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決不手軟

沈寧和張鶴在一起的時候接到的電話通知，這種**對地方上造成的影響和危害，沈寧心裡非常的清楚。搞不好就是大規模的流血衝突！


    不敢多耽擱，叫上張鶴兩人一起往市局裡趕，回到市局會議室時，常務副市長呂玉芳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兩人握手的時候呂玉芳的目光有點複雜，沈寧裝著沒看見，張鶴則乾脆低著頭。其他幾個副局長也都趕到，沈寧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到了隱藏的幸災樂禍。


    「說一說情況吧，誰接的電話？」說罷沈寧掃了一眼呂玉芳，心說這個常務副市長倒是很勤快啊，手伸的也夠長。


    110 接警方面站起一個警官，大聲介紹了一下情況。今天早晨9點前後，一群地方上的居民突然把南嶺公司在羊馬鎮的公司主樓大門給堵了起來，要求增加土地補償金。南嶺公司方面和地方政府有土地徵用協議，自然不會答應這個要求。堵在門口的當地人不肯散去，並且越來越多，9點20分左右，當地居民開始衝擊大門，公司保安和員工出門制止，隨即遭地方居民圍毆。南嶺公司方面隨即報警，鎮派出所接到110通知後，很快趕到現場，但是連車都沒有下來，就被圍住。


    「當地政府領導呢？」沈寧陰沉的問了一句，邊上的呂玉芳把眉頭皺了起來。


    「聯繫過，但是聯繫不上。」說話的警察小心地回答了一句。不過這個話已經很清楚了。


    「呂市長有什麼意見？」沈寧還是非常尊重的問了一句，儘管心裡對這個副市長很不以為然，但是這個時候不是鬧個人情緒的時候。


    「曹市長那邊已經知道了，並且責成公安部門立刻出動控制局面。地方政府方面，我親自下去瞭解情況。」呂玉芳說到這裡。沈寧立刻站起來說：「那就分頭行動，由於涉及到民族問題，出勤幹警一定要保持克制的態度，避免事態擴大。」


    市委招待所內的談話已經進行到尾聲。楊帆說完之後，曹穎元多少有點猶豫地低聲問：「楊書記，如果……。」


    曹穎元擔心的是什麼，楊帆心裡非常的清楚，這個時候還在猶豫，楊帆心裡當然不滿曹穎元的魄力。心說你好歹是政府地一把手，怎麼一點擔當都沒有。


    「沒有如果，通知武警部隊。立刻觸動協助穩定局勢。出了事情我擔著！」楊帆嚴厲的說了一句，說的曹穎元臉都紅了。這才平靜的接著說：「羊馬鎮黨委和政府，在這個事情中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到時候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控制局面是第一要務，但是要避免今後發生類似事件，就必須追根溯源。」


    曹穎元這一下沒話說了，站起來往外走，徐平平也跟著站起來，臨走之前欲言又止的，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跟著曹穎元出去了。


    以前曹穎元給楊帆的印象還是不錯地。但是這一次多少有點失望。這樣一個功利心過重，比較在乎個人得失的搭檔。讓楊帆地心頭升起一陣陰雲。


    曹穎元他們出去的時候，林頓立刻跟著進來。


    「楊書記。剛才沈局長給我打電話，說市局已經出動相當的警力，不過……。」


    「沒有什麼不過，告訴沈寧，就說是我說的。保護投資和旅遊環境，是市公安局的第一要務，任何敢於破壞我市良好的旅遊和投資環境者，堅決給予打擊，決不手軟！」


    連沈寧都擔心民族問題，楊帆徹底的怒了。民族政策要講，但是不能為了民族政策瞻前顧後，這樣只會縱容一些別有用心的不法分子，終將導致更大的衝突爆發。


    深知楊帆性格的林頓，知道楊帆生氣了，還是非常地生氣。一看那額頭緊鎖地樣子，就知道這個屋子裡不能多呆。


    「我這就去辦！」林頓說著往外跑，楊帆看他那樣子有點慌亂，不禁心裡微微一陣嘆息。官越做越大，下面的人也越來越注意看自己地臉色行事了。


    康河這個名字，原來叫康和。讀過一手《再別康橋》後，名字改成了康河。請不要把這個名字和徐志摩筆下的康河地柔波聯繫起來，這個名字的主人儘管很喜歡這首詩，但是他做的事情與這種詩的柔美一點都不沾邊。


    作為市政協委員，知名企業家，康河究竟怎麼發家的，知道的人不少。老一輩混世的人更知道，當年那個手持兩把菜刀，從河東砍到河西，砍的地方上的那些混世的聞風而逃。同時也成就了海濱市道上第一的名聲。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康河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正在龍嘴灣的一家酒店裡，接待褚劍南一行人。


    酒店的一樓有個咖啡廳，身材健碩風度翩翩的康河，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與褚劍南等人喝著康河的私人珍藏，正宗的藍山咖啡，享受著周圍美女面火辣辣的目光。


    這種目光康河已經習慣了，看見三個公子哥鼻青臉腫的樣子，康河倒是非常的奇怪，什麼人這麼牛，居然連褚劍南這種地方軍閥都照扁不誤。康河真的非常奇怪！


    褚劍南耷拉著腦袋，看著康河的表情不爽的說：「老康，不要笑的這麼猥瑣好不好？我已經很丟人了，尤其是當著一票美女的面。」說著褚劍南身邊的省建設廳雲廳長的公子云峰搖頭晃腦的說：「是啊，太丟人了。尤其是在那樣級別的美女面前，驚為天人啊！」


    另外一個是省旅遊局的副處長洪力，聽兩位這麼一說。不禁搖頭晃腦地說：「這次參加新時代模特大賽的所有模特，論樣貌每一個比的了那兩位，頂多能跟她們身邊的保鏢比美。你們說說，那個小白臉是干啥的？身邊地保鏢能打也就算了，連女伴都那麼能打。還讓不讓我們的這些地頭蛇活啊。」


    康河饒有興趣的聽著，眼睛掃了一圈周圍的鶯鶯燕燕，心裡很是不屑地想，這些女人算個鳥蛋。一群隨時砸兩個錢。褲帶子就能自動脫落的爛貨。康河的想法當然非常的極端，但這也確實是一個行業內非常普遍的現象。這些個女模特，為了大賽的名詞，陪人上床睡覺算個屁大的事情。就拿洪力來說吧，一個省旅遊局的副處，官不大但是負責這次大賽地籌備，想睡哪個模特不就是微微勾勾手指頭的事情？


    「怎麼沒看見龍剛？」康河突然發現似地的問了一句，褚劍南臉色一紅說：「別提他了。他也丟人了。手下的兵被兩個女孩子打的亂七八糟，估計腿都斷了七八條。」


    康河這一下沉不住了。臉色猛的一變，龍剛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十幾個壯漢別想近身的主。號稱全省駐軍第一搏擊高手，多次全省軍隊搏擊大賽的冠軍得主。這幾年雖然不參加比賽了，但是說龍剛不能打，打死康河都不信。


    「女孩子？很能打？連龍剛都拿不住？」康河忍不住問了一句，褚劍南搖頭笑著解釋說：「那也不是，不過龍剛認出她們也是部隊上的，所以叫停要看人家證件。不看證件也就算了，看了證件嚇個半死。我當時也是被打暈了。居然想掏槍。結果被人拿槍指著，丟人啊。不說了。龍剛開車把手下送醫院去了，估計這回去也不敢出來了。被人訓地跟孫子似地。」


    康河有點不敢想像當時的場面了，龍剛那個傢伙，即便是軍分區時令面前，也敢頂嘴地。怎麼被人訓的不敢說話，這也太新鮮了。


    正在這時，一個康河地手下快步走進來，急匆匆的站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康河心中微微一驚，笑著站起來說：「大家聊，我可能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


    不慌不滿的走到門口，康河臉色微微一沉，走到大堂的沙發上坐下，那個首先立刻跟過來低聲說：「市公安局出動了武警部隊，老大。」


    康河把臉一黑說：「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康總！一點文化都沒有，讓你們多看書，就是不肯看，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要學會用這裡。」說著，康河用手指指腦袋。


    「是，康總！您看……。」


    康河不說話了，沉吟了好一陣子，顯得有點吃驚，接著一陣猛抽菸後說：「阿平，消息可靠麼？」康河是個很會隱藏情緒的人，臉上出現吃驚的表情，實際上心裡已經震驚。根據過去的經驗，這種情況下，公安方面都是很克制的，這一次是怎麼搞的？


    「絕對可靠，是阿六仔告訴我的。」


    康河聽了微微點頭說：「阿六仔自從搭上了幾個副局長的關係，混的是越來也好了。你去吧，消息不要告訴下面的人。」


    阿平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露出佩服的表情說：「康總，真高！」


    「滾蛋，瞎拍什麼馬屁！」


    處理完事情，康河慢慢的往回走，進了咖啡屋，發現裡面突然變得一片安靜。康河立刻就愣住了，看看褚劍南三個人那個樣子，盯著一個方向猛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臨窗的位置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子，端坐在那裡，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兩人正在那裡低聲說話。這個女子怎麼說呢，康河看見的一瞬間，腦子裡冒出一個四個字「驚為天人」！


    秋雨燕已經習慣了這種注視，所以一點都沒往心裡去。有的時候事情就這麼怪，自己喜歡的男人，怎麼也看不上自己，反倒是那些狂蜂浪蝶，不管不顧的往跟前湊。


    王超也注意到咖啡屋裡的視線焦點，心裡一陣苦笑的同時，多少有點自豪。同時還暗暗的可惜。楊帆最終沒有收取外甥女這筆利息。天美集團這幾年在楊帆地庇護下，要說獲得了多少好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個高層的眼界拓寬了。


    這次下來，省發改委主任親自到機場迎接的一幕，讓王超心裡自豪無比。這一切都要歸功楊帆引見了發改委的陳副主任。人家一個電話，省發改委地人就屁顛屁顛的來接機。這要換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天涯省這幾年的房價高的嚇人，前不久那個大案子。引爆地原因就是安置房被當作商品房賣掉了。楊書記這個時候讓天美介入海濱市的地產業，目的自然是非常明顯的。」秋雨燕翻看著面前的資料，頭也不抬的低聲說。


    王超點點頭嘆息說：「天美這幾年，有楊書記的照顧，賺了百個億。是到我們回報的時候了，你說說看，我們是先聯繫一下楊書記呢，還是偷偷地四處先看看？」


    「算了。楊書記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先瞭解一下情況。然後再決定怎麼做。這一次集團大舉進軍天涯省，不單單要在政府民生工程要為楊書記出力，還是儘量從這份蛋糕裡切走一塊來。我還是那個意見，天涯省必須做到自給自足。」秋雨燕的表現越來越成熟了，幾年地經歷下來，變得沉穩精明，當初那個飛揚跳脫的秋家大小姐，如今成為了一個成熟的職場女精英。


    秋長天這兩年漸漸有放手的意思，經常帶著老婆出國四處旅遊，集團的業務主要由秋雨燕在打理。王超現在是副董事長。CEO的位置由秋雨燕坐著。煩心的事情少了，王超也開始發福了。按照王超的意思。也打算到處走走看看的，可惜秋長天不放心。交代王超留下來幫著秋雨燕。


    「那就這麼說吧，我們先住下，回頭分公司的人過來了，臨時開個會議。交代一下任務，安排輛車子四處看看別人地樓盤。」王超表示肯定後，笑著站了起來說：「你繼續，我走走，不然這個肚子又要加粗了。」


    秋雨燕笑了笑，戴上眼鏡，裝著看文件。等舅舅走開後，輕輕地點開電腦裡一個文件，那個男人的笑容又出現在面前。沉穩，矜持高不可攀！


    秋雨燕地心裡微微的疼了一下，鼻尖微微地一酸，扭過臉看著外面的大海，心情才算是慢慢的好了一些。再回頭看見一個笑嘻嘻的男子走過來，裝的很有紳士風度的樣子。


    「女士，我能做下麼？」


    秋雨燕心裡泛起一陣厭惡，高傲女人往往在經歷過一個讓自己無法比擬的優秀男人後，很難對其他看不上眼的男人有好臉色。秋雨燕就是這樣，不過這幾年的職場打磨，秋雨燕的傲氣雖然沒變，但是表面上已經變得非常含蓄。


    「對不起，我要工作，請不要打擾我。」客氣的說了一句後，秋雨燕飛快的叉掉了文檔，楊帆從桌面上消失，秋雨燕更加膩味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尤其是那種要把人活吞的猥瑣的目光，更是激起秋雨燕內心的強烈反感。這個世界上，只有那個男人，才能在一具近乎完美的**面前不為所動啊！


    秋雨燕心裡如是想，目光不禁轉移向外面，看著那沒有邊際的大海，心裡暗自說：「他的胸懷就像這大海一樣吧？」心裡想著，秋雨燕臉上的冷峻變得柔和起來，看的桌子邊上的洪力眼睛都直了，如果說剛才這個女人表現的像寒冰一樣的冷豔，那麼這個時候的表情，則像一朵在春天的陽光下綻放的花朵。


    她在想什麼？完全看呆的洪力，聽不到背後的一陣起鬨聲，只是想著如果能把面前這個女人擁在懷抱裡該多麼的美妙啊。


    秋雨燕倒是被起鬨聲驚醒了，回頭一看洪力還沒走，不禁不快的低聲說：「你怎麼還不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看著秋雨燕一副不可侵犯的冷然，洪力心中的愛慕瞬間化作一種羞怒，猛的大聲說：「女士，說話客氣點。」


    身為酒店的老闆，康河一聽洪力的話，就知道這傢伙遭不住了，急忙站起大聲說：「老洪，冷靜。」說著康河走過來，用最有風度的表情輕輕的一點頭，朝秋雨燕微微含蓄的一笑說：「對不起！這位女士，我的朋友喝多了。」


    說著康河拽著洪力往回走，洪力有點不快的低聲說：「老康，還把不把我當朋友。」


    康河猛的把臉一沉，一使勁拽著洪力回到位置上，端起咖啡朝冷冷的看過來的秋雨燕舉起杯子，喝了一口之後不急不徐說：「這家酒店是我的產業，你想砸我的買賣的話，你就鬧吧。」康河說的很平靜，但是語氣中的強勢是顯而易見的。洪力聽出一點陰森的味道，不禁愣了一下，不過他也是聽說過康河以前干的一些事情的，所以壓下心頭的不滿，哼哼兩聲不滿的說：「這個妞，我泡定了。」


    這個時候，一直在做思索狀的雲峰，一拍腦門說：「我想起來了，你們等一下啊。」說著峰飛快的從邊上的雜誌報紙架上翻出一本雜誌來，翻到一頁上看見秋雨燕的照片和專訪後，雲峰笑著往桌子上一丟雜誌說：「老洪，死心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猙獰的一面

市值150億，國內私營企業五強，天美集團董事長千金，集團首席執行官。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女人的算盤在打之前要看看自己夠不夠份量，一種是家裡有權的，一種是秋雨燕這種家裡錢多的可以活埋還幾百個人的類型。


    金錢和權力之間往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市值150億的集團，它的背後到底有多少雙手在支持，或許只有老天才知道。洪力不過是個副處，儘管他老子是個正廳，但是在天美集團後面那些巨擘的眼睛裡，一個正廳根本不夠看。


    洪力狠狠的看了一眼雜誌上的秋雨燕，照片上的秋雨燕，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愁思，憂鬱的眼神如同秋波一般，惹起無限的遐想。


    康河的心裡微微的一聲嘆息，這樣的女人，真的不是他能去染指的。碰一下搞不好就要出點大簍子的。康河是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看見秋雨燕的一瞬間，腦子裡冒出的一點想法，在這份雜誌面前煙消雲散。康河覺得生活很美好，他還想在海濱市這個小範圍內繼續風光下去。


    褚劍南長嘆一聲，滿臉的青春痘似乎都為這一生嘆息所黯淡，輕輕的合上雜誌後，褚劍南苦笑著說：「今天這都是怎麼了？絕色美女跟不要錢似的，一個一個的出現，又一個一個的高不可攀。」


    多少還有點不服氣的洪力冷冷的說：「她有錢怎麼了？來到天涯省，見了地頭蛇照樣要低頭。就是條龍，也要給我盤著。」


    說完這個話的時候，洪力自我感覺有點良好的朝秋雨燕看過去，不過這個時候有個面熟的中年男子匆匆進來，五步之外就伸出手大聲說：「秋總，怠慢了，怠慢了。我剛下飛機，下面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包括康河在內的所有人。這個時候一起忍住不笑了起來，洪力的嘴巴已經何不上了。因為這一位中年男子，正是洪力的頂頭上司，省旅遊局地局長周建康。旅遊局長出現本來不算啥，但是周建康表現太狗腿了。站在秋雨燕的邊上，半天都沒做下，還一直微微的彎著腰。周建康沒辦法不狗腿，國家發改委的陳副主任，親自打過招呼要招呼好天美集團的秋總，然後生長侯笑天親自打電話，把正在香港考察地周建康叫回來。嚴令必須抓住天美集團進入天涯省的機會，讓天涯省的旅遊事業發展出現一個新局面。


    侯笑天是通過別的渠道知道天美進入天涯省的，周建康又是侯笑天的得力幹將，這種好事當然要便宜旅遊局了。


    秋雨燕客氣且矜持的笑了笑說：「周局長太客氣了，旅遊局地同志很熱情。這一路下來我們啥都不用操心。」


    洪力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雜誌遮住自己地臉。不過他做地有點晚了。因為周建康剛才進來地時候已經看見他了。不過沒有顧得上。只不過在心裡暗暗地腹誹。這個小洪。怎麼做事地？自己在邊上玩。也不知道過來陪一陪貴客。


    周建康倒是冤枉人了。洪力這次是來籌辦新時代模特大賽地。


    看看秋雨燕身邊沒有安保人員。周建康心裡也是暗暗地奇怪。坐在對面地位置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秋總。您來到天涯省。安全上地工作是否需要我通知一下地方上地同志配合？」


    秋雨燕聽了猛地一愣說：「怎麼。天涯省地治安環境不好麼？我在江南省地時候。可沒有帶保鏢地習慣。」


    周建康微微地尷尬了一下。笑著解釋說：「天涯省是旅遊大省。外來人口多。環境也比較複雜。您是這麼大公司地CEO。出點啥事情我們擔不起責任啊。」


    秋雨燕知道這是一個善意地提醒。點點頭說：「那就麻煩周局長了。」說完這個話。秋雨燕地腦子裡閃過一句話。「現在你一定很忙吧？我不會去麻煩你地。」


    楊帆看起來並不忙，甚至讓人覺得他有點悠閒。市委招待所在這個城市裡有點另類。不像是一般的酒店那樣，倒像是一個療養所。兩層高的樓圍出中間一個四方的小花園，裡頭有噴泉亭台，這裡地設計出自上一任市委書記地手筆。拋開問題不去談，單單說這個市委招待所的設計，倒是很對楊帆地胃口的。


    坐在亭子裡獨自享受著一份安靜，楊帆看著悠閒，實際上瞭解楊帆地人，通過他抽菸的頻率和毫無表情的臉，就能猜到此刻的楊帆在深思。


    楊帆在想什麼？問題很模糊！不過能夠隱隱的感覺到，整個濱海市好像一張蜘蛛網，它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政治動盪而破碎，反而頑強的存在的，一旦有生物落在上面，就會動但不得。現在的楊帆就是這種感覺，剛剛的到任，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裡的那把椅子還沒坐過，**就突然發生。這是偶然的麼？


    儘管楊帆希望是偶然的，但心裡卻給出了一個答案。這是人為的，有意識的。這個感覺，源自徐平平在介紹羊馬鎮的情況時，提到南嶺集團時的那個暗示的指向。


    「呵呵，這個女人，有點意思啊。」楊帆自言自語的了一句，口袋裡的手機這個時候一陣響動，摸出來一看是沈寧打來的。


    「楊帆，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我已經到了現場，但是現在很亂，很多婦女兒童都在場。這可是少數民族啊！」沈寧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一道目光正在偷窺自己，微微的一斜眼睛，看見主管防暴大隊的孫副局長，正在飛快的扭頭。


    楊帆聽了不禁一皺眉頭說：「不要有顧忌，防暴大隊是干什麼吃的？武警部隊到達沒有，你一個市局的局長，這個時候必須拿出點殺伐決斷的魄力來。出了事情我兜著，你怕什麼？別告訴我說公安戰鬥力不行啊，我可以打電話找軍分區調駐軍！」


    說完楊帆直接把電話給掛斷，沈寧聽著忙音一陣苦笑，回頭再看前方的道路上，幾十個個婦女坐在地上撒潑。搞的警察想過去又不敢亂來。再看看遠處，數百人正在衝擊南嶺公司的大樓，翻牆的有，撞門地有，好幾輛汽車被掀翻點燃了。事態有擴大的危險。


    沈寧想起楊帆的電話，不禁一陣心裡冷笑說：「要死卵朝上！大不了黑鍋我一個人背！」一伸手搶過一把微沖，一手拿過話筒。


    扣動微沖扳機，一梭子子彈朝天打光！整個現場為之一怔！


    「前面的人聽好了，現在你們正在妨礙公安執法，請你們立刻離開，否則我們將採取強制手段！」沈寧中氣十足的這麼一喊。加上搶聲，邊上地孫副局長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一同跟來的張鶴走到沈寧面前，送來擔憂的一睥。沈寧會了一個冷冷的目光，繼續大聲喊話。


    「防暴大隊，全體都有了。列隊舉盾，消防車準備！」


    不但是這些居民沒想到，連公安這邊一些領導都沒想到，沈寧打了一個電話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突然間殺氣騰騰！


    「不要怕公安，他們不敢開槍！」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對面一些人立刻朝警察扔來幾塊石頭，砸在盾牌上咣咣的響。


    「催淚彈！高壓水龍。預備，放！」沈寧大吼一聲，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地警察動了，咚咚的幾聲響後，十幾枚催淚彈落在人群中間，高壓水龍頃刻間噴射而出，沖的擋在前面的人群一陣東倒西歪，遠處一點的則被催淚彈熏地雞飛狗跳四處逃竄。


    「防暴大隊，前進！」沈寧又是一聲怒吼！


    「殺！」數十名舉著盾牌的警察，形成一堵牆。往前滾滾而來。隨後跟進消防車，用高壓水龍沖的前面一陣人仰馬翻。


    下令之後的沈寧。無視其他領導的目光，拿起對講機大聲喊：「武警中隊。注意了，注意了，沖散人群後，給我抓。」


    早就在外圍形成更大的包圍圈的武警部隊，立刻開始行動。


    在這些鬧事的人地記憶裡，公安上一次這麼強硬，要追溯到80年代末期那一次兩個民族之間血腥的衝突事件。從那以後，當地百姓確實老實了很多年。當年那個市委書記，倒是因為下令**而被調離，據說後來混的很不得意。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孫副局長走到沈寧面前，表情複雜的低聲說：「沈局長，這樣不太好吧？」


    沈寧看看這個肚子滾圓能和自己有一比的傢伙，心裡不屑的冷笑，嘴上更是說的一點都不客氣：「怎麼，難道你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該在萌芽狀態給予嚴厲打擊，而是要演變成大規模的事件才甘心？請問孫局長，你是什麼居心？」


    孫局長被說的一陣臉色蒼白，顯得多少有點不甘心地說：「出了事情誰負責？」


    沈寧不屑地冷笑說：「出了事情老子一個人擔著！但是，在這之前，我會向市委提起報告，懷疑你的工作能力和執法地決


    這個話夾槍帶棒的，懷疑孫副局長和這些人有勾結地可能性！孫副局長聽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悶聲不做氣的扭頭就走。


    這個時候，接過沈寧話筒的張鶴，挺直了平時微微佝僂腰，大聲的喊：「所有人盡快離開，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沈寧走到張鶴的身邊，低聲說：「老張，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張鶴會心的微微一笑說：「我已經派人把羊馬鎮的黨委書記和鎮長控制住了，估計有人要撲空了。」


    「干的漂亮，立刻吩咐進行突審！注意保密！」


    這些當地居民，明顯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們的氣焰就是被慣出來的，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根本就是螳臂當車一般，被無情的驅散碾碎。


    憋了一口惡氣的防暴大隊衝在最前面，但凡有反抗者，就是一頓棒子沒頭沒腦的砸上去，放倒那麼三五個後，其他人都開始逃散。別看這裡男男女女的有小一千人，被這麼一沖，就像是氣球被針紮了一下，頓時就破滅了。


    下午兩點，被圍了將近7個小時的南嶺公司，終於解除了警報。圍攻者開始四處逃竄，外圍的武警開始抓小雞似的，見一個抓一個，稍有反抗就是一槍托砸過去，有那麼幾個被砸當場砸暈的例子後，大多數人都不敢跑了，乖乖的蹲在地上雙手包頭，等著武警和警察來全部都拷著，押上大卡車，拉豬仔一樣的拉回去。


    坐在市委招待所中間的亭子裡，楊帆等到最後的消息後，淡淡的笑著對匯報的沈寧說：「組織力量給我審！為首者一律不放過！查明問題後，及時匯報。」


    交代完沈寧，楊帆才叫來在遠處等待的沈寧說：「把電話本給我拿來。」


    接到楊帆的電話，趙越先是一陣愕然，隨即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不語。


    「楊帆，你想過後果沒有？」趙越的語氣變的嚴厲了起來，楊帆聽了淡淡的笑著說：「趙書記，我個人的榮辱算的了什麼？身為濱海市的市委書記，我絕對不能容忍這種嚴重破破壞城市形象的舉動。現在我正式向省委匯報，下一階段將對羊馬鎮以及周邊地區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嚴打活動！具體時間將根據實際調查的情況來決定。別人怎麼樣我不管，我在海濱市一天，不管是什麼民族，都別想逃脫法律的約束。該抓的抓，該判的判，該殺的……殺！」


    趙越再次沉默，這一次的時間更長，足足有五分鐘之久才低聲說：「楊帆，一定要善待自己的政治前途！你在濱海市怎麼搞，都不能影響到全省的大局！」


    楊帆笑了，趙越這就等於在默認楊帆的做法。至於怎麼面對媒體，那就是楊帆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在市政府裡耐心的等待消息的曹穎元震驚了！沒想到楊帆下達了強硬的命令，沈寧就那麼不打折扣的執行了。整個行動幾乎是直接繞開了市政府！


    曹穎元的心一下就提起來了，楊帆等於是毫不客氣的在自己的臉上扇了一道耳光，然後用不客氣的語氣說：「你們市政府就是個擺設！」


    這個年輕人的霸氣，在來到濱海市的第二天就展露無遺！儘管他出現的時候，是帶著溫情脈脈的面紗，但是一旦他的權威遭遇到挑戰，立刻就會露出猙獰的一面！


    這一擊，不禁打醒了曹穎元，同樣震懾了一些抱著各種各樣的心思，打算看好戲的人。

第三百四十五章 暗流洶湧

很明顯趙越的默認是有限度的！這個默認的限度，取決於楊帆對局面的控制力。假如楊帆沒有這點覺悟，那在官場上就白混那麼些年了。


    放下電話的楊帆把一干細節再想了一遍，慢慢的站起來，走出亭子回到房間。房間裡沒別人，張思齊和周穎沒有過來打擾。楊帆不禁苦惱的笑了笑，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篇外國小說。


    那個小說講的是兩個婦人，一個是貴婦一個是女傭，兩人平日喜歡在一起議論各自的男人。貴婦總是抱怨男人每天忙啊忙的，一個星期夫妻之間也難得**一次。女傭則總是炫耀她的花匠丈夫，每一次求歡的時候總是那麼飢渴，不分時間有時候不分場合，逮著就干。後來貴婦忍不住把這些話告訴了丈夫，結果貴婦的丈夫把女傭的丈夫叫來，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做點小買賣。從那以後，女傭也開始整天抱怨男人每天捧著小本子算帳，不沾女人的邊了。貴婦又把這個事情跟丈夫說了，結果丈夫說：「他不過是擺了個小攤子，走街串巷的賣點水果，我呢？幾個大莊園和一堆生意要照顧。」


    多事之秋，楊帆發現自己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似乎不那麼旺盛了。這一點表現在楊帆有時候儘管很想要，那還是能克制的住。即便張思齊有意思用別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楊帆也不願意讓老婆太辛苦了。


    「做官難，做一個對得起良心和道德底線的官，更難！」


    閉上眼睛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揉了一會太陽穴，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打斷了楊帆。睜眼一看是周穎進來了，走到楊帆的身後，雙手在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捏起來。


    「思齊讓你來地？」楊帆閉上眼睛。下意識的腦袋想往後靠，猛的想起來時收住了，結果被腦袋上的雙手往後一按說：「又不是做那事，你怕什麼怕？」


    楊帆嘆息一聲接受了周穎的服務，淡淡的苦笑說：「我真的希望你是我地親妹妹！」


    身後的周穎頓住了，猛的使勁一推楊帆，扭著腰身蹬蹬的出去了。


    「把林頓給我叫進來！」楊帆狡黠的一笑。朝周穎的背後喊了一聲。


    林頓進來的時候，楊帆的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眼睛裡發出的目光又變得凌厲起來。


    「你記錄一下！公安局沈局長那邊。讓他們抓緊一點。什麼時候完事。什麼時候匯報。打電話給曹市長和宣傳部長歐中章。讓他們立刻到我這裡來。另外。通知一下所有常委。下週一召開常委會。由公安局匯報羊馬鎮地事情。」


    林頓熟練且快速地完成了記錄。抬頭看看楊帆問：「你還有什麼指示？」楊帆揮揮手說：「去吧。抓緊一點。等一下。秘書和司機地事情。你抓緊地一點。不能老使喚你一個副秘書長。」林頓微微露出自豪地表情笑著說：「我在您地身邊還沒呆夠呢。要不我辭去副秘書長好了。跟著您幹事情才有勁。」


    楊帆氣地瞪他一眼說：「滾


    勝利地歸途之中。公安局長沈寧地形象在一干幹警地心目中發生了巨大地變化。天涯省是一個少數民族眾多地省份。有不少黎族苗族自治縣市。多年以來。由於民族政策地緣故。一些少數民族地區地政府工作很難做。海濱市地羊馬鎮就是長期存在地一個問題。這裡地民風彪悍。每每出現一點小矛盾。動輒幾個村地百姓一哄而上。市政府在敏感地民族問題上又顯得有點縮手縮腳地。最終導致這一帶成為了一個老大難。偏偏這裡距離市區不遠。經常有當地人在市區犯了事情就往家裡藏。辦案民警想抓人經常被人群阻攔。


    可以說。整個濱海市地民警。就沒有不受過這種窩囊氣地。今天地事情最初大家還都抱著和以前一樣地心態。和當地民眾對耗一天。等他們漸漸地自行散去。沒想到。沈局長一聲令下。該抓地抓。該揍地揍。當真是大快人心。


    回到公安局。下車地時候發生了一件沈寧預想不到地事情。幾十名年輕地男女警員。站在院子裡等著。沈寧一下車眾人一起猛烈地鼓掌。


    有兩個大膽地女生還大聲喊：「沈局你太帥了！我們愛你！」


    即便是皮厚如沈寧者。這個時候也是老臉一紅，從高中發胖開始。和「帥」這個字就沒掛鉤過啊。一般的MM提到沈寧，都是很不屑地說：「死胖子。滾開！」


    康河露出沉穩謙恭的笑容，慢慢的走到秋雨燕的這桌前，微微的一彎腰說：「這一位是省旅遊局的周局長吧，我是本酒店的老闆康河！」


    周建康看了一眼康河，想起新時代模特大賽的事情來。本來說好這一屆他也要慘叫開幕式的，籌委會好像就在這個酒店裡，免費居住算是酒店提供的贊助。聯想到洪力，周建康就明白是啥情況了。


    「我是，原來是康老闆，感謝你對我們旅遊局工作的支持。」周建康對於贊助商自然是非常客氣的，新時代模特大賽現在是每年辦一次，由省旅遊局牽頭，好像印象裡每一次康龍酒店都是贊助商之一。


    康河微笑著與周建康握手說：「應該的，應該的。這位尊貴的女士是？」


    生意場上講究和氣生財，這一點秋雨燕還是把握的很好的，康河的謙恭換來秋雨燕淡淡的微笑和握手：「不敢！秋雨燕！」


    康河被秋雨燕的笑容晃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定神說：「秋女士，您這一小百媚叢生，我都有點迷糊了。呵呵，我想起來您是誰了，天美集團的CEO。真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啊，難怪我上午起來的時候。覺得今天的天氣也別好，心情也特別愉快。原來是周局長和秋總駕臨的前兆。」


    「康總真會說話！」秋雨燕禮貌地笑了笑，慢慢的坐了回去，康河的心理微微的一聲嘆息，這種天仙一樣的女人，見過一次也就滿足了。


    周建康這個時候也客氣的說：「秋總是不是要忙公務，我去看看安排好沒有。」


    這兩個人的慇勤。秋雨燕當然理解是為了自己地錢。不過秋雨燕來天涯省，就是為了報答楊帆對天美的再造之恩的，連人都可以交給他，錢算什麼？


    康河陪著周建康出去的時候，看見手下阿平急匆匆的進來，心裡不禁微微的咯噔了一下，心說阿平這個表情不太對啊。難道自己的判斷有問題？


    朝周建康笑了笑，康河繼續陪著走到大堂前，與旅遊局正在辦手續的人會和時，康河笑著交代前台說：「動作快一點！」說完朝周建康歉然而笑說：「周局長。我有點事情處理一下。」


    說罷康河徑直朝裡面的辦公室裡走，阿平很快就跟了進來。


    「康總，不好了。市公安局突然採取了強制措施，我有幾個下屬被抓了。」


    康河心中一陣凜然，臉色微微一變，不禁失聲：「怎麼可能，那麼多人也敢動手？」


    阿平將知道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康河的腦子裡出現那個叫沈寧的胖子形象。印象中這個傢伙上任之後，整天開著車子亂竄之外，沒做啥正經的事情。平時都是笑眯眯的，康河曾經想請沈寧吃飯，也被拒絕了。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個胖子局長，居然還有這個勇氣下令強制驅散人群，還抓了一百幾十個人回去。


    「老孫那邊怎麼說？」康河冷靜的問了一句，阿平低聲說：「老孫打電話稱。新來的市委書記是沈寧的老上級，估計那小子突然強硬，和這個有關係。」


    康河沉吟了一番，抬手讓阿平靠近了，低聲在耳邊說：「你跟那邊聯繫一下，暫時別著急發貨。回頭你去佈置一下，這樣……。」


    阿平應聲出去後，康河地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臉色漸漸的陰沉下來。拿出手機在手裡一番擺弄後，康河終於撥了號碼。


    「呂市長麼？在忙什麼呢？」


    在羊馬鎮撲了空的呂玉芳。情緒多少有點敗壞。耷拉著眼皮黑著臉往剛回到市裡，接到電話一看號碼。立刻露出笑容說：「康總麼！怎麼想起來關心我的工作了？……。」


    交代完林頓之後，楊帆總算是有點食慾了。捧著一碗麵條慢慢的吃。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引得對面的張思齊心疼的說：「飲食不規律就算了，吃飯還想那麼多，你還要不要身體了？早知道我就求爺爺，不然你來這裡受這份罪，這屁股都沒坐熱呢，事情一樁接一樁的。」


    楊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埋頭把面條吃完，放下碗時張思齊的手拿著紙巾遞上來幫著擦嘴，嫩藕似的手臂看著楊帆心緒不禁微微一蕩，張嘴在上面親臨一下。張思齊嬌笑著說：「別動！你一嘴的油呢！」


    妻子露出的小女人的表情，引得楊帆因為公事被壓制下去的**冒出頭來，一張手把面前的人往懷裡一摟，張思齊溫順的反手抱著楊帆的脖子，口中吹氣如蘭早耳邊低聲說：「最近憋壞了吧？」


    輕輕地一句關切地話，立刻把楊帆努力壓制的結果化作了泡影，下身處硬了起來，頂在胯間地雙臀之間。


    張思齊那股間最是敏感，吃這一頂處微微的一癢，目光漸漸地迷離，忍不住張嘴伸出舌尖在男人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楊帆被這一擊頓時忍不住雙手揪著T恤要往上提，要命的是這時候門口傳來幾下敲門聲。「sht」低聲罵了一句，楊帆嘆息著無奈的隔著衣服在張思齊的胸前湊合著來了一摸。張思齊臉色酡紅笑語盈盈的下來，低聲在耳邊說：「乖乖的！晚上我好好伺候你。」


    說著擺動著一對自然且靈活的臀部出去了，臨了還不忘記回頭露出勾人的一笑。


    噘噘嘴，嘀咕一聲：「這日子，確實難熬啊！」楊帆端坐身子，門口曹穎元和宣傳部長偶中章聯袂而至。


    歐中章。男，漢族，46歲……。腦子裡浮現宣傳部長的簡歷，簡歷上自然是看不出來太多地東西。只是能看出來，這一位歐部長，早年是農墾局的人，轉入地方後晉陞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幾乎四年就升一次。十六年的時間，完成了從正科到濱海市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的過程。


    從一個人的簡歷上看背景很有講究，稍微有點經驗的人，不難看出歐中章個人地簡歷上，一直在海濱市慢慢的往上爬，由此可見即便他又點背景，也不過是省裡某位領導比較欣賞他罷了。絕對不是那種兩年升一級，然後地方京城省城四處亂竄，40出頭就是正廳副部的那種。楊帆仔細想想，自己應該就是屬於後者。


    「都到了。坐吧！」慢慢的從位置上站起來不動，等兩人主動過來握手之後慢慢的坐回去，上位者的姿態拿著有點累，那是又必須拿，否則有的的官員會輕視你，覺得你官威不足。


    曹穎元對楊帆現在的看法有點說不清楚的複雜情緒，這次地事情，本該由市政府出面解決。可是當自己稍微表示了一點猶豫的心態後，楊帆便絲毫不客氣越俎代庖，直接下令公安鎮壓。從目前的效果來看，楊帆的強勢起到了立竿見影的作用，但是今後會不會有別的餘波，目前的曹穎元心裡正處在一種微妙的情緒當中。歷來都是黨指揮槍，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楊帆下令公安鎮壓，也不算是搶了曹穎元地生意。


    關鍵的一點是。曹穎元還要依賴楊帆的釜底抽薪之策，達到快速整合全市行政單位的目的。曹穎元的心裡很矛盾，一二把手之間向來是出於一種微妙的狀態，大多數時候是平衡的，但是目前曹穎元很難做到平衡，因為作為牽制市委的另外兩隻力量人大和政協，他們地態度曹穎元心裡並不清楚。從來到市政府任職至今的情況看，估計很難有什麼好的。


    「找兩位來，主要目的是商量一下宣傳的問題！曹市長，我的意見很明確。報紙電視這些政府喉舌。一定要大力宣傳我市公安局強力出擊，快速有效的瓦解了一次有組織的大規模的違法活動。在公安機關執法的過程中，這些人一度暴力抗法。市委地態度很明確。一定要讓全市人民和外來遊客相信一點，市委市政府有能力有決心，打擊一切破壞我市安定團結大局地違法犯罪行為。」


    楊帆一開口就把調子定了下來，這次對南嶺公司的圍攻行為，首先給定性為違法犯罪。立刻動用宣傳手段對外公佈，然後再談政府自身地問題！楊帆語氣中的堅決，是個傻子都能感覺地到。


    曹穎元沉吟了一番說：「我堅決執行市委的決定，回去之後政府辦和宣傳部立刻行動起來，搞一次聲勢浩大的宣傳活動。及時的把市委的決定和政府的決心傳達給每一位市民。歐部長，你有什麼要說的？」


    曹穎元的話說的非常巧妙，什麼叫執行市委決定，肯定是要把自己摘出來先。這點小聰明楊帆看在眼裡，嘆在心裡。不過隨即又安心了很多，這樣一個政府一把手，沉穩有餘進取不足者，對楊帆今後豎立權威，阻力應該不會太大。


    歐中章顯得非常的謹慎，一直埋頭抽菸，楊帆和曹穎元先後表態後，立刻丟掉煙大聲說：「堅決執行市委決定！回去我就部署有關部門盡快的動起來，今晚消息就上電視，明天見報。大力弘揚市委新班子對打擊震懾違法犯罪活動，維護地方安定的決心和魄力。」


    到底是宣傳部長，話到他的嘴裡味道完全就不一樣了，可以說是充分的領悟了楊帆所要表達的意思。看看曹穎元有點閃爍不定的目光，楊帆氣定神閒不急不徐的說：「羊馬鎮的突發事件，我已經向省委趙書記做了匯報。宣傳部門行動起來後，公安部門還不能鬆懈，一定要加大監督力度，防止有人藉機擴大事態。」


    楊帆這句話，等於在提醒曹穎元要防患於未然，今天的人群是沖散了。有的人能組織人衝擊南嶺公司，同樣有可能借公安強力執法的機會，大做文章。


    楊帆的態度等於告訴曹穎元，不要再患得患失了，本人沒有推卸責任的習慣，但是你也要做好你該做的事情。


    回到市政府的呂玉芳，找到曹穎元的辦公室準備匯報，，得知他去了市委書記楊帆那裡，呂玉芳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心情，瞬間沉入了谷底。聯繫不上羊馬鎮的黨委書記和鎮長這個事情，就已經讓呂玉芳很被動了。關鍵問題是，南嶺公司在徵用土地的補償金上，已支付了一半給羊馬鎮。這個錢並沒有全額發放，只是發了一半，導致地方上的居民到政府討個說法。當時鎮長以南嶺公司給我補償金沒有完全到位為藉口，轉移了群眾的注意力。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他鄉故人

南嶺公司的事情吳地金上午就知道了，不過這是市政府那邊該操心的，市委副書記暫時決定當一個看客。事態的發展有點出乎預料，公安局主管經偵支隊和刑警支隊的吳副局長打來電話的時候，吳地金算是被狠狠的震驚了一下。


    只要涉及到少數民族的問題，任何一級地方政府的態度，基本都是克制再克制的。楊帆突然強力的出手，傳遞出一個隱晦的信號。結合昨天海邊的事情，吳地金明白楊帆這是要動手整頓公安局了，這個事情本來是沒有疑問的，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吳副局長也是看見了問題的潛在危機，這才偷偷的給吳地金打來電話。兩人之間是遠堂兄弟，這個關係知道的人不多。


    「吳書記，您要幫我美言兩句啊，楊書記那邊我可是說不上話的。」吳副局長表達了一下無奈和心裡的忐忑，一副老江湖的嘴臉躍然而出。行動的時候，沈寧可是沒有給孫副局長一點好臉色，稍微動動腦子都知道，這裡面要沒有領導的支持，那都是怪事了。沈寧上任至今，基本沒怎麼動局裡，現在突然借南嶺之事發飆，肯定是有恃無恐！這個「恃」會是誰，難道還不夠清楚麼？


    「光是我說話有什麼用？你自己也要主動一點，別說我沒提醒你啊，現在是多事之秋。」處於親戚關係的緣故，吳地金多說了一句話。提醒了一下吳副局長。總之你要抱住目前的位置，估計就要先認清楚形勢。楊帆給吳地金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大山從天而降，根本沒有什麼抗衡的餘地。


    掛了電話地吳地金，也顧不上休息日不休息日了，急急忙忙的從家裡出來，直接奔著市委招待所過來。本來吳地金是抱著不要打擾領導休息的心情。謹慎保持與領導的距離的。不過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楊帆居然沒有知會一聲的意思，那就非常值得琢磨了。這麼大的事情，市委副書記不主動一點。難道還要領導請？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換一個角度來看，味道就完全不一樣。吳地金謹慎了一輩子，如今也算是一方勢力在海濱市存在地象徵，他可不想成為一支被人輕視的鄙履。


    到了市委招待所，先在大堂上問了一下情況，可惜這裡的負責人知道的有限，只是說了楊書記很忙。召見了不少人，具體都有誰也不清楚。


    很多人裡面沒有自己啊。這個讓吳地金心裡微微地咯噔了一下。原本保持一個矜持的態度是合適的，現在看來又有點不合時宜了。在走廊裡看見市政府秘書長徐平平，吳地金笑著過來招呼。


    「徐秘書長，怎麼沒進去？」吳地金對徐平平是在沒啥太深的印象，就是記得這個女人皮膚黑，嘴巴大，還有沒有腰。這樣的女人也能混到一個正處，實在是很另類的事情啊。不過仔細的又想，本地女人漂亮的本來就少，沒準徐秘書長年輕地時候還是很漂亮的呢？


    吳地金這個想法。被徐平平知道了估計能當場吐血。徐平平地崛起有一定的偶然性。她是趕上了文憑吃香的末班車，加上又是一個女性。各級政府的領導層裡，女性是必須有的。儘管這不過是裝裝樣子。但是這是一個規定。比如眼下海濱市不就有一個主管文教等口子的副市長是女性麼？徐平平的從政道路，主要還是靠著個人能力和對規則的悟性，不是那種靠著褲帶子鬆動起家的。


    「吳書記來了！楊書記在和曹市長歐部長談話，我跟著來就是等著去跑腿的。」徐平平客氣了一句，簡單而隱晦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哦！」吳地金應了一聲，隨即點上一支菸慢慢地抽著不說話，心裡在想下一步楊帆會做點啥。換成是自己，肯定要充分利用媒體來為市委市政府說話。順便還要提高一下層次，先給南嶺事件定個違法犯罪的性質，名正言順地高舉打擊的旗幟。


    房間地門終於開了，裡頭走出的兩位看見吳地金的時候，也不算意外的點點的頭。這個時候吳地金再不主動一點出現，那就是愚蠢了。兩人正這麼想的時候，市委秘書長叢麗麗踩著高跟鞋幾乎是跑的過來了。叢麗麗在海濱市政局動盪之前，就請假去了京城探親。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省委調整海濱市領導班子的時候，叢麗麗沒有及時的出現，而是等到基本塵埃落定了，這才匆匆趕回來。看這個樣子，應該是剛下的飛機。


    33歲的市委秘書長有兩套班子第一美女的說法，丈夫據說是中石化的某部門高管。


    曹穎元是不認識叢麗麗的，其他三位倒是非常客氣的招呼了一下。叢麗麗大方的走到曹穎元的面前一伸手說：「曹市長好，我是叢麗麗。」


    曹穎元對於市委和市政府的秘書長都是女性一直非常的好奇，今天見到市委第一美女，看看氣質就能猜到，這種女人的背景不簡單。


    交代完任務的楊帆，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林頓再次進來，低聲說：「楊書記，吳副書記和市委秘書長叢麗麗一起來了。」


    剛走了兩位市委常委，又進來兩位。楊帆心裡不禁多少有點得意，一把手就是一把手。


    「嗯，讓他們進來吧。」


    吳地金和叢麗麗一起進來，楊帆和平常一樣站在那裡不動，等著兩人主動上前來握手，神色平靜如水。漂亮女人都是喜歡被人注目的，不管注目者是不是自己喜歡的，要不怎麼女人都為回頭率沾沾自喜呢。叢麗麗對於自己的容貌氣質也是很有信心的，剛才曹穎元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看見楊帆的一瞬間，叢麗麗微微的愣神了一下。這個學弟給叢麗麗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那個時候叢麗麗是學生會主席，而楊帆則是每天晚上晚自修之後，拿著掃帚掃樓梯勤工儉學的學生。楊帆本來和家世顯赫的叢麗麗不該有任何交集，不過一個年年拿一等獎學金的學生，還是促使叢麗麗這個學生會主席注意了一下，並且親自給楊帆送過幾次獎學金。


    叢麗麗能坐上市委秘書長的位置，除了一點祖輩的餘蔭之外，主要還是靠個人的努力。作為市委秘書長，在察覺到海濱市的政局不妙的前夜，叢麗麗毅然選擇了迴避至今。當然對於新任市委書記的來歷，叢麗麗也是打聽過的。可惜，自家的長輩沒了好幾年了，以前經常走動的朋友也不怎麼來往，想打聽也沒有個門路。加上省裡欣賞叢麗麗的領導也被影響退下，叢麗麗對楊帆的情況知道的很少。楊帆這個名字叢麗麗自然是覺得耳熟的，不過這個名字很大眾化，同名的人不要太多。


    楊帆對叢麗麗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握手的之後看見叢麗麗愣神的樣子，不禁微微的一皺眉頭的加重語氣說：「叢秘書長！」


    叢麗麗心裡微微一聲嘆息，心說真是世事無常。從容的微微一笑後，叢麗麗說：「楊書記，您真的不記得我了？」


    楊帆多少有點不快的一沉臉色說：「怎麼叢秘書長覺得我們應該認識？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叢麗麗也不擔心，微微一笑說：「當真是貴人多忘事，虧我當年還親自給您送過獎學金！」


    這麼一提，楊帆倒是想起一點來了，一拍腦門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有一個學姐好像是學生會主席，給我送過幾次錢。難道說……。」


    叢麗麗展顏一笑說：：「正是在下！」說這個話的時候，叢麗麗心裡多少有點感慨，這個楊書記和以前的楊帆樣子上幾乎沒什麼大變化，只是多了成熟穩重的氣質。面對美女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目光從容且平淡。


    「呵呵，原來是叢學姐，當真是天涯之地遇故人了。」楊帆笑著感慨了一句，英俊的臉上似乎淡淡的閃過一道難以琢磨的情緒。


    這一瞬間，楊帆的腦子裡閃過的是莊小蝶的影子。因為政務繁忙，楊帆居然沒有去祭拜過一起，只是每年祭日的時候遙遙祭拜而已。心裡微微的一陣刺疼後，楊帆暗暗的警告自己，一定要抽個時間去川省一趟，到莊小蝶的墳前去看一看。莊小蝶用生命作為代價在楊帆的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在這一刻的浮現讓楊帆對叢麗麗的好感多了一分。


    各自落在後，吳地金湊趣的說：「原來楊書記和叢秘書長是校友。」


    叢麗麗及時的跟上一句說：「校友是校友，但是我這個學姐在學弟面前，如今可是下屬，今天來是找楊書記銷假的。」叢麗麗適當的表示了親近但又不張揚的態度，楊帆的心裡還是很舒服的接受了叢麗麗的奉承。


    「兩位來的正好，這今天發生的事情，相比吳副書記也知道了。叢秘書長呢？」楊帆恢復了淡淡的語調，一種隱隱的威嚴呈現在兩位下屬的面前。

第三百四十七章 巨大落差

叢麗麗的腦子裡還在回想那昏暗的路燈下，一個揮汗如雨為一個月三百塊錢的清潔費奮鬥的場面。可惜被楊帆一句話給拉回了現實，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瀰漫開來。


    「哦，我是剛下飛機的，具體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有這回事情。」叢麗麗本能的回答了一句，這個時候裝不知道，等於找罵。說完之後的叢麗麗，心裡不禁一陣苦笑，心說這個學弟倒是進入正題很快啊。


    「公安局那邊我打電話問過，具體過程不知道，但是楊書記下令強制執法的事情，我倒是知道的。」吳地金鬼使神差的說完這麼一句後，立刻心裡就後悔了。不安的看了看楊帆，心裡暗暗罵自己豬啊，怎麼敢這個時候說這個話。


    「我個人是堅決支持市委決定的！」吳地金趕緊彌補一句，算是亡羊補牢吧。


    叢麗麗看在眼裡，心裡暗想，怎麼吳地金看起來有點怕楊帆啊？這才來一天多的時間，就讓副手害怕了？那我這個秘書長今後不是要加倍小心？叢麗麗不禁再次慶幸自己回來的晚，不然難免要捲入其中。


    楊帆微微一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們知道就好，我已經通報了省委趙書記。我從來都是主張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民族政策雖然有優待少數民族規定，但是犯法就要受到制裁，這一點我是決不動搖的。今天是雙休日，二位沒有別的事情要說，就請回去吧。」


    楊帆說罷目光平靜的看著這兩位，看的兩人心裡一陣發憷。很明顯，我給你們迴避的機會。如何自處自己決定吧。


    說實話叢麗麗對於海濱市少數民族地問題一直頗為詬病，這幾年也沒少瞭解城市周邊地區發案率居高不下的情況。尤其是對少數民族青少年吸毒現象，以及走私普遍存在，心裡也頗為痛心。說的難聽一點，羊馬鎮幾乎就是海濱市身上的一個毒瘤。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大家都知道，但是就是沒人去管。這些年房地產熱。房價坐火箭似的往上竄，前任市委市政府班子，精力都花在賣地皮建房子上面去了。


    楊帆說的堅決，大有出了事情一個人扛的意思。叢麗麗也不知道怎麼搞地，一陣熱血上頭，接著楊帆的話說：「我看也別在意什麼雙休日了，召開一個臨時常委會，大家談一談這個事情。省委市委秘書長，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讓楊書記一個人忙活我去休息？」


    叢麗麗的意思很明顯，支持楊帆的決定。同時提議把大家拽下水。吳地金悄悄的瞥了一眼叢麗麗，心說又是套近乎，又是出點子拉大家下水的，你這個**是不看看上楊書記了？


    叢麗麗地好意楊帆如何猜不到。不過是一試而已。


    「我支持從秘書長地意見！」吳地金也只能硬著頭皮支持了。不然給楊帆留下不好地印象。作為副手今後肯定要被特殊照顧地。怎麼看。楊帆都不是那種軟蛋書記。還非常之剛。


    楊帆淡淡擺手說：「召開常委會沒必要。這個事情是我一個人地意思。趙書記那邊我也解釋過了。都回去休息吧。星期一上午開會談這個事情。」


    這個決定。讓叢麗麗有點失落。讓吳地金有點愕然。叢麗麗地失落是有點感覺到好心沒被重視地味道。心裡不禁地暗暗地罵一聲小沒良心地。不過想想也是啊。當年多次給他送獎學金來著。居然不認識自己了。好歹當年也是美女一個。


    女人地心思很怪。吳地金不是女人。所以他考慮問題就比較直接一點。楊帆否決了叢麗麗地意思。打算一個人把事情扛下來地舉動。給吳地金地振動是相當大地。一般情況下。這種重大事件地面前。市委書記肯定是要開會徵求大家地意見。可楊帆就是這麼說了。沒必要開會。這個魄力。NND。真不是一般地人能有地。


    想到這裡。吳地金拋開派系地因素。再看楊帆地時候。臉上帶著地成分更多是尊敬。


    打發走兩位常委。楊帆真的感覺到累了，往沙發上重重的一靠。現在關鍵就看沈寧干的如何了？整頓公安隊伍，對於楊帆而言是打開工作局面的突破


    想安靜的時候，電話又來了，曹穎元在電話裡客氣說：「楊書記，省旅遊局的周局長直接在海濱市下的飛機，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您看是不是……。」


    省旅遊局這個時候跑來湊什麼熱鬧？楊帆心裡一陣腹誹，淡淡的回答：「你忙你地，我去見一下，具體地你讓人通知林頓。」


    看看時間都快到晚飯的點了，楊帆嘆息一聲，心說這個雙休日算是徹底地泡湯了。


    一番電話聯繫後，楊帆掛了電話心裡一陣嘀咕。這個周建康搞什麼名堂，居然用一個地方企業家請客的名義請自己過去，也太不拿市委書記當回事了吧？仔細想想，楊帆也就明白了個大致，天涯省地支柱產業是旅遊業，旅遊局長大牌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個大牌用的地方有點不對，讓楊帆的印象很是不好。要請客，也該我來，什麼時候輪到你替我做主來參加一個企業家的宴請？


    康河，這個名字第一次通過周建康的話，出現在楊帆的面前。


    「林頓，立刻去查一下康河是什麼人。」交代一聲之後，楊帆哼哼兩聲，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要拿一下架子，讓某些人知道知道厲害。以為老子不是高配的市委書記就好欺負？


    走進房間的張思齊看見楊帆臉色難看，心裡不禁微微一聲嘆息。上前來輕輕的挽著楊帆手臂說：「怎麼了？有生誰的氣？」


    楊帆從鼻孔裡冒出一聲冷意來說：「省旅遊局的局長周建康到了，本地一個企業家請客，什麼政協副主席，居然要我也過去。」


    張思齊微微一笑說：「你都答應了還生什麼氣？去看看就是了。」


    楊帆冷笑著說：「他不尊重我，還想我尊重他？扯淡！晾他半個小時以上。」


    張思齊皺著眉頭說：「那個什麼企業家很不懂事啊。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


    楊帆說：「這不能怪企業家，有周建康在，沒他說話的份。他不過是想拍領導地馬屁，周建康是臨時到的，他也沒時間通報市委市政府。」


    「既然是這樣，你初來乍到的，還是別搞的關係太僵了。」張思齊提醒了一句。楊帆無聲的點點頭表示接受。


    其實楊帆誤會周建康了，周建康不過是把心思都花在天美集團上面了，再說周建康也不知道楊帆和天美集團關係。旅遊局長是省長跟前的紅人，對一個市委書記稍有怠慢，而是把精力放在省長交代的任務上，倒也是情有可原地。


    康河一直陪著周建康和王超說話，秋雨燕倒是早早回房間呆著了，懶得跟這些人應酬。聽從張思齊勸解的楊帆，還是帶著林頓，由女兵小何臨時充當司機。坐著林肯車來到康龍酒店。路上電話一聯繫，周建康倒是親自到酒店門口相迎的。


    這個舉動，倒是挽回了一點好印象。否則楊帆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把這傢伙納入黑名單。站在最後面的王超等前面握手寒暄之後，笑著往前站一步。


    「楊書記，您來了！」王超開口這麼一句，搞的周建康以為自己聽錯了，陪了一天王超和秋雨燕。也沒從他們的嘴巴裡聽到「您」這個字眼啊。怎麼看著王超對楊帆非常敬重的樣子，說話的時候都有點點頭哈腰的意思了。


    楊帆倒是習慣了王超的恭敬，很隨意地握手說：「你們來的很快啊！」一句話，然後把王超撂下了，與康河微微握手之後，回頭叫周建康：「周局長！」


    周建康正處在一種迷糊狀態呢，自己一門心思討好的天美集團，怎麼就這麼不招楊帆重視？


    「哦，請進請進！」周建康回過神來。連忙往裡讓。


    楊帆一邊裡走，一邊很隨意的樣子問王超：「王總，你們天美集團這一次要好好的發揮一下了，天涯省是個旅遊大省，有沒有考慮涉足一下旅遊業？」


    王超笑著跟上一步，恭敬的說：「既然來了，楊書記說什麼咱們天美照做就是了。旅遊業也是朝陽產業，回頭我就和囡囡商量一下，成立集團旅遊分部，盡快在天涯省把進軍旅遊業的大旗豎起來。」


    MLGBD。老子說了一下午的好話。這傢伙嘴巴都沒松一下，怎麼楊帆到了立刻成了孫子。人家說什麼你就應什麼？周建康與楊帆並排而走，心裡地算是翻起滔天巨浪了。原本他還算半個主角的。楊帆一來直接換人了，原來的主角是王超，現在王超都是配角了，還是那種很狗腿的配角。心裡震驚之餘，周建康的臉上可謂是紅一陣白一陣的，這才想起剛才電話裡邀請楊帆赴宴的事情，似乎有點禮數不周。原本週建康依仗的是天美集團的來到，打算借天美集團地錢壓一壓楊帆這個市委書記的，現在一看局面好像完全倒過來了，自己居然有點枉做小人的意思了。


    周建康有點後悔自己怎麼不多打聽一下楊帆來頭？


    康河心裡的震動一點都不亞於周建康，說是山崩海嘯都不過分了。康河是挺有錢的，十幾個億的身價，在天涯省都是能數得上的。這一輩子康河最羨慕兩種人，一種是大權在握的一方諸侯，一種就是錢比自己多的人。前者是一個草民潛意識裡的敬畏，後者則是一種生意人本能。雖然康河做地買賣不地道，但是骨子裡還是以生意人自居。


    現在一個錢多地多的老闆在楊帆地面前，那叫一個恭敬，弄到康河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話也說不上一句地。聯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康河的心頭泛起一片濃重的陰霾。


    聽說楊帆要來，秋雨燕足足在鏡子面前擺弄了半個小時。換了幾件衣服都不滿意，考慮到酒席上還有其他人在，最後選了一條款式上還算保守，但是緊身的能很好凸顯身材的套裙。秋雨燕的箱子裡不是沒有那種性感的吊帶裝，不過那些衣服秋雨燕是準備穿給楊帆一個人看的，別的男人，哼！你們也配！


    秋雨燕裝扮好後，旋風一般的出門上電梯，來到2樓的餐廳找到預定的包廂門前，秋雨燕收住腳步，告誡自己要鎮定一點，讓後輕輕的敲門。


    裡頭剛剛各自落座，楊帆正在和周建康說點客氣話。張思齊的勸說還是起了效果的，楊帆也不打算這個時候跟周建康算帳。甚至看見周建康的反應後，楊帆的心裡生出一種感覺，這小子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上的對手嘛，跟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秋雨燕推門進來的時候，諾大的包間裡頓時有一種蓬蓽生輝的味道，眾人的眼前頓時一亮。刻意打扮過的秋雨燕，臉上洗的乾淨且不施脂粉，只是在嘴唇上點了一抹淡紅，使人看起來多了一抹亮色。秋雨燕這麼幹，自然是因為楊帆不喜歡女人濃妝豔抹！旅途疲勞儘管使秋雨燕看起來有點憔悴，但也平添了三分惹人憐惜的嬌柔。


    秋雨燕的出現一下就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周建康和康河幾乎是下意識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招呼一聲：「秋總！」


    可惜兩人的表情都白表現了，楊帆依舊紋絲不動的坐著，只是淡淡的朝秋雨燕笑著點點頭說：「來了！」這個場面的對比落差就比較大了！要命的是，在周康二人面前冷豔的不可一世的秋雨燕，這個時候居然一點脾氣都沒有，好像一直溫順的小貓似的，臉上第一次綻放出真心實意的笑容，輕輕巧巧的走到楊帆的身邊低聲說：「嗯，上午到的。」


    說罷，秋雨燕就挨著楊帆坐下，那樣子就像一個被封建婆婆欺壓慣的小媳婦。


    看見這一幕，周建康首先是為秋雨燕綻放出來的笑容所迷醉，身子微微的一陣搖晃。隨之而來的一種要挖個地洞往裡鑽的念頭！


    周建康滿腦子此刻就一個念頭！


    這一次丟人，丟大發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丟出去！

楊帆真的不是故意的，因為已經習慣了在天美集團的任何人面前這樣。等到反應過來周建康站著自己坐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乾脆，直接和以前一樣，打臉就打臉吧！反正周某人今天有點不上路，給他點顏色看看也不是啥壞事。


    該死的是，秋雨燕進來之後，對於周建康和康河的問候，不過是微微的點頭。這點對於秋雨燕而言，很自然，本來就該這樣。一個省旅遊局長算什麼？到京城拜見發改委陳主任的時候，人家不也是客客氣氣的麼？省發改委主任，還到機場去接機了呢。


    說一千道一萬，秋雨燕這是被楊帆慣出的毛病，這兩年楊帆對天美集團的發展，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陳家的三位上一輩都給引見了，看在楊帆的面子上，陳政和對秋雨燕都是非常的客氣。說白了，這就是一個眼界的問題。說的難聽一點，周建康這種就叫井底之蛙，還是沒有自知之明的那種。


    王超在邊上看的清楚，最初心裡是暗暗的叫苦，但是看看楊帆在那裡安坐如山，隨即又覺得這不算啥。楊帆有這個資格，放眼當今天下，哪個在副廳的位置上，能夠從別的省份挖走一家上市公司的？那個能不求私利上的回報，一再幫助天美集團的？從幫助天美開始，楊帆從來沒有為個人的私利開一次口，這等胸襟氣度，已經讓王超深深的折服。


    周建康尷尬的訕笑著坐下，心裡又驚又怒，但是看看楊帆又想怒而不敢怒。一個笨人是坐不到省旅遊局長的位置上的，周建康心裡雖然已經遷怒於楊帆，但是也清楚看到一個事實。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地能量之大，背景之深，可能遠遠的要超過自己的想想。


    看看在楊帆身邊笑語如花輕言細語的秋雨燕，康河有種屁股長刺的感覺。今天耍了個小聰明，想借一下周建康和天美的勢，趁機在一種相對公平的環境下結交楊帆。原本以為只要人來了，自己小心一點。刻意地表現出折腰恭敬的姿態，楊帆會很容易就搭上線。


    現在的結果是，兩人見面到現在，說的話加起來不到三句。這也就算了，偏偏康河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女神秋雨燕，此刻坐在楊帆的身邊開心的笑著，小心的陪著說話。康河飛快的冷靜下來，仔細的重新審視這個局面。原本以為一個30歲地市委書記，在一連串準備好的亂子面前會陣腳大亂，現在看來楊帆行事果敢堅毅。實為大敵也。


    「一定要謹慎對待才是！」康河暗暗的警惕了一句，臉上露出一貫謙恭的微笑。


    「呵呵，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席吧。」


    這句話，立刻招來周建康的一記感激的目光，這讓康河的心裡微微的一動。周建康地底細他是打聽過的，知道他是侯笑天跟前的紅人，通過他結交一下領導是個不錯的路子。


    場面上因為康河的努力維持。恢復了正常。楊帆藉著天美集團，蜻蜓點水似的顯示了一下之後，整個人表現的還是那麼謙和。


    「康總提議開席。周局。你看呢？」楊帆笑著徵求一下周建康地意見。這讓周建康臉上多少露出一點詫異。隨即接著楊帆表現出來地尊重笑著說：「那大家就開始吧。」


    局面很快又恢復到一片客氣和熱鬧中。秋雨燕存心給楊帆添彩。舉起杯子主動站起。朝周建康笑著說：「周局長可能還不知道。天美集團總部。就在楊書記前任地宛陵市。這次來天涯省考察。也是應了楊書記地邀請。來到天涯省後。得到了周局長地人情接待。雨燕借這杯酒表達一下敬意和謝意。」


    周建康這才明白一點原委。當然事情地真相肯定不會那麼簡單。沒看見那些大集團。各地地領導都是當財神一樣地拱著。不管怎麼說。秋雨燕也給足了周建康地面子。


    「秋總太客氣了！」周建康連連客氣地點頭。跟著站了起來。這一次楊帆主動站幫襯說：「秋總。天美要進軍天涯省地旅遊業。可少不了周局長地關照。」


    這一下周建康之前丟地面子全回來了。明確了天美要投資旅遊業。也算是完成了侯笑天交代地主要任務。周建康地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連連說：「不敢！不敢！天美能在天涯投資。那是秋總給我面子。這杯酒我幹了。秋總可以隨意。」


    有康河和王超這兩個人在。加上秋雨燕也不像之前那樣地矜持冷淡。場面很快就融洽了起來。康河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奇怪。楊帆怎麼突然變得地隨和了起來。隨即一想。覺得人家地身份也沒必要故作姿態。看來這一次地冒險也還是有收穫地。


    三輪酒下來，氣氛也展開了，相互之間的交談也變得隨意起來。


    就在氣氛剛剛好轉一點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一直在邊上非常安靜的林頓立刻站起來，走到門口來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咣的一聲，門口被推開。喝的面紅耳赤的洪力，搖晃著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杯子。後面跟著褚劍南和雲峰，一副想拉又拉不住的樣子。


    臨時司機小何從隔壁包間裡立刻出現在門口，正要動手的時候楊帆一道目光過去，輕輕的搖頭。小何這才慢慢往後退一步，站在邊上看著。


    「秋雨燕，秋女士，秋總。我來給你敬酒了！」洪力口齒不清的說著，舉著杯子跌跌撞撞的往前來。周建康一見這個樣子，立刻怒氣衝天的一拍桌子說：「洪力，你想幹什麼？」


    康河看見這一幕，不禁偷偷的瞟了楊帆一眼。發現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還是安坐不動，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


    洪力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勉強站住後笑著說：「周局長也在啊，您放心，我敬酒之後立刻走人。就是怕秋總不給這個面子！」


    秋雨燕也不生氣，就那麼坐著不動，冷笑著看著洪力。這個時候楊帆才慢慢的站起來，掃了一眼三人後皺著眉頭說：「搞什麼名堂，把他拉出去。」


    看見楊帆也在裡面的時候，褚劍南和雲峰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尤其是褚劍南，立刻四下一望，發現小何正站在後面，冷冷的看著三人的時候，頓時腳下就是一陣發軟。


    「倒霉催的！怎麼走到哪都能見到這個傢伙，怎麼哪裡有美女，都能看見他？」褚劍南心裡暗暗的一陣叫苦，連忙上來拉著洪力往外走。


    「我……不走，我要給……秋總敬酒。」洪力看來是真的喝多了，被褚劍南拽著還要往前上。雲峰這個時候也看見小何了，心裡那個慌，連忙上來幫忙把洪力南往外拽。


    哪曾想，洪力使勁掙扎，腳上穿的拖鞋飛來起來，落在飯桌中間的一碗湯裡頭。湯水飛濺之際，周建南的臉色難道到了極致。


    「丟出去！」楊帆這個時候輕輕的吐出三個字。


    「嗖！」的一下，後面的小何一個健步上來，揪著洪力的後衣領，使勁往外就是一丟，完全不打任何折扣的執行楊帆的命令。洪力被一拽之下，騰騰騰騰的往後倒，小何的腳下一伸，跟著洪力就騰空而起，飛出去兩米，正好落在門外，摔了個結結實實。


    這一下變化過於突兀了，一直表現謙和的楊帆，突然性的雷霆一怒，居然冒出一個美女保鏢來，伸手就把洪力真的給丟出去了。


    褚劍南和雲峰看見鬼似的掉頭要走，楊帆低聲說：「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兩人連連點頭，拽起在地上哎喲哎喲叫喚的洪力就走。


    這飯明顯的是吃不下去了，周建康氣的渾身發抖，不斷的說：「不像話，不像話！旅遊局的臉都給他丟光了！」


    楊帆平靜的對周建康說：「算了！為這個生氣不值得！」


    其實這個時候楊帆不需要說任何挑撥的話，周建康估計已經把洪力給恨到骨子裡去了，洪力的祖宗十八代女性無一倖免，周建康在心裡全問候過了。


    康河倒是非常識趣的站起來說：「都怪我，沒有招呼好。」


    不管怎麼挽回，今天的晚宴誰也沒心思繼續了，好好的就這麼不歡而散。


    楊帆起身告辭，周建康等人送到大門口，算是還了楊帆一個怠慢的面子。楊帆在秋雨燕略帶哀怨的目光注視下，心裡微微的一陣苦笑上了車。


    「這女的，真是執著啊！」感慨一聲，楊帆搖搖頭，多少顯得有點無奈。


    回到市委招待所，張思和周穎在屋子裡等著，看見楊帆回來張思齊便笑著站起說：「要一碗麵條？」楊帆配合的點點頭說：「還是老婆瞭解我。」


    吃了面條一番梳洗後，夫妻倆在床上躺著，楊帆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不知道怎麼搞的，浮現出康河那一雙不時閃動著怪異的目光的眼睛。


    「這個人的眼神，太不真實了！」楊帆嘀咕一聲，彎在楊帆的懷來還沒睡的張思齊回頭一笑問：「你說啥？」

第三百四十九章 攘外必先安內

  「沒事，你早點睡吧。」


    張思齊突然低聲說：「你確定？」


    夫妻之間的那種默契，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楊帆微微一笑，搖搖頭。


    張思齊睡著後，楊帆並沒有能睡著，而是悄悄的爬起來，走出房間在亭子裡抽菸。一切鎮定都只是在表面上的，羊馬鎮的事情雖然快速鎮壓下來，但是楊帆強烈的感覺到，這不是一個偶然事情，否則時間過去那麼久了，沈寧早該來匯報了。


    楊帆想去公安局，又怕給沈寧帶去壓力，思慮再三還是決定耐心的等。同時，楊帆有必要把來到濱海市之後發生的事情好好整理一下。


    市公安局，沈寧沒想到之間始終保持著相當距離的吳副局長，今天表現的非常主動。從羊馬鎮一共抓回來40人，經過一番審問，確定了7人是這次事件的鼓動者。


    這7個人都有前科，在審訊的時候嘴巴很嚴。已經是深夜12點了，這七個人一個開口的都沒有。這個現象就太奇怪了，按說他們只要交代了鼓動群眾鬧事的事情，大不了就是關半個月的事情，可是他們始終一言不發的，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張鶴和孫長平走進沈寧的辦公室內時，臉上多少有點難看。


    「還是沒開口吧？」沈寧疲憊的揉了揉眼睛，給兩人遞過去香菸。


    「我看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要不然他們沒必要這麼死扛。」張鶴點上煙後憤憤地說，孫長平點點頭說：「羊馬鎮一代情況歷來都比較複雜。從地形上來說依山面海，又是少數民族聚集地。以前每次嚴打，很多違法犯罪分子坐上漁船往海上跑。要不就往山裡一藏。打擊效果都不是很好。」說到這裡，孫長平突然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沈寧。


    沈寧立刻猜到他又話要說，示意張鶴去把門關上，然後低聲說：「老孫，你有啥就說吧。」


    「沈局。我主管刑警隊多年。根據我地瞭解。羊馬鎮可能存在一個販毒網絡。」


    沈寧聽地眼睛頓時都瞪圓了。嗖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你說詳細一點。」


    張鶴關了門之後。也慢慢地走過來。三人湊在一起。孫長平狠狠地抽了幾口煙後。聲音顯得有點沙啞地說：「這個事情。要從幾年前地一個案子說起。……。」


    孫長平說地案子是發生在三年前。那個時候刑警隊在偵破一起殺人案地過程中。發現那名女性死者經常出入本市地幾個大型娛樂場所。接著從一些吸毒人員地口中問出。這個女性死者是一個供貨地上家。刑警隊發現這個線索後。立刻重視起來。並且向當時地局長做了匯報。不過匯報之後不久。這個案子發現地幾條線索接連斷掉。接著又查了兩個多月。任何線索地都找不到了。結果成了一個懸案。那名女性死者正是羊馬鎮一個無業地女青年。


    「在查案地過程中。根據各種現象顯示。我判斷本市最大地毒品來源地。很可能就是羊馬鎮及其周邊地區。那一帶有相當長地海岸線。沿海居民幾乎家家有船。邊防檢查根本難以有效地控制那一帶海域。」


    孫長平說到這裡。閉上了嘴巴。張鶴在邊上皺著眉頭。好一會才低聲說：「我們假設一下。假如這次南嶺公司地事情是有意識地製造混亂。吸引公安地注意力。」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震的沈寧跳了起來。


    孫長平連連冷笑幾聲說：「我在去盯著審問，我就不信撬不開他們的嘴巴。」


    孫長平匆匆出去，沈寧看了張鶴一眼低聲說：「羊馬鎮的那兩位，現在怎麼樣？」


    張鶴嘿嘿一笑說：「在鐵路派出所裡面關著呢，罪名是嫖娼，我交代那邊的朋友先關著別審，喂一晚上蚊子再說。」


    沈寧說：「我懷疑他們有誤導群眾的嫌疑，這個舉動要是別有用心，那就好玩了。」


    海濱市的早晨空氣非常之好，漫步在早晨的樹蔭下，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打斷了楊帆的悠閒，一臉愧色的沈寧和孫長平走了過來，被小何伸手攔了一下說：「等一下。」


    楊帆看見兩人一起出現，招手說：「放他們過來。」


    孫長平疑惑的看了一眼小何，早年幹過偵察兵的孫長平眼力可不差，心裡一陣狐疑。按說楊帆這個級別不需要夠不上警衛標準，這個女孩應該不是正常途徑來的。小何給孫長平的印象，渾身上下就像是長滿眼睛似的，站在那裡似乎隨時都會向危險目標發動攻擊。


    「楊書記，我們沒審出啥結果。」沈寧當著孫長平的面，就沒那麼隨便了。


    「說說吧！」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輕輕的擺擺手，昨夜想了很久，覺得如果真的存在一張無形的網，那就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摧毀的。別的不說，單單在中紀委和省紀委聯手的雷霆一擊之下，這張網居然還能存在就可以窺見一線端倪。


    「我們在抓來的人中間鎖定了7個目標，審了一夜一點結果都沒有。他們一口咬定，是不滿南嶺公司的土地補償金拖欠的事情，才去南嶺公司鬧，說是要討個說話。」孫長平臉上帶著一點羞愧的表情，低著頭不敢直視楊帆的目光。


    沈寧這個時候輕輕的踢了一下孫長平，暗示他接著說。孫長平愣了好一下，回過神來還以一個感激的目光，感謝沈寧給了自己一個在領導面前說話地機會。


    「楊書記！有件事情我想匯報……。」說著孫長平抬起頭來。目光也變得堅定了許多。


    「嗯，你說！」楊帆隨和的笑了笑。孫長平有點緊張地情緒慢慢的緩和下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給自己點上一根。一副沉思的樣子。楊帆地目光不經意的一撇，孫長平從口袋裡摸出是10元一包的白沙煙，楊帆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孫長平一番沉吟之後，把昨夜和沈寧及張鶴在一起談的事情說了個大概，他們三人討論地結果，很大的程度上。海濱市存在一個龐大地有組織地犯罪團夥，並且這個團夥可能與政府部門有著相當程度的勾結。當然。這只是一個通過表面現象做出地假象。


    「楊書記。我最擔心的是……。」孫長平說到這裡地時候，楊帆一抬手說：「抓來的那些人別審了。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辛苦大家了。」


    孫長平聽了一陣愕然。心說怎麼會是這個結果？這個楊書記，看他處理事情如此果敢。怎麼在這個問題上妥協了？孫長平還想說他擔心公安裡面有內鬼呢！


    沈寧是最瞭解楊帆地人之一，上前來輕輕的拍一拍孫長平的肩膀，微微笑著遞過來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孫長平不禁微微的身子一震，滿臉的憤憤之色立刻消失。


    「我知道了，這就回去處理收尾。該關的關，該罰的罰。」孫長平點點頭，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沈寧等他走遠，然後慢悠悠的說：「老孫提供的線索，很重要。」


    楊帆點點頭說：「我知道，但是攘外必先安內！這句話對於執政黨而言，永遠是正確的。」


    沈寧立刻點頭說：「我明白了，回去我找張鶴老孫在商議一下，先從交警支隊和車管所下手，然後就是河西分局。這兩個單位的表面問題雖然不大，但是小問題比較明顯。我看，就從整頓警風做起，先狠狠的查處一批又問題的警員，風氣為之一變後，該去學習的就去學習。用人方面，我也做了相當的準備，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楊帆點點頭說：「不錯，作為一把手關鍵是要用對人。我們都是外來戶，要從內部入手，分化一批，拉攏一批，打擊一批。公安的形象最能體現一個城市的面貌，你身上的責任不輕，我可不希望你成為別人攻擊我的把柄。所以，凡事要謀定而後動！這裡不比宛陵。」


    沈寧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說：「張鶴以嫖娼為藉口，把羊馬鎮的兩個傢伙從桑拿裡面抓了出來，現在關在鐵路派出所。你看怎麼處理？」


    楊帆無聲的張張嘴，很快又閉上，徘徊了一番才苦笑著說：「估計他們那裡也差不出什麼大問題，你交給曹穎元吧，他現在正好需要藉口。」


    沈寧微微一笑說：「明白，什麼時候我基本的掌握了公安局，我們再談別的。」沈寧說罷匆匆走了，楊帆站在原地，苦澀的笑了笑。到達海濱市才過了兩個晚上就這麼熱鬧，今後呢？


    康河慢悠悠的在早晨的海灘上走著，冰涼的海水不斷的淹沒腳踝。一箭三雕之計，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搞到後面還要偃旗息鼓。一切的錯就在對楊帆這個人物的判斷上，開始就錯了。楊帆果斷的鎮壓，使得後面一系列的手段全部被迫放棄，這個結果讓康河深感無奈，同時再次感受到國家這個暴力機關一旦開動，自己的力量對比起來是多麼的渺小啊。


    一副花花公子模樣的褚劍南，躺在遮陽傘下面的躺椅上帶著墨鏡，一支手在身邊的女模特的大腿上遊走，看見康河便朝他招招手喊：「在這裡。」


    伸手在女模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讓識趣離開的女人一聲嬌嗔後，褚劍南顯得有點放肆的哈哈大笑。


    康河的嘴角掛著一絲隱晦的微笑，走到躺椅上躺著，兩人一副非常悠閒的樣子。


    「我查過了，但是效果不明顯。那兩個女兵是從京城來的，平時干的都是保衛軍委首長的事情。楊帆的底細有點雜。我地路子不夠，查不到多少。」


    康河的臉上閃過一道震驚。很快地消失後，語調凝重的說：「能夠使喚這種警衛的人，查不出來也不奇怪。他是天之驕子。未必能知道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地思維方式，或者他根本就不屑瞭解，又或者他下來就是想安安穩穩的呆幾年，然後金光閃閃的回去。」


    褚劍南微微皺起眉頭說：「你什麼意思？我那可等著錢用呢。」


    康河微微一笑說：「你的錢我全數支付，我的意思暫時先停一段時間等等看。小心無大錯。這是我做事的魚貫原則！」


    褚劍南頓時笑著說：「你這話對我地胃口，上次提到買賣怎麼辦？文峰有關係能搞到地。其他的手續也不難辦。」


    康河微微一笑說：「當然要做了，正經買賣也是能賺錢地。再說就算保本我也要做。」


    褚劍南微微一笑說：「洪力地事情你不要擔心。周建康現在正在被兩個妖媚的模特包圍著，估計被榨地一滴都不剩了。我倒是有點擔心楊帆這個人。他要是針對我們，以後麻煩可少不了。」


    康河嘿嘿一笑說：「昨天都那樣了。他也沒當場發作。真是好忍性啊！」


    褚劍南沒有說話，呆呆的看著面前大海一浪一浪地翻滾。久久才憤憤不已的說：「人地命好就是不一樣，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讓人眼紅。昨天你是沒看見啊，他身邊還有兩個女的，一個雍容華貴，一個清秀俏麗。」


    康河嘆息一聲說：「還要加上一個冷豔動人的秋雨燕！MLGBD，好白菜全讓他一個人拱了！」


    褚劍南聽了哈哈大笑說：「要不要我叫兩個女模特給你拱一拱。」


    康河撇了撇嘴巴說：「還是算了吧，這些女人頂多算是爛白菜幫子。」


    星期日難得平靜了一天，市委招待所裡的楊帆，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打擾。白天的濱海市很快就熱的厲害，雖然有風吹過，但是楊帆還是躲在空調房裡呆著，看看文件的同時，陪著張思齊和周穎說說話。


    看著平靜的楊帆，實際上心裡一點都不平靜。市委這邊的叢麗麗和吳地金，雖然談不上徹底的站隊，但是基本還在掌握之中。組織部，紀委這兩個部門的領導，好像到現在還非常沉著，一直都沒有過來打擾楊帆。


    曹穎元會怎麼處理羊馬鎮那兩位倒霉蛋？想到這個問題，楊帆微微的笑了笑，正捧著一本時尚雜誌在看的周穎，突然抬頭瞄了楊帆一眼。坐在中間的張思齊，背後長眼睛似的，一瓣橘子出現在周穎的嘴邊。


    「吃橘子！」張思齊語氣顯得有點詭異，周穎伸手推開說：「我喜歡吃香蕉！」


    說完才發現這話裡面可能有問題，周穎連忙低下微微一紅的臉。


    午後這番難得的清淨被打斷了，曹穎元和紀委書記宋大成一起來匯報工作。宋大成各自不高，皮膚顯得有點黑，人瘦的一陣分都能飄走似的。跟在曹穎元身後走進來，臉上看著倒是非常的平靜。


    一番正常的客氣後，楊帆坐在沙發上不慌不忙的等著曹穎元的匯報。


    「楊書記，羊馬這的一二把手太不像話了，居然集體嫖娼被鐵路派出所抓到。這個影響也太壞了，必須要嚴肅處理。」曹穎元說著挺興奮的，別看羊馬鎮的級別不高，但是一直希望有隻雞來殺的曹穎元，也顧不上大小了。


    楊帆笑著看看宋大成，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是什麼電視劇裡有過這個名字。


    「大成同志的意思呢？」楊帆平靜的問了一句。


    宋大成毫不猶豫的說：「這個沒有什麼好說的，身為黨員干部幹這種工，必須嚴肅處理，以儆傚尤。」


    「按正常程序來走吧，該處理的處理，該批評的批評，該檢查的檢查。」三個「該」說的曹穎元眉頭微微一皺，自己這邊架勢拉的足足的，怎麼楊帆一點大動干戈的意思都沒有？這個也太溫和了吧？這小子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曹穎元心裡有問題。忍不住說：「楊書記，那兩個傢伙就在外面等著。您是不是親自問幾句？」


    楊帆微微一笑說：「這點小事我還能不相信同志們？現如今社會上誘惑太多，我們地黨員干部在一些小節上有虧，很多同志都是從小節上走上犯罪道路的。教訓深刻啊，今後一定要加強教育。」


    這個話云裡霧裡地，曹穎元是越聽越糊塗了。宋大成也是眉頭緊鎖的，憋了半天沒說話，脖子都有點紅了。


    這個時候楊帆淡淡的說：「關於黨校專門開個班，給海濱市地領導幹部加強素質教育的報告。我已經上交省委，估計明天就能有結果下來。省委趙書記一再強調。濱海市的穩定大局。決不能動搖！」


    說了一堆話，就是最後一句曹穎元聽懂了。話到這裡就沒辦法繼續了。兩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楊帆的話置於兩可之間。搞的曹穎元心裡很是沒底。


    曹穎元一走，楊帆便站起淡淡的笑了笑。心說這個老傢伙，給你個機會往羊馬鎮伸手，你要是做不好就是你地問題了。置於處理幹部的問題，應該是宋大成和吳地金表現地機會了。一句話，看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楊帆心裡其實非常地苦惱，現在等於是盲人摸象，凡事都只能以靜制動，一點都不符合楊帆先發制人的做事風格。


    回到臥室裡，見張思齊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小睡，那背影勾人地緊。心頭一熱，楊帆湊近了伸手往胸前一模。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小了一個號碼！


    床上地周穎小臉通紅的回頭，眼睛瞪圓地看著楊帆，抬手輕輕的指了指洗手間沒說話。


    「我靠！」楊帆趕緊收回手來，掉頭就走。心說這兩個女人還真是的，連睡衣都是一個樣子的。狼狽歸狼狽，不過剛才那一摸確實手感很好，彈性不是一般的足啊，居然裡面還是真空的，這不是要人老命麼？該死的小周穎，為啥要在腰上搭一條毯子。


    在沙發上剛坐下，臉還是紅的周穎做賊似的跟了出來，挨著楊帆坐下低聲說：「我想進市委辦！」


    楊帆飛快的掃了一眼，果然兩點在薄薄的睡衣後面現出形狀來。男人的本性這個時候有點控制不住，憋了有日子的小和尚躍躍欲試。


    趕緊轉移目光，裝著看窗外的風景的樣子說：「你去市委辦能做啥？」


    「思齊姐說，那個叢麗麗對你不懷好意，讓我盯緊一點。」


    「扯淡！怎麼……。」「可能」加一個問號憋了回去，一隻白嫩的腳伸了過來，輕輕的一下一下的在楊帆的腳上踩著。


    真要命啊！楊帆一陣獸血翻滾，還好及時的一抬頭，看見張思齊正抱著雙臂笑眯眯的靠在臥室門口看著。楊帆趕緊站起來，衝到張思齊跟前，摟著肩膀往裡走，順手把門帶上。


    張思齊一看楊帆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幹啥。輕輕的一拳砸過來說：「現在不能，會傷著孩子。」


    「我……。」楊帆無奈的放開張思齊腰上的手，一隻已經撩起睡衣的手也灰溜溜的撤軍，掉頭衝進洗手間，打開噴頭脫個乾淨，對著噴頭裡的涼水淚流滿面。


    海濱市的夜晚漸漸的熱鬧起來，華燈初上的時候，大街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街道兩旁的各色小買賣的攤主們，早早的忙活開了。


    獸慾受挫的楊帆，晚飯之後提議出來走走，結果張思齊說：「我身子懶，不愛動。周穎你跟著去吧。」


    周穎不說話，楊帆哪裡敢應這個茬，連忙說：「算了，我還是一個人隨意的走走好了。」


    出門的時候被鬼魂一樣冒出來的小何攔住問：「首長，您這是？」


    楊帆苦笑著搖搖頭說：「隨意走走，你別跟著了。」


    小何愣了一下，楊帆已經走開了，這時候周穎急急忙忙的從裡面出來，一陣小跑追了上去時對小何說：「有我跟著沒事。」


    感覺到一隻手臂被人霸佔了，楊帆一扭頭看見周穎低著頭抱著一條手，沒有放開的意思。


    楊帆苦笑一聲說：「小丫頭，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很多啊！」


    周穎抬起頭，苦澀的看了楊帆一眼說：「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啥？」


    「有的女人很極端，也許我就是極端女人的一分子。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優秀的男人很多，但是對我來說意義不大，跟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婚，對我來說是無法忍受的。」周穎回答的非常堅定，楊帆一陣愕然。

第三百五十章 身邊的人

海濱市的夜晚處處體現著一種悠閒，每日生活在這裡的人面，對於大海一點都不新鮮，更不會在白天跟著導遊四處奔走，對於低緯度的紫外線也不感冒。只有在夜晚，一陣陣習習涼風沐浴整個城市的時候，這個城市的居民們才紛紛的湧上街頭。


    街道兩旁的空地上給各種買賣人佔領，大排檔，茶攤，炒冰攤，挑著擔子買水果的本地婦女，形形色色的人在夜幕下騷動。


    走到一家夜總會前，楊帆停下腳步。


    「進去跳舞？」周穎在邊上低聲的問了一句，楊帆搖搖頭說：「思齊是擔心我的安全。」


    昏暗的燈光下，周穎的臉上閃過一道羞怒，一張嘴塞了一隻手到嘴巴裡輕輕的咬了一下，然後才在楊帆齜牙咧嘴的表情中得意的笑著說：「以後求我跟你出來，我都不答應。」


    夜總會的門口停了不少摩托車，沿著路邊排成一行。


    「這就是摩的吧！」楊帆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周穎頓時洩氣。這個男人腦子估計還在想，能不能找到一個有效的辦法來遏制摩的的存在吧。


    「大書記，據我瞭解，摩的在這個城市可以用氾濫來形容。從法律的角度看，這叫非法營運，……。」周穎剛說到非法營運，話就被打斷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黑夜中也不不知道從哪裡突然衝出來十幾個人。一下子這些摩托車就是一個雞飛狗跳，動作快一點地踩著火就跑，七八輛摩托車在拉扯掙脫之間，前後不到三分鐘，漏網之魚不過兩輛，其他的摩托車全部在呵斥聲中被扣押。「交通局的！」「站住！」「不許動」之類的喊聲也漸漸的平息下來。


    「我操你姥姥！」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摩的主人突然暴走，手裡拎著一把扳手砸地一個交通局的人血流滿面。一片震驚中十幾個交通局的人圍著那個打人的傢伙就是一頓圍毆。精彩的一幕出現了，被圍毆者勇猛無比，一頓扳手亂舞，又砸翻了那麼三四個人後，交通局的人頓時被倒追的狂奔。


    「打，打死這幫孫子。」有人帶頭，其他幾個車子被扣押的車主紛紛跟著動手，場面頓時大亂。


    「別靠太近！」周穎使勁地拽著楊帆往後站。生怕被誤傷。楊帆鐵青著臉看著這一幕。這種事情想必經常發生吧。這些生活在城市最低端地人。不是被逼急了。不太會鋌而走險。


    瞬息之間一片狼藉。地上除了一輛摩托車倒在那裡。之前地摩托車一輛也不在了。混亂中。那些摩地都跑了。倒霉地除了那些被打地人。還有就是站在夜總會門口差不多要哭出來地老闆。還有就是一個站在一輛小車前跳腳地車主。他地車在混亂中也挨了一扳手。


    周穎不禁扭頭看看這個城市地最高領導。很明顯楊帆現在地目光。足以讓炒冰攤子地炒冰機失業了。事情雖然發生在晚上。但是大街上地遊客這個時候也不會少。總有那麼一些人會看見這一幕。


    更讓楊帆憤怒地一幕這個時候發生了。七八個交通局地人在前方追上一個摩地地主人。接著十幾個人圍著一頓暴打。


    顯得有點狂躁地楊帆看了看手錶。低聲哼了哼說：「現在是晚上8點35分。正是街上人多地時候。」說罷。楊帆大步走到前方。衝著那些正在打地起勁地人一聲怒吼：「都給我住手！」


    交通局地人都停下來。回頭看看這個敢於制止他們發洩怒火地人。


    「玻璃書賣（方言：問候老娘的意思）！帕伊（打他）。」黑暗中有人叫了這麼一聲。立刻這群人把怒火轉移到楊帆的身上。站在楊帆身邊的周穎立刻迎了上去，沖的最快的兩個人，直接被兩腳踹飛出去四五米遠，其他人立刻就老實了，站在原地想動又不敢動。


    楊帆慢慢的走上前，周穎想拉沒拉住，對面那些交通局的人也都傻掉了，看著楊帆冷氣森森的，不自覺都讓開一條，讓楊帆走到那個被打的躺在地上不能動的摩的主人面前。


    滿臉血污已經看不清這個人的樣子，不過看起來還沒死，躺在地上不斷的發出呻吟。


    怒不可遏的楊帆猛然回頭，冷冷的目光掃了一圈，嚇的這些人紛紛不自覺的後退。周圍的圍觀者漸漸的多了起來，楊帆眉心之間的黑氣也越聚越重。


    終於，楊帆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平靜的說：「叫救護車，讓你們交通局長在十分鐘內給我趕到這裡，否則我撤他們的職！」


    「你是誰啊……。」有人不滿的說了一聲，結果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把他的嘴巴捂上。


    楊帆摸了摸口袋，錢包雖然沒帶，但是工作證是帶著的。拿著工作證，楊帆冷笑著問：「這裡誰負責？」


    很快一個藏在眾人後面，戴著眼鏡的三十來歲的男子上前來說：「我是督查隊第一小隊長，你說明一下身份，不然我不可能通知領導。」


    聽到這個話，楊帆反而不生氣了，原本拿出來的工作證也收了起來。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楊帆翻到呂玉芳的手機號碼。


    「呂玉芳麼？我是楊帆，我現在正在華天夜總會的門口，我給你十分鐘，立刻給我趕到這裡來。另外，記得叫輛救護車過來。」


    對面的男子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啊？」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楊帆懶得跟這些下面地計較。不等楊帆說話，邊上的周穎站上一步，防著有人出手的同時，冷冷的接過話說：「你們也配知道？」


    這話雖然毒一點，卻也是實話。這些人裡面很多都是臨時工，平時連局長都難得一見的，又怎麼又機會看見市委書記。更別說是新調來的。


    圍觀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似乎都在屏住呼吸見證一個大八卦地誕生。站在中間的楊帆始終保持著一個表情。雙手背著，目光在面前這些人的臉上巡邏。


    沒有人敢動一下！


    對面的那個小隊長意識到要倒霉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摸出電話就要到邊上去打。


    楊帆冷冷的說：「你現在走開明天就不要去交通局上班了，等著被雙開吧！」


    一句話就要直接砸人的飯碗，周圍的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但是很快又安靜了下來，觀眾們一個個的滿臉興奮地等待著更大的八卦。


    呂玉芳的麻將癮頭挺大的。本來正在和幾個手下打麻將，其中就有一個交通局長辛求軍。這個打麻將是怎麼回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打到最後，大贏家肯定是呂玉芳。


    楊帆的電話掛了之後，呂玉芳的臉色都變了。立刻跳起來說：「楊書記讓我立刻到華天夜總會的門口！」


    善於拍馬屁的辛求軍，立刻說：「我開車送領導過去。」


    警察終於到了，兩個巡警費力的擠進來，看都不看楊帆，就沖那個交通局地小隊長說了一通方言，兩人嘰裡咕嚕的交換了一下意見後。兩個巡警立刻跟著臉色也都變了，看都不敢看楊帆一眼，衝著人群大聲說：「都往後退。都往後退。這樣像什麼樣子。」


    兩人居然主動的維持起秩序來，很快救護車就到了。把傷者拉走之後又來了四五個警察幫忙維護秩序，滿頭大汗地呂玉芳和辛求軍匆匆而至。


    「楊書記。這點小事怎麼把您給驚動了？」呂玉芳一陣大步上前來，伸出雙手。


    楊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動一動的意思都沒有，呂玉芳頓時僵住了。楊帆這才冷笑著說：「你覺得這是小事？看看周圍這些人吧！就在剛才，他們親眼目睹了交通局地人暴力執法，我想問一句，誰給交通局打人的權利地？濱海市人大？市委市政府？」


    呂玉芳不說話了，默默的回頭看了一眼，哆哆嗦嗦地辛求軍上來，低聲用檢討語氣說：「楊書記，我辜負了市委市政府的信任，沒有把隊伍帶好。」


    楊帆怒而仰面一陣冷笑，看著辛求軍滿是汗珠的腦門的說：「你說的真可笑！你辜負是整個海濱市的人民，因為你的權利是人民給的。沒有人民的信任，我們的黨和政權什麼都不是！更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市交通局長！」


    「楊書記，我……。」臉色頓時一片蒼白的辛求軍還想解釋，楊帆手一揮說：「你不要解釋了，從現在開始停職檢查！其他問題以後再說！」


    擲地有聲的話音剛落，圍觀的群眾頓時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與群眾的興奮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辛求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處理一個或者幾個幹部，能解決問題麼？我的看法是不能！首先是我們的幹部要加強學習，其實是政府部門要拿出完善的制度，這樣才能有效的遏制非法營運的現象。而不是像想在這樣，抓了放，放了抓！如今是法制社會，可是我們的執法部門依舊存在嚴重的有法不依，暴力執法的現象。我想問一句，政府是土匪還是強盜？………………。」


    第一次，楊帆在一次會議上足足講了半個小時！這也是楊帆到達海濱市後，第一次召開常委會。除了政法委書記暫時空缺，其他常委都到會。也見識到新任市委書記鋒利的言辭，還有冷起來能替代空調的臉。


    這其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市政府方面的三個常委了。


    「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這句話出現有日子了。我看現在也非常地適用！……，政府部門必須拿出有力的措施，改善一下政府形象。」


    楊帆一個人說完立刻站起離開會議室，其他問題提都沒提。好像一番暴風驟雨之後，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呂玉芳一直擔心的羊馬鎮的事情，楊帆居然提都沒提。怎麼處理交通局的問題，同樣隻字未提。


    走進辦公室剛剛坐下。門口就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沒有正式配秘書，楊帆淡淡的應了一聲：「進來！」


    叢麗麗笑眯眯地走進來，微微點頭的說：「楊書記，不打擾您吧？」


    楊帆笑了笑說：「有事麼？坐下說吧！」


    叢麗麗又白又嫩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波瀾壯闊的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說：「我的天了，第一次看見您笑的樣子，太榮幸了。」


    楊帆愣了一下說：「你沒見我笑過？我平時也不喜歡板著臉的。」


    叢麗麗坐下後笑著說：「我還真沒說瞎話，在學校地時候見過你幾次，每一次都是酷酷冷樣。讀書那會。你在女生中間有個外號叫南極。好不容易在海濱市再見了，你成了上級領導，臉上更看不到笑容了。」


    楊帆呵呵一笑說：「看來我也需要改善一下臉難看的作風！主要是剛到海濱市兩天，接連不斷的事情發生，心情想好都好不起來。」


    叢麗麗愣了一下，隨即嘆息一聲說：「你是才到，我在這裡呆了四年了，開始的時候我也看不慣很多事情，現在也習慣了。海濱市的問題很多啊！前任領導班子……。」


    楊帆及時的一抬手說：「打住，那是紀委該關心的事情。」


    叢麗麗抿嘴一笑說：「好。說正題。身為市委秘書長，關心市委領導的生活是我的職責之一。您的住房，用車。以及秘書人選。林主任已經都跟我匯報過了。」開口之後，叢麗麗也變地嚴肅起來不苟言笑。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林頓的這個舉動。楊帆心裡暗暗地自豪了一下，不愧是跟著自己出身地。做事很有規矩。


    「嗯，學姐有什麼建議麼？」楊帆笑著問了一句。一個「學姐」把嚴肅的氣氛破壞了。叢麗麗翻了一個白眼後仰面苦笑說：「楊書記，我承認我老了，但是您也別掛在嘴上啊。」


    楊帆連忙笑著說：「好，以後我注意。」


    叢麗麗接著說：「您地用車和秘書司機的問題，我已經讓林主任全權處理。他是您身邊地老人了，我想他辦事您也放心。」這句話就有點酸溜溜了，楊帆聽了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叢麗麗又說：「住房的問題，市委有專門地安排，您有什麼具體要求沒有？」


    楊帆說：「住房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老婆娘家人送的，龍嘴灣的一套別墅。奢侈了一點，不過我老婆懷著孩子，我也只好捏著鼻子接受。不過，別墅現在還在裝修，短期內我還要住在市委招待所。」


    叢麗麗沒想到自己白來了這一趟，準備好的鑰匙也有點拿不出來的意思了。沉吟了楊帆，叢麗麗還是把攥在手心裡的鑰匙給拿了出來，輕輕的擺在桌子上。


    「夫人的陪嫁和市委的安排不矛盾，這裡是一套海景房的鑰匙，我交給您處理了。」


    楊帆想了想，抓起鑰匙說：「好，我收下了。」


    心裡暗暗的出了一口氣，叢麗麗的臉上又泛起燦爛的笑說：「您還有什麼吩咐？」


    楊帆輕輕的搖頭說：「沒事了，你去忙吧。」


    叢麗麗微微一愣，隨即站起來笑著說：「那您忙！」


    等在門口的曹穎元和呂玉芳，看見叢麗麗出來多少有點不屑的瞄了一眼，當然臉上還是很客氣的點點頭。這種眼神叢麗麗從政的第一天起就見過了，曹穎元還好一點，呂玉芳那雙眼睛，恨不能撒開衣服似的。同樣是男人，怎麼差別那麼大？叢麗麗心裡如是想，轉念想到的是楊帆看自己的時候，目光從來都是那麼坦然，即便是在大學時期，面對風光無限地學生會主席大人。始終是一副風雨不動的沉穩。就連接過獎學金之後說一聲謝謝，都是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叢麗麗非常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昨天再次見到楊帆後，這個男人的影子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叢麗麗的腦海。作為市委秘書長，叢麗麗努力的想搞好和領導的關係。這一點目前來開還是成功的！


    看著叢麗麗地背影消失，楊帆的腦子裡閃過一段話「臀無膚，其行次且！」什麼意思呢？走路的時候。屁股上好像沒皮膚一樣，搖搖擺擺。當然，這句話後面好要加上「厲，無大咎！」意思是將遭遇危險，但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這算是無意中給自己算了一卦麼？楊帆淡淡的笑了笑，腦子裡浮現出在宛陵一中的門口，嘴角叼著煙收集著一個又一個女人的背影的時光！


    最近接二連三的回憶起過去來，罪魁禍首似乎都是這個叢麗麗。這位學姐地目的自然不是衝著人來的，是衝著權來的。


    「能不能放心的使用呢？」閃過這個問題後。楊帆微微的猶豫起來。


    看見曹穎元身後的呂玉芳，楊帆的臉上瞬間掛起嚴霜！


    「楊書記，我來……。」曹穎元剛剛開口，楊帆一抬手打斷他的話說：「曹市長，政府那邊的事情你沒必要向我匯報太多，我只要看結果。整頓政府部門工作作風地問題，刻不容緩！」


    這句話雖然很不客氣，但是曹穎元聽了心裡一陣高興，楊帆再次表明了態度，政府部門的事情。我不插手！


    曹穎元這才接著說：「楊書記的指示我保證堅決貫徹！不過涉及到人事地問題，我就不好說話了。」說著曹穎元回頭看了看呂玉芳，慢慢地把一份名單輕輕的擺在楊帆地面前。


    楊帆會意的看了看已經迫不及待地曹穎元。心裡暗暗嘆息這個傢伙還是沉不住氣。隨即又想，這傢伙是在借自己的威風呢！目地自然是要鎮一鎮後面的呂玉芳。


    「政府部門的整頓工作。市委辦會全力配合曹市長。有什麼事情直接找叢麗麗，就說是我的意思。只要不是太大的問題。不用通知我。」這句話等於是給呂玉芳沉重的一擊，楊帆等於是擺明了站在曹穎元的身後。一個有行政大權。一個有人事大權，兩人的力量哪裡是呂玉芳這個常務副市長能擋的住的。（主要原因，嗯嗯！呂玉芳不是主角！）


    甚至沒有給呂玉芳說話的機會，三言兩語就把兩人給打發了。實際上羊馬鎮出事的時候，呂玉芳第一時間往那裡趕，楊帆就覺得很不正常。之後曹穎元在匯報的時候，羊馬鎮的情況也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這只能說明是呂玉芳在搞鬼。


    兩人離開後，林頓悄悄的摸了進來，朝楊帆笑笑低聲說：「楊書記，司機的人選您要不要看一看？」


    楊帆點點頭，林頓一招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大步進來，啪的一個立正，站的筆直，一看就是個標準的軍人，從腰椎到脖子下面，似乎綁著塊鋼板似的。


    「你叫什麼？」


    「廖正武！報告楊書記！」回答的中氣十足，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的有朝氣。楊帆滿意的點點頭說：「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司機了，相關的注意事項，回頭林主任會跟你談。我要說的只有一點，我身邊的人，絕對不能假借我的名義在外面辦事。家庭或者生活上有困難，可以隨時找林主任，他解決不了會向我匯報的。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廖正武大聲的回答了一句，明顯有點激動的臉上，幾顆青春痘閃著油光。


    廖正武下去後，林頓笑著解釋說：「廖正武的家庭背景我調查的很清楚，本地人父母是漁民，家裡還有一個姐姐在市場做買賣，一個妹妹還在念大學。政治背景清白，在部隊的時候獲三等功一次。我給部隊領導打過電話，他們提起來也按不絕口。聽說我要安排他給您開車，非常的高興。」


    楊帆點點頭，表示明白。林頓這才接著說：「秘書的人選我有點拿不定主意，您的要求我明白，要熟悉情況，要有工作經驗，說實話這個主我很難提您做。」說著，林頓遞過來一份名單。


    「滑頭！」楊帆笑著罵了一聲說：「一個一個的叫進來吧，別鬧的動靜太大。」


    第一個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皮膚有點黑個子不算高男子，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斯斯文文的往跟前一站顯得並不那麼緊張。


    「楊書記，我叫黎季。黎族人，中南民院法律系畢業，碩士學歷。在基層和市委都有工作經驗！」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黎季平視著楊帆，耐心的等待著。


    楊帆沒有表態，點點頭說：「嗯，這些簡歷上都有。說說，你要是市委書記的秘書，你覺得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楊帆一點表情都沒有，黎季這點道行自然看不出什麼情況來，原本還算鎮定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雙拳死死的握著。


    「呵呵，別緊張，慢慢說。」楊帆笑了笑，黎季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


    「報告楊書記，我覺得一個合格的秘書，最重要的不是別的，而是要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和眼睛，管好自己的私慾。」


    黎季的這個回答，楊帆多少有點意外。因為比較直接！


    「嗯，你下去吧。」楊帆還是沒有表態，揮了揮手示意黎季下去。翻看了一下林頓提供的名單，發現下面幾個人選都是漢族的時候，楊帆一陣微微的沉吟。再看看黎季是擺在第一個介紹的，楊帆心裡一陣滿意。看來過一段時間，要把林頓放出去獨當一面了，不然太委屈他了。


    「林頓！進來吧。」楊帆頭也不抬就能知道這小子在門口等著呢。


    「楊書記，您有什麼吩咐？」林頓笑眯眯的問。楊帆一瞪眼說：「你還裝？信不信我揍你。別以為市委書記就不會耍流氓啊！」


    林頓這才嘿嘿一笑說：「嘿嘿，領導就是領導。我這點小心思，您一眼就看出來了。」


    楊帆這才笑著說：「你怎麼知道我會看上黎季？」


    林頓笑著解釋說：「黎季是文海縣調上來的，因為是黎族人，在前任市委辦主任的手下不怎麼被重視。我看過他的文字材料，筆頭子不錯。海濱市治下黎族人口占了很大的比重，黎族幹部也很多，我覺得安排一個黎族人給您當秘書，更有利於您開展工作。」


    楊帆笑了笑說：「有沒有想過下去當局長！」


    林頓一聽就急眼了，連聲說：「領導，您可不能不要我啊。」


    「說的這麼肉麻！我是想讓你去一把手的位置上鍛鍊兩年，以後提拔你也方便。」對林頓楊帆說話非常直接，也不繞彎子。說起來很多時候，楊帆沒把林頓當下屬，而是當兄弟。


    林頓微微低頭，擦了擦眼睛，抬頭後眼睛有點紅，低聲說：「楊書記，我的事情您看著安排就是了。我個人是傾向於一直跟在您身邊，做事情也有勁。」


    楊帆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的笑著說：「那可不行啊，你終究是要出去，老窩在我身邊算什麼事情。可以的話，今後有兩個選項，一是到下面的縣去幹一把手，二是到某個局去。你仔細的想清楚，這個事情等市委辦的工作理順了，我就會考慮。」

第三百五十一章 接納

黎季對於能成為市委書記的秘書人選並沒有抱多少希望，不過當他是第一個走進市委書記辦公室的人時，黎季就意識在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


    從學校畢業至今，用默默無聞四個字來形容黎季，一點都不過分。天涯省的官場上，少數民族的幹部雖然很多，但是真正能站在高層上的不多。三十歲的黎季，畢業工作已經有四年的時間了，過去的思念雖然一直在機關裡晃悠，但是沒有得到領導的賞識。從文海縣調到市委辦的過程也充滿了戲劇性，原因很簡單，縣委辦主任這個職務，有人要提拔自己的親戚，所以競爭力最強的黎季被迫離開。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在市委辦的一個年頭，黎季儘管非常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情，但是因為沒有關係，為人又不怎麼會拍馬屁，所以和領導關係很一般。


    林頓看上黎季的原因並不複雜，市委辦綜合科碩士學歷的就黎季一個，還是一個黎族人。最關鍵的是，黎季坐在大辦公室最角落的那個位置，每天又承擔著綜合科一半以上的文字工作量。最關鍵的一點，林頓來到市委辦之後，黎季從來沒有主動找過領導匯報工作。


    林頓從黎季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如果沒有楊帆的慧眼，如今林頓還是一個普通的科員吧！為楊帆選秘書，林頓自然是超級的重視。


    從楊帆的辦公室裡出來，黎季的臉上激動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地感傷。楊書記前後談話不到五分鐘，這個結果無疑非常的讓黎季失望。一個少數民族的漁民的兒子，想在仕途上憑藉自己的能力闖一條路出來。太難了。不過黎季的失望也就是那麼一下，對於他而言，如今的生活比起在漁村裡的日子好的太多了。


    回到位置上，黎季平息了一下心情，拿起面前地材料又開始認真的幹活。黎季做事的時候很投入，林頓來到身邊都不知道。


    看見這個專注的手下，林頓的嘴角不由微微的一笑，伸手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敲，黎季這才發現林頓的來到。連忙站起來說：「林主任！」


    林頓笑著打趣一句：「別人都叫我林秘書長，你怎麼叫我主任啊？」


    黎季這才想起，林頓還頂著一個副秘書長地頭銜。有點為難的黎季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林頓呵呵一笑趕緊說：「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說著林頓就走了，免得這個看起來還非常樸實的漁家孩子繼續窘態。


    黎季多少有點忐忑的走進林頓地辦公室，儘管他察覺到可能有點啥大事情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但是習慣了本分做事的黎季，並沒有往太多地地方去想。誠然。黎季不是一個笨人，笨人是無法成為一個碩士的。


    「坐吧，有個事情正式通知你，楊書記已經決定讓你給他當秘書。現在我跟你說點注意事項！」林頓說罷。帶著微笑看著被幸福衝擊的表情呆滯的黎季。


    同樣的事情也曾經發生在林頓的身上，所以林頓非常清楚此刻黎季的心情。耐心的等了兩分鐘，等黎季漲紅的臉漸漸的回覆常色。林頓才接著說：「看見你現在地樣子，我彷彿看見了我當初給楊書記選上地時候。」


    「啊！」黎季受驚似的地站了起來，林頓連忙笑著說：「坐下，別緊張。我交代幾句就放你走，楊書記還等著你過去呢。」


    黎季慢慢的坐下，林頓接著說：「黎季，今天你在楊書記那裡說地話，我聽到了。很好，你回答的很好。作為一個市委書記的秘書，管好的自己的眼睛和嘴巴太重要了。個人私慾更是要不得。當然。僅僅是做到管好自己，還是略有不足的。下面把我個人的一點經驗跟你說一下。首先作為一個秘書，要在工作的同時做到一心二用。剛才你工作的時候很投入。我去了都不知道，這樣在領導身邊可不行。眼睛要管好，但是人要時刻警惕一點。其次……。」


    林頓似乎想把所有的感受都跟黎季說，足足說了半個小時，黎季聽的很仔細，目不轉睛的看著林頓。


    跟著林頓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在走廊走過時，林頓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羨慕的看著自己。能夠成為市委書記的秘書，是多少年輕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這個好事落到了自己頭上，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普通公務員的頭上。黎季心裡暗暗驚醒自己，機會是領導給的，今後一定要好好用實際行動來回報。


    領著黎季進到裡間，林頓笑著朝楊帆說：「楊書記，都交代過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楊帆掃了一眼站在林頓身邊恭敬的站著的黎季，慢悠悠的沉吟了一番說：「黎季，我從政至今，就用過一個秘書，那就是林頓。好了，到你的崗位上去吧。」


    黎季明白楊帆要表達的意思，使勁的點點頭！今後只有努力的成為林頓一樣，做一個領導絕對信任的秘書。


    司機和秘書的人選確定，楊帆也長出一口氣，黎季出去後，林頓笑著低聲說：「領導還有啥吩咐？」


    楊帆指了指桌子的那把房間鑰匙說：「你去一趟市委招待所，把鑰匙給周穎，就說房子由她來處理。」


    正說話間，門口傳來叢麗麗和黎季的對話聲。林頓收起鑰匙低聲說：「我出去了。」


    拿著一份傳真進來的叢麗麗，笑眯眯的對楊帆說：「楊書記，省黨校發來的傳真，辦公室的人找不到林主任，我這可不是越權啊。」


    楊帆不動聲色的拿過傳真看了起來，叢麗麗站在桌子對面沒有離開的意思。一邊看著省黨校發來的開班通知，楊帆地心裡一直在猶豫。這個女人雖然說是學姐，但不等於就可以放心。今天這個事情很明白。叢麗麗肯定是看出自己要干啥了，這才親自跑一趟。至於越權不越權的說法，掩耳盜鈴的小伎倆罷了。叢麗麗這是在做一個姿態，她想成為市委書記的人。市委秘書長是市委常委，等於是市委大管家，這個位置對於楊帆而言太過重要了。初來乍到的，楊帆除了林頓和沈寧，其他人一概不信任。


    不信任歸不信任，但是目前似乎也只能維持現狀。對叢麗麗也只能抱著一個觀望的態度。坦白說楊帆對叢麗麗校友的身份頗有好感，假如不是坐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楊帆會熱情和邀請並且把酒言歡。


    「拿上這份傳真，不要張揚，你親自去一趟曹市長那裡。」說著楊帆從桌子上抽出曹穎元送來的名單，遞給叢麗麗交代說：「這個學習班地事情，你和曹市長商量著辦。」


    叢麗麗沒想到楊帆會這麼安排，心裡閃過一道苦澀。隨即又微微的一涼。心說這個學弟太厲害了，居然不動聲色的試探我。


    叢麗麗微微一笑，接過兩張紙拿在手上，壓低聲音說：「我會非常尊重曹市長的！」說著叢麗麗多少有點得意的嫣然一笑。女人就是女人！干的漂亮的時候，總是忍住不露出點端倪來。說完叢麗麗轉身閃人，再次留給楊帆一對沒有皮膚的**。


    楊帆不禁啞然一會。等叢麗麗地腳步聲消失後，臉上慢慢的露出一絲笑容。這個女人倒是非常的聰明，一下就判斷出我的意圖。但是她又適時地表露出一點輕佻來，使人不那麼戒備和討厭。想必這一招是她用慣的，所以才如此的熟練。在領導面前適當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淺薄，作為一個女人而言倒也無傷大雅。


    很明顯，這個女人用好會是一個好幫手。


    吳地金看著在對面苦著臉坐著的辛求軍，心裡不禁一陣暗暗的快意。這傢伙和呂玉芳走的很進，吳地金一直對他有看法。


    桌子上擺著一份檢查，洋洋三千餘字。一副深挖思想深處錯誤的架勢。實際上吳地金連個開頭也沒耐心看。這種東西假的不能再假了。辛求軍來找自己，是因為自己管黨群。考慮到平時辛求軍對自己還算恭敬。吳地金也不想太為難他，不過幫忙說好話是想都別想的。


    「你等著。我去找楊書記。」吳地金漠然的站起來往外走，辛求軍連忙一陣點頭說：「吳書記，一定幫忙美言幾句，我是不會忘記您的。」


    「嗯！」從鼻孔裡面擠出一個聲音，吳地金大步出了辦公室。看見外間地黎季，吳地金愣了一下，隨即心裡暗暗地讚了一聲說：「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用個少數民族的人當秘書？」


    黎季一抬頭，看見吳地金那張在市委大院裡終年積雪地臉上，居然奇蹟般的綻放出沙漠一樣地熱情的笑容，那種感覺別提多古怪了。


    「吳書記！」還好黎季是個穩健的人，趕緊站起恭敬的招呼一聲。


    「小黎不錯啊，好好幹。楊書記忙麼？」市委大院裡面常呆的人，誰敢相信眼下這一位是市委副書記吳地金。黎季也不相信，所以顯得有點慌亂的說：「您稍等！」


    楊帆已經聽見吳地金的聲音，再看看黎季的表情，不禁心裡一陣暗暗的苦笑。要不怎麼領導對秘書的要求非常高呢？這是國家體制決定的人情冷暖。


    抬手在紙上寫了「鎮定」兩個字，舉起來給黎季看！黎季看了之後愣了一下，隨即微微的露出一絲汗顏低聲說：「吳書記來了。」


    「嗯，讓他進來吧。」楊帆說這個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拿吳地金和叢麗麗比了一下，吳地金看似比叢麗麗懂規矩，實際上這是一種保持距離的姿態。當然了，其中還有男女差別，漂亮女人有時候是有隨便一點的權利的。


    「老吳，有事？」楊帆意外的沒有稱呼職務，這個讓吳地金有點沒反應過來，隨即立刻笑著說：「楊書記，辛求軍一大早就在我那裡磨著不走。還交來一份檢查。」


    「呵呵，坐下說吧。你覺得該怎麼處理？」楊帆示意吳地金坐下，隨意的丟來一支菸。


    吳地金急忙接過，點上之後抽了一口，心裡放棄了落井下石地念頭。


    「辛求軍是老同志了，在交通局工作多年，我的意見領導要是覺得他不合適在那個位置上呆著，挪一挪也好。」吳地金算是做到仁至義盡了，不然就不是挪一挪的說法了。而是另外一個說法「放一放」。至於這一放要放多久，那就要看運氣了。


    辛求軍情況楊帆不是很熟悉，不過他和呂玉芳一起出現在華天門口，無形中讓楊帆非常的不喜歡。呂玉芳這個常務副市長並不知道，因為沈寧的關係，他在楊帆心目中的印象本來就不好，羊馬鎮的事情呂玉芳表現的態度又十分的曖昧。兩者一結合，呂玉芳差不多在楊帆地心目中被判了死緩了。交通局暴力執法的事情。楊帆非常的惱火，這簡直就是在給政府的臉上抹黑，是在破壞這個全國著名的旅遊城市的形象。


    心裡雖然惱火，但楊帆還是非常冷靜的分析過。作為一個交通局長，對於主管副市長巴結一點也是很正常的。不過，林頓反應地那個套牌車的事情。加上交通局的打人事件，兩件事情加一起，辛求軍局長的位置就基本坐不穩了。


    吳地金地提議，楊帆不得不好好的考慮一下，雖然說是自己的副手，但是吳地金在人事問題上有相當地發言權。他既然這麼開口了，作為市委書記就要重視。海濱市那麼多單位，大部分一把手都是當地人，撤了辛求軍容易，但是會把所有本地官員的心都弄涼了。至於辛求軍有沒有問題另當別論。


    楊帆思考的時候。吳地金的心裡多少有點後悔。心說是不是太魯莽了。早知道就不發表任何意見了，萬一惹得的楊帆對自己有看法。似乎有點虧本。不過作為市委副書記，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一點主見。似乎又說不過去。做人滑頭可以，做事不能太滑頭。一把手的眼睛都叼的很，沒一個是簡單的，在這個問題不出來擔當一下，恐怕領導的看法來的更快。


    「老吳，這樣吧，你和組織部地同志商量一下。拿出一個結果來再說。」


    提到組織部，很自然吳地金就想到組織部長譚雪波，這個傢伙是老資格了，明年夏天就該下去了。譚雪波為人據說方正廉潔，一個地道地本地干部，從部隊師一級專業回來，一直沒離開過海濱市。


    「譚部長要是有意見呢？」吳地金趕緊打一個預防針，楊帆的話等於是默認了吳地金地提議，這個時候作為副手必須提醒一下楊帆，不然拿到常委會上討論的時候，組織部長唱反調，那就不好玩了。


    提到譚雪波，楊帆地心裡微微的怔了一下，這個老頭子還真的是奇怪，從楊帆到任至今，一直沒主動找楊帆談話。說的好聽一點就是為人清高，說的難聽一點就是裝模作樣，甚至有無視領導的嫌疑。吳地金的提醒就是在暗示楊帆，這個老傢伙不好說話，讓楊帆早有準備。


    楊帆差異的看了吳地金一眼，隨即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吳地金前腳剛走，楊帆後腳就琢磨上了。作為市委書記，組織部長是不是自己人，那可太關鍵了。黨委管人事，作為市委書記連一個組織部都控制不了，那還混個屁啊。


    一番琢磨之後，楊帆覺得還是先瞭解一下譚雪波的底細再說。找誰瞭解也很關鍵，不過眼下似乎能選擇的人不多。吳地金是不用考慮的，秘書黎季估計也問不出啥來，剩下的就是一個叢麗麗了。不過這個女人太聰明，楊帆打心底裡還是不想太親近她。


    想來想去，楊帆似乎也沒選擇了，招呼一聲門口的黎季說：「黎季，給我撥一下叢秘書長的電話。」讓秘書來打這個電話，想必叢麗麗應該清楚什麼意思了吧？大家還是公事公辦的好！


    很快黎季就說：「楊書記，電話通了，我給您接進去。」


    「叢秘書長，市政府那邊忙完了。來我這裡一趟。」


    叢麗麗正在曹穎元的辦公室裡，從曹穎元的笑臉上，叢麗麗就能判斷出，兩位領導肯定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不然曹穎元地老皮咋笑的那麼明顯。聽說曹穎元以前和楊帆共過事，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樣的？


    叢麗麗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楊帆辦公室裡的號碼，叢麗麗立刻站起抱歉的對曹穎元說：「曹市長。我出去接個電話。」


    接完電話，叢麗麗的腦子裡開始尋思起來，楊帆這個電話的目的是啥？忙完這邊地事情回去？靈機一動，叢麗麗聰明的腦袋瓜又想出一個主意來。


    眼看都要下班了，一副忙碌樣子的叢麗麗急急忙忙的出現在楊帆的辦公室門口。進來之後笑著說：「楊書記，真的不好意思，曹市長剛剛確定最後的名單。」說著叢麗麗把一份和曹穎元商量過的名單放在桌子上。實際上這份名單談論地過程中，叢麗麗故意的磨蹭了一下。所以才弄到這個時候回來。當然楊帆也不會懷疑什麼，因為曹穎元那邊肯定會因為叢麗麗去商量，而變得小心翼翼。畢竟這個名單，最後還是要市委書記簽字才能傳到省黨校去的。


    「曹市長還有什麼意見？」楊帆看似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叢麗麗心裡立刻想到，這是在問自己，有沒有夾帶私貨呢！


    「呵呵。曹市長審核了一遍之後，我問他還有沒有問題。結果他又看了一遍！」叢麗麗這話是實話，當時確實是這樣地。曹穎元發現楊帆把名單原樣奉還，但是又派來一個市委秘書長還是打著商量的旗號來的。所以，很慎重地琢磨了一番，當然不是琢磨名單，而是琢磨楊帆派這個女人來的目的。琢磨一番發現這個事情好像跟自己關係不大，所以假模假式的修改了幾個名字，然後徵求叢麗麗的意見。結果叢麗麗大致的看了看，問了一句「最後確定了麼？」這一問。曹穎元又對著名單挖空心思的想了好一會。發現自己有點想的太多的時候，已經被叢麗麗利用完了。


    勝利的達到耗時間地目地後。叢麗麗這才笑眯眯的告辭離開。心裡多少有點得意，不等到快下班了才回來。怎麼好開口邀請領導共進午餐！


    不能不說叢麗麗在女人地小聰明上，有點登峰造極的意思了。連楊帆都沒有察覺她地這個小動作，不過是覺得叢麗麗似乎太開心了一點。知覺上，楊帆還以為叢麗麗的開心，是因為覺得被自己重用了，心裡還不禁的小小的自我滿足了一下。尤其是叢麗麗最後的解釋，更是讓楊帆滿意，第一曹穎元被叢麗麗的出現搞的有點緊張，第二叢麗麗在表示，她沒有夾帶私貨。兩個因素綜合起來，楊帆自然心裡非常的滿意自己的手段。


    「嗯，下午發給省黨校！對了，快下班了，中午一起吃飯吧，正好有點事情要跟你談。」楊帆刷刷的簽名後遞給叢麗麗，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個女人眼角溢出的一絲得意。


    「呵呵，不勝榮幸！領導的意思上哪裡吃？」叢麗麗心裡一陣陰謀得逞的快活，拿破崙說女人是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的，今天是不是又一個征服故事的開始呢？


    楊帆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讓張思齊看見自己和叢麗麗在一起的好，昨天晚上和周穎一起上街回去晚了，張思齊雖然沒說啥，但是眼神裡面的審視味道濃重了許多。搞的楊帆還不好說啥，雖然周穎是打著張思齊的旗號跟著出來的。


    「你安排吧！」楊帆看似隨意的吩咐，叢麗麗笑著點點頭說：「我有個朋友開的一家酒樓還不錯，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出了楊帆的辦公室，叢麗麗不禁一陣歡喜，心裡的得意就別提了。一切都按照自己編寫的劇本在進行，充分的利用校友這一關係的優勢的機會來了。


    南疆酒店的老闆胡嘉英也是B大畢業，比楊帆高一屆。這年頭名校畢業的學生，下海自己當老闆的可不在少數，成功者有之，失敗者更多。兩年前攀上叢麗麗的關係後，胡嘉英認識了旅遊局的領導，接著大量的旅遊團的聲音湧入，買賣是越做越好。


    聽說叢麗麗要請客，胡嘉英自然是非常上心的忙活開來，這個學姐一項眼界甚高，她要請客自然不是一般的人。


    儘管心裡準備很充分，當看見楊帆出現在面前，叢麗麗介紹這是新任市委書記，楊帆笑臉應對的時候，胡嘉英還是被晃了一眼。伸手捂著嘴巴，半天才說：「我的天啊，南極的冰居然也會融化。讓我看清楚一點，免得我當自己在做夢。」


    楊帆對胡嘉英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個女人長的還算漂亮，但是B大裡面美女還是有一些的，楊帆又不是那種喜歡追逐在女人後面的主，自然不會記住這個高自己一屆的外語系的系花。疑惑的回頭看看叢麗麗，那意思你這朋友腦子進水了？


    叢麗麗這才笑著說：「楊書記，嘉英比你高一屆，當年外語系的系花。你不知道她很正常，但是作為當年大名鼎鼎的南極冷男，女生不知道您的很少。」


    胡嘉英小雞啄米一般的猛烈的點頭，連聲說：「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沒想到啊沒想到，早知道我當年打死人也要倒追楊書記，追上的話今天就是市委書記的夫人了。」


    作為一個生意人，還是個女人，在校友面前開這種玩笑不算過分，楊帆自然也不會往心裡去。不過還是含蓄的反擊了一句：「呵呵，當年我是個窮小子，學姐自然是看不上的。」


    話有點不好聽，但是胡嘉英沒有也不敢生氣，反而是一陣嬌笑，笑的花枝亂顫的說：「楊書記您可太有趣了，當年不是不想去追您，而是不敢。連莊小蝶都給你踹了，我們這些人哪裡夠看的？」


    「呵呵，是麼？」楊帆的心裡微微的疼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叢麗麗一看擔心要壞事，連忙抱怨的瞪了胡嘉英一眼說：「亂說話！」


    楊帆沒有給兩人解釋的意思，淡淡的苦笑說：「沒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酒菜很快都擺上來，舉起酒杯楊帆多少有點感慨的說：「二位雖然不是我一屆的，今天這杯酒我還是要敬的，感謝你們的招待。」


    叢麗麗和胡嘉英連忙客氣一番，一杯酒下去後，胡嘉英敬了兩個一杯後，在叢麗麗的目光暗示下，笑著找個藉口離開。


    「學姐，我剛到海濱市上任，目前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說實話非常需要你的協助，尤其是市委常委們的情況，我非常想多知道一點。」楊帆沉吟了一番，主動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叢麗麗心中一喜，心說自己的辛苦謀劃沒白費，領導終於表示接納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敲打美女秘書長

早有準備的叢麗麗，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好像那上了戲台的青衣，在簾子後面叫了一聲，然後邁著小碎步登台亮相的感覺。身子輕輕的往前一移，開的挺低的領口露出兩抹白色的弧形和一道深溝。


    這個看似隨意，卻又適當的表示了親近的動作，使得楊帆不還說什麼，還得努力的控制好自己的眼神不要亂看。這個女人，很會利用自己的本錢啊！


    「市委常委中曹市長我就不說了，先說說吳副書記！」叢麗麗妙目一轉，帶著點勾魂的味道，可惜這張臉上的嘴巴大了一下。


    「吳地金的檔案就不去說了，這個人是侯省長的。怎麼說呢，他又野心，但是掩飾的很好。但這個人有個毛病，架子太大。最大的弱點魄力不足缺乏擔當，從您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人，我建議保持一個若即若離的尺度比較好。組織部長譚雪波，軍隊下來的幹部，為人剛直不阿，以前為了提拔官員的事情，沒少和前任市委書記干仗。前任多次想換掉他，但是他資格老，省裡關係也好，所以沒能撼動。對待這個人，建議作出禮賢下士的態度，相信他會接受您。當然，您不主動折節也沒事，這個人一貫的對事不對人，品質上是沒話說的。紀委書記宋大成，老紀檢了，深得省委江書記的信賴。為人沉穩，不苟言笑，優點是行事果斷，缺點也是這一條。本人，33 歲，以前有點背景，現在沒了。有個副省長的長輩，但是關係不算很親。宣傳部長歐中章，為人四平八穩，據說是常務副省長的人。統戰部長陳學欽，本地人，接觸不多，看不出什麼來，據說他在外面包了個二奶，當然這只是個傳聞。政法委書記。暫缺，這個要看您的能力了。市政府那邊，呂玉芳，省委組織部長的親戚，究竟是什麼關係我也不太清楚。這個人有兩好，一是麻將二是好色。為人尖酸陰沉，心眼很小。雖然他和本事地中層幹部走的很近，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對您幾乎沒有什麼威脅。常委副市長藍和，某老資格副省長秘書出身，怎麼說呢，領導沒跟對。估計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要不是海濱市被弄的個亂七八糟，論不到他當這個常委，我覺得市政府那邊。他是比較容易過來的人。從性格上來說，他膽小了一點，平時唯唯諾諾的，說話聲音都不大。」


    叢麗麗一口氣說完，喝了一口茶後，笑眯眯的看著楊帆，等待領導的誇獎。不過叢麗麗很快就有點失落了，楊帆臉色平靜的如同一潭湖水，連一個點頭都欠奉。


    「不錯，如數家珍。言之有物！」楊帆等叢麗麗有點不安的時候。這才微微一笑，給出一個肯定地答案。叢麗麗立刻明白被刷了。氣的白了楊帆一眼，露出嬌嗔的表情說：「討厭！」隨即又覺得自己失態了。叢麗麗一口茶嗆的連連咳嗽，倒是很好的掩飾了一下不安。


    「我這個人對下面的幹部的要求不多，保持基本的黨性，實心任事者，都算是一個合格地干部。」說到這裡，楊帆猛的加重語氣說：「學姐，你很聰明！」


    就這麼一句話，加上楊帆那道看不出深淺究竟的目光，弄的叢麗麗地心猛烈的跳了一下。什麼意思？這就看個人的悟性了！叢麗麗立刻意識到，楊帆這是在提醒自己呢，小聰明用地好就算了，用的不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去叫嘉英上菜！」叢麗麗有點無處藏身的感覺了，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就像一把手術刀，割開自己的衣服，讓自己成為一隻白羊完全的暴露。捂著微微上下跳躍的胸口，叢麗麗急匆匆的逃了出來。


    剛到門口，看見胡嘉英正笑嘻嘻的曖昧地看著自己說：「學姐，勾搭成奸了？」


    叢麗麗又被嚇了一大跳，往牆上一靠閉上眼睛劇烈地一陣喘息，許久才睜開眼睛說：「要死了你，這才多一會，怎麼……。」意識到存在的語病時，氣地揮拳要打。


    胡嘉英一聲嘆息說：「學姐，剛才聽你說他是市委書記的時候，我還以為地球不轉了。讀書那會我一直認為他將來是能成大事地，沒想到30歲就是一方大員了。過去那個穿著寒酸的學弟，再也看不見影子了。」


    叢麗麗心裡微微一動，立刻曖昧的還擊一句：「你以前也喜歡他？」


    胡嘉英微微一笑，伸手在臉上輕輕的摸了一下說：「也許吧，那個時候我和莊小蝶是一個宿舍的，後來有天晚上，聽見莊小蝶在床上哭，整整哭了一夜。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可不想像莊小蝶那樣傷心，後來才隱隱的聽說他們分手主要是莊小蝶造成的。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快畢業了，跟男朋友都同居半年了。」


    說的這麼坦白，搞的叢麗麗想進一步挖苦都不能了，只能繼續笑著打趣說：「現在呢，有沒有想法？」


    胡嘉英嘿嘿一笑，低頭看著肚子說：「游泳圈都有了，臉上的斑也初現端倪。如今的小姑娘一個比一個勇猛，我這點本錢拿不出手。不過學姐您倒是青春依舊啊，搞定了算上我一個，我不介意3P哦。」


    叢麗麗頓時目瞪口呆，好一會才說：「你真流氓！」


    胡嘉英嘆息一聲說：「如今人老珠黃了，想找個合適的男人嫁掉，結果前兩次離婚把我搞怕了，乾脆決定獨身下去。實在憋的急了，可以去找鴨子。」


    「我怕了你了，趕緊叫人上菜，我去一趟洗手間。」叢麗麗再次逃竄，沒有看見後面胡嘉英臉上露出的曖昧的笑容。


    叢麗麗被擠兌走，這讓楊帆多少有點得意。心說你不是聰明麼？我一句話給你來個敲山震虎，你以後還是老實一點為妙。秘書黎季楊帆沒有帶上，還需要考察一段時間。這點讓楊帆有點無奈，等下別叫這個女人陰著了才是，女人天生就是好酒量的太多了。


    胡嘉英親自端著一個盤子進來，後面還跟著四個，進門之後便笑著說：「楊書記，人不多，我隨便安排了幾個菜，不合適您說一聲。」


    看起來很簡單份量十足的四菜一湯，第一盤油炸的肉塊楊帆就不知道是啥，不過胡嘉英布菜的時候介紹：「油炸鹿肉，清蒸石斑魚，紅燒孔雀，龍虎鬥，甲魚湯。」


    這個四菜一湯，估計要不少錢吧！楊帆沒有露出不滿，淡淡的笑著說：「先說好啊，等下沒錢買單，讓叢學姐留下來給你洗碗抵賬。」


    沒有擺領導的架子，這就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意思。胡嘉英心裡微微一暖，覺得楊帆真的是個不錯的人，至少聽說大家是校友後，表現的非常隨意。


    叢麗麗洗手回來，進門就笑著說：「喝點什麼酒？」


    早有思想準備的楊帆立刻就說：「下午還要上班，喝點啤酒算了。」


    胡嘉英微微的咬了咬嘴唇，笑得頗為妖豔的樣子說：「學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大家好歹同窗一場，這多少年過去了，我們才算正式認識，怎麼也要隆重的慶祝一下吧？再說了，我還指望著好好巴結您，今後照顧我的生意呢。」


    楊帆知道會有這個，苦笑著說：「這個你別找我，找叢學姐和辦公室主任林頓。下午確實有事，我剛剛上任，實在是忙的四腳朝天。」很禮貌又不生分的拒絕了胡嘉英的提議，叢麗麗在邊上笑著接過話。


    「嘉英，別為難人家。這是怕我們給他酒裡下藥呢！」這個話，有揭瘡疤的嫌疑啊，楊帆當初是吃過這樣的虧的。


    「哎呀！」胡嘉英伸手捂著嘴巴，裝著驚訝的樣子說：「學姐怎麼不早說啊，現在準備春藥也來不及了。」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的，楊帆被擠兌的一臉苦笑說：「好啊，敢作弄市委書記，回頭一個撤職，一個封門。」


    這句話很活躍氣氛，三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忙了一天回到招待所，剛剛坐下張思齊就過來笑著問：「你都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氣的小周穎連著砸了三個茶杯！不會是背著我偷吃了吧？」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楊帆就是一陣難受，這幾天本來火氣就大，還沒個地方解決。再看看張思齊笑盈盈的俏臉，一身的睡衣，裡頭還是真空的。


    「老婆，能不能不要穿成這樣啊！你這個是在勾引我犯罪啊！」


    張思齊瞬間兩頰微微一紅，煙波流轉，低聲說：「要不要我幫你非正常的解決一下？」


    楊帆警惕的看看門口，壓低聲音說：「周穎不會突然進來吧？」


    張思齊笑著搖頭說：「應該不會，她出去了。」


    「那你動作快點！」楊帆有點薄不急待的，一伸手就從領口鑽了進去，使勁的捏在一團彈性很好的上面。張思齊嗯哼一聲，跪在楊帆的面前，一伸手扯下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