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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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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2:11:49 |只看該作者
一百一十章 且觀鶴沖天

  方纔路上聽楓樹宇宙介紹,柳下的驚夢閣不過二三百人,今天在場的不到一半,而絕刀叫上了四五百人,加上有心算無心,自然是有勝無敗,司南趕到群P現場時,山腳下驚夢閣只剩下一二十人在苦苦支撐。

  絕刀站在隊伍中,對著為首的柳下提氣喊話:「交出任務物品,我讓你們離開!」

  司南遠遠聽著,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楓樹宇宙瞟了一眼司南,解釋道:「我們副幫主有點霸道,不過對底下兄弟還是很大方的,而且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幫派的利益。」他剛才施展輕功時有意掂量了一下司南的實力,見司南在他八成速度下跟得輕鬆自若,覺得下手強搶的把握不是很大。他哪裏知道司南為了跟上他的步伐早已用盡了全力,只是輕功特質使然,顯不出忙亂的姿態。

  這也多虧了司南前日裏內功大進,輕功有所加成,換作從前,只怕早就露餡。

  司南淡淡道:「我走近些看看。」說罷不動聲色的發動玉珮的輕功增幅,一瞬間向前了三四丈,將楓樹結結實實的鎮住,不敢起別的心思。

  以鬼魅般的速度掠至絕刀附近,過幾秒後楓樹宇宙急忙跟上來,給他介紹幫派內諸人,言語之間,很有拉攏之意。在見識了司南過人的「輕功」後,他終於將一點注意力由劍身上分到人身上。

  那邊柳下已經表明態度,誓死不屈服,絕刀宣佈繼續進攻後就從屬下的包圍中走出來見楓樹宇宙為他「引薦」的「高手」。

  司南微微一笑,刻意改變嗓音,低聲道:「絕刀兄今日之舉,有些不妥。」

  絕刀皺眉看著他,不悅道:「有什麼不妥?」

  司南微微向前傾身,道:「請聽我細說……」趁絕刀不備,他忽然閃電般的直起身子,以指代劍直插絕刀雙目!

  司南沒有練過一陽指,這一招隨是由七殺劍招數化來,威力卻不甚大,只是為了擾亂絕刀的心神罷了,驚變之下絕刀的反應也算快速,身子一側避開這一著,卻不料司南跟著擒拿住他的手腕,朝背後一扭,趁他吃痛之際飛快的點了他的穴道。

  司南扣住絕刀手腕的手法是無意中通過秘籍學到的小擒拿手,武功品級不怎麼樣,威力如何大部分由內力決定,接下來的點穴也是由內力決定制敵時間的一門功夫,幾天前司南尚不敢說,可如今司南的內力幾乎可以說勝過在玩家中拔尖的高蹈,對付個武功二流的絕刀那是手到擒來。

  這變故發生在瞬息之間,待楓樹宇宙等人反應過來,司南已經施施然的拔出劍架在絕刀的頸脖上。

  有這麼重量級的人質在手,司南有恃無恐的走向柳下的陣營,其餘天劍山莊幫眾見帶頭的給人抓住,紛紛停下進攻的動作。

  柳下壓力減緩,感激卻有些疑惑的沖司南一抱拳,道:「多謝援手,只是不知道兄台怎麼稱呼?」

  「哪裏哪裏……」司南還想繼續報假名,卻不料只一句話忘了掩飾,絕刀就聽出了他的身份:「是你!司南!」自從在門派論武會上被司南坑了一把後,他就牢牢記住了這個聲音,剛才若司南沒有刻意改變嗓音,只怕早就被絕刀聽出了破綻。

  又穿幫了。

  司南撕下面具,笑道:「可不是麼?小刀,咱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既然被認出來,就沒有必要掩飾了。

  絕刀的雙眼紅得好像要像是要噴出火來:「你想怎麼樣?」

  司南奇怪的看著絕刀,道:「什麼我想怎麼樣,我倒是該問問你想怎樣樣才對,為什麼我每次瞧見你,你都不是在做好事,小夥子不要隨便學壞,沒事扶一下老人家過馬路。談談五講四美,這不是很正直很向上麼……」

  絕刀聽得直想吐血,而一旁本來就有傷在身的柳下是直接聽吐血了。

  司南說了一陣子後也覺得自己有點無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對不起,忘記說正事了,你叫你的人讓開,放我和柳下這些人走。」

  絕刀哼了一聲,道:「想都別想,你不要以為抓著我就能隨便威脅了,我難道不會強行斷線麼?」

  司南驚訝的瞧著他,道:「我又沒把你怎麼樣,你幹嘛像個被強姦的小姑娘一樣尋死覓活啊?」他這句話說得很大聲,幾乎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全場肅然,鴉雀無聲。

  碰到說話這麼損的家夥,絕刀直想一昏了事,可偏偏神志清醒著,無法從羞憤中解脫出來。

  司南想了想,怕他說出什麼別管我向我開炮一類的豪言壯語,順手又把他的啞穴給點了。

  「啊,總算趕到了。」淩亂的戰場上插入一直新來的生力軍,帶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下巴上帶一點滄桑胡茬的中年人,看見場內的情形,很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大聲問道:「哪位是柳下幫主,在下鶴沖天的挑燈看劍,前來援助同盟幫派驚夢閣!」

  司南正發愁怎麼脫身,見有幫忙的來了,很開心地舉起手:「這裏這裏!這位是柳下。」他指了一下伏地吐血的柳下。

  挑燈看劍帶著近二百名部下分開人群走過來,將天劍山莊幫眾視若無物,很有些一代高手的派頭,絕刀神色微變,目光轉瞬間黯下去,司南瞧在眼裏,微微一笑。

  挑燈看劍與柳下見過禮,一番久仰幸會後看了一眼絕刀,笑道:「在下大概是錯過好戲了,驚夢閣雖然折損了一些人馬,但能擒住絕刀,實在很不簡單。」他讓人扶起柳下和其他受傷的驚夢閣成員。

  柳下苦笑道:「我們哪裏有這麼大的本事?是這位司南兄路見不平出的手……」絕刀在戰場中後方比較安全的位置,若想從外部強行殺進去,只怕絕刀早已脫身,司南是先換了張面孔降低敵人的警惕性,再利用宇宙楓樹想拉攏自己的心理讓他主動帶自己接近絕刀,這才突襲得手。

  司南連忙道:「在下其實與絕刀有一點小小恩怨,今天只不過順道出一口怨氣罷了。」

  挑燈看劍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南,道:「司南兄一個人來的?」

  司南正要點頭,忽然聽見山上傳來大笑聲:「誰說司南只有一個人?」伴隨著這句話,天劍山莊所形成的包圍圈外,又圍上了一圈人,吳鉤站在地勢較高的山坡上笑嘻嘻的朝司南打招呼。

  司南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吳鉤獨自一人走入包圍圈裏,不時和天劍山莊裏從前認識的人打招呼,到了司南身邊,很仔細的看了一下他架在絕刀脖子上的劍,道:「我猜你不可能就只是來看看而已,就跟開心要了一些人。」他拍拍司南,語重心長道,「你現在也算是有組織的人了,要改一改這種獨行俠作風,我知道你武功好,但萬一栽了損失很大地。幫派的好處是什麼?就是可以依靠人多仗勢欺人。」

  司南失笑。

  挑燈看劍抱拳道:「原來司南兄是天涯海角的人。」

  吳鉤早就瞧見了挑燈看劍,卻好像剛剛看見一樣,故作驚詫道:「原來看劍兄也在這裏,失禮失禮。」

  兩人互稱久仰虛偽了一通,挑燈看劍道:「既然有天涯海角在此,那麼這裏便由吳鉤兄作主好了。」

  吳鉤也沒推托,對絕刀溫和道:「眼下事不可成,絕刀副莊主,把人都撤了吧。」

  絕刀只瞪著他,不說話,司南笑道:「不好意思,我怕他一時激動咬舌自盡,就把他的啞穴給點了……」說著解開絕刀的啞穴,卻又在其餘幾處穴位上補點了幾下。

  絕刀冷冷的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休想。」

  吳鉤卻好像沒聽見他說話,只自顧自對司南說:「等一會就可以收工了,待會一起去喝酒。」

  司南左右瞧了一下,笑道:「事情好像還沒結束吧?」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天劍山莊的幫眾忽然有秩序地撤走,吳鉤對此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好整以暇的叫自己帶來的人準備撤離。

  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緩緩走了過來,先對挑燈看劍抱了下拳,接著深色複雜的看一眼吳鉤,最後目光停駐在司南身上。

  他的眉目與絕刀有五分相似,劍眉星目十分英俊,但是更為成熟平和,不用吳鉤介紹,司南已經大致猜出了來者的身份——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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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2:12:04 |只看該作者
一百一十一章 天劍的約戰

  天劍慢慢的走到絕刀面前,看了他很久,然後有些疲憊的,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你,鬧夠了沒有?」言語間,有些不堪忍受的意味。

  司南這個不問江湖事的人不曉得,但吳鉤、挑燈看劍和柳下這些混幫派的卻是對天劍的艱難知之甚深,絕刀自從進入遊戲以來,就沒做過什麼好事,幫派擴大後更是為非作歹,包場練級以眾淩寡強搶地盤掠奪任務,雖說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幫派的利益,可是太過激進的手段和太過囂張的行為令天劍山莊的名聲蒙上了一層烏黑的顏色,更種下了無數隱患,以至於天劍整日裏像個救火隊員一樣東奔西跑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

  所有人都在猜測天劍什麼時候會忍無可忍將絕刀踢出幫派,但令人意外的是,天劍居然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絕刀的胡作非為,今天看來也不會例外。

  有些厭倦的抹了一把臉,天劍朝司南抱拳,道:「這位便是司南吧,久仰大名,在下天劍。」頓了頓,他又道,「希望司南兄賣在下一個面子,放過絕刀。」

  絕刀冷冷道:「誰要他賣面子?」

  天劍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壓抑什麼情緒,以平靜而沒有起伏的語調開口:「你收斂一點吧。」

  絕刀冷笑著看向他,道:「我玩遊戲圖的就是一個痛快,哪像你這麼縮手縮腳的?你要是嫌我麻煩,儘管把我踢出幫會!」

  天劍淡淡道:「不要任性了……」

  他這句話好像點燃了火藥桶,絕刀紅著眼睛大叫:「我知道你早就嫌我麻煩!好!咱們今天一拍兩散,今後各不相幹!」

  天劍神色變了一下,接著四十五度角仰起頭看了一下天空,漠然道:「一拍兩散,這可是你說的,今後不要回來求我!」

  他看了一眼司南,道:「聽聞司南兄劍術犀利無雙,在下有一位兄弟對於此道有些研究,如蒙不棄,希望司南兄不吝賜教。」

  這……算是挑戰吧?

  司南猶豫一下,道:「是誰要和我打?」他最近的運氣好像很糟糕,總有人指名要和他決鬥。

  天劍淡淡道:「說起來那位兄弟與司南兄的名字有一個字相同,他叫南方。」

  司南道:「比武方式?」

  天劍道:「蘇州演武場。」司南當初是在蘇州城堵著被輪白的,天劍選擇這個城市,也是別有深意。

  司南道:「租場地的錢你出?」

  天劍道:「當然。」

  司南道:「時間?」

  天劍道:「三天之後的晚上八點,不知道司南兄那時有沒有空?」

  司南想了想,點點頭。

  天劍的嘴角終於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此戰不論勝敗,司南兄與我天劍山莊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

  司南想了想,拿劍比劃著指了一下還被他扣在身前的絕刀:「那他怎麼辦?」

  天劍淡淡道:「他已經不是我們天劍山莊的人,司南兄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司南仔細思考片刻也就明白了,絕刀方才一怒之下退出天劍山莊,天劍則借此機會與他言和。反正和他有過節的人是絕刀,天劍此人看起來並不討厭,答應下來也無妨。

  司南應允之後,天劍先向柳下致歉,並表示願意賠償損失,柳下接受了他的道歉,卻拒絕了賠償。臨走前,天劍看一眼吳鉤,道:「什麼時候不想留在天涯海角了,天劍山莊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吳鉤含笑不語。

  挑燈看劍身旁一個人問:「就這麼放他走了?」

  挑燈看劍笑道:「不然還能怎麼樣?網游裏是沒有殺人滅口這回事的,今天就算掛掉他也不過是讓他掉一級,好處沒多少反而結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劍山莊雖然被絕刀拖累不少,但畢竟是個不錯的幫派。」

  柳下笑道:「今天多謝看劍兄的援手。」

  挑燈看劍道:「慚愧慚愧,在下還是來晚了。」

  柳下微微一笑,道:「貴幫的心意在下十分明了,請代我向思無邪幫主致謝。」又是一番客套後挑燈看劍帶人離去,吳鉤帶來的天涯海角諸人也早早散了,血跡斑斑的戰場上,只留下司南吳鉤與驚夢閣一幹人。

  見柳下還想向自己道謝,司南微笑著對他耳語了幾句話,柳下驚訝的看著司南,上上下下看了好一會兒後大笑道:「原來是你小子,混得不錯啊!既然是你,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他掏出一件東西塞進司南手裏,「這個送給你玩。」

  司南看也沒看就直接將那東西丟進儲物手鐲,見柳下要走,忙道:「等等,這個人怎麼處理?」他指了指還被他制著的絕刀。

  柳下擺擺手道:「既然是你抓到的,當然由你來處理!」

  當事人柳下不負責任的走掉了,司南苦惱的看著吳鉤,道:「你說我該拿他怎麼辦?」

  吳鉤一本正經道:「於公,你在天涯海角的地位高於我,我該聽你的指揮;於私,你和他之間的過節大於我,要怎麼做還是應該由你來決定。」

  司南鬱悶的瞅著他,道:「你們這幫人……都把皮球踢給我……」該怎麼處理呢?殺了吧,他有沒有殺俘虜的習慣,放了吧,他又不甘心……

  算了!

  司南拿雲千重的劍鋒朝絕刀脖子上輕輕一抹,道:「對不起,其實你是一個龍套。」

  接著,絕刀化作白光消失。

  吳鉤鬆了口氣,過來和司南勾肩搭背:「怎麼樣,我出場的架勢很威風吧?」

  司南翻翻白眼,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是真沒想到你會趕來。」天劍大概也是被他引來的吧。

  吳鉤笑道:「我怕你一時衝動和絕刀死磕,你畢竟只有一個人,就算絕刀肯罷手,鶴沖天也不是吃素的。」

  司南奇怪道:「鶴沖天不是驚夢閣的盟友麼?」

  吳鉤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邊走一邊說:「這你就外行了,鶴沖天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驚夢閣被掛得差不多了才趕來?就是要撿個便宜,若沒有你在,他逼走天劍山莊的人之後就可以軟硬兼施的把柳下手上的那東西弄到手。」

  司南想想也就明白了,抬手搭上吳鉤的肩膀,道:「我看你只說了一半,就算我在,也不影響什麼,真正讓他放手的是你帶來的這批人,他不想和天涯海角起衝突,才會這麼幹脆的放手。」

  吳鉤哈哈一笑:「你反應倒快,可惜不全對,我來這裏,只來是警告一下挑燈看劍,告訴他你是天涯海角的人,就算我不帶人來,他也不敢和你起衝突。」他伸手指一下司南腰間的雲千重,道:「不說這麼麻煩的事了,借你寶劍給我欣賞一下,我剛才就想拿過來看個仔細了,可惜人太多,不好意思問你要。」最關鍵的是,絕刀在場讓他感覺很不自在。

  司南解下雲千重交給他。

  羨慕了一陣後吳鉤將雲千重還給司南,笑道:「這是我見過的屬性最好的劍了。你要不是我朋友,我估計就該生出貪心把劍給昧下了。」

  司南大笑道:「你若不是我朋友,我也不會把要命的家夥交給你。」

  吳鉤要拉司南前去喝酒,司南正要答應,忽然收到小菜飛鴿傳書:鐵匠司徒山找到了!就是教你挖礦的那個酒鬼!一起來吧!

  啊?原來那 真是高人啊?

  據說能修理輕雪劍的鐵匠至少需要大宗師級水準,司南暗道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竟硬生生把眼皮子底下的一代宗師給放走了。

  作別吳鉤,司南趕往七殺谷旁那個破落且設施不全的小村子,小菜、高蹈,阿遠已經堵在鐵匠鋪門口,見司南來了,著急道:「你幫他挖過礦,過來替我說說,這家夥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會修輕雪劍。」

  司南走進鋪裏,見那貪杯鐵匠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一副我就是不承認看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模樣,不由奇怪道:「會不會是你們找錯了?」

  阿遠笑道:「左鄰右舍都問了,這鐵匠是姓司徒沒錯,可是等小菜拿出斷劍,他卻硬說自己姓張,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

  那鐵匠NPC司徒山瞧見司南,跳起來叫道:「徒弟,你可要幫我把這些蠻不講理的家夥趕走。」

  司南笑道:「不好意思,我好像和這些蠻不講理的家夥是一夥的。」

  司徒山臉色白了白,目光瞥見司南腰間的雲千重,忽然歎了口氣,道:「雲千重。」

  司南奇怪道:「你認識我的劍?」

  司徒山歎道:「雲千重乃是離公子昔年佩劍,你若是能拿出離公子信物,我便是你們要找的司徒山。」

  這把劍是阿離的佩劍?但為什麼卻落到了那位小晏公子手上?嗯哼,又給他聽到一條NPC之間的八卦……

  不過該拿什麼做信物呢?

  信物……

  司南想了一會,掏出竹梢吹了幾聲,海東青自雲霄上俯衝下來,在司南頭頂上盤旋半圈後輕巧的停落在他肩頭。

  司南指著海東青,笑道:「此物可否作為信物?」

  司徒山點點頭,道:「可以。」他反身敲了敲牆壁,掏出一塊鬆動的磚石,再從凹槽裏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遞給司南道:「我技藝微末,沒有本事修理輕雪劍,但我師父有,這是他老人家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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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2:12:21 |只看該作者
一百一十二章 天星亮晶晶

  司南眾人找到司徒山的師父時,小菜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沒碰上鐵匠大宗師,原來這大宗師沒有再做鐵匠,而是改行做了樵夫!

  「雪特,好好的大宗師不當,偏偏躲在這窮鄉僻壤砍柴,老頭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看見老鐵匠佝僂的身影時,高蹈發出抱怨。

  老鐵匠轉過身,一雙本該是昏黃的眼睛意外的溫和清明,深邃悠遠,彷彿凝練著無限的智慧。

  看見這雙眼睛,高蹈忽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老鐵匠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離公子的意思,請四位隨我來。」

  回到老鐵匠所在的小木屋,他先拿過小菜的斷劍,很仔細的用手指輕輕敲打,聽劍發出的聲音,過了很久才抬頭道:「此劍多年前便有隱藏的裂痕,前不久遭利器正巧砍在那裂痕上,才會輕易折斷。要接上此劍不難,只是不知道這位公子是要和原來一樣的輕雪劍,還是只是單純的續接上?」

  小菜奇怪道:「有什麼區別麼?」接上不就和原來一樣了麼?

  老鐵匠笑道:「此劍打造方式極為特殊,若只是單純的續接上,強度必定遠遜從前,假如能找到一些特殊的材料,老朽便能重新打造一番,不僅能恢複原有屬性,甚至能更上一層樓。」

  小菜毫不猶豫道:「那就重新打造好了,不知道需要什麼材料?如果需要玄鐵,儘管將這把刀拿去溶了。」他取出從青色憤怒手上贏來的異金斬,青色憤怒若是知道小菜這麼糟蹋他的寶刀,恐怕會恨不得將他撕成八瓣。

  老鐵匠笑道:「這倒不需要,尋常礦石我這裏都有,只是缺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要讓你親自去尋。」

  司南笑道:「這好辦,反正我現在是有幫派的人了,幫派裏有專職鐵匠,我可以問他們買礦石。」

  老鐵匠一笑道:「我缺的東西不多,只有四樣,包含在十二字歌謠中,天上星,水如冰,石砂晶,少年心。你尋來了前三樣,我便告訴你第四樣向何處尋。」

  四人一聽頓時懵了,他這十二個字說得不明不白,倒是叫他們從何處找起?

  司南苦惱道:「沒有一點提示?」

  老鐵匠眨眨眼:「若找尋不到,只能說明你們與此劍無緣。」

  一旁的小菜則是陷入沉思,司南伸手去拉他,他忽然一個激靈,取出司南交給他保管的鐵盒,開啟盒蓋,裏面裝著半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粉末,晶亮剔透,閃爍著星辰的光輝。(這個鐵盒的來曆見40章,不記得的同志可以回頭翻一下^^)

  「這個是不是你所說的天上星?這些份量夠不夠用?」

  老鐵匠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們的運氣當真不錯,眼下你只需要再尋兩樣便可以了。」

  四人作別老鐵匠,就在人家的木屋外商量接下來要做的事。

  「水如冰,石砂晶到底是什麼鬼東西?老家夥太會玩人了。」這麼抱怨的人是高蹈。

  「從字面上理解,是水和晶體,可是晶體有很多種,而水則太常見了,他要我們找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水。」阿遠說出最基本的推論。

  司南想了想,道:「水如冰這句話說得很淺顯,從表面上看就是要尋找像冰一樣寒冷的水,會不會就是很多小說裏都提過的對於鑄劍很有效果的寒泉水?」當然也可能是他理解有誤。

  小菜點點頭,道:「有可能,目前也只有照著這個思路往下找……不過石砂晶的意思,阿遠只說了晶是晶體,而石、砂兩個字還需要詳細解釋。」他拍拍衣袖,笑道:「不管它,以後慢慢找便是,今天能找到這個鐵匠已經是很大的收穫了。」

  四人說說笑笑離開。

  心裏面掛念著小菜的劍,次日司南一上線就和吳鉤打探水和礦石的事,後者聽了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給你找到寒水的,我們幫派裏兩個鐵匠都已經練到了專家級,就差用寒水鑄造來進階大師級了。你什麼時候要是能找到,記得給幫派留一點。至於你所說的礦石,更是叫人摸不著頭腦,不如這樣,你去問幫派裏的鐵匠,讓他們把所有能弄到的礦石都拿一份給你,你拿去給那位大宗師鑒定一下……」他猶豫一下,道,「那個……大宗師鐵匠的位置放不方便透露?」如果能掌握一位鐵匠大宗師的位置,對幫派多多少少有一些好處。

  司南抱歉的搖搖頭,倒不是他小氣,而是老鐵匠與他們有約在前,不得向外界透露他的所在,否則就立即走人,再不管小菜的什麼輕雪劍不輕雪劍。

  見司南直截了當的拒絕,吳鉤反倒鬆了一口氣,道:「沒關係,這樣的話你就不方便親自去拿礦石了。不如這樣,我用私人的交情找借口跟一個鐵匠要礦石,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會說出去。」

  司南猶豫道:「這樣……不太好吧?」他怎麼覺得他們這樣做有點私相授受的味道?

  吳鉤道:「假如開心問你那個鐵匠的位置,你說不說?」

  司南搖搖頭,道:「在小菜的劍接上之前,我怎麼都不會說。」

  吳鉤笑道:「那便是了,既然讓不讓開心知道都沒分別,何必讓你與他之間種下嫌隙?更何況你加入天涯海角便是增強了幫派的實力,只是要幾塊礦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用力拍拍司南的肩膀,道:「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待會帶幫派裏一些兄弟去練級吧,不過這麼練肯定比你平時要慢一些。」

  這根本就不算報償,司南知道吳鉤這麼做是讓他盡快融入幫派,只有把感激放在心裏。

  當吳鉤交易給司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後,司南便愉快的將這些東西寄給小菜,然後愉快的帶著一群人去練級了,這群人中,居然還包括了吳鉤。

  「為什麼你也跟著來了?」看吳鉤居然也在練級隊伍裏,司南驚訝的問。

  吳鉤笑嘻嘻道:「表忘了我的武功也很爛……我是來蹭經驗的。」

  司南微笑不語。

  接下來的兩三天,亦是在吳鉤的有意引導下,司南逐漸和天涯海角的成員熟識熱絡起來,司南一說自己要和天劍山莊的人決鬥,十個裏面有八個說要去現場助威的。

  司南再三推拒,還是沒能完全打消所有人湊熱鬧的念頭,只能無奈的聽之任之。

  演武場門口,天劍早已在恭候大駕,他對著司南拱拱手,道:「閣下信人。」接著向司南引薦身旁一個生面孔:「這位便是待會要和司南兄比試的南方。」

  司南仔細的瞧了一下南方,這人年紀和他差不多大,面貌平凡,不過比司南多一些開朗與飛揚跳脫。

  見司南看向他,南方笑嘻嘻的舉一下手:「待會咱們隨便打一下就好,別太認真哈。」

  司南含糊的應答不敢當不敢當。

  話是這麼說,他卻不信天劍這麼鄭重其事就是為了讓這人和自己隨便打一下而已,要是把這話當了真,決鬥時肯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掛了。

  南方此人,雖然名不見經傳,吳鉤也曾表示從未聽說過,但能讓天劍當王牌甩出來,想必不會是弱者,或許是天劍山莊隱藏的殺手 也說不定。

  不過就算此人十分厲害,司南也不擔心,他此番並沒有抱著什麼一定要獲勝的決心,反而是懷著勝固可喜,敗亦欣然的平和心態來的,反正是在演武場上比試,輸了掛了也不過丟一點面子,讓別人不太瞧得起自己而已,他原本就不期望成為什麼眾人敬仰的高手高高手。

  這種未戰先思敗的心思要是讓與自己同來的人知道了,會不會很失望?

  司南聳聳肩。

  進入演武場,司南被場外觀眾席上觀眾的人數嚇了一跳:「嚇!這麼多人?」就算把天劍山莊全端來了也沒這數量啊。

  和他並肩走進演武場的南方笑道:「因為他宣傳時打出了天劍山莊南方對天涯海角司南這個招牌,來瞧熱鬧的人很定不少。」

  司南悚然一驚。

  他沒料到天劍居然做了這樣的背後文章。

  天劍在他無知無覺時漂亮的玩了一手偷梁換柱,扭轉了這場比武的性質,不再是他司南個人與天劍山莊的恩怨了斷,而是天涯海角與天劍山莊代表的一場交鋒!

  天劍將時機把握得很巧妙,先低調不宣,比武前的一個小時才叫人在遊戲裏論壇上大肆宣揚,用的措辭亦很巧妙:天劍山莊南方決鬥天涯海角司南。

  看到這個標題,大多數人會認為這是天劍山莊與天涯海角之爭,而不是司南與南方的決鬥,但他雖然這麼誤導群眾,卻沒有明確指出,所以天涯海角也不能跳出來澄清說此戰與他們無關,否則有示弱之嫌。

  司南皺眉:他個人的勝負沒關係,他輸得起,也不怕輸,可天涯海角呢?

  他不安的看一眼入口處,看見一小時前下線了的吳鉤出現在那裏對他喊些什麼,卻受限於場內外的隔音設置無法聽見。

  他從口形隱隱約約能看出,吳鉤好像在說什麼「不要」。

  入口的門很快合上了,吳鉤的身影被阻隔在門外。

  天涯海角不能輸!

  司南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劍柄,看著神色自若似乎是胸有成竹的南方,心裏頭一次對勝敗患得患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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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銷魂刻意劍

  南方嬉皮笑臉的抽出了長劍,對司南笑道:「我們幫主說贏了你就獎勵三萬兩銀子外加全套屬性裝備,這樣如何,你放把水輸給我,我把獎勵分你一半怎麼樣?」

  戰前分贓,這人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司南看了他一陣,搖搖頭,作好了預備拔劍的姿態。

  「開始吧。」

  「開始吧。」

  兩人同時發動了。

  雲千重帶著凜冽的殺意出鞘,疾撲向南方的雙眼。

  南方將腰一折,比劃了一個奇怪的劍招,輕輕鬆鬆的將司南的進攻格擋住。

  司南心中浮起警惕的疑雲,接連著又刺出三劍,指向南方的雙肩胸口,南方不慌不忙一一招架。

  場外看著兩人交手凶險無比,而南方卻輕鬆得好像在進行朋友之間的拆招試招。

  司南猛然後退,確定南方沒有追上來進攻後才停下來,用一種驚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是你!」

  居然是他!

  數天前看見的在山谷中獨自練級,光憑劍招就能把司南克得死死的那個背影,就是南方!

  南方自然不知道他們曾有一次單方面的偶遇,只笑著對司南說:「看來你早知道有我這套劍法的存在了。」

  司南歎了口氣,點點頭:「我可以知道這是什麼劍法嗎?」

  南方揚了一下長劍,又隨手耍了個劍招:「劍名銷魂,劍法刻意。」

  司南苦笑:銷魂?我看是銷我的魂,至於刻意,大概就是刻意克制七殺劍法的刻意了。

  司南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

  方纔交換了幾招,他已經用盡了全力,可是南方卻顯然還能游刃有餘,他的力量與他相當,速度雖不如他快,卻總能正確判斷出雲千重下一步的走向,越過最簡短的距離阻擋他的劍鋒,並隱隱有反擊之勢。

  七殺劍法是火,刻意劍法則是那刻意將火熄滅的水。

  雖說火能夠反過來蒸發水,可是前提是要足夠強大才行,很明顯,司南現在有敗無勝,他遠遠沒有達到那個強度。

  這是一場必敗的局面,認輸和被打敗沒什麼區別,後者只是多花一些時間,也許還會更丟臉。

  不用七殺劍法嗎?那更不可能,他是學了很多種武功沒錯,可是那些都是學來好玩的招數架子,他素來不放在心上,也沒有勤加練習,論實戰,沒有一項及得上七殺劍法的十分之一。

  想來想去還是要用這被刻意劍法刻意克制的武功,想來想去還是挽不回這場敗局。

  拋開雜念,司南微微一笑,道:「請出招。」再度迎了上去。

  刻意劍法。

  刻意劍法。

  他在頭一次看見刻意劍法時,就知道自己會慘敗。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不會有拔劍的勇氣,他以為自己會轉身逃跑。

  可是現在,他平靜的迎了上去。

  有些東西,跟勝負無關,跟理性無關。

  卻與幾乎可以被稱作盲目的心頭一點熱血有關。

  是不是有一點點……可笑又可愛的天真?

  場外的觀眾只看見默默無聞的南方用匪夷所思的雜亂劍招將素來被稱作狠戾無情的七殺劍慢慢拆解,而司南身上的傷口逐漸增多。

  南方好像在戲弄司南一般,有幾次司南明顯感覺到他可意將自己置於死地了,卻見南方故意將劍鋒偏轉,只在司南身上留下一道不算重的傷。

  額頭,面頰,肩膀,手臂,胸口,腹部,大腿,後背。

  所有的傷口都不深,也不致命。

  司南一直沉默著,沒有開口認輸,說白了只是兩個字:死撐。

  三百招後,司南在南方劍下化作一道白光,只有司南和他的對手知道,他不是死在別人的劍下,而是由於來不及補血,被身上過多的傷口一點點磨死的。

  就在南方的銷魂抵上他咽喉的那一瞬間,他的生命見了底,真真正正被銷解去了魂魄。

  天劍贏了。

  天劍山莊贏了。

  小菜說過天劍是個不簡單的家夥,這話果然不假。

  觀眾席上某一片爆出歡呼聲,出現在演武場角落複活點的司南雖聽不到,但是可以看見他們雀躍的神色,站起來互相擊掌的動作。

  那些人大概屬於天劍山莊。

  司南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出演武場。

  吳鉤就在出口焦急的等待著,司南看見他,抱歉的低下頭:「對不起。」他墜了天涯海角的威風。

  吳鉤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倒是我對你不住,沒有及時發現那個南方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剛才在門口跟你喊不要硬挺,認輸也沒關係,你一點沒領會到嗎?」

  他拍拍司南,拍去他的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天劍玩的這一手是夠陰損的,可我們天涯海角根基很厚,還不至於只因為輸一場就丟了名聲,絕刀三天前退出天劍山莊帶走不少人,天劍急需一場勝利來挽回自己幫派的人氣。」他不屑的笑一下,「這場勝利就當是我們天涯海角施捨給他的好了。」

  他拉著司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開心剛才在酒樓訂了房間,叫我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你拐去,你可不能不給我這個面子。」

  進入酒樓包廂,司南看見早已就座的開心正在看一封信,看完信後發現司南已經來了,抱歉道:「不好意思,本來想和你好好敘敘的,可惜突然有點事……」他站起來,舉杯朝司南的方向一送,道:「時間不多,我也不廢話了,就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好好的玩,不要灰心。」

  如果說吳鉤的說笑讓司南略為寬心,開心的勸慰則讓司南徹底放下了心裏的包袱。

  系統商店裏是不能下線的,所以開心幹了這杯酒,亮了一下杯底後就跑出了酒樓,只留下吳鉤司南兩個人。

  吳鉤朝開心的背影喊了聲慢走不送,藉著轉過頭來沖司南笑道:「你今天還沒吃東西吧,反正開心已經交了錢叫了菜,不吃可惜了。」

  由於原本就沒打算邀請太多人,開心叫的菜不算多,但對於平日裏以最簡單的烤肉幹糧充飢的司南,卻是意外的美食了:杏仁豆腐珍珠丸子蝦仁燒賣佛跳牆獅子頭叫化雞西湖醋魚東坡肉讓兩人吃得酣暢淋漓,吃飽後吳鉤將菜譜丟給司南:「要點什麼喝的?」

  司南拿著飲字部的菜單一路往下看,意外地發現一串酒名茶名之下,赫赫然用隸書體寫著可口可樂,百事可樂……

  「要可樂。」司南將菜單還給吳鉤。

  「好。」店小二打開門送可樂進來時,門上的隔音設置暫時失去了作用,司南聽見外面吵鬧的聲音:

  「那SB司南今天丟臉丟到家了!」

  「還是我們南方比較厲害!」

  「就是,司南算哪根蔥?」

  「最近好事不少,絕刀滾蛋了,司南這只紙老虎也給我們南方一劍捅破了……」

  「話不能這麼說,其實司南也挺厲害的……」

  「我說南方你就別謙虛了,大家都看得見,司南一招都沒能傷著你!」

  吳鉤眼中掠過一絲厲色,抬起頭,卻看見司南笑吟吟的面孔,登時愣住。

  司南給吳鉤倒了一杯可樂,道:「很巧啊,他們也在這間酒樓裏,看樣子是在慶功。」

  吳鉤猶豫片刻,道:「你不生氣?」

  司南微微一笑道:「有什麼好氣的,他們可沒有像你這麼好的朋友陪著一起喝可樂。」他眼中有溫暖的光芒閃動。

  吳鉤一呆,隨即舉起杯子:「說得好,喝可樂!」仰頭飲了一大口,他抬袖抹了抹嘴巴,大笑道,「沒什麼可生氣的,他們誰都不知道陪你一起喝可樂跟和你打架更愉快!」

  所謂朋友,有時候很複雜很沉重,有時候又很簡單很輕鬆,簡單輕鬆得如同一杯可樂。

  有沒有一個人願意大笑著陪你喝可樂?

  這個人也許就會是你的好朋友。

  ※※※※※※※

  司南摘下模擬頭盔時,臉上還帶著愉快的笑容,以至於在論壇上看見司南戰敗的消息就沒再上線而是等著司南下線後準備好好安慰的小菜看得大惑不解,懷疑他是否受挫過度,以至於臉部肌肉筋攣不能正確表達出心情。

  小菜奇怪的指著論壇帖子:「你故意輸的?」

  司南搖搖頭,很開心的道:「還記不記得幾天前看見的那個能完美克制我劍法的家夥?今天跟我比武的就是那個人。」

  小菜臉色一變,立即換上一副同情的神態:「可憐的孩子,你一定是輸慘了,卻硬逼著自己強顏歡笑吧,來,到我懷裏痛哭一番吧。」說著他張開手臂。

  司南抬起腿做欲踢狀,笑罵道:「滾一邊去,我現在心情好得很,別來敗壞我胃口。」

  小菜終於忍不住笑起來:「沒事就好,你心態比我好,我要是輸了,肯定有一兩天沒好心情。」

  司南笑道:「心情這麼好,是因為我喝了可口可樂。」

  「什麼?」司南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小菜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司南正色道:「可口可樂,請喝可口可樂。」

  「去你的!偶信奉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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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一笑泯恩仇

  比武之後,司南原還打算繼續帶天涯海角成員升級,卻被吳鉤堅決推拒:「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練級,跟我們一起太拖累你的速度了!」接著不由分說地把司南趕走。

  司南只能鬱悶的去找小菜,除了聚在一起做任務或著有什麼要緊事,天然居諸人平時並不在一起,多半回複到彼此認識前單練或者兩人搭檔的狀態。而現在61級的小菜已經在挑大約在七十級左右的怪物。司南才和他一起練了半天就有些受不了,小菜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嫌一次攻擊一個怪物不夠刺激,經常同時招惹上兩三隻,打完後半死不活的逃回安全區域,連累司南也和他一起半死不活。

  「你懂什麼?」小菜振振有詞,「我在練習技巧,最好的技巧只有在最危險的戰鬥中才能磨練出來。」

  他說得雖有些道理,但司南卻吃不消這麼玩命的練習,畢竟他的防禦是零,戰鬥起來比小菜更凶險,又撐了兩個小時後司南終於不堪忍受獨自離去。

  陰風寨被破後那一帶成為了新的練級地點,山上山下不再是高智商的NPC,而是給玩家賺取經驗的山賊,這些山賊的實力恰好能讓司南比較輕鬆愉快的解決掉。

  司南在這裏練了一陣後滿足的歎口氣:這才是他喜歡的練級狀態。

  接下來幾天,司南都在此地練習。七殺劍陷入了瓶頸,所以他目前的主要任務是升級換屬性點,順帶練習輕功。殺怪殺累了,司南就收起劍漫山遍野亂跑,跑得厭倦了再拔出劍繼續殺。

  司南現在的等級為52,屬性點除了在速度方面加得多一些,其餘的還算分配均衡,內功因一場意外很神奇的 到了四十六層,七殺劍法處在第六層的瓶頸,輕功由於刻意加強了練習,同樣達到第六層。

  關於劍法的瓶頸,司南心裏一直有一個想法,上一次瓶頸他雖然不能確定是怎麼突破的,可是幾乎可以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因為殺了人,不知道這一輪會不會相同。

  假如僅僅只是殺人,那他可以去新手村找個新人,付他一筆錢站著讓他殺,如此雙方都能獲利。

  要不要試試看呢?

  司南一邊思考一邊殺怪獲取經驗值,因內力增強而變得靈敏的耳朵聽見有人走來的腳步聲,並沒怎麼往心裏去,反正這裏山賊數量不少,他一個人也殺不完,不存在搶怪的問題。

  司南沒有回頭去看,卻聽見那人走到他身後不遠處便停了下來,也不動作,只靜靜的站著。

  不會是以前的罪過的人前來報複吧?

  司南暗自生出警惕,握緊雲千重,轉過身去。

  「是你?」

  司南驚訝地看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正是身懷刻意劍法,將他擊敗的南方。

  司南問道:「你是來練級……還是,來找我?」他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南方還是那麼嬉皮笑臉沒有正經模樣:「當然是來看看我的手下敗將過得怎麼樣。」

  若是別人,聽他這麼說,恐怕早已火冒三丈,可司南只微微一笑,道:「如你所見,雖不算太好,可也不太糟糕。」

  南方奇道:「你不生氣?」

  司南笑道:「你是堂堂正正打敗我的,沒有群毆也沒有偷襲,有什麼好生氣的?」唯一讓他有點介懷的對天涯海角的影響,也在開心和吳鉤的寬慰下安了心。

  至於受的那些傷,套句俗話,「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既然他可以砍別人,別人自然能砍他,要是把遊戲裏受過的每一次傷都死死掛在心裏面不放下,那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南方忽然收起笑容,朝司南深深一揖,道:「我佩服你,還有,對不起。」

  場外的觀眾也許看不清楚,可是他清楚地看見,全身被流出的鮮血浸透的司南,在他的劍招下全無還手之力的司南,一直微笑著。

  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就那麼從容而平靜的笑著。

  那笑容讓南方無法釋懷,抱愧於心。

  南方在演武場上將司南殺得很威風,可是他昔日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的刻意劍法是刻意針對七殺劍的劍法,只有在面對七殺劍時才能發揮雙倍威力,雜亂無章的劍招每一招都能天衣無縫的用上,可是在面對怪物時,刻意劍法不過是普通的中品高階武功,沒有任何額外的加成,更兼招術雜亂古怪,難以與別人配合,所以一直沒法找到一起練的隊友。

  他之所以能練得這麼快,多虧了天劍支持他裝備藥物,否則演武場上輸的可能是他。

  因為自覺虧欠天劍,所以在天劍要求他去對付他恰好能克制的劍法,並且要求他不能一下子將司南殺死,而是要一點一點將他磨死,讓所有人看到司南的無力時,他雖然認為這樣不好,可還是勉強答應了。

  假如司南面對他的惡劣行為暴跳如雷,甚至破口大罵,他也許會好過些,但司南一直在微笑,那微笑好像滾燙的油,煎得他接連幾天心神不甯。

  假如系統沒有刻意劍對七殺劍發揮雙倍效果這個設置,他頂多能在司南的淩厲攻勢下支撐二十多招,那一場比武,司南並沒有輸給他,而是輸給了系統。

  最後,他將天劍守諾獎勵給他的裝備金錢全部歸還,說權將那一戰當作天劍一直幫助他的報答,並退出了天劍山莊,這才覺得心裏好過些,接下來,他就一直在找司南,找他道歉。

  這其間關節,司南自是不知,只笑道:「不介意的話一起練級吧。」

  南方驚訝道:「你不怕我趁機掛掉你?」

  司南輕鬆的聳聳肩,道:「要掛趁早,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南方怎麼想的他不清楚,但他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南方的真誠和歉意,這就已經足夠。幾天前的不過是一場有心人刻意製造的衝突,有什麼不能諒解的?

  南方笑起來:「你真有意思,我想和你交個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

  司南微笑著遞上名帖:「我們難道不已經是朋友了麼?」

  「你這個人真是奇怪,居然能把幾天前打生打死的對手變成朋友。」身側傳來女子調侃的笑語,司南早知又有人接近,來的人數還不少,只道此地不便繼續久留,卻不料來人竟是認識的人。

  破軍身邊跟著向來與她形影不離的曉峰,以及那日裏一起做運鏢任務的幾個女孩,包括指尖輕舞,還有泡泡。泡泡還是那麼安靜又美麗的模樣,手上戴著一副手套,手指上扣著十把飛刀。

  其中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在看見司南後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南方捅捅司南的腰:「你把人家小MM始亂終棄了?」

  司南好氣又好笑道:「我怎麼知道?」在聽見破軍叫那女孩作「石榴」後恍然大悟,又補充一句,「知道也不給你解釋。」

  比一個美女更受色狼歡迎的,是一群美女。

  此時南方眼中已經完全摒棄了司南的存在,狀極紳士的上前自我介紹外加毛遂自薦:「在下南方,59級,幾位美女,這裏很危險的,都是六十級以上怪物,要不要我保護你們。」完全無視曉峰憤怒的神色。

  破軍莞爾一笑,道:「多謝美意,但是我們幾個一起配合慣了,只要怪物不多,還能應付得來。」

  司南微笑:過了這麼些日子,破軍也學會了一些委婉,假如是從前,她大概會直截了當的拒絕吧。

  南方很遺憾的歎了口氣,平日裏他一個人練級,哪有機會見到聚集在一起的這麼多活MM,連雌性怪物都難得見到一個。

  更何況,這些MM的相貌基本都在水準之上。

  為了充分表達出紳士風度,南方將司南拉到一旁,把一半地盤讓給破軍等人,時不時扭頭瞄一眼,對能夠和MM呆在一起的曉峰妒忌不已,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曉峰恐怕早已經死了十次八次。

  司南也偶爾偏頭去瞄破軍等人的情況,只不過動機和南方不太一樣,讓他頻頻注目的,是泡泡的那一手飛刀。

  那日破軍尾隨蘇幕遮進入陰風寨奪回鏢貨後,再送去目的地,居然也算完成了任務,而獲得柳葉門最高暗器技能的人,據說是泡泡。

  這些都是小菜和司南說的。

  二月春風似剪刀,這是泡泡飛刀技能的名稱,她現在可以同時發出八枚柳葉飛刀,這八枚飛刀不僅僅就只是發出去算了,纖薄的柳葉刀原本環扣在指上,彈出之際不能及時繃直的彎曲刀片隱藏著一股細微的力道,這力道導致飛刀飛行的軌道不是直線而是弧線。

  八枚飛刀沿八條截然不同的軌道飛射,有先有後,先抵達攻擊目標的飛刀被震飛後,卻是絲毫不亂,又與後來的飛刀碰撞,各自改變軌道再度飛射向目標,偶爾有角度偏移太遠的,也被她以手上餘下兩枚用長長細絲牽著的飛刀打回正確的軌道。

  一張由在空中迴旋不絕的八枚飛刀交織成的網將怪物包圍住,雖不見得有什麼過人聲勢,但每一片柳葉般的刀刃,都染上了血跡,每一道傷口都不算深,可是積少成多,最後山賊倒下時,身上滿是細密的割傷。

  以司南見過的遠程攻擊手段而論,夜神的長處在於速度和準確,七月流火的擅長精確的角度彈射,碧落純粹以他人無法仿製的威力強大的暗器取勝,論到操控手法巧妙,卻是以眼下的泡泡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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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章 刻意劍有意

  這一行人大概是配合慣了的,進攻退守有條不紊,發揮出了1+1>;2的戰力,司南偶爾看一會,覺得可以自己考慮考慮找固定的合作升級夥伴,眼前身旁就有一個能夠臨時拉過來當隊友的。

  想到就做。司南將南方拉過來說了自己的想法,南方苦笑道:「不是我不想配合,我以前和別人合作殺怪時,由於劍招太古怪,很容易幹擾到身旁的人,根本沒人能和我共同對付一個怪。」

  司南笑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南方心道試試看也沒損失,只要他小心控制著劍招不要傷到司南就好,於是點頭。

  兩人選定了一個山賊,同時出劍,司南一劍指刺過去,而南方則是身子一斜,長劍從側面畫了一個半圓弧橫過去。

  令人意外的事發生了,兩人的劍身上,同時發出一聲嗡鳴,司南只覺得長劍有些不受控制,稍微偏移了一些,而南方亦感受到一股極大吸力,令他出劍的速度猛然加快。

  雙劍同時擊中山賊,原本要擋住山賊長刀的司南刺中山賊的心口,而南方的劍則削破山賊握刀那隻手的手腕。

  山賊揮刀反砍南方,司南不由自主的手腕一抖,架住那柄刀,而南方的長劍則順勢橫過山賊的頸項。

  接著,兩人同時移步,換了個位置,雙劍以相交的姿態揮出,在山賊胸口留下一個大大的「X」,山賊命絕倒地。

  天衣無縫。

  兩人顧不上去搜索山賊身上的財物,驚訝的對視一眼,彼此在對方面上看見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們都接到了一條系統消息:玩家司南(南方)觸發雙劍合璧。

  司南拉開個人屬性中武功列表一欄,發現在七殺劍法之後,多了一個括號,括號內是:雙劍合璧,配合度1%,攻擊加成1%。

  而之後七招劍法名稱之後亦多了七個括號,每個括號內寫著兩三招司南不認識的招式名稱。

  再問南方,他的情況也和司南差不多,只是他的劍招總數為十八招,所以每兩三招後才會對應司南的一招劍法名稱。

  配合度1%時攻擊加成1%,以此推論,等配合度到達了百分之百,攻擊力應該是加成百分之百,什麼樣的神兵利器都沒有這麼好的效果!

  南方興奮得有些臉紅,道:「括號裏面的招術,應該就是我們出手時對方最適合配合的招術,待會我們試一試吧。」

  司南也很開心的點點頭。

  兩人默記了一下彼此配合的招術,南方叫了聲:「聽雨歌樓!」

  司南遞出長劍,一招「不會相思」同時出手。

  下一招卻是司南先出的聲:「不見白頭。」雲千重橫裏抹開,

  南方配合一招「北雁南飛」。

  南方道:「落日天涯!」

  司南心中默念了句「不望天涯」,同時出劍。

  南方又道:「天下無雙!」

  司南則以「不訴離觴」配合。

  兩人雙劍合璧,當真是天衣無縫,將七殺劍的狠戾與刻意劍的怪異融合成一份清逸,由外人看來,絲毫沒有違和之感。

  一開始,司南和南方還必須喊出招式名稱才能以對應的劍招彼此配合,但時間久了,只要一個微小的起手動作,就能彼此明白對方想用什麼招術,也就不再呼喊,畢竟一邊打一邊喊招式名稱是一件很傻的事,而且從喊到聽見再到對方反應過來也會花一兩息時間,雖不耽誤配合,但畢竟會因時間差而有些勉強。

  半小時後,兩人看著一地屍體,相視一笑,伸手擊了一下掌。

  「喂喂,那邊那個叫司南的!」指尖輕舞拖著泡泡蹦蹦跳跳走了過來,一手死拽著想要走開的泡泡,一手指著司南:「你們真是奢侈啊,殺完後就不管了,既然這些屍體你們不要,搜索權就讓給我們吧。錢我會給你們留著的,我只要別的東西就好。」

  殺死人形怪後,可以從其身上搜索出一定量的金錢,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可是除了金錢之外,就再也沒別的東西有利可圖了,司南有些奇怪,便問了出來。

  他倒不是有錢得可以不在乎打怪收入了,只是剛才沉浸在新發現中過於高興,忘了這一茬,但人家女孩子既然開了口,他也不至於吝嗇得拒絕,只是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指尖輕舞很驚訝的看著他:「你今天上線時沒收到系統消息麼?七天後會有一場流星雨,如果能拿到許願符,就能在流星劃過天際時許願,許願符可以從60級以上人形怪身上獲得。」她們一起來這麼危險的地方,就是為了多打一些許願符。

  司南好奇道:「這個許願符有什麼作用嗎?」系統消息他自然是收到了,只是草草看一遍沒往心裏去而已,系統只公告了流星雨時間,說詳情請查看官方論壇帖子,他卻懶得退出遊戲去看。

  指尖輕舞白他一眼,道:「沒有作用就不能打了麼?許願符使用的時候效果很漂亮的。」

  司南失笑:他怎麼忘記女孩子是最喜歡這種小玩意的了?

  指尖輕舞輕輕哼了一聲,道:「你到底同不同意,再磨蹭下去這些山賊屍體都被系統刷走了。」她的聲音玲瓏清脆。

  司南笑道:「我自然沒問題,你呢?」後一句是問南方的。

  南方正氣凜然道:「我有問題!」在指尖輕舞變臉之前,他又道,「這種粗活怎麼能讓女孩子幹呢,這位姑娘請稍候片刻,在下搜索完立即將所有許願符奉上。」

  指尖輕舞噗嗤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一直沒開口的泡泡連忙擺手,低聲道:「這怎麼好意思,還是我們自己來吧。小舞,不要這樣啦……」

  指尖輕舞滿不在乎道:「有什麼關係,是他自己願意的。」

  見泡泡還要開口,南方連忙道:「為女性服務是每個男人的責任和義務,這位姑娘千萬別往心裏去。」說著他開始搜索山賊屍體,並強拉著司南和他一起動手。

  「你要討好女孩子也就算了,為什麼還拉我下水?」司南小聲抱怨,手上動作卻沒停下。

  南方嬉笑道:「我這不是也給你一個做紳士的機會嘛,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司南莞爾,對這家夥也實在氣不起來。

  系統還沒來得及刷掉的六十多具屍體搜索完畢,兩人一共獲得五十兩銀子,外加四枚許願符。

  許願符是一枚製作得很纖巧的木牌,上面鏤刻有華美的花紋,自然是由南方交給指尖輕舞,後者接過來後一笑,對南方說了聲謝謝,接著又問道:「對了,剛才你們在這裏喊來喊去的是在做什麼啊?」

  司南微笑不語,南方卻宛如竹筒倒豆子般將意外發現他們的劍法能夠彼此配合的事交待出去,他頭一次碰到能與自己良好配合的人,興奮得有些過了頭。

  指尖輕舞聽了後輕聲道:「啊,好厲害……」

  南方開心的道:「所以說,你們以後想要升級就來找我們,有我們在一定沒問題的!」

  指尖輕舞輕聲道:「好厲害,情侶劍法哦。我們也該回去了。」說完拉著泡泡離開。

  二人石化。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司南和南方看著對方的神色都不是很輕鬆愉快,接著各自後退一步。

  當年林朝英因為對王重陽愛極成仇,自創玉女劍法克制全真劍法,但二者又能互相彌補增益,是為雙劍合璧。

  人家一男一女雙劍合璧那是天作之合珠聯璧合傳為佳話,他們倆男的又算什麼?

  司南看向南方,後者又退一步,正色道:「不要看我,我是不會出賣貞操的!」

  司南嘴角抽筋,很想一劍把這人給砍了,勉強收束情緒,他盡量平靜的開口:「你這套劍法是從哪裏學來的?」NPC阿離委託他尋找這套劍法來曆的事他還沒忘記。

  南方道:「是怪物身上的劍譜,說來奇怪,那只是一個普通山賊,但是懷裏卻有這麼好的武功。」

  司南又問了南方得到劍譜的具體時間,後者翻了一下系統日誌,告訴了他,正好就是司南學會七殺劍法的那一刻,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

  原來如此。在七殺劍法出世的那一刻,與之相剋的武功亦隨機出現在玩家面前。

  司南心道南方這條線索算是斷掉了,可是阿離既然發了任務,這套劍法就一定有創始人,那個人在NPC之間。參照林朝英女俠的模式,刻意劍法的創始人應該是女性,而且有可能是出色的美女,那麼他今後接觸NPC時只需要從這方面去注意就可以了。

  打定主意,司南拋開紛繁冗雜的思緒繼續練級,不過不再是與南方一起……其實雙劍合璧也沒什麼不好,只是指尖輕舞輕飄飄一句「情侶劍法」讓兩個人都生出了那麼一點心理障礙,對彼此怎麼看怎麼彆扭,於是極有默契的心照不宣的保持了一定距離。

  直到司南將後來收穫的許願符交給破軍後下線,誰都沒有再提起聯手這檔子事。

  比被誤會跟女人有姦情更悲慘的是——被人誤會跟男人有姦情。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人言可畏。

  ※※※※※※※※※※※

  七殺劍七招名稱:

  不會相思

  不望天涯

  不立斜陽

  不訴離觴

  不聽夜雨

  不見白頭

  不唱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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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 路見不平事

  第二天上線,打了很久南方都沒再出現,司南心道大約是走了,又練了一陣,檢查一下藥品所剩無幾,也幹脆回城。

  今天又打出二十多枚許願符,不過破軍等人一直沒有來,司南便隨手收了起來。

  收到小菜的飛鷹傳物,包裹裏有八千兩銀子,據說是山寨收穫分贓他應得的那一份。想起山寨,便想起那日沒去的流浪,不知他現在怎樣,看他在線上,飛鴿去了封信,不一會收到回信,說他還在山裏晃蕩不得出路,正在考慮是否要送死回城。

  在城裏晃了一下又不想練級了,司南慢慢悠悠拐進鐵匠鋪,上次他將礦石寄給小菜讓他拿給那位老人看,下線後小菜告訴他沒有一樣是,那時司南就惦記著每次有機會經過鐵匠鋪時都打探些消息。

  鐵匠鋪裏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看見司南走進來,眼睛一亮,叫了聲「司南老大」。

  司南條件反射道:「別這麼叫我。」定睛一看,發現那人是他曾經帶升級過的給點陽光。雖說當時是有點不歡而散,可平心而論司南對此人並無惡感,再見著也不由一笑:「原來是你。」

  給點陽光幹笑一聲,給司南作介紹:「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叫青冥隼。」

  司南點點頭,向青冥隼微笑了一下,對方亦還報禮貌微笑。

  青冥隼外貌很普通,裝備比外貌更普通,只有一雙寫著冷靜與精確的細長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那是一種會讓人覺得有點危險的冷靜精確。

  這個人,很適合配上一副金邊眼鏡,然後站在法庭的辯護席上。

  司南為自己荒誕的想像笑了一下,在外人看來,這更像善意的微笑。

  鐵匠將一對細劍交給給點陽光,後者很開心的拿起來審視一番,然後交錢,接著對青冥隼道:「阿隼,我今天先下了,明天繼續帶你升級。」

  青冥隼淡淡的應了聲好,今天多謝你了。雖是稱謝,語氣中卻沒有半分熱情。

  司南暗道二十多天前還是由他來帶的新人現在帶起了別人,這給點陽光看來混得不錯。

  接著二人離開,司南將與鑄劍材料相關的十二個字向鐵匠敘述一遍,後者表示絲毫不知,司南原就沒抱太大期待,聽了也不失望,讓鐵匠對雲千重作了一番保養護理後信步離開。

  走出鐵匠鋪,見一人急匆匆跑來,後面綴著一串追兵,數量大約有十多人,仔細一看,那前面被追的竟是青冥隼,只見他臉上還是那麼冷靜至極的神色,好像被追殺的人不是他,若非他身法單一簡陋,司南幾乎要以為他扮豬吃老虎。

  他跑動的時候,目光掃過鐵匠鋪門口,明明看見了司南的存在,卻不求救,也不停下,只毫不遲疑的從司南面前跑過去。

  司南好奇心起,輕飄飄躍上屋頂,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看架勢青冥隼練的應該是基本輕功,不過人家可比司南當初混日子時練得好多了。

  等前面那一群人停下時,司南忙加快腳步趕上去,這時青冥隼已經被那十幾個人給包圍住,卻仍是鎮定自若的模樣,司南心道他也許有什麼殺手 未出,也就沒上去打擾,快快樂樂的蹲在屋頂上瞧熱鬧。

  怎麼沒有人出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

  司南完全沒有作大俠的自覺,一邊看那十多人縮緊包圍圈一邊這麼想,當青冥隼抬起頭看見他時,他還很開心的和他打了一下招呼。

  那十多人也看見了司南,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只警惕的瞪了他幾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作出什麼不自量力挑釁的事。

  旁邊圍觀的有不少人,卻沒有一個走出來自願充當司南心目中的大俠。

  那十幾人中為首的對青冥隼道:「青冥,你最好還是答應我們……」

  答應什麼?司南聚精會神地聽著。

  青冥隼淡淡道:「你們做夢。」

  「那就不要怨我不客氣了。」那為首者剛要揮手下令,外圍有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青冥兄弟不要怕,我來救你!」這聲音聽起來極富正氣。

  以及「是誰在上演強搶民男的好戲?」說這話的人有一把好嗓子,配上滿不在乎的語調,顯得有些邪氣。

  兩路人馬同時亮相,其中正氣十足的那一路有七八個人,而帶著些邪氣的那一路只有一個人。

  「強搶民男」的惡霸首領露出茫然的神色,接著他手下十幾個人讓開兩個缺口方便義士走進來,比拍電影還自覺。

  這……是不是有點兒假啊?

  司南哈哈一笑,看見青冥隼嘴角冷冷的不屑,兩人目光交彙,司南慢吞吞的拱了拱手。

  那正氣流義士走到青冥隼面前,道:「有我傲劍天下在,誰都別想動青冥兄一根頭髮。」說完後他對邪氣流的那人抱拳一禮:「這位姑娘心胸令人佩服,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司南這才注意到,那把好嗓子的主人,生得很是柔和秀氣,柳眉鳳眼,雖是男子打扮,但任誰看來,都是明顯的女扮男裝。

  那人原本是笑著的,一聽這話忽然怒道:「你瞎了眼嗎?」

  傲劍天下面色微變,強壓下怒氣不解道:「姑娘這是何意?」

  那人腳下微動,一轉眼便移到傲劍天下面前,咬牙切齒揪著他的衣領,道:「我林沐塵看上去哪裏像女人?」

  司南在屋頂上暗暗接了句哪裏都像,不過也只是在心裏說說而已。

  這不能怪人誤認,《江湖》中玩家是可以穿不同性別的服裝的,這和易容無關,純粹是變裝,所以也有些女孩子易釵而弁作男裝打扮行走江湖,不過男子作女裝的卻少之又少。女扮男裝那叫英姿颯爽,而男扮女裝則多半要被看作是變態,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做得來恩萊科的。

  傲劍天下尷尬的笑了一下,趕緊道歉,接著沖那十幾人喝道:「你們還不快滾?」

  那險些被晾在一邊的惡霸首領見總算有人肯搭理自己了,趕緊念台詞道:「今天我就給傲劍天下一個面子。」說著要帶人離開。

  林沐塵噗嗤一笑,而青冥隼同時亦冷笑出聲,看著傲劍天下道:「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青冥兄,我們又見面了。然後再說,青冥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加入我們傲劍幫,大家也好有個照應。我若不答應,剛才那些人又會冒出來,或者也有可能換一批面孔?」

  他毫不客氣地戳穿傲劍天下的鬼把戲:「你省省吧,這戲碼雖俗套卻有用,可惜演員不爭氣,演得太不成功。」

  屋頂上看戲的司南忍不住笑出聲,他也大概聽明白了前因後果:那個傲劍天下想哄青冥隼加入他們幫派,卻不敢強逼,只演了這麼一齣戲,想讓青冥感恩圖報,可惜這戲碼拙劣無比,連他這不曉得前因後果的外人都在一開始瞧出了破綻。

  被人毫不掩飾的拆穿譏諷,傲劍天下也不在虛偽,冷冷道:「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今天你只有兩條路,第一是加入我們,第二就是被我們洗白。你知道你的武功根本不是我一招之敵,另外我已經讓手下站滿了重生點的空位。」

  自從絕刀別開生面的輪白司南之後,他所採用的方法就被不少後來者效仿,每當誰想輪白一個人,就叫自己的幫手先將重生點擠滿,那麼被殺死的人就會自動偏移到重生點之外複活,接著又能繼續一輪又一輪的殺。

  絕刀也算是開了遊戲裏的一個先例,雖然這先例的名聲不怎麼好。

  林沐塵冷笑著拔劍:「真是大言不慚,眼下誰殺誰還不一定呢。」

  傲劍天下剛才見識了林沐塵輕功,知道這人大概不好對付,卻也沒犯傻的上前一對一單挑,只是拍了拍手,又有五十多人湧上街頭。

  司南在屋頂上邊看邊點頭,心道這人做反派還是挺合格的,知道看誰不順眼就應該招一群人團滅了他,而不是很有氣概的說讓我和他一對一,那是英雄主義主角的特權。

  傲劍天下得意道:「現在是一對六十三,小子,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直接將青冥隼的戰力忽略不計。

  司南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輕飄飄的跳下屋頂,落在青冥隼身旁,接著拔出雲千重。

  之前看戲是為了弄清楚誰是誰非,亦想看看青冥隼有何本領,現在既然弄清楚前因後果,加上青冥隼眼看就要遭遇他從前遭遇過的事,再不出手實在說不過去。

  傲劍天下看了一會司南,道:「這位兄台,我們的目標只是這個青冥隼,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論壇上的照片對比真人畢竟是有一定差距的,他沒認出司南,也是情有可原。

  司南低頭凝視著長劍,淡淡道:「二對六十三。」趁著開打前,他決定擺擺造型。

  傲劍天下道:「那就不得不得罪了。動手!」他下令。

  司南微笑道:「這樣才對。」話音未落,一劍刺出。

  傲劍天下猝不及防,被他刺中咽喉,劇痛間瞧見司南又補了一劍,接連兩劍都落在頸部要害,傲劍天下連一招都沒發出就去了重生點。

  死亡之前,他看見司南揶揄的微笑:「你也不過能當我一招罷了。」

  「走!」司南左手拉著青冥隼,右手以雲千重開路,林沐塵斷後,這傲劍幫的成員都不算強,加上幫主被人兩劍掛掉,早已陷入混亂,更易於他們突圍而出。殺出重圍後兩人一人一邊拉著青冥隼飛奔,直奔到驛站傳送離開。

  「多謝。」喘息方定,青冥隼朝二人拱了拱手,道:「假如不是你們,我今天可能就要被洗白了。」

  那長得很像女孩兒的林沐塵道:「我不是為了救你,只是純粹看那些家夥不順眼。」他甩甩手瀟灑離去,留下司南青冥隼四目相對。

  司南心道救人救到底,便讓青冥隼等一下,自己給聶小無去了封信:給我一張沒用過的面具,我有急用。

  不一會兒小無的飛鷹帶著兩張面具飛來,也沒有問司南原因。

  司南取出一張面具遞給青冥隼,道:「那些人可能還會要找你,你戴上面具平時走動也方便些。」將面具交給青冥,司南正要舉步離開,對方卻忽然開了口:「你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加入?」

  司南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他一直滿腹好奇,可是卻不方便開口詢問,想必青冥隼從他的神色上將這一切看了出來:「要是不方便就別說了。」

  「很簡單,我出身琅寰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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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章 七殺劍妄殺

  琅寰福地!

  司南一下子被鎮住了,用看外星人的目光仔細的看著青冥隼。

  只要是看過《天龍八部》的人,都不會忘記那個收藏有天下各派武學典籍的地方,而眼前這個人卻說他來自琅寰福地。

  「不對啊,你說你來自琅寰福地,應該學了很多好武功才對,怎麼……」接下來的話司南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白,今天青冥隼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個學過很多好武功的人。

  青冥隼淡淡一笑,道:「我雖然看過很多秘籍,但是一樣都沒辦法學,打個比方,我就好像是那個熟知各家武功卻只能動動嘴皮子的王語嫣。」

  網游男性版的王語嫣!

  司南這下知道那傲劍天下為什麼那麼想青冥隼加入了,只要有這個人相助,所有武功的弱點都能一覽無餘。

  經過青冥隼詳細解釋,司南才知道,原來他無意間完成了一個隱藏任務,得以進入琅寰福地,付出的代價便是今後再也不能修習除了基本輕功外的任何武功。他的屬性面板中比別人多一項武學見識,這武學見識可以通過閱讀武學典籍和觀看高手打鬥獲得增長,見識越高,對眼力加成越大。不過他現在見識不夠,所以很多高階的武功秘籍都無法閱讀,更別說像王姑娘那樣在別人打鬥時出言指點。

  雖然青冥隼現在不怎麼樣,可是,但是,然而,只要假以時日,給他足夠的時間機會增長武學見識,總有一天他會成為王姑娘二代的!

  司南又問了一些自己好奇的問題,青冥隼不厭其煩的給他解惑:那琅寰福地只能進入一次,青冥隼將自己不能看的秘籍帶了出來,只是這秘籍屬於特殊物品,只能夠讓他閱讀,別人無法學習。

  司南心裏面蠢蠢欲動,知道青冥隼的特殊之處後,他也想代自己幫派拉一回客了,只是這麼做有挾恩求報之嫌,看上去和剛才傲劍天下一夥人無甚區別,讓他遲遲不敢開口。

  忽然他心中一動:青冥隼為什麼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這麼多事?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憑著他剛才救他一次,根本不值得毫不保留的坦誠相告。

  假如青冥隼是個沒大腦的熱血青年,那他這麼做是合情合理的,可他看起來卻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

  司南笑了:「雖然這句話很不待見,但是我還是要說……有沒有興趣加入天涯海角?」這麼精明的一個人,不會隨便說出自己身懷的巨大寶藏徒引他人覬覦的,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青冥隼知道他是誰,也曉得他背後的幫派很有力,有意讓他主動相邀。

  青冥隼也笑了,掏出名帖:「請多指教。」

  司南亦遞出名帖:「請多指教。不過我在幫派裏只是客卿,沒有招人權限,我馬上叫個有權限的家夥過來。」

  飛鴿召喚吳鉤,吳鉤很快趕來,在知道青冥隼的特長後,對青冥隼的重視甚至超出了司南的預料,不僅立即將他加入幫派,還寫信讓開心將其身份設置為絕密,除了幫主外沒有人知道幫派中有這麼一個人。

  看著吳鉤把青冥隼領走,司南很開心的想,他對天涯海角總算還是有貢獻的,沒有尸位素餐,也就是俗稱的佔著茅坑不那啥。

  待二人離去,司南心道那城市是暫時不能去了,雖然說一個不出名的幫派對於天涯海角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他個人而言還是很有威脅的,而且他也不能總依靠幫派勢力。

  前往茶樓小坐聽一會八卦,聽見有人在說絕刀時司南分外專心,原來絕刀脫離天劍山莊後自組幫派,名為地煞幫,專門招攬PK愛好者,似乎立志成為江湖第一惡名昭彰幫派。

  說起來,能夠一心一意的作惡也是很了不起的志向呢。一輩子做壞事不做好事,這似乎也需要很大的恆心毅力吧。

  人各有志。

  司南聳聳肩,結帳走出茶館,換個地方繼續升級,停下來休息時司南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屬性面板,意外地發現原本因瓶頸而停滯不前的七殺劍第六層熟練度居然又上漲了少許。

  不會吧?

  司南不再打打停停,而是一鼓作氣再練三個小時,終於證明這並非錯覺,他的瓶頸突破了。

  剛才他幹了什麼才得以突破瓶頸的?

  殺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本不需要經過思考。

  原本司南還打算去新手村找個新人來驗證自己的想法,現在卻已不需要這麼做。

  照著兩次瓶頸的突破緣由來看,接下來的瓶頸大概也是用同樣的方式獲得突破,他七殺劍的突破需要不斷以鮮血來祭奠,果然是殺氣四溢的劍法。

  發現個中玄機,司南卻沒有興奮之感,只是歎了口氣。

  他的運氣比別人好些,別人練武遇到的每一次瓶頸突破方式都各不相同,而他只需要單一的殺下去就好。

  司南倒不是害怕殺人,只是覺得這麼未免太過單調無趣。

  他現在的想法很簡單,每次遇到瓶頸後只需要到新手村雇一個新人站著讓他殺就好,輕鬆又不傷害他人利益,後來才知道這方法根本行不通。

  七天很快就過去,眾所矚目的流星雨即將輝煌的到來,吳鉤開心和天然居眾魔頭都約司南一起賞雨,司南左右為難了一會兒,還是先跑去了天涯海角的駐地。

  這七天他一共攢了將近二百枚許願符,黑夜降臨前心有靈犀給他飛鴿傳信問他有沒有打到許願符,如果沒用的話不如賣給他。

  司南心說橫豎自己留著也沒用,本想直接給他寄去,卻一時好奇問他要拿去幹什麼,心有靈犀回信說他要湊夠999枚許願符向身無綵鳳求婚。雖說他的敘述方式很正常,但司南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家夥在炫耀……

  他雖然對三年前的事已經釋懷,可是也沒有豁達到能夠幫情敵去收集玫瑰花讓他向前女友求婚的程度。

  當時司南身在長安城廣場,城市廣場是玩家練攤的指定地點,可以掛起出售或收購招牌之後就將攤位交給系統托管然後自己下線,這是遊戲裏唯一能夠稱作掛機的活動,看了那封信司南鬱悶至極,眼角餘光瞅見有招牌二十兩一枚收購許願符,一口氣把所有存貨倒給那攤位,對方只收一百二十枚,剩下幾十枚沒有去處,他拉開好友欄,看見所有好友裏只有破軍這麼一個女性玩家在線,便用飛鷹傳物寄給她。

  做完這一切,他才好像出了一口氣一樣回信:我好歹是小淺的前男友,你就算自己鈍到沒感覺,也應該注意下我的感受。

  所謂的鈍到沒感覺,這只不過是他給心有靈犀的一個下台階的借口,程白心思敏銳處事練達,怎麼可能在這麼敏感的問題上疏忽。

  心有靈犀回道:我認識的朋友實在不多……這七天根本打不夠那麼多枚,小淺自己還留下了一部分玩,這件事我是瞞著她做的……很少人賣這東西……我和朋友收了幾天還差一百多枚……

  收不夠是應該的,現在敢去打60級以上怪物的,基本上都至少有破軍這個水準,雖說這個水準之上的人不算太少,可是心有靈犀自從進入遊戲以來就與身無綵鳳膩在一起,哪裏有空去結交那麼多朋友?

  可是不到一分鐘他又有信發來:數量夠了,剛才一個幫我練攤收購的朋友說有人一下子賣了一百二十個許願符,加上他昨天收的就夠了。

  司南很無語的看了一眼剛才與他交易的攤位,攤位後的玩家正在曼斯條理的收攤。

  司南有股衝動想衝過去揪起那人將交易作廢,然後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通,可惜這一切只能存在於想像之中,司南的性格注定他做不來這麼激烈的反應。

  在腦子裏YY了一下把心有靈犀當成草人往牆上釘的畫面,司南慢慢往城外走。

  微風一吹,抑鬱的心情很快散去,當司南看見吳鉤含笑站在門口時,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你怎麼在這裏?」

  吳鉤笑道:「我怕你不認識路,特地來接你。」看司南依舊不緊不慢,他一把拉起他,「快點,今天有意外驚喜哦。」

  兩人來到天涯海角幫派建築外,司南總算明白吳鉤說的意外驚喜是什麼了。

  月落烏啼正在與開心相談甚歡,天涯海角幫眾之間,有近百個生動鮮亮的身影走動。

  「明月幾時?」司南驚訝的回頭。

  吳鉤微笑:「幫派聯誼。」雖然來的女孩子不多,可是已經足夠幫裏那幫小子興奮的。

  司南失笑:「誰的主意?」

  吳鉤聳聳肩,指一下開心身後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我們的憂傷哥。」

  副幫主憂傷之子,司南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外貌平凡的他好像整個人都藏在了開心的陰影之中,不刻意搜尋絕對難以發現。

  司南收到兩條系統消息。

  系統消息:流星雨即將到來,請大家做好準備。

  第二條比較惡搞。

  系統消息:今晚寒流過境,請大家注意添加禦寒的裝備。

  黑夜下,天涯海角的駐地外燃起了篝火,司南和吳鉤坐在一堆篝火前,看眾人八卦的八卦,切磋的切磋。

  明月幾時的女孩子也聚成了幾堆,嘰嘰喳喳的在說些什麼,神色開朗歡快。

  夜涼如水,寒意沁骨。

  系統報道的寒流在此刻到來。

  司南微微縮了一下肩膀,盤坐運功驅散冷意,好在他內功深厚,不一會兒便不再覺得冷,吳鉤依法炮製,睜開眼睛後笑道:「她們真的很可愛。」他說的是明月幾時的女孩子。

  江湖中人很少有不學內功的,就算學的只是最低階的基本內功,也足夠禦寒,可是那些女孩子們卻跺著腳縮成一團,不住地往手上哈氣,偶爾和身邊的朋友搓手取暖。

  嬉笑著追逐,就連喧鬧聲也是甜美而清脆的。

  女孩子明媚的眼永遠是最生動的風景。

  司南看著,覺得心裏有溫暖而柔軟的情緒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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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章 溫暖流星雨
  在吳鉤的介紹下,司南認識了幫派內比較有名的高手。

  楚天舒和楚狂人是孿生兄弟,不過後者的性格更開朗些。楚狂人用力的拍著司南的肩膀,幾乎是半強迫的讓司南允諾抽空與他切磋,才大笑著離去。

  俠客行的幾個人中,千裏一直遠遠的躲著司南,拂衣彬彬有禮,流星飛揚跳脫。

  剩下的非用劍高手,使刀的三尺不怎麼愛理人,用拳的五嶽為輕在大口大口的喝酒。

  篝火間的空地上,一個叫背後靈的天涯海角成員正在秀輕功,吳鉤輕聲道:「他的輕功在幫派裏算是很不錯了,不過自然比不上你那位叫隨意的朋友。」

  司南微微一笑,道:「敢不敢和我賭?我可以比他快。」

  吳鉤不信的揚揚眉:司南的輕功他是見識過的,雖不能說慢如龜爬可也快不到哪裏去。

  想了想他還是搖搖頭:「不賭,你既然提出來就一定有把握不會輸。」

  司南聳聳肩:「沒意思,這樣都不上鉤。」如果單純憑他本身的輕功,自然是不可能勝過背後靈,可是只要加上飛天流光佩,他差不多可以大言不慚地妄稱輕功第二……

  第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時,破軍拎著酒罈子笑吟吟的走過來,坐在司南身邊:「多謝你的許願符,幫派裏不少姐妹都問我要,要不是你寄來那些,我只怕現在還在打怪。」

  司南笑了笑:「你還是那麼護短。」為了那些姐妹的要求,她這些天大概一直在打怪而沒有幹別的吧?

  破軍以壇就唇,仰頭飲了一大口,率性的抬袖抹了一下被酒液淋濕的下巴,燦爛笑道:「我現在已經比以前好多啦,不過今天例外,你知道女孩子總是喜歡流星許願這種東西的。偶爾可以縱容她們一下。」

  司南失笑:「說得好像你不是女孩子似的。」

  破軍眨眨眼,她靜下來的時候,英氣收斂了些,流露出少許的嫵媚:「說不定我是傳說中的人妖哦。」

  司南大笑,端起酒杯朝破軍舉了一下:「我又沒有這個榮幸和傳說中的人妖一起喝酒呢?」

  破軍看了一眼司南手中小巧玲瓏的白玉杯,再看一眼自己拎著的酒罈子,撇了撇嘴,取出另一罈酒扔給司南:「想和我喝酒就用這個。」她又取了一壇丟給吳鉤:「天涯海角俠客行,久仰大名。」

  司南隨手接過來,掂了下份量,接著拍開封口,學著破軍的樣子仰頭就口痛飲。現實裏司南滴酒不沾,不過遊戲裏酒是不會醉人的,所以但喝無妨。

  破軍露齒一笑,道:「這樣才對。」拎起酒罈子分別和司南吳鉤的碰一下,再喝了一大口,將酒罈子放在身邊,但手支地,她的身子微微後仰,抬起頭看著天空,玉白的頸項曲線優美,眼眸明如星子。

  又有兩三顆流星劃過天空,在漆黑的夜幕上留下美麗璀璨的刻痕。

  流星之下有美酒,和一起喝酒的人。

  破軍手掌一翻取出三枚許願符,斜瞥著司南笑:「我這裏還剩幾個,你有沒有興趣?」纖指一點因為天上流星而不住驚呼的人群,「你不過去一起?」

  司南微笑著搖頭:「多謝美意。」如果是四年前,他會加入其中,可是現在的他已經過了浪漫的階段,「你不是也沒去嗎?」

  破軍颯然一笑:「我可是特地來陪你的。」她將許願符望空中一拋,小小的木牌化作一大團星星點點懸浮著的銀芒,幽深又神秘,甯靜而雋永。

  星光中破軍美麗的臉孔分外的夢幻不真,眼底似有流星的光華閃過。

  銀芒散去時,空氣中憑空出現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禮盒,掉落在地上,破軍打開禮盒,取出一支鳳釵,沖司南晃一下:「我運氣不錯,可惜你不是女孩子,不然送給你。」許願符不過是一個應景的小道具,自然不會有願望稱真的功效,用掉許願符後有百分之五十幾率獲得禮盒,禮盒中大多是一些不值錢的比如荷包絲帕絹花紙扇一類的小玩意,出現首飾的幾率小於百分之一。

  算算時間差不多,司南跟吳鉤說我要去趕場了,之後便前去向開心告辭,開心正想出言挽留,忽然他身後的憂傷之子上前與他耳語幾句,開心聽的時候,先是流露出驚奇的神色,接著對司南微笑:「有沒有興趣陪我去看一場好戲?」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開心擺出一幅吊人胃口的模樣,司南沒怎麼掙紮就上鉤了,把天然居啊小菜啊什麼的都撇一邊去了。

  就這樣,漫天的流星雨下,兩個做賊一樣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穿過樹林,穿著穿著司南覺得甚為無聊,他放著好好的流星雨篝火晚會不去參加,跑來和開心一起探索這陰森森的林子。

  不過這只是遊戲,司南也不擔心開心能把自己賣了,於是一邊無聊一邊和繼續跟著開心往暗處鑽。

  寂靜的林子裏傳來打鬥的聲音,隨著二人的不斷接近由模糊到清晰。

  「噓……」開心朝司南眨眨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同時施展輕功躍上樹杈,看清打鬥聲來源,司南一臉驚訝,而開心則是不出預料的平靜。

  那個被人團團圍住,率領部下浴血奮戰的,居然是有以眾淩寡仗勢欺人嗜好的絕刀!

  由於路上花了點時間,二人趕到時,絕刀已經差不多搖搖欲倒。

  而圍攻他的人,個個黑衣蒙面,看不出身份。

  「殺人者人恆殺之。」開心入密傳音道,「絕刀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

  司南驚訝道:「這些人不會是你的手下吧?」看絕刀被血汙扭曲的面孔,司南甚至覺得他有一點點的可憐,不過兩人有過節在前,司南自然不會愛心氾濫的去同情這家夥,只是對於開心這個決策很不理解:殺了絕刀有什麼用呢?在遊戲裏不過是掛掉一級罷了。

  開心失笑道:「我怎可能會浪費人力做這麼無聊的事?事實上是我們天涯海角探聽到一些情報,說最近有不明人士對絕刀的地煞幫進行偷襲暗殺圍剿,尤其針對絕刀本人,剛才憂傷收到情報,說有發現一群蒙面人跟在絕刀後頭,我本來想一個人來查探,不過覺得你可能也會感興趣,就扯上你了……算上今天,這些天來他已經一共掛掉了四次。」他說話的時候,絕刀已經化光而去。

  絕刀剩下的同伴也跟著很快步上他的後塵,將地煞幫成員趕盡殺絕後,近百個黑衣人各自散去,只留下這場圍攻的指揮者站在原地寫信,將信紙折起化作鴿子就要放出去……

  開心迅速道:「你攔人,我截信。」說罷人已經撲了出去。

  司南緊隨其後。

  開心的反應靈敏,判斷亦十分正確,近來發生的針對絕刀的事件定有幕後主使,而這位指揮者,八成就是在寫信給那人報告戰果。

  只要截下這封信,就能知道那隱身幕後的人是誰。他擔心這是一股新的隱藏勢力,最好在其未壯大之前探明究竟。

  那人將飛鴿放出去,卻不料開心橫裏殺出來,長劍一抖穿過白鴿的翅膀,信鴿在一瞬間還原成信紙。那人反應也不慢,飛快拔劍刺向開心對著他的後背,卻不料司南已經站在他面前,用更狠戾的攻勢逼得他不得不回劍自保。

  接著,開心也微笑著轉過身來,不緊不慢的取下穿在劍身上的信紙收入懷中。

  那人審度了一下局勢,眼前的司南,開心都不是他一個人能輕易對付的,更何況兩人都在,信紙已經到了開心手上,想收也收不回來。他當即作出抉擇,縮劍後退,轉瞬間消失在密林之中。

  開心笑道:「這人足夠理智,武功也不錯,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他能加入天涯海角。」

  司南忍不住笑道:「說不定人家是你的仇人哦。」

  開心收劍回鞘,微笑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將遊戲裏所有出色的玩家都拉進天涯海角,也就是這麼隨便想想,對了……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方纔事態緊急,只要他稍微慢一步,鴿子就會飛走,所以來不及交待太多就衝了出去,幸好司南配合極佳,瞬間領會開心的意圖並跟上去為其擋下那一招,否則開心不死也傷。不過開心亦是信任的將整個後背的安危交給了司南,這舉動不能說是不冒險,若司南反應稍慢些,現在開心應該躺在地上了。

  這份信任讓司南有些感動。

  司南愉快的與他擊了一下掌,接著催促道:「快拆開信看看那人是誰,我倒很想看看,遊戲裏有誰比我跟絕刀過節更大。」他覺得自己跟絕刀恩怨夠深的了,卻不料居然有人願意花這麼大排場和工夫來掛掉絕刀,不僅掛掉絕刀,還連帶打擊他的幫派。

  依言拆開信紙,開心露出結結實實的驚愕神色,過了一會變為若有所思,接著苦笑著將信紙遞給司南:「你自己看吧。」

  遊戲裏用來飛鴿傳書的信紙共分有三種,其一是最便宜的一兩銀子一張的普通信紙,這樣的信紙變作信鴿後很容易被打落,打落後任何撿到的人都能窺探其中的內容。其二便是十倍價格用來保密的優質信紙,化作信鴿後即便被捕殺還原成信紙,除了收信人之外沒人能看到信中內容。其三是五十兩一張的特優信紙,這樣的信紙化作信鴿後動作極為敏捷,根本無法捕殺。

  剛剛逃走的那人,用的是第二種信紙,於是司南自然看不見其中內容,但是,他卻可以看見收信人的名字——

  天劍。

  居然是天劍。

  那個袒護了絕刀不知多少次的,遊戲中最不可能對絕刀不利的,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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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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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4 12:15:02 |只看該作者
一百一十九章 撲朔迷離局


  等司南辭別開心,趕到駐紮在平原上的天然居那兒時,天然居諸人已經開始群魔亂舞了。

  不像別人選在沒有怪物的區域舒舒服服的欣賞流星雨,一幹變態佔據了五十多級的怪物區域,一邊互相使絆子下黑手一邊幹掉新刷出來的怪物。

  不善格鬥的長歌坐在遠處彈琴催眠怪物,夜神半蹲在他身後煲湯。

  而自身攻擊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的聶小無則與白月光一起坐在一輛畸形戰車裏,這是白月光的新作品,但凡有怪物接近,戰車就會自動伸出一對鐵拳將怪物錘飛。

  蘇幕遮有事沒來。

  混戰的幾個人中,紅泥對碧落下黑手下得最狠,據說碧落曾經像調戲司南一樣調戲過蘇幕遮,於是將蘇幕遮視作囊中物的紅泥便一直瞧她不順眼,可惜紅泥的短刀不適合玩陰的,倒是碧落的鐵蒺藜那叫一個陰毒無比,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不讓她打中。

  碧落師承唐門,唐門的毒藥暗器可謂天下聞名,尤其是暗器方面,碧落的鐵蒺藜和街上賣的商店貨不同,普通鐵蒺藜是直接用模子鑄成的,可碧落的鐵蒺藜乃是唐門出品,不同凡俗,製作過程是先打好十三片鐵葉子,再用這十三片鐵葉子拼湊而成,一打進人體立即崩散開,效果可想而知。

  然而這鐵蒺藜不是誰都能用的,不配合唐門特殊的暗器武功,唐門鐵蒺藜到了外人手中也只不過是普通鐵蒺藜而已。

  碧落見司南來了,輕飄飄一個扭身跳出戰團,搖曳生姿的朝司南走過來,還沒走近便送來一陣香風,司南臉色微變,險些扭頭就跑,但想想這麼幹太丟人,於是裝作鎮定的和碧落打完招呼,再去招呼小菜:「我可以加入嗎?」

  「不可以!」小菜收劍回鞘,順手用劍柄捅了正在和阿遠拆招的高蹈一下,接著翻身後退,蹦到司南跟前:「別忘了你的劍法特性……對了,怎麼這麼晚?」

  司南於是將自己方纔的所見跟小菜八卦一遍。

  聽到收信人是天劍時小菜一愣,道:「天劍?他不像是這種人啊。」

  「怎麼不像?你不知道這人有多陰損。」司南忍不住將自己比武被算計一事告訴小菜,這之前他沒有將賽後的黑幕和小菜說,小菜等人忙於練級,也僅僅是以為他打輸了,卻不知背後有那樣的曲折。

  小菜搖搖頭,道:「天劍這人擅長隱而不發我是知道的,這把天劍不出鞘則已,一出鞘必定要沾上人命,我說的他不像這種人,是說他不像是一個喜歡做這種無意義的事的人。」

  他拉起司南跳到白月光的戰車上,坐下來給他分析:「絕刀的地煞幫,說起來只不過是一團烏合之眾,我老實和你說吧,從前礙於天劍的面子,我一直忍著沒玩血洗,好不容易等絕刀跑出來自立門戶了,我本想去血洗地煞幫,不過去那裏一看,那幫人的水平菜得我都不太好意思下手。」他雖然不屑PK弱者,但是一對N的屠殺還是不介意偶爾做一下的。

  高蹈一邊應付阿遠的拳頭一邊叫道:「好過分!要玩血洗都不找我!」他耳力極好,加上小菜司南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很容易就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小菜嚷道:「切!我這不是還沒殺嗎?別插嘴,我們在談正事呢!」

  司南驚訝道:「我聽說絕刀招攬喜歡PK的人,一般來說,喜歡PK的不都是高手嗎?」

  小菜冷笑道:「你以為他真能招到高手?他招攬PK愛好者,也要看有沒有高手願意去,但凡喜歡PK的,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家夥,絕刀本人武功不怎麼樣,怎能讓人心服並屈居於他之下?」

  司南受教的點點頭:「就好像你這樣的嗎?」

  「去!」小菜白他一眼,想想又忍不住笑了:「對,就好像我這樣的,就算我和絕刀沒有仇,也不可能去加他那個幫派,因為根本瞧不上。」

  他用手指點著劍鞘,道:「絕刀本身不是一個有氣度的領導者,假如他能以禮待人,也許真能招來一兩個高手幫他撐著,可他偏偏人品奇差,武功又不行,招來的不過是一些和他一樣人品武功雙重失敗的家夥,這些家夥組合起來的幫派有什麼前途?不需要別人出手,地煞幫遲早自取滅亡。」

  司南聽得有點暈,迷茫道:「你說了這麼一大堆,和天劍有什麼關係嗎?」暈歸暈,他還沒忘記一開始的話題。

  小菜一笑道:「別急,接下來就說到了,這麼一群烏合之眾,我連殺來洩憤都懶,更何況精打細算步步為營的天劍?他身為一幫之主,可比我們更懂得爭取最大利益,絕刀的地煞幫遠離天劍山莊,不論地理位置上還是幫派勢力上對天劍山莊都沒有半分威脅,若是純粹看絕刀不順眼,也不必如此著急,等上一陣子,地煞幫自然玩完。現在地煞幫才剛剛興起,還是有一點反擊之力的,他打擊地煞幫的同時自己肯定也有一些折損,這筆買賣,划不來。」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覺得有些口渴,瞥見夜神掀起湯鍋的蓋子,忙跳下月光牌戰車,避過橫掃而過的機關鐵拳,直奔夜神所在之處:「阿神,給碗湯,排骨要肉多的!」

  司南一陣狂汗,只覺得他好像在街邊食攤對老闆吆喝。

  夜神不緊不慢的拿出一摞瓷碗,先給長歌盛了一碗,接著才是小菜。

  隨意扭頭大叫道:「小菜你怎麼可以這樣?別那麼快給我留點!」說著也不繼續和眾人糾纏,身影一閃瞬間就到了小菜身邊,很自然的截過夜神遞給小菜的湯。

  小菜一愣,正想劈手搶回來,卻不料隨意身子一動已退到三丈之外,再一眨眼工夫,隨意已經退到了白月光的戰車上,司南的身後。

  司南好笑的看著蹲在自己背後的隨意,道:「不至於吧?又不是沒你的份。」

  隨意笑嘻嘻道:「我先喝完第一碗,待會就能快點去盛第二碗。」

  司南無語,而隨意依舊理直氣壯:「吃自己的要省,吃別人的要狠,此乃白食客鐵則也。」

  「誰規定的?」

  「我。」

  隨意已經將碗就口,小菜也不好去搶回來,搶不搶得到先不說,就算真搶回來了,他也不可能去喝別人喝剩的湯。於是只好再讓夜神盛上兩碗,跑回來躍上戰車,遞給司南一碗。他輕功遠不如隨意,平衡性亦差一些,雖已是盡量小心,但仍是撒出少許。

  今天夜神煲的是金針排骨湯,很平常的家常菜,外觀不夠養眼,但卻勝在內涵,溫暖的美味有家裏面的味道,與夜神冷淡的外表截然相反。

  隨意一邊啃排骨一邊道:「剛才你們說話我都聽見了,我猜會不會是那個人早知道你和開心在偷窺,所以故意寫錯收信方,好誤導你們的判斷?」

  司南喝了口熱湯,只覺得熱哄哄的暖意由胃裏擴散到全身,思量片刻搖頭道:「我覺得不太可能,我和開心一直很小心的,不太可能被人發現……」除非那人耳力極度變態。

  假如真是天劍,那麼圍攻者黑衣蒙面的打扮就有了很好的理由,因為不想被認出是從前的同伴,所以才蒙住臉孔。

  假如不是天劍,那些人又是什麼人呢?他們為什麼如此打擊絕刀?是為了什麼利益麼?還是另有什麼目的?

  小菜接口道:「除非那人耳力極度變態,不過這個可能很小,假如他提前知道你們的存在故意寫錯名字誤導,不應該選擇天劍這個名字,寫上任何人的名字,都比天劍更讓人相信。」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也有可能他只想擾亂你們,你瞧我們現在不就正在因為這個名字困惑不已嗎?」

  隨意擺擺手道:「不管是怎麼回事都沒關係,反正這事和我們無關,就讓別人去操心好了。」

  司南一聽也笑了:「說的是,我確實有點多管閑事,這種幫派之間的事還輪不到我來考慮,只是現在開心應該想得頭痛了。」

  小菜聞言笑了笑,不再說話。

  司南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漸漸的開始融入了天涯海角中,若是前陣子,他絕不會這麼關心江湖上的勢力消長,可是現在他開始學會站在天涯海角的立場思考,思考這些人的來曆目的,雖然還不至於關切的立即想到那些蒙面人的出現可能對天涯海角造成的影響,但至少已經有了一些改變。

  這樣的改變是好還是壞,現在還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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