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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唐家事變
大軍怒馬騰騰,衣甲鏘鏘,更顯威武非凡。那徐知縣見得這等軍隊,心中直道:倘若這大軍真是大宋的就好了,不然還會有誰來犯,心下歎息。
又瞧瞧那領軍大將蕭楓,只覺越看越不像,雖說此人俊偉不凡,但總覺少了一些沙場的捍氣;不過與唐小姐的絕色,到是甚感相配,二人俱是一般的飄然脫俗,仿如神仙。
此刻唐雪亦是穿了軍士衣甲,躲在蕭楓身側,一臉焦急的瞧著他。蕭楓對她微微一笑,意要她放心便是,一切由他來辦。
唐雪心下頓寬,她亦不知為何,對蕭楓行事,那是半點憂慮也沒有,但覺只要蕭楓出馬,那就萬事皆宜。
這時莊裡已然有人出來詢問,徐知縣按著早已排好的劇本,打著官腔道:「快去叫你家老爺出來接旨,不然誤了時辰,當今怪罪,恐是本官也救不了你們」。
那人一聽,頓時大慌,急急的奔進莊裡去通報了。
這時唐家莊的大廳內,一眾群豪正在吵吵嚷嚷。其中一個身材魁梧,面似鍋底的大漢叫的最凶:「這唐老賊勾結蒙古人,有甚話講,一刀剮了再說」。
「哈哈,現在你紀老二到本事大了。那日倘若不是唐老爺子手下留情,怕是你早就不會說話了」一個上唇稀稀有著幾莖黃須,雙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在那嘲笑道。
眾人望去,原是青城『四劍』之一,流雲劍楊士傑,此人性格孤僻,最會揭人之短,是以江湖人緣極差。可不知為何,唐老爺子與他到是一見如故,兩人友情已有十年之久。
此趟這人來的稍晚,不然若要擒下唐老爺子,恐還會有些波折。只是這人隸屬青城,眼下青城掌門『無非子』與門下三十位太靈級劍手均在此處,群豪到也不敢同他胡鬧。
那紀老二瞧的是楊士傑調侃他,他也只得忍耐,心裡忿忿的道:「格老子的,以後別讓老子單遇,不然老子定會悄悄的滅了你。
這時峨嵋派掌門齊金羽道:「諸位,諸位,眼下朝廷大軍便在門外,倘若不讓唐老爺子出門接旨,只恐朝廷今日裡不會罷休啊」。
他此言一出,登時群相聳動。
大廳上眾人本來各自在高談闊論,喧嘩嘈雜,突然之間,大家都靜了下來;站得遠的人本來聽不到齊金羽的話,但忽然發覺誰都不說話了,自己說了一半的話也就戛然而止;霎時之間,大廳上鴉雀無聲。
齊金羽甚為滿意這樣的結果,給了他一種領袖群倫的感覺。
只聽他又乾咳了一聲,裝模裝樣的道:「我等俱是有身家的人,如若得罪了朝廷,日後各位的買賣也必是難做。我瞧不如先放出這唐老爺子,讓他先接了旨再說」。
眾人一聽,頓時又喧嘩嘈雜了起來,一個個私下討論。其實眾人心下憂慮的俱是;倘若放了唐老爺子,豈不等同放虎歸山,那日我等擒他之時,已然得罪甚深,日後他如若來一一的尋仇報復,我等豈非與自裁無疑。
是以廳上眾人大都不願。
甚至有人道:「唐老賊乃蒙古人的狗腿,就算他平時大仁大義,那也必是假的。咱們自當將他除了,何況他惡性已顯,為禍日烈。倘若他遠走高飛,倒是不易追捕。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讓我等給抓了,若是讓他去接旨,一不小心被他給逃了,豈不冤枉」。
這時眾人的態度惹惱了『流雲劍』楊士傑。
只聽他對著先前講話的人怒道:「咱們都是鐵錚錚的好男兒,豈能不分是非;這唐老爺子是蒙古人狗腿,還是大大的英雄,此時還未明瞭。倘若他真是胡虜狗腿,我楊某第一個跟他拚了。要殺唐老爺子,怎麼數,都輪不到你這蠢貨,在這裡囉哩囉唆,滾過來,老子來教訓教訓你」。
那講話人見得這般,頓時把頭一縮,不敢再言。
這時那『無非子』也道:「唐老爺子遣兒女去蒙古軍中效力,屠我漢人百姓,實乃喪心病狂,行止乖張之舉。本來嘛,他也曾是敝派的好友,便在最近,貧道尚與他一起喝過酒。可是大丈夫立身處世,總當以大節為重,一些小恩情,也只好拋之腦後了。他是我大宋的死仇,敝派諸位師兄弟也都受過他的好處,卻不能以私恩而廢公義。常言道大義滅親,何況他眼下犯了這等莫大的過錯。依貧道看,這旨還是要接的,不然我等豈非與他一般造孽。只是放他出來之前,須得廢了他的武功,讓他以此來以贖罪愆。諸位…你們瞧如何呀」?
眾人聽了『無非子』的一番話甚覺有理,既不得罪朝廷,又沒了後顧之憂,是以大聲附和。那齊金羽但覺『無非子』搶了自家的威風,心下暗恨不已。
『流雲劍』楊士傑一聽,即在旁急道:「師兄,怎可如此草率行事,那唐老爺子的兒女尚未回來,倘若怪錯,豈不糟糕之極」。
這時只聽的有人在廳側哈哈大笑道:「諸位,別來無恙吧,楊老弟,老夫先謝過你的慷慨激言,聽了你的話,老夫只覺的你這朋友沒白交」。
眾人聽到這個聲音不由大驚,急忙回過頭去,見到一個鬚髮如銀,身穿黑貂長袍,腰束黃色腰帶,神態甚是威嚴的老者。
邊上還有二人攙扶,一個身著將軍鎧甲,身形挺拔,飄逸出塵的青年;一個是身著小兵衣衫,體形瘦弱,貌相卻極是俊美的少年,這兩人正是蕭楓與唐雪。
這邊上兩人群豪自是不識,但那被攙扶的老者卻是那被群豪囚於地牢的唐老爺子,只看他此時腳步蹣跚,神色悲憤,到了大廳中央,朗聲說道:「諸位,老夫來給大家一個解釋,大家聽完之後,倘若還想弒殺老夫,那就儘管來便是,老夫決然不做半點抵抗」。
這時那俊秀少年從邊上端來一個凳子,置於唐老爺子的身後,悄聲道:「爹,你坐下說,別累著」。
唐老爺子朝著少年看看,眼光裡蘊涵欣慰,抖索的坐在登上,朝著眾人道:「要說這個解釋之前,老夫先替諸位介紹一下老夫身後這二個人」。
說完指著邊上二人道:「這一個是小女唐雪」。唐雪聽到後,順手把頭上的頭盔取了下來,只見那滿頭烏絲仿如瀑布下瀉,充滿動感,襯上白裡透紅的冰肌玉膚,教人神為之奪。
接著又說道:「這位小友是小女的朋友蕭楓」。蕭楓雙拳一拱,表示了一下禮節,眾人也相互還了一下禮。
這時唐老爺子方才緩緩的道:「老夫在前些時日,得知蒙古大軍欲將伐金。那金國女真乃是大宋世仇,可我大宋怯弱至今,一直毫無起色。老夫想的是,眼下可假手於人,豈不快哉,因而才遣兒女前去助陣。想要一舉破金,洗我大宋這百年的恥辱」。
唐老爺子這時瞧了瞧眾人,又道:「那料這蒙古異族也是狼子野心,伐金尚未結束,鐵蹄竟已臨我宋境,拔城取寨,辱我大宋,老夫深以為狠。正當老夫想召回兒女,怎奈諸位到此,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囚禁了老夫,使老夫想說也說不得啊」。
「此言差矣,唐老爺子,你這麼一說誰知是否真由此事?況且這蒙古大軍犯我宋土到是確有,你遣兒女助紂為虐也是有之,因此今日之事,定要做個了斷,也可給我等有所交待」。峨嵋掌門齊金羽大大咧咧的說道。
蕭楓皺起雙眉道:「那你想要怎樣了斷,又想甚麼交待」?
『無非子』道:「只須唐老爺子自廢功力,那我等今日馬上就打道回府,從此不再踏入唐家莊半步」。
此時眾人俱都點頭稱善,大是叫好。
蕭楓不禁怒道:「諸位是一路走到黑嘍」。
「那又怎樣,這唐老賊喪心病狂之極,倘若不廢去功力,難道待他蓄足力後再來尋我們報仇麼」?峨嵋派的少掌門齊逾常跳了出來道,說完還極是得意的朝著唐雪,示威性的瞪了一眼。
唐雪聽得大廳內眾人俱都想廢了她爹爹的功力,芳心內已是恐惶之極,不由很是自然的靠向了蕭楓。
這時的齊逾常見了,心內可真是妒火直衝。
要知道這齊逾常也曾是唐雪的求親人之一,可唐雪瞧不慣他的風流,便沒應他。而唐老爺子對唐雪也是疼若心肝,她不應,自然他也不應,哪次實等於給了峨嵋掌門齊金羽老大一個耳光。
峨嵋掌門齊金羽本以為憑自家在蜀地的實力,那唐老兒雖說也有些勢力,可還不是巴結萬分。那料這唐家莊竟會拒絕這門親事,使得他本就扭曲的虛榮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當場發誓一有機會必定不會饒過唐家莊。
是以這次才借助這大好的機會,把唐家莊往死裡整,而他說要待唐老爺子的兒女回來,也是想虜去唐雪,一嘗兒子的心願。
唐老爺子在邊上一瞧,心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擔心的看了看女兒,心下暗忖:這幫賊子不知是否吃錯藥了,還是為甚,竟非要趕盡殺絕,罷了罷了,老夫我也活的夠長久了,今日就給他們一個交待,只是須得他們饒過雪兒方可。
心念及此,於是說道:「諸位,既是這般,老夫便應了你們,可小女無知,諸位須得高抬貴手,放過小女與她朋友」。眾人聽他答應,俱都心內竊喜,只道了了一帳心事,省的日後的憂心了。
『無非子』此時心內歎道:只怪自己蠢笨,聽了江湖傳言,說道唐家莊有甚麼仙家秘訣《太陰劍罡》,以為可手到擒來,誰知在這莊上尋了月餘,竟是一無所獲,還結了這麼個大仇家。幸好他被我等逼的要自廢功力,不然日後的提心吊膽,想想都覺的可怕。
齊金羽道:「功力那定然是要廢的,可唐雪就的在敝派幽禁三年,不然我等前腳剛走,她後腳又去投那蒙古人,咱們不是白費力了」。
話一說完,心下忙自思忖:這下你唐老兒沒轍了吧,唐雪到了我家還不是被逾常隨意狹玩;你功力又廢,到時還不是好比沒牙的老虎,只會叫,嘿嘿…
蕭楓聽到這裡,心下早就勃然大怒,喝道:「今日唐老爺子既不廢功力,雪兒也不會隨你等前去,有甚手段,在下自會接著,諸位儘管放馬過來」。
起初除了那齊逾常以外,眾人均未注意到蕭楓,自以為是一尋常將軍而已,萬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是他首先跳出。
「姓蕭的,你來強行出頭,到底受了何人指使?」齊金羽大聲道。
蕭楓道:「我只盼望諸位和唐老爺子罷手言和,並無誰人指使在下。」
紀老二道:「哼,要我們跟唐老賊罷手言和,那是難上加難。這姓唐的老賊那日射了我一針,先讓他吃我一刀再說」。說完捋起了衣袖。
「哦,難道這位紀壯士,就覺得自己的刀法很厲害嗎?」蕭楓說道。
紀老二嘿嘿說道:「厲不厲害,你來試試便就知道了」。說話間,『倉啷』一聲已然拔出他那柄配刀,對著蕭楓,臉上滿是挑逗的意味。
此刻他想:看這小子年紀不大,往那一站,初看頗有氣勢,其實必是草包一個,待我好好的教訓他一番,一來除了一個禍患,二來宣楊我紀老二的威風。
眾人俱都望著蕭楓,瞧這個朝廷將軍如何處理這樁事。
蕭楓微笑道:「紀壯士,你想顯示你刀法,我就成全你」。話音方落,身形一閃,眾人尚未瞧清,就見紀老二此刻目瞪口呆矗立在那,恍似丟了魂一般,手中的鋼刀卻是到了蕭楓手中,而蕭楓也回到了原地。
蕭楓道:「一個刀客,保不了自己的刀,還在這丟人現眼不成」?
那紀老二聽完,噴出一口鮮血,大覺羞惱,只感此刻眾人俱都對他指指點點,轉身就即離去了。
這時眾人駭異無比,對蕭楓那尤似鬼魅般的身法,無人能看清。俱都在心中暗道:看來今日又有的的麻煩了。
齊逾常越眾而出說道:「憑著身法迅疾,有甚高興,你可敢與我比較一下劍法」?
他在人後瞧見蕭楓那般表現,早已妒火中燒,且又望見唐雪迷人的雙眸直直的盯著蕭楓,那眼中所含的關切,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
是以他迫不及待的出場,想要給蕭楓一個好看,讓唐雪知道選擇蕭楓而放棄他,那是多麼錯誤的一件事。
只是適才蕭楓的身法實在太為迅捷,他也沒甚把握,只得先用話擠兌住蕭楓,讓他棄長取短的來和他比試。他這樣的表現,齊金羽瞧在眼裡,心內暗許。
蕭楓大聲道:「你想比劍,那就比吧」。
他在蒙古大營裡這麼多時日,耳渲目染下,脾氣也變的的甚是喜歡痛快,加上他本人生性便灑脫不羈,是以對此種豪爽,也甚合其胃。
他這幾句話說的乾淨利落,在眾人聽來,他卻極為猖狂,囂張之極。
這峨嵋派創派三百餘年,向來就是以劍法威制蜀中,名楊中原,與青城派並稱為蜀地武林的泰山北斗。
聞說齊逾常也早已得了齊金羽的六成真傳,在同齡人裡可說的上是翹楚。這蕭楓棄長取短的與齊逾常比劍,那定是『壽星佬吃砒霜——找死了』。
眾人此刻俱都拭目以待,等蕭楓被齊逾常一劍斃命之時,那就是一擁而上收拾唐老爺子之刻。
心中俱道:這殺官差的罪名我不要,可你這唐老爺子定要死,不然日後睡不安枕。
但見齊逾常此時所使的峨嵋劍法,長劍上舉,揮劍斜撩,直削蕭楓手腕,去勢既急又狠。蕭楓瞧得奇準,伸指在長劍的刃面之處一彈,身子迅疾的倒飛了出去。
齊逾常頓感手臂酸麻,虎口劇痛,長劍被他一彈之下幾欲脫手飛出,心頭大震。但他既然業已出戰,豈可畏首畏尾,怒喝一聲,身影急追。口中道:「兀那小子,怎的又仗身法」。
身形展動間,手中長劍,忽挑忽捻,忽彈忽撥,極盡峨嵋劍法的奧妙。齊金羽瞧了,手捻長鬚,點頭微笑,心感兒子為他爭光不少。
蕭楓這時一聲清嘯,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輕輕一個轉折,飄然落在丈許之外,說道:「在下只怕一動手,你就沒了還手之時了」。
齊逾常一聽慍怒無比,喊道:「你有甚手段,儘管使出,看你家少爺會不會怕了你」?
「這可你說的。」蕭楓微笑道。
只見蕭楓雙臂一圈一轉,使出「太極拳」中的「崩」「旋」二勁,瞬時『圈』中齊逾常的長劍,右手食中二指猶如撫琴鼓瑟般輕捻住劍尖,隨手抖動間,長劍忽化為鐵屑,滿地落下。
齊逾常手執劍柄,呆呆站在中央,實是不知該是如何才好,只覺羞憤填膺,尷尬無比;那廝所言果然不錯,他只一出手,我便落敗,只覺這峨嵋十餘年的苦修全都白廢了。
又聽見唐雪那動聽如天籟的聲音,一直在為蕭楓喝彩。剎那間,只覺萬念俱灰。
眾人瞧的張大嘴巴,不知該是喝彩,還是咋樣。實是蕭楓所展現的神功,令他們驚歎,可蕭楓是他等的敵對,自然不能反喝,只得強自按奈。
不過也有幾個神經稍粗之人,在那喝好,但被旁人制止後,方覺不妥,不過為時已晚。
齊金羽瞧見兒子受辱,等同身受,『嗆』的一聲拔出身邊長劍,向蕭楓疾刺了過去。
口中還喝道:「小子辱我峨嵋,今日讓你血濺三尺」。雖是這樣,不過眾人看的搖頭不已,只覺這齊金羽如此與偷襲有何不同。
蕭楓身形一側,輕飄飄的讓了開去。
齊金羽一劍不中,次劍隨至,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詭異。
蕭楓斜身又向後退避。
齊金羽第三劍,第四劍,第五劍唰唰的發出,瞬息之間,那劍氣縱橫處,化成了萬朵祥雲,雲霧繚繞中雷震電掣,只想將蕭楓壓制得無處躲閃,一舉斃敵於當時。
眾人看了心道:完了,這青年俊秀就此被這小氣的齊金羽給廢了。不過這峨嵋劍法當真非同凡響,適才瞧見齊逾常的下場,差點小覷了它。
誰料想,蕭楓在這等狂風暴雨般的急攻下,竟還是閒情逸致,閃動間如信步庭院,轉動間仿行雲流水,說不盡的瀟灑自如。
忽而手指輕彈,忽而手掌微拂,口中笑道:「你峨嵋就這等劍法還拿出來丟人現眼,你不愧煞,我都替你羞了」。
蕭楓為何會出這等狂言,實是他也知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有得群豪咄咄逼人,不如滅了他們的威風,讓其知難而退。
『無非子』瞧見這般情形,心知要遭。不知從何處來了個臭小子,武功竟如此高絕。倘若今日不能處決唐老爺子,讓他日後養足蓄力,豈不麻煩。
心念及此,又想到:既是難以化解,就把這仇結深了,又待怎樣。只是此間事了,須得去找那賤人,讓她給我一個解釋,為何耍弄於我?
這時『無非子』瞅準機會,突地縱身前躍,大喝道:「青城弟子們給我上」。剎那間,青城弟子除了『流雲劍』楊士傑,俱都齊圍上去。
陡見三十餘道劍光,仿似長虹貫日,聚匯於上空,劍氣縱橫,融成青城『劍陣』。此陣有『無非子』領頭,威力倍增。
蕭楓募地變起倉猝,著實窘迫,不復適才的意態閒逸。
轉身間,金液丹元集運週身,『太陰劍罡』嗤嗤嗤的連發數劍,以阻來勢;左手畫圓,圓綿不斷,恍如天地運行;右手漲大,佛輪迭浮,仿似金剛顯身。
此時場外眾人只覺目不暇接,無所適從。
陡然間,蕭楓又是一聲清嘯,身形拔起,在劍氣瀰漫中急速盤旋,連旋四個圈,愈旋愈高,又是一個折身,像樹葉般輕巧得落在數丈之外,已然脫離劍陣。
那幾下交手,當真是兔起鷸落,驚險絕倫,剎那間青城派連攻了三十六招,招招是致命的凌厲毒著。
蕭楓在劣勢之下一一化解,連續的死中求活、連續的死裡逃生,攻是攻得迅捷無比,閃也閃得神妙之極。
在這一刻中,眾人的心都似要從胸腔中跳了出來一般。實不能想信這幾下竟是人力所及,雖然過去甚久,仍是餘威迫人。
唐雪在邊上緊張的芳心怦怦,兀自驚魂未定。
蕭楓脫出眾人圍攻後道:「想不到堂堂的蜀地英豪,俱是些背人偷襲,暗搞動作之人,實在讓人失望,想來諸位今日定是要以多凌寡嘍」?
『無非子』說道:「那是當然,對你們這種異族鷹犬,就須得趕盡殺絕」。
齊金羽也道:「『無非子』道兄,與他不需多話,只須滅了便是」。說完手中長劍躍躍欲試,不過他也想等眾人齊上,眼下喚他一人的話,他已是沒這個膽了。
蕭楓哈哈笑道:「你們想與我比人多,怕是打錯了算盤。難道不知外面有我的三萬大軍麼」?
『無非子』說道:「就憑你那三萬宋軍,恐還嚇不了我等。誰不知眼下的宋軍和田野裡的村夫有甚不同?我勸你就不要依賴這一幫無知弱丁了」。
蕭楓也不多話,忽地前衝,罡氣護身,似虎入羊群般,左衝右突。眾人猝不及防下,手足無措,一時自顧不及,只道蕭楓想與他們拚命。
誰料蕭楓趁他們混亂之時,借力打力,募地躍出人群,左手摟住唐雪,右手挽住唐老爺子,急奔而出。
群豪一見頓覺傻眼,那料他斗的正狠的時候,竟會落荒而逃,於是呼哨一聲,跟著便追了上去。
唐雪被蕭楓摟住,只覺渾身無力,似要暈去,再加老父就在邊上,心中實是羞到了極點。雖說這般,但內心又盼望這路途到不了盡頭,就此永遠相偎。
群豪在後追著,心道今日定要殺個痛快;這些時日窩在這唐家莊,實是快憋出病了,怎及的上往日快意恩仇的歲月,一個個臉色猙獰,滿面兇惡.
待到一眾武林群豪到了莊外,瞧見那三萬大軍,不由俱自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這三萬大軍竟全是騎兵,馬上騎兵一色都是玄色薄氈大氅,裡面玄色鎧甲,但見人似虎,馬如龍,人既矯捷,馬亦雄駿,每一匹馬都是高頭長腿,肌健勇壯。
人數之多,氣勢之威,恐搜遍大宋全境也找不出一隊來。弩上的利箭在夕陽的餘輝下,散出攝人的寒光。
這時唐老爺子與唐雪已然躲在後頭。
蕭楓騎在一匹駿馬上,似笑非笑的道:「諸位,如若今日定要分出勝負,蕭某也必定奉陪;單對單,亦或是適才諸位所說的群毆都可」。
眾人瞧著蕭楓此時得意洋洋的神色,狠不得上前就去砍他下馬。可望著那彪捍無雙的鐵騎,及那蓄勢待發的箭弩,實已心膽俱寒。
相顧而視下,只望有人先去與蕭楓交涉。
要知就憑這數百武林群豪,倘若與萬餘普通軍士相鬥,自然不懼,就算不敵,可要脫身,亦是易如反掌;但要和眼下這般殺氣騰騰,雄壯萬分的騎兵去搏殺,那是萬無幸理,等同羊入虎口一般。
這時齊金羽到也不愧是峨嵋掌門,越眾而出,色厲內荏道:「蕭楓,你想怎樣」?
蕭楓微微一笑,說道:「我想怎樣?我自然是想心平氣和的解決這件事嘍。原先那也是你們不依不饒的非得纏著,迫於無奈,我才動了手…不過」。
眾人聽了先頭幾句,長出一氣,只覺陽光明媚,其時那時天已暗淡;可當聽到『不過』兩字,眾人的心脈,立即跟著顫動了一下。
蕭楓這時續道:「不過倘若你等還要沒完沒了的話,我也奉陪到底。」
『無非子』這時乾笑了下,說道:「其實我等也是上了一個妖女的大當,方才做下這般錯事。幸虧蕭將軍來得及時,讓咱們不至於犯了大錯,以至飲恨終身。貧道這餉先謝過蕭將軍了」。
眾人一聽,俱都點頭稱善,大說有理。
心下俱都暗忖:這唐家莊也不知從那裡找的這般厲害的後台,眼下不拍緊馬屁,惟恐日後就得遭殃。那為首的馬屁已然給『無非子』拍去,我可不能落於人後。
是以這一刻群豪,頓時馬屁如山,阿諛似海,直聽的蕭楓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那徐知縣聽到蜀地的武林群豪這樣的奉承蕭楓,不由哭笑不得,直歎這大宋的捍氣烈風,在官場上沒的見,眼下竟連江湖上也是如此。唉歎,不知大宋何時方能與那些個草原民族爭一長短,恢復太祖,太宗時的霸業鴻圖。
唐雪瞧見群豪的反應,不由的失笑出聲,大覺好玩。
蕭楓實在聽不下去了,擺了擺手,眾人一見,立時住嘴,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只是豎著耳朵,聽那蕭將軍如何發落他們。
蕭楓不由莞爾,朗聲道:「此刻你們須得賭咒立誓,從此不再找唐老爺子的麻煩,也不得再靠近唐家莊百里。不然要是讓蕭某知道那派犯了,蕭某必定率領這三萬鐵騎踏平那派。」說完盯著兩派的掌門。
他知道群豪俱是以兩派掌門馬首是瞻,只要兩派掌門應了,其餘的自然亦水到渠成了。
『無非子』汕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今日既定下這規矩,日後誰犯了;不饒蕭將軍動手,我青城派第一個就不放不過他」。
眾人一聽:得…又被他搶了先手。
此時群豪心裡個個賭咒:待到這次回去,武學修煉暫且需得放一放,先把這怎樣拍馬,無論如何都要學透了;以防日後再遇到這般情形,處處讓他人佔了先機。
又想道:反正這武學修煉,瞧蕭楓的那個程度,恐怕自己是再苦練個三十年都不夠了。
這時群豪竟相賭咒發誓,說甚麼日後倘若再冒犯唐老爺子,便死無全屍,五雷轟頂;又說道如若,惹了唐三小姐,那便『生兒子沒屁眼』甚麼的。
唐雪聽了面紅過耳,在旁啐道:「胡說什麼啊,發誓就發誓,幹嗎扯上我?」
群豪一聽,又忙自連連告罪,急急的撇清自己,對那『生兒子沒屁眼』之人,爭相口誅筆伐,決不手軟,場面之熱鬧,蕭楓自下山以來從未遇過。
蕭楓在旁實覺已煩,於是朗聲道:「適才聽聞你們說道,整樁事都是有一妖女撥弄是非而來;蕭某想問,不知這個妖女到底是何身份,又喚何名」?
『無非子』說道:「蕭將軍要問,我等豈敢不答。這妖女名喚楊妙真,本是山東抗金義軍首領李全的妻子;三年前,李全被奸相所誣,殺官起事,後被大宋官兵誅殺,那楊妙真便也沒了音訊。可前些時,她突然一一的拜訪我蜀地的各門各派。說道自己三年來一直隱身於蒙古軍中,以繼其夫的抗金大業。只是這蒙古軍中有些大宋的武林敗類,處處與她作對,阻撓她行事。是以才來尋我等出山相助一臂,順便……」
說到這,他望了望唐雪,見她俏面含怒,不由心下發慌,不敢再多言,於是朝著蕭楓乾笑道:「這下來的事,蕭將軍你也就知道了」。
蕭楓聽了,並未言語,只是心內暗忖:原來是楊妙真啊,那時見她以毒辣的心計整治完顏守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就覺此女心狠手辣,面目善變。誰知還有一段傷心事,不過她如此對付唐家,也不知是何用意。難道就為了與唐雪平時的不和,就這般大動干戈,暗地嫁禍?
群豪見蕭楓不置可否,一人在那神色變換,不禁心下忐忑。
齊金羽壯起膽子,大聲道:「蕭將軍,我等是否可以走了」?
群豪頓時急切的望向蕭楓,只盼他示意,就可離去。
蕭楓被齊金羽一問,立刻驚醒,微笑道:「那是當然,難不成你們還想吃住唐家」?
群豪被他反問一句,大覺羞慚,急急的奔去,心下俱自發誓:有生之年,再也不想來這唐家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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