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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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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月寒劍]修神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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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0:38 |只看該作者
剛到課堂門口,有個一直走在蕭楓前面的女孩,忽然毫無徵兆的委頓在地,手腳顫抖著,模樣極是可怖,口角處且還溢出些許白沫。驟然的狀況,使得蕭楓頓感無措,本想上前查探下那女生的情形。

    可那些原本就對蕭楓頗為不滿的男生們,見到一個走在蕭楓跟前的女生,好端端的無故跌倒,直覺便是蕭楓作損,登時呼喝怒罵,狀極憤恨。有些熱血過頭之輩,更是對著蕭楓推推攘攘的猶似想狠揍他一頓。

    蕭楓見到這般態勢,忙自說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們搞錯了!」他可不想為了此等芝麻小事,而和學校裡的男生們狠鬥一番。雖然自己並不懼怕,可卻毫無任何意義。

    可是他的這般做法,卻是像極了以往哪個荒唐惡少,作了惡事,猶自尚不承認的模樣。是以見慣了,聽慣了的,且還熱血沸騰的男生們那裡肯依,只想著趁此良機,狠剎下這個S大裡夢魘衙內的囂張氣焰。即便如此,卻並無一人,先自動手,只是相互而視,只盼著有人先行出頭。

    正值混亂之機,蕭家的三個彪形保鏢推開人群,擠了進來,大聲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沒事吧?」

    蕭楓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先看一下這女孩子怎麼樣了?」他的周圍仍是站著十來個男生,故而他雖是擔心那昏倒的女生,可他卻不想由於自己的舉動,而引起不必要的糾葛。

    三個保鏢俱是華夏軍方里的精英戰士,對應急救護方面,自然甚有心得。兩人以合圍態勢站在那十幾個男生的旁邊,另一人則是俯身查看那昏厥的女孩。這時,四周之人甚是緊張得看著那俯下身的保鏢,只盼他能說句讓人寬慰點的話。

    那保鏢先是翻了翻女孩的眼皮,再是探了探她鼻息,繼而搭了她片刻脈搏後,說道:「少爺,她是犯了癲癇,得趕緊送醫院。」

    蕭楓聽了,忙說道:「那你去吧,就用我們的車,得快點,可別耽誤了!」

    那保鏢聞聽他這話,雖感詫異少爺怎的變得這般仁慈,可時下人命關天,卻亦顧不著驚疑,即忙道:「是」說完,抱起那女生,飛亦似的去了。

    直到此刻眾人方知是誤會了蕭楓,可同時又覺得自己適才那般的對他,按著他往日的所作所為,卻亦應該得很。是故眾人毫無歉意的相視之後,便即散了開來。

    蕭楓見得一場突起風雲就此煙消雲散,實亦感之欣慰,雖說心中,尚餘微憤,可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畢竟是自己原先的聲名,委實過臭所至。

    想到這,生性灑脫的蕭楓兀自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朝著另兩個保鏢道:「沒想到,入學的第一節課竟會變得這般戲劇,說來亦殊為可笑之至。」歎息下,卻是忘了自己的口氣裡露出了些許古韻遺風,要知道,平時,他已經是很注意得了。

    不過兩個保鏢也是粗人,再加上適才的事,本就有點揣揣,生怕少爺怪罪他們瀆職,是以並不掛心,聽了蕭楓的話後,只是一個勁的點頭不已,連個反對也不敢有。

    此刻的S大校園裡,穿著鮮艷,明媚亮麗的女生們比比皆是。一個個俱都焦急的候著心上人的來臨。日頭漸高,輕雲浮升,與此同時,女生們也等到了情人的邀約。一時間,對對男女情侶,當真是數不勝數,有的是徜徉在湖畔,有的卻已婆娑於花林,此中之綿綿柔意,實是無法言語。

    去往道館的蕭楓,也正徜徉在S大校園的育人湖畔。此刻育人湖中的湖心亭裡,恰有四個身著華夏古典旗袍的女學生,在排演著即要在「武聖節」裡表演的節目。只見她們,一個婷婷玉立,握簫輕吹,一個盤膝臥坐,靜心奏琴,一個慵懶側依,懷抱琵琶;一個閉目凝神,細敲金鐘。

    這幾個古代樂器,所融合匯聚成的悠揚聲調,使得原本還為適才的百口莫辯,覺得有些悵然的蕭楓,頓時心曠神怡,煩憂盡去。聽得興之所至下,不由信步而往,朝著正在湖心亭裡吹拉彈唱的幾個女生走去。

    身後的兩個保鏢望著蕭楓的去向,卻是一個勁的想到:看來少爺的脾性又犯了,這不,原本說要去道館,可現在見了幾個漂亮女生,又給忘了不是?

    湖心亭是個方圓數平米的中型觀景亭,下有八根腿圓的石柱矗立於碧波蕩漾的湖底,同時亦就賴著這八根石柱,穩穩的支撐著整個湖心亭的平台。中間則用幽雅精緻的九曲竹橋,把它和湖岸連壤,顯得甚具匠心,使人站在亭中,既可俯視碧水,又能遙望綠洲,頗有輕風微波、水色宜人的優美意境。

    蕭楓緩步走過九曲竹橋,待到一曲終了,即朗聲讚歎道:「好,好啊,當真是絕妙的配合,絕佳的技藝,絕世的演奏,聽了你們的器樂,委實讓人覺得覺得有種意猶未盡,鈞天廣樂般的感受。好……當真是好……」

    他這般狀若癡癜的擊節讚賞,自己到是不覺有甚不妥,可是卻把那四個女生給嚇壞了。四女怔然駭懼,目瞪口呆,對於蕭楓的讚賞,實是不知如何是好。她們也是萬萬沒料到,自己在湖心亭裡排演節目,竟會遇到這個,S大裡女生聞之色變,談之驚悚的荒唐惡少。芳心的忐忑,使得她們俱是默默不語,不敢接聲,只想著倘若這惡少纏上自己,豈非是大大的不妙。

    蕭楓旁若無人的走至那吹簫少女的身邊,微笑道:「你的簫能借來一用麼?」

    那吹簫少女被他這般溫情的一問,不由的即把簫給遞了過去,整個舉動,恍如木偶一般,沒有半絲生人之氣,就像被迷了魂似的神不守舍。周邊另三個少女,雖說暗自著急,可是內心的駭懼,令她們卻是不敢響出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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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0:50 |只看該作者
蕭楓接過竹簫,轉身移步到九曲橋上,望了望碧藍蒼穹,天際浮雲,隨即雙手執簫,輕輕吹響。但聽得那簫聲,起初是點點絲絲,恍似綿綿春雨,爽身舒懷,又如閨中細語,溫馨適意;漸漸的那點點絲絲,融匯成片片,悠悠揚揚。

    那美妙的天籟,在旁聽者的腦海中仿如有萬縷曼曼輕紗,覆蓋著湖中的小橋流水,岸上的綠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爭艷的簇簇花團裡輕舞飛揚,又好比有錦鯉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戲鬧;柔和的樂聲滲入每個人的心河;舒緩的音波在整個育人湖畔輕鬆蕩漾……

    漸漸的,簫聲越來越是低沉,越來越是悲怨,隨著音波的漫溢,似蘊有著無限的惆悵,萬分的淒涼。此刻的蕭楓,耳際裡似乎傳來了真兒的臨死囈語,「蕭郎,抱……抱得……我緊一些。」

    腦海中想起了和雪兒離別時,那百轉柔腸,無限深情的纏綿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卻是昨日,菀兒那悲惋愁怨的畫面。

    這時,無論是徜徉在湖畔的,還是正從遠處途經的,每個人都在簫聲中尋到了自己的情感依托。不覺中,三三倆倆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個育人湖畔的週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間,人潮湧湧,熙熙攘攘,可是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響,來打擾這天籟般的氛圍。心下疑惑的只是這荒唐少爺,何時有了這般絕妙的簫藝。

    夢瑤和鄭佩佩,正值路過,聽見那動聽的簫聲,也不由的隨著人群來看個究竟。直到望見這吹簫人,竟是蕭楓時,兩人是止不住的驚訝無比。簫聲中的刻骨思憶,對愛人的無限追念,使兩人陡然對蕭楓生出了一種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這簫聲是他吹得麼?這裡面蘊涵著的悲情戚意,是他經歷過的麼?可他不就是個荒淫好色的高干衙內麼?他會有這種柔情蜜意,纏綿悱惻的故事?夢瑤的心裡,浮現出了一個個的疑問,雙眸中不覺珠淚盈眶,為簫聲中的無限柔情,而無比感歎。

    鄭佩佩卻是不然,聞著那簫聲,直覺新奇萬分,暗忖:沒想到我華夏的一管普通樂器,竟能演奏出這麼美妙動聽的聲音。這蕭楓還當真是多才多藝得很。

    想到這,顧盼了下周邊那些聞簫迷醉的女孩們,轉念尋思:以後,我可得看他緊點,省得讓他再出來招搖過市的騙人了。其想法,已然視蕭楓為她的禁臠,當真殊為可笑。

    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實是讓此刻的蕭楓,心潮澎湃,思緒洶湧。

    想到真兒,就憶起汴梁城下的艱難一戰;想到雪兒,就不自禁的憶起和林的白旄黃鉞,壯志出征;想起菀兒更是會思憶起崖山那驚心動魄的天穹大戰。

    那種金戈鐵馬,熱血沸騰的感覺,使得簫聲陡然變得激昂雄壯,恍如烈烈朔風,又似慘慘浮雲,那種獨挽狂瀾,氣貫長虹的威猛氣勢,此刻是盡露無遺。

    一時間,眾人的心思,頓時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槍戈如林的血火戰場;隨著嘹亮的軍號戰鼓,望見了萬馬奔騰,千軍橫掃。男生那昔駕匹馬,今驅萬乘的天縱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無定河邊的天賦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極處。

    數百人的神識遊蕩飛離,恍如無主的孤魂一般,只往著那光明的一點緩緩飄去。

    就在此刻,蕭楓忽覺得眾人的神識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數百人的思維,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隨意所使。

    這種駭人的可怖,讓他猛地大驚返醒,心道: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這些人的能量,只恐會和黑洞中的哪些異能一樣,俱被我吞噬,直至永遠消失在宇宙裡。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聲,簫聲戛然而止。原來是竹簫再也承受不住,蕭楓那排山倒海,驚濤駭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簫聲停頓良久,湖畔的眾人方從迷境中醒神。

    蕭楓尋思:好懸啊!要不是我陡然從思憶中返醒,那這後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轉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後,這神識的吞噬功能自當消失才是。誰知仍有這般怪異的作用,莫非這黑洞的特異效能,我就此算是學會了?

    思量片刻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暗道:罷了,罷了,『道』之因由,本就無所不在,還是隨心所至的好!只須日後謹慎些就是了。

    繼而他又無奈的看著手中裂開的竹簫,緩步走到湖心亭中,朝著那原先的吹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簫給弄壞了,等下我叫人賠你一支?」

    吹簫少女早已被蕭楓那神乎其神的簫技給征服,那還會記掛這般小事,忙自說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換了!」說完,臉色不禁微紅,生怕自己的謊言,被姐妹們拆穿。

    蕭楓誠懇的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給我,待下我叫人送來。」

    此話一說,湖畔眾人均自心想:唉,這不!最終還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來賠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過有些男生轉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樣的簫藝就好了,到時,泡起美女來,豈非是無往而不勝,所向而披靡。

    夢瑤是緊蹙香額,芳心幽怨,直道蕭楓當真是心思花花,為美而來。心下的感觸委實惆悵捻酸。只是她素來涵養內秀,是以神情間,毫無所露。

    可佩佩卻是不然,見得此般場面,頓時恚妒難當,大喊道:「蕭楓,你……」思量下忽覺不對,雖說昨夜本去相親,可雙方時下,卻亦並無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責他,豈非讓他小瞧。

    思至此,當即閉口止聲,只是一張玉臉,已然是漲得緋紅,也不知是羞澀,還是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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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1:02 |只看該作者
吹簫少女,此刻是驚慌失措,忙道:「不了,不了,我們住得很遠的,你的人是找不到我們的。」說完,拖著她的另三個姐妹,惶急不迭的忙自離去,這種景象,就好似在育人湖裡見到了一條呲牙咧嘴的大鯊魚,只顧逃命似的。

    蕭楓見此,不禁苦笑,尋思:莫不成我當真是這般可怖?當下,用手撫了撫臉頰,搖了搖頭後,無奈的步出湖心亭。不過他對於適才那四個少女身上,竟隱隱的有修真之力,倒是頗為好奇,暗忖她們也不知是何派出身。

    走至湖畔時,瞧見婷婷依肩的夢瑤與佩佩兩人,即忙微笑示禮,隨即朝著夢瑤輕柔的道:「夢瑤,你怎麼在這?」他一想到夢瑤竟也處於適才的險境之中,更是冷汗淋漓,後怕不已。

    對於蕭楓適才的花樣手段,佩佩仍是忿忿不平。又見他徑顧向夢瑤打招呼,心下自是捻酸不少,口氣大沖道:「怎麼?只許你在這以樂娛人,就不許『我』和夢瑤姐兩人在這欣賞湖光水色?」那個我字,音調猶重,似是生怕蕭楓忘記了她的存在。

    蕭楓聽她語氣仍是與昨日一樣的驕蠻無理,募地大感頭疼,心道,有這小魔女在此胡攪蠻纏,讓我如何能與夢瑤敘話?唉,反正來日方長,日後再說!心念及此,當下說道:「哦,對了,我還有事,那你們就繼續,繼續欣賞吧!」說完,朝著夢瑤,略一頷首後,隨即穿出人群,逕自向道館而去。

    鄭佩佩瞧他竟連一句話都不願與自己說,就這麼慌不急忙的走了,不禁大為羞惱,玉足狠狠的跺了下地,氣怒的喊道:「蕭楓,你,你太氣人了!」誰知,蕭楓聽到她的喊聲,卻是步形更急,比之適才那四個少女,到也不遑多讓。

    夢瑤見著他們兩人的舉動,登時忍俊不禁,也不曉為何,自昨夜起,她的心情,似乎微有好轉,再亦不同前些時日那般的愁鬱苦悶,或許是昨夜蕭楓的表現及舉動,令她有所期盼。

    不過她見著鄭佩佩的奇怪舉動,心忖道:莫非佩佩瞧上他了,這可怎麼得了啊!他是什麼人?他可是個臭名遠揚的花花太歲啊!我是沒辦法了,白圭蒙垢,明珠已污,可佩佩不行,我得要和她說。

    想到這,夢瑤道:「佩佩,你,你……」只是這一時之間,卻亦教她難以開口。繼而又尋思:算了,看以後的情形,再說吧!

    但是,蕭楓走歸走,身後的人群,卻是依然不散,仍有十數個癡醉簫聲之人緊緊地跟著他。走得半晌,蕭楓不耐下,回頭詢道:「諸位,你們打算跟我到何時?」

    怎料,這多人聞了他的話後,竟只是相顧而視,卻並無一人回答。如此一來,蕭楓大感無奈,只得逕自又行。

    而他身邊的三個保鏢,卻是內心好笑,大有抱著看戲的心態,袖手旁觀。他們直覺得自家的少爺,在這兩日裡,從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太歲,竟而突變成一個多才多藝的倜儻公子。這其中的變化,實是堪稱滄海桑田。內心的好奇下,他們亦想瞧瞧少爺,待下會如何處理這種尷尬難解的事。

    須臾之後,一行人即到了道館門口,蕭楓轉身,又朝那十數人道:「諸位,我是到了。你們也想進去麼?」

    這時那些人中的一人道:「蕭公子,你剛才的簫聲,實在太美妙了,能不能再吹奏一曲,讓我們大夥兒聽聽。」說到這,他頓了下,又說道:「我們曉得這個請求,確實是無理之極,可是你的簫聲,實在出神入化,所以我們也只能如此了。」

    蕭楓聽他這般一說,頓時頭痛萬分。須知他的簫藝亦只是由趙菀教了數天而已,那裡稱得上是出神入化,適才不過是心有感觸,又加課堂妙悟,一時發揮超常,才能吹奏出那般引人入勝的簫聲。

    況且他已然暗自發誓,沒有完全瞭解夠自己神識的虛實,便再亦不奏樂聲。剛才的可怖一幕,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如今聽他們又要自己吹奏簫聲,那是千難萬難,斷無答應的道理。

    是以他氣貫聲腔,靈力暗運,沉聲道:「諸位,簫聲本是怡情之用,怎可如你們這般癡迷,你們的請求,我是不會答應的。現在你們可以去上課了!」他是想用渾厚的音量,來驚醒他們。

    這些迷醉之人也不知有沒震醒,反而把個萬大通從道館裡給震了出來。只見他搖擺著肥碩的身軀,從裡走了出來,一望見蕭楓,即忙喊道:「老大,你來了,我們可真想你啊!」

    當萬大通瞧見蕭楓時,那種歡喜無限的神色著實讓蕭楓感之溫暖。外面的處處鄙視,受人白眼,委實令他暗自苦悶。惟有在這裡,才能讓他心有依托,有所眷戀。

    蕭楓微笑道:「是啊!你們還好吧?」邊說著,邊就走進了道館,對於外面這些沉迷之人,他是再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道觀的練武場後,蕭楓笑著問道:「你們的陣法練得怎麼樣?」

    萬大痛一聽,頓時哭喪著道:「老大,你那陣法太玄了,我們是顧得了上,卻顧不了下,老是練不好!」四周瞧見老大後,圍上來的眾紈褲們連連點頭,意示認可。

    「哦,你們使來讓我瞧瞧!」蕭楓吩咐道。心想:難道是陣法畫得太難了?還是他們……

    「老大,你等下可別笑話我們啊!」聽了蕭楓的話後,萬大通預留伏筆的說道。他對自己的不爭氣,實是羞愧得緊。

    「怎麼會呢?只要你們確實是苦練了,我有什麼理由來笑你們?」蕭楓和煦的說道。

    萬大通說道:「好嘞,馬上就來。」說完,朝著道館眾人拍了拍手,大喝道:「兄弟們,老大要視察我們的陣法,你們可得打起精神來。」

    「是」眾人不曉為何,只認為倘若蕭楓來了,那是定有法子,讓他們把這陣法給練好的,故而此刻,眾人俱都是一般的戰意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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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1:27 |只看該作者
這時,蕭楓想起了胡匡庸,尋思他怎的不在道館,隨即又問道:「哦,對了,你們的胡指導呢?」

    「他去餵馬了。」萬大通在遠處回道。

    「什麼?餵馬?」蕭楓狐疑的問道。

    「是啊!這『武聖節』的騎術比賽,我們老是輸。於是胡指導,便就自告奮勇的替我們去看看這次要比賽的馬。他說他有經驗,一看後,就能曉得這匹馬,能贏不能贏。」萬大通回答道。

    「嗯,那現在你們先開始吧!」蕭楓此時不由心忖:本道這武聖節至多也就比個武而已,誰知竟有忒多項目,看來我得瞭解下,不然到時出醜事小,萬一讓這些紈褲公子們再次失去奮發向上的信心,那就糟了。

    只見道館眾人,瞬時各站方位。陣芯中,則是肥肥胖胖的萬大通在裡策引。起初還有些像模像樣,小小的一朵蓮花卻亦開得甚為嬌艷。可是兩三步伐之後,眾人是你推我擠,左搖右晃。這蓮花陣形著實讓他們演練得極為破爛不堪。可眾人沒有聽到蕭楓的喊停,一時到亦不敢息止,仍是強撐硬挨。如此一來,這場面委實混亂到了極處。

    蕭楓不由微蹙雙眉,大聲喊道:「停了吧,停了吧!」

    這時眾人忙自穩住身形,散了陣法。

    蕭楓看著他們的狼狽不堪,氣喘噓噓,心下也是暗自失笑。尋思:怎的這般極易的步伐,到了他們腳下,卻是這麼舉步惟堅,如陷泥沼。這裡面到底是何道理?

    募地,他想起了當時番僧的諸般形像,不禁自責。忙對萬大通道:「大通,我想到原因了,等下,我教你們幾招印式。到時你們用手上的印式配合腳下的步伐,照著花蕾欲放的節奏試試看。」

    「什,什麼?花蕾欲放的節奏?老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節奏如何讓我們掌握得了。」萬大通難以置信的喊道。

    蕭楓微微一笑:「所以,我就要讓你們用心去體會。須知,易朽的是生命,即便是蓮花也是要謝的。倘若你們不用心,單只是憑著一股血勇,或是蠻力,卻亦如霧中看花,水中撈月,終將一無所獲。」

    「要,要用心啊?可是,可是老大,我們已經很用心了呀!」萬大通又代表大家,吃吃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蕭楓正色說道:「像你們這種用心,那只是表面的虛象而已。我來問你們,你們知道什麼是『我』麼?」

    眾人一聽,均自想到就是,莫非老大的腦子出問題了,不然豈會提出這般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傻問題。可同時他們也知道老大是定然不會有毛病的,想來這提問是有甚涵義。故而相互呆望下,其中一人搶著回道:「我就是我唄!」邊說邊仍拍著自己的胸膛。其餘沒說話者則是指著自己的鼻子,顯出一副,認為蕭楓是在耍他們的樣子。

    蕭楓臉含微笑,並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作出一副我很失望的神態。

    眾人本都是這個答案,此刻見到蕭楓的神色後,方知錯了,不由各自緊蹙雙眉,竭思窮想。即便是剛驅散人群的三個保鏢,和剛從外面回來的胡匡庸也俱是一般的費解難思。

    蕭楓見他們如此難為,微笑著問道:「華夏文字裡的『我』,想來你們都會寫吧?」眾人一聽,忙不迭的點頭不止,就似啄米的小雞一般。那種對答案的理所當然,使他們一個個像公雞似的翹著尾巴,驕傲得很。

    蕭楓見了,心下不禁失笑,繼而又解說道:「那個『我』字,實是大有講究。你們想,它左邊是手,右邊是戈,戈是干戈,代表凶器,手上拿著凶器的傢伙,殺氣騰騰,一望便知道不是個好惹的東西。所以一個我見重、我執深的人,那是到處不會受人歡迎的。而我們的身體,其實僅是四肢和軀幹的假合,根本就沒有『我』!真正的『我』,也就是哪個生命體,實是由五種感觸融聚而成。這五種感觸,也就叫五蘊。那麼五蘊又是什麼?它就是色、受、想、行、識這五種感觸。」

    眾人聽到這裡,直覺得滿頭霧水,找不到北。俱自忖道:怎的老大現在說話,好像和廟裡的和尚差不多!都是這麼暈暈乎乎的迷糊人。連原本清晰的腦子,現在都糨糊似的。

    而蕭楓身後的四個保鏢,聽了這番話後,卻是似有所悟,要知他們個個俱是華夏軍方的精英分子,對這武學道術,實是鑽研甚深。只是由於近百年來的科學發展,這古代的技藝,可說是流失不少。縱然有國家出面,大肆的收集世間的武學經要,可也收穫極微。

    特別是那些傳說中的隔空傷人,凌虛飛渡,那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是以,這些人雖然苦練了多年,卻總覺得彷彿有一層隔膜,阻礙著他們繼續的前進。這種感覺,實在讓他們心癢難忍,明知跨一步,便是風光獨好,海闊天空;可就是這無形的障,使他們數年來未有寸進。

    此次聞著蕭楓的話語,便如黑夜中得遇明燈,瑟寒中卻見暖火,這般如湯沃雪的舒適契機,著實讓他們有種舉目千里,終成江河的完美感覺。只見他們此刻,各自忽笑忽愁,忽怒忽喜,時而微蹙濃眉,時而樂色大開,就如同聖人悟道一般,形骸張狂,放蕩不羈。

    道館眾人見到這般景象,不由驚駭的暗忖:原來老大的整蠱技藝,已經到了這種不著痕跡,不露形色的境界。你瞧這四個保鏢,不過聽了老大的一番話,就變得好似瘋人樣的癡癜作狂,簡直嚇煞人也。他們的這般想法,倘若讓蕭楓得知,只怕他會啼笑皆非的再次投胎去。

    蕭楓見了保鏢們的舉動,又望著道館眾人的表現,兩下對應,不由暗歎道:唉,還是我心急了些,像他們這樣的家世條件,縱然再費個三十年時光,也是枉然。

    原來他適才在課堂裡領悟了些許自然之道。其實也不是他原本並沒悟道,只是他的道,那是用心去感受,去領悟,若要他用言語說出,卻是萬萬不能。故而他此刻的話語,實是結合了玄學和科學的精妙理論。

    時下望著眾人的抓耳撓腮,不知所以的傻樣,他心知,若是要他們一步登天,只怕比之空中起閣,還要難上萬倍。心念及此,即說道:「我還想問你們個問題,那就是往日你們在欺負他人時,是否感有快意,或是張揚威顯時,是否覺得滿足?」

    「那是自然」

    「當然拉」

    「YES」

    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響徹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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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1:35 |只看該作者
萬大通更是笑呵呵著說道:「老大你簡直說到我們心裡去了,可真不愧是我們的老大啊!」他仍是一副掇臀捧屁的模樣,只想著讓老大舒服了,自己也就爽歪了。

    蕭楓暗自搖頭,嘴上卻和緩的問道:「那你們打算在此趟的『武聖節』耀武揚威後,是否還想繼續為禍校園了呢?」

    眾人一聽,頓時靜下聲來,只因不知老大的想法,故而他們也不敢胡說八道。

    見了眾人的表現,蕭楓更是心下失望,不由故作譏刺道:「難道這裡,就沒個敢說心底話的人?莫不成你們都想一輩子的這般窩囊不語?」

    眾人聞了,立馬群情激奮,大聲回否。

    這時,一人越眾而出,期期艾艾的說道:「老大,其實我們以前錯得很,現在想想,實在有些羞愧。此次倘若能贏了另兩個道館,讓我們揚眉吐氣一下,也就不枉這S大的學生生涯了。所以我們有些人也都商量過了,這次『武聖節』後,若是老大你仍是一如及往的……

    說到這,話語頓了頓,繼而瞄了下蕭楓那毫無所動的神色後,忐忑的續道:「仍是那樣子的話,我們,我們就退出道館了。」說完後,這人反而神色大是輕鬆,好似卸去了一塊多日的心頭大石。

    蕭楓雖說心下驚喜,可表情間卻仍是形不於色,酷酷的說道:「那麼和他商量好的人,現在可以站到右邊去,即使是沒有商量的,但抱有他這種想法的人,也要站到右邊去。」這種語氣,大有在刑場執刑的意味。

    眾人一聽,頓時痿焉不少,些許膽小之人,更是雙股打顫,驚魂不已。相顧而視下,遲遲艾艾的挪動著腳步,不知死活的感受,委實讓他們膽戰心寒,不知所措。

    只見道館眾人,半晌之後,才分成了兩個陣形。右邊人居多,左邊則是稀稀零零的十餘人。萬大通本在中間,可眾人一散,卻把他迭現了出來,顯得很突兀的模樣。

    萬大通瞧了瞧眾人,又望了望蕭楓的神色,心道:本以為老大要浪子回頭,怎料他仍是本性難移。那我現在該往左,還是該往右呢?右面的人,那是我組合起來的,難道我現在就甩棄他們?不行,這可不行,昨日一早我已立下決心,要痛改前非,倘若日後再隨著老大走馬章台,作威作福,那聲名狼籍暫且不說,可也覺得自己口是心非,誇誇其談。但是……

    此刻的他,委實猶豫不決,躊躇難定,轉念又暗忖道:反正只須堅定住自己的立場,那也算不枉男兒一生,往日老大固然對我們是照顧有加,可自己眼下既然已是堅下決心,卻亦萬萬不能悔了。

    心念及此,當即大聲向蕭楓說道:「老大,我也不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這右邊的頭是我帶的。倘若你要處罰,那便處罰我好了。」說完,逕自昂然向右首行去。

    蕭楓見了,不禁哈哈大笑。說道:「大通,你聽我何時說過要處罰你?你做得很好,你的選擇,我是萬分的欣賞。」說到這,舉步走至萬大通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又笑著道:「你聽著,我們天馬道館,日後就是S大校園裡的一顆明珠,我們要讓它在校園裡璀璨奪目,而不是繼續讓它藏污納垢。那等為禍一方,令人寒悚的事,我們是再亦不能去做了,做人那,一定要懂得濯足濯纓,跛鱉千里的道理啊!」

    右首邊眾人聽了這話,登時喜色顏開,雀躍不已;而左首之人,卻是怯聲怯氣的大為灰溜,直覺這今日之事,莫非是在夢中。幾個保鏢們到是有所察覺,對蕭楓的這番話,已沒前些時日,那般駭異。

    原來昨夜,蕭楓亦考慮過了,道館眾人本就良朽不齊,若是全盡所教,萬一有甚害群之馬仍在其中,仗著自己傳授於他們的武學,繼續為非作歹,那自己豈非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是故,他今日就趁此良機,探探他們的心思,也好為以後的行事作些預備。

    這時蕭楓又說道:「可是,我這醜話先說在前頭,誰若是再犯惡事,或者依舊驕橫跋扈,那麼我定不輕饒。說不定……」說到這,雙眼直視右首眾人,其內含的『毗盧遮那印』中的『施無畏印』。在眾人眼裡,此刻的蕭楓仿若天神臨凡顯威,察視芸芸眾生,那等亮如恆星的目光,直覺自己如同赤裸裸般的暴露在曠野上,無所遮擋,無所隱瞞。

    之後,哪些站在左首的紈褲們,當即被蕭楓的四個保鏢,很是客氣的請出了道館。

    天翼道館座落在S大校園育人湖的東岸,它緊靠圖書館,旁依紫玉崖,週遭樹影婆娑,清雅幽致,端是一處好所在。穿過千餘平方的道館練武場,再步過一座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的深深庭院,便就是鄭志明一人獨處的後廂房。

    此刻的天翼道館後廂房。

    鄭志明怒氣沖沖的道:「玄才,你知道嗎?昨日我父母竟然想把佩佩介紹給那花花太歲。哼,他是個什麼東西,就憑那滿肚敗絮,豈能配得上我家小妹。」

    汪玄才輕輕呷了口手中的茶水,篤悠悠的微笑道:「志明大哥,這又何須生氣。佩佩又不是瞎子,那虛有其表的草包,她會瞧不出?」

    鄭志明聽他這樣一說,卻是更為忿忿不已,氣急道:「玄才,你是沒去,當然不清楚那時的情形。你可曉得那傢伙有多厚顏無恥?他竟然量體裁衣的排演好了一切,在整個宴會過程裡,他可是風光出盡,不可一世。依我看來,我那自詡聰彗的小妹不定會昏頭昏腦的做出認奴作郎的傻事來。如今想來,我還憤憤不平。」

    汪玄才聽到這,也是頗感訝異的道:「這傢伙平日我行我素,尋常下,可決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難道他是開竅了?也想有個好名聲?」說到這,汪玄才則又沉容道:「志明大哥,二日後的武聖節,我們可要當心些,看他這幾日的作為,興許會有甚針對我們的詭毒伎倆。」

    「哼,就憑他那種窩囊廢,再加如同鮑魚之肆般的天馬道館,即便他插滿鳳凰羽,卻仍還是個落地雞。怕他做甚?我擔心的只是夢瑤和佩佩她們兩人而已。畢竟她們與那傢伙交往不多,對其瞭解,更是等乎於零。可不要被這金玉其外的混帳給騙了。」鄭志明憤慨加憂心的說道。

    「那到是,志明大哥,那麼眼下,你可想出什麼救過補闕的辦法?」汪玄才追問道。

    鄭志明撇了撇嘴,意猶輕蔑的說道:「要什麼辦法?到時在武聖節上,讓他作繭自縛的大大出醜,不就得了!」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大笑。對於蕭楓,鄭志明委實輕賤得很,在其心中,當真是毫無份量,直若不存。即便蕭楓,昨夜那出彩的表現,他仍自以為是的感到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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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聖節狂歡

日光初生,大地晨曦,微暖的光芒瞬時逐散了,瀰漫一夜的濃霧。斜斜的光芒,灑在氣勢恢弘的「S市國際海上運動中心」。這個中心是一個集比賽、運動、休閒、度假、觀光於一體的現代化多功能大型水上運動世界。耗資百十億余華夏幣。

    整個運動基地範圍,西到華夏路,東至S大的育人湖,北連武聖路,南接崇明島,總佔地面積102萬平方米。其又劃分為5個功能不同的區域。南部是水上運動的重心區域,約有35萬平方的港灣帆船停泊區,接壤著碧波蕩漾的遼闊內海。碼頭上的帆船及遊艇,望去恍如千帆爭影,重重疊疊。

    北面則是有15萬平方的觀眾瞰台,其裝飾之豪華、舒適號稱華夏之最,全球之經典。西部有個賽馬場,但賽馬的跑道,卻是環繞著整個觀眾瞰台。讓人在舒心爽懷中可以激昂豪搏一番。中部是面積為15萬平方米的場館中心,整個建築呈直徑300米圓型,巨型的馬鞍型建築氣貫長虹,被點綴在綠草如茵,繁花似錦的寬闊廣場中,猶如綠葉烘托著一朵巨型的百合花,成為S市的標誌性建築。

    而東部是面積35萬平方的輔助設施區,設有寫字樓、商場、酒樓及娛樂場所。其餘的則就是些景觀式綠色走廊或是些藝術雕塑等等。這個『國際海上運動中心』,每年為S市所創造的外匯利潤,佔到了S市的百分之二。

    此刻運動中心是一片繁鬧,人頭攢攢,磨肩擦踵。天馬道館的兩輛豪華大巴穿過厚實密集的人群,順著寬敞的運動道,直接駛入了場館停車區。蕭楓最後一個下車,看著這壯巍華觀的建築群,不由感歎著華夏人民的豐富創造力。

    胡匡庸在旁恭謹的詢道:「少爺,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蕭楓意態瀟灑的道:「當然,走吧!」說到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向胡匡庸問道:「哦,匡庸啊,那匹賽馬應該已經到了吧?」

    胡匡庸回道:「少爺,早就到了,那物流公司可是咱們集團自己的子公司,他們辦事,你就放寬心好了。」

    蕭楓亦沒說話,只是笑了笑,當即隨著道館一行人,朝場館走去。

    此刻的胡匡庸,經過兩日來和蕭楓的接觸,聽著他那妙到毫巔的武學理論,以及時而出人意料的行為舉止。對這少爺,不但是厭惡盡去,而且是由衷的欽佩尊服。就拿哪馬來說吧,本來自己斷定,這馬是決沒機會贏的。後來,也不知少爺對它做了些什麼。那馬不但舊樣新變,且還駿勝往日。只怕時下的它,都能參加國際頂級比賽了。

    還有這些道館的紈褲們,自己是絞盡腦汁,卻也不能讓他們把那『天馬行空陣』給練熟了。誰知少爺不過傳了些手印於他們,經這兩日來的手腳磨練,心神合用,這些原本在自己眼裡,不堪一擊的傢伙,竟然有了華夏普通特種兵的五成實力。這種效果,若是能運用在軍方的訓練上,只怕華夏的特種士兵,將是全球最具實力的一支部隊。

    而且那些手印,看似簡單明瞭,實則繁複多變,雖只三式手印,自己卻亦足足學了兩日餘。不過這學成之後的非凡效果,說出來,都怕沒人會信。自己本身的實力有所增強,暫且不說。單只是讓自己從練術,到悟法的進步,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少爺,在眾人的眼中,都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秘的大寶庫。只要你以後能從裡面汲取到一點半點,那你就能終身享之不盡。

    天馬道館的眾人,已經算是來得很晚了。這時的場館內部,早已是人山人海,綵帶飛揚。蕭楓已經打聽過了,參加武聖節的道館,可不止S大裡的幾所。而且這次武聖節正值世紀之交,故而參加的道館數,也是比往年來得更多。抬頭望去,只見整個瞰台上,隱隱的分為了數十個啦啦隊陣形,各自壁壘分明,濁涇清渭,這些人雖說興奮之極,卻亦秩序井然。

    惟有打著天馬旗幟的啦啦陣營,人數極少,可佔用的居坐空間,卻是其中之最。亦不知是他們不允別人進入呢?還是別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們。而且所有參加比賽的道館裡,只恐天馬道館的擁護者也是最為稀少。零零落落的僅只數十人。

    興許都是道館內部的家屬親眷吧!蕭楓不由的想到。又見得自家道館的啦啦陣營,所坐的空間,內心苦笑下,暗忖:這天馬道館還真是人見人厭,無人喜愛。眼下也惟有靠他們自己,以堅韌的恆心來改變以往的形象,作到浪子回頭終不晚,方是正理。

    這時,道館眾人也望見自己稀疏的啦啦隊,與別家的鼎盛一比,原先的欣盼神色,頓時意興索然,直覺得面目無光,垂頭喪氣。默默中沮喪的坐了下來。個個俱自思忖:只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實在喪心病狂,行止乖張,現在終落得個人見人惶的地步。

    蕭楓瞧著他們懶散慵惰的樣子,微笑的朝著眾人開解道:「怎麼?都沒力了?待會只需你們拿出該有的實力,使出你們的八面威風,讓他們瞧瞧,你們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人,不就行了。」

    眾人一聽,心道:對啊,自己這兩日的進步,當真算得上是一日千里,只要等下,使將出來,只怕讓他們不刮目相看都難啊!」想到這,眾人俱自轉憂為喜,瞬時間,又是情緒激昂,士意湧動,直望著比賽速速的開始,自己亦可顯露下這兩日來的苦練成果。

    蕭楓轉目四顧,忽覺一道目光正朝自己望來,忙自尋去。一見下,原是夢瑤在遠處,打量著自己。蕭楓隨即朝她和煦的一笑,陡見夢瑤,即忙垂下臻首,不勝害羞之極。這般少女媚相,使得蕭楓,頓感心旌搖動,神漾不已。狠不得就此,把夢瑤,拖到自己身邊,大肆溫存一番。

    可這般樣的舉動,確實驚世駭俗之極,先不說夢瑤願不願意,即便自己卻亦只能放於心底,想想而已。況且夢瑤,眼下所處的陣營,是天翼道館,而且邊上,又是哪個驕蠻霸道的鄭佩佩。只恐自己還沒開口邀請,就要被那刁蠻的姑娘,給罵個灰頭土臉。蕭楓對於鄭佩佩,委實忌憚得很。

    想到這,他亦只敢偷眼微視,生怕被那蠻妞發覺,到時,又要不依不饒的擾纏不清。但見此刻的夢瑤淡雅恬靜、冰清玉潤,與幾日前的憂愁悲苦,已然是大有不同。瞧到這裡,蕭楓心下,亦覺好受了些。

    這時,鄭佩佩也發現了蕭楓,先是朝著他嫣然一笑,忽然又想到那日湖畔的無理之舉,瞬時又春凍冰寒,俏容頓冷,白眼翻翹下,瓊鼻中更是「哼」聲連連。心中只想著待下,蕭楓會否過來和自己道歉一聲。到時自己再給他點甜頭吧!想到這,又是玉臉緋紅,心兒噗嗵、噗嗵。

    怎料,蕭楓卻是全不知情,先是瞧著佩佩朝自己微笑,他自亦微笑頷首。待到望見她突又俏臉冰寒,頓時心下鬱悶萬分,尋思:難道自己得罪過這個嬌嬌女麼?為何她老是這般虎臉相對呢?

    對與老大的舉動,萬大通早就瞧在眼裡,不由「磔磔」怪笑道:「老大,你可真行啊!」說到這,尚且嚥了口吐沫,即又羨慕的道:「咱S大的兩朵校花,就這麼給你勾了!」

    蕭楓聽了他這話,頓時笑罵道:「去你的,又來胡說八道了,那裡有這事!」他對於夢瑤,到是有些情愫;但是對佩佩,卻是敬謝不敏,敬而遠之。躲還來不及呢,那裡敢去招惹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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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2:02 |只看該作者
此刻,忽然禮炮聲響。蕭楓即忙拾掇心思,關注場館,對於那種小兒女情思,他是再亦沒空去深究了。

    瞰台中央的主席台兩側,這時正有兩撥人魚貫而出。與此同時,蕭楓也望見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同時還有托洛夫,反正在蕭家宴會上看見過的一些大腹便便者,今日俱都在場,也算得上是冠蓋如雲了。

    姜婉芝瞧見器宇軒昂的兒子猶如鶴立雞群般的佇立在主席台下首,頓時朝著他微微一笑,心中的喜愛,那是完全的顯現在嬌媚的玉容上。

    同時,蕭宇也向著兒子,微微頷首。父母之間,兩相的一比,顯得父親保守得多。可亦就是這種含蓄的父母之愛,使得陟岵陟屺的蕭楓,內心激盪,孺慕大生,那種春暉寸草的溫馨暖意剎那間蕩漾週身。

    待主席台上的眾人俱自落座,一曲嘹亮昂揚的樂聲登時佈滿整個場館。樂聲悠揚,卻又激人胸肺,使人聞之,似有置身於萬馬奔騰的暢想。隨著樂聲的奏起,先是數十個身著古代甲冑的劍士,頭插紅纓,肩披黑袍;呼呼喝喝中,以矯健的雄姿奔將出來。在那悲壯昂揚的樂聲裡,舞動起了倚天長劍。

    但見刀光劍影,直覺豪情雄邁,觀眾的心旌隨著他們的劍舞,彷彿又回到了哪個慷慨悲歌的時代。此刻,從場館的一側,又緩緩的推移出一座巨大的塑像。激展振振的雙翼,明亮湛湛的鎧冑,悲天憫人的神色,雷霆萬鈞的氣勢,那種血肉呼出的栩栩如生,烘托出了一個神通萬般,為國為民的武聖像。

    此時的觀眾全體起立,口裡亦隨著音樂,哼起了蕭楓從未聽過的歌詞,雖說有些不明,可那種風蕭蕭,雲淒淒;壯志未酬,胸懷山河的氣勢,確實讓他感懷今昔,神遊冥冥。

    片刻後,忽然禮炮聲又響,那數十個威武劍士,聚攏在武聖像的周圍。同時館中飄蕩起一個渾厚沉重的嗓音:「參謁武聖,以祈求福,國泰民安,五穀豐登。」剎那間,香煙繚繞、炮鳴聲聲,場中數萬人俱自雙手緊握,狀甚虔誠。

    蕭楓苦笑下,不想自己太過引人注目,只得學著他人的模樣,向自己的塑像,禱告了起來。

    禱告禮儀始一完畢。隨即,便是各位領導,庸贅的發言,以及活動贊助商的煩悶廣告,好不容易待之完畢。場上的眾人,也頓從意興懶散,變為興致昂然。只因,今日到場的眾人,哪個不是衝著,這節日的娛樂而來,誰會有興趣去看那種表面儀式。

    這時,中心場館的玻璃頂篷,無聲無息中緩緩打開。整個瞰台在雙翼式頂篷的展開中,向上浮升,直至躍出場館週遭的牆壁,方才徐徐停穩。全部的過程,沒有一絲機械的推動聲,顯得那般自然,應當。瞰台雖然浮升,可是通往地上的旋轉扶梯卻是及時的拼合待用。

    蕭楓默默的感受著來自科學力量的魅力,心下的震懾,當真是到了極處。

    首先開場的節目,便是各道館的馬術比賽。這個比賽的動魄力量,那亦就毋庸置言了。健美活潑的姑娘、瀟灑剽悍的小伙,他們的目光,此時俱都湧向了彩旗飄飄,鼓角長鳴的賽馬場上。

    馬術的比賽極為多樣化,除了重中之重的速度比賽外,還有馬背倒立、雙刀劈刺、馬上射擊、蹬裡藏身、跳馬、俯身拾物等各種馬術表演。

    這個表演,天馬道館並未參加。只因道館的賽馬選手是萬大通,憑著他那肥碩的身軀,這般靈巧多變的花樣表演,想來即便是練死他,也惟是徒勞無功。是故,由得他出去添增笑料,不如藏拙來得好。

    忽然,鄭志明從遠處走來,待到蕭楓身邊後,當下奸笑連連道:「蕭公子,這馬術花樣賽,你們怎的沒參加?平時,你們天馬道館,不是最愛顯麼?」

    此話一說,天馬的眾紈褲們頓時朝他怒目而視,這般分明的譏刺言語,如何讓他們忍受得了?萬大通剛想反駁,蕭楓按了下他的肩膀,隨即向鄭志明淡笑道:「只因貴館的人比我們還要愛顯,是以這機會嘛,我們亦就忍痛的讓於你們了。」

    「哈哈——哈哈」眾紈褲們聽了蕭楓的話語,登時放聲大笑,這般舒暢的還擊,著實令他們覺之痛快,感之爽透。

    鄭志明本想來奚落他們,誰知反被譏諷,這等尷尬,當真教他心下不暢。但他又不敢當場翻臉,是故只得乾笑數聲,說道:「這顯不顯得,其實仍要看實力的,你們嘛,確實還欠缺了些。倘若你們出場的話,不單單是丟你們的顏面,或許連我們這些同屬S大的其他道館,亦要無顏見人了。」

    蕭楓颯然笑道:「實力之說,還是等下再看。現在,你還是講得早了些。」

    鄭志明冷笑道:「好,等下再看,只是你們可千萬不要中途退場啊!」說完,當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天翼陣營。

    瞧著他的背影,天馬的眾人均自怒火焚胸,心下俱都發誓,日後這小子,可千萬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哼哼——就算他祖宗沒積德吧!想到這,眾紈褲們,卻亦自娛自樂了一把,大有阿Q的精神,在裡面作祟。

    片刻之後,銅鑼鐺鐺,宣佈著速度馬賽即將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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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2:12 |只看該作者
這場速度馬賽,僅有八個道館參加,除了S大裡的三個恩怨纏繞的道館外,警察廳轄下的雷霆道館,市商會贊助的閃電道館,警備區司令部的武威道館,海上中心自身的飄渺道館,以及S市外商聯合會的金光道館。

    須知這速度馬賽,雖也要看些騎手的技藝,可最為重要的仍是馬匹的素質。而若要馬匹的素質好,那麼這花費的代價只怕可以說是天價。故而,如不是財雄特別勢大者,那是萬萬供養不起的。

    首先這馬,要選購上等名門豪貴出身,再要考察它父母的血統是否優良,即便這兩樣俱全,倘若你不好好的細心照料,不給它優越的生存環境,那麼等待你的同樣亦就是失敗。是以,這每年的馬賽,也就那麼幾個背景深厚,砸錢似潑水的道館來參加。

    這時,各道館的騎手們裹著嚴密緊實的馬賽選手服,頭戴厚實的騎士盔,腳穿笨重的馬靴。每一匹的賽馬,俱是全副裝備,從龍頭、馬韁、站蹬、馬鞍……等等,凡是該配上的,它們是不遺餘力的全都有了。

    與之不同的,卻是時下的萬大通,只見他不穿靴襪,身著一件華麗的綵衣,頭束一根紅綠的飄帶,滿臉的顧盼昂揚,踔厲風發。

    他怪,馬也怪,除了一根馬韁,其餘物事半樣亦無。從遠處望去,就彷彿一隻花裡呼哨的狗熊,趴伏在馬背上,就這麼一怪人怪馬,擠在哪些個正規騎手中,更是突兀迭現,令人發噱,讓人不注意都很難。

    瞰台上的觀眾俱自在想:這樣的裝扮,何嘗是來參加賽馬的,簡直是從雜技團裡溜出來的嘛!難道是新增加的小丑表演?有的對天馬道館認知甚深的觀眾,卻是嗤之以鼻,心道,媽的,怎麼今年這群混蛋紈褲們,還參加啊?去年還嫌丟臉,丟的不夠麼?

    這時胡匡庸走至蕭楓身邊道:「少爺,這趟馬賽,我們的赤兔,賠率最高,你看我們是不是也去押上一注?」

    「什麼?什麼賠率?這……」蕭楓時下雖然對某些常識已經瞭解甚深,可是這賭馬,卻是從未聽過,見過。驟然,他腦中思憶,一瞬即勢,頓時想起了這所謂的賭馬,究是何事。

    要知道這賭,往日的負面元神,卻亦鍾意得緊,思憶中更是佔了三成,只是蕭楓素來不喜,故而也不曾留意,眼下被胡匡庸提醒,那思憶自是源源不絕的湧將上來。

    蕭楓不禁尋思:這賭博雖說是樁惡事,可是若把贏來的錢財,化用於那些遭了災的百姓頭上,到亦是件無量功德。思至此,當下說道:「好,匡庸,這件事就交於你去辦!只是贏來的錢財,你也不須交還給我,直接捐獻給『賑災基金會』好了!」

    聽到蕭楓的囑咐,胡匡庸登時欣喜萬分,心中一個勁的忖道:少爺變了,少爺真的變了,哈哈……原先我還想試探下他是否真的變了。就憑現在的情形,日後誰還敢當著我的面,說少爺是紈褲子弟,我定要揍爛他的嘴巴,打腫他的腦袋。

    想到這,他當下莊重的應道:「是,少爺!」那眼中,所露出的可是衷心的欽服和尊敬。

    瞧著天馬道館的花式陣仗,蕭宇和姜婉芝,也不禁攢眉蹙額,相視苦笑,心下均自思量:本道兒子已有輕重,怎料仍是這般荒唐怪誕之至,眼下這種情形,教我們這做父母的,待下有何顏面再瞧視下去。想到這,內心的鬱悶,委實到了極處,恨不得就此找個地洞鑽將進去。

    夢瑤見了,亦是大吃所驚,當即回眸瞄向蕭楓,卻見他依舊是一副見之不怪,泰然自若的神態。也不曉為何,芳心陡感寬慰,同時對稍後的場面,竟亦是頗為期盼。

    這時,汪玄才微蹙雙眉,向鄭志明道:「志明大哥,那草包,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看他們道館的選手,竟是這般絕倫怪異,莫非是想耍什麼詭譎手段?」

    鄭志明卻是毫不擔心的道:「怕啥?這混帳定是曉得自己必輸,是以不盼尋求制勝,只想著引人注目。等下我們各自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夾擊那肥豬,教他跑都跑不到終點。這次,看他還有臉再繼續待下去?哼……」他對蕭楓的嫉恨,亦算得上是恨不寢其皮、食其肉了。

    他們的想法,其實本亦不錯。可他們怎知道,這天馬道館的參賽馬匹,不僅由蕭楓替它伐筋洗髓,使之躍升等級,而且還把當年蒙古輕騎的原理,引了進來。為了減輕馬的負荷量,騎手是穿著越少越好,馬身的裝備,也是乾淨利落,讓人馬俱可輕裝上陣,使之能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而且,這萬大通,眼下雖瞧去體軀肥重,可這兩日,在蕭楓靈力的貫通下,只恐真正的體重,僅有原先的半多。這也是蕭楓這兩日來不落窠臼的一大創舉。只是這怪異的穿著,卻是萬大通自己的主意,即便蕭楓見了亦是駭然瞠目,呆訝不已。

    而此刻天馬道館的眾紈褲們,亦是內心忐忑,神思不安,只因這今日的比賽,實是他們向世人證明自己改邪歸正的一個有力佐證。

    倘若就此輸了,雖然並不是說他們從此仍走老路,只是在眾人的眼裡,他們卻依舊是個碌碌無為,庸俗不堪的人,不過就是不再幹壞事而已了。是以他們非常希望萬大通能夠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亦好證明自己的道館實力雄厚,同時,他們也是一幫能力超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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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2:21 |只看該作者
這時,八匹馬已然各自進入了自己的跑道柵欄。

    排第一道的正是萬大通駕馭的赤兔馬,第二道是S市外商聯合會金光道館的馬克希瑪,第三道,赤白尾,是屬於警備區司令部的武威道館,第四道,是汪玄才天甲道館的盜黑馬,第五道疾如風,是天翼道館的,第六道,雷霆火,聽名字便知是警察廳轄下的雷霆道館,第七道:虛無縹緲律屬於海上中心的飄渺道館,第八道,閃電馬,市商會贊助的閃電道館。

    這八人,八馬,此刻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洶洶。要知道這八個道館,個個俱是財大氣粗之至。是以他們所派出的馬匹,也均是世所罕見的名門貴裔。每匹馬都是肌健肉碩,高頭長腿,「啾啾」長嘶中端的上是人歡馬叫,氣沖牛斗。

    只因萬大通所駕御的馬匹,在胡匡庸的論證下,即便到時,馬兒僅發揮出半多的實力,那麼這馬賽冠軍,卻亦逃不出天馬道館的手掌心。再加上本身對老大蕭楓的盲目信任,是以此刻的萬大通著實躊躇志滿,信心大足。

    他端詳了下周圍的敵手後,意猶輕蔑的「哼」了一聲,隨即「磔磔」怪笑道:「諸位,等下你們可得跑快點,別讓我久等啊!」即便他已想痛改前非,可對這些往日的夙仇,依舊是怨之甚深。

    其餘騎手聽了他這話,當即吹鬍子瞪眼,眉發飛豎,直把他們氣得個狂怒炸胸,心火沖冒。各自俱都忖道:這肥小子,當真是口大如牛,氣粗似海,恬不知恥的竟說出這般混帳話來。以往的慘痛教訓,竟已忘記得一乾二淨,看來等下我們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這傢伙,豈不是伸胳膊蹬腿,爬到我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正在騎手們憤恨之際,但聞「砰——」的一聲,發令槍響。

    卻見萬大通揚鞭策馬,一馬當先,好似一支離弦之箭衝了出去。而其餘騎手則在呆怔須臾之後,忙即策馬追趕,奮力爭先,只是心想:媽的,這群雜種們又來耍這些鬼蜮伎倆,害得我們差點都忘了聽那槍響。

    就只見此刻的馬場上,煙塵滾滾,吆喝陣陣,如有八股煙塵在飛捲衝馳,煞是威風壯觀之極。

    瞰台上的觀眾本道那肥胖騎手定是起個小丑,或是陪襯作用。是以這賭注可以說是全都押在了另七匹賽馬的身上。

    眼下,瞧見他一人一馬的率先當頭,四蹄歡奔之下,恍如疾電迅雷般的衝了出去。又在頃刻間,即已把另外七名騎手,遠遠的甩在後頭。那種率馬以驥,搴旗斬將的勇猛,著實讓人目瞪口呆,大跌雙眼。

    這種景象,只怕瞰台上的眾人,俱都沒有料到。而最為教他們心痛的卻是那花花綠綠的鈔票。須知這其它的馬匹,亦非是尋常的等閒之馬。且匹匹都是有名有姓的高貴血統。眼下這般的慘況遭遇,實與天子蒙難,公主逢辱有何不同。

    鄭志明瞧見這種鯰魚上竹,痛之甚深的結果,頓時氣急敗壞。站在瞰台上大肆的揮手叱罵,呼喝不止,心情激動下,平日貴冑公子的風範,此時竟是半點亦無。只因他亦押了大注,而且萬一被天馬的人贏了馬賽,輸錢是小,這臉可就丟大了。

    但任他鄭志明,再是如何的疾言遽色,跺足猛踩;任隨後的騎手們,再是如何的千呼萬喚,揮鞭猛打;卻還是炙冰使燥,徒為枉然。

    只見萬大通所駕馭的馬匹,鬃毛飛揚,馬蹄奮踏,奔跑間,就如浮雲淌水,不溫不火,輕巧得等如在閒遊山野,不帶絲毫煙火之氣。那種動則閒逸,靜則飛揚的美態,端得上是令人歎為觀止,驚羨不已。

    其壯景,委實稱得上神驥行空,天馬臨凡。此般景象,誰能料到,誰又遇見。

    是故,此刻馬場周圍,那些搶新聞的記者們,不約而同的都把手上的鏡頭,對準了萬大通。「喀嚓,喀嚓,」的都不知道拍了幾百張。

    哪七名騎手見得如此情景,亦均是瞠目結舌,大感驚訝,胯下的馬兒也不由緩慢徐馳,直到場邊,催促聲猛響,方又揮鞭急趕,可是萬大通那飆舉電至的速度,又豈是他們只需奮力就可及得上的。

    而且這般飲鴆止渴的做法,使得他們的馬兒,俱是氣息奄奄,耗力過巨,當真是顧此又失彼。這麼一來,鄭志明原先的夾擊構想,瞬時化為泡影。而鄭志明,此時仍還在台上頤指氣使,怒喝斥罵。

    可笑的就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窮相凶形,可被蕭楓親手照料過的馬匹,又怎是眼下這些凡馬,能跑得過的。是以等待他的,也就是俯首稱臣的結果。

    時下的場面,還當真令瞰台眾人牽腸掛肚,心驚意動。只因那肥胖小子所駕馭的馬匹,其速度,委實稱得上飛雲掣電、驚世駭俗。對自己背上的那個狗熊般的人物,一直以來,竟是沒有半點吃力的表現,仍是那麼行雲流水,蹈空踏虛。

    不僅這般,而且那肥胖騎手駕馭著馬匹,在繞了瞰台一圈之後,竟似旋風刮過,又從後追趕了上來。待到與其餘騎手平行時,尚且撮唇猛吹,「嘿嘿」怪笑。

    口中還呼喊道:「快呀,兄弟們,我等好久了!怎麼了,累了?呦,出汗了啊!」說完之後,又似陣風般的超越了出去,僅留下煙塵滾滾,譏笑陣陣。

    見其怪模異狀,瞰台上的眾人,當真是啼笑皆非,忍俊不禁。瞧了這多速度馬賽,又何時見過這般囂張跋扈的騎手,和這般神駿異常的馬匹。

    他們時下對輸錢與否,已然毫不掛心,腦中思忖的均是:以後,若是再遇到有天馬道館參加的馬賽,我們定要押注在他們身上,而且還要押個大大的重注,不然今日的賠本,什麼時候,可以彌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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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 16:32:30 |只看該作者
此刻的七名騎手,也是懊惱萬分,心下均自把各人的後台,罵得是一錢不值。只因這些騎手,俱是華夏國內,響噹噹的賽馬人物,眼下卻被這素無聲名的胖小子,贏得這般慘痛。如若這場賽事,明日傳將出去,日後,自己還有甚臉面,再在這賽馬圈內廝混過活。只怕待下出門,就會讓輸了大錢的賭徒們給剝皮拆骨吧!

    思量下,這些騎手們個個驚惶無措,駭悚無比。只盼著眼前驟然現出一條終南捷徑。這贏,自然是贏不了了,但也不能教自己輸得太過難堪。可是希望歸希望,最終等待他們的依舊是傷心失望。

    馬賽的結局,自是不言而喻。由天馬道館獲得了冠軍。而鄭志明的賽馬竟是叨陪末座,此刻天翼道館的氣氛簡直是嗒然若喪,鴉雀靜默。

    惟有鄭志明,暴跳如雷,氣質俱無。只因他覺得,自己一向視如敝屣的傢伙,今日卻在這數萬人前削了他的顏面,而且自己面對這種惡果,竟是噬臍莫及,束手無策,此中的屈辱,實讓他羞惱之極。

    那般樣的瘋魔狂態,一時間,讓坐在他周圍的天翼眾人,俱是慄慄危懼,驚悚不已。

    夢瑤見了,也不由暗自搖首,尋思:此人只能扯慣順風,一遇逆境,便暴露醜短,實是個不堪大用的人。

    再轉臻首,望向時下的蕭楓,卻見他意態悠閒,神色淡泊,雖面對大勝,亦未形骸意狂,仍是穩當自若,莊重雍容。直至此刻,不自禁芳心震動,尋思:這般匿瑕含垢的風度,是我瞧錯了吧!難道他真是個不露圭角的世之俊彥?

    蕭楓身側的眾紈褲們,見得自家道館,先拔一籌,隨即高聲歡呼,彈冠相慶。直覺得今日的趨勢,照此演變,那定是他們在數萬人前,揚眉吐氣的一天。心中那坐薪懸膽的信念,也是更為堅定。

    這種感覺,使得他們均用崇敬的目光,盯視著自己的老大。因為所有的一切神跡,確確實實是老大帶給他們的。心中登時油然而生一種永遠就此執鞭隨蹬的念頭。

    蕭楓被他們這般看著,亦微覺不適,即忙道:「好了,等下龍舟賽就要開始,還不去準備。」

    「是」,眾紈褲們的回答之聲,整齊乾脆,洪渾響亮,其聲之中,更蘊涵了無限的欽敬和信任。

    而此刻的鄭佩佩卻是惱恨萬分,一雙俏眼亦是怒瞪著蕭楓。她到不是由於蕭楓贏了她大哥,所以才惱怒,而是見著曾調戲過自己的萬大通,不但沒被蕭楓懲治,反而還給他這麼個風光露臉的機會。心中的氣怨,頓時朝著蕭楓噴發不息。

    其實,她那種怨氣,亦就算得上,是撒個嬌而已。可蕭楓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只是笑呵呵的望著眾人在做著龍舟賽的準備工作。

    這時的萬大通,縱身下馬,朝著蕭楓搖搖擺擺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尚喊道:「老大,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我們終於贏了……」

    怎料,他在極度興奮之下,一時卻沒注意腳步的節奏,竟而樂極生悲的摔了個狗啃泥。待他從地上爬起時,那還有剛比賽時的意氣風發,威猛氣勢。所餘下的亦就是像個冬眠初醒的狗熊,剛從洞裡爬出,順便抖落了下身上的灰塵一般。

    不過其憨狀可掬的一面,到是教瞰台上的數萬人忍俊不禁,大為好笑。

    鄭佩佩見了也是掩嘴失笑,直覺這大狗熊,如此摔了一跤,自己的火氣,好似也降了不少。俏媚的雙眸不自禁的又是瞄向蕭楓。

    蕭宇和姜婉芝,見到兒子的道館,不僅沒給他們丟臉,相反還增光得很,這內心的欣慰和喜悅,實已難用言語來表達。是以,他們只是一個勁的用誇讚的眼神,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蕭楓見得眾人已然準備妥當,當下大喝道:「兄弟們,走。」說完,當先帶頭而去,疾奔海邊的自家龍舟。看著老大英武的背影,道館眾人也是士氣高昂,壯志凌雲,隨即也大聲的喊道:「天馬行空,誰能相抗!是,老大……」

    夢瑤與佩佩,瞧見蕭楓那威武瀟灑的英姿,頓時雙目泛彩,漪紋漣漣。

    望著天馬道館的激昂雄風,此刻的場上觀眾,其實心下,也在納悶。只因見得素來劣跡昭著的天馬道館今日從開場至今,卻是這般作風良好,內心中竟是微感不適。

    這天馬道館,在眾人的心中,可說是認之甚深。往年先不說他們的慘敗遭遇,單單是那恣意妄為,就是參賽道館裡最無恥散亂的一個。趁亂騷擾姑娘者,一言不和打架者,仗勢欺負弱小者,比賽作弊胡混者,哪個不是先從天馬道館裡發現的。

    這些人的胡作非為,實可算得上是擢發難數,多如牛毛,倘若那館長,不是蕭市長的兒子,只怕這武聖節的比賽,早已藉著止暴禁非的名義把天馬道館給剔除了。

    而今年的武聖節,他們除了騎手的出場,有點不敢令人恭維以外,其餘的到亦是循規蹈矩,毫無毛躁。且在勝利的狂喜之下,亦沒做出什麼荒唐不誕的舉動來。是以,他們對眼下的天馬眾人,委實有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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