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成規舊俗

    楊帆臉上的陰雲漸漸的濃重之後，對面的吳局長總算是有所察覺了。一股冷意從目光中傳遞過來的時候，吳局長突然覺得有點冷。

    「滾！」楊帆終於忍住了抽Y一頓的念頭，冷冷的從牙縫裡蹦出這兩個字來。

    吳局長驚惶的站了起來，猶自解釋：「楊書記，您別誤會，剩下的兩百萬我們會議決定是交給區財政指派的。」

    「你現在就到鄉里去，看看那些在林間田頭勞作的農民去，看看他們有沒有叫嚷著要改善工作環境，看看他們在烈日下的工作積極性。」楊帆冷冷說著，吳局長這一下算是明白了，連忙轉身就跑，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

    「砰！」的一聲，楊帆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拿起林頓起草的那份報告，楊帆快步走出辦公室，來到樓上找到賀小平。見面之後楊帆坐下，立刻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賀小平聽著臉上也立刻就變了顏色，乾瘦的拳頭緊緊的握著，口中一連串的冷笑說：「這已經是一個傳統了，也是一個必須糾正的惡習。」

    「砰！」賀小平也狠狠的砸了一拳。

    「賀區長，我看上次的整頓還不夠徹底了，我這有一份報告，您看一看。」楊帆說著把報告遞了過去，賀小平拿著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賀小平不由的一陣面色舒緩，長出一口氣說：「楊書記，我不得不誇獎你，理論水平和文字水平都相當的高，提出的問題很尖銳，解決的辦法也能讓群眾看的見。我認為明天的常委會上，應該就這份報告的實施。進行一次討論。我個人是堅決支持這份報告上當做法地。」

    楊帆臉色也好看多了，淡淡的說：「這個報告可不是我寫的，是我地秘書林頓弄的。我看了之後覺得不錯，所以就拿來用了。」

    賀小平不由感慨說：「難怪，林頓在辦公室裡呆了有幾年了，平時也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被你發掘出來了。楊書記好眼力的，這是個人才。」

    楊帆謙虛的笑了笑說：「我也是挑選秘書的時候發現的，從履歷上來看，他以前在上馬鄉幹了一年就提拔了，所以就多留意了一下。」

    賀小平收起報告，沉吟了一番說：「林業局那邊。楊書記有什麼具體的處理意見沒有？」

    楊帆苦笑兩聲說：「怎麼處理？他們畢竟只是一個想法，錢也沒拿到。」

    賀小平想了那麼兩分鐘，然後才面露無奈說：「林業局的情況確實不理想，比起其他局來，他們的環境是差了許多。這樣吧，考慮到目前我區地工作重點的轉移，從區財政裡撥十萬塊錢，給他們更新一下辦公用品，還是很有必要的。」

    楊帆立刻明白賀小平的好意，這是在緩和自己和下面局的矛盾。楊帆儘管沒有把林業局的頭頭腦腦們放在心裡。但也還是很客氣的朝賀小平感激的笑著說：「又給賀區長添麻煩了。」

    賀小平淡淡的笑了笑說：「應該的，報告我收下了，明天會議上，我來提這個頭。另外。蘇副書記那邊，你是不是先通個氣？」

    楊帆明白賀小平地意思。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起身告辭。回到辦公室，楊帆立刻給蘇妙蛾掛了電話，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下後，蘇妙蛾當即表示支持，不過還是淡淡的提醒了一句：「這個事情，是不是向洪書記先做個匯報？」

    楊帆掛了電話，思慮了一番後，還是給賀小平掛電話。說了蘇妙蛾的意思。賀小平沉吟了一會才說：「確實有這個必要。免得同志之間產生隔閡。」

    下午下班後，楊帆回到招待所。剛剛洗澡出來，就聽見手機在響。拿起一看居然是沈寧打來地。

    「沈叔叔，不好意思啊，剛才在洗澡。」楊帆解釋了一句，沈明那邊笑了笑說：「楊帆，你們緯縣又要出名了。那份報告，現在省廳已經高度重視了楊帆想了想，低聲問：「那份報告，不會給祝書記帶去什麼負面影響吧？」

    沈明笑著說：「這個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上面的人，做事情最講究分寸和火候。倒是你們那邊地林業局，膽子不小啊。沒有你的同意，就敢上來要錢。」

    楊帆把林業局的心思轉述了一下，沈明聽了也不由的歎息說：「這個事情，說起來也都是成規舊俗了，其實也沒多少可以指責的地方。這錢還算是好的，如果是省財政廳的撥款，按照習慣也是要層層扒皮的，到下面能有個6成，你就偷著笑吧。」

    沈明這話，說起來是一種長輩的提點，不過楊帆聽著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卻也只能承認，這是一種現實。

    收線之後，楊帆覺得有點累，這種累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精神。走上這跳道路後，楊帆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在至少在位置上，所作所為都是出自公心。楊帆自己也撈錢，但沒有往公款裡面伸手。

    在床上躺了一會，桌子上地手機又頑強地響了起來，楊帆疲憊的坐起，掃了一眼號碼，無奈地選擇了接聽。

    「晚上，你能過來麼？」步嫣顯得有點急迫，楊帆微微的苦笑，低聲問：「有什麼事情？」

    步嫣猶豫了一下說：「剛剛聯繫上姑姑一家，她們都挺好的。我姑姑也放出來了，就是公職待遇啥的全沒了。我們說好的，事情結束後，我轉一千萬過去，你回來拿卡和密碼吧。」

    如果不是因為雲嶺賓館的事情，楊帆出於心理因素，暫時不會拿這個錢的。步嫣現在主動提出來，楊帆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個事情，楊帆當然不能開車回去，想了想打電話讓沈寧送回到小區門前。開門之後，步嫣站在門口等著的，飛快的蹲下身子，給楊帆換了拖鞋。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步嫣拿出一個信封來，輕輕的往楊帆的面前推了過來。

    「裡面一共是四張卡，120萬。我也想明白了，沒有你，這些錢我留不下來。」步嫣說著幽幽的歎息一聲，多少有點哀怨的看著楊帆。

    步嫣的哀怨是有原因的，即便是到了現在，步嫣也沒從楊帆那裡感覺到多少情分的存在。楊帆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讓步嫣覺得有點遙不可及。

    楊帆默默的收起信封，步嫣從後面抱了上來，臉貼在楊帆的背上輕輕的說：「等我到了上海之後，你給我個孩子吧。」

    楊帆愣住了，久久沒有說話。步嫣不覺低聲歎息說：「我知道你身邊的女人不少，那個張思齊就不說了，下午還有個小丫頭來你這打掃衛生。說是鐘點工，提起你的時候，那眼睛亮的。沒想到啊，你還好這一個口，跟那個小姑娘比起來，我確實是老了。」

    楊帆多少有點哭笑不得的，曉月那邊不過是一次良心發現的結果罷了。

    「你其實沒必要這樣，以後要是遇見合適的男人，嫁過去就是了。」楊帆這話，顯得多少有點蒼白。

    步嫣趴在楊帆的身邊，湊到耳邊低聲說：「算了吧，你們男人的心思我還不明白？我可是清白身子跟的你，真的跟了別的男人，我怕你將來後悔了，有我受的罪。再說了，這天下的男人，有幾個是安分的？被你睡了，就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好了。」

    這話說的楊帆多少有點狼狽，因為確實說到心裡去了。真的步嫣跟了別的男人，楊帆肯定心裡會很不舒服。一句話，是個男人都不想做炮兵炊事員。

    步嫣的話，還是讓楊帆的心裡上得到了巨大的滿足。不過，提起生孩子的事情，楊帆還是警惕了一下。畢竟自己就是私生子的身份，楊帆不希望看見第二個自己。游雅妮想要孩子，楊帆都沒答應呢。

    「孩子的事情，以後還是別想了。」

    步嫣露出不解，滑下來躺在楊帆的大腿上，仰面望著楊帆低聲問：「為啥？」

    楊帆輕輕的拍了拍步嫣的臉蛋說：「以後再告訴你。」

    步嫣不滿的嘟囔說：「那就算了，回頭的吃藥。」說著，步嫣扯開拉鏈，掏出那活來，張嘴含住。

    楊帆不敢留宿，提出要走時，步嫣無奈的歎息一聲，隨便穿了一件襯衫，就坐了起來，撅著屁股給楊帆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這個姿勢一下就勾起了楊帆的火，感覺到堅硬再次鑽進身體的時候，步嫣哼了一聲，回頭媚笑一聲說：「你不打算走了？」

    楊帆哼了一身，使勁的往前一頂說：「喂飽你再走，免得你騷勁上來，出去偷吃。」

    步嫣被頂的一翻白眼說：「我哪裡敢啊，你手下的人可狠著呢，每天都有人盯著。」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收購談判

    次日的常委會上，楊帆顯得有點精神不振。鄰座的蘇妙蛾輕聲的問了一句：「沒休息好麼？」楊帆點點頭，回了一個微笑，臉色還是蒼白了一點。

    洪成鋼剛剛宣佈會議開始，賀小平就把手舉起來了。眾目睽睽之下，賀小平淡然的說：「今天的會議上，首先我想跟大家說一個事情。事情大致是這樣的，昨天下午……。」

    賀小平說起了吳局長到楊帆那裡要錢事情，以及錢要到之後的打算。當然沒有說楊帆發火的事情，而是簡單的就事論事之後，接著說：「深感憂慮啊！」

    賀小平說完就閉嘴了，這時候洪成鋼接過話說：「同志們啊！賀區長說的這個事情，表面上看起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間接的反應出來了，我們下面某些同志，普遍存在不作為的現象。共產黨員的是什麼？是人民的公僕，不是高高在上的老爺。我這裡有一份報告，大家都看一看。」

    說著，秘書進來，給每人都發了一份報告。

    稍稍等了那麼五分鐘後，洪成鋼環視一圈，接著說：「大家對報告上的提議，都有什麼想法，可以暢所欲言嘛。」

    蘇妙蛾舉手說：「我覺得這份報告來的很及時，新的領導班子，完全可以借這份報告的提議，徹底扭轉我區幹部在群眾中的不良印象。日久見人心嘛，只要我們明確規章制度和監督制度，把這幾項工作長期堅持下去，群眾有困難。及時的解決，人民群眾都是能看的見的嘛。」

    蘇妙蛾說完，楊帆舉手說：「我個人覺得，洪書記說地很好。共產黨員就應該有個公僕的樣子。我贊成該報告上的提議。」

    有了蘇妙蛾這一個開頭，加上楊帆來了一句，其他人即便是心裡也有想法。也不難看出排名前四的常委已經形成了一致地意見。這個時候要是站出來說反對意見的，首先在道理上就站不住。更別說一下就得罪了四大常委甚至更多。

    一干常委紛紛發言，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後，全體表決時報告全票通過。這個工作由市委牽頭，市長賀小平主持，副書記蘇妙蛾、楊帆協助工作。

    作為報告地始作俑者，楊帆還是繼續把精力投入到經濟工作中起。

    常委會結束後，楊帆剛剛走進政府大樓。交通局的葉局長就迎了上來。緯縣地交通局日子最近也不好過，楊帆如今已經是緯縣公認的拉錢高手了。葉局長看見楊帆的笑容可謂無比燦爛。

    「楊書記，您好您好！」握手之後，葉局長四下看看，發現沒人注意，這才低聲說：「省廳的同志已經到局裡了，我是特意來請示您，該怎麼配合省裡同志的工作。」

    楊帆仔細的想了想，葉局長好像是賀小平提拔的，上任之後。在幾個鄉地道路維護上。很是認真負責。目前，所有參與到藥材基地建設的鄉鎮道路。基本都得到了修繕。上一次，交通局地報告上說，再有一個月的時間，所有道路就能全部修好。

    由此可見，葉局長這個人還是相當的能幹點實事的。

    轉過這些念頭後，楊帆心裡明白，葉局長肯定是看出了一點端倪了，省廳那麼大的動作，下面的人想不知道都是很難的。說起來，下面的區縣對這次的全省範圍地道理調查，多少有點幸災樂禍地味道。上面是神仙打架，下面的凡人看不到，也能Y一下。==過段時間，報紙上消息一出來，大家就能知道點啥了。

    「接待工作，按正常地標準就是了。」楊帆不動聲色的說，葉局長也達到了報信的目的，笑呵呵的告辭了。

    回到辦公室，不等楊帆開門呢，走廊裡等了好久的水果商人趙方樹過來了，一番客氣的招呼寒暄之後，把趙方樹讓進辦公室，趙方樹拿出一份合約來。

    這份合約是與農戶簽訂的代銷合約，大致將梨子分成甲乙丙三個等級，丙級的不予收購，農戶自行解決銷售問題。楊帆看了這個標準，心裡多少有點不快，不由皺眉問：「不是說全部報銷麼？」

    趙方樹明顯是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笑著解釋說：「這個等級的設定，其實是參考了緯縣打造農林產品名牌的戰略設定的。我們銷售出去的每一箱水果，箱子上面都是印有緯縣沙梨字樣的。假如品質低劣的沙梨，流入到外地市場去，這對緯縣政府和楊書記您，都是不負責的做法。」

    楊帆聽了一時竟沒話說，趙方樹不慌不忙的繼續說：「我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請政府方面，印刷一批宣城材料，每一箱水果包裝的時候，都放一張進去。主要是宣傳緯縣的一些特產。目前，我們在上海、南京等周邊大城市都設有銷售網絡，我們可是打算做一個長遠的戰略來經營的。」

    楊帆嗯嗯兩聲，想了想說：「材料我們可以整理出來，但是印刷要你們來做。畢竟農戶把水果給你們代銷了，這點血你們還是要出的。」

    趙方樹有點笑不出來了，沒想到楊帆這麼狠，不過想想今後靠上政府了，賺錢的買賣多了，所以也就忍下來。不過，趙方樹還是附加了一句說：「楊書記，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在收購的過程中，我們必須得到當地政府的有力協助，避免出現以次充好的現象，一旦出現糾紛，地方政府也要給予我們足夠的支持。」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楊帆基本沒怎麼想，點點頭就答應了。當即讓林頓記錄，以文件的形式下發到下面的鄉鎮，同時請區公安局給予配合。隨後楊帆讓林頓領著趙方樹去找武鋼，交代宣傳材料的事情。

    忙完這些。已經快下班了，注定是忙碌命地楊帆，剛準備下班呢，門口出現劉鐵和曉雲。劉鐵完全是一派大老闆的打扮。呆著一副墨鏡，人模狗樣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職業女性打扮的曉雲。

    楊帆一看這個樣子就想笑，心說口袋裡揣著我給你地銀行卡。跑到我門前來沖大爺。讓兩人坐下之後，楊帆笑著說：「不是下午來的麼？怎麼提前了？」

    劉鐵皺著眉頭說：「我是說下午來。可是曉雲姐著急著過來，抓緊一點時間。」

    賓館的經營，楊帆是有交給曉雲打理地意思的，可是還沒有跟她說呢，這女地就著急著來了。可見她已經聞著味道了，或者是劉鐵被她套了話也不一定。

    楊帆臉上一切如常，笑了笑說：「你們等一下。我去向領導匯報。」

    說著楊帆出了辦公室，看見林頓回來。簡單的交代兩句。正往樓上走呢，賀小平已經下樓來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賀區長，您來的正好，收購賓館的客商，從宛陵過來了。」

    賀小平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了，趕緊過來低聲問：「來了幾個人？」

    「老闆和秘書！」

    賀小平沉吟一番說：「走，我這就去見他們中午一起吃飯。」

    兩人回到楊帆的辦公室。一番介紹之後，賀小平交代秘書去準備午飯。大家扯了一些閒話，這才一起下樓來。

    今天的曉雲給人一種往日不同的感覺，在「曲徑通幽」地時候，曉雲總是一身的旗袍，今天則是一身套裙不說，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副眼鏡帶上了，完全是一個知識女性地派頭。

    到了酒樓，一起往裡走的時候，曉雲有意落下一步，讓劉鐵和賀小平走在前面，自己則與楊帆並肩而行。

    「楊書記，您說話可要算數啊？」曉雲笑瞇瞇的低聲來了這麼一句，楊帆自然明白她的指向。

    臉上不動聲色，楊帆慢悠悠的說：「我說話當然算話。」

    曉雲臉上出狡猾的表情，眼珠一轉低聲說：「我至少要賓館30%的股份。」

    楊帆掃了曉雲一眼，這女的立刻把胸部一挺，似乎在提醒楊帆某處很博大。這個帶有相當勾引性質的動作，弄地楊帆不由一陣地苦笑，看看前方兩人已經進了包廂，淡淡的笑著說：「下午單獨再說吧。」

    楊帆決定抻曉雲一下，這個女人屬於那種頗有野心和想法地，不敲打兩下以後不好拿捏她。楊帆不確定的答案，讓曉雲愣住了，回過神來，楊帆已經進了包廂，曉雲連忙加快腳步跟了進來。

    紛紛落座後，賀小平舉起酒杯致辭，表示了歡迎之後，大家乾杯開動。作為引進客商的楊帆，當然的要說話拉動氣氛。

    「劉老闆，你看我們賀區長多熱情，我保證你收購雲嶺賓館不會虧本。趁現在，先表個態吧。」楊帆也就是說笑，做給賀小平看的。

    劉鐵笑了笑，看了看曉雲說：「兩位領導，以前電視上演過一個小品，說什麼老闆要聽秘書的，這個問題我可不敢拿主意。」

    這個話有點趁機擠兌曉雲的意思了，曉雲不慌不忙的笑著說：「老闆，我可是為您的利益負責的，可不敢越俎代庖，真正的大主意，還得您拿。」話好像是說給劉鐵聽的，眼睛卻一直在瞟楊帆。

    楊帆咳嗽兩聲，心說這個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燈啊，劉鐵擠兌她，就把火往自己身上燒，那眼神讓別人發現了，該怎麼想？

    一頓飯吃的氣氛還算和諧，故意挨著楊帆坐下的曉月，總是有意無意的挨近楊帆，胸前的兩團多次碰了碰楊帆的肩膀。要命啊！

    午飯之後，到招待所休息，賀小平送到地方之後，交代楊帆好好招呼云云，匆匆走了。劉鐵的酒量一般，到了房間倒下就睡。楊帆回到房間裡，剛剛給自己拿了瓶水，一陣敲門聲。楊帆開門一看，門口曉雲笑嘻嘻的閃了進來。做賊似的。

    「嘖嘖，沒看出來啊，住的地方這麼簡單。」曉雲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很不淑女的伸了個懶腰。

    楊帆皺起眉頭說：「注意點影響嘛。」

    曉雲的眉毛微微一揚。微微出不滿說：「老闆，我在汽車銷售站，已經給你白幹了一個月了。你答應的事情。怎麼不乾脆一點？」

    「按一千萬來算，雲嶺賓館30%地估分。就是300萬，你能拿的出來麼？」楊帆歎息一聲，苦笑著坐到遠離曉雲的床上。

    曉雲冷笑兩聲說：「你這不是明白地欺負人麼？雲嶺賓館建成兩年了，當初的造價能有八百萬，您就偷著樂吧。我估計了一下，滿打滿算，400萬就能拿下。還有。劉鐵昨天晚上被我灌了，把您地意思都說了。」

    曉雲這個話。楊帆聽了一點都不奇怪，這個女人的精明楊帆是領教過的。難怪劉鐵剛才要擠兌曉雲，原來是在報復呢。

    楊帆不能示弱，眼睛瞟了曉雲一眼，冷笑說：「沒追求，一個雲嶺賓館你眼睛就紅成這樣了？我打算弄一個農產品股份集團呢，政府一出讓土地和政策入股，再拉點外來資金，把緯縣的農產品銷售問題徹底的一條路產業化。」

    曉雲一聽這話。眼神就變了。端坐起身子，頗有一點聆聽受教的意思。看著楊帆的目光也是一種敬仰地味道。

    「您能說說具體想法麼？」

    楊帆微微思索了一下說：「明年，我會推出一個計劃，搞一個試點，迎合現代人的口味，搞一個綠色農業地模式，並致力與打造成一個品牌。市場前景一旦看好，今後將逐步在全區推廣。在這之前，以茶葉、經濟林為拳頭產品，成立一個股份制的集團，專營緯縣的各種農產品。你仔細想一想，緯縣山區多，各種農產品一旦在市場上站住了腳跟，規模化之後將能帶來多大的經濟效益？」

    女人終究是女人，聽完楊帆的話之後，曉雲微微有點不怎麼確信的說：「這些都遠了點，你還是給我先解決雲嶺賓館的問題。」

    楊帆火了，瞪了曉雲一眼說：「那好，你拿四百萬出來，賓館歸你了。」曉雲有點怕了，瞟了楊帆一眼說：「我可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你不肯給30%，少一點也行嘛，百八十萬的我還有。」

    楊帆無奈的歎息一聲說：「拿一百萬，給你20%，賓館今後地經營你來做，另外算你地工資。另外，汽車銷售站，你兼任經理，再拿一份工資。」

    曉月想了想，點點頭說：「這個還行，實在。工資到底能拿多少，您先交個底。我這個人很現實啊，給少了我可不高

    楊帆冷笑兩聲說：「幹的好就拿地多，不固定。銷售站利潤的百分之五，賓館利潤的百分之五。」

    曉雲聽了一聲歡呼，跳起來抱著楊帆，在臉上啃了一下說：「成交！」

    楊帆看她樂成這樣，不由的一陣苦笑，推開曉雲問：「怎麼高興成這樣？很多麼？」

    曉雲白了楊帆一眼說：「上個月，銷售站的利潤是20萬，5就是1萬塊。這就不少了，我在我哥哥那干，一個月才拿五千。還得天天對客人笑，臉都抽筋了。年底分紅，給我一個三萬塊，夠幹什麼的？」

    楊帆一聽這個，不由的奇怪的問：「你不是有百八十萬麼？」

    曉雲這一笑臉上苦了起來，低著頭掰著手指算：「我股市裡有30萬，房子賣了去，能湊個6萬，再跟朋友借個10萬。」

    楊帆一聽這個話，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這個女人來，一番思量之後，楊帆苦笑著說：「你也別賣房子了，100萬算我借給你的，你以後賺了錢還我就是。」

    曉雲愣住了，看著楊帆好一會，猛的一陣羞紅，低下頭說：「利息怎麼算？」

    楊帆一看這個表情，就知道這個女人誤會了，不由的苦笑著打開門，指著門口說：「事情說完了，你趕緊給我滾蛋。不然，我真的管你要利息了。」

    曉雲聽了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紅著臉抬起頭，昂首挺胸迎上楊帆目光說：「歡迎隨時來收利息，我還怕你不成。」

    雲嶺賓館的收購，談判過程楊帆選擇了迴避，畢竟人是楊帆請來的。洪成鋼得知消息後，委任新任副區長孔勝東和區辦公室主任武鋼為談判代表。

    劉鐵和曉雲沒有著急表示出立刻收購的意思，先裝模作樣的到賓館去看了看。劉鐵還算客氣的，基本沒說啥。曉雲就一點的不客氣了，對著陪同的武鋼，這裡也說不好，那裡也說不好，總之一個雲嶺賓館，到了曉雲的手裡，跟大街上沒人撿的破爛，是一個概念了。

    武鋼一直保持了沉默，頂多哼哼哈哈了幾句，對曉雲的挑釁也不回應。遇見這個悶罐子，曉雲還真的有力氣使不上。

    老闆劉鐵下午就回去了，談判的活計交給了曉雲，這女人晚上還算規矩，沒有再去找楊帆糾纏了。不過，還是拖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上乘涼。可惜，楊某人藏在房間裡，始終沒有出來的意思，白費了曉雲辛苦出的大半個大腿，還有那刻意營造出來的深溝。

    沒勾引到楊帆，倒是吸引的樓下的保安，有是沒事的過來轉悠一下。樓下的服務員，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很是不忿的罵了幾聲「騷貨」。

    第二天一早，楊帆早早上班去了，賀小平主持召開會議，會議的核心精神，就是實行崗位問責制度。這個會議，連續開了一天。明確了問責制度，確定了區長熱線和監督電話。

    會議結束後，楊帆回到辦公室時，發現武鋼垂頭喪氣的樣子。

    「楊區長，這哪裡是個女秘書嘛，根本就是個女土匪。諾大的雲嶺賓館，開價就只有300萬，她還真敢說。」

    楊帆聽了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見過狠的，也沒見過這麼狠的。武鋼還在抱怨說：「你沒看見孔區長那個表情，差點茶杯給砸了。」

    楊帆笑了笑安慰說：「生意人嘛，人家當然要殺價了。你告訴孔區長，沉住氣，不跟她鬥嘴，咬定我們的價錢。」

    武鋼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說：「賀區長給的價錢是900萬，具體的底線也沒告訴我。我也不好說話，只能是在邊上聽著。」

    楊帆心想，900萬的價錢，應該是開價。到底能談成什麼樣子，換自己去也不好說。倒是曉雲這個女人，上來刀子亂揮，刀刀見血的搞法，還真能唬住人。至少氣勢上是壓倒了孔勝東了。楊帆尋思著，晚上還是給曉雲打個招呼，別把談判搞僵了。

    「曉雲女士，一直堅持300萬的價錢？」楊帆問了一句，武鋼苦笑著說：「誰說不是啊，整整一天，我們口水都說干了，她就是一句話，300萬，多一個子都不要。還說什麼賓館設施陳舊等，挑了一大堆的毛病。」

    楊帆安慰兩句，收拾了一下下班走人，剛走到大樓下面，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楊書記，您有空麼？我有點事情向您匯報！」

    楊帆一聽這個人的語氣，不由笑著罵：「滾犢子，裝什麼裝。」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引見

    朱子揚拿著電話，回頭看看齊國遠，指了指電話示意是楊帆在說話。

    「呵呵，老齊也來了，你能上來麼？」

    楊帆一聽這話，不上去是肯定不行的，便笑著說：「說地方，我馬上趕過去。」

    「天南賓館，408。」

    掛了電話，楊帆尋思了一番，想想給賀小平打了個電話，因為明天還有兩個會要開，楊帆擔心回不來，先請假。

    賀小平一聽是接待客商，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接待客商是公務，你只管去，洪書記那邊我回頭打個招呼就是。」

    楊帆打發林頓和小王各自回家，獨自駕車前往市區。到了地方兩下裡見面之後，朱子揚笑著說：「宛陵市舊城改造工作已經在常委會上通過了，工程規模不小啊。」

    朱子揚說罷，楊帆便明白這兩人的來意，想了想說：「這個事情我不清楚，找個知道行情的人問一問。」

    說著楊帆翻出朱凡的電話來，猶豫了一下才撥通。

    接到楊帆的電話，朱凡多少有點意外，因為省裡的事情，導致現在季雲林有一點夾著尾巴做人的意思。朱凡身為季雲林的嫡系，雖然到山城區干了區長，但是上面的老大日子不好過，他也非常受影響。

    楊帆這個時候來電話，多少是需要有點勇氣的。朱凡看著號碼，不由微微的笑了笑：「楊書記，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如今，很多人躲我都躲不及。」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扯淡，你我是什麼關係？那些鼠目寸光的人，計較來做啥？晚上出來一起吃飯，介紹兩個朋友給你認識。」

    朱凡沒有猶豫，立刻就笑著答應：「沒問題，你說地方。

    楊帆想了想說：「謫仙居吧。」

    謫仙居是敬亭山下的一個酒樓，顧名思義就是硬生生要往李白身上靠的意思。酒樓是劉鐵的一個買賣。地方有點偏，但是生意還不錯。先給劉鐵打了電話。要了包廂之後，楊帆領著這裡的兩位過來了。

    楊帆始終不認為季雲林會調走，原因很簡單，季雲林想李樹堂妥協了。假如季雲林調走了，李樹堂將要面對的，可能就是曹穎元之類地地方實力派，到時候兩套班子之間。一場新的對抗又要產生。

    季雲林只要留下，權利就在手裡抓著，李樹堂要對抗本地勢力，就不會太過為難季雲林。想明白這一點。楊帆覺得和朱凡之間地來往，就不算什麼。再說了，楊帆也沒覺得李樹堂有什麼可怕的。

    朱凡先到的謫仙居，站在外面等著一行人等。看見朱子揚後，兩人倒是在黨校時認識的。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齊國遠之後，大家一起進去。

    到包廂裡面坐下後，朱凡微微一笑說：「朱兄來訪，今天晚上算我的。」

    楊帆一擺手說：「算誰的都不要緊。朱大哥和齊老闆這次來，主要是衝著舊城改造來地。」

    楊帆把話挑明了。朱凡聽了微微的一陣苦笑說：「山城區現在雖然是我當區長，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處境。對下面我還有點發言權，市區的事情，季市長現在也不怎麼多話地。」

    楊帆明白朱凡這是有顧慮，不由的腦子裡轉了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季市長幾年內應該不會調走吧，朱區長也別太悲觀了。$」

    這時候酒菜上來，朱凡趁機岔開話題，同時丟給楊帆一個眼色。楊帆立刻沒有在提這個事情。酒桌上漸漸的說起閒話。熱鬧了起來。

    沒一會劉鐵推門進來，笑嘻嘻的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今天晚上算我的。另外，給大家安排了幾個陪酒的小妹。」

    劉鐵的身後湧進來四個女生，咋看起來歲數都不大。敬了一***酒後，劉鐵沒有逗留，留下四個女生陪酒。

    這幾個女生雖然年齡不大，但是頗為奔放，嘰嘰喳喳地一下就把氣氛搞活了。楊帆想到朱凡可能有話要私下說，便找個上衛生間的借口出來了。

    朱凡果然跟著站起說：「一起一起。」

    出了包廂之後，朱凡連忙低聲說：「楊帆，你不把我當外人，我也不客氣了。你先給我交個低，這兩位是不是來玩空手道地？」

    楊帆愣了一下，不由頓住問：「什麼意思？」

    朱凡邊走邊解釋說：「現在搞這一行的，有幾個是從口袋裡掏錢的，全是把領導關係搞好了，然後通過當地的銀行貸款來啟動。最怕的就是那種把工程拿下了，再轉包出去的。真的是這種人的話，這個事情提都不要提。」

    楊帆心說也是啊，真要是齊國遠就是這麼幹的，萬一過程中出點簍子，自己不是把朱凡給害了麼？

    想想楊帆覺得自己心急了，沒經驗。一心想還齊國遠地人情，這才著急地。想到這裡，楊帆把電話摸了出來，撥通了游雅妮的號碼。

    「狼崽子，良心發現了還是有求與我？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來了？」游雅妮地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充滿了誘惑，有時候楊帆不禁會想，這個女人只要聲音，就能讓自己興奮起來。

    楊帆把舊城改造的事情說了一下，帶有一點討教的性質。游雅妮聽完之後，不由笑著罵：「你糊塗！這種事情，建築公司的資質是最重要。你也不打聽清楚了再提，難怪人家擔心了。這樣，我連夜到宛陵來，也就兩個小時的車程。這個事情我倒是想插一手的。」

    游雅妮匆匆的掛了電話，楊帆多少有點哭笑不得，要說這買賣人真不得了，聞著一點錢的腥味，立刻都撲上來了。游雅妮尚且如此，這個舊城改造的工程，上上下下的又牽扯到多少部門，多少人在裡面？

    朱凡這時候出來了，拱了拱楊帆說：「回去吧，出來有點久了。」

    楊帆點點頭。回去之後發現齊國遠和朱子揚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和陪酒的小妹說啊笑的好不開心的樣子。楊帆多少有點納悶。朱子揚這個時候沖楊帆笑了笑，朝門外努了努嘴巴。

    楊帆又是一陣心裡苦笑，拿出電話裝模作樣的，匆匆地走了出去。轉了個彎子，朱子揚笑嘻嘻的出來了。

    「楊帆，這種事情哪能著急地？你別把朱凡給嚇跑了。」朱子揚開玩笑的口氣低聲說，楊帆心中暗叫慚愧。臉上出苦笑說：「我也是著急還老齊的人情。」

    朱子揚笑了笑說：「你給他引進幾個人，意思就到了，接下來都要看他自己的，你操那個心做啥？」

    這個話讓楊帆多少有點羞愧了。朝朱子揚感激的笑了笑問：「老齊的實力怎麼樣？」朱子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的笑了笑說：「你管他實力做啥？這次他下來，能拿下一兩個工程，就偷著笑了。::舊城改造裡面多少油水？又有多少眼睛盯著看？這種事情作為你地立場，就是引見幾個能說話的人，別的一律不予操心。我要是你，今天晚上玩個痛快，明天回去上你的班。」

    朱子揚地話。讓楊帆想起一個詞「圓滑」。確實，自己不夠圓滑。

    包廂很大。娛樂設施齊全，吃完之後，酒菜撤下。齊國遠拉著朱凡去唱歌，楊帆和朱子揚坐在沙發上，繼續喝啤酒。

    在這種場合，朱子揚明顯比楊帆來的要自在的多，一手在身邊小妞的胸前捏著，一手舉著酒杯，也不看那個小女生臉上痛苦的表情。湊到楊帆跟前低聲說：「我明天回去。這次陪老齊下來，不過是一般的帶路。」

    楊帆明白朱子揚的意思。點點頭低聲問：「老齊在蕪城搞的時候，你是怎麼應對地？說來聽聽。」

    朱子揚嘖嘖兩聲說：「蕪城的環境更複雜，省裡地條子雪片似的落下來。當時把我家老頭子給愁的，現在想起來都苦著臉。老齊走了城建廳裡的路子，好歹拿下了水果市場和一個綜合市場的項目。看在老齊會做人的面子上，我也確實幫著說了幾句話。」

    楊帆深有感觸的說：「老齊確實會做人，上次省城玩的……嘖嘖！」

    朱子揚笑了笑說：「那算什麼？當初在蕪城的時候，城建地幾個人，老齊一人安排了兩個雛，那幫畜生玩上頭了，居然在包廂裡就弄起來了，還換著搞。」

    楊帆愣了一下問：「什麼雛？」

    朱子揚撇了撇嘴巴說：「裝純潔是吧？」

    楊帆猛地明白過來，覺得一股熱血往頭上衝。在看看身邊那個一直安靜的坐著地小女生，看起來也就是、7歲的樣子，楊帆想不明白都難了。

    朱子揚又接著說：「當然了，那些都是玩玩而已，圖個開心的。見真章的在後面，這些東西你就別學了。」

    楊帆點點頭，表示明白。這時候遠處一起唱歌的朱凡和齊國遠，好像非常談的來的樣子，楊帆不由的暗暗想，以齊國遠的社交能力，搞定朱凡應該不太難。然後再通過朱凡，走別的路子，那些都不是自己該關心的事情了。

    這時候朱子揚突然變得有點心不在焉起來，楊帆不覺微微詫異了一下，這才發現桌子下面，邊上的小姑娘的手在正那動，楊帆不由苦笑了一下，指著邊上的小門說：「那裡有休息室。」朱子揚領著小姑娘走了，齊國遠留下兩個小女生陪朱凡唱歌，慢悠悠的晃了過來，挨著楊帆坐下。

    「楊書記，您的情我記下了。」

    楊帆這時候當然明白齊國遠指的是什麼，出苦笑說：「這個事情，我就是提個頭緒，具體的還真幫不了多少。」

    齊國遠微微一笑說：「楊書記謙虛了，您的能量我心裡非常清楚。不過，處在您的位置上，您已經做的很夠意思了。」

    齊國遠有點誤會了，以為楊帆給朱凡施加壓力了。楊帆不太明白，但是臉上沒有出來，只是淡淡的笑著說：「晚上你們好好玩，想帶回去就帶回去。」

    齊國遠微微的一皺眉頭說：「這些東西我不稀罕。留給2朱吧。我們出去走走，給他們騰地方。」說著齊國遠對楊帆身邊坐著的小女生笑著說：「去。到休息室裡幫忙去。」

    兩人出來，收銀台那邊設了休息的地方，兩人過去坐下，服務員送來茶水後，齊國遠這才慢慢的說：「看地出來，楊書記不是太看重女色的人，您要是想插一手地話。我給你一成。」

    楊帆心裡一驚，齊國遠出手還真大方。輕輕的捧著茶杯，吹了吹之後，喝了一口。楊帆想好了應對之辭。淡淡的笑著說：「我不是不喜歡女色，而是我身邊的女人夠多了，至於錢那玩意，我也不缺。我就是看重朋友，在能力的範圍之內，能伸手就伸到位。」

    齊國遠微微的錯愕了一下下，似乎楊帆的答案令他有點意外了。很快調整好情緒，笑著說：「呵呵。來日方長。」

    楊帆想到游雅妮要來，站起身子笑著說：「晚上我還要見個朋友。我去安排一下，去去就來。」

    楊帆不給齊國遠繼續說話地機會，匆忙的走了，找到正在辦公室裡的打電話的劉鐵。

    「我地姑奶奶，楊帆的事情我怎麼知道？他是老大，我是跟班的。你怎麼不自己打他的電話？你說什麼？好了好了，我這邊還有事情，掛了。」

    看見楊帆進來，劉鐵苦著臉說：「馬勒戈壁的。曉雲這個妞想你想的發騷了。晚上看你沒回去，打電話問我你的行蹤呢。」

    楊帆心裡存的不過是利用曉雲這個人地念頭罷了。壓根沒往上床上面去想。看看劉鐵這個表情，不由笑著問：「怎麼？春心動了？」

    劉鐵歎息一聲說：「拉到吧，有你這個珠玉在前的，她怎麼會看上我。」

    楊帆聽著不覺好笑，錘了劉鐵一拳說：「喲和，變地有文化了嘛。真看上了就去追，我保證不攔著。」

    劉鐵多少有點悵然的樣子，微微的搖頭說：「沒戲！」

    楊帆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指了指外面說：「招呼好他們，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楊帆出來，給齊國遠打個招呼後，笑呵呵的先走了。下樓拿了車子，找個賓館開好了房間，楊帆躺在床上抽煙，耐心的等著。

    沒一會，電話就響了，楊帆接過一看，對著電話說：「XX賓館302，你直接過來吧。」

    沒到十分鐘，敲門聲響起，打開門游雅妮笑盈盈的進來，楊帆懶洋洋的往床上一躺說：「就你一個人來了？」

    游雅妮一看楊帆這個樣子，不覺笑了笑問：「怎麼？受打擊了？」

    楊帆點點頭，一聲長歎。游雅妮笑瞇瞇的往楊帆對面一坐，拉起楊帆的手笑著說：「別喪氣，你現在才算是勉強窺著了門徑。說起來我就有氣，你們宛陵市紀委地人，跑到我那裡去，問我是不是給你買了很多好煙。」

    楊帆苦笑著翻了翻白眼，一副精疲力竭地樣子說：「你怎麼說的？」

    游雅妮得意地笑著說：「我一皺眉頭，反問他們，我給我幹弟弟提供點煙錢，也犯法了？他們當時就沒話說了。」

    楊帆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低聲說：「媽的，累啊！真後悔踏上這條路啊，有時候真的不想幹了。」

    游雅妮淡淡的笑了笑，沒有接話，站起走到洗手間裡，瞅了瞅裡面不覺皺起眉頭說：「你找的這是個什麼酒店啊？洗手間裡沒浴缸的！」

    楊帆捉狎的笑了笑說：「這種等級的酒店，有浴缸你敢泡麼？」

    游雅妮頓時聯想到很多，不由的渾身抖了抖了說：「對啊，確實不敢泡，估計上廁所我都要墊著紙巾。」

    說著游雅妮回來，打開行李箱，拿出衣服來，麻利的把頭髮包起來後，朝楊帆笑著問：「我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說起來這個女人的聲音，真的有勾魂蕩魄的魅力，楊帆閉著眼睛都能想到此刻游雅妮的表情。一股幽香鑽進鼻孔，楊帆睜開眼睛，看見一張笑臉，還有一道深深的溝壑在面前。

    「你給我起來吧，狼崽子！」游雅妮雙手摟住楊帆的脖子往起一拽，然後輕聲笑說：「洗澡，臭死了。」說著，游雅妮已經動手，給楊帆脫衣服。

    兩具赤裸的身子從衛生間裡開始糾纏，然後轉移到床上，修長的大腿死死的纏著腰，一直到女人發出一聲長鳴，這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

    楊帆也不知道怎麼搞，半個小時都沒弄出來，體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想翻身被游雅妮夾住說：「別動，就這樣。」

    楊帆只好保持著這個姿勢，人肉墊子也確實舒坦。游雅妮的沉默了一會，幽幽的低聲說：「要不要我給你換個地方？」

    楊帆搖頭說：「我累了，想睡覺。」

    游雅妮微微笑了笑，鬆開雙腿說：「那你就睡吧。」楊帆翻身滾下，發出啵的一聲，閉上眼睛懶得去清洗了。游雅妮倒是起來了，一會之後回來，楊帆感覺到下身一暖，游雅妮正拿著一條熱毛巾，給楊帆清理。

    這種感覺非常舒服，楊帆哼哼兩聲，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悄悄的掀開窗簾，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是凌晨4點的樣子。楊帆溜下床，沖洗了一番之後，悄悄的回來。

    吧嗒一聲，燈光亮起，游雅妮頓時驚醒，裸著身子猛地坐了起來，看見楊帆圍著條浴巾對著自己笑呢，這才鬆了一口氣。

    「小狼崽子，就知道折騰人。有什麼話等一下說。」游雅妮就這麼裸著去了洗手間，門也沒關，躺在床上的楊帆，聽見一陣嘩啦啦的水響，不覺又舉了起來。

    回到床上，游雅妮站在床邊，審視了一番楊帆，伸手在被子下面掏了一把，嘻嘻一笑說：「我就知道。」說著爬上床來，騎將上去，舒服的一聲哼哼後說：「這感覺真好，有啥想問的你趕緊說，別一會我來勁了，就想著那亂動。」

    這個女人的精明，讓楊帆覺得有點無可奈何，不由的一伸手捏住一點，微微使勁一搓說：「說說，這舊城改造都有啥講究的。」

    游雅妮哼哼兩聲說：「舊城改造，裡頭的講究就多了。首先拆遷的活不是人幹的，其次現在一般的做法，都是全部包給開發商去做。政府是不會出多少錢的，開發商主要靠地皮掙錢。當然了，這些都是表象，關鍵還是要看你怎麼運作了。」

    楊帆微微的思慮了一番，低聲問：「假如是你來運作，你會怎麼弄？」

    游雅妮吃驚的看著楊帆說：「這個還要我教你？肯定是先打通各方面的關節了，拿到好一點的地段，開發商品房和門面房。當然了，關鍵還是你要找對人。說起這個事情，你要幫我，引見一下省裡的田副省長。」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新想法

    游雅妮因為和星電子落戶宛陵一事，無形中佔有了一定的優勢。游雅妮的事情，楊帆自然是要全力幫忙的。在下面輕輕的往上頂了頂，頂的游雅妮嬌吟連連之時，楊帆這才笑著問：「宛陵市這邊，你能搞定麼？」

    游雅妮喘息了一下，低聲說：「這種事情，最佳的狀態就是下面先理順個七七八八的，上面再有個人說句話，等於是臨門一腳。而且，上面有人說話，將來實際操作起來，一些部門的頭頭腦腦，也不敢胡亂伸手卡拿要。」

    楊帆如今也算是窺得其中三味了，游雅妮稍微的點了一句，楊帆就已經心知肚明了。想明白之後，楊帆伸手拍拍游雅妮的臀部說：「下來站地上趴著。」

    這事游雅妮最喜歡的姿勢，楊帆用猛烈的衝擊，讓游雅妮在勉力的站立中飄搖，最終同時登上巔峰。

    早晨起來，游雅妮到和星電子去視察去了，楊帆聯繫上劉鐵，這才知道昨天晚上那邊搞到很晚才散伙。沒想到的是，朱凡那個斯文的傢伙，居然也叫了兩個。齊國遠那廝，也不是個好鳥，讓劉鐵給找了個處來開苞，花了五千快錢。人不可貌相，禽獸不會寫在臉上。

    現在朱子揚和齊國遠，還在賓館裡抱著MM睡覺，朱凡倒是連夜摸回家去了。楊帆找到劉鐵，問了一下茶莊的事情。劉鐵表示原來步嫣建立的營銷網絡沒有啥變化，不過是換了個負責人就拿下了。

    這個現狀當然不是楊帆最終想要的結果，不過現在也只能平穩的實行過渡。從長遠的角度來看，現在緯縣茶葉的產量並不多，並不符合楊帆未來計劃中的規模。要改變就需要新的措施和時間，這些都是後話了。

    12點前後，楊帆來到天南賓館的大堂，和劉鐵一起找個地方坐下。劉鐵是曉得朱子揚地本事，並從中得了好處的。汽車銷售站的收益。就是朱子揚談笑之間決定的，這個買賣比起劉鐵經營的飲食和娛樂行業，不需要投入，等於是撿錢。

    「劉鐵，你手低下的娛樂場所，能轉出去就慢慢地轉出去吧。」楊帆淡淡的笑著對劉鐵說。劉鐵當然明白楊帆的意思。

    「這些我一直在安排，正在以合股的形式，慢慢的抽身出來，最後留下一兩家，作為我們地據點。最近我打算進軍高科技產業。準備開個電腦城。」

    劉鐵的話，讓楊帆多少有點意外，這個以前只知道幹點歪門邪道的傢伙，如今這個腦子開竅的有點快啊。

    楊帆微微深思了一下，笑著問：「你手下那些弟兄，估計有五六十人吧，打算怎麼處理？」

    劉鐵說：「這個我也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我打算讓他們集資，湊點錢參與到電腦城的買賣裡面來。要說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年級也都不小了，也沒幾個打算繼續瞎混下去地，誰不想有個安穩的家庭和一份固定的收入？我想著找個機會，讓當兵的給他們來個軍訓，然後全部去當保安，拿一份工資還有分紅，這樣大家都能安心。有想離開繼續混的，我也不攔著。給一筆錢讓他們自己幹。」

    劉鐵這個思路，整體上楊帆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了。只是在集資這個問題上，微微的想了想說：「你那些兄弟，都是明天的錢今天花的人，指望他們集資太難了，還不如直接拿出一點股份來，大家象徵性的出個幾千塊，意思一下就夠了，也顯得你大度照顧兄弟。

    劉鐵多少有點心疼，但是想想楊帆說的還是有道理地。點點頭表示默認了。不過楊帆還是有擔心。這小子能搞的成電腦城麼？

    「電腦城你打算怎麼搞？」

    劉鐵就等著楊帆問這個呢，順著話就笑著說：「這個事情。還指望你幫忙呢。」

    楊帆聽了連連苦笑，心說難怪這小子說地這麼順溜，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不過楊帆沒有生氣的意思，劉鐵本來就不是那種做正經買賣的人，想轉行肯定是要有求於人的。

    「馬上就要舊城改造了，我想著是不是弄一塊地皮下來，自己蓋個三五層的，然後用來做電腦城。地皮呢，不需要臨街，但是得在市中心一帶。將來就算是電腦的買賣不好了，就是地皮也能值不少錢。」

    劉鐵這個話一說，楊帆差點沒一口氣噎住了，這個想法不能說不好，而是難度太大了。不過楊帆還是傾向於贊成劉鐵這個想法的，所以沒有打擊他。

    「你說說看上那塊地皮了？」

    劉鐵笑嘻嘻的說：「我看上市醫院後面，老體育館那個地皮了。我也不貪心，有個三五千平房的建築面積，就知足了。」

    楊帆一看劉鐵地表情，就知道這傢伙私下做了不少工作。不然不會有這個想法地，估計體育局那些人，沒少上劉鐵那裡嗨皮。

    「體育館那塊地，政府打算怎麼弄，你從哪裡來的確切消息？別告訴我你沒打聽出來，否則這個事情我不管了。」楊帆說著臉上雖然還在笑，但是表情已經有點嚴肅了。劉鐵看著不由微微眼神裡閃過一道驚惶，還以為楊帆擔心自己背著他搞事情不高興了。

    「嘿嘿，我原來也就是一個想法。前段時間吧，體育局地幾個人，老是去我的場子裡玩，我過去套了下近乎，朋友多一個總是好的嘛。沒曾想他們的局長喝高了，了話說體育館那塊地政府要收去搞一個廣場。我當時就覺得，廣場周面弄塊地，做點啥買賣生意都差不了不是？所以，我就留心了，城建方面找人也打聽了一下，確實是有這個事情。」

    楊帆聽到這裡，看看時間不早，覺得這個事情不是著急的事，所以笑著說：「那我再去找人打聽一下，摸清楚情況再說。」說這話的時候。楊帆心裡就在想，假如政府不出錢，搞廣場的話是爭取一點周邊的地皮下來。這樣投資就非常的大了，憑著自己和劉鐵這點家當，想拿下這個機會等於是零。唯一可行的，就是掛在一個大戶的身邊。自己出人力資源，弄塊地皮過來。

    這個事情找游雅妮很簡單就能解決，但是楊帆不想這樣做，原因多少有點心理作用，不想事始依賴女人來做成。

    剩下的選擇就是齊國遠了。楊帆覺得這個事情，關鍵還是要看從政府那邊能拿到多少政策和地皮，否則齊國遠也不是那種做虧本買賣地人。有了這個相反，楊帆覺得有必要再給齊國遠介紹一兩個有能量的人，想來想去楊帆想到了財政局的閔建。閔建現在已經倒向了李樹堂，屬於市委一系的人了。把閔建介紹給齊國遠，好處就是操作起來能夠左右逢源。

    摸出電話。楊帆打給朱子揚，結果這傢伙關機了。苦笑兩聲，只好讓總台往房間裡打。這不剛接通，就聽見裡面哼哼唧唧的聲音，楊帆一陣目瞪口呆的，只好苦笑著說：「我在樓下呢，你抓緊一點。」

    朱凡嘿嘿一笑說：「起床之後運動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禽獸！」楊帆罵了一句，掛了電話。

    等了半個小時左右，樓上兩人才慢慢地下來。身後跟著三個滿臉歡喜的小女生。想必消費掙的不少吧。

    對這種事情，楊帆也麻木了。現在的小女生。往往為了遊戲裡的一件道具，就能跟男人上床地。楊帆就在網上看見過這樣的帖子，在一個舞蹈遊戲裡，用道具喇叭喊「給XX地方的MM買衣服，願意的加

    這些個小女生，很多人網癮大，又沒收入，為了上網遊戲，啥都敢做。

    站起迎了上來。楊帆朝兩人笑了笑說：「稍微坐一下。我聯繫一個朋友。」

    說著楊帆轉身出了大門，摸出電話撥給閔建。閔建的電話倒是一撥就通。而且還極為親熱的笑著說：「兄弟，又有啥好事想到哥哥了？」

    楊帆的直接，閔建是那種向上慾望非常強烈地人。所以對這種人，錢的效果不是那麼明顯。

    「沒啥大事，蕪城市委書記的公子朱子揚來找我玩，我想看看閔哥有沒空，認識一下，交個朋友。順便有點事情找閔哥打聽一下。」

    閔建正準備下班的當口，聽見這個話，眼前不覺一亮，笑呵呵的說：「不錯啊兄弟，啥好始能想著哥哥。蕪城的朱書記也就55歲吧，調省裡是遲早的事情，行啊，你路子夠野的。」

    楊帆沒有迎合閔建的奉承話，而是淡淡的笑了笑說：「來不來？」

    「來，當然來。說地方吧！」

    楊帆在門口等了一會，不到五分鐘哦個，閔建地車就到了，下來之後一番握手客氣，楊帆領著閔建進去，兩下裡一介紹。這一次楊帆學聰明了，絲毫不提齊國遠的身份，只是說齊國遠可能有點事情找閔建打聽點消息。

    閔建倒是個嗅覺靈敏地傢伙，臨出門上車的時候，挨著楊帆飛快的低聲問：「朱子揚不像是來伸手的，倒是那個齊國遠，呵呵。」

    楊帆心領神會的點點頭，低聲說：「閔哥看著辦就是了，別顧忌我的面子。」

    閔建不比朱凡，所以說話也沒那麼保守，淡淡的笑了笑說：「能拉來朱子揚和你當陪客的主，我可不敢怠慢。」

    楊帆微微的沉吟了一下，含蓄地笑了笑說：「我欠他點人情，差不多意思一下就是了。」

    飯局還是劉鐵安排地，酒桌上面，大家什麼都談，就是不談舊城改造的事情。齊國遠有句話，楊帆聽著覺得非常有道理，「做生意地，先交朋友，先把人做好了，才會生意興隆。」

    午飯結束，閔建回去休息，下午還要上班。朱子揚提出要走，楊帆送到門口。回頭看見齊國遠站邊上笑著看著自己，楊帆便過來低聲說：「齊老闆昨天晚上說那個事情，我回去想了想。倒是有點興趣。不過，我不貪心，就想要塊地。」

    齊國遠先是一愣，隨即面喜色說：「只要楊書記肯伸手，具體的我會做的漂漂亮亮的。」

    楊帆笑著說：「我盡力就是。」

    齊國遠哈哈大笑說：「楊書記，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經幫了我的大忙了。這還不算盡力，那算什麼？」

    楊帆笑著反問：「何以見得？我就是引見了兩個朋友罷了。」

    齊國遠微微一笑說：「做生意的，想搭上政府的路子，最怕的就是不得其門而入。我打個不恰當地比方，一個處男第一次和女人睡覺。沒有女人的幫忙，十個有九個要歇菜。剩下一個那是悟性好的！」

    楊帆聽了不覺微微一笑，明白了齊國遠的意思了，朱凡是季雲林的嫡系，閔建是財政局長，這兩個人在兩套班子裡的能量，只要發揮好了。一般地事情還真難不住他們。說句不好聽的，一般的副市長，都未必有財政局長和朱凡這個季雲林的死黨管用。

    明白齊國遠的意思後，楊帆淡淡地笑著說：「不過是介紹一下，老齊你別太在意了。」

    齊國遠熱絡的朝楊帆笑笑，搭著楊帆的肩膀一路往回走，邊走邊笑著說：「楊書記就是謙虛啊，你放心，其他事情我自己來。規矩，我是懂的。」

    安排好齊國遠這些天的接待事宜後。楊帆匆匆的趕回緯縣去了。游雅妮那邊也只是打個電話通知了一下。眼看夏天的雨季就要到了，楊帆不放心那些新建地栽培室。所以要回去盯著。

    會到緯縣楊帆就忙活開了，連續三天都是上午開會，下午下鄉。

    這一天是週末，臨近下班的時候，天氣悶熱悶熱的，一股暴風雨的前兆似乎來臨了。楊帆回到招待所，剛剛放汐西，站在門口看著遠處，就見那遠山之上。烏雲黑沉沉的壓著山頭。

    楊帆的心裡又想起那些剛剛種下藥材的栽培室。連忙摸出電話來，挨個鄉里打了下去。要求下面的幹部，一定要派人在每一個點上呆著，有什麼問題，立刻匯報。

    剛剛把電話打完，黑壓壓的烏雲已經把整個天都遮蔽了，原本是夕陽下的黃昏，提前變成了黑夜。一道閃電劃破烏雲，接著一聲悶雷巨響，楊帆感覺到招待所地2層小樓都在微微的顫動。

    黃豆大地雨點終於辟里啪啦的下來了，天似乎被捅開了，暴雨嘩嘩的往下淌，沒一會下面的停車場上就滿是積水。

    一輛QQ開了進來，停在車場上，接著探出一頂小花傘，裡頭曉雲出來。楊帆看見了一幕挺有趣的場面，穿著一條連衣裙的曉雲，剛剛把門關上，一陣狂風吹來，手裡的雨傘就被吹的老遠。曉雲站在原地追之不及，氣的直跺腳，只好頂著密密麻麻地雨點往樓上跑。

    上了樓，看見楊帆正抱著手在那裡樂，曉雲氣地罵：「你這個人還有沒有良知啊，不打傘來接人家就算了，還在那裡幸災樂禍的，有你這麼對待客商地麼？」

    渾身落湯雞似的曉雲，站在那裡水滴一下就把地板打濕了一塊，薄薄的連衣裙貼在神聖，裡頭穿著的黑色內衣和白花花的肉體貼的緊緊的，全都看見了。

    楊帆笑嘻嘻的上下一陣白看，曉雲不覺低頭一看，發現下身的黑色性感小褲全暴出來了，不由的氣的一哼，連忙開門閃進屋子裡。

    楊帆得意的哈哈大笑說：「你也有今天啊！」

    這時候曉雲猛的開門探頭出來，低聲說：「想看就進來啊。」楊帆頓時沒噎住了，曉雲這才得意的一扭頭，「哼！」消失在門裡。

    楊帆有點挫敗的溜回房間裡，發現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叫了起來，拿起一看是沈明打來的電話。不由的心中微微一怔，心說這麼快省裡就有結果了？

    接聽之後，楊帆恭敬的說：「沈叔叔好！」

    沈明電話那邊心情非常的好，正享受老婆的捏肩服務呢。回頭朝老婆揮手示意走開，沈明這才微笑著說：「齊樸要調走了，平調去北面的一個省。」

    楊帆不覺微微的坐正了身子，低聲問：「省裡是不是有什麼大變化？」

    沈明微微一笑，帶著教導的語氣說：「哪有你說的那麼懸乎，不過是齊樸的人要調整一哮已。齊樸在江南省，好歹也幹了一屆。」

    楊帆聽出點味道來了，不由的微微一笑說：「那麼說，沈叔叔你是要動一動的了？我提前恭喜你了。」

    沈明笑著說：「有什麼好恭喜的，平調而已，不過換個地方呆著就是了。那筆錢你抓緊一點，趕緊來一趟，我走之前給省裡打個報告，加大對緯縣的扶持力度。另外，祝書記的家，你還是要經常去走動走動的。」

    沈明點到為止，其中的變化以後都能看的出來的。掛了電話之後，楊帆拖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看著那猶自潑灑的暴雨，楊帆不覺心中暗暗心驚。

    由一份報告，引起巨大震動，表面上絲毫看不出來，實際上下面的較量從上到下，也不知道斗了多少回合了。最終的結果，還是妥協了，齊樸身後的人放棄了往江南深插釘子的做法，江南省上層的人物，達到目的後也停住了。

    有的事情，真的不能深想！就算是想明白了，也只能放在心裡。

    不管怎麼說，楊帆的目的也達到了，不出半個月，交通廳方面肯定會就緯縣的道路修繕事宜，給一個妥善的處理，總不能讓下面的人白忙活吧？沈明讓自己再次上省城去，就是去分享勝利果實的。

    楊帆這個時候，突然發現，幾乎每一次重大的變動之前，沈明都會提點那麼一兩句。仔細想起來，這個應該是某人的安排吧。這就好比面前有塊布，有人幫忙掀開了，就能看見後面的東西。沈明則似乎一直在扮演這個角色。

    楊帆突然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這種情緒就好比面前漫天雨幕之後的景物，隱隱約約的，看的見又抓不住。

    想的有點投入的楊帆，絲毫沒有注意到，換了一身衣服的曉雲，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身邊，趴在欄杆看著前面的，口中低聲說：「談判這些天了，你也不關心一下？」

    楊帆一扭頭，發現曉雲穿了一身睡衣，正在看著自己笑。貼身的睡衣因為這個姿勢，整個人的臀部形狀暴的很清楚，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誘人的弧形，讓男人有伸手上去摸一把的衝動。見楊帆扭頭看過來，曉雲轉身站著說：「550萬，今天最後的定價。」

    楊帆趕緊站起，拖著椅子往裡撤，原因無他，曉雲微微垂下的碩乳，在睡衣上頂著兩個明顯的點。楊帆可不想面對這個身材火爆的女人有意識的引誘。

    曉雲窮追猛打的跟到門口，挨著門站住笑著問：「老闆，你怕我麼？」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暮氣沉沉

    楊帆微微的一愣，回頭掃了曉雲的笑臉一眼，從容不迫的笑著說：「我怕你做啥？你有什麼值得我害怕的？」

    曉雲不屑的撇了撇嘴巴，低聲歎息說：「你們男人，口不對心。算了，我知道你怕我纏著你，所以才避著我。」

    曉雲說著轉身走了，楊帆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陣的發暈，心裡產生一個想法，是不是把張思齊弄到緯縣來算了，不然這樣的場面，以後不會少見。遠的不說，單說政府大樓裡面那些沒結婚的女孩子，一個一個的，看人的眼神都帶電的。

    楊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內心深處，始終希望給祝雨涵留一個餘地。

    雨越下越大，楊帆的心再次揪了起來，信步來到走廊上，看著無邊無際的暮雨瀟瀟，沒有半點欣賞雨景的心思。倒是擔心起別哪個地方出現山洪，塌方之類的事情。

    換了一件裙子的曉雲過來站在身邊，笑著說：「一起出去吃晚飯吧？」

    楊帆搖搖頭，低聲說：「不想出去了，隨便在招待所的食堂裡叫點吃的好了。」

    曉雲嘀咕一聲說：「我是客商誒，推掉了你們政府的請吃，你又不給面子。」

    楊帆不理她的不滿，指了指樓下說：「去叫兩碗肉絲面。」

    曉雲很不滿，但還是照著去做了，不過只是會房間去，打了個電話叫人送上來而以。吃了晚飯楊帆就溜回房間裡呆著，曉雲沒有跟進來，倚在門前往裡看。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別人看見影響不好啊！」楊帆努力的想板著臉。但是有點失敗，曉雲歪歪嘴哼了一聲，回房間去了。

    一夜還算是安靜的過去了，楊帆沒有接到什麼壞消息。大雨下到半夜終於停了下來。天明時分天陰沉沉的，但是已經沒有再下了。

    站在走廊下往下看，楊帆的心又沉了起來，諾大地停車場上積水老深，怕是能到小腿肚子上。淌著水出了招待所，站在稍微高一點的地方看過去，馬路上的積水現象也很嚴重。

    緯縣城區地勢還算是高的。積水如此嚴重首先是雨大，其次是城建方面的疏通不及時早成的。楊帆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想想還是忍住了，回到招待所裡。

    剛回來。電話就響了，交通局的葉局長打來的，匯報了通往南河鄉、野兔嶺鄉的道路。分別出現了程度不同的塌方事件，交通局地人已經出動搶修。接著，幾個鄉的頭頭腦腦的電話都打了進來，都是匯報藥材基地的事情。

    昨天晚上，每個鄉都分別出現了栽培室受水浸漫地現象。當地政府及時採取了處理措施，沒有出啥事情。有這些消息墊底。楊帆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能夠悠閒地過一個週末了。

    給自己泡一杯咖啡，躺在床上捧著一本書，一個上午一晃就過去了。中午的時候隨便對付了一點，隔壁的曉雲也沒再過來。

    下午打開電腦，陪張思齊聊了一會楊帆就下了線。因為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楊帆對緯縣的幹部隊伍，整體感覺有點暮氣沉沉地味道。缺乏一種向上的朝氣。每次開會，一眼望去，會場裡面地全是些4以上的幹部。聯想到今天早晨看見的嚴重積水現象。^^^^站在路邊看了半個小時。也沒見有人過來查看一下，是否出現下水道擁塞的現象。楊帆覺得城建方面多少有點不作為的意思在裡面。不過，這些不歸自己管，楊帆也不好說什麼。

    楊帆覺得自己在任上的時候，有必要扭轉一下緯縣幹部隊伍的這種現象。有了這種概念之後，楊帆開始上網查詢類似的現成例子。很快楊帆就找到了一些實際梨例子，比如大學生村官這個事情，很早就有了，楊帆覺得可以稍微的借鑒一下。不過，這個事情楊帆從另外一個角度思考了一下，大學生村官一事，一度炒地挺熱乎地。但是在緯縣，楊帆似乎沒有發現多少這樣的例子。

    楊帆撥了林頓地電話，問起這個事情來。林頓在電話那頭顯得有點沉默，敘舊才低聲說：「這個事情，我還是有發言權的，因為我就是一個大學生村官。」

    楊帆沒想到林頓有過這樣的經歷，便追問：「你說說，緯縣在這方面做的如何？為啥你沒繼續在下面干？」

    林頓沉默了一會之後，說起了自己的經歷。當年的林頓，一度有機會留在大城市裡。但是懷著一個回報家鄉的心情，林頓還是回來參加村長的競選。當選之後的林頓，領著大傢伙開發經濟林，種植茶葉，搞科技興農，當年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為此，林頓被提拔為副鄉長。誰曾想在副鄉長的位置上干了兩個月還不滿，在一次會議上，和上面來的一個領導產生了分歧，年輕氣盛的林頓，在會議上就和領導爭執了起來。林頓有學識，有實際農村工作經驗，本身又是農家子弟，一番話就把領導頂的下不來台。

    當時林頓是爽了，逼的領導改變了一個決定。事後，不過一個星期，一封調令下來，林頓被調到了政府辦，做一般的文員，一幹就是五年。

    說起往事，林頓的語氣顯得多少有點壓抑。「楊書記，我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與這個形式是否合適。我覺得首先要在制度上明確，只要幹的好的，就給予提拔。大學生村官如此，緯縣的其他幹部，同樣如此，不但要能上，還要能下。幹不好的，就請走人。這也是我提出幹部問責制度的原因所在。」

    林頓說完這番話後，楊帆微微的思慮了一番說：「你這話讓我感觸良多，我們很多幹部，在位置上就是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我覺得，幹部問責制度。在打破這個陳規陋習上已經開了個頭。大學生村官的事情，我上網查了查，南方地省份已經走在了前面，我們有成熟的例子可以借鑒。回頭你辛苦一下，根據我們談話的內容，整理出一個報告，我拿到常委會上去說。」

    林頓笑著接過話說：「眼下又要到大學生就業的高峰期了，這個事情我可要抓緊一點。」

    楊帆想了想說：「你晚上直接過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晚飯之後林頓來到招待所，兩人針對大學生村官的事情。進行了一番探討。結合網上查到的現成例子，楊帆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事情從根本上能解決目前緯縣基層幹部文化水平低的現狀。

    晚上九點多，林頓才回去。回到家裡之後。林頓猶自想著這些事情，不由的找出紙筆來，展開之後慢慢的寫了起來。

    楊帆這邊也沒有閒著而是繼續在網上流竄，將一些成功地例子整理出來，一直弄到半夜楊帆才睡。

    第二天一早起來，迎來了一個大晴天。感覺到最近缺乏運動，楊帆一個人出來。步行往前走去找吃的。走了沒到十分鐘，前方街道上。一群人正在圍觀著什麼。楊帆不覺走過去看了看，發現一個井蓋被偷盜後沒有及時補上，一個行人掉了進去，摔了個頭皮血流，被其他人經過拉起來，正在路邊喘氣呢。

    「這個蓋子三天前就沒得了，也不見人來管一管。白天還好一點，這兩天晚上掉進去的人有好幾個。我家姑娘，晚上上夜班。每天晚上哦。我都會在這塊等著，生怕她馬虎掉下去了。」一個大媽有點激動的在說。

    「我們家隔壁地小三子。前天晚上下大雨的時候，路過這塊沒注意到，掉下去了，差點沒淹死。」又是一個圍觀者在說這個事情。

    「不是有區長熱線麼？怎麼沒人打了反映這個事情？」楊帆忍不住插了一句，那個大媽看了看楊帆，很是遺憾的樣子說：「小傢伙，你哪塊曉得我沒打過？都打了好幾次了。熱線那塊給轉到城建局，接電話地小姑娘講，維修隊忙別的場子去了，忙完了在過來。」

    想起積水嚴重的事情，再看看這個沒了蓋子的井口，楊帆心裡的不快瞬間又燃燒了起來。很明顯，有得人沒拿新地問責制度當回事，連區長熱線轉過去的電話，都沒當一回事。

    楊帆當即摸出手機來，撥通了區長熱線，電話那頭地接聽員，聽了電話之後態度很好的笑著說：「您反應的情況，最近我們已經接到過了，也轉告了區城建局盡快的處理。如果您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幫您把電話轉到城建局，您當面給他們提要求。」

    說著，也不等楊帆答應，電話已經轉了過去。楊帆拿著電話，一陣目瞪口呆。這時候城建那邊有人接電話了，一個女人很不耐煩的說：「喂，你那塊的？」這個時候，電話裡有人在喊：「玉芬，快點，晚了就買不到好菜了。」

    楊帆一聽這話，頓時語氣就冷了，強忍怒火把事情說了一下，電話裡那個女人大聲說：「你們怎麼搞的？不是跟你們講了，我們的施工隊正在忙，忙完了自然會過去地。」

    砰地一聲，電話直接掛掉了。

    楊帆有點不甘心，把電話又打了過去，結果這一次直接沒人接了。

    這時候，那個受傷的行人，掙扎著站起來要自己去醫院了，楊帆過來笑著說：「你先坐著別動，我打電話叫車送你去。另外，包紮好之後，你拿好單據，我找地方給你找個說法去。」

    行人是個三十多歲地女人，被楊帆這麼一說，有點不相信的看著楊帆，還以為遇見了瘋子呢。

    楊帆撥通了小王的電話，讓他立刻過來，然後回頭朝傷者說：「請相信我。」也許是楊帆的真誠打動了行人，在其他人的攙扶下，傷者坐在路邊的安全島邊等著。楊帆接著撥通了林頓的電話說：「林頓麼，幫我查一下，城建局長地手機號碼。算了。你直接給他打過去，告訴他，我在這裡等著，五分鐘之內，我看不到城建局的人，我會在常委會上提出對於城建局有關領導失職的調查提議。」

    楊帆剛剛收起電話，這時候一個路人認出楊帆來了，指著楊帆說：「你不是那個、那個年輕的副區長麼？上次在城管局門口，也是你第一個到現場處理的。」

    被認出之後，圍觀的群眾頓時就激動起來了。都嚷嚷著要提意見。楊帆始終面帶微笑，拿出隨身的小本子，擺出記錄的樣子說：「有問題，你們其實都可以打區長熱線要求解決的。」

    有群眾立刻抱怨說：「楊區長。你是不曉得哦。我們家小區外面那條路，一到下雨天就漫，城建那塊電話都打飛了。就是沒人來管。」

    「楊區長，你搞不清哦，我們那塊最近小偷好多哦，警察白天來看看，晚上小偷照樣還接著偷。你講這警察還能相信麼？」

    「楊區長。你不不曉得哦，我們家邊上那個變壓器。一到用電高峰就跳閘，電力局的人吧，每次來修修，好兩天又壞了。真地把人搞死了，現在天開始熱了，家裡有空調都開了，你講那個變壓器不換一個怎麼搞？」

    楊帆耐著性子，一一的記錄下來，沒一會小王的車先到了。楊帆讓他把傷者送到醫院。然後在原地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了，城建地人還沒出現。

    足足20分鐘過去後。一輛城建的車才開了過來，然後一個滿頭大汗的五十出頭地男子從車裡下來。看見楊帆就趕緊過來握手說：「楊書記，不好意思啊，今天我休息，出去釣魚去了，走到半路上才接到林秘書的電話。」

    楊帆看看城建的蔣局長，冷笑著說：「你去做什麼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為什麼這個井蓋三天前群眾就打電話反應情況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人來處理？這些天已經先後導致數人摔傷，你們城建局有什麼困難，跟受傷群眾解釋去吧。」

    楊帆說罷，走到井蓋邊指著井口說：「你自己看看，這個井蓋在安全島的邊上，就算是白天從外面轉進來地行人，很難注意到。一旦稍有不慎，掉進去就是頭破血流。就在我打電話給你們城建局的時候，就有一個大嫂摔傷了，人我已經送去醫院了。」

    將局長堆著笑臉還要解釋，楊帆一擺手說：「你不要跟我解釋，你跟賀區長去解釋，跟主管區長去解釋，我只管在常委會上，對你們城建局地領導班子的工作能力，提出質疑。」

    圍觀群眾聽到這裡，頓時齊聲叫好。楊帆冷笑著轉身對眾人說：「大家都散了吧，你們提的問題我都記下了，回頭會給你們反應到相關部門解決的。」

    楊帆說著轉身就走了，眾人這才注意到，楊帆是步行而來的。一時間又是議論紛紛，留在原地的城建局蔣局長，看著楊帆的背影，腦門上的汗下雨似的往下掉，等楊帆消失了，這才回頭朝手下怒吼：「這兩天是哪個接值班電話？又是那個負責週末維修地？」

    「還不是劉副局長和錢隊長麼？天天值班在辦公室裡打麻將。」有人嘀咕了一聲，蔣局長頓時臉色鐵青，摸出電話來。

    「錢孝義，我隆你個媽媽，老子被你害死著。」蔣局長地罵聲響了起來。

    回到招待所，一臉疲倦的林頓，正等在門口。楊帆微微詫異地上前笑著問：「怎麼搞成這樣子？你老婆不要心疼死了。」

    林頓揉了揉眼圈說：「昨天晚上我回去了睡不著，寫到夜裡三點，差不多把架子搭起來了。」

    楊帆不覺抱歉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啊，我的電話吵到你休息了吧？」

    林頓笑了笑說：「沒事，我老婆講了，跟著楊書記做事，做的都是些正經事情，要好好做。」

    楊帆心裡微微慚愧，接過林頓的報告說：「趕緊回去休息吧，報告我來弄。」

    林頓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微微的感激之色，轉身回去了。楊帆回到房間，拿起報告看了起來，看了一會發覺肚子餓了，這才想起早晨沒吃東西，氣都被城建的人氣飽了。

    楊帆從這個事情上看到，雖然召開了會議，明確了幹部問責制度，但是絕大多數人還沒把這個事情當回事，需要給這些人來點狠的了。

    想著楊帆拿起電話，撥了洪成鋼的手機，接通之後，問候了一聲，大致的把早晨的事情匯報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擔憂。洪成鋼在電話那頭沉思了好一會，然後異常嚴肅的說：「小楊書記，你提的這個問題很嚴重啊，也很及時。我們的同志，就是在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中，讓人民群眾對政府對官員失去了信心。這個事情，明天的常委碰頭會上，我來開炮。不狠狠的剎一剎這種怠慢的情緒，不收拾幾個不聽招呼人，不讓他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不能起到扭轉政府形象的效果。」

    楊帆聽了這話，想起大學生村官的事情來，立刻又接著說：「洪書記，我覺得僅僅靠制度的約束，還不足以徹底扭轉我區幹部普遍存在的不作為的暮氣。我這裡有一個想法，正在整理成報告，明天的常委會之前，我想給您先看一看。」

    楊帆最近凡始做到了先通氣，洪成鋼對這個態度非常的滿意。不然的話，手下有這麼一個背景身後的人在，當書記的誰不忌憚三分？

    洪成鋼心想，楊帆最近搞的事情，都是給緯縣區長臉的事情，想必這一個提議，只要通過了，沒準又能增加一點政績呢。

    有了這種想法，洪成鋼很是愉快的說：「小楊書記，工作上的事情，你大膽的去幹，有什麼想法大膽的說。我絕對是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

    掛了洪成鋼的電話，楊帆的手機立刻又響了，這一次是賀小平主動打來了，而且顯得非常的憤怒。

    「小楊書記，今天上午的事情，多虧了你及時趕到啊。不然，群眾會怎麼看我們區政府？還有區長熱心這一邊，太不負責了。把電話轉過去就行了，事後也不記錄，也不追問處理結果。我要的是一個總機麼？簡直就是一群昏聵之徒。」

    楊帆立刻把之前和洪成鋼電話的事情說了出來，賀小平一聽洪成鋼的態度，立刻表示贊同說：「這個事情，洪書記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我這就向洪書記匯報，立刻著急各局的一把手，還有熱線的有關責任人，到現場去開個會。」

    楊帆立刻點頭答應：「我這就趕過去，今天必須要好好讓那些態度不端正的幹部，好好的提高一下認識。」

    掛了電話，楊帆急急忙忙的往現場趕時，蘇妙蛾的電話打了進來，開口就問：「楊書記，城建局那邊的事情，是不是能微微的放一放，老蔣就要到站了。」

正文 第一把六十六章 全區試點

    會有人打求情電話，但是這個打電話的人是蘇妙蛾，楊帆沒有想到。蘇妙蛾的意見，楊帆不能不考慮，因為這是真正的自己的人。但這個事情，不能說算就算了，不管怎麼說城建局的一把手，是難逃責任的。

    「讓老蔣抓緊時間整理出一份責任報告，明確事故責任人。作為一把手，城建局上下工作如此攜帶，他有必要作出深刻的檢查。」

    蘇妙蛾在電話那邊微微的鬆了一口氣，楊帆能這麼說，已經給足了面子了。至少老蔣能熬過這一次。

    現場會的現場有點嚴肅，因為是休息日，賀小平是直接打車過來的。沒過一分鐘，洪成鋼也打車出現了，坐的還是一輛俗稱「大牙機」的三輪車。楊帆是第三個到場的常委，不行而至。蘇妙蛾沒一會騎著自行車出現了。

    這麼一件看著並不算很大的事情，引起的反應如此強烈，恐怕很多幹部都沒有想到。一幹幹部陸續來到的時候，戲劇性的場面出現了，四大常委蹲在地上，在說著點什麼。那些開著公家的車子出現的幹部，看見這一幕還以為出現幻覺了，要不是看見城建局的老蔣，站在邊上猛擦汗，大家都一會來錯了。「按照規定，領導幹部節假日是不能使用公車的吧？」楊帆站起身來，輕聲的說了這麼一句。

    賀小平面沉痛，點點頭說：「這個規定，恐怕很多人都忘記了。」

    洪成鋼冷笑說：「那我們就提醒他們一下。」

    蘇妙蛾淡淡的笑著說：「今天開車來地。沒人扣一百塊地油錢好了。」

    最後這一句。有點搞活氣氛的味道，四人相視一笑。

    洪成鋼在會議錢安排秘書去統計了一下，來到現場會的幹部，9成以上都是開著公家的車出現的。這一招，搞的那些開車出現地幹部，一個一個都面色如土。

    這個場面很快就引起了大量群眾地圍觀。公安局長沈寧反應迅速。立刻抽調警力維護秩序。

    原本是針對城建局的事情，因為楊帆的刻意引導，演變成了一場針對全區普遍存在地工作懈怠現象的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會議。

    現場會還是又洪成鋼先說話。洪成鋼地發言這一次並不長，因為太陽已經很高了，水泥地板開始發熱了。

    賀小平和蘇妙蛾先後發言。輪到楊帆的時候，楊帆笑著擺擺手說：「我就兩句話，拜託大家今後工作中認真一點，負責一點。」說著楊帆猛的把臉一板，聲音提高不少說：「如果再發生類似的讓群眾身體和情感受傷的事件，損害了我黨形象者，我將會在常委會上提議撤銷他的職務。」

    楊帆沒有在城建局的事情上緊抓不放，這讓賀小平和洪成鋼開始有點意外，不過想到城建局的老蔣是蘇妙蛾提撥起來的。兩人地心思也就發生了一點微妙地變化。因為不明白楊帆心裡真正的想法，現場會上也沒有窮追猛打。

    現場會開了一個多小時才算結束。中心自然還是強調領導問責制度。一干常委步行回到區委，簡直就是給那些開車出現地幹部臉上狠狠的來了一下。當然，也有人懷疑這是作秀，實際上楊帆清楚這是一個巧合。至少洪成鋼的車子，是去送兒子到宛陵上學去了。@區委大樓裡，針對城建局的事情，召開的一個臨時常委會，討論如何處理的問題。現在的緯縣，別看常委裡面市裡塞進來五個人，但這五個人的來路都有點說法，也不是一夥的。所以緯縣的常委會，發言權還是掌握在四大常委的手裡。

    關於城建局的處理，會議上楊帆的意見非常明確，相關責任人必須嚴肅處理。暫時明確的一條是受傷群眾的醫療費，由責任人承擔。其他的處理，要等進一步的調查出來之後，再做決定。城建局長作為一把手，雖然出事的這兩天不是他值班，但是也脫不開關係，建議作出深刻的檢查，通報批評，以觀後效。

    老蔣的職務是保住了，但是今後的仕途算是走到頭了。

    楊帆的提議得到了全體通過，不過有心人還是會去想一個問題，城建局的老蔣，還有兩年就到下去的時間了吧？不管你怎麼想，楊帆終究是站在一個正義的立場，提出了嚴肅的處理意見。

    午飯前臨時常委會結束，眾人散去，楊帆打車回到招待所。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要不是蘇妙蛾的一個求情電話，楊帆是絕對要拿城建局來開刀的，不見點血怎麼能嚇的住猴子？

    值得慶幸的是上午的公車事件，使得楊帆得以輕輕的轉移了一下注意力。也算是給了蘇妙蛾一個交代了，楊帆多少覺得有點無奈，但這就是現實。

    回到招待所，剛剛打開房間門，開了空調後站在門口吹風等穩下來時，蘇妙蛾發來一條短信：「謝謝！」楊帆笑了笑，回了一條：「客氣。」清除了短信之後，楊帆叫了碗麵條，拖把椅子在走廊上吃。

    招待所裡的人，對這一幕現在已經再熟悉不過了，每到休息的日子，小楊書記只要在招待所呆著，肯定是一碗麵條，一把椅子坐在走廊上。楊帆很奇怪，隔壁的曉雲怎麼今天不在？奇怪的同時也產生了一點輕鬆的感覺。

    關於曉雲的問題，楊帆和沈寧私下裡交流過。沈寧是這麼下的結論，「如今的女性，一個比一個現實。權利、金錢、相貌，三者只要你有一樣，就會有帶著強烈目的性的女人主動纏上來。」最後沈寧還無比沉痛地說：「鳥人。你很不幸。三者皆有。」

    沈寧說地多少有點刻薄了，也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嫌疑。但仔細想想，這個話確實很有說服力。宣永光先生早在民國初年就有言，「除了強姦之外，男女之間發生了深切關係，追源禍始。女子是主犯的多。」這句話在楊帆看來。同樣有點偏激，但是卻也說在了要害上。

    回到空調房，拿出林頓整理的報告。楊帆開始繼續看，並適當的補充一點自己的看法。搞完之後，楊帆讓林頓過來。拿回去再修改一遍，然後打印出來。

    晚飯楊帆還是一碗麵條，正在吃地時候，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了過來。走在前面地女子，看見楊帆吃飯的樣子，立刻舉起手裡的相機啪地拍了一張。閃光燈閃過之後，把正在思考明天常委會該怎麼說話的楊帆個驚動了。

    對於這種不宣而照的人，楊帆心裡非常地不滿。不由的怒色起來，扭頭瞪了一眼那個額頭上長了一排青春痘的年輕女子。

    女人被嚇的微微往後一退。()隨即身後的年輕男子上前來解釋說：「楊書記好。我們是宛陵晨報的，今天在網上看見您在現場處理城建局事故的消息。所以就趕來採訪您。」

    聽說是記者，楊帆的態度微微的緩和了一些，但也沒有收起臉上地不快。而是輕輕地皺眉說：「你們要採訪，也該先通知辦公室的同志吧？另外採訪我做啥？你們應該去採訪區委書記洪成鋼、副書記、區長賀小平同志，上午地現場會是他們主持的。」

    這時候，被嚇了一下的女記者上來了，不滿的嘀咕說：「記者有新聞自由。」

    楊帆一看這個女的樣子，就覺得她有慾求不滿的嫌疑，再看她一臉拽樣，聯想到剛才亂拍的事情，臉色就更難看了。

    「記者是有新聞自由，但是宛陵晨報是黨報，是市政府的喉舌。該報道什麼，不該報道什麼，你們還要我教？行了，我很忙，沒時間接受採訪。」楊帆說著站了起來，轉身拖著椅子回了房間。

    「楊書記，楊書記，……。」男記者在後面喊了兩聲，見楊帆堅決的把門關上了，不由微微出喪氣。回頭朝女人埋怨：「你咱們搞的？第一次出來採訪，很你說了多少次了，拍照前要徵求領導意見，你倒好，一下就把領導給得罪了。」

    正在埋怨間，楊帆從房間裡探頭出來，朝兩人的背後說：「用的數碼相機吧？把我的照片刪了，否則我會請律師告你們侵犯我的肖像權。」

    楊帆說完，立刻又關門回去，男記者回頭愣了一下，一把搶過數碼相機來，飛快的刪了楊帆的照片。

    「你幹什麼？」女記者急了，一把搶回相機時已經完了。男記者黑著臉說：「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你還是回去幹你的校對。」

    對於現在的記者，楊帆沒有多少好感，因為太多的記者不干人事。再有一點，今天的事情，搞的好就是一次正面的宣傳，搞不好就是一次緯縣黑暗面的曝光。這種新聞楊帆怎麼會往裡跳？想想當初張思齊在城管局那裡拍的照片，不全都讓楊帆給槍斃了麼？全抖出去了，將黨和政府的形象置於何地？

    楊帆並不知道，這一對記者出去的時候，兩人還有一番對話。

    女曰：「不就是個區副書記麼？拽什麼拽？」

    男曰：「你曉得個屁，你就曉得在床上張開大腿，曉得花老子的錢去亂買衣服。馬勒戈壁的，帶你出來採訪就是個錯誤。」

    女怒曰：「搞老娘的時候，你怎麼不說這些？每次叫人家擺這個姿勢那個姿勢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花樣不少，哪一次能滿足人家了？」

    男：……………………。

    這一段小插曲，在徐徐降落的夜幕中，隨著微微的晚風飄散。

    次日一早的常委碰頭會上，楊帆拿出打印好的報告，給每位常委都發了一份之後，這才笑著說：「這是我的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拿出來同志們討論一下。」

    對於這份報告。不同意見當然是存在地，有地人肯定要發言證明自己的存在的。政法書記鮑成就站出來說：「這個事情，我認為不妥。中央沒有這樣的指示精神，上級領導也沒有類似的部署。」

    組織部長葉明宇舉手說：「這個事情，南方省份確實有先例，但是成效如何。還有待時間的檢驗。我倒是傾向於楊書記提出地。幹部問責制度下，能上就能下地說法。也支持加大提拔年輕幹部，充實我區幹部隊伍的意見。」

    雖然有不同意見。但是最終還是通過了，以區委的名義上報市委。具體地報告當然還要重新修改打印出來，交區委領導審核後上報。

    這個事情在很多人看來。楊帆有譁眾取寵的嫌疑。不過，對於緯縣的班子而言，這也是一種創新地舉動，畢竟江南省，緯縣是第一個提出這個建議的。

    隨後的議題，還是針對幹部問責制度的。洪成鋼為此曾向李樹堂做過匯報，李樹堂當時的態度是肯定的。李樹堂還提出了，南方某省率先推出了相關的制度，緯縣區政府在宛陵乃至全省都是第一例。可以作為一個試點來抓。搞出一個模式來市委上報省委。

    李樹堂的態度源自與此人的一貫謹慎，沒有跟風習慣。

    洪成鋼是決心在問責制度上作出點樣子來地。所以會議上一再地強調這個問題。一再強調在實際工作的過程中，在借鑒其他省市地經驗的同時，結合緯縣實際，不斷的完善領導幹部問責制度。

    作為一把手，洪成鋼如此大力支持楊帆，也是有原因的。首先這些事情，都是楊帆搞出來的，其次這些事情一旦搞好了，都是政績。對整個班子有好處，也能體現市委的正確領導。

    常委會最後在這個問題上形成了統一意見，由楊帆提議，加強整頓機關幹部的工作態度。實行工作規劃，簽訂目標責任書（一級向上一級負責）。每月檢查落實，群眾投訴最多的後三家單位（第一個月）警告。第二個月（全區通報）三個月，自動辭職的領導問責制。會議結論以書面報告，上報市委領導。

    會議結束後，一切工作還是要正常的繼續。楊帆一頭又扎進了會議中，各種工作會議、見面會、碰頭會、常委會，一個接一個的開。

    緯縣區黨委遞上去的，關於推行大學生村官一事，到了市委這邊，似乎有點石沉大海的意思。幾次常委會都沒有提起這個事情來。洪成鋼對這個事情挺上心的，跑到市委多次匯報工作，提了一次。李樹堂說：「這個事情，雖然有先例，但是常委會上跑出來，阻力還是會很大。市委主要領導的碰頭會上，形成的意見是暫時壓一壓。

    洪成鋼把這個話，轉告了楊帆。楊帆聽了感覺到，李樹堂目前還無法徹底的掌握宛陵的局面，本地的舊有勢力，還在進行著頑強的對抗。李樹堂的強勢，還需要時間來形成。

    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時間進入了7月。

    這一夜楊帆和往常一樣，在招待所的房間呆著，工作之餘上網瀏覽了一下新聞。突然一條新聞出現在楊帆的面前，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下發《關於引導和鼓勵高校畢業生面向基層就業的意見》。

    這個新聞等於是給楊帆打了一針興奮劑似的，立刻就坐直了身子，仔細的看了起來。看完之後，楊帆不覺微微的有點得意了起來。忍不住的摸出電話來，想了想又不知道給誰打，這時候誰是分享喜悅的最佳人選呢？

    楊帆看著一排電名單，最後撥通了祝雨涵的電話。

    電話這頭的祝雨涵，和往常一樣，在忙碌完後，坐在別墅的陽台上，端著酒杯看著曠野和遠處城市的***。

    接到楊帆的電話，祝雨涵心裡自然的一陣歡喜，楊帆迫不及待的把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之後，祝雨涵由衷的笑了笑。

    「不錯，你的政治嗅覺相當的靈敏，你走在了全省的前面。幹部問責制度、大學生村官模式，搞的好的話，都可以作為全省的試點來抓。」

    不知道怎麼搞的，聽見祝雨涵的聲音之後，楊帆的興奮突然漸漸的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感傷。祝雨涵的誇獎，楊帆沒有接過來，而是默默的傾聽著對面的柔聲。

    「週末，我去蕪城住兩天。」楊帆突然堅決的說了一句，然後掛了電話。聽著忙音的祝雨涵，舉著手機久久沒有放下，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淚流滿面。祝雨涵不得不重新面對一個問題，在和楊帆的感情上，自己究竟是做對了，還是錯了。

    洪成鋼第二天一早，剛剛到辦公室，就接到市委辦打來電話，電話裡面柳正陽轉達了市委領導指示，讓緯縣主要領導上午到市委去匯報關於大學生村官一事的具體細則。

    楊帆剛剛到辦公室，就接到洪成鋼親自打來的電話，轉達了市委領導的來電，讓楊帆立刻收拾一下，跟著去市裡匯報工作。

    楊帆立刻出門，跟著洪成鋼來到市委，李樹堂在辦公室裡親自和兩人進行了上時間的談話。得知緯縣這一連串的舉動，都是楊帆提出的建議，李樹堂看楊帆的時候，微微出了些許的欣賞。李樹堂欣賞楊帆，並不是因為楊帆提的這些建議如何，而是這些建議在向上匯報的時候，楊帆總是藏在了洪成鋼和賀小平的後面。根據前幾次洪成鋼的談話得知，楊帆在緯縣不攬權，為人低調，凡事請示匯報。就是有時候對待下面的同志，微微顯得有點生硬。

    洪成鋼的額頭上，現在已經等於寫了個「李」字，他的匯報直接影響到李樹堂對楊帆的態度。作為一個強勢的市委書記，是不會喜歡下面有一個凡事喜歡出風頭，又不把領導放在眼裡的下屬的。儘管這個下屬的背景身後有點惹不起，但是我把你擠出這一畝三分地，總是可以的吧？說實話，當初把楊帆放到緯縣去，李樹堂確實存了三分這樣的心思。

    匯報過程主要是洪成鋼在說，楊帆在邊上適當的補充兩句。李樹堂似乎看見了一個和諧的領導班子的存在。

    「緯縣區委新班子的工作，市委主要領導基本上持肯定的態度。關於幹部問責制度，市委已經上報省委，提出在全市範圍內推廣開來。在這個問題上，緯縣走在了前面，作為市委書記，個人是堅決支持你們的工作的。大學生村官一事，我看可以搞，不但在緯縣搞，還要在全區推廣。這兩件事情，緯縣都是先行者，建議你們盡快的從制度上完善，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制度。」

    李樹堂的話，多少有點含糊。帶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在內，但是有一點楊帆是可以肯定的，李樹堂動心了。

    匯報完後，兩人從市委大樓出來時，洪成鋼在停車場找個安靜的地方站住，招呼楊帆說：「小楊區長，我有個想法，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楊帆遲疑了一下問：「請洪書記指示。」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出名了

    在楊帆的注視下，洪成鋼的臉上表情變化不大，但目光微微的躲閃了一下，顯得有點底氣不足的說：「為了更好的貫徹市委的指示精神，我打算提議成立一個工作小組，督導領導問責制度的執行，以及大學生村官的推廣，由你來主持工作。」

    楊帆明白為啥洪成鋼有點不自然了，這是一個得罪人的工作。洪成鋼的提議，確實能比較快的出效果，但是作為執行人，在過程中肯定會得罪這樣那樣的利益群體。洪成鋼讓楊帆來主持，僅僅是為了盡快出成績麼？

    出來幹這個事情的人，搞不好就被孤立起來。楊帆心裡如是想，不由的權衡其中的厲害關係。

    「我服從組織上的決定！」楊帆最終還是淡淡的笑著回答，洪成鋼倒是沒有想到楊帆答應的這麼乾脆。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洪成鋼把楊帆往前推，自然是有私心的緣故在其中。緯縣的幹部隊伍，上上下下的風氣形成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工作組今後要做的事情很多，肯定會得罪很多人。

    「不再考慮一下？」洪成鋼顯出關切的目光，楊帆堅定的點點頭。

    洪成鋼沒有話說了，輕輕的拍了拍楊帆的肩膀，轉身上車。

    在這個問題上，洪成鋼並沒有著急著在會議上說，之前要做一些準備工作。首先要和一些常委私下通氣後，在下週一的常委會上才能提出。

    大學生村官的事情，第二天的常委會上，洪成鋼就把市委領導的意思提了出來。結合了中央關於《引導和鼓勵高校畢業生面向基層就業的意見》，洪成鋼洋洋灑灑的講了一個多小時。

    牽扯到市委領導的指示以及全區試點，洪成鋼強調了近期的工作重心，首先還是一如既往的抓經濟建設，抓藥材基地，抓農林產銷。其次，進一步推廣和完善幹部問責制度。把大學生村官提到全區工作地會議日程。

    這一次的常委會帶有一點通氣會的性質，並沒有形成有價值的決定。不過參加會議的常委們，都能意識到下一次常委會議上，肯定要出點事情了。

    曉雲和緯縣關於收購雲嶺賓館地進程，似乎也到了收尾的階段。雙方現在討論的已經不是價錢的問題了。而是緯縣政府能夠給予多少優惠政策。

    以為在宛陵還有汽車銷售站的工作，曉雲最近都是上午來一下，下午趕回去。談判即將接近尾聲，雙方在人員的安排上產生了一點糾紛。孔勝東希望新的雲嶺賓館能安排20人以上地本地員工，曉雲則堅持，作為收購商，賓館的產權都是她的了。安排什麼人政府沒有話語權。

    就這麼一點小事沒談下來，曉雲就不簽合約，甚至兩天也沒出現了。武鋼這邊打電話去問，曉雲推說工作忙，等幾天才去。

    週五，臨近下班，從會場裡匆匆出來的楊帆，顯得有點疲憊。剛回到政府大樓，迎面就撞見了一臉陰沉的孔勝東。

    「老孔，怎麼回事？錢包掉了？」楊帆笑著打了個招呼。正在低頭往外走的孔勝東，看見楊帆頓時就上前握手。

    「楊書記，那個收購商的女秘書。實在是太過分了，就為一點點小事情。原本決定今天簽約的，她推辭不來了。」抱怨之後，孔勝東把雙方存在的糾紛談了談，楊帆聽了之後，自然明白這是曉雲的一個談判策略。@@

    「這個事情我知道了，回頭我找一下老闆，溝通一下。希望他能支持政府地工作。」楊帆也只能這麼含蓄的說，在這個問題上楊帆還是有決定權的。

    交流了兩句之後，楊帆匆匆上樓，快下班了，收拾一下要去蕪城。

    隨著下班地時間到，楊帆獨自駕車出了城區，從緯縣到蕪城。需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楊帆出發的時候給祝雨涵發了條短信「我來了」。祝雨涵回了一條：「知道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祝雨涵算了算時間。看了看鍋裡燉的湯，點著小火後。轉身出了廚房。匆匆的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容顏，想了想換了一身衣服，這才來到樓下。

    打開院子裡的燈，祝雨涵站在大門口，朝著楊帆來的方向看過來。

    車子還在十幾米之外的時候，楊帆就看見了門口地祝雨涵的張望，開到跟前停下時，楊帆感覺到似乎自己在回家，而祝雨涵就是那個等待自己回來的妻子。

    家的念頭讓楊帆心裡一陣溫暖，搖下車窗，朝滿臉笑容的祝雨涵笑了笑說：「我回來了。」

    燈光下的祝雨涵身子微微的晃了晃，趕緊讓楊帆把車開進來，然後關上大門，飛快地轉身逃上了樓去，留下一句「鍋裡還燉著湯。」

    望著那個有點倉皇地背影，楊帆從車上下來時，不禁微微的笑了笑。和祝雨涵在一起時，楊帆展現出來地，總是男人內心最柔軟的一面。情感的世界有時候就是這樣，付出和得到的是相應的。

    走進廚房，楊帆看見祝雨涵的肩膀在微微的抽動，心中不禁一陣微微的疼。從後面上去，楊帆貼著這個美好的背影，臉在耳鬢之間微微的蹭。

    「別鬧，還有兩個菜就好，你去等著。」祝雨涵回過頭來蹭了蹭男人的臉，伸手拍了拍楊帆的額頭說著。臉上雖然沒有淚水，但是楊帆能感覺到淚水留下的冰涼。

    楊帆輕輕的一聲歎息，伸手抱住祝雨涵的腰，舌尖在耳垂上掠過，祝雨涵如同被電擊一般，身子立刻軟了下來。用最後一點力氣，關上煤氣之後，祝雨涵徹底的軟在楊帆的懷裡。

    對待楊帆的纏綿，祝雨涵沒有絲毫的抵抗力，楊帆能準確的找到敏感點，微微的撩撥就輕易的喚起祝雨涵的**。

    楊帆聞著祝雨涵身上的味道，憋了一個多星期地身體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了，堅硬頂在溝谷之間。一手順著領口溜了進去，捏住了一點輕輕的搓動。

    祝雨涵轉身回頭，雙眼迷離的找到男人的嘴唇，雙手抱住脖子，舌頭糾纏在一起。楊帆抱著祝雨涵地腰往廚房的牆上一頂。一手撩起裙子，扯下裡面的障礙，情動的祝雨涵響應著將退到膝蓋間的小褲用腳蹭到地時，一條腿已經被抱了起來，架在對面男人的腰間，火熱在已經濕潤的縫隙間穿透，深入最低處。

    啊！一向是悶聲承受地祝雨涵。這時候發出了一聲顯得有點尖銳的叫喊。可能是環境的緣故，不過三五十下祝雨涵就丟盔卸甲了，只能像籐一樣的纏繞著男人，承受著一次又一次連續來到的**的衝擊。

    晚飯沒能在正常的時間吃上，準備好還沒燒的三個菜，只能繼續在冰箱裡的保鮮膜下面呆著。====祝雨涵最強烈的感受就是這個小男人瘋了，從樓下到樓上，從廚房到臥室，始終不願意離開自己地身體。兩具連衣服都沒脫的身子，始終連接在一起。一直到楊帆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屋子裡才算是恢復了安靜。

    樓上地燈沒開，透過窗簾的餘光淡淡的。只能看見對方模糊的臉。

    啪噠，祝雨涵打開床頭燈，屋子亮了起來，男人的舌尖還在脖子上一下一下的親著，下面的祝雨涵伸手從床頭櫃上抽出兩張紙，給身上的男人擦了擦額頭上地汗珠。

    「小流氓，姐去給你弄吃的，成不？」祝雨涵低聲在楊帆的耳邊說。說罷忍不住在小男人的臉上親了親。

    「你還有力氣麼？」楊帆看著兩頰通紅的祝雨涵，多少有點調笑的意味。

    「沒力氣又能怎麼辦，都是女人該做的事情。」祝雨涵地回答如此從容，臉上地笑容始終掛著，目光中甚至還帶著點哀求的味道。

    楊帆笑了笑，在女人地鼻尖上親了一下，翻身躺著。熟練的從床頭櫃裡找到香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後，看著身邊的女人掙扎著起來。收拾殘局。

    晚上10點，終於吃上了晚飯，祝雨涵也沒力氣搞別的了，只是將飯倒進湯裡面，泡了泡燒開端到床邊。

    晚上雖然非常簡單，但是兩人吃的非常開心。

    兩天的時間過的很快，有點一眨眼就過去的意思。離開的時候楊帆心裡微微的無奈，不為別的，就為下午的時候，看見祝雨涵在偷偷的吃藥。楊帆知道沒能讓祝雨涵改變主意，這個看著無比柔弱的女人，決定的事情竟然那麼難以改變。

    回到緯縣，楊帆意外的發現，隔壁的屋子裡燈是亮著的。聽見楊帆的腳步聲時，門開了，出曉雲的笑臉。

    「老闆，明天正式簽約了！」曉雲低聲的說著，楊帆笑了笑說：「這個事情，我放權給你去做，我只要結果。」

    曉雲沒有繼續在賓館的話題上上糾纏，猛的吸了吸鼻子說：「這兩天和哪個女人在一塊？」

    楊帆心裡微微的火了，板起臉說：「誰給你問東問西的權力的？別以為我離不開你能力。這個世界上有能力的女人多了。」

    說完楊帆就回了房間，留下一臉黯然的曉雲，呆呆的站在門

    週一的常委碰頭會，楊帆剛剛走進會議室，就發現組織部長葉明宇和政法委書記鮑成湊在一起低聲說話。

    其他人依次來到後，洪成鋼在發言之前，先看了楊帆一眼，然後才不疾不徐的說：「今天的碰頭會，首先我想提一個建議，……。」

    洪成鋼把監督小組的提議說完後，一干常委的臉上表情都發生了一些變化。賀小平和蘇妙蛾的臉上，微微的流出一點緊張。蘇妙蛾甚至抬起頭來，看了看身邊一直低頭抽煙的楊帆。

    市裡安插進來的幾個常委，關於這個話題並沒有發言的意思，不過他們的臉上多少有點看戲的意思。作為外來戶，他們沒有絲毫的根基，自然對於緯縣原有的幾個常委的明爭暗鬥樂見其成了，最好鬥的反目成仇才好呢。

    「我提議，這個工作組，由楊帆同志來主持工作。」洪成鋼說出這一句地時候，眾常委的表情又發生了變化。有的人直覺的認為。楊帆是不是倒向洪成鋼那邊了，有這種想法的都是市裡下來地常委。蘇妙蛾和賀小平則不約而同的朝楊帆看了過來，目光裡面流的是一種擔憂。

    賀小平的心裡直接在想，老洪是不是太過分了？為了追求政績，讓一個年輕人處在這種風口浪尖上。是不是還有點別的意思？

    蘇妙蛾的心思和賀小平的比較接近，都是從最初地擔心洪成鋼利用這個工作組，搞打擊潛在對手的那一套轉向了給楊帆這個風頭正勁年輕人挖坑上面去了。

    不過看見楊帆坦然的樣子，賀小平和蘇妙蛾的心裡還是微微的生出一點佩服的意思。面對髒活累活，不急不躁的樣子，很有一點大將風度。

    眾人都不說話，洪成鋼笑瞇瞇的把目光停在楊帆的身上。帶著一種關切的語氣問：「小楊書記，你談談你地意思吧，目前你還肩負著全區經濟的工作，覺得有困難的話，可以跟組織上提地嘛。」

    賀小平這個時候有點忍不住了，覺得這個坑不能讓楊帆去跳，從年齡到職務到資歷，在場的常委隨便哪一個去，都輪不到楊帆。就在賀小平決心舉手提反對意見的時候，楊帆已經笑著說。

    「我個人沒有意見。堅決服從組織決定。」

    楊帆這話一出口，賀小平的反對意見就只能硬生生的嚥了回去，詫異的看了楊帆一眼後。發現這個年輕人依舊是一臉寵辱不驚的味道，心裡不由的在想，難道真地是為了工作，不計較個人得失麼？有了這樣的想法，賀小平聯繫楊帆來到緯縣之後的種種表現，心裡似乎漸漸的篤定了。再看楊帆時，不免有點惺惺相惜的敬佩意味了。

    區委書記提議，楊帆本人沒有反對。其他常委沒有意見，這個看似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很自然的就落在了楊帆地身上。

    洪成鋼順勢把村官招聘地事情提了出來，並指出根部問責制度，和大膽實用年輕人存在著不可分割的聯繫，建議這個事情也由楊帆來抓。

    楊帆再次沒有提反對意見，這一下所有常委都有點暈乎了。覺得今天地常委會有點詭異。咋看像舊有勢力之間內訌的一個前兆。但又實在看不出明顯的端倪，倒像是楊帆明知道前面是溝是坑。還在一往無前的往裡跳。

    會議結束後，楊帆的責任確定。回到辦公室，電話立刻響了起來，拿起電話楊帆「你好！」一聲，裡面傳來蘇妙蛾顯得有點急迫的語調說：「楊書記，今天的會議上，氣氛有點不正常啊。」

    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說：「沒什麼正常不正常的，這兩個提議都是我發起，然後拿到區常委會上討論通過的，所以把這兩個工作做好，我個人可謂責無旁貸。」

    楊帆這個解釋的理由相當的充分，蘇妙蛾聽了還是流出一點擔心的口吻說：「我擔心今後的工作，開展起來阻力會很大。」

    蘇妙蛾沒有明說，你幹的都是髒活累活，好處都被上面的人得了。但是這個提醒楊帆還是聽出來了，心裡微微的感激的之餘，楊帆微笑說：「緯縣的局勢正處在一個微妙的時期，要做的作很多，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考慮個人得失了。」

    蘇妙蛾在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說話，好一會之後才慢慢的說：「楊書記，工作上的事情，我還是那個態度。」

    掛了蘇妙蛾的電話，門口嘟嘟的傳來了敲門聲，楊帆抬頭一看，賀小平正笑著走進來。林頓立刻識趣的站起，給兩人倒了茶水後，帶上門出去了。

    「楊書記，今天的會議上，我很震驚啊。」賀小平淡淡的笑著說，意味深長的看著楊帆。

    楊帆丟給賀小平一支煙後，又給自己點上一支，這才笑著說：「其實，沒什麼值得震驚的。事情是我挑頭的，我必須抗起來。得罪人的工作，大家都不想做，我還年輕，顧忌少。呵呵，孟子曰：當今天下，捨我其誰。」

    看見楊帆還在笑，而且充滿豪氣的語氣說這個事情。賀小平的心裡微微的一番感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工作就是應該由一把手來主持的，洪成鋼這麼干確實不地道。

    心裡有數的賀小平，淡淡的笑了笑站起來說：「這樣的話，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回去幹活去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賀小平站住說：「對了，關於大學生村官的事情，你可要抓緊了，現在正是高校畢業找工作的**期。」

    這個事情楊帆最近想了很多，站起送賀小平出門時說：「我有個打算，到省市人才交流中心去設攤，現場招聘。」

    賀小平頓了頓，笑著說：「沒有問題，這個事情趕緊拿出一個報告來，幾個常委通氣後，會議上提出來。」

    雲嶺賓館的收購工作，終於正式簽約了，簽約儀式是賀小平出席的。劉鐵人模狗樣的在協議上簽字後，雲嶺賓館就算是被私有化了。接下來曉雲帶著幾個娘子軍進駐賓館，開始了整頓賓館的工作。

    實際上，雲嶺賓館的設施老化，並沒有曉雲說的那麼嚴重，只是稍微投入個十幾萬，就能重新開張。人員的招聘和培訓，曉雲還是做了讓步，招收了20人的下崗職工，其他的人員主要還是保留了原有員工，幾乎沒有多少變化，一個星期之後，雲嶺賓館正式重新開張。

    這期間，區委區政府公車拍賣的活動正式推出，兩套班子一共拿出各種車輛15輛進行拍賣。區委關於幹部用車，出台了新規定，嚴格限制了用車標準，規定上下班不得使用公家的車。洪成鋼頗有一點以身作則的意思，每天上下班，不知道從哪裡招來一輛自行車，吭哧吭哧的騎著招搖過市。

    政府車輛拍賣會，開的也算是紅紅火火，全部車輛賣出，收回了一筆不小的資金。楊帆的帕薩特，也隨著拍賣會被賣掉，換成了一輛桑塔納。這個變化楊帆並沒有往心裡去，說實話楊帆想開好車的機會太多了。

    緯縣的賣車的舉動，引來了市裡媒體的高度關注，電視台和報社人的都來了。一番宣傳，緯縣在全區倒也出名了。時電視台播放了關於緯縣的這個舉動的專題報道，不過很多人沒有看見楊帆的身影。這種出風頭的事情，楊帆以工作忙為由，推脫了。楊帆一直以為，最近自己出的風頭太多了。

    這****，楊帆正在忙碌著準備到人才拐騙大學生的事情，沈明的電話打了進來，開口就是：「楊帆，緯縣要出名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環境問題

    出名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好名聲，一種是臭名。從沈明的語氣來看，情況應該是前者。

    楊帆微微的平息了一下情緒，淡淡的笑著問：「沈叔叔何出此言？」

    沈明淡淡的笑了笑說：「今天上午張開的省委常委會，你們緯縣推出的領導幹部問責制度，被拿到會議上討論了。省委祝書記，高度讚揚了你們緯縣新班子勇於開拓的精神。說你們又一次走到了全省的前面去了。」

    楊帆關心的是，這個事情是誰在常委會上提出來的，所以笑著問：「這個事情，是哪位領導表示了關心？」

    沈明笑著說：「省委祝書記提的頭，這個事情是宛陵市委報上來的。其實，祝書記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只是沒想到你們緯縣搶先了一步。昨天會議結束後，祝書記私下裡還跟我說，你到了緯縣之後，幹的不錯。省委決定，把緯縣作為一個試點。取得一定的成功經驗後，在全省推廣。另外，你抓緊來一下省城吧，林業廳關於把緯縣作為農林產業新模式的試點的報告，省委已經批准了。具體的，來了我們再談。」

    掛了沈明的電話，楊帆多少有點暈乎，剛剛成為市裡的試點，轉眼間又成了全省的試點。說實話楊帆覺得真的有運氣的成分在裡面。其實，任何新的事物，在推行的時候，都存在一定的風險。楊帆搞幹部問責制度和大學生村官這兩個事情，雖然有別的省份的經驗在前面，但終究還是有一定的危險係數的。

    現在省裡支持了，遭遇的阻力肯定就小很多。聯想到常委會上，洪成鋼等人的心思，楊帆不覺微微地有點得意。運氣，似乎總是伴隨著勇於承擔的人而來的。在決定接受這個燙手山芋之前，楊帆還是經歷了一番躊躇的。現在仔細的想起來。當初的心態還就是想幹點正經事情，讓緯縣的面貌能夠有一種煥然一新的變化。

    平靜下來的楊帆，拖把椅子坐在走廊上抽煙，看著城區點點的***，內心深處開始重新審視自我。從踏進這個***開始，能一切還算順利，除了一路有人幫扶，自己地心態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楊帆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骨子裡，還是受了姥爺的影響。「達則兼濟天下」。儒家的入世思想，從小被灌輸的太深刻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思想的作用，楊帆在選擇地時候，往往不會有太多的顧慮。為官至今，雖然也沒少幹一些齷齪的勾當，但是總的大方向還是朝著為一方百姓造福的路在往前走。這個方向今後還要繼續，想到這裡，楊帆突然有一種解脫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碰的頭破血流，大不了不做這個鳥官就是了。

    笑了笑，楊帆站了起來，嘴角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心說：「我撈的也不少了。就算不做官，今後也能衣食無憂了吧。」

    早晨的空氣很好，起了個大早地楊帆，慢慢的在城區裡無目的的小跑著。長期的坐著，小肚子都有起來地跡象了。楊帆要將這個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跑了半個小時，一股惡臭突然鑽進鼻孔裡，在這個空氣清新的早晨，這股氣味顯得格外的刺鼻。道路上已經有不少行人在匆匆走動了，每一個人都帶著口罩。一溜小跑地往前衝。

    楊帆摀住口鼻，強忍著朝惡臭傳來的方向走去。轉過一個街角，映入眼睛是一條垃圾溝。劇烈的惡臭撲鼻而來。

    強忍著臭氣，楊帆四下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是塊空地，四周幾十米外都是居民樓，這裡的垃圾應該就是長期的生活垃圾的填滿的。

    飛快的離開這裡，走出兩百米之外，楊帆才敢把手鬆開，站在原地一陣呼吸，似乎空氣中還能隱約聞到淡淡地臭味。

    這個事情怎麼就沒人管？楊帆不覺微微地心裡一陣惱怒。好好的一個晨練。心情全被這個垃圾堆搞壞了。來到辦公室，楊帆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撥環衛局地電話。想了想還是乾脆站起出門。囑咐林頓兩句後，叫上小王開車，直接奔著環衛局就過來了。

    環衛局不歸楊帆管，眼下在搞問責制度，楊帆還是有權來過問一下，這個垃圾堆的形成的原因。領導幹部問責制度，本來就是為了提高辦事效率，讓群眾滿意的舉措。這麼一個大垃圾堆的存在，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周圍群眾不反應情況就是怪事了。環衛局為啥到現在還不處理，這個事情肯定是要瞭解一下起因的。

    徑直找到環衛局張的辦公室，輕輕的敲門之後，裡面傳來一聲威嚴的低沉的聲音：「進來！」

    楊帆推門進去，環衛局張唐家山端坐在辦公桌後面，舉著一張報紙遮住了臉。楊帆一看這陣勢，不覺心裡一陣來氣，冷冷的說：「唐局長好悠閒啊。」

    唐家山還以為來的是手下呢，聽見這不陰不陽的語調，很是不快的板著臉放下報紙，怒道：「你怎麼說話的？」

    話音剛落，唐家山的表情就凝固了！

    「楊書記！您怎麼來了！」唐家山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不過是眨眼的工夫，臉上就堆滿了笑容。

    伸手不打笑臉人，楊帆來這也不是興師問罪的，是來瞭解情況的。一般出現垃圾堆這種事情，原因肯定是多樣化的。

    「嗯，我今天遇見一點事情，來你這裡瞭解一下情況。」楊帆說著臉上雖然還是陰沉的，但是語氣已經緩和了許多。環保局長這個辦公室，楊帆大致的看了看，確實有點寒酸。傢俱啥的都顯得有點老化，文件櫃上的油漆斑駁陸離。

    在木質的沙發上坐下後，唐家山慇勤的親自跑去泡茶。從背後看過去，唐家山高瘦的身材顯得有點像一根竹竿。

    「別忙活了，我問點情況就走。」楊帆看著多少不忍，在這個局裡當一把手。日子難過程度還是比較明顯的。

    唐家山還是堅持地端著泡好的茶過來，然後恭敬的坐在了對面，面對比自己小20歲的楊帆，臉上笑的多少有點不自然。

    「楊書記到我們局來，不知道想瞭解一點什麼？」

    楊帆大致的把早晨看見的事情說了一下，唐家山聽了臉色立刻就變了，聯想到城建局的老蔣，唐家山立刻緊張的說：「楊書記，您說的這個事情，我立刻去瞭解一下具體情況。」

    楊帆心裡微微地苦笑。看來此君對局裡的工作，掌握的也不夠細緻。楊帆沒有當面責備唐家山的意思，淡淡的說：「去吧，稍微快一點。」

    唐家山急忙出去了，沒到五分鐘，就領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進來了。

    「楊書記，這是負責那一片衛生的秦隊長，具體情況她最瞭解了。」唐家山甚是恭敬的介紹時。楊帆已經站了起來，朝秦隊長伸手說：「你好，我是楊帆。」

    可能是第一次和楊帆這個級別地領導握手，秦隊長顯得有點緊張，使勁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這才握著楊帆的手，結結巴巴的說：「楊書記您好。」

    楊帆表示理解的笑了笑說：「別緊張，坐下說話。」

    握手的一瞬間，楊帆能清楚的感覺到，秦隊長的手上張著厚厚的老繭。這是長年勞作留下的痕跡。

    也許是楊帆地隨和起了效果，秦隊長坐下後侷促不安的講話，漸漸的變得流暢了起來。那個垃圾堆的形成，果然是有原因的。事情地起因是那一片屬於所謂的農民房，就是老百姓自己蓋的建築。以前那一片都是農村。隨著城區地發展，人口的增加導致很多人去那邊蓋私房。

    前任班子在城區擴建的時候，沒有明確那一片的衛生問題。偏巧那一片又是一個幾個隊負責的邊緣地帶的集合點。環衛局的人，一般都只是清掃大街，小區的生活垃圾，也是物業先送到垃圾站才會給予處理的。那個垃圾堆，以前是條水溝，附近地居民貪圖便利，不斷地往裡丟垃圾，漸漸形成了一條十幾米長的垃圾溝。因為沒人管，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

    當地居民。確實多次反應過這個情況。可是因為責任不明確，環衛局也沒有主動往身上攬事。垃圾堆就一直存在下來了。這幾年，隨著在附近買地蓋房子地人漸漸的增加，政府方面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章程出來。真正管理那一片的行政機關，還是早先的村民委員會。當地的村委會，只管賣地收錢，哪裡會管這種事情？

    這一番解釋後，楊帆總算明白，難怪那邊的房子看起來，顯得有點零散，不像是經過仔細規劃過的。這種現象當然不能繼續下去，否則今後處理起來就是一個大麻煩。

    楊帆拿出本子來，仔細的記錄下這個事情後，想了想說：「你們說的情況，我都記錄下來了，會轉告相關部門，拿出一個處理意見來的。這個事情，算不到你們環衛局的頭上，但是你們也有一定的責任。這個垃圾堆必須處理掉！」

    唐家山一聽楊帆這個話，臉上就苦了起來，多少有點抱怨的說：「楊書記，您是不知道，我們環衛局本來就不受重視，設備陳舊，車輛緊缺。您看看院子裡停的車子，都是十幾年以上的老車了。唐家山說的這個，楊帆還是有點印象的，好像唐局長的座車，就不怎麼樣，還是一輛老式的桑塔納。

    楊帆想了想說：「你們的困難，打個報告向上面反應一下吧。區裡財政雖然緊張，但是這終究是關係到群眾切身利益的事情。我會向政府有關領導提議改善環衛局的設備的，但是你們也要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當然了，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不是你們一個局能做好的。」

    楊帆的語氣和態度，還是相當的和善，唐家山連連感激說：「感謝楊書記的理解和支持，有您這個態度，我們就有信心把工作做好。」

    楊帆起身告辭。臨出門的時候，還是停住說了一句：「環衛局還是出一個告示，在附近設一個臨時地垃圾站。這樣一來，今後的工作會比較主動一點。」

    出了環衛局，楊帆首先想到是分管這一片的副區長卞偉強，藥材基地的事情基本走上正軌後，卞偉強已經到政府正式上任了。不過這個事情，楊帆不打算直接去找他，而是先找一下賀小平，通過賀小平去和卞偉強說。楊帆覺得比較合適。

    余鳳霞的事情後，卞偉強和楊帆之間的關係，比以前要親近了一大步，但是卞偉強終究是賀小平一手提拔起來的，這其中還是很有講究的。

    回到區政府大樓，楊帆徑直找到賀小平，敲門之後賀小平多少有點意外，難得上午沒會開。還打算處理一點事情的，結果楊帆找上門來了。

    「楊書記，只是又有啥事情要商量？」賀小平笑的很客氣，兩人之間經過上次地常委會之後的談話，關係似乎又近了一層，說話也隨意了一些。

    坐下之後，楊帆笑著把上午的事情說了說，也提到了環衛局的困難。賀小平聽著臉色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不由的微微歎息說：「這事情就在我們的眼皮低下啊，說起來也算是政府的失職了。」

    楊帆淡淡地笑著說：「賀區長言重了。新班子上任後，一件事情接一件，大家都忙，這個事情說起來形成的原因也很複雜。要解決，不僅僅是搬掉這個垃圾堆那麼簡單的。還涉及到城區的規劃等等。我覺得在搬掉垃圾堆的同時，還是要從根子上杜絕這一類事情的發生。」

    賀小平想了想說：「這個事情，回頭我和下面研究一下。盡快拿出一個方案來。關係了人民群眾切身利益的事情，我們必須要抓緊辦，不然群眾是要罵娘的。」

    說完環衛局的事情，楊帆轉移話題說：「省林業廳那邊來了消息，決定把緯縣的農林產業模式，作為全省一個試點來抓。我有個具體地想法，由政府牽頭，組建一個公司，採取政府和民營合資的形式。從根本上完善產銷一條龍。解決農民的後顧之憂。這一次我們搞的是梨子的銷售。今後還可以把品種擴大起來。緯縣山多田少，這個模式還是確實可行地。」

    賀小平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湊近了笑著問：「是不是你又搞到了錢下來？這次作為試點來扶持，是不是資金的力度加大了？」

    「具體的現在還沒有確定，不過林業廳地沈廳長來電話表示了一下。沈廳長的職務最近可能會有調動，所以他的意思讓區裡進去過去，把這個事情落實下來，這樣他走也走的安心。」

    賀小平多少有點明白沈明的意思了，這個項目一旦有專門的資金扶持，今後做起來就不愁資金來源。至少短時間內，區裡是不要為經濟林的項目再操心資金的問題。

    沈明在調走前還不忘記給緯縣丟來一個大禮包，這說明以往的傳聞不虛，沈明和楊帆地關係確實非同一般。想當初，沈明是受了牽連，但是最後不過是省裡平調，從這一點看，沈明將來還是要佔據省裡主要崗位地。難怪沈寧能來緯縣當這個公安局長，可見市裡還是有所忌憚上面的沈明地。發現自己想的有點遠了，賀小平趕緊收回思緒，笑著對楊帆說：「這個事情確實要抓緊，你明天就去一趟，爭取把沈廳長請下來走走看看。」

    楊帆不覺心裡暗暗在想，賀小平也不是那種悶頭做事的人嘛，點點頭笑著說：「明天我就動身去省城，另外讓武鋼趕緊拉一個小組，後天趕到省城去，我想在人才市場上，正式把我們緯縣大學生村官的招聘弄起來。」

    賀小平連連點頭說：「這個想法好，反正事情都是你在做，不如來個順便。你明天只管先走，別的我來安排。」

    從賀小平的辦公室裡出來，楊帆能真實的感受到，賀小平是一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區長，不是那種一心專營的幹部。這一點，從賀小平到市裡的次數，就能看的出來。相比之下，洪成鋼幾乎每週都要往市裡跑一趟。

    回到辦公室，林頓過來笑著說：「楊書記，剛才區委辦來電話，問您什麼時候搬過去辦公。」

    楊帆一聽這個，就猜到是洪成鋼的意思，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但是臉上沒有出來，畢竟這是正常的程序。

    「那就明天吧，正好我明天要去省裡走一趟，你留下照看著。然後配合一下武鋼同志，一起到省城來匯合。」

    又是一番交代後，楊帆忙了一天，總算是把手頭著急的事情處理差不多了。這才看看時間，已經快下班了。

    想了想楊帆還是給洪成鋼掛了電話，匯報了一下明天的行程。洪成鋼對此也大為支持，他也是幹過區長的，知道緯縣政府現在的難處。掛了電話，洪成鋼又在督促辦公室的人，趕緊把經過消減之後，緯縣兩套班子每個月節省的開始數目算出來，明天去給李樹堂做匯報。

    省裡要把緯縣幹部問責制度當試點的事情，楊帆沒有說出來，這個事情還是壓一壓，等省裡的文件下來再說，免得別人說自己張揚。

    臨下班的時候，環保局的唐家山打來電話匯報說：「楊書記，卞區長已經親自來過環保局了，賀區長也來電話表示，已經讓區財政局撥款50萬，用於改善環衛局的工作設備。您指出的那個問題，我們已經商量了一個解決方案，明天就提交給卞區長。」

    事情得到了解決，楊帆心裡挺高興，看看時間下班了，鼓勵了唐家山兩句後，掛了電話，收拾東西下班去也。

    回到招待所，楊帆想想還是讓小王回去，把車給自己留下，決定連夜到蕪城去，住****再去省城。

    車子開在路上的時候，楊帆心裡不由的做了個決定，今後只要不忙，週末就到蕪城來過。楊帆也說不清楚，這個決定是出自什麼心態，但是總覺得這樣做，心裡會舒服許多。

    車到祝雨涵的別墅，和以往一樣，祝雨涵像個妻子似的站在門口，等候著楊帆的來到。楊帆每一次看見這一幕，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寧靜與祥和。

    過了****，楊帆驅車前往省城，半路上突然接到張思齊的電話。

    「壞蛋，你最近怎麼都不聯繫我？」

    楊帆愣了一下說：「有麼？不是經常在網上聊麼？」

    張思齊多少顯得有點不滿的說：「不跟你說了，一點都不體貼人，沒事也不知道來個電話。」

    楊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拉鉤

車到省城，楊帆還是先打了個電話，**的官會議多，別沈明不在辦公室白跑一趟。果然，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楊帆只好打手機。

    沈明接了電話，也沒客氣就說：「我正在趕往京城參加一個會議的路上，你直接去找謝副廳長。」說著沈明就把電話掛了，楊帆來到林業廳，找到掛著副廳長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裡頭沒動靜，又敲了敲，還是沒動靜。就在楊帆打算尋個人問一下的時候，裡頭有人說話。

    「進來！」裡面的聲音有點尖銳，有點像太監似的感覺。

    楊帆推門進來，看見一個戴著眼鏡，面目消瘦的中年男子，正在電腦前不知道忙著什麼？

    「請問，是謝副廳長麼？」楊帆低聲問了一句，裡面的人抬頭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楊帆，顯得不快的說：「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情？」

    確認這個人就是謝副廳長，楊帆這才進門，笑著剛想說話，對方就尖利的叫了一聲：「站住，誰讓你進來的？就站門口說。」

    楊帆愣住了，心說這個人怎麼回事？心裡多少有點不爽，但是想到這是沈明的地盤，又來辦事情的，所以還是很恭敬的樣子說：「我是緯縣來的，我叫楊帆，來辦理林業廳扶持資金的事情。」

    謝副廳長總算是抬頭認真的看了看楊帆一眼，發現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一揮手說：「那個事情我知道，最近我比較忙，你過幾天再來吧。」

    楊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的確定的問一句：「過幾天？」

    「你這個小青年，耳朵聾了？說了過幾天來，你還磨磨蹭蹭的做啥？趕緊走別妨礙我辦公。」說著，謝副廳長又埋頭與電腦之前，口中不住的嘀咕：「麻痺，又跌了一毛錢。」

    楊帆聽地清楚，心道感情這個謝副廳長，正在抄股票呢。想了想，楊帆還是算了，退出來把門帶上。站在走廊裡楊帆有點好笑，心說沈明在搞什麼？怎麼讓這麼一個人來負責這個事情。

    林業廳的事情一時辦出成了，楊帆開著車子。來到人才市場打聽一下。找到人才市場的辦公室，裡面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姐接待了楊帆，聽說是來招聘大學生的，這位大姐非常的熱情。領著楊帆四處走動，沒幾下就把攤位的事情給辦了下來。同樣是辦事，這邊的服務態度和林業廳那個謝副廳長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別。臨走的時候，大姐還熱情的握著楊帆地手說：「感謝你們這些用人單位支持我們的工作。再有三天，我們會搞一次面對應屆高校畢業生的招聘會。」

    出了人才市場，楊帆看看時間已經快到午飯的點了，本想中午找張思齊出來一起吃飯的，可是想起早晨那個電話，乾脆開著車子往省報過來了。馬上就要下班了，直接來堵她就是了。

    找了車位把車停好，楊帆站在馬路對面看著報社的大門口，突然聞到一陣誘人的香氣，楊帆禁不住順著香氣看了過來。身後的一個窄小地門面裡。一個油桶改裝成的烤山芋的攤點上，正傳來一陣香氣。這個東西一下勾起了楊帆的饞蟲來，讓楊帆想起了，高中時期的多少傍晚，蹲在學校門口的山芋攤子邊上。抱著香噴噴的山芋啃食的場面。

    「給我來一個！」楊帆過去對攤主說，攤主麻利的稱了一個山芋給楊帆，付錢之後楊帆拿起紙包的山芋。$$正打算慰勞一下自己呢，感覺到有人在拽自己地褲管。低頭一看，一個滿臉髒兮兮的小孩，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正在滿臉寄望的看著自己，看著楊帆手上的山芋。

    「想吃啊？」楊帆能感覺地到，這個孩子不是那種找自己要錢的，因為他沒朝自己伸手，只是拿目光看著自己。

    孩子不說話。只是輕輕的又拽了拽楊帆地褲管。楊帆遲疑了一下，把手裡的烤山芋遞給他。孩子雙手飛快的接過山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楊帆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這孩子立刻受驚似的，猛的一抬手打掉楊帆的手，當看清楚是楊帆在摸自己時，這孩子驚恐的目光，立刻又變地平靜了，繼續蹲在地上吃烤山芋，吃地太急了，被噎的一陣直翻白眼。楊帆趕緊在邊上地小店裡買了一瓶礦泉水，打開後遞給孩子，低聲笑著說：「慢點吃，別噎著了，想吃我再給你買就是了。」

    孩子頓時停止了吃，抬頭驚惶的看著楊帆的臉，可能是感覺到楊帆目光中的真誠，孩子接過水，咕嚕咕嚕的灌了半瓶子下去。然後，屁股往地上一坐，繼續對付手上的半個烤山芋。

    這個孩子，讓楊帆感覺到了一絲憐憫的心緒，想了想從錢包裡摸出二百塊錢來，輕輕的往孩子的面前一擺。

    做完這些，楊帆站起要走，可是褲管又一次被拽住了，那孩子拿著二百快錢往楊帆跟前一遞說：「叔叔，我不是要飯的，你相信我。」孩子的聲音很脆，一口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一個孩子能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楊帆多少有點震驚了，不由的蹲下身子來，衝著孩子笑著問：「那你告訴我，你家是哪裡的，怎麼一個人在大街上瞎逛？」

    聽見這一句，孩子的目光中頓時又出警惕，微微的往後縮了縮，把錢放在地上轉身就走。楊帆頓時傻掉了，拿起錢站在原地看著孩子走到三十步之外，又蹲在裡面看著自己，那樣子好像一隻流浪的小狗，正在等待著好心人把他帶回家。

    看看時間要下班了，楊帆只好苦笑著放棄和這個孩子的溝通，穿過馬路，到對面來等張思齊。

    可是剛走過馬路，就聽見身後一身喇叭聲響，一回頭看見那個孩子站在馬路中央，顯得茫然無措的樣子。楊帆趕緊過去，剛走到孩子的身邊，他的手就一把抓住楊帆的褲管，大有死活不鬆手的樣子。

    楊帆蹲下來，用最誠懇的目光看著孩子說：「小朋友，看著叔叔的眼睛，叔叔是個好人。來，叔叔帶你過馬路，你想回家的話，叔叔送你去找警察。」

    這一次孩子沒跑了，遲疑了一下把手伸給楊帆，拉著孩子過了馬路，楊帆站在路邊，蹲著對孩子說：「小朋友，以後過馬路一定要有大人帶哦，你看剛才多危險啊。」

    出乎楊帆預料之外，這個孩子又不說話了，而是扭頭就走。楊帆有點哭笑不得了，只好歎息一聲，轉身朝報社的門口過來。

    在門口等了一會，點上一支煙耐心的等待時，楊帆一回頭看見那個孩子，就站在五步之外，一直拿眼睛看著自己。孩子的目光很複雜，有戒備，有期盼，又有點遲疑。

    楊帆笑了，決心做最後一次嘗試，蹲下身子，衝著孩子招手說：「小朋友，來叔叔這裡，叔叔真的不是壞人。」

    可能是幾次三番的下來，楊帆的真誠終於打動了孩子，這孩子怯怯的走到楊帆跟前，仰面看著楊帆低聲說：「叔叔，我跟你走，你別賣我，行不？」

    楊帆心裡咯登了一下，但是臉上還是笑著說：「小朋友，叔叔為啥要賣你啊？」

    孩子理所當然的回答：「賣錢啊，上次那個叔叔就是這樣，要把我賣給一個老爺爺，我看見他在收錢的時候，跑掉了。」

    楊帆心裡一陣酸酸的感覺，直接告訴楊帆，這孩子吃了很多的苦頭。楊帆出很嚴肅的表情說：「好，叔叔不賣你。」

    孩子伸出手來，做了個拉鉤的形狀說：「說話算話，拉鉤。」

    「好，拉鉤！」楊帆伸出收來，很嚴肅的樣子完成了拉鉤儀式之後，這孩子總算是放鬆了些許戒備。

    張思齊下班了，走出大門時多少有點心裡不快，早晨那個電話，楊帆一陣無語後，直接掛了。這讓張思齊有點被無視的感覺，出了大門，習慣性的四下張望一下，想想中午去哪裡吃頓好的，慰勞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才好。

    張思齊一轉眼，看見路邊一個熟悉的背影時，不由的心裡為微微一震，想叫又怕認錯人，所以張思齊慢慢的走過來，邊走邊看那個男人和一個小孩子在那裡說：「拉鉤上吊一百年……。」

    還真是那個壞蛋啊，居然這麼大的人還在跟一個孩子玩這種遊戲。張思齊心說，拜託，你是副處級的領導幹部啊，怎麼還玩這個。不過，看著真的挺可愛的哈。

    楊帆還在打算問清楚這孩子的來歷呢，沒曾想對面的孩子突然朝身後看了看，張口說：「哇！姐姐你好漂漂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瀟瀟

    別看這個孩子叫的那麼甜，看見張思齊的時候，目光裡露出一種恐懼，嗖的一下就躲在楊帆道的身後。

    楊帆一回頭，看見來的是張思齊，臉上笑了笑說：「上午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路上呢，開車怕不安全，所以掛了。」

    張思齊這時候那一點點的不快，已經全忘到腦後去了，滿臉幸福的點點頭，低聲說：「我知道的。」

    這時候，楊帆身後的孩子，輕輕的拽了拽楊帆的褲管，楊帆愣了一下，回頭朝孩子笑了笑，蹲下身子說：「怎麼了？」

    孩子拽著楊帆的手往後走，楊帆愣了一下，跟著走開幾步。

    「叔叔你要小心啊，漂亮阿姨最會騙人的。」孩子一本正經的說，楊帆頓時無語，苦笑著想了想，突然嚴肅的問：「小朋友，我們已經拉鉤了，現在你該告訴叔叔，你為啥一個人在街上不回家？」

    孩子看看一臉驚愕的張思齊，湊到楊帆的耳朵跟前低聲說：「叔叔，我們到遠一點說好不好？」

    楊帆詫異的回頭看看張思齊，心說這孩子怎麼會害怕張思齊呢？想了想楊帆還是點點頭，回頭朝張思齊抱歉的笑了笑說：「這孩子有點事情想跟我單獨說。」

    孩子的表現讓張思齊多少有點挫敗，點點頭無奈的站在原地。不過，對孩子她還是保持了微笑的表情。

    孩子拽著楊帆來到行人道的花池後面，發現張思齊已經在十幾米之外了，這才嚴肅的看著楊帆說：「叔叔，我和媽媽一起上街，媽媽去買東西的時候，我一個人在邊上玩。就是一個姐姐跟我說，帶我去玩，去買好吃的。我才找不到媽媽的。後來，那個姐姐把我交給一個叔叔，那個叔叔又說帶我去坐火車。後來，在火車上，我跟叔叔說我想回家了，結果叔叔說再鬧就打我，不給我飯吃。下了火車後，那個叔叔帶我到一個老頭的家裡，然後跟那個說把我賣給老頭，兩個人說話地時候。我看見門沒鎖上，偷偷跑出門來了。然後，我藏了起來，看見那個叔叔追了出來，我害怕藏在那裡不敢動，等那個叔叔跑遠了，我才拚命的跑，摔了好多下。爬起來繼續跑。」

    孩子說的有點急促，不過語言還是很流暢的。聽明白他的意思後，楊帆有點頭疼了，很明顯這個孩子不是本地人。這樣以來，提孩子找父母的難度就大大的增加了。也難怪，孩子害怕張思齊，原來是被一個漂亮女人給騙走的。

    「小朋友，你知道家裡的電話號碼麼？還有，跑出來以後，你怎麼不找警察叔叔幫忙啊？」楊帆繼續耐心的問。孩子有點茫然地說：「我媽媽說，警察就是土匪。我問老師，老師說，土匪是壞人。我們家的電話記得，

    楊帆頗為無語。如今是網絡時代了，體制內的人，幹點不地道的事情。經常被捅到網上，好多事情想遮都遮不住。孩子的母親想必也是比較憤的類型，可能某個時候跟孩子說了警察就是土匪，孩子就記住了。楊帆想想摸出本子來，記下了孩子說的號碼，然後笑著對孩子說。

    「你叫什麼名字，今天多大了，爸爸媽媽叫什麼？」

    「我叫瀟瀟，我爸爸叫陳國棟。我媽媽叫葉梅花。我今年5歲了。」

    楊帆一聽這個孩子居然只有五歲，不由感慨如今的孩子吃地好。．．長的也好。

    「瀟瀟，你相信叔叔說的話麼？」楊帆開始淳淳誘導，瀟瀟想了想，很認真的點頭說：「相信，叔叔跟我拉鉤了。」

    這個相信的理由，讓楊帆頗為無語。繼續微笑著對瀟瀟說：「瀟瀟，叔叔告訴你，那個阿姨也是和叔叔一樣的好人，等下叔叔和阿姨帶你回家，洗澡吃飯換上乾淨衣服，然後打電話找爸爸媽媽。」

    可能是一個烤山芋和一瓶水還有拉鉤起了作用，瀟瀟雖然還是有點不信任的樣子看看張思齊，最終勉強的點點頭。瀟瀟跟著楊帆走到張思齊跟前，楊帆笑著把瀟瀟的事情說了一下，張思齊聽了不由憤怒的說：「哪個混蛋女人，幹這種事情連累天下地女人。」

    楊帆苦澀的笑了笑說：「走吧，我們帶瀟瀟去買幾件換洗衣服，然後帶她回家，順便買點菜我來做飯。」

    楊帆伸手來抱瀟瀟的時候，瀟瀟有點緊張的縮了縮，當整個人被楊帆抱起來，看見自己把楊帆的衣服搞地髒兮兮的時候，瀟瀟的眼睛裡露出了信任地柔情，雙手抱著楊帆的脖子，臉靠在楊帆的肩膀上。

    找到一家童裝店，楊帆正打算放下瀟瀟時，發現這孩子竟然睡著了。即便是睡著了，這孩子的臉上還是流露出一絲的戒備。楊帆的心情多少有點酸楚，朝張思齊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去買衣服，自己抽了張椅子坐下，輕輕的掰開瀟瀟抱在脖子上的手，給孩子換了個躺著的姿勢。

    張思齊很快就把衣服賣好了，她用地辦法很簡單，叫來店裡地售貨員，看了看瀟瀟的身材，然後找了兩款覺得好看地衣服，每一樣來三個號碼的。

    因為抱著孩子，車子是張思齊開著，帶著楊帆到了一個小區裡，張思齊低聲說：「單位的集資房，很少過來住。」

    上了三樓，進了房間，楊帆找到床，把瀟瀟放平了睡好，蓋上被子後，看了看張思齊的反應，發現這小妮子沒有因為孩子髒兮兮的露出不滿，而是非常慈愛的看著孩子的臉，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楊帆輕輕的拍拍張思齊的肩膀，帶有一點安慰性質的笑了笑，扭頭出了房間，拿出小本子來對張思齊說：「這個號碼，你找一下周邊幾個大城市的區號，挨個撥過去，這孩子的口音不是江南省人，你慢慢的試過去吧。」

    張思齊接過本子，點點頭低聲說：「這孩子穿的童裝，是一個國外的品牌，他家裡的條件應該不會差，我從附近的些省會城市開始打起。」

    房間裡有電腦，張思齊打開電腦後，開始搜索區號，楊帆看看她一副認真的架勢，笑了笑走進廚房，找了一下冰箱裡面，發現空空蕩蕩的，不由得苦笑著出來說：「我們忘記買菜了，你的冰箱裡面也是空的。」

    張思齊一拍額頭說：「哎呀，這孩子一睡著了，我也忘記買菜的事情了。沒事，我打電話讓鐘點工跑一趟就是了。」

    說著張思齊打電話叫人幫忙買菜，楊帆則坐在椅子上，按照找到的附近大城市的區號，挨個撥了過去。附近幾個省的省會城市一路打過去，結果都是失望，有的是空號，也有的說沒叫陳國棟和葉梅花的。

    楊帆想了想，撥了上海的區號和號碼，沒一會電話通了，接著裡面一個女人無精打采的，帶著一點哭腔的說：「你好，找哪位？」

    楊帆一聽這個語氣，頓時來了精神，笑著繼續說：「你好，請問這是你家裡的電話號碼麼？請問你家裡是不是有一個葉梅花女士。」

    電話那頭的女人，立刻露出警覺的語氣問：「我就是葉梅花，你是哪個？」

    楊帆心中頓時狂喜，連忙笑著說：「你丈夫是叫陳國棟吧？」

    葉梅花在電話那邊依舊顯得有點警惕的問：「是啊，你找他有事？」

    楊帆這才確定了，連忙解釋：「你別緊張，我是江南省城打來的電話，我們撿到一個叫瀟瀟的孩子，是他提供了這個電話號碼。你們的孩子是叫瀟瀟麼？」

    這時候，電話那邊的女人先是一陣沉默，突然一陣大聲的嚎哭：「瀟瀟啊，你總算是有了消息了，媽媽想死你了。」接著這個女人不說話，就是在那頭猛哭，楊帆的耳朵都被震的有點聾了，趕緊移開話筒，揉了揉耳朵，臉上已經是笑開花了。瀟瀟的爸爸媽媽找到了，這孩子是事情算是有了交代。

    對面的女人哭了一會，總算是知道說話了，不過是在喊：「老公，瀟瀟有消息了。」

    楊帆開心的笑了笑，沒一會一個男人在電話那頭急迫的說：「瀟瀟麼，我是爸爸。」楊帆擦了擦汗，笑著看了看來到身邊陪著自己一起笑的張思齊，這才對電話裡解釋說：「你好，陳國棟先生是吧？瀟瀟睡著了，我這就去叫他來接電話。」

    楊帆把電話放下，來到臥室裡，輕輕的抱起瀟瀟，然後拍拍小臉蛋說：「瀟瀟，醒醒，接爸爸的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