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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回 色膽包天
張越擋在室門口,冷冷說道:「閣下想幹什麼?」
丁海道:「我要去看看他們搏殺的情形。」
張越道:「一對一的玩命,誰死了算誰倒霉,閣下如是相信你那夥伴很高明,那就用不著出去看了。」
丁海怒道:「你要把老子堵在這裡,是不是?」
張越冷冷道:「就快有結果,你再稍候片刻。」
丁海道:「我現在就要出去。」
張越道:「那你只有闖闖看了。」
丁海身子一側,向外闖去,右手一抬,直取張越的雙目。
張越看他出手惡毒,登時怒火暴起,左手一式「手揮五弦」,切向丁海右時,右手一個掌擊,擊向丁海的右肩。
揮臂出手間,帶著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張越的招式,雖不見什麼新奇、詭異之處,但卻施的恰到好處,因此,發揮的威力極大,丁海竟被這一招給逼了回來。。
這時,周堤才發覺,這些人,都是武功扎實的高手,不禁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那日他們和我動手,是存心相讓不成。
但見丁海被逼退了身子,忽然轉了兩轉,人已到了歐陽俊的身前,一把抓住歐陽俊的肩頭。
歐陽俊似是不及防,突然受制,靜坐原位未動,口中卻說道:「周兄,劉兄,花兄,你們瞧瞧,這算什麼?」
三人之中雖都覺著丁海此舉,有欠光明,但誰也不仔出言責問。
過了好一陣,周堤才緩緩說道:「相打無好手,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丁海眼看劉元、花子玉也沒有反對,立時膽氣一壯,冷冷說道:「你給我站起來。」
右手用力向上一提。
歐陽俊肩骨要害被扣,只好站起了身子,道:「周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周堤歎口氣,道:「兄弟實也沒有料到,會變成這個結果。」
只聽王召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放開我們大公子。」
丁海轉頭望去,只見丁山右腕被王召左手扣住了脈穴,王召的右手卻接在了丁山的背心之上,不禁一皺眉頭,道:「你敢殺侍衛宮中的人?」
王召道:「我有什麼不敢,只要一吐掌力,他就死定了。」
丁海道:「一命換一命,你敢震死家兄,我就要你們大公子的命。」
王召心中暗道:「江湖浪子歐陽俊,也是江南道上的有名人物,怎的會被人一下制住,難道真是浪得虛名不成……」
只聽周堤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請聽我周某一言如何?」
王召道:「這些紛擾,都是閣下安排的,咱們大公子,如是有了什麼磨損,你姓周的也難逃公道。」
周堤淡淡一笑,道:「兄弟已經領教過了,閣下也不見得怎麼高明,這口氣未免太狂了一些。」
張越道:「咱們大公子吩咐過了,不許傷人,但如大公子受到傷害,那又自當別論了。」
伸手按在一雙酒杯之上,酒杯下陷,深入木桌,直到和木桌面平,酒杯絲毫未損。
黑鷹劉元臉色一變,道:「好俊的功夫。」
周堤心中也不禁跳動了一下,笑道:「想不到啊!閣下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張越冷冷道:「誰要傷害到咱們大公子,那是逼咱們以命相博,哼哼,在場的人,誰也別想完完整整的離開這裡。」
花子玉回顧了周堤一眼,道:「周兄,解鈴還是繫鈴人,事情鬧到這步田地,雙方都無法討得好處,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大家放手算了。」
劉元道:「不打不相識,這完全是一番誤會,鬧下去無味的很。」
周堤眼看劉元、花子玉,都已心生敵意,自己亦無把握對付張越,笑一笑,道:「兩位說的是……」
目光轉注到丁海的身上,道:「丁兄放開羅大公子。」
丁海道:「家兄落於人手,在下怎能先行放人。」
歐陽俊道:「強賓不壓主……」
目光轉注到王召身上,接道:「咱們先放人。」
王召道:「屬下遵命。」
果然放開了丁山。
裝的維妙維肖,似已領悟了身為從衛之道。
丁山滿臉羞紅之色,大步行入了室中。
丁海略一沉吟,放開了歐陽俊。
歐陽俊聳聳肩,道:「周兄,還有什麼事嗎?」
周堤道:「請坐,請坐,晚上還有一場豪賭。」
歐陽俊歎道:「兩位丁兄的脾氣暴躁,兄弟這點武功,又難登大雅之堂,萬一再有一次衝突,兄弟就有得苦頭吃了。」
周堤道:「那羅大公子的意思呢?」
歐陽俊道:「兄弟準備連夜離開京界,回嶺南去。」
周堤沉吟了一陣,道:「花兄,我瞧這要你花兄幫忙了。」
花子玉道:「這個,要兄弟如何幫忙?」
周堤道:「我瞧羅大公子和花兄十分投緣,你如肯擔保一下,羅大公子或可留下。」
花子玉道:「羅兄如願留在京,由此刻起,兄弟擔保再無人找你的麻煩……」
歐陽俊接道:「如是再生事故呢?」
花子玉道:「真要如此,兄弟也算一份。」
歐陽俊沉吟一陣,道:「這話當真嗎?」
花子玉道:「兄弟喜色愛睹,毛病很多,但只有一宗好處,從來不打誑語,這一點,希望你羅兄相信。」
歐陽俊道:「花兄弟和兄弟既有同好,兄弟實在也有一見如故之感,花兄既敢擔保,兄弟就只好留下來了。」
花子玉心中暗暗叫苦,目光卻轉到周堤的臉上,道:「周兄,兄弟幸未辱命,不過,兄弟也想要周兄一個擔保。」
周堤道:「擔保什麼?」
花子玉道:「至少,要周兄擔保,侍衛宮的人以後不許再找羅兄的麻煩!」
周堤哈哈一笑,道:「侍衛宮中人只對付兩種人。」
花子玉道:「周兄,咱們交了不少年的朋友,但對侍衛宮中規矩,周兄卻從未提過,兄弟倒得問問,侍衛宮中,要對付的是哪兩種人?」、
周堤道:「第一是存心謀反,不利當今,準備和皇帝作對的人,第二是和咱們侍衛宮中作對的人了。」
花子玉輕輕歎息一聲,道:「聽起來,簡單的很,但範圍卻是非常廣闊,也就是說侍衛宮的人,可以為所欲為了。」
周堤輕輕咳了一聲,道:「花兄,花兄,侍衛宮中人,有很大的權力,但也有很多的好處,咱們來自江湖,到如今,仍然保持著江湖上的英雄本色,而且,肯和江湖人物交往,能和江湖人交往的,只有侍衛宮中人了。」
目光轉注到歐陽俊的身上,接道:「羅兄,完全是一場誤會,兄弟可以擔保不會再有什麼事故發生了。」
歐陽俊笑一笑,道:「兄弟到京裡只是玩一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如是不方便,在下也早些回去了。」
周堤道:「不用,不用,兄弟雖然引出了一場麻煩,但也消去了咱們心中之疑,以後,羅兄在此,儘管放心玩樂,決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歐陽俊道:「周兄弟這麼吩咐,又有花兄擔保,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堤笑一笑,道:「花兄、劉兄,你們陪羅兄坐坐,兄弟要先行告別一步。」
帶著丁山、丁海,大步離去。
目睹兩人去遠之後,歐陽俊才低聲對花子玉說道:「花兄,兄弟是留下來好呢?還是早些離開此地的好?」
花子玉微微一笑,道:「羅大公子的意思,可是想回到嶺南道上去。」
歐陽俊道:「兄弟覺著和侍衛宮中人結仇,似乎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因此,在下覺著,與其留在此地招禍,倒不如早些離開的好。也免得給花兄找麻煩?」
花子玉道:「我有什麼麻煩。」
歐陽俊道:「兄弟一日不離開這個地方,花兄就要擔負一部分責任,是嗎?」
花子玉道:「不錯。」
歐陽俊道:「但如早一日離開,那就和花兄無關了。」
花子玉笑一笑,道:「大公子,也許咱們彼此間,都是浪子,所以,兄弟擔保,再有人找你的麻煩,兄弟也得算上一份了。」
歐陽俊道:「正因為如此,在下才不希望把你花兄也牽上去。」
花子玉哈哈一笑道:「羅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侍衛宮雖然是一個難惹的衙門,但他們對兄弟,還得保持著三分客氣。」
歐陽俊心中一動,道:「為什麼?」
花子玉道:「這就叫,一路神仙一路法,兄弟自有對付離侍衛宮的辦法。」
歐陽俊道:「花兄的意思,可是讓兄弟留在此地了?」
花子玉道:「不錯,如是羅兄能夠信得過兄弟,你就留在這裡。」
歐陽俊略一沉吟,道:「花兄的盛情,兄弟有些卻之不恭了。」
花子玉回顧了劉元一眼,道:「劉老大,咱們先去賭一場呢?還是先找幾個小妞玩玩?」
歐陽俊心中暗暗忖道:「如若咱們真的找到了幾個小妞,我以嶺甫大公子玩家身份,勢必要有一副色中餓鬼的饞像,那豈不是要暴露出各種醜態,無論如何,不能找女人……」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丁氏兄弟這麼一鬧,鬧的兄弟興致索然,所以,我想咱們先去賭上一場吧!」
花子玉道:「劉老大是賭場老闆,羅兄如是想豪賭一場,那只有找劉兄去幫忙了。」
劉元哈哈一笑,道:「花兄,嶺南羅大公子,怎能到兄弟開的幾家賭場中去賭。」
花子玉道:「咱們要到哪裡去賭?」
劉元道:「那地方,連小兄也很少去,實在是賭的太大了。」
花子玉道:「能使你劉兄望而生畏的豪賭,那真是駭人聽聞的賭注了。」
劉元笑一笑,道:「花兄弟,不是我作兄長唬你,一注牌,十萬八萬銀子,平常的很,你花兄那份家當,恐怕只能下一注,而且還是小注。」
花子玉臉色一變,道:「一注賭十萬銀子,劉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歐陽俊沒有說話,心中卻在暗暗盤算,道:「注在十萬銀子的豪賭,連我浪子也沒有這樣的賭過,這真是豪壯的大賭了。」
但聞花子玉沉聲說道:「羅兄,你在想什麼?」
歐陽俊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道:「兄弟在想,想這等豪賭,聽起來也過痛的很。」
劉元低聲道:「羅大公子,那些與賭之人,大都是王侯公子有些時間,他們帶著萬金難求,價值連城的寶物,公子多帶一些銀兩,如是運氣好,可能在現場中買上一兩件珍貴寶物。」
歐陽俊道:「原來如此,劉兄怎不早說一些,看來兄弟還得回到客棧一趟了。」
花子玉道:「不用了,咱們先去瞧瞧再說,羅兄隨身有多少銀子,就隨便下它兩注,如是地方真好,改一天再去不遲。」
此人雖然是色中餓狼,但對賭一道,卻是興趣不高。
劉元回頭望了嶺南雙龍一眼,道:「羅兄,有一件事,兄弟得先說清楚。」
歐陽俊道:「什麼事?」
歐陽俊道:「那地方不能帶你羅兄這兩個保鏢。」
歐陽俊道:「哦!」
劉元道:「那是一座豪華精緻的宅院,有著很森嚴的門禁,參與賭博的人,都有一點身份,所以,不准帶從人入場。」
歐陽俊雖說心中在暗防算汁,但他相信劉元說的真實成份很大。
裝出一副畏難的神情,回顧了花子玉一眼,道:「花兄能去嗎?」
花子玉道:「本來,兄覺著,除了皇城之外?兄弟無處不可去,但聽劉老大這麼一說,兄弟忽然覺著,北京城有很多神秘地方,不是兄弟能夠隨便去了,我得先問問啦。」
回顧了劉元一眼,接道:「劉老大,我能不能去?」
劉元突然伸手入懷,摸出三面金牌,放在桌子上,道:「你們瞧瞧這個。」
花子玉撿起一面,托在手中,歐陽俊卻側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金牌上,一面雕著精緻的花紋,一面似是寫著篆字。
花子玉掂掂份量,笑道:「是純金,也不過三四兩重。」
劉元冷冷道:「老弟,這是進入那家賭場的金牌,有此物,才能登堂入室,如是沒有這面金牌,天王老子,也進不去。」
歐陽俊道:「劉兄,侍衛宮中人呢?難道也要金牌?」
劉元道:「侍衛宮中人,也要看看身份,老實說,那負責看守門戶的人,就有侍衛宮中的人。」
歐陽俊心中轉念,口中卻說道:「除了侍衛宮中人之外,還有別的保鏢嗎?」
劉元道:「有,那是他們聘請的護院、武師,都是當今武林中一流身手。」
歐陽俊道:「那些人,都是些什麼出身?」
劉元道:「出身很雜,有正大門派中的弟子,也有江洋大盜。」
歐陽俊忖道:「有這麼一處地方,真得要去見識一番了。」
故作一付愁面容,沉吟了一陣,接道:「劉兄,那地方如此嚴密,咱們贏了錢,能夠帶走嗎?」
劉元道:「這個,你可以放心,就算你贏上百萬紋銀,也可平安帶出,那地方是比闊氣的地方,不會有人在乎銀子。」
歐陽俊道:「聽劉兄這麼一番形容,兄弟也有些緊張了。我走南行北,見識過不少豪華大賭,但像你劉兄所說,一注有十萬銀子之數,卻是從未遇上過。」
劉元道:「那就更要去開開眼界……」
花子玉道:「咱們幾時動身?」
劉元望望天色,道:「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去了。」
花子玉道:「劉老大,該走了,兄弟也被你說的怦然心動,想去見識一下。」
劉元道:「好!咱們現在就動身。」
當先出室,大步而行。
歐陽俊、花子玉,緊追在劉元的身後。
劉元地形熟悉,專走小巷,捷徑,歐陽俊暗中數計,穿過七條小巷,劉元才停了下來。
花子玉四顧了一眼,道:「到了嗎?」
劉元搖搖頭,道:「還沒有到。」
目光轉到歐陽俊的身上,接道:「大公子,你那兩位保鏢,不能去了。」
歐陽俊沉吟了一陣,道:「可是要他們回到客餞中等?」
劉元道:「那倒不用了,兄弟找個人帶他們在附近玩玩。」
歐陽俊道:「那就麻煩劉兄了。」
只見劉元舉手一招,巷口處一個中年漢子,立刻應手行了過來。
歐陽俊心中忖道:「這黑鷹劉元,果然是勢力廣大,似乎是任何地方,都有他的屬下。」
那中年大漢,行近了劉元一彎身,道:「大爺……」
劉元輕輕咳了一聲,打斷了那中年大漢的話,道:「帶這位大公子的兩個從人去玩玩,但不要走的太遠。」
中年大漢應了一聲,行到了張越、王召身前,低聲道:「兩位,咱們走吧!」
王召低聲道:「公子,咱們去不去?」
歐陽俊道:「去玩玩吧!不過,小心一些,不要惹事生非。」
王召應了一聲,回頭對那中年大漢,道:「咱們兄弟不會嫖賭,吃吃喝喝就行了。」
一面舉步向前行去,張越、王召,緊隨那大漢身後。
目賭三人去遠,劉元才笑一笑,道:「大公子,這個賭場,大約是舉國最豪大的一家賭場,公子雖然豪富,但你身在北京,難免會有不便之處……」
歐陽俊擺出了大公子的派頭,接道:「劉兄放心,在下的賭品很好,輸上幾兩銀子,也算不得什麼?」
劉元一面舉步向前行去,一面低聲問道:「大公子的賭技如何?」
歐陽俊道:「不太好,但也不太壞。」
劉元道:「大公子,就玩賭,是不是有一套真實的本領?」
歐陽俊道:「這個,要兄弟怎麼說呢?」
劉元道:「那地方,不可賭假,就是耍花樣,也要耍的高明,一旦被發覺賭的假賭,至少也要被斬下一雙手來。」
歐陽俊笑一笑,道:「這一點,劉兄放心,兄弟不會賭假。」
劉元道:「好!有你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咱們進去吧!」
大步向前行去。
歐陽俊、花子玉魚貫相隨在劉元身後,轉過一條小巷,景物忽然一變。
好一座廣大的庭院,只見廣大的庭院中,聳立著數株白楊、老榕。
這時,天色已黑了下來,兩個穿著青衫的傭人,正在點起那吊在樹上的燈籠。
劉元帶兩人穿過那廣大的庭院,到了二門前面。
二門前有一道橫攔去路的鐵柵,鐵柵後坐著一個天青衫長褲的漢子。
雖然未見他佩帶兵刃,但身上卻背著一個革囊,顯然是一位暗器名家。
劉元一拱手,道:「在下劉元……」
那大漢望了劉元、歐陽俊等三人一眼,冷冷接道:「帶有出入金牌麼?」
劉元道:「有!」
取出三面金牌,遞了過去。
青衣大漢接過金牌瞧了一陣,又把金牌還給了劉元,伸手打開鐵柵。
劉元當先帶路,穿入鐵柵,沿一道走廊行去。
歐陽俊低聲道:「那把守鐵柵的人,可是侍衛宮中的高手嗎?」
劉元搖搖頭,道:「不是,但侍衛宮中人,也有輪守那鐵柵的時候。」
沿走廊行約數十丈,才轉入一座大廳。
但見燈火通明,照耀有如白晝。
廳中擺了四張方桌,兩桌牌九,一桌骰子。
每一桌周圍,都圍滿了很多人。
另一桌上,賭的是紙牌,只有四個人圍桌而坐,都是女的。
這座廳實夠廣大,擺了四桌賭,還有著很大的空間。
賭的也都是很有身價的人,聽不到一點喧嘩之聲。
劉元回顧了一眼,低聲道:「右面那張木桌上賭的大些。」
緩步行到了右面木桌的賭台旁。
歐陽俊緩步跟了過去。
凝目望去,只見那推莊的,是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留著修剪得十分整齊的鬍子,穿著一件紫袍,面前堆滿了一大堆銀票。
顯然,這是一個旺莊,贏了不少的錢。
劉元有些技痛,忍不住伸手衣袋內,取出了一疊銀票,下在天門。
歐陽俊疾眼一瞄,只覺劉元下在莊上的銀票,大約有一萬兩銀子之數。
摸摸自己的口袋,暗暗忖道:「身上只有兩萬銀子的銀票,這賭台上的賭注,最少的有一萬銀子,這一注,無論如何不能輸。
他是精於賭道的人,再加上衣袋內銀子不多,如何運用這一注資本。是一件大事,馬虎不得。
所以,這一注,他必需想的仔細,看的准,才能看得清楚。
所以,歐陽俊沒有輕易下注。
莊家打出骰子,是七對門。
天門起了兩張牌,隨手就翻了出來。
這說明那起牌的人,就面前很大的儲注,看也不看一眼。
是一個地牌配長三的地字八。
莊家輕輕把手中兩張牌,翻了過來,放在桌面上。
劉元一皺眉頭,回顧了歐陽俊一眼,露出一個苦笑。
原來,莊家起一副天字九。
紫袍老者伸出一雙白白的玉手,輕輕一扒,所有的銀票,就到莊家前面。
歐陽俊暗作估算,這一牌,至少吃了十萬兩以上的銀子。
一連看了三注,莊家連吃了三注。
歐陽俊看的很仔細,第四注,把身上所有的銀票,全部押上天門。
劉元回顧了歐陽俊一眼,道:「這一注一定贏嗎?」
歐陽俊道:「大概差不多吧!」
劉元笑一笑,未再講話。
連吃三注的旺莊,使得賭台上的銀票減了不少。
天門起了牌,雜七配雜五,這七、五浪當一,最小的兩點。
劉元低聲道:「羅大公子,是雜二,是二就吃你。」
歐陽俊心中也有些緊張,他已顯明的看出來,推莊的沒有假,照理,這一注該贏,吃不過三,天門已連被吃了四次。
莊家掀開了牌,竟然是一個丁三配人八,銅錘一,大一不吃二,天門贏了。
劉元有些羨慕地道:「大公子,看來,你真是有點門道。」
歐陽俊低聲道:「運氣,運氣,兄弟的賭運一向不錯。」
這一注歐陽俊淨贏兩萬三千兩銀子。
推莊的老者眼皮也未抬,就賠了出去、
歐陽俊雖然把身上所有銀票,全部放了上去,但他卻連手也未伸一下,連本帶利,一齊堆在那裡。
不算是最大的賭注,但卻有豪賭的氣派。
劉元道:「大公子,這次一定贏嗎?」
歐陽俊道:「不太一定。」
劉元還在猶豫著,莊上已打出骰子。
打骰子離手,那就不能再下注。
又一個七對門,賭牌就是有點邪氣,不信也不行。
這一把,以歐陽俊的賭注最大,照規矩是大注看牌,所以天門那副牌沒有人動。
推莊的紫袍老者,確有著不在乎輸贏的味道,隨手就先掀了莊家的牌。
一副很大的牌,人牌配大天的天槓。
初、未兩門牌,也不算小,一個蛾七一個長八。
歐陽俊心中也有些發毛,暗暗付道:「這一把輸了銀子事小,但我這嶺南大公子的身上,全身上下只有一注賭本,那就未免有些太過寒酸,影響所及,可能會露出破綻。」
心中出汗,表面上,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手翻開了兩支牌。
一對雜五,剛剛吃到天槓的一副牌。
推莊的紫袍老者,抬頭望了歐陽俊一眼,吃兩家賠了天門。
算起來,莊家還是有得賺。
劉元笑一笑,道:「大公子,果然是有點門道。」
歐陽俊道:「小玩玩麼!」
堆在面前八萬多的銀票,歐陽俊沒有伸手去拿,也沒有多望一眼。
其實,歐陽俊對這等豪賭,也有些觸目驚心,但他是嶺南首富的豪門公子,十萬八萬銀子,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
這就要心中疼如絞,表面不在乎。
莊家推抽了第三把牌。
天門是地牌配虎頭的地虎三,莊家是三,是個蛾字配難九的三。
歐陽俊又贏了一注。
面前的銀票堆了十幾萬,歐陽俊心中也明白,已然連過三關,第四注是輸多勝少,但要保持他大公子的身份,就是不好意思伸手去取回賭注。
幸好是劉元幫忙,伸手抓起案上的銀票,道:「清一清再下注如何?」
順水推舟,歐陽俊低聲笑道:「那就有勞劉兄了。」
劉元整理一下銀票,道:「二九一十八、二八一十六,合計有十九萬六千兩銀子。」
歐陽俊道:「那就由劉兄放著吧!」
劉元道:「這個怎麼行。」
把銀票塞入了歐陽俊的懷中。
花子玉低聲道:「羅兄,咱們有十萬銀子,能使北京城的花國震動,走!不用再下注了。」
歐陽俊心中也不想再賭了,這一陣他暗察細看,發覺了這座大廳中的賭客,不是王侯公子,就是豪門巨富,確有輸上個百兒八十萬銀子也不在乎的豪氣。自己這點家當,實在是上不得台盤。
但仍不能失了大公子的身份。
淡淡一笑,道:「劉兄,你是否已盡了興。」
劉元道:「大公子,老實說,這樣豪賭,兄弟賭不起。」
歐陽俊道:「劉兄,咱們合手推它一莊如何?」
劉元微微一怔道:「推一莊?」
歐陽俊道:「不錯,你給兄弟當下手,專管吃、賠。」
劉元道:「這麼吧!我搭一成。」
歐陽俊已估算過這一桌上的賭技,若是自己推莊動點手腳,準可撈它一票,苦的是身上銀子太少。
這時,那推莊的紫袍老者,又連賠數注,面前的銀票,已賠的一張不剩。
一推牌道:「到此為止,哪一位想推,請便。」
歐陽俊緩步行了過去,掏出身上的銀票,道:「順吃順賠。」
這一次旺莊,歐陽俊巧妙的施展換牌手法,一口氣連吃七注。
環圍在賭桌四周的人,十之八九,都已經全身淨光望牌興歎。
劉元管銀票,雙手都有些發抖。
他雖然是開賭場的老闆,像這樣的豪賭,也是從未經過。
歐陽俊推出第八把牌,笑道:「諸位,這是最後一把。」
這一把,歐陽俊誠心要輸,準備把贏的銀子吐出一部分,但卻未料到十人九光,大部分人都輸空了帶來的銀子。
只見坐在天門的一位藍緞子長袍的年輕人,伸手摸出一個紅綢小包,一下子投置在木案上,道:「莊家估估算,我這一袋東西,能值多少銀子?」
歐陽俊笑一笑,道:「劉兄,打開給大家瞧瞧,要估值嗎?也得公公平平。」
劉元打開了小包,倒出了十顆明珠。
歐陽俊凝目望去,只見那每一顆珠子都有貓眼大小,每一顆價值都在萬金以上。
十顆明珠的價值,怕不在十萬銀子左右。
劉元愣了一愣,道:「大公子,對珠寶方面,你的鑒定能力如何?」
歐陽俊對珠寶十分明白,但卻故作不明白,笑一笑道:「在下對珠寶認識不多。」
劉元道:「這十顆明珠合起來,大約可以值上七萬銀子。」
那藍緞子年輕人,卻有一股不在乎的豪氣,笑一笑,道:「好吧,就算七萬,天門頭。」
劉元很有耐心,把一顆一顆的明珠,又裝入黃綢子的袋中。
天門一押上那十顆明珠,初門的一個黃袍中年大漢,伸手從衣袋內,摸出了一個布包,道:「估一估,我這個值好多銀子?」
劉元道:「什麼東西?」
黃袍中年人笑一笑,道:「你自己打開看吧!」
劉元嗯了一聲,打開布包。
「那是一塊翠綠欲滴的玉,全身都散出翠色的光芒。」
歐陽俊忍不住叫道:「好玉。」
劉元道:「真不錯。」
那黃袍大漢道:「多少銀子?」
這一次,劉元無法估值了,呆一呆,半晌說不出話。
歐陽俊道:「十五萬銀子如何?」
黃袍大漢一皺眉頭,道:「好吧!」
歐陽俊道:「再加上兩萬銀子。」
黃袍大漢道:「看起來,你閣下還有一點良心。」
歐陽俊道:「兄弟在嶺南時,翠玉的價錢,大概如此,也許是北京城賣的貴一點。」
黃袍人道:「十七萬雖然少一點,但也差不多了。」
歐陽俊道:「閣下如是不滿意這個價錢,在下可以再加一些。」
黃袍人很大方,笑一笑,道:「不用了,再加多也不過是三五萬銀子罷了。」
顯然,他極力把自己的傲氣隱斂起來。
未開的取出一個金黃色小佛像,擺在桌子上,道:「這一個價值如何?」
劉元伸手取過,左端詳,右端詳的看了一陣,道:「這是黃金鑄的嗎?」
歐陽俊轉頭望去,只見坐未門的人,穿著一件海青色的緞子長袍,大約有四十上下的年紀,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卻有一股自滿自足的傲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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