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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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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冷月寒劍]修神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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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重岳也在思量:這老鬼功力與自己差相彷彿,萬一待會打鬥起來,這周圍的閒人,卻亦難加照應,倘若釀成個血流漂杵的殘局,即便是除掉了這老鬼,但己方卻亦吃虧得很。直到他見到魯金竟然無視胡匡庸的舉動,頓時竊喜無比,心想,你個老鬼,到也托大,以為有了托洛夫在手,我便不敢動你嘛?哼——等下就會讓你曉得我魏重岳的厲害。

    思至此,昂首顧視,瞧見了一旁意態閒逸的蕭楓。又想:這小子不知是何人,魯金好像對他有點忌憚,莫非他是三組的人?

    這時蕭宇和姜婉芝已經隨著胡匡庸,到了蕭楓的身邊,而帶來的一眾虎賁衛,當下也圍住了他們,直如個鐵桶似的密密實實,水洩不透。一家三口,待在護衛圈裡,陡感劫後重逢的悅樂。姜婉芝更是淚殷殷的挽住兒子的手臂,上瞧下瞧,左看右看,生怕兒子有個什麼不為人察覺的傷痕,豈不糟糕。

    兒子適才的神威,她自也見到了,可做母親的就是這樣,首先關心的不是兒子為何這麼厲害,注重的卻是兒子有否被人傷到。畢竟兒子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啊!

    蕭宇則是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著兒子,好似在說:你是我兒子嗎?怎麼會這樣——?但他瞧視了半晌後,當下肯定的想到,這不是我兒子,那還會是誰?平常這小子,瞞得我們好苦,還以為蕭家在這一代出了個忤逆不肖。現在,呵呵,還有誰的兒子,能比得上我的?

    想到這,朝著仍在察看兒子有否受傷的姜婉芝道:「婉芝,兒子那麼厲害,沒事的。你也停一下吧!搞得我眼前,老是晃啊晃的。」

    姜婉芝聽他這麼一說,可就不依了,嬌嗔道:「好啊你,蕭宇,現在是否嫌棄我了,連個晃動都不行?以前你可是總說,最喜歡我出現在你眼前了。」

    「噗嗤——」蕭楓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為母親的幽默,大感好笑。

    這時,蕭宇尷尬的解釋道。「不敢,不敢,我那裡敢嫌棄夫人,這,這不是一時說錯話了嗎!」他現在確實是懊惱萬分,妻子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自小在老丈人姜大將軍處,早已是被寵得嬌橫刁蠻,平時到是不顯,可萬一你惹惱了她,那你就有得受了。

    「不是說錯!我看是說漏了!哼——」姜婉芝繼續揶揄他。

    蕭宇聽了後,再亦不敢接嘴了,只是尷尬的朝著兒子聳了聳肩,一副對妻子煞是無奈的樣子。他知道現在是標準的多說多錯,多做也多錯,惟有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他蕭宇的馭妻妙法。

    「好了,媽媽,爸爸肯定不是哪個意思。媽媽這麼美麗動人,爸爸喜歡還不來及呢!又怎會有那種想法!」蕭楓忙自在旁勸解。

    「是啊,老婆大人這麼漂亮如昔,我只有自慚形穢的份,那敢嫌棄。」蕭宇聽兒子開口襄助,也連忙加水滅火,先讓愛妻消氣了再說。

    姜婉芝也非是一味蠻橫的女人,只是驚懼過甚,想開個玩笑,舒散下心情罷了。見丈夫都已這麼低姿態了,難道自己還要窮追不捨嗎?是故嫣然一笑道:「這次就饒你了。」

    夢瑤在旁見得他們一家子,其樂融融的不亦樂乎,不由大感羨慕,一雙美目徑直瞧視著他們的笑容歡顏。

    姜婉芝注意到了夢瑤,笑著對她道:「夢瑤啊,今天你也來看小楓道館的比賽了?」邊說邊上前挽住她,一副甚是疼愛的樣子。雖然對夢瑤那日在慈善宴會上的表現,有些怨懟,可是瞧著兒子適才對她的心急表現,便知道兒子是陷入已深,作為母親,那就能幫多少,就幫多少了。

    夢瑤遇到姜婉芝的這般熱情,心中亦是感動,說道:「是的,姜阿姨。」再想到自己此來的原先目的,其實是陪鄭佩佩來的,登時又覺慚愧。不過她想到佩佩後,心中一急,連忙四下張望,想看看佩佩是否無恙。

    鄭佩佩本亦對蕭楓一往情深,可見到蕭楓只顧夢瑤,不及自己,心中的哀怨,實已到了極處。想她一生名門閨秀,出入之下,阿諛逢迎的男子,不知多少,何曾遭過這般冷遇,在那旁邊,是愈思愈悲,梨花帶雨,那種委屈的神態,縱然是鐵石之人,也是早已軟化。

    夢瑤見她如此,已是明白,忙即招呼她進這護衛圈中。佩佩本還有些不願,可待到蕭楓也喚她時,不自禁的失魂落魄般的走了過去。夢瑤見她哀苦,也是憐惜無比,逕直不斷的撫慰她。他人不知佩佩的心思,直當她是擔心父親和大哥,不由俱是暗自佩服她的孝心。

    惟有此刻的天馬眾人,當真是揚眉吐氣到了極點。這場武鬥賽,不僅自己得到了勝利,更而瞧見了老大的神威。那種莫可抵擋的威勢,實是震撼住了每一個天馬道館的人。心中的激動和崇拜,使得他們俱是熱烈的注視著蕭楓。心下均想:原來老大這麼猛啊,嘿嘿,他猛了,那麼以後我們豈非也有機會這麼猛了……

    這時,蕭宇拉住蕭楓,悄聲道:「小楓啊,這魏先生,是軍方虯龍組的長老,你可知道?」

    蕭楓自是曉得父親實是想提醒自己,並不是要詢問自己是否曉得魏先生的來歷。是以感激的道:「謝謝爸爸,我知道了。」

    蕭宇微笑道:「傻小子,跟爸爸都這麼客套?」接著望了望魏重岳,又說道:「古有傳說,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這虯龍實是龍種裡最有攻擊力的龍類了。是以這軍方的虯龍組也是我華夏三組裡最狠辣,最不留手的一組。不過你爺爺管轄的蛟龍組,可是最具防禦力的。」

    蕭楓聽到這,不禁疑問道:「爸爸,你為何說這些?」

    蕭宇正色道:「小楓,往日你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爸爸很欣賞。但是你今日的暴露,同時亦注定了你的平靜歲月,就此不復返了。」

    蕭楓聽了這番話,不禁沉吟,心道,莫非自己就真的是個勞碌命麼?

    這時,蕭宇又道:「小楓,你知道這所謂的魯金先生,是什麼來歷麼?」

    「他應該是血族的吧!」蕭楓說道。

    蕭宇讚賞的點了點頭,說道:「原先我對血族的事,亦是將信將疑,即便以前也接觸過些這方面的資料,但畢竟從未親自見過。今日到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說到這,望了望魯金挾持住的托洛夫,又說道:「小楓,看來這魯金今日來的目的,定是為了那個『死亡聖盃』,聞說血族之人只需得了這聖盃,用一種特殊的祭禮後,他們就可以從此不懼陽光,不再吸血。所以這聖盃對於血族來說,實是干係甚重!這也是魯金會冒天下之不諱,冒著被我華夏高手誅弒的危險,潛入這裡來抓托洛夫的最大原因。」

    歎了一氣後,蕭宇再次說道:「小楓,待下你一定要竭盡全力的營救托洛夫先生,不然,我們華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東輸議案,興許就要擱淺。倘若如此的話,尼古拉司家族到是沒什麼損失,而我們華夏就要糟了。」

    蕭楓聽到這裡,並未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下頭。蕭宇在旁,欣慰的看著威武非凡的兒子,一種有子如此,父復何求的感覺,瞬時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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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魯金已是不耐,朝著眾人道:「諸位,請再允許我說明下,我這次到貴國來的目的,不是要和貴國為敵的,只是想和托洛夫先生談樁生意,所以你們盡可寬心好了。」他是想讓眾人勸說魏重岳,別再和他繼續為敵。

    號稱『軍中煞神』的鄭啟光,霍地從主席台另一角,站了起來,責問道:「魯金先生,閣下口口聲聲說不是來和我國政府為敵的,可是現在你的屬下,卻仍是扣押著我國的公民。這個,你如何解說。」雖然自開場到如今,他對兒子鄭志明的一些所為,也是大為不滿,但畢竟父子連心,瞧著兒子被人挾持,他也並不好受。

    魯金雖說不知他的身份,但見他高坐主席台,心知地位定然不低,是以彬彬有禮的道:「閣下,你看魏先生,虎視耽耽的樣子,就知道我們這樣的行為,其實很無奈的。因為我們並不想傷害到諸位,所以,這樣的舉動,也就是自保,順便嘛,談個生意而已。」

    魏重岳忽然厲聲道:「魯金先生,不要再演戲了,你時下的出路,就是立即放了托洛夫先生,不然,只怕你會悔之莫及。」說完後,但見他的鬚髮,無風自舞,飄揚四散,一股傾天蓋地的威勢,剎那間,漫溢數丈。

    蕭楓瞧到這裡,不禁暗驚道:這,這竟是全真心法《金關鎖玉訣》。他是全真中人嘛?心中的激動,當真是如潮似海。

    「哈哈——我到要看看魏先生,是如何讓我悔之莫及的。」魯金被魏重岳的話,氣得是狂怒暴燥,一時亦顧不著什麼謹慎從事了。陡見他右手一緊,挾著托洛夫『呼』的躍起,直衝那蔚藍色頂篷。

    隨即便是『嘩啦啦』的巨響,整個體館上方的蔚藍玻璃頂篷,竟是被他一撞即碎,紛紛墜落。剎那間,漫天星光,映入場館。而魯金,也藉著這一躍之功,飛沒天際。

    聽到魯金的狠話一說,眾人直以為定有一場大戰爆發,誰知他竟是聲東擊西的忽而鴻飛冥冥,一時間,都感詫異萬分。

    與此同時,魏重岳卻是早已留意到魯金的行動,只因二人你追我趕的實已不下數十次,對於魯金的狡猾奸詐,也是領教多多。見得魯金驟然騰身,他亦忙自順勢追去,恰如彈丸激射,空躍伏跳,在空中劃出一道斜斜的痕跡,也是沒入無盡夜空。

    他們兩人到是走了,可場館裡的眾人卻是倒霉了,但見那從天而降的蔚藍玻璃,好似漫天的流星雨,勢重力沉,如被砸中者,必死無疑。

    蕭楓見此危機,亦顧不著什麼同門,或是托洛夫了,急忙騰身浮空,雙手繞旋,舞出一個百丈大的『太極氣旋』。那些破碎的鋼化玻璃,頓時象掉入了大海的漩渦,順勢融入了『太極氣旋』裡。

    隨著『太極氣旋』的舞動,碎裂玻璃的不斷加入,整個氣旋愈來愈是巨大如峰,從無形到有形,從無色到有色,漸漸的『太極氣旋』越來越是美妙華麗,蘊涵的那種蔚藍,在星光的照耀下,泛出了妖異而神奇的光輝。

    四下躲閃的眾人,此刻已然震撼莫名,呆呆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惟有電影裡才能看見的特技場面。望著蕭楓神武煥發的雄姿,夢瑤的雙眸裡充滿了迷惘,尋思:這傢伙這麼厲害,那以後的女孩們,豈非更容易跌入他的情網陷阱。

    挾持鄭志明的魯金下屬,瞧見眾人正值呆怔,即想趁此良機,逃之夭夭。誰知他那黑暗氣息不動還好,一動下,頓時引起了蕭楓的注意。蕭楓此時對他們可說是恨之甚深,倘若沒有魯金臨走前搞出那般動靜,自己時下又怎會這般辛苦。而且重要的就是,待會都不知如何跟父母解釋自己的這個模樣。

    又見他躡手躡腳的,想從場館的角落處溜走,心想:反正自己的神奇,眾人都已知道,亦不差再多點了。思至此,一道丈長的金色劍罡,驟然呼嘯奔去。恰如一個被人拉長的太陽,泛射出熊熊的烈焰。

    那人正自竊喜,以為詭計得逞,突感一道比之光明魔法,還要令他覺得可怕的恐怖力量,直向自己洶洶衝來。急中生智下,隨即把鄭志明拉在身前,妄想憑著人質,救得一條性命。

    「啊——!啊——!」數聲驚呼,同時傳入蕭楓的耳際,稍一細辨,便知是鄭家父女的呼聲。

    此刻劍罡實已附上了蕭楓的神識,見得那人卑鄙無恥的用鄭志明的身軀來抵擋自己的劍罡,即忙意念閃動,陡見那劍罡仿如個聽話的孩子似的,當即戛然而止,佇留空中。只是劍罡的攝人威力,依舊是吞吐不定,曲曲伸伸。

    望著這駭人的一幕,鄭光啟差點昏厥了過去,但見兒子沒事,隨即欣喜若狂。幸好他是軍人出身,不然尋常人歷此大喜大悲,早已站立不住。鄭佩佩就是如此,還未瞧見結果,便已當場昏倒在了夢瑤的懷裡。雖說大哥行事不檢,但畢竟兄妹情深,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蕭楓朝那血族伯爵沉聲說道:「放下人質,你才能走!」口裡說著話,但手上的『太極氣旋』,依然是流轉不息,剛柔圓融,不過那從天而降的破碎玻璃,亦是愈發的少了。

    瞧著蕭楓懸浮虛空的赫赫神威,血族之人實已心膽俱裂,那敢提什麼反對意見,當即顫聲道:「好,好,我馬上,馬上放,但你不能耍詐。」

    「笑話,我蕭楓會來詐你?」蕭楓對他的疑神疑鬼,頗感不耐,是以極是輕蔑的諷刺道。

    那人一聽,頓時舒了口長氣,當下把鄭志明,像個爛布包似的摔向了蕭楓,隨即返身後躍,穿出了場館。

    眾人見得鄭志明飛向蕭楓時,卻是毫不擔心,只因憑蕭楓的本事,豈會接不住。可他們卻沒想到,時下的蕭楓如何騰出手來接住鄭志明。

    蕭楓剛才的那道劍罡,也是憑著『太陰劍罡』的特性,才得以發出。現在為了不讓那些蔚藍玻璃砸到眾人,他實已用盡了全力,難道讓他發股劍罡去接嗎?

    是以只聽得他大喝了一聲:「快接啊——!」可他的這般喊法,誰人能反應得過來。

    就見鄭志明一個高高的拋物線後,隨即重重的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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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游龍戲鳳 第一章 時局紛亂

警笛聲處響起,由遠及近。須臾後,S市的特種警察已經到了場館。這時的蕭楓業已把哪些破碎的蔚藍玻璃,聚攏在場館的一側。鄭啟光老淚縱橫的抱著兒子,正在喚他醒來。

    鄭志明其實摔得並不重,只是一下著地後,有些太猛,自身的保護系統運作下,使他暈了過去。片刻的休息,很快的便醒了過來。醒過來的鄭志明,心中並無半絲感激蕭楓的心意,反而認為他是故意的讓自己摔跌落地,出了這麼一個天大的丑。是以注視蕭楓的目光裡,那種狠毒和痛恨,明眼人是一清二楚。

    憑蕭宇的老辣,自然是瞧在眼裡,可他卻亦無能為力,難道時下趁此機會,滅了這弭患?答案當然是不能,先不說現在鄭光耀就在這裡,單是憑著自己與鄭光耀的交情,亦不能就用個莫須有的罪名,除掉他的唯一血肉。

    記者和警察,是一樣的忙碌,警察忙著清理現場,查勘線索,詢問目擊者;記者們卻是鏡頭猛閃,訪問倖存者的感想,並且大有把蕭楓立即解剖的預想性。

    這種場面,蕭楓可是從未遇過,只能支支唔晤的繼續大使『太極大法』。姜婉芝見得兒子這麼辛苦,自然大為不忍,連忙推著蕭宇上前解圍。

    蕭大市長對付這種場面,可是極有經驗,三言兩語的庖丁解牛,就把記者們迷糊的一楞一楞的。大說什麼國家機要,軍事秘密,若有洩露者,便是判國,判黨的罪行。如此一來,記者們可就不敢再追問了,畢竟新聞如何重要,職責如何重大,可是這國家的重要性卻是凌駕一切的。

    看著父親的侃侃而談,蕭楓頓時仰慕萬分,心想,這如今的社會,武功再強,不定會有多大的作用,而父親的這種侃暈他人的本領,到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日後,自己得學著點。

    只因在場的人物,俱是S市裡的風雲大亨,是故,警察的工作進度,也是迅速的快若閃電,那有平時的磨磨蹭蹭。半小時的聊話時間,警察已經開始了掃尾工作。有個職責心極重的小警察,跑到帶隊的警司身邊問道:「隊長,需不需要帶些人回局裡錄一下口供?」

    帶隊的警司望了望蕭宇和鄭啟光,向那小警察斥罵道:「錄什麼口供,先把受傷者送醫院再說!你怎麼幹活的?」小警察無辜的瞧了下隊長,隨即灰溜溜的跑開。

    帶隊的警司,望著那小警察的背影,一個勁的猛自暗罵道,這他娘的現場人物,都是大的讓我顫抖的傢伙,我能傳他們回警局問話麼?假若這樣做了,豈不是在自要棺材睡?媽的……這個傻X。

    出了這麼個大事,作為市長的蕭宇自亦不能馬上回家,於是便命虎賁衛護著姜婉芝和蕭楓先行。蕭楓當然不依,畢竟對方的實力,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免禍的。為了父親的安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自行離開的。

    蕭宇無奈下,只得喚一部分虎賁衛護送姜婉芝,另一部分則護送未來的兒媳夢瑤回家。對於兒子的執著,他雖然表面上顯得很責怪,可內心卻是欣慰之極,畢竟這是兒子的一番孝心,在和妻子相視而笑後,這番安排亦就此落實下去了。

    其他的一些重要人物,則有警察組織人手,護送他們各自回家安息。另外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亦就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了。畢竟警察的人手,亦是有限得很。

    可是血族的蹤跡,又怎是尋常警察就能探詢到的,是以忙碌了大半晚,案件的進程,仍無多大的變化。

    ※※※

    武聖節的翌日

    雖然蕭楓仍是處在極端鬱悶中,可他的小兄弟們,卻是恍如掉進了蜜缸裡。

    由於蕭宇的預先招呼,所以蕭楓的神奇,沒一家報館敢登載。但是蕭楓的小兄弟們,蕭宇可沒說。是以,從次日的凌晨開始,在S市的大街小巷,廣場立交,無論是哪個角落,只要有媒體的存在,就會有天馬道館的事跡介紹。說他們如何、如何的不屈不撓,又說他們如何、如何的團結友愛。在每張報刊的頭條彩照裡,更是把『天馬行空陣』的神異一幕大肆渲染。

    這些記者們為了顯示自己新聞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最後更是把天馬道館的眾人吹捧到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地步。說他們是華夏建國以來,最有實力,最有品德,也是一群最英俊瀟灑的男兒郎。並且還鼓吹,需要全國所有的青少年道館,都要向他們學習,以他們作榜樣。如此一來,這天馬道館的英勇事跡,在S市裡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在S大裡也是風光之極。

    這時那還有人記得他們以往的荒唐劣跡,S大的校長,史玉祥更是把天馬道館作為S大教育的經典模範,甚至要他們逢人就說,沒有S大,就沒有天馬的輝煌,沒有S大,就沒有他們今日的成功。雖然萬大通等人,在說這句話時,著實是噁心無比,可是在史玉祥的淫威下,他們也只能乖乖的照做。

    但是隨後的意外驚喜,卻是讓他們心花怒放的不知所在。一個個的小女生們,不管是校外的,還是校內的,俱是一窩蜂的擁到天馬道館,去看看他們的樣子,去聽聽他們的話語。

    本來校內的女生,是不想去的,只因以往天馬的名聲委實過臭,可說庖魚之肆就是天馬的代名詞。是以很少有女生向他們正眼瞧過。即便是有,也是在被他們調戲後,需要待下認人時,才不得而為之。可是在看到天馬道館的小男生們,突如其來的受到校外女生的喜歡和寵愛。

    一時間,一種肥水決不流外人田的心理,又加上女孩們本身的攀比之心,使得她們亦加入了這個瘋狂的追星運動。她們可不想讓校外的人認為S大的『漂亮女生』,連本校的男生都抓不住。萬一這種言論,傳了開來,S大的女生們,豈非顏面無存。

    如此一來,天馬的每一人,頓時變成了香饃饃一般,走到那裡,那裡就有女生的俏眼勾魂,玉指點額。即便是象萬大通這種醜陋肥胖的人物,也是有女生大拋媚眼。這種美妙的日子,讓他們一個個俱都對老大蕭楓感激不盡。

    可他們卻不知道,老大蕭楓眼下的日子,委實是難過得很。第一天,到還好,不過為了應付外人的詢問,也是讓他焦頭爛額。當他剛從學校的別墅裡走到校園時,就有一大群的女生呼擁而上,隨即就把他圍得嚴嚴實實。而且都是些昨日在場館裡觀看表演的女生。

    「蕭公子,你怎麼會飛啊?」

    「蕭公子,你怎麼會發光啊?」

    「蕭公子,你們道館的陣法,怎麼會這麼厲害啊?」

    「蕭公子,你,你,你是人嘛?」

    當蕭楓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當真是目瞪口呆,震駭萬分,只得其其艾艾的問那個女孩:「你,你看我那裡不像?」

    誰知那漂亮的女孩,聽到蕭楓的話後,竟是興奮的道:「蕭公子,你在我眼裡,不管哪一處,都不像人。」

    蕭楓大吃一驚下,頓時開始打量起自己,可左看右看,自己都沒什麼不妥啊!

    那女孩這時陶醉的道:「你知道嗎?蕭公子,你在我眼裡,就像神……就像一個太陽神!……是那麼的神聖,那麼的光芒四射,我真希望你能像太陽神一樣的照耀著我!」說到這,那女孩已完全沉浸於自己的遐想裡。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微閉的雙眸裡,噴射出了一種炙熱的,讓人心蕩魂飄的迷醉之光。

    蕭楓看著她的樣態,陡感渾身哆嗦,毛骨悚然,當即推開人群,轉身逃之夭夭。自此,他是再亦不敢踏進S大了。

    望著少爺的這種糗態,胡匡庸等四人,實是心下好笑,忍俊不禁。均自心想,昔日少爺是愁女孩不敢靠近,可現在卻愁得是女孩太多,簡直可以讓他夜夜狂淫,日日歡娛,還是時間不夠用。想到這,各自『噗嗤——』出聲。

    蕭楓疑惑的回頭打量了他們一眼,看著他們那副幸災樂禍的神色,隨即便明瞭於心,當下笑罵道:「你們可是瞧著少爺尷尬,覺得很興奮?不如以後你們就替我招呼她們好了!」

    四人一聽,剎時面色發白,連忙告饒不止,直道以後是再亦不敢背後笑話少爺了。蕭楓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見他們的窘相,方才內心舒貼了些。可他卻是不知,眼下這四人心中實是在說:背後不笑話,最多等你走遠了再笑。倘若這句話,教蕭楓聽了,興許就此當場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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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蕭楓就是應付父母的疑問,這可不能像對付S大女生般的一逃了之,只能乖乖的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們。於是他便攪盡腦汁的編造謊話,結合自己當年的學藝經歷,似模似樣的對他們說,自小偶遇一老道士傳授,那老道士由於師門有事,便先給了自己一本秘籍後,就飄然遠去了。可是這十幾年來,老道士就再亦沒來過,大概是忘了吧!蕭楓如此的說道。

    父母聽他這般一說,亦就不再多問,雖然尚有疑竇,但瞧他吞吞吐吐,頗有難言之癮,亦就算了。畢竟兒子大了,亦需要有些隱私的。第一天就這樣被蕭楓僥倖的躲了過去。正當他暗自慶幸。

    第二日的消息,就將他震得呆然怔忪。暗自罵娘的警察們在海邊,發現了尼古拉司家族,族長托洛夫的屍首。而且這屍首,還非常的淒慘。就像是一具木乃伊,被人吸乾了鮮血,渾身的皺起乾裂,比之一棵壞死的千年古樹,也好不了多少。

    這驚天的消息,登時傳遍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隨即,斯拉夫帝國,又是來電詢問,又是派使訪問,對此案情表示了極大的關注,接著,更是派出了帝國下屬的秘密情報人員,潛入華夏國境,一心要把此命案,調查清楚。即便華夏當局,屢次提出了抗議,可畢竟自己理虧在先,保護不力,致使斯拉夫帝國的首席富翁,理財專家,托洛夫喪命。是以這抗議,自是雷聲大,雨點小。

    就此,蕭楓又是無聊的過了數日。可是第五天的消息,那是徹底的驚呆了他。

    斯拉夫帝國傳來的最新消息,被押解回家的羅普斯,在得到了父親托洛夫意外身亡的信息後,隨即發動了一場『政變』,在得到家族中眾多長老的擁護後,一舉登上了尼古拉司家族掌權人的寶座。並且隨後就宣佈與華夏國的能源東輸議案,就此擱淺再議。除非他們能即日破案,或者就是蕭家的人再也不是華夏的當權者之一。

    他對於那日的宴會恥辱,還是記掛得很。

    這種明顯針對蕭家的做法,一時間,頓時引起了國際轟動。先不說當今華夏的國勢,如日中天,威霸東南,單是那巨大的消費市場,亦不是哪個巨型財閥集團願意去得罪的。況且這蕭家,可說是華夏國的三大執權皇家,一歐陽家,二蕭家,三則是趙家。當今天下,又有哪個私人集團,或是某個家族,敢放言要對付這三大家。

    要知道,蕭家的掌權人蕭邦,可是足足的掌握了華夏政權二十餘年,不說門生弟子滿天下,那亦是手指一動,萬人響應。而且這萬人,俱還是華夏國內名震一方的重要人物。可時下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權人,竟是這般的扯破顏面,要對付蕭家。在眾人眼裡,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權人,實是一個世界性的大草包。

    可是隨後的發展,卻是掉破了眾多人的眼睛。先是趙家起而聲討,說道,蕭家尸位素餐這麼多年,不僅沒為華夏民眾帶來福址,而且還不斷添禍加亂。繼而歐陽家,又是發表聲明,為了華夏民眾的生計問題,以及為了華夏共和國和斯拉夫帝國間的友誼,要求蕭邦引咎辭職。

    最後更是議會彈劾,民眾示威。蕭家自己的媒體上雖然有些褒揚蕭邦的文章,可是這歐陽家和趙家聯合起來的威力,當真是猶如高當量的核彈爆破。那電視,廣播,報紙,甚至是街邊的廣告,也俱是換成了攻擊蕭邦的言論。又加上數日來的能源價格暴漲,如此一來,民心更是惶惶不已。

    一時間,華夏的蕭家,瞬時處於危若旦卵的地步。

    這時縱橫政壇數十年的蕭邦,也開始了反擊,他沒有直接去為自己做辯護,或是去解釋什麼。而是命人,把另兩家後人的一些劣跡及惡行,一一的公佈於眾,讓民眾們也知道,這十數日來口口聲聲說要鏟鋤奸黨的家族,實亦不是什麼好東西。蕭家的擁躉們,亦是高舉滅奸大旗,把華夏民眾的注意力,瞬時又引向了另兩個家族。

    望著兩家後人,那些馨竹難書的荼毒劣跡,華夏的民眾終於憤怒了,他們忘卻了能源問題,忘卻了物價上漲的危機,只要求國家給他們一個交代,那就是會如何處理這幫吸噬民脂民膏的腐爛太子和污垢公主。民眾的憤怒,促使政局的混亂,政局的混亂,又使得國家的經濟下滑,一連串的蝴蝶效應,讓整個華夏頓時風雨飄搖。

    華夏的政權混亂,自然也引起了周遍國家的興奮,由於這數十年來,華夏國的軍事威懾,實是所向無敵。故而他們亦是戰戰慄栗的不敢稍犯華夏之虎鬚。眼下瞧見華夏高層內亂,他們是巴不得華夏就此一蹶不振,從此萎焉。自己亦就脫離了承顏候色,仰人鼻息的屬國身份。故而他們的下屬間諜,是一撥一撥的潛入華夏,意圖把這水渦是越攪越混,越亂越好。

    自然,另兩家也會去搜索蕭楓的罪證,以此來作招架。但是搜索的結果,卻是令他們咬牙不止。只因這些所謂的犯罪和惡行,亦就是些,嫖妓,或是調戲,都是和女色有關。這嫖妓和調戲,先不說了,那,佚近為止,共有三樁,可是這三樁案件,蕭家早就是打點得妥妥當當,平平穩穩。即便時下要翻案,恐怕那受害人亦不願站出來指責蕭家。

    再看看自己的後人,罪行是販賣情報,洩露軍機,大肆倒賣科學技術和國有資產,這些罪名,那一件不是要殺頭槍斃的滔天大罪。因此兩相比較下,就顯得蕭家後人的罪行,實是輕若鴻毛,無足輕重。

    而且那時的負面元神,委實囂張得很,每次的犯罪記錄,或是惡行檔案,蕭家要他閉口不說,可他倒好,卻是四處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勢力和家底。是以他的那些惡行和罪名,S市的民眾是盡所皆知,甚至比蕭宇還瞭解得多些。故而,縱然現在把他抖露出來,恐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只因民眾們,早已是司空見慣,只當笑料而已。

    因此他們急令下屬,加緊偵探蕭楓的一切日常舉止,包括他的所有作息和來往,定要做到事無遺漏的完全掌握。

    可隨後得來的情報,更是讓他們氣炸胸肺。上面的記載,完全是在褒揚他。先捐助一百萬到災區,隨即又是捐助一億五千萬給災民,最後對他的武力描寫,更令他們發狂發怒,那簡直是把他吹捧到了猶如『武聖再世』的境界。倘若把這些情報流傳出去,那麼這蕭家的威望,豈非再躍新高。而且,搞不好,這蕭楓不定會被民眾們譽封為萬家生佛。

    當然,他們對於這種情報,自然是嗤之以鼻,認為是蕭家的煙幕彈而已。想想就是樁不可能的事,那有一個原先是荒唐暴戾的紈褲少爺,竟而突然會變得這般宅心仁厚,敦厚老實,不但再也不犯惡行,而且還如個佛陀再世般的解救眾生。

    對於蕭楓武力的描繪,他們更是視為天方夜譚,只因蕭家素來就是文官出身,也沒聽聞過蕭家的祖上,有哪個是威震四方的強絕人物,即便要有,那也是千年之前,或是如今在天界的『武聖』蕭楓。這個此蕭楓,卻亦非是你蕭家的彼蕭楓。

    是以他們對於蕭家窮途末路的拿『武聖』蕭楓來嚇唬他們,委實是啼笑皆非,直覺得蕭家當真是華夏權力高層的一小丑。至此,針對蕭楓的一切探察行動,兩家亦就放棄了,只是另尋新招再來對付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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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得遇同門

在此政局不穩之際,蕭楓一直乖乖的待在家裡,足足待了半月。每天看著父親的愁眉苦臉,以及母親的唉聲歎氣,心中實也不好受。尋思道:不就是能源問題嗎?想我們這些修真者,哪次飛昇騰浮,是要充足能源後才行的。想到這,不禁想起了當年八思巴對付自己的情形,又想到了那日道館眾人,使用『天馬行空陣』時,場館裡出現的異象。

    轉念忖道:不知這密宗大陣吸收自然力量的特性,假若用於在機械上,是否能行得通?思至此,不由的竭思盡慮,攪盡腦汁。

    如此的便又想了數日,一日突然想起S大裡那識海深藏的圖書館,暗道:單單憑我自己的修真知識,只怕是這般想上百年,亦不定想個明白,不如到圖書館內去查個明白。

    於是他便向父親提出,要到S大的圖書館去查些資料。可是如今的時局,蕭宇又怎會允許蕭家的唯一血脈,冒此風險去查什麼資料。是以蕭楓的請求,自然是萬萬不可。而且還增加了更多的保安力量,用於保護妻子和兒子的安全。後來實在央不過蕭楓的一再請求,只得命人到S大裡把蕭楓需要的書籍,全都搬回了蕭府,方才讓他安靜了下來。

    當蕭楓把那些介紹能源如何產生,能源如何使用的書籍,足足的細閱了三天後,可是等來的卻依舊是模模糊糊的一種概念。只是有些稍微的靈光,可是離成功的階段,只怕還有十萬八千里。心情焦慮下,蕭楓尋思:看來單憑我自己一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實現這個創舉的,惟有招攬一些精英分子,共同的投入到這個實驗中去,方能有所希望。

    這時的姜婉芝,看見兒子每日都是雙眉緊鎖,魂不守舍,只道他是思念夢瑤所至。於是便命張管家去請夢瑤過府來敘,說道是自己想念她了。可是如今的黃丙炎,心中的想法,就與原先大不一樣了。畢竟蕭家眼下的形勢,可說是岌岌可危,不定哪天會土甭瓦裂的一無所有。但他又不敢當場翻臉,故而是打著哈哈的應付張管家。

    張管家是何等樣人,當年未曾做蕭府管家時,亦是個響噹噹的人物。黃丙炎的小算盤,他又豈會不知。要不是看在夢瑤的臉上,或許當場便將這趨炎附勢的小人痛揍一頓。

    張管家義正嚴詞的對黃丙炎說道:「黃老闆,今日我來接夢瑤小姐,那是我家夫人看得起你們黃家。你要攀龍附鳳,我也不阻止你。可你要再次的思量下,你認為你今日放棄了我家少爺,那麼夢瑤小姐就能進另兩家的門嗎?哼……,而且我家老太爺縱橫華夏這麼多年,你以為就是這麼容易倒的麼?」

    這一番既帶威脅,又含勸誘的話語,聽在黃丙炎的耳內,頓時讓他冷汗淋漓,心驚膽戰。尋思道:對啊,假若我時下放棄了蕭家,不但是另兩家撈不著攀附,而且不定即日就被蕭家給滅了。但若是與蕭家繼續保持這種親家關係,萬一蕭家在這場政治鬥爭中屹立不倒,那麼我黃家,亦就可以趁勢而起。而且這種雪中送碳的恩情,相信蕭家也決不會忘記。

    思至此,黃丙炎連忙低頭哈腰的對著張管家道:「是,是,張先生說得對極,也是黃某一時糊塗,只想著黃家的未來,沒考慮到兩個小孩的幸福。幸虧今日張先生的提醒,使我茅塞頓開,不然若是犯下這千古悔事,豈非讓兩個情深意濃的小兒女,就此恨我麼?」說完後,當即吩咐下人,上樓去喚夢瑤。

    張管家對黃丙炎能及時看清時下的形勢,也是頗感滿意,於是便亦客氣的道:「黃老闆是任重道遠,自然有時會一葉障目,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黃老闆馬上就能得悟玄機,哈哈,還是黃老闆機敏啊!以後,黃老闆做了我蕭府的親家,還要多照顧點小弟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聽了張管家的奉承,黃丙炎的一雙小眼,早已是連縫都沒了,瘦小的臉頰上,卻亦堆滿皺皮,在那晃悠晃悠的。張管家瞧著他的笑態,心下不禁升起與蕭楓同樣的想法,這黃丙炎真是夢瑤的父親麼?

    這時夢瑤恰值下樓,正聽見張管家說什麼親家不親家的,登時臉紅過腮,耳根發燙,心道:莫非是父親與蕭家談妥了什麼?或者是我和他的親……,已經由兩家大人說好了?想到這,心中的羞澀,實是到了極處。

    原先雖然對蕭楓憤恨怨懟,但經過這數日來的交往盤遊,到是大感此人實是一個極佳良伴。先不說他這幾日的謙謙守禮,單是那淵博學識,亦早已令她暗自欽服。再加上那日的場館顯威,她的芳心裡,更是深深的雋刻上了哪個人影。

    只是要她馬上就對蕭楓盡棄前愆,實又非心中所願,畢竟哪夜的傷害,直到如今,仍讓她時常惡夢不斷,夢魘纏繞。一時間,應該如何去面對,當真是難煞,愁煞。

    張管家瞧見呆站在樓階上的夢瑤,當即朗聲笑道:「夢瑤小姐,我家夫人自那日與你一別。數日來,可是念你得緊,這不,今日非要我來貴府,請夢瑤小姐過去一敘。」說到這,瞅了下夢瑤的神色,接著又道:「夢瑤小姐,不知肯否賞光?」

    雖對蕭楓有些怨憤,可是姜婉芝的溫情馨語,實讓夢瑤有種如沐春風之感。那種母親般的親切,亦使她大生親近。不禁尋思:既然有他母親在,想來他亦不會胡來,何況我現在是去看姜阿姨,也不算是屈服於他。心念及此,夢瑤柔婉的說道:「好啊,我亦非常想念姜阿姨,正想尋個空去看她呢!」

    在夢瑤來蕭府的路上,蕭楓在後花園正思考著能源的產生,和陣法運行間的聯繫。他總覺得自己的思路,定然是沒錯,可是任他熬盡心血,卻依然是一無所得,迷惘一片。

    思量中……

    突然,一股熟悉的力量,正從遠處奔來,跳躍翻伏中,片刻後,即已到了蕭府後花園的圍牆外。蕭楓心中一動,神識外放,那圍牆外的景象,陡然像觀看『布簾』般的清晰無遺。在數丈高的圍牆下,此刻隱伏了一個魁梧的人形。瞧他長髮披肩,威勢凜然,心念登閃,蕭楓已然憶起此人是誰。

    當下微微一笑,只作不知,等著這人自來尋他。不過這神識卻是時刻監視著,只怕此人另有什麼其他的不良動機。

    須臾後,大概是這人覺得已沒甚危險,隨即翻身過牆,落於院中。當他見到蕭楓站在不遠處,朝他微笑頷首時,心中的驚悸實已到了極處。不過他亦非是尋常之人,震撼片刻,當即恢復常態,大笑道:「原來蕭公子,已經知道魏某的行蹤,哈哈,魏某還真是枉作小人行徑,慚愧,慚愧。」一邊說,一邊朝著蕭楓作了一揖。

    對於這種古禮,蕭楓實感親切無比,忙即還禮道:「僥倖,僥倖,正好蕭某在此深思疑竇,不然,就憑先生的神出鬼沒,誰能預知?」不大不小的一頂高帽,輕飄飄的送了過去。任他魏重岳再是如何的不近情理,怪癖悖張,心下卻亦受用萬分。

    魏重岳由於身份,平時那些出身豪門大閥的貴介公子,他亦見得不少,哪個不是趾高氣揚,囂張跋扈,那有眼下蕭楓這般的謙恭有禮,溫文爾雅。是以心中頗有好感,微笑道:「蕭公子的技擊,是家學淵源,還是旁人傳授?」

    聞他說起師承,蕭楓當即肅容回道:「自小偶遇一無名道長傳授。」口中雖這般說法,心裡卻感愧對恩師,直覺自己不孝之極。

    魏重岳追問道:「那這個無名道長,時下不知在何處悟真?」

    蕭楓被他這般一問,憶起恩師丘真人的慈眉善目,以及對自己的循循善誘,海一樣深的師授之情。心中的酸楚,亦是如浪似濤般的一波波衝擊著自己的心頭。雙眼微紅,鼻中發酸的道:「恩師自授完藝後,就一別多年,眼下恩師的行蹤,我亦不知。」

    說到這,不由長歎一聲,繼而哀聲道:「只盼恩師知我想念,能來與我一會,讓我盡下孝道,亦就堪慰平生,余願足矣。」

    魏重岳本對蕭楓的回答,尚有疑念,只以他是敷衍之詞,可眼下觀他這副長噓短歎的表情,一時亦不由他不信。故而他也安慰道:「蕭公子的尊師之情,以及對令師的懷仰之心,魏某佩服萬分。由此可見,蕭公子亦是個性情中人。」

    「不敢,不敢,魏先生過獎了,念及師傅的傳授恩德,本應是我等武人之基本心性,怎勞先生如此誇獎,豈非讓蕭某汗顏得緊。」蕭楓謙虛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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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魏重岳忽而又正色問道:「蕭公子,那日的三個血族伯爵,是公子親自出手瞭解的吧?」

    蕭楓詫異的道:「魏先生,有何不妥麼?」

    「這倒不是,只是那三個血族的首領魯金親王,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那日吃了這天大的虧,以至鎩羽而歸,他是決不甘休的。日後一得空隙,他亦必會前來尋你報復。」魏重岳擔憂的提醒道。

    蕭楓聽他如此一說,登時亦憂心忡忡,忙即詢道:「這可如何是好?他來尋我,倒也不懼,可是家中父母大人,卻是毫無抵禦之力,萬一他……」說到這,他是再亦不敢深索下去。當即神識外放,查勘全府,生怕這魯金親王,時下就在家裡行虐。

    此刻的蕭楓由於心中憂急,是以亦顧不著隱藏實力,那熏天赫地的威勢,剎那間驚濤駭浪似的蔓延開來。縱然是魏重岳,也覺呼吸滯重,行動礙難,這種恍如天神臨凡的強大勢力,委實讓他心下駭然,驚懼不已。

    禁不住心忖:這蕭公子眼下的威勢,實與師姑奶奶那日發出的氣勢,差相彷彿。莫非他的修真境界,也到了『合虛』境界?不然是決不會讓我感到悚懼的,可是憑他這許年齡,又是如何練就的呢?

    不提他時下的驚駭,蕭楓用神識遍查了全府後,方才心下微鬆,當即微笑道:「多謝魏先生來此報信,蕭某感激不盡。只是我想問一句,不知那夜魏先生,追趕魯金,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景?」

    待到蕭楓問話時,魏重岳方覺壓力一鬆,隨即歎了一氣道:「說來慚愧,那夜我追出不過數里,便已失了他的蹤影。血族的逃蹤匿跡大法,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是實話實說,但他怕蕭楓小覷他的實力,故而最後仍是誇讚了下血族的遁逸大法。而那聲歎氣,亦不知是自歎未追上魯金,還是歎息蕭楓年少功深,自己倒是井底觀天。

    蕭楓微笑道:「是啊,血族的真實力量,其實弱得很,只是他們影蹤暗藏,精於窺探,若非是勤修神識之人,那亦很難察覺他們的氣息。只是眼下的華夏修真偏執力量的鍛煉,輕視精神的培冶,故而才會任得這幫血族之人在華夏狂虐縱橫,肆無忌憚。」

    說完後,他才想起這不是指著和尚說禿驢麼!不禁心下揣揣,倒亦非是懼他魏重岳,只是人家好心來提醒,卻是被自己枉訓了一頓,想來亦是於心羞愧。

    誰知魏重岳聽他如此一說,不但沒有半絲惱怒,反而大作一禮,甚為誠懇的道:「聽蕭公子一言,魏某當真是心胸廣開,只是本門所授之秘訣,僅亦是強修肉身,勤煉心性,對於這神識的培冶,實也書之不祥。還望公子看在同為華夏修真的面上,以言教我。」蕭楓適才的猛態,當真令他欽仰無比,是以他才如此情摯的求教。

    須知這真界,可不比其他,講究什麼論資排輩。修真界,唯一的考究,便是實力,只要你實力夠強,那你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即便是原先的師傅,倘若在修真的實踐上,不如自己的徒弟,那也只能折節下請的求教徒弟。何況這魏重岳修真數十年,對於應該如何提高自己的境界,當真是日亦思,夜亦想。眼下聽見蕭楓那另劈奚徑的言論,委實讓他有種頓撥雲霧,終見月明的由衷感覺。

    蕭楓自終南拜師,藝成下山,再入蒙古軍營,又征歐洲,最後破碎虛空於崖山。這麼多年來,所遇見的修真人不過有三。一、咯巴大師,二、完顏允恭,三、八思巴,這三人裡,除了咯巴,另兩個俱與他有深仇大恨,自是不會和他談論什麼修真理論,更不會與他互相探討。而咯巴自知圓寂在即,且密宗的修行,與中土的亦是大異其趣,是以那時和蕭楓的討論,也是淺嘗即止,並未深研。是故,蕭楓對中土的修真行情,委實知甚寥寥。

    眼下瞧著魏重岳,突然對自己行此大禮,並且要自己授他修真真訣,頓時心下惶惶,大為不安,忙即說道:「魏先生,切不可如此,你這般待我,教我情何以堪?」

    魏重岳聽蕭楓這麼一說,亦是大為失望,只道是蕭楓不願授他真訣,是以落寞的道:「想來公子瞧我愚鈍,唉,算了,魏某再回山中自行參悟便是。」

    蕭楓瞧他那失落的模樣,不禁暗自失笑,說道:「誰說不授你真訣了?只是先生這般恭謹執禮,教小子我怎好意思承受得起。」

    魏重岳聽完這話,頓時喜出望外的急問道:「蕭,蕭公子,願傳授……傳授真訣於我?」說完後,仍是不願置信的盯著蕭楓。只因這得失之間,委實讓他驚喜的如拾仙物。

    蕭楓笑道:「這真訣,又非是什麼鎮山神法,自然是要傳便傳。只是剛聽聞先生說要回山參悟,不知先生的師門,是何門何派?」他對魏重岳身上的《金關鎖玉訣》仍是好奇得很,頗想曉得他是否就是本門今世的嫡傳弟子。

    魏重岳恭謹的回道:「魏某的師門乃是終南山的全真一門,而我正是劉處玄劉真人所創的隨山一門的第10代嫡傳弟子。」

    蕭楓聽他這麼一說,陡感喜悅萬分,難得在千年之後,還能遇到個同門,雖然相隔多代,可亦不減他的親近之心。只是自己的來歷,倒亦不能與他講明,先不說這駭人悚聞,便是那說出的後果,也不知是驚天,還是動地,不如謹慎點得好。

    正在蕭楓細細詢問魏重岳,終南山之師門現況時,忽然張管家來報,說道夫人傳見。

    蕭楓歉意的說道:「魏先生,家母喚我有事,只能勞煩你稍候了。」

    魏重岳說道:「無妨,無妨,蕭公子家的花園,景色怡人,風清佳幽,正好待我細細觀賞。」

    「哈哈,好,那魏先生便慢賞,待我去去就來。」蕭楓笑著說道。

    這時的張管家,卻是在納悶不已,心想,這人是什麼時候來拜訪少爺的,我怎的一點都不知道?難道他是翻牆而入,可亦不現實啊!畢竟蕭府禁衛森嚴,保安眾多,眼下竟然讓這麼個大活人進了後花園,那麼這哨衛,豈非形同虛設。想到這,不由向魏重岳打量了一眼,恰好魏重岳也正朝他頷首微笑,於是他便亦微笑回禮。

    他不知道,能得到魏重岳的頷首微笑,是一樁多麼難的事,先不說魏重岳時下在華夏的身份地位,單是魏重岳身為修真人,就有一種先天性的傲然之氣,他們對俗世中的凡人,可是素來瞧低得很。倘若張管家不是蕭府的傭僕,魏重岳甚至會連身影,都不願教他得見。

    張管家當下引路前行,蕭楓隨在身後。走不多遠,張管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本身的職責,開口問道:「少爺,你那朋友是什麼人?又是什麼時候進的蕭府?我怎的不知道啊?是不是家裡的禁衛有了什麼漏洞?」

    蕭楓瞧著張管家的滿臉訝色,以及欲要究根問低的樣態,不禁大笑道:「他是一非常之人,自然是用非常之法進入。家裡的禁衛,很好,很好,森嚴得很!」說完後,率先而去,一路上灑下了高興又爽朗的笑聲。只因能在千年後,仍可遇見同門,實是讓他欣喜若狂。

    張管家雖然聽到了少爺的回答,但依舊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只得撓了撓頭,愁眉自語道:「現在的少爺還真是愈來愈怪,也愈來愈讓人看不透了。唉,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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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虯龍歸心

踏進客廳的蕭楓,先是有些呆訝,只見客廳的一側休閒廳中,母親正與個年輕姑娘細細低語。再定眼瞧來,那年輕姑娘不是夢瑤,還是誰?當即大步而入,興奮的道:「夢瑤,你來了!呵呵,真好……」

    夢瑤正與姜婉芝談得高興,忽然聽見這個夢魘的音調,登時一個哆嗦,縮入椅中,驚惶地望著走過來的蕭楓。

    姜婉芝瞧夢瑤,有些緊張,心下直道她是害羞,便用手輕輕的摸著她的手腕,笑著朝蕭楓說道:「好啊你個傻小子,進來就看見夢瑤,打招呼的亦是夢瑤,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老媽了?」說完,還裝作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她是想以說笑來消除夢瑤的緊張,畢竟她對兩人間的恩怨交織,也是了之甚少。

    蕭楓被母親一個責問,頓時目瞪口呆,隨即撓頭摸腮,傻笑不止,只盼能以這種方法,躲過老媽的連續轟炸。

    看著兒子的傻相,姜婉芝不禁暗自苦笑,這兒子怎麼這麼傻啊!見了女友,就只會傻笑。不過我這辦法還真靈。瞧他鬱悶了多日,一見夢瑤來,便愁眉頓舒,喜笑顏開。看來這兒子,還是我最瞭解啊!

    這時蕭楓亦自尋了一處沙發,坐了下來,只是一個勁的呆望著絕美脫俗的夢瑤,心中的柔情,陣陣湧動。而夢瑤由於蕭楓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她,芳心的忐忑及羞意,教她一時亦不敢開口說話。只能臻首暗垂,柔荑互搓,一副待宰羔羊的神態。

    姜婉芝見得一對小兒女,僅是默默無語的互相端坐,不由心下失笑,於是笑吟吟的道:「小楓啊,媽去廚房吩咐下晚上加餐,你先陪陪夢瑤,不過你得記住,可別惹夢瑤生氣!」說完,亦不待二人回答,就自顧走了。

    夢瑤聽得姜婉芝要離開,不禁大急,忙說道:「姜阿姨,你別走,別……」

    姜婉芝回頭笑道:「阿姨去去就來,你先跟你小楓哥說說話。」說完後,腳步加快,隨即便沒了人影。其實這蕭府的加餐,又何須她親自去吩咐,只是她看二人俱是沉默不響,以為是自己在旁的緣故,是以她連忙尋個借口跑開,為他們二人,創造個單獨暢談的氛圍。這亦是她的良苦用心。

    如此一來,夢瑤暗暗叫苦,心想,早知道會出現這種尷尬場面,自己就不來了。接著她偷望了下坐在對面的蕭楓,見他依舊是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的盯著自己。又想,他會不會再次獸性突發?

    想到這,頓時驚悸於心,駭然不已。誘人的嬌軀,亦是更為蜷縮。誰知她愈是這般曲伸彎延,那嬌美的曲線,亦就愈發的突現豐腴玲瓏,再襯上那蕩人心神的幽馨芳香。那種欲拒欲迎的樣態,那種撩人眩目的媚姿,實是讓蕭楓熱血沸騰,心胸跳蕩。

    有哪個正常男子能面對這種勾魂攝魄的絕世美姿,而不情愫漣漪,慾念飛揚。

    蕭楓乾嚥了口吐涎,心想:夢瑤啊,夢瑤,你可知道你的這般模樣,當真是讓聖人墮落,賢士入魔。我那負面元神的哪種做法,如今想想,卻亦情有可願。

    想到這,忽覺大為不妥,隨即又暗自痛罵,什麼情有可願,難道人家姑長得美一點,你就非要得手不可。此等天怒人怨的事,難道還能原恕不成?思至此,登時一身冷汗,尋思,好險,好險,差點墮入魔道。幸虧自己及時醒悟。

    蕭楓坐在那天人交戰之時,臉形上的扭曲變化,驟然使得夢瑤驚懼恐慌,直道他又要暴戾發作。

    誰知忐忑不安的待了片刻,蕭楓忽爾誠懇的說道:「夢瑤,那,那日的事,我知道……自己實在對不住你。如,如還有……還有補償的機會,你能告訴我麼?或者你想怎樣……怎樣都可以,反正只要讓你能重掇歡顏,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這番話雖是吞吐吃遲,卻是蕭楓這多日的由衷感覺。

    聽完蕭楓的一番情真意切的歉疚表白,夢瑤直覺得不可思議之極,一雙美目不自禁的打量起了蕭楓。望著他那祈求饒恕的神態,以及清澈坦蕩的目光,心中不禁迷惘不已。

    要知道,自那日事後,距今已有一月餘,雖然蕭楓並未再冒犯過她,可亦未當面向她表示過歉意。雖然不是有了抱歉,自己就能原諒,可是這最起碼亦能使自己好受些。

    不過她思量片刻後,即已斷定,時下的歉意,定是完全虛假。不然,若他是這種待人厚道的男子,又怎會在自己身上,做出那般強迫之事。是以,隨即又是低垂臻首,完全以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決不原諒,決不屈服。

    蕭楓見此,苦笑心頭,傷心的仰臥在沙發上,心想:莫非,人的一生,還真不能做出一樁惡事,不然,既害人又害己,當真是要讓人懊惱無限,痛悔終生?

    瞧著蕭楓失望的神態,夢瑤又不自禁的忖想:看他那鬱鬱寡落的模樣,好似亦不全是作假,難道真是我錯怪他了?可是那夜的男子是他啊!沒認錯!這其中的變化,還真是讓人難以適從。

    就在二人各自凝神尋思之際,忽有僕人來說,晚餐開宴了。

    蕭楓頓時心中一緊,想到,哎呦,那魏先生,還在後花園獨自賞景呢!急忙向夢瑤告罪一聲,當下快步跑去,招呼魏重岳。待他安排好,再回到宴廳時,姜婉芝正與夢瑤坐在餐桌旁等他。

    蕭楓歉意的道:「對不起,我正好有客人,讓你們久等了。」

    姜婉芝笑道:「媽倒不要緊,只是讓夢瑤一人獨處,這罪名可就大了。」說這話時,戲謔的目光尚且瞄了瞄夢瑤。

    「抱歉,夢瑤,我真的是有客人,沒騙你,不是故意的。」蕭楓又急忙解釋道。他還真怕夢瑤以為他是故意躲避。

    夢瑤見他這副急於向自己解釋的模樣,心道,莫非他心中真的有我?不然又怎會如此惶惶不安,且時下這般神色,不像是故意做作。

    又想,唉,只是你要追求我,若是用正當的手法,我興許亦會鍾情於你。畢竟在我心中,曾經亦念著你。可是你那晚的做法,又如何讓我可以原諒。唉……想來想去,只怪我自己生運多難,紅顏薄命。

    思至此,不覺俏顏慟哀,神色幽憂。

    母子二人見此,相互而視,隨即各自就餐。

    這一頓飯,實是蕭楓這幾日,吃得最為香甜的。望著夢瑤的細嚼慢咽,優雅餐姿,內心卻亦是種天大的享受。而夢瑤察覺到蕭楓的覷瞄,只因心有所懼,是以直感這目光猥褻無比。一時間,但覺如坐針氈,食難下嚥。

    飯後,姜婉芝笑著道:「夢瑤啊,天色已晚,不如你今夜就住這,明日再走怎樣?」說到這,望著夢瑤的遲疑之色,又說道:「你難得來一次看阿姨,這時間不待得長一點,不讓阿姨好好的招待下,我怎麼過意得去?」

    須臾後,姜婉芝瞧見夢瑤似要婉拒,便又道:「好了,好了,就這樣說定了。夢瑤,你可別讓阿姨失望啊!」

    如此一來,夢瑤無奈,只得欲言又止。她先望了望蕭楓依舊自若的神態,心旌陡感稍安,這才點頭同意。心中卻是暗急,不知這惡魔,晚上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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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空閃爍,人靜寂寥。

    蕭楓和魏重岳在蕭府的武道修煉房中面對而坐。

    望著魏重岳從入定中徐徐醒來,蕭楓灑朗一笑:「魏先生,對這神識培冶之法,可是甚有心悟?」

    魏重岳先是緩緩呼氣,接著虎目一睜,隨即欣然回道:「沒想到,沒想到,這神識一經培冶,自身的真氣運行,竟是恍如碧荷生幽泉,秋花冒綠水。那等綿軟蘇美,殊難言盡。」

    說到這,當下『呼』地站起,自顧走至窗旁,仰觀了片刻星河,繼而道:「連我那原先的先天真氣,時下也是涓涓溪流,終為江河。且胸襟間尚有一股飄拂升天行,駕鴻凌紫冥的仙人飄逸。看來這神識培冶到一定階段,魏某必能升至『成丹』境界。」說到這,臉上的喜色,那是完全的蕩漾開來。

    蕭楓只是面含微笑的望著他,能夠幫助到同門,他也是欣慰歡暢之至。

    須臾後,魏重岳躬身一禮,正色道:「蕭公子的大恩大義,魏某感激萬分,日後若有甚差使,公子儘管吩咐便是。」他可不知蕭楓是他的門中長輩,故而對於蕭楓能不顧門戶之見的授他真訣,助他早日得道悟秘,心中的感激,當真是讓他無法溢於言表。

    這番感恩戴德的話語,也讓蕭楓為之一驚。忙說道:「先生無須多禮,小小拙見,能得先生讚賞,已讓蕭某欣喜,怎當先生如是之言。」

    蕭楓的謙泱風度,實讓魏重岳暗自心折。當下掀袍端坐,思索須臾後,隨即袒露心扉的問道:「蕭公子對目前的華夏局勢,可有甚高見?」

    見他情淡言深,蕭楓不由微訝,遂也實言告之:「呵呵,高見我倒沒有,只是覺得眼下這混亂,其來源處實是為了能源的緊缺與否,倘若能源問題,得到解決,那麼時下這混亂局勢,自亦豁然而暢,無所紛亂矣。」蕭楓亦坦誠相告自己這多日來的想法。

    魏重岳大手一擺,搖頭道:「非也,非也,公子你有所不知。令祖執政二十餘年,華夏四海昇平,百夷歸附,實是一國之賢相。且官聲青顯,名威朗譽,是以詠贊之民眾極廣。可是如此一來,得罪者必亦隨之增多。」

    隨著他面色的凝重,魏重岳語氣間亦顯沉亢:「例如,黨執政歐陽顯華,軍執政趙彰名,這二人亦均是可與令祖分庭抗禮的梟雄人物。他們雖不像令祖手握百官之陞遷,國事之延續。

    但他們一個手掌兵權,麾下百萬,動可揮斥八極,靜則威壓四方;一個是國之象徵,黨之領袖,呵風喚雨,隨心所欲,其聲望,亦是華夏之代表,民眾之楷模。這二人,令祖對其一,或許能有個不勝不負的局面,但是目前,他們兩方的聯盟威勢,令祖只怕是凶多吉少。」

    說到這,魏重岳望了下蕭楓的神色,即又道:「公子對華夏的三龍組可有甚瞭解?」

    「三龍組?是否是蛟龍組,應龍組,以及虯龍組。」蕭楓回答道。其實當他聽到魏重岳的分析後,腦海裡已是混亂一片,直覺這華夏局勢,比之以往自己所遇到任何一場風波,都要來得複雜多變,繁瑣紛擾。一時間,唯余迷茫陣陣。

    「正是,古之傳說,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故而掌國事的令祖,手上的則是最擅防衛的蛟龍組;黨執政的歐陽顯華,則是掌控最擅尋瑕伺隙、搜聞探密的應龍組;而最為精通刺殺,擅於攻擊的虯龍組,卻歸軍執政趙彰名所管轄。

    魏某的師門長輩由於和趙家頗有淵源,故此,魏某亦律屬於虯龍組,供職組中長老之位。而此趟魏某前來,其實是為了一探貴府的防禦實力,好為日後的虯龍行動,作好預先的準備。那所謂的提醒貴府防備血族的暗襲,卻是編撰,你想,憑蕭家在華夏的威望,那魯金怎敢輕犯虎鬚?」魏重岳這麼一說。

    蕭楓頓感惘然,疑問道:「魏先生,把這機密要事,盡告於我,莫非……?」

    這時魏重岳忽爾『呵呵』笑道:「公子猜得不錯,那趙家雖與本門長輩有些淵源,可畢竟年代久遠,也是淡薄不少。而且這趙家,依我平時看來,野心也是不小。若讓他們扳倒令祖,那麼下一個目標,定是黨執政歐陽顯華。再讓他們一個個如此的清理下去,先不說華夏局勢得不到平靜,便是民眾的生活,亦得不到一天安寧。」

    說到這,臉色愈來愈是嚴肅,繼而道:「況且時下的哪些個周遍小國,也是蠢蠢欲動。華夏晚一天安定,便多一天被異族覬覦覷伺的危機。是故,我們虯龍組裡的五大長老,亦早已暗自商妥,這助紂為虐的事,我們是決不會去幹的。本來我們是想置身事外,可是魏某今日與公子一晤,對公子的高風亮節,雍容雅度,委實感之欽仰。故而,我願做這中間人,聯絡另四位長老,為令祖的清奸黨,肅國風,效上犬馬之勞。」

    蕭楓聽到這裡,登時喜上心頭,欣然道:「魏先生大義,蕭某銘記於心,這,這一時,我亦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魏重岳大笑道:「只須蕭公子應承,適才的神識培冶大法,我能傳授於另四位長老,想來這報酬,亦定然讓他們心動得很。」

    蕭楓回道:「無妨,無妨,這真訣大法,既已傳授于先生,先生便可自由傳授,不須來徵求我的意見。」

    「好,那便說定了,公子,這是我五大長老間的聯絡秘法,你可記住,到時,有甚事,我們亦可隨時聯繫。」說完,魏重岳遞過一方白色微瑩的玉珮。

    蕭楓接過這玉珮,頗覺茫然,問道:「魏先生,這玉珮上空空如也,那有什麼聯絡秘法。」要知他雖然境界絕高,舉世無匹,可對修真常識,卻是比剛進門的修真者,還要不如。

    魏重岳詫異的問道:「蕭公子難道不曉得這是用『道藏縮微』所冶煉的玉珮麼?」

    蕭楓尷尬的道:「我還真是不知,只因家師單授我悟道,對這修真方面的實訣,我卻是曉之寥寥。」

    魏重岳恍然道:「哦,原來如此。其實這玉珮的使用之法,甚是簡單,公子只須神識侵入,便能了詳一切。」

    蕭楓聽他這麼一說,當下神識外露,凝成細微一股,緩緩浸透玉珮,隨即,腦海中便顯出一頁字跡。細細閱視後,果是聯絡秘法。不由笑道:「哈哈,還真是術業有精通,沒有魏先生的解說,只怕這玉珮縱然在我身邊數十年,也是枉然啊!」

    這時,魏重岳又說道:「看來蕭公子對修真常識,當真是瞭解極微,喏,我這有一篇修真概略,蕭公子有空可參詳一二,或許對公子,有甚幫助。」說完,又是遞上一方玉簡。這玉簡色澤溫潤,清幽剔透,更有瑩光不時游離,即便不算它內裡蘊涵的真經秘要,單是那玉簡本身的價值只怕亦是不菲。

    這件贈品,實對蕭楓有大用,故而他亦不推卻,一笑而接,說道:「魏先生的厚賜,實如一場及時雨,那我便不客氣了。」

    魏重岳笑說道:「哪個要你客氣拉?儘管拿著便是。」

    二人不禁相視而笑。一時間,一種忘年相印,肝膽相照的友情,在二人的心底蔓延開來。

    這刻,蕭楓忽而想起自己的能源思路,不禁暗忖:自己要找的合夥人,不就在眼前麼?當下道:「魏先生,我有一事,想與你參詳一下。若能成功此事,那定是我華夏之福,萬民之樂。」

    魏重岳聽他這麼一說,登時好奇無比,忙說道:「公子儘管道來,我這便洗耳恭聽。」

    於是蕭楓便把他這幾日來,日思夜想的能源陣法,互相配合的具體構思,娓娓道出。雖是言語複雜,但理論清晰,有脈有絡。魏重岳卻亦聽懂領會。只見他先是雙眉微蹙,隨即舒展飛舞,須臾後,色喜神狂,形浪體放,那等興奮勁,倒亦讓蕭楓心有所感,欽之甚深。

    魏重岳眉飛色舞的道:「好,好啊,蕭公子的想法,若能一朝得現,不僅造福我十數億華夏民眾,而且整個寰宇子民,相信俱會念道公子的天降恩情。這,這實在是個等同盤古開天,大禹治水般的偉大功績。」

    說到這,語氣頓了下,隨即又尷尬的道:「蕭公子,只是這如今的所謂科學,我也知其不多。只怕是很難幫上公子一臂。其實,公子要實現這個目標,依我看,一,先在哪些大學裡尋找有刻苦鑽研精神的學員,讓他們作為這項工程的主研人員;二,再找些在某些領域裡有極深造詣的專家學者,讓他們對這些學員,進行指導,並規劃研究方向。

    三,那就是實踐了,先到某個和能源有關的公司裡,學習上一段時間,看看如今的能源是如何產生並且利用的。如此一來,只有做到了以上三點,才能使公子知己知彼,盡了於心。而當公子有了這些基礎,我相信公子的構想,方能實現。」

    聽完魏重岳的這番中肯提議後,蕭楓頓時頗有所悟,欣然道:「魏先生的這番話,雖非親力明為,但是具體的做法,卻是為我指明了方向。讓我不至於茫茫然然,糊里糊塗。我蕭楓這裡先謝了……」說完,隨即雙手抱拳,拱手作了三揖。

    魏重岳惶恐的道:「豈敢,豈敢,公子客氣了。」繼而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後,又道:「公子,天色已晚,魏某這就告辭了。」

    蕭楓本待還想挽留,但見他去意堅決,也就不再勉強,只得悵然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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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異展現

待到魏重岳走後,蕭楓看了下天色,心忖:不知夢瑤如何了,去瞧下她吧!心念及此,當即神識外放,凝成一股,猶如蛇行龍騰般的蜿蜒而出。隨著腦中景象的閃現,漸漸的神識已到了夢瑤所居的房間。先是猶豫了片刻,繼而神識緩浸,滲入屋內。

    此刻的夢瑤,正雙手抱膝的坐在床上。連睡衣都沒換,依舊是原先的那身裝束。美目裡透出驚惶,東張西望的,就好似隨時都有個惡魔要出現在她身邊一般。房間的門上,尚且頂住了許多的物事。有桌有椅,有凳有櫃。黑而亮的柔絲,披在曼妙的嬌軀上,隨著心旌的悚懼,也在微微波動。

    那種無依無助的淒惻美姿,頓讓蕭楓心生愛憐,大為不忍。不禁尋思:看來夢瑤是打算就此過一夜了。唉,只怪自己,令她遭到那般傷害,不然,她又怎會如此。思至此,不由攢眉蹙額,大是心痛。

    轉念又忖:眼下夢瑤的紛擾心結,看來惟有我用誠意來感動她,方能有所舒解。她能不念舊惡,固然是好。若她仍是這般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那我內心的自責和懊悔,要到何時方可消除?只怕要平生鬱鬱,痛悔終生。

    念及於此,身影陡然如水紋似的蕩漾開來,須臾,即融入夜色,恍如原本就是夜幕中的一部分,此時不過是返本歸原罷了。他此刻用的正是《五行神書》裡的水遁之術。只因夜寒霧多,水分充足,自然用水遁之術,較為少費靈力。

    此時的夢瑤,是一刻也不敢閉眼,腦海裡俱是那夜的情景。本來姜阿姨是要和自己睡的,怎料蕭市長突然回家。如此一來,自己又怎能由於自己的因素,而讓阿姨來陪自己。雖然是口中說不懼,但是芳心裡,卻是一陣陣的抽痙,只怕那噩夢再次的光臨到自己的頭上。

    夜風吹拂過窗欞的『嗚咽』聲,在夢瑤的耳內彷彿是惡魔的呼喚。不由把臻首縮得更低,嬌軀的顫抖,益發的瑟瑟。待得片刻,似乎聲響漸逝,便又慢慢的抬起頭來。可出現在她眼前的詭異一幕,頓時讓她肆聲驚喊,駭怕不已。

    但見此刻的房內,先是陡然出現一個成人大小的水狀球霧,色澤白皙隱泛蔚藍。轉得片刻後,水霧豁然而散,從中竟然現出了一個人來。其景委實恐怖萬分。

    夢瑤惶急間不及打量,只想著呼救求援。

    這時一個令她日日顫抖,夜夜恐懼的聲音傳入耳際:「別怕,夢瑤,我不是來傷害你的。你放心,我此來的目的,只是想和你說句話,說完,我就走。」

    受到驚嚇的夢瑤,如何會相信惡魔蕭楓的話語,故而仍是呼喊不斷,只盼著姜阿姨快些來救她。可她不知道,時下的這件房,早被蕭楓的靈力禁錮的嚴嚴實實,別說是聲音,即便是空氣的流通,都須徵得蕭楓的同意後,方能自由交換。

    也就是說,眼下這件房間,實已不存在這個宇宙空間裡。而是被蕭楓帶到了另一個次元中,形成了一個單獨的空間層次。

    蕭楓見她這般淒泣痛啼,心下也是酸楚難耐,不禁尋思:看來只有用強力令她暫時靜聲,方能讓她心平氣和的聽完自己的解釋。思之此,登時靈力緩吐,交織成一張無形蛛網,兜向了夢瑤。

    先是用神識慢慢的探查了下夢瑤全身的脈,看下若是想控制夢瑤的行動,是否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直到完全心知無礙下,方才靈力徐縮,透入夢瑤的血脈經絡,讓她暫時安息片刻。

    夢瑤本還在疑惑,自己驚喚了這麼久,姜阿姨就怎麼聽不到呢?畢竟兩房的間距並不遠,縱然隔音效果再強,可是這麼大的聲音,也沒理由聞不到啊?難道這是阿姨的欺騙,或者是惡魔串通了阿姨來詐自己的?

    還未待她繼續深思,忽覺自己的全身陡然僵硬無比,靈魂與肉體好似分離了一般,這種魂不附體的詭異感覺,讓她又想大聲驚呼。可是此刻的咽喉裡,卻是發不出半點的聲響。一種被人欺騙的怨憤,一種孤弱無依的悲哀,再加上那種又要面臨被蹂躪的臆想,使得夢瑤椎心泣血,傷慟淒惻。

    正在她萬分驚悚之際,誰知那惡魔蕭楓並未有甚不軌的舉動,相反還退後了數步,聲調沉重的說道:「夢瑤,你現在的異常,完全是我所為。不過你放心,我說話算話,說完後,保證讓你恢復自如。而且馬上就走,決不多留片刻,也決然不會冒犯你的。」

    說到這,惡魔又是退後了數步,一直退到了堆滿了桌椅的房門前。繼而徐徐的說道:「其實你這般的駭怕,又有何用?即便你的房門是鐵鑄鋼澆,我這不是想進來,就進來了麼!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這麼呆坐一晚。我早就說過,從此以後,我再亦不會傷害到你半絲。」

    忽然惡魔又是神色悲苦的說道:「我現在並不冀望能獲得你的原諒或饒恕。對你,在我的心中,所剩餘的只想好好的憐惜你,好好的疼愛你,用盡一切辦法來彌補你,讓你能夠重掇歡顏,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同時亦能使自己愧疚懊悔的內心,能有一絲的安慰和寧靜。」

    說到這,惡魔長歎了一聲,望著自己,忽爾又用一種極為誘惑的聲音道:「你早點睡吧!我這就走。」話音落處,整個人影,登時化為水霧,隨即又緩緩的溶入空氣消失了。

    直到此刻,夢瑤方才靈魂歸體,恢復了心神,只覺得自己,適才好似做了一場夢,一場匪夷所思的夢。望著蕭楓消失的地方,她又是揉了揉眼,接著四下顧視臥室的環境。

    心內暗訝:這惡魔還是個人麼?他的神異簡直是不可思議。竟在門窗俱關的條件下,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我面前。

    又想:還有,他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若說他是虛假,可亦沒有虛假的道理啊!假如他想再次蹂躪我,適才豈非又是個絕好的良機。莫非他現在真的是良心發現了?或者他真的是覺得對不起我了?

    如此思量了片刻後,她又想:看他這十幾日來的表現,好像很有可能!

    想到這,不由害羞的自忖,那麼……那麼他眼下變好了,也知道要對我憐惜了,我,我要原諒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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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她思緒紛紛之際,忽而一個原本是令她恐慌,現在卻是溫和柔暖的聲音陡然又在耳旁響起:「夢瑤,該睡了,不早點休息,明天又怎有精神去上學?」

    夢瑤聽到這,頓時耳根發熱,玉頰緋紅,心想,這人怎麼可以這樣,被他這麼一說,我一女孩家豈非沒有半點隱私?雖然她心下惱羞,可剎那間,竟隱隱的有一種,終於有人關愛的感覺,且還有一絲絲的溫馨甜蜜。

    要知道,這一個月以來,她先是慘遭蕭楓的凌辱,繼而又被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像個貨物般的迎來送去。其中的傷痛淒惻,委實讓她有種想尋死的念頭。只是有時念著自己正當青春,有時又有個忽然會有個白馬王子來解救自己的童話臆想,給阻擋住了哪個極端的想法。不然,只怕她已是死上百次。

    夢瑤,就這麼想著,想著,不覺中竟是沉沉的睡去,且容顏間露出一月多來久未顯現的笑意。當蕭楓的神識,望到了這個景象後,也是欣慰的一笑,隨即又如潮水般的『嘩嘩』退卻。

    翌日清晨

    望著夢瑤由蕭府的虎賁衛送去學校,直到車影消逝在地平線的盡頭,蕭楓方才悵然而歸。

    到的客廳,父母恰好俱在。

    蕭楓心想:昨日魏先生說道,若要成功那事,非要親力親為的實踐過,方能把理論和實際結合融洽。不然,俱是些空中樓閣般的臆想幻念。看來惟有趁此時機,把自己想到公司去實習的事情,與他們一說,得到父母的支持,才是道理。

    念及於此,當下向父母朗聲說道:「爸、媽,我想出去尋個工作幹幹!最好是跟能源有關的。你們看如何?」

    本來想取笑下蕭楓只知關心女友的蕭宇和姜婉芝,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驚訝無限。

    姜婉芝先是一呆,心道,兒子怎的要去找工作?莫非他想獨立?或者覺得在家裡閒悶?不過兒子既然知道要工作,她還是欣慰的,也不去管那些疑慮,當下道:「小楓,你要去工作,媽可做不了主,你得問你爸。」

    這時,蕭宇也從訝然中醒神過來,疑惑的問道:「小楓,你怎會突然想起要去工作了?」他頗感費解的盯視著自己的兒子,對於兒子哪些層出不窮的奇異舉動,蕭宇是越來越困惑。總是不自禁的暗問:莫非是自己過時了,想法已經跟不上現在的潮流?

    蕭楓微笑道:「爸、媽,我只是想去實習一下,時間並不長的。先學些社會的經驗,再從實踐裡學些人際交往,亦好為日後的工作,打下點基礎麼!」

    蕭宇雖然暗自頷首,但嘴上卻並不想這麼早的鬆口,於是又問道:「雖然你想工作,也是樁好事。同時也證明了你,確實長大了,可是你的學習,豈不是要耽誤了麼?」

    姜婉芝在旁也是連連點頭,頗為贊同丈夫的憂慮。

    蕭楓淡笑道:「爸,你以為我在學校裡就真的能學到什麼嗎?先不說同學,即便是哪些教授,亦是個個畏我如虎,連說個話,都是怯聲怯氣的。難道你就不怕我在那個環境裡,養成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麼?何況,我也考慮過了,這次出去實習,一定要隱瞞住自己的身份,不然又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而且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安全,你想,有那個勢力,會和個尋常老百姓來多囉嗦?」

    他是不厭其煩的想得到父母的同意。故而說出來的理由,也是一大堆。

    姜婉芝聞聽兒子這番有頭有腦的說法,頓時高興的道:「好,媽媽贊成你,既然你想有個和能源有關係的工作,不如就到S市附近的U市去。那裡有嘯傲集團的下屬能源公司,你可以去試試。而且那裡離S市又不太遠,即便想回家,也近得很。」

    雖然內心是贊同兒子出去工作,可一下子要與兒子驟然分別,姜婉芝仍舊感到不捨。是故把兒子,安排得是越近越好。

    蕭楓聽完後,登時笑容滿面的道:「太好了,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不過,你可別暴露我的身份!不然,到時還有誰敢接近我。」他對自己能夠獨立出去實習工作,還是萬分嚮往的。

    「是,知道了,我的乖兒子。」姜婉芝寵愛的說道。

    這時蕭宇卻是著急了,忙說道:「你們,你們就這麼旁若無我的說定了?那,那我的意見,你們要否聽聽呢?」

    姜婉芝和蕭楓互相望了望,一同大聲的,並且一字一頓的朝著蕭宇得意的說道:「不,用,麻,煩,你,了。」說完後,二人隨即又是『呵呵』大笑。

    片刻之後,蕭宇也加入了他們的歡笑。一種家庭的溫馨和愛意,瞬時充溢了三人的心房,但覺這時的家庭氛圍,當真是天倫樂樂,父慈子孝。

    戶外的禁衛和僕人,聽見主人的歡笑,也是禁不住為他們的歡樂而感到高興。

    雖然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可以單獨外出實習,但是蕭楓依舊想起魏重岳的話語,心想:我現在得要尋一些致力於科學的專家教授,讓他們一同參與到這個令人振奮的研究中來。這樣,才能讓我的構想,早日的得到實現。不然,單憑自己的一人之力,只怕也是老大徒傷悲,一事無成。

    但是蕭楓畢竟初來這個世間,對於當今的專家教授,哪個是一心科學,哪個是只圖名利,實亦知甚寥寥。是故他思索了半晌,也不知自己,該去尋哪個專家或教授,來幫助自己才好。正值他攪盡腦汁,窮思竭慮之際,忽然一個踽踽獨行的悲愴身影,閃入了他的腦海。

    蕭楓欣喜的自語道:「就是他,就是他了。」

    午餐剛始結束,蕭楓已然急不可耐的拽起胡匡庸,讓他開車送自己去S大。對於少爺的這般急切,胡匡庸心想:莫非戀愛中的男女,就是如此的不捨分離。夢瑤小姐早上剛走,少爺下午就要去找她了。還真是粘乎得緊啊!隨著他心中的思量,蕭楓的專用奔馳車已是疾駛在去往S大的高速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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