  
  聽他如此搪塞。二小姐哭笑不得。拉住出雲公主道:「姐姐,你說怎麼辦?」
  
  肖青旋歎了聲。還未說話,憶蓮忽然欣喜地指著前方:「爹。姨娘,你們快看。我娘來了!」
  
  堤上行來一個匆匆地身影,美麗娟秀,溫婉可人。望著先生笑道:「大哥。有你地信!」
  
  「我地信?」大哥奇了聲。眨了眨眼。卻不去接信。偷偷拉住那女子地手。小聲道:「巧巧寶貝。你跟大哥說實話。是不是陶小姐叫你送地?」
  
  巧巧將憶蓮抱進懷中。笑著道:「這是今日送到我們酒樓來地,指明由你親收。上面未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誰!」
  
  送到酒樓去地?這是誰來?先生接過那信箋。便有一股淡淡地清香傳入鼻孔。急忙拆開那信封,略掃幾眼。臉色頓時一變。
  
  「咦。好像是西洋字!」二小姐最是好奇,湊過去看了幾眼,忽然喜道:「我知道了。是香君!她又給壞人寫信了,嘻嘻!」
  
  「不要瞎說!」壞人急忙對二小姐眨了眨眼。又偷偷打量肖小姐地臉色。
  
  青旋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林郎。香君還給你寫過幾次信?」
  
  「這個。這個。」夫君訕訕笑著:「我回去數一數!青旋,我和香君沒有什麼地,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嗎?」肖小姐淡淡道:「每次法蘭西人前來。小師妹都會捎來三個信封,我和師傅各一個。另一個是給誰地?」
  
  「咳。咳,是給我地嗎?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他急忙打哈哈。又偷偷拉住了青旋地手:「老婆。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和小師妹。真地什麼都沒發生,我以我地良心保證!」
  
  肖青旋哼了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香君信裡說什麼?你可不要欺負我看不懂西洋文!」
  
  先生滿臉尷尬:「小師妹說。五年期限已至,她下個月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一定要教會我一句西洋文!」
  
  「什麼西洋文?」肖小姐不解道。
  
  「這個。這個——」先生吶吶兩句,不知該怎樣開口。
  
  二小姐眨了眨眼,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愛老虎油!姐姐教過我地!」
  
  愛老虎油地典故,在林家乃是眾口相傳地秘密。望著那垂頭認罪地夫君,肖青旋忍不住長歎了口氣,默默拉緊他手:「你啊,你啊,家裡等著一個,西洋又要回來一個,這可怎生是好?」
  
  先生也是陣陣頭疼,這兩件事情,絕非他本意,只是世事諸般變化,往往出乎人意料。莫非真如安姐姐所說,他放棄了世間權力地巔峰,上天便以另外一種形式來補償他?
  
  他煩惱多多,心事重重,沒想到自在逍遙之時,竟也有這許多幸福地煩惱。
  
  正為難間,望見憶蓮動人地小臉,他猛然一驚,這才想起
  
  
  
  來:「四德,四德,暄兒在哪裡?」
  
  他這一喊,幾位夫人才想起林家二郎正在和別人打架呢!諸人慌成一團,四德從堤邊草叢裡冒出來:「三哥,二少爺在那兒呢!」
  
  
  
  幾人快步趕到岸邊,卻見前方綠柳茵茵,煙波浩淼,西湖風景美不勝收。
  
  在那不遠的河岸處,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扭在一起翻滾廝打,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巴,煞是好看。
  
  那年紀大些的,生的和先生一樣的黑,臉頰塗滿了稀泥,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看便知是個不好惹的主。他此時已穩穩佔了上風,將身下那幼些的小男孩狠狠壓住:「小子,你投不投降?」
  
  下面那小孩被壓住了,看不清模樣。但見自己兒子佔了上風,先生頓時喜的眉毛都立起來了:「暄兒好樣的,打架就不能輸,這才是你爹我的風範!」
  
  「絕不投降!」被林暄壓住的那稚童,卻也硬氣的很,清脆地童音傳來。聽著隱有幾分熟悉。
  
  「打輸了還不投降?」小林暄有些惱了:「看來我要使絕招了,不要說我沒提醒過你,我這一式叫做龍抓手,乃是我爹的成名絕技!縱橫江湖十餘年,未曾有過一敗!」
  
  
  
  玉霜和巧巧捂唇輕笑,肖小姐紅著臉白了自己夫郎一眼。先生滿頭大汗,忙道:「誤會,誤會,其實這一式叫做鷹抓手。暄兒這小子自己給它改了名字!」
  
  林暄身下的小男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什麼龍抓手,分明就是鷹抓手,我爹早就跟我說過了!」
  
  林暄大怒:「龍抓手是大名,鷹抓手是小名。遇上你喜歡的女人要用龍抓手,遇上喜歡你的女人就要用鷹抓手,這些,你爹都沒有教過你嗎?哼。你爹的學問,連我爹都不如!」
  
  幾位夫人同時瞪視,先生嚇的臉都白了,急急擺手道:「冤枉啊。我從沒教過這些,暄兒自學成才的!」
  
  那被壓著的小男孩頓時怒了:「胡說,我爹比你爹強一萬倍!」
  
  「是嗎?」林暄哈哈大笑:「那好。小子。報上你地名號。讓我看看你爹是誰?」
  
  
  
  「你先報!」小男孩的聲音更大了。
  
  「好!」暄兒嘿嘿道:「說起來不是嚇唬你,我爹是林三。我大哥是皇上,我是林暄。你要惹怒了我,我們三人一起打你!」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身下的小男孩盎然不懼,大聲回道:「我的草原名字叫做伽伽林,大華名字就叫做林伽,我娘是金刀可汗,我爹,我爹也是林三!」
  
  林暄眨了眨眼,驀然放聲大笑:「你爹也是林三?笑死人了,天底下還沒見過跟我打架搶爹地呢!」
  
  林伽?巧巧、玉霜、肖青旋同時大驚。
  
  先生腦中熱血上湧,刷的衝上去,將壓在上面的林暄抱下來,只見那下面的小男孩緊咬著牙,握緊雙拳,面容倔強,一副不服輸地模樣。
  
  「伽兒,你,你怎麼來了?」先生驚喜交加,一把抱起那幼小的林伽,吧吧親個不停。
  
  「爹!」林伽興奮的抱著他脖子:「我可找到你了!」
  
  小林暄睜大了眼睛,驀然抱住他腿:「三哥,你弄錯了,我才是你兒子啊!他是誰?」
  
  「他叫林伽,是你弟弟。」先生極為嚴肅的板著臉:「暄兒,你怎麼能欺負弟弟呢?我教過你多少次了,一定要謙和忍讓、以德服人,不能隨便動拳頭!」
  
  你教過我地可不是這些!林暄聽得欣喜不已,拉住林伽的手嘻嘻笑道:「我說呢,難怪打架這麼厲害,原來是我弟弟!這下你爹和我爹的學問,總算一樣了!林伽,你真厲害,再過兩年就趕上我了!」
  
  林暄隨了他爹,性子極是討喜,與誰都合得來,小林伽聽得高興,急忙拉住了哥哥地手:「二哥,你也很厲害,出手從來都不講套路!」
  
  講套路可不是我林某人地風格!先生哈哈大笑著抱緊兒子,那邊青旋已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欣喜道:「林郎,這就是伽兒?」
  
  她這些年來,全心照顧繼承皇位的趙錚,未曾去過草原,對這小林伽,還是頭一次見。見這小傢伙生地雙目炯炯、虎頭虎腦,與林郎模樣已有九分相似,頓時歡喜不已。
  
  「你是青旋姨娘?」
  
  「好,好!」肖小姐撫摸著他的小腦袋,煞是喜愛。又對身邊的林暄道:「暄兒,記住了,以後可不能欺負伽兒!」
  
  林暄大剌剌點頭,一手拉住憶蓮,一手拉住林伽:「娘親,你放心好了,除了我爹稍微有些難辦,其他人,誰也欺負不了我們!」
  
  連兒子都知道你不好惹,肖小姐笑著望了夫君幾眼。
  
  我這兒子,真是繼承了他老子的衣缽啊,先生哈哈大笑,親了暄兒的小臉幾下,又拉著林伽的小手道:「伽兒,你怎麼來了?上上個月我去草原,你不是剛騎上汗血馬,鬧的正歡嗎?」
  
  「是娘派我來的!」林伽昂首挺胸道。
  
  「什麼?」先生聽得大驚:「你娘派你來?你才多大年紀,怎麼能走這麼遠的路?你娘真該打屁股——」
  
  「誰該打屁股?!」一個甜美的女子聲音,驀然在他背後響起。
  
  先生身子一顫,緩緩轉過身來,面前的女子亦喜亦嗔,雙眸水般溫柔,含淚輕笑凝望著他:「窩老攻——」
  
  望見她鬢角那兩朵潔白的梅花,林晚榮驚喜之中雙眸濕潤,緊緊握住她的手,萬千柔情湧上心頭。



(全書完)

點評

火影鳴人  期待大大再分享新的小說  發表於 2012-9-28 13:4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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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1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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