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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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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1:58:46
第三百一十三章 這裡是京城!

  京城!整個國家的首都,從最底層的百姓到最高領導人共存的城市。在過去那就是天子腳下!在這個城市裡,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為人囂張的是要倒霉的,因為你完全不知道,剛才身邊走過去的那個人,家裡是不是有一個高官的親戚。


    部級衙門多的連手帶腳指頭都數不過來的所在,即便是部級官員也不算稀奇的所在!


    這個聲音對於龍超群而言,實在是記憶太深刻了!所以還沒看清楚說話的人的長相時,龍超群的臉色就變了,甚至不自覺的一伸手,拽了一下文魁。


    看清楚突然出聲的人確實是楊帆後,龍超群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文魁不認識楊帆,身子又大,龍超群一時沒拉住,結果文魁沖上前又踹了莊小六一腳。


    這一下羅成的臉也變了,一擼袖子手裡多了個酒瓶子。楊帆一個大步上來,按住羅成的手,然後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龍超群,莊小六是我的人,羅總我要叫一聲羅哥。」


    一句話,把在場兩位男主角,全部給扯上了關係。


    著急的龍超群一把抱住了文魁,身後幾個手下這時候也認出楊帆,紛紛上前幫著拉住還要繼續廝打莊小六的文魁。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啪的一聲非常響亮的耳光扇在文魁的臉上,看清楚是誰打的自己後,文魁很是委屈的說:「龍哥,我……。」


    「閉嘴!」龍超群壓低聲音吼了一聲。


    楊帆這個時候跟沒事的人似的,平靜的過來扶起被打的莊小六,慢慢的說:「你放心,今天這帳,我一定替你算清楚。」


    剛才地一幕楊帆看的很清楚,本不打算出面的。可是秦馨被糾纏,接著莊小六被打,羅成的臉面已經丟的乾淨,再不出面那朋友就沒得做了。再說莊小六這個人雖然下流猥瑣,但是剛才羅成被龍超群壓住地時候。居然還能挺身而出,可見此人的為人一斑。別的不說,一個「忠」字的評價不過分!


    楊帆一出面就說莊小六是自己地人。羅成是哥。這就等於一下把所有地事情都扛在肩膀上。任何餘地都沒給龍超群留下。這才是龍超群臉色大變地根源所在。


    筱月和張學麗也去上洗手間回來。正好看見楊帆出聲地這一幕。看見文魁地時候。張學麗還微微地露出不屑。看見龍超群地時候就有點老實了。目光裡多了點猶豫。再看楊帆毫不猶豫地上來把所有地事情扛下來。一點餘地都沒留地時候。張學麗地臉色也變了。頓時凝重了起來。


    筱月關心楊帆打算上去。張學麗一把拉住說:「別去。你哥哥能應付。」


    扶起莊小六後。楊帆慢慢地轉身。看都沒看文魁一眼。只是淡淡地審視著龍超群說:「說出來地話。潑出來地水。想收回去是不能了。不是要連狗帶主人一起收拾麼?很好。我等著!」說著楊帆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是12點5分。我等兩個小時。時間一過將來會出什麼事情。我都控制不了。」


    楊帆沒說大話。而且說地還是大實話。與張思齊地婚期在即。這個時候出點啥事情。驚動了陳老爺子和張大炮。那真地不知道會出點啥事情。楊帆代表地是陳家。並且代表著一部分張家。甚至還有一個隱藏地祝東風。


    一個陳家就很嚇人了。加上後面兩家。那真是要嚇死人才夠班!


    龍超群並不是那種特囂張地人,不過今天帶來的這個文魁,年齡小了點,虧沒怎麼吃過。或者說,他連能讓他吃虧地人都沒接觸過,因為身份和地位夠不上。


    「楊帆,我表弟年紀小不懂事,……。」


    楊帆一揮手說:「我不想聽你的解釋,我要看行動。」說著楊帆朝羅成他們說:「到我地包廂裡去坐等,沒事了。」


    這個沒事了,指的是沒羅成的事了,我扛了。楊帆說的很平淡,但是聽著卻透著一股濃濃的霸道,絲毫不容人抗拒的語氣。


    「楊帆,看在昌平哥的面子上……。」


    楊帆一個回頭,一道目光冷的如同那西伯利亞刮來的寒風,頓時打斷了龍超群的話。


    「我說的很清楚了,我這個人不喜歡重複自己說的話。另外提醒你一句,全聚德雖然不是什麼太高級的地方,但是這裡的烤鴨是上國宴的。」


    說著楊帆招呼一干人等進了包廂,外面龍超群站在原地一陣劇烈的喘息,外帶一個不明所以,嘴巴被周圍的小弟牢牢摀住不讓說話的文魁。


    龍超群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天晚上,被突擊步槍頂著腦門的場面。那種命懸一線的時刻,實在是刻骨銘心。說句不好聽的,當時憑著那些搜到的噴子,就能讓自己一身狗屎,但是陳昌平在場,楊帆算是手下留情了。


    痛苦的閉上眼睛,仰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後。龍超群回頭揮手示意手下把文魁放開,然後鐵青著臉伸手給文魁揉了揉被打的部分,搞的文魁一臉的迷惑。文魁也不傻,已經看出事情不那麼妙了。


    「哥,您別著急,我不就打了一個狗屁導演麼?他還能把我怎麼樣?」


    文魁給自己壯了一下膽子,龍超群慘然一笑說:「你說的對,他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他能讓你家和我家,面臨滅頂之災。」


    文魁說不出話來了,站在原地感到一道涼意從後脊樑往上衝。


    「真那麼牛?」緩過一陣的文魁,結結巴巴的問。


    龍超群突然笑了,隨即非常嚴肅非常認真的點頭說:「也不是很牛,就是隨便一個電話,就能從軍委大院里拉出一個警衛排而已。然後,當兵的用槍頂在我的這裡。」龍超群用手指了指腦門上,接著說:「就差那麼一釐米的樣子,突擊步槍的槍管是冷地。冷的我當時出冷汗了。」


    這一下文魁徹底的說不出話來了,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龍超群背著手,走了幾圈之後苦笑著說:「他說的不錯,這裡是京城,這裡地烤鴨是上國宴的。你運氣也不錯。這個人還算是講理,等一下把態度放端正一點,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說完這些,龍超群拿出手機來,撥了號碼之後,苦笑著對電話裡說:「昌平哥,過來全聚德救命!」


    二陳正在一家會所裡面蒸完桑拿。躺在靠椅上抽菸,等著技師來按摩呢。聽到龍超群電話裡說的,裝了彈簧似的坐直了身子。


    「小龍,你不是惹事的人啊?」


    龍超群苦澀的笑著說:「昌平哥,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之後,陳昌平立刻連連冷笑說:「嗯,你們家最近越混越好了。在全聚德都敢打人。打了人佔了便宜還不知道賣乖。還好這次打地是莊小六,打的要是楊帆那才好玩呢。」


    龍超群不敢接話,只能是連連苦笑,英俊的臉上,額頭皺的一道一道的。很明顯,陳昌平是不想過來說和,或者說沒點好處人家不管這個事情。


    陳昌科在邊上一聽莊小六被打了,立刻也坐起身子來說:「莊小六怎麼挨打的?」


    陳昌平捂著電話一說事情。陳昌科不答應了。搶過電話對龍超群說:「小龍,恭喜你表弟。他打的那個導演是我借給羅成地,我算是莊小六地半個主人。」


    再難聽的話。龍超群這個時候也只能捏著鼻子聽下去,還得陪著笑臉說:「二哥,這個事情真的是誤會。」


    陳昌平這個時候搶過電話說:「在那等著。」


    掛了電話陳昌科不高興的說:「老大,楊帆和我們的關係最近才親熱起來的,別為了一個外人搞僵了。」


    陳昌平不爽的說:「你當我想去啊?上次老四看的我面子,這次留了時間上地餘地,不就是看我地面子麼?老四做人很講分寸,在京城也不會輕易鬧事。我們不去才算是曲解了他的意思,去說兩句,面子上能過得地,老四肯定不會深究。要是我們不去,事情鬧大了那我也跑不掉。」


    包廂裡的一群小丫頭們,萬萬沒想到,吃個飯吃地連秦馨都出現了。頓時包廂裡就開了鍋,一群不知道煩惱的小丫頭,圍著秦馨就問東問西的。


    楊帆一看這個陣勢,苦笑著對羅成說:「另外找個地方,這裡讓她們去鬧。」


    親熱的表情讓羅成挺感動,連帶著莊小六的臉上也覺得光彩,一頓打沒白挨。嘆息一聲羅成搖頭說:「今天要不是你也在,我這臉面就丟姥姥家了。」


    楊帆笑著說:「別說那些沒意思的,我好歹喊你一聲羅哥。」


    羅成交際挺廣,很快一個包廂又出來了,交代了幾句之後,三個男人換了地方坐著慢悠悠的喝酒,顯得很有耐心的等待。


    楊帆笑著對莊小六說:「你不錯,回頭我會跟二哥說。」


    莊小六頓時露出諂媚的笑說:「多謝領導提攜!」這個表情一出來,剛才給楊帆的好印象又泡湯了。人本來就胖,費力的點頭哈腰的,緊張的滿頭大汗。


    「趕緊去找冰塊敷一下!」羅成笑著說了一句,指著莊小六臉上的瘀青。


    莊小六出去後,包廂裡頓時為之一靜。羅成有所思的樣子,微微的蹙著眉頭,楊帆知道他有話要說,笑著等他開口。羅成這輩子不容易,老爹早死,因為羅達剛的緣故,被羅家掃地出門。在外面闖蕩全靠著自己的做人和勤勉,才算是勉強闖出一點局面來。不過這種局面在很多人眼裡不算什麼,關鍵是本身缺乏足夠的實力。搞的文魁這樣很一般的角色,都不敢不把他放在眼裡,更別說龍超群這樣在京城有想當實力的。


    「說句喪氣的話,為我和龍家干仗不值得!」羅成終於開口,和楊帆預料的完全一樣。這個人真的是會做人,難怪在京城憑自身也能過地不錯。


    楊帆聽了心裡暗暗感慨,臉上則是不動聲色的說:「那我當兄弟的話。今天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你沒面子就是我沒面子,我沒面子那就是很多人沒面子。今後仰仗羅哥的地方還很多,看地起我多多來往。」


    這話說出來,羅成心裡暗暗的感激。他並不知道楊帆惦記著羅達剛呢,想從羅成的身上找到一點對手的破綻。現在或許和羅達剛不會有太激烈的衝突。將來可就不好說了。還有一點,羅達剛消息靈通,楊帆充分認識到這個潛在的大用處。再有一點,羅成的人不錯,楊帆覺得可以一交。


    一個能替朋友著想地人,想必品德不會差到哪裡去。換個人,或許巴不得楊帆和龍超群幹起來。搞不好還要挑撥一番。可是羅成沒有,反而勸楊帆別鬧大,這就更堅定了楊帆對自己眼光的肯定。


    羅成笑了笑說:「京城是個很怪的地方,像你這樣的人往往都比較低調,反倒是一些沒什麼成色的傢伙,為人張揚的很。龍超群多多少少有點粘了黑,平時也是蠻低調的一個人。悶聲發財地主。不過他家地其他兄弟姐妹。就有點不是東西了。說的好聽點就是無知,說的難聽點就是沒吃過虧不知道深淺。王朔這個人雖然混蛋,但是有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無知者無畏!」


    楊帆掃了一眼手錶,慢悠悠的說:「差不多了,該來的人也該到了。」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陳昌科笑嘻嘻的進來。看見兩位一臉的苦笑地樣子就說:「我那邊剛蒸完。這邊就開仗了。那邊地老闆弄來幾個正宗的泰國妞,按摩地技術一級棒。回頭一起過去?」


    楊帆給陳昌科倒了被啤酒,笑著問:「老大呢?」


    「在停車場訓人呢。我懶得搭理那些人,先過來喝兩杯。」陳昌科這麼一說,羅成臉上微微的一陣猶豫,慢慢地低聲說:「老大和龍超群到底合作了多少買賣?慢慢的把關係斷了吧?這樣下去,遲早要出點事情的。」


    楊帆表示的贊同的點點頭說:「賺錢還是走正常途徑的好,再說現在你們也不缺這個錢了,每年從姐姐那裡的分紅還不夠折騰?」


    陳昌科苦笑著說:「我勸過他老大,沒用啊。他捨不得一年三四百萬的進項,另外那些地方怨婦多,老大好這一口。」


    正說著,門口陳昌平笑著走進來說:「背後說我壞話,也不怕遭雷劈。」


    楊帆不說話,看著陳昌平。其他兩位也非常合作的閉上嘴巴,等著看戲。


    陳昌平嘆息一聲,先給自己灌了一杯啤酒,然後坐下說:「當面賠禮道歉,醫藥費十萬,精神損失費十萬。」


    楊帆皺起眉頭,不屑的哼了一聲說:「我缺錢麼?一句話,賠禮道歉,保證以後看見我和羅哥繞著走。答應就算了,不答應也沒事。日子還長著呢!」


    陳昌平張了張嘴巴,一時接不上話。陳昌科沉吟了一番說:「就這麼辦,不讓他們長點記性,他們還真忘記我們老陳家的存在了。」


    羅成不好說話,不過臉上的震驚不是裝出來的,這個條件都能答應的話,今後很自然就跟楊帆掛上鉤,地位也為隨之而漲。感激的看了一眼楊帆後,羅成微微的把頭低下,這個時候他是不能發表任何意見的。陳昌科和羅成的關係好,加上有點看不上龍超群,自然巴不得楊帆這麼幹。話說陳家兩兄弟要是在外面招惹一點什麼事情,回去之後肯定不討好。但是楊帆不一樣,且不說是站在道理上的,單單是陳家要立起這個一個代表性的人物,在很多事情上就不會去低調了。正如這次楊帆的婚事,雙方老傢伙扯了幾次,最終決定把婚宴地點設在國賓館,可見雙方的決心。同時也傳達出另外一個信息,張大炮估計明年也要下了,這一點從張啟德擔任軍分區政委兼任副司令,就能看出點端倪來。


    老一輩把位置讓出來,那麼接任者就必須賣一個人情。陳張二人都沒有在位置上拖延著不下來,這一點很對上面的脾氣。當然其中還有一些交易,不是層次上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楊帆也正是從上次三老彙集。擺下那盤棋裡面悟出來一點端倪。老一輩讓路了,就不希望楊帆浪費這個機會,不要輕易捲進江南省上層的鬥爭。要不然楊帆這次回來,陳老爺子怎麼會一句話都不說?


    今天的事情楊帆也不想鬧,不過必須利用這個機會。豎立起一點威勢。老的是下去或者要下去了,小地也不是隨便能招惹的。這個信號必須強烈的傳達出去,不然今後什麼人都敢欺負上門,低調也不是這麼低調法的。


    今天的事情不大不小,楊帆恰逢其會,順手借題發揮一下而已。


    陳家兄弟站地角度不同,反應也自然不一樣。不過能不能領會楊帆深層次的意思,那就要看個人的悟性了。楊帆是不會給他們做解釋的。


    陳昌平多少有點為難,因為楊帆這次給的面子有限。看看楊帆,發現面無表情,完全是沒有絲毫妥協的樣子,陳昌平嘆息一聲說:「我最後傳一次話,這個事情就跟我沒關係了。」


    陳昌科聽了這話。豎起一個大拇指也不說話了。那意思就是在表揚陳昌平。聰明,看不清楚的事情就暫時放一邊不管。陳昌平確實看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楊帆把他當一家人,所以面子這個東西楊帆以後肯定會給他補回來。至於什麼方式,那就另當別論了,反正他是不會吃虧地。有這個墊底,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龍超群聽了陳昌平轉達的意思後,臉色不禁微微的一陣蒼白。答應。今後臉面沒地方擺。不答應,這冤家就算結下了。得罪一個陳家就夠人晚上睡不著了。加上一個張家還要不要讓人活了。龍家也是有靠山的,但是靠山絕對不會為了一個龍家。一把得罪兩個龐大的家族。


    「我去見楊帆!」龍超群說著直接往包廂裡來,進門之後沖楊帆一點頭說:「楊帆,條件能不能改一改,改成文魁一個人。」


    楊帆沉默的看著龍超群,看地龍超群額頭微微地冒汗,有那麼三分鐘的樣子,然後慢悠悠的說:「你覺得合適麼?沒有你罩著,文魁出門什麼時候被人打死橫屍街頭都不好說。」


    一句話把濃濃的威脅味道露出來,不答應沒事,但是後果你能不能承擔,請想想清楚。一個人能非常平靜的,穩坐不動的,一句話就帶著如此濃重的殺氣,龍超群還是第一次見到。更意外的是,陳昌平地面子都不管用了,楊帆居然為了一點小事不惜撕破臉皮。


    「你這樣,讓我地臉今後往哪裡擱?」龍超群有點扛不住了,臉色鐵青的看著楊帆。


    楊帆依舊非常地平靜,不過淡淡的抬起手來,指著自己地臉說:「你的臉往哪裡擱我不想管,但是我這張臉,代表著兩個大家庭。」


    這個話的底氣太足了!陳昌科在邊上聽著一陣激動,輕輕的拍手說:「老四說話就是中聽,難怪招老爺子待見。」


    龍超群感覺到一座山重重的壓下來似的,不是最後時刻,他是不會去撕破臉皮的。


    「我最後提一個條件,能不能私下裡解決。」龍超群終於認輸了,他實在沒辦法承受這個事情鬧大的後果。龍家也不只一個後人,一旦事情鬧大了,唯一的結局可能就是自己被當作犧牲品拋棄掉,成全一家人。


    楊帆淡淡的平靜的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門口。接受敗局的龍超群,反而變得平靜了,慢慢的走出去。


    「不戰曲人!」羅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這個勢用的好!」陳昌科也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楊帆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的笑了笑,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讚許的意思。都是聰明人啊!得出的結論雖不全中,亦十之**也。


    門口再次出現兩個人,這一次是龍超群牽著文魁一起進來,拉著文魁一起朝楊帆和羅成一鞠躬說:「給兩位大哥賠禮了!以後見著你們,一定繞著走!」


    楊帆這時候才淡淡的笑著說:「我還是那句話,這裡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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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1:59:09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又過一關

初秋的雨季像羅達剛的心情一樣,沉悶潮濕,壓抑像敬亭山頭上的黑雲揮之不去。


    一個人一生的機遇多少,和他的家世出身有莫大的關係。社會主義國家的特殊性,造就了一個一個紅色家庭。羅家就是這樣的家庭中的一個!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個口號在動亂年代的初期曾經叫的震天響!十年的亂局之後,類似的家庭尚餘幾何?當年自詡英雄好漢的後代們,在浩浩歷史洪流面前蛻變成什麼樣子?


    十九歲那一年,在親眼目睹了一場「秀才造反」的鬧劇後,羅達剛對這個世界的很多看法,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羅達剛開始琢磨人心,琢磨身邊的每一個人。


    琢磨來琢磨去,羅達剛最後得出如下結論,「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什麼最可靠?權利!這個世界什麼第二可靠?金錢!這個世界第三可靠的才是父母!


    從那個時候起,羅達剛開始學的讓的自己更加的沉穩,哪怕是裝也要裝個樣子。因為老爺子喜歡!只有老爺子喜歡了,羅達剛才有更多的機會站在權利的爭奪體制中。


    25歲的羅達剛就在京城的一個部委裡擔任一個小正科,三年的時間他走完了很多人一輩子都走不完的路。因為什麼?因為起點高!


    這個時候,一個人擋在了羅達剛的前面,老爺子雖然不喜歡這個相對張揚一點的堂兄,但是老爺子更重視傳統的長幼有序。在確定老爺子要把一個難得的機會給羅成之後,羅達剛炮製了一起「強姦案」。於是機會就落在了羅達剛的頭上。


    從那以後羅達剛可謂一帆風順,36歲就準備提正廳。也許是報應地緣故,一場礦難下來,上百條人命想捂都摀不住!作為當時主要負責領導之一的羅達剛。連夜進京,跪在老爺子面前求了整整一天。


    次日他趕回任上,處理結果完全變了。主要責任人成了一二把手,羅達剛「黯然」調離。選擇江南省這個地方,自然是因為顧先禮這個老爺子當年部下的緣故。羅達剛到了宛陵才知道一件事情。老爺子為了救他,黯然下野。


    天下果然沒有免費地午餐!次月。回京再見退出權力場地老爺子。發現老人居然蒼老了二十歲都不止。但是餘威猶在!


    這個事情給羅達剛地教訓太深刻了。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初到宛陵地羅達剛。連一個市委常委都沒攤上。兩年之後他是常委副市長。在很多人看來。一個問題官員混成這樣。已經是了不起地成就了。羅達剛也確實曾經為此自得。一直到另外一個更年輕楊帆出現。羅達剛才意識到。一個比自己更幸運地傢伙出場了。


    羅達剛很不服氣。在副書記地位置爭奪中。他多次活動。但是顧先禮礙於省裡激烈地鬥爭沒敢出手。所以在緊隨楊帆接任常務副市長之後。羅達剛選擇了一個最好地時機出手。希望能借勢裹挾。讓初登副書記位置地楊帆站不穩。


    結局很意外。羅達剛很受傷!碰地鼻青臉腫地羅達剛。很快就做出了調整。利用矛盾地間隙與楊帆達成了和解。既然撼不動。那就做朋友等機會。


    可惜羅達剛不但沒有等到機會。反而等來了楊帆一連串地精彩表演。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奈啊!


    楊帆去京城結婚。羅達剛本以為表現地機會來了。誰曾想楊帆在前進地路上突然拐彎。這一拐彎。本來半死不活地董中華。又重新煥發地生機。楊董二人到底進行了什麼交易?羅達剛怎麼也想不通。不過從郝書記先見楊帆。到何省長就送楊帆一個到門口。羅達剛似乎看出了一點什麼。貌似。這小子過地也不怎麼舒坦。難怪要趁機到北京去結婚。不過這小子太缺德了。臨走給董中華來了一針強心劑。掌握著話語權地市委書記地光彩。可不是那麼好搶奪地。


    「這也是一個對規則深刻理解的傢伙啊!」一聲嘆息之後,羅達剛收拾心情,慢慢的走上樓去,一分鐘後出現在元振的辦公室門口。


    「元市長,有點工作我要向您匯報一下。」


    午後地京城天雖然是晴地,卻像是戴著一個灰色的帽子。龍超群走之後,二陳也開溜了,羅成看看還有一屋子地小丫頭們,自然也不好打擾楊帆,拽上一干人等告辭離開。


    羅成非常清楚這個時候說什麼話都是多餘的,看今後吧。


    「遇見幾個朋友,聊地有點久了,大家吃好的麼?」楊帆笑呵呵的「解釋」了一句,依舊是一個和善的大哥哥的樣子。


    一干女孩猶自沉浸在見到秦馨的興奮中,在那嘰嘰喳喳的議論,根本沒聽進楊帆的解釋。倒是張學麗微微一笑,走到楊帆身邊低聲說:「楊大哥好厲害,幾句話就把龍超群給鎮住了。」


    楊帆倒是沒想到一個看著尋常的女孩子,居然認識龍超群。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意思,楊帆笑著轉移話題說:「我可能有點事情,晚上吃的玩的我會安排好,到時候你們自己去就是。」


    說著楊帆招呼筱月過來,摸出錢包掏出一疊鈔票,也不管多少就塞到手裡說:「哥哥臨時有事,先走了。這錢你留著零用,晚飯的時候我會過來安排你們。」


    剛才發生的事情是不能不會去匯報一下的,畢竟龍超群的背景也不簡單。


    楊帆要走,筱月不敢留,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可不敢羈絆。


    匆匆回到陳老爺子的居所,樓下的客廳裡只有一個在收拾的小保姆。問了一句才知道,老傢伙們全在樓上呢。


    上得樓來,發現周明道也來了。三個老傢伙圍在棋盤跟前,陳政和一個省委書記,居然像個小跟班似的,坐在邊上給倒茶水。


    周明道看見楊帆就笑著站起來,招招手說:「正好。兩個老東西棋太臭,我看不下去了。陪我到陽台上說會子話。」


    這麼一句損人地話,估計也就周明道敢說了。楊帆平靜的看了看棋盤上,再看看陳政和。


    「我也看不下去了,一起聊一會。」陳政和淡淡的笑著說了一句,三人一起來到陽台上坐下。


    三人剛剛坐下呢,陳政和就笑著說:「聽人說郝南最近火氣很大。尤其是到宛陵參加天美掛牌儀式之後,在幾次會議上都拍了桌子。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麼?」


    周明道淡淡的說:「楊帆,直接說你和何少華之間都有啥貓膩好了。小陳你怎麼也學的跟裡面那個老不死地一樣了?問個話都繞地球一圈才回來。」


    陳政和被周明道說的立刻閉嘴,楊帆心裡一陣竊笑,心說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在兒子面前沉穩睿智的老子,在周老面前簡直就有點無所遁形的意思。說白了,陳政和也看出楊帆在宛陵現在的處境。所以才有此一問。


    「這個事情。要歸功於上次回來三位老人家的提醒。剛巧回到宛陵,我就遇見了這麼一個機會,所以……。」大致的說了一下後,陳政和臉上露出滿意地表情,輕輕的拍著大腿一副有子如此很自豪的意思。


    「雖然有點行險,但是你處理的很好。學會妥協,說明你成熟了。只是可惜了郝南,好不了得的一個人物。居然被你玩了一個瞞天過海。」周明道肯定一了一句。陳政和笑著接過話說:「郝南這個傢伙,手腕確實很厲害。不過。他也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剛愎自用。他以為你是他手上的棋子。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可能他現在也察覺到不對了,但就是找不到原因。所以才比較上火!」


    楊帆聽罷依舊是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語氣低調地說:「我不管他是怎麼想地,我不能受這個夾板氣。宛陵現在形成了一個奇妙的穩定態勢,我想接下來的任期內,好好的在經濟上下點功夫。這是我的長處,也是實打實的政績。等爸爸成為政治局委員後,再說別的事情。」


    陳政和頓時露出大驚之色,看著楊帆不禁笑的嘴巴都合不攏。周明道更是得意地掃了陳政和一眼說:「沒想到吧?你以為你和那個老不死地不說,你兒子我的學生就看不出來?當我這幾年地調教是假的麼?」


    說著周明道得意地哈哈哈大笑起來,搞的裡面下棋的兩個老傢伙一起喊:「不要吵!」


    「兩個臭棋簍子,不要理他們。」周明道根本不當一回事,手一揮說。


    楊帆這才一欠身子說:「今天出去吃飯,出了點狀況。事情是這樣的……。」


    說完之後,周明道和陳政和都不說話了,臉上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從兩個不同的角度一起盯著楊帆看。


    「臭小子!學壞了啊!」陳政和淡淡的來上這麼一句。


    「嗯,這一招有點我在天美問題處理手法的神韻!」周明道說了一句讓裡面一個老傢伙聽了想吐血的話,接著陳老爺子一推棋盤說:「不下了,給那小子上政治課先。」


    說著不顧張大炮有點取笑的目光,陳老爺子一拍桌子喊:「楊帆你給我滾進來。」


    陳政和抬腳踹了楊帆一下說:「還不快點進去。」


    周明道摸著刮的乾淨的下巴說:「別怕,有老張和我在。」


    楊帆疾步走進客廳,朝兩個老傢伙笑著點頭說:「爺爺們好。」


    看到張大炮沾光後笑的很開心,陳老爺子哼了一聲說:「坐下,你最近膽子很大啊。連地頭蛇你也要壓人家一頭?」


    楊帆當然明白這是在問理由,不慌不忙的說:「陳家的人從不主動惹事,但是絕對不怕事。假如僅僅是丟我一個人的臉,那我也就認了。但是現在我丟臉等於陳張兩家丟臉,所以我不能做絲毫的妥協。您提到地頭蛇,我倒想反問一句。這天子腳下,有地頭蛇麼?」


    不等陳老爺子說話,張大炮一拍桌子說:「有他娘的蛋!龍家一個表親家裡的小畜生都敢蹬鼻子上臉,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直接到市委去講道理。這麼做都便宜那小子了。」


    「爺爺息怒!您上歲數了。我可不敢勞動您。再說,一個陳家就能鎮住場面了。」楊帆不動聲色地拍了一個馬屁過去,陳老爺子微微自矜的一笑,淡淡的點點頭。


    核武器這個東西,有一個和有一百個,沒啥太大的區別。


    「小龍這個人嘛,自身還是很自律的。不過他那個媳婦很操蛋。假模假式地,年輕的時候是從你們總政歌舞團出去的吧?樣板戲的時候演的吳瓊花!」陳老爺這麼一說,算是基本接受楊帆的解釋了。


    陳老爺子這句話,也充分顯示了護犢子的精神,要不怎麼話鋒一轉,把帳算到人家媳婦頭上去了呢?


    周明道這個時候在邊上笑著說:「楊帆,你出去玩吧。」


    楊帆不敢動。看看陳老爺子和陳政和。結果兩人異口同聲地說:「滾蛋!」


    楊帆抱頭鼠竄,一場小插曲就這麼混過去了。


    客廳裡回覆了平靜的味道,張大炮朝周明道豎起一根大拇指笑著低聲說:「老周,今天我算是徹底服了你,教出來的弟子確實出類拔萃。」


    陳老爺白了張大炮一眼說:「扯淡,這種事情是要靠天賦的!真要說到佩服,我還是佩服老楊,他才是一等一袖裡乾坤的高人。」


    周明道跟著點點頭說:「嗯。這話我覺得有道理。還記得初見老楊的時候。一個書生樣子的傢伙,居然偷偷地保護我們。當時我就很奇怪。我問他為啥要幫我們。你們猜他怎麼說啊?」


    這一段往事其他三人都不知道,不約而同地一起問?「怎麼說?」


    周明道緩緩的說:「當時老楊說。太祖曾雲,天下須大亂而後大治。至於為何要亂,此乃帝王心思。老楊還說,太祖是個理想主義者,一個理想主義者,往往會沉浸在一個不容易醒來的夢裡面。即便他知道這是一個夢,也未必願意醒來。我幫你們,是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在做同樣一個夢,即便利用意識形態把同樣的夢強行植入大多數人的腦子裡,老一輩有志之士只要存在一兩個,這個夢終究是要被打破的。中國人終究是要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信仰是不能當飯吃當衣服穿的。一個國家,最終要走地還是富國之路地。」


    「晨鐘暮鼓,發人深省!在那個年代尤為難得!」陳老爺子長嘆一聲。


    「老楊走的早了點啊!」張大炮跟著嘆息一聲。


    歲月無情人有情,回憶讓三個老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神色恍然!陳政和發現大勢不妙,悄悄地溜走。剛剛走到樓下,就聽樓上陳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喊:「那個負心地臭小子呢?」


    楊麗影正好從房間裡午睡起來,看見陳政和鬼鬼祟祟的進來,不由笑著指了指樓上問:「罵誰呢?」


    「還能有誰?你兒子唄!」陳政和趕緊轉移炮火。當娘沒有不護著兒子了,一聽這話楊麗影的好脾氣也把臉一板說:「那也是你兒子,他負心也是跟你學的。」


    出了門的楊帆給張思齊打電話,想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結果張思齊在電話裡吃吃的笑著說:「對不起,我們家的規矩,婚禮之前三天內不能見面。」


    楊帆一拍大腿說:「這個規矩不合理,你要反抗,做一個合格的新時代的女性。」


    張思齊笑的前呼後仰的說:「騙你的,人家那個來了三天了,還有一天才過去。要不我讓周穎給你做個通房好了。」


    這個提議很不錯,稍微意志不堅定估計就能點頭答應下來。楊帆可是經受過考驗的,如何能上這個當,當即大義凜然的說:「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是有婦之夫了,不干那種苟且之事。」


    「少來,我看不見沒事,看見了就有事。」張思齊這個鴕鳥心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楊帆兔子不吃窩邊草,這一點還是比較欣賞的。至於在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啥事情,張思齊都懶的去懷疑。


    不過楊帆就算是想吃窩邊草,難度還是很大的,這今天張思齊到哪都拽著周穎一道,就是怕這小丫頭趁虛而入。這個世界充滿誘惑,男人在誘惑面前又是最難抵擋的種類.張思齊倒沒有奢望自己的丈夫能一輩子就自己一個女人,尤其是在這個層面上的家庭長大的,見的多了也就心淡了。


    這個電話打過後,楊帆倒是斷了出去花的念頭,決定為張思齊守節三日。有了這個想法,楊帆溜回當初的小屋子裡,找出一些沒帶走的書。趁著守節的機會好好休息,順便看點書。


    這樣的日子在最初還是有點難熬的,楊帆幾次想溜出去,又怕自己收不住,最終還是強忍著留下來。婚禮的事情有的是人在操心,楊帆唯一奇怪的是,怎麼這些人連一個電話都想不到給自己打,難道就不怕新郎官跑掉了麼?


    狠狠的休息了三天後,婚期這日一早,楊麗影一個電話打進來說:「臭小子,玩夠了就滾回來,今天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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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1:59:31
第三百一十五章 案子

   回到新居別墅,楊帆發現一件很不妙的事情,那就接下來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洗澡,掛鬍子,頭髮,嗯,才理過沒幾天的,照樣有兩個髮型師跟著一陣折騰。


    好不容易打扮完畢,楊麗麗居然拿著盒粉出現了,上下仔細的看了一遍兒子後,頗為遺憾的說:「用不上這個了,白買了。」


    伴郎是二陳兄弟倆,一輛特製紅旗被打扮成新車,懂行的人羨慕也沒有,這種車混不到黨和國家領導人,你就只能站路邊或者電視上看看。一句話,老爺子很重視!高度重視!


    紅旗車後面跟了一串不知道從哪整來的車子,打眼一看還行,就二十幾輛,不算鋪張。


    可惜的是,車到一個大院門口,也就打頭的紅旗夠資格開進去,其他的車子乖乖的停在外面準備好的停車場上。


    一路之上,二陳對楊帆可謂冷嘲熱諷,這個恭喜他從此結束了快活的人生,那個恭喜他一腳踏上了一條凶悍的賊船。這倆人讓楊帆真實的感受了一下,什麼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這種感覺很好,越來越像一家人了。


    張家的院子遠遠看著也就一般,不過門口那一堆女兵可就不怎麼一般了。一個一個花枝招展的站成一排擋住門口,穿著裙子的軍裝也不減色一分,反而平添三分英氣。


    楊帆疑惑的回頭問陳昌科:「我是來接親還是搶親,怎麼這群妹子如臨大敵似的?」


    女兵們站成一排,一個為首的上前極為嚴肅的說:「齊齊是當年文工團地團花,想弄走她,先過我們這一關。」


    陳昌平在後面幸災樂禍的說:「古有蘇小妹三難秦少游啊!今有女英姿攔住帥楊帆。」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啊!」楊帆嘀咕一聲。笑著上前連連作揖說:「各位各位。結婚討老婆還要吟詩作對地年代早已經過去了。大家有什麼要求。他們兩個一定會儘量地滿足地。先放我進去。」


    說著楊帆很無恥地一伸手想撥開眾人往裡走。結果一群女兵叉著腰挺著胸部往前一逼。楊帆緊急收收連退三步。女兵們笑倒一片。


    「遭不住了。老大老二。上絕招。紅包不是萬能地。但是我堅信。紅包是無敵地。」雙手往兩邊一伸。二陳把準備好地十幾個紅包往楊帆手裡一塞!


    拿到紅包之後。剛才還大義凜然地楊帆。立刻點頭哈腰地給各位女人一邊發紅包一邊作揖說:「各位美女。如今討個媳婦不容易。大家放我一馬。放我一馬。多謝了。多謝了!」


    這群女兵又是笑倒一片。接過紅包後果然是滿意地往兩邊一閃。


    一路之上困難重重。全靠紅包開路才能過五關斬六將。得進新娘地閨房!


    人都說結婚中一天的女人是最美的時候,見著一身盛裝,嘴角含笑望著自己的張思齊時,楊帆才算是信了這句話。楊帆對打扮什麼的一概不懂,但是看懂了今天地張思齊,比起往日耀眼三分。


    比起山西煤老闆,這場婚禮不算浩大。但規格很高。說白了。能夠接到陳張兩家請帖的人不多。兩家的客人合在一起,不過是二十桌地樣子。


    幾位在電視上才能看見的客人先後出現。一下就把整個婚禮的氣氛帶進了一種拘謹的意味中。楊帆和張思齊上前敬酒的時候,手都是抖的。也記不得人家說的啥話了,就記得有一位好像說過「我們是老鄉啊」。楊帆敬酒之後,這幾位便匆匆離開,接著幾個老傢伙也先後離開,婚宴才算是進入一種正常的軌跡。


    很快客人們發現新郎不見了,但是沒人敢說一個字。敬酒之後地楊帆背後出了一身地汗,之前的麻木和機械在換衣服地過程中才算是慢的消失。


    用句文一點地話說:「這就是得見天顏!」


    老傢伙們一離開,剩下的第二代殺傷力就不那麼大了。以張啟德為首,二陳為幫凶的一群年輕人,開始折騰。


    結果是酒量一般的楊帆被灌的爛醉,張思齊本以為要伺候一晚上的,誰知道楊帆不哭不鬧,連吐一下的意思都沒有,躺在床上睡的很死,乖的一塌糊塗。


    不過這事情沒完,張思齊在楊帆喝醉的時候已經放了狠話,「風水輪流轉!有的人別落在我手裡!」


    這場婚禮除了筱月和周穎,其他和楊帆有關聯的女人一個沒出現。即便是游雅妮,也以忙碌為藉口,派人送來個紅包,祝雨涵也派人送來個大紅包。


    一覺醒來的楊帆,首先被對面的朝陽的大陽台吸引了。一身家居打扮的張思齊,哼著小曲在晾曬衣服。看看屋子裡貼的大紅雙喜字,楊帆微微的有點恍惚。


    「這就算結婚了!」


    荒了一段時間的張思齊,看著比以前倒是更嬌豔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婚事給激的。曬罷衣服上張思齊一回頭,發現床上的老公不見了,這個有點靈異啊。


    「人呢?」還在狐疑之中,一雙手已經從後面輕攬細腰,褲子已經落到膝蓋上了。


    那根讓女人生理上無比愉悅的傢伙粗魯的衝進身體後,驚慌失措的張思齊才想起來低聲叫:「不要,這裡是陽台。」


    「要的就是在這……。」


    一次又一次的衝撞之下,張思齊那張一慣高貴自矜平靜含蓄的臉上,表情變得迷離,發出一聲一聲低沉婉轉的呻吟。


    一個星期後,楊帆的婚假結束,攜新婚妻子張思齊回到宛陵。張思齊的工作關係早就有了安排,放在市電視台。一心想做個家庭婦女的張思齊,選擇了一個閒職工會主席。


    可能是陳雪瑩個人喜好地問題,宛陵的居所夫妻倆進駐之後,楊帆發現臥室外面還是有一個大陽台。因為地處郊區,站在陽台上視野很好。周圍也比較安靜。總的來說,楊帆還是很滿意這個住所,至於其他裝修上的問題,楊帆一概不關心。覺得差不多能住人就行。這讓特意打電話來表功的陳雪瑩有吐血地衝動,早知道從來路邊隨便找幾個民工裝修好了。


    車的問題楊帆也不在意,早先的那輛R6開著覺得也還湊合。張思齊對車的要求很高,自然看不上這輛R6,夫妻倆還沒到宛陵呢,一輛新款保時捷,一輛厚重感強烈地寶馬已經停在院子裡。


    考慮到市委副書記形象的問題,楊帆在車上面進行了討價還價。最後還是換了一輛國產的紅旗。寶馬車歸了誰楊帆也懶得去關心。


    重新上班的第一天,開著紅旗進了市委大院,趕下車就看見余有容推著電動車點頭哈腰的過來:「楊書記回來了?」


    楊帆點點頭。余有容立刻壓低聲音說:「楊書記,市政府那邊又出新聞了?」


    楞了一下,楊帆笑著問:「啥新聞?」


    余有容紛紛不已的說:「還不是羅達剛出的嗖點子,說什麼為了杜絕公車私用,市政府領導要主動帶頭。結果是元市長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腋下還夾著一個包,看著別提多彆扭了,假模假式的。搞地全市幹部怨聲載道的!」


    董中華剛剛消停。元振又開始鬧騰?楊帆心裡提了一份小心。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說:「余姐。不要私下議論市委領導嘛,去忙你地吧。」


    余有容當然知道楊帆在裝樣子。笑嘻嘻的推著車子走開時,挺著胸湯享受著其他進出幹部羨慕的眼神。能夠在楊書記面前能說的上話。這院子裡能有幾個人啊?和領導關係一般的人,不是領導召喚,借你十個膽子,也不敢往跟前湊不是?


    楊帆正準備離開呢,突然大門口處衝進來一對中年夫妻,看見楊帆站在車邊上,毫不猶豫的就雙雙跪倒在楊帆的面前。


    看著老實巴交的中年夫婦滿面悲苦之色,齊齊大聲哭叫:「領導,我們家孩子死地冤枉啊,您要給我們做主啊。」


    這是怎麼回事?哭聲太慘了,期間鬱結著一股慘厲地悲切,是那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悲切之情在吶喊。


    婦女哭成這樣楊帆還能接受,那個男地看著有五十歲的樣子了,照樣是滿臉熱淚,咚咚咚地給楊帆磕頭!楊帆著急伸手把這對給自己磕頭的夫婦硬硬的攔住,見那男的額頭上已經磕紅了一塊,血正在慢慢的往外滲透。


    「你們有什麼事情快起來說,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楊帆大聲說了一句,奈何這兩位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死活跪在地上語言不清的哭訴,你一句我一句斷斷續續的楊帆也聽不出啥名堂來。


    這場面很快就把進出的工作人員吸引住了,紛紛駐足觀看。


    這一幕把門口的警衛嚇啥了,急急忙忙的過來,保衛科長古遠更是一臉的惶恐,大聲喊著讓一讓,分開一群正在圍觀的人。


    「怎麼又是你們?不是跟你們說了,案子有公安局查麼?你們再來這裡鬧,我把你們抓起來送公安局去。」古遠一看這兩位,立刻氣急敗壞的喊。喊罷古遠朝楊帆陪著笑臉說:「楊書記,對不起,您剛回來就驚擾您了,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這對夫妻立刻臉上就露出驚慌之色,可憐巴巴的看著楊帆。


    楊帆沒有理睬古遠,而是慢慢的蹲下來,朝這對滿臉悲切老淚縱橫的夫婦和顏悅色的說:「叔叔阿姨,不管你們有什麼事情,請你們先平靜下來,然後到我的辦公室去慢慢的說。不管你們有任何冤屈,請相信黨和政府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說完,楊帆朝已經來到身邊的林頓低聲說:「帶他們去辦公室,安撫一下洗個臉。回頭我來跟他們談。」


    可能是楊帆的態度打動了這對夫婦,加上看見之前攔阻他們進來告狀的古遠哆哆嗦嗦的站邊上。很是敬畏楊帆地樣子。這對夫妻跟著林頓先去辦公室,楊帆回頭掃了一圈,一干圍觀的人等立刻做鳥獸散。


    留下來的古遠這時候可以說的是提心吊膽的,天曉得領導會怎麼看自己。


    「去你地辦公室談吧!」楊帆沒有當面發火,非常平靜的說著。儘管這個時候。楊帆的怒火已經填滿了胸腔,但是殘酷的現實告訴楊帆,遇到任何事情一定要冷靜。


    到了古遠地辦公室,楊帆摸出煙來丟給他一包說:「我的喜煙!先別著急說話。給你五分鐘想清楚,怎麼解釋今天這個事情。」


    古遠拿著煙一陣尷尬,不過心裡還是很感激楊帆的,領導終究是給自己留面子了。


    雙手顫抖的給自己點上一支菸後,惡狠狠的吸完一支,古遠這才一咬牙說:「楊書記,事情是這樣的。這對對夫妻昨天來過,說是要告狀。我把他們領導信訪那邊去了。沒想到他們今天又來鬧,我真的沒想到。」


    古遠話裡有話的,肯定是有啥不方便說。楊帆看出來後也不著急,猛地把臉一沉說:「老古,你也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合適麼?要是傳到社會上,影響有多惡劣?你也是老黨員了,這樣的錯誤也會犯?好了,你不要解釋了,去把信訪局地接待人員叫來。我在這裡等著。」


    楊帆雖然沒有發火。但是語氣之間帶著的壓力,使得古遠心裡更加沒底。主要是剛才古遠沒有把話說清楚。心裡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生怕被楊帆看穿了,搞不好一句話自己就要被調整工作。


    一番欲言又止後。古遠一很心,咬牙說:「楊書記,事情我也只是聽說了一點。我知道多少說多少。」


    楊帆的嘴角這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淡淡的說:「你說,我聽著呢。」


    「楊書記,事情是這樣的,昨天一下午上班的時候,這對夫妻在門口被門衛攔住了……。」隨著古遠地敘說,楊帆知道了一件人命案子大致地情況。這對夫妻的女兒,上個月應聘到開張不久地富豪娛樂城上班做服務員。結果五天前這個女孩在房間裡居然上吊死了,公安局接到報案後趕到現場,一番勘察取證之後,昨天上午給出一個自殺身亡的結論。也不知道是誰跟著對夫妻說,他們地女人是被人害死的,結果夫妻倆死活不肯把女兒送去活化,還跑到市委來告狀。昨天信訪局的接待之後,明確的表示會向上級領導反應。沒想到今天這對老夫妻又跑來了,一下還撞見了剛回來的楊帆。


    古遠的措辭非常謹慎,楊帆聽他的語氣看的表情,就知道他也在懷疑這裡面有問題。


    「你去把信訪局的老高叫來。」楊帆吩咐了一句,古遠立刻鬆了一口氣,一陣小跑出去了。沒五分鐘,一頭是汗的老高小心的笑著走了進來。


    「昨天那對老夫妻的事情,你們是怎麼處理的?」楊帆開門見山的問,老高顯得有點不安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楊書記,這個事情我們要尊重公安方面的意見,所以把他們勸了回去後,我暫時沒上報。」


    「糊塗!」沒有等來楊帆的暴怒,只是簡單平靜的兩個字,老高懸著的心微微放下一點。可是楊帆接著臉色一黑,厲聲說:「你以為把事情推回公安那邊就完事了?你這是瀆職你知道麼?不想著及時上報解決問題,只是在搪塞推卸責任,你們信訪局就是這樣做群眾工作的?非要把群眾的心都涼透了,釀成集體事件才甘心?」


    楊帆的語氣一聲比一聲重,一句比一句嚴厲,然後猛的一拍桌子站起來說:「說你瀆職都是輕的,你根本就是市委大院裡面的蠹蟲!就會糟蹋納稅人的錢!」


    這話實在是太重了,老高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蒼白一片,結結巴巴的解釋說:「楊書記,我,我……。」


    「你不要解釋了,回去寫一份深刻的檢查。等候處理吧。」楊帆呼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老高想去追,結果被古遠一把拽住,低聲勸說:「別去,楊書記這是在救你。」


    老高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勝追問:「啥意思?」


    古遠苦笑著說:「老高。你糊塗了。要是真的收拾你,肯定讓你回家等候處理,還讓你寫什麼狗屁的檢查?」


    老高蒼白的臉色頓時冒起一點血色,擦著額頭上的汗低聲說:「我真是急糊塗了。多謝提醒,要不然我還不急瘋了。」


    古遠苦笑著說:「剛才我比你好不到哪裡去,汪愛民地前車之鑑在那擺著呢,楊書記平時和言語色的沒架子,可是真的下手收拾人的時候,雷霆萬鈞!」


    回到辦公室,那對夫婦已經基本平靜了下來,看見楊帆臉上露出謙卑地表情。可憐巴巴的帶著一股哀求的意味。楊帆的心裡微微一酸,感覺到一陣無形的疼。尤其是看見那個男的額頭上已經青了一塊,心酸的感覺更強烈了。


    「坐。有什麼話你們現在可以慢慢的說。」楊帆儘量地平靜,免得這對夫妻又激動。


    中年夫婦的丈夫成為了述說的主力,一番還算有條理地講話後,楊帆知道這對夫妻來自農村,家裡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才16歲,就已經輟學出來打工。沒曾想才做了不到半個月,就傳來自殺的消息。這一下這對夫妻如同五雷轟頂,女兒養這麼大。正指望她打工賺錢補貼家裡。供弟弟唸書。因為女兒長的還挺漂亮,今後還指望她的嫁妝給弟弟娶媳婦。結果說沒了就沒了。這不要臉兩口子的命麼?


    夫妻倆瞞著正在住校讀初一的兒子,一起到市公安局去。結果說是自殺,原因還在調查中。這對夫妻一下就絕望了,坐在公安局門口一陣抱頭痛哭。有個路過的女孩子突然過來對他們說,他們的女兒死地蹊蹺,是被人害死地。


    這一下夫妻倆心態就完全變了,之前是絕望,變成了一種不甘心。兩人按照那個女孩子的指示去一了一家律師事務所,諮詢了一番後,回到公安局就要求重新驗屍,而且表示對死因地懷疑。


    公安方面的態度從開始耐心地勸解,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一個警察甚至威脅這對夫妻說「你們不配合警察工作,我們就強制活化屍體。」


    夫妻倆一下就懵掉了,長期以來懼怕政府的心態,使得他們又陷入了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中。兩口子正準備妥協,接受公安局的處理意見,娛樂城賠償五萬塊結案的時候,之前那個女的又出現了。女人悄悄的跟他們說,公安局和娛樂城的老闆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收了黑錢,夫妻倆的女兒是被人先強姦後掐死的。這一下夫妻倆也不想什麼賠償不賠償了,一腦門的都是要為女兒申冤的想法,那個女孩子給他們出主意,說到市委去告狀。


    老夫妻倆昨天來告狀,被老高忽悠回去之後住在一個開旅館的親戚家裡等消息,當天晚上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問了情況後冷笑幾聲,對夫妻倆說你們的狀白告了,那些下面的人肯定不會往上報,要直接找市委主要領導告狀才有用。什麼人是主要領導呢,坐車子來上班的就是。


    聽完夫妻倆的述說後,楊帆心裡想,這個神秘女人到底是誰啊?她是肯定知道一點內幕消息的。至於富豪娛樂城,那是侯大勇和高天他們合夥搞的,就沖這一點,楊帆也能猜到,這裡頭肯定有問題。不然為啥要那麼著急處理屍體!


    一番沉思後,楊帆心裡有了計較。叫來林頓拿一張名片過來,遞給夫妻倆說:「你收好這個,上面有我的電話。我是市委副書記楊帆,你們說的事情,我會在常委會上提出來,為保證給你們一個明確的說法,我會和市委董書記匯報時,提出讓省公安廳介入此案。公安局那邊你們放心,我這就打電話過去,要求他們保存好屍體,誰敢火化誰負責。」


    交代完夫妻倆後,楊帆又讓林頓帶著這對夫妻倆到市委招待所住下。這一點自然是出於安全的角度來考慮。住在那些小旅館裡,搞不好就被人威脅啥的。


    送走夫妻倆,楊帆立刻上樓,來到董中華的辦公室裡。


    楊帆的出現讓董中華吃驚不小,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一番客氣之後。董中華關心了兩句楊帆的婚事,楊帆關心了兩句董中華地身體。


    楊帆很快把話題轉到了那個案子上面,其實董中華來到辦公室後,就聽到了一些風聞。現在楊帆確認之後。董中華安心不少,畢竟和自己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公安系統是侯大勇的轄區,侯大勇好像又是楊帆的人。


    考慮到以上因素,董中華很自然的猶豫一番後,帶著試探地語氣說:「這個案子,是不是照顧一下侯大勇的感情?當然了,我這不過是個人意見,可不是搞一言堂。」


    董中華的意思很明顯。侯大勇好像是你的人啊,我可不好說什麼啊。大家說好地,井水不犯河水的。我可是很守規矩的。


    楊帆冷笑一聲說:「我們照顧他的感情,誰照顧那對可憐夫妻的感情?誰來照顧人民群眾的感情?」


    董中華一聽這個話,立刻意識到味道不對了。眯著眼睛一番審視楊帆,發現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立刻肯定的表態:「那就讓省公安廳地同志介入,讓案情的真相大白天下。不能寒了人民群眾的心。」不過是一句話地工夫,董中華變得大義凜然了。


    這個時候楊帆的手機響了,裡頭一個陌生的男子哭著說:「楊書記。公安局剛才通知我。他們的人已經去火葬場,要強制火化。」


    楊帆聽了心中一驚。連忙安慰說:「你放心,我立刻向市委董書記匯報。並及時處理。」


    掛了電話,楊帆對董中華一說,兩人已經有了默契,董中華自然毫不客氣的拿起電話,直接打到侯大勇的手機上,結果發現關機。


    這個情況搞的董中華有點惱火了,楊帆連忙站起來說:「董書記,你這邊立刻給火葬場打電話,讓他們不許火化,我立刻趕到火葬場,雙管齊下。」


    董中華自然沒有不同意的意思,兩人立刻分頭行動。


    叫上林頓小王,三人直奔火葬場。半路上接到董中華地電話說,火葬場地電話沒人接。趕到地方的時候,發現一輛警車已經停在院子裡,這一下楊帆也著急了,下車就往門裡竄。


    眼看著三個警察正圍著看火葬場地人在忙活,在邊上還有說有笑的,楊帆心裡一緊,幾個大步上去大聲喊:「你們誰是負責人?」


    看了一眼停在爐子前地一具女屍,楊帆懸著的心才算是慢慢的放下來,還好來的及時,這些人也真是膽大包天。


    這三位警察有點面生,看警銜也不高,最大的一個掛著三司的銜。


    「你是什麼人?」掛著三司的警察很不客氣的問。楊帆也不理他,走到火葬場的人跟前說:「立刻停止活化這具屍體,否則一切後果你們來承擔。」


    這時候楊帆覺得背後的衣領被人一揪,一使勁身子騰騰的往後倒,要不是林頓及時跟上,楊帆能摔一跤。


    「你是什麼東西?敢來這裡指手畫腳的,當心我告你妨礙公務!」一個普通警員,惡狠狠的瞪著楊帆吼。手裡拎著一把扳手衝進來的小王,看見這一幕就火了。


    「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敢對我們楊書記動手!」一聲怒罵之後,小王沖上前去,扳手立刻砸了上去,那警察躲開腦袋,結果肩膀上挨了一下。


    小王是當兵出身,身手還算過去的,畢竟是練過的。小王的眼睛裡只有楊帆,見領導被人動手了,憤怒之下出手自然狠,一扳手砸的那警察哎喲一聲就蹲地上了。


    「你小子敢襲警!」這一下那個警司也慌了,下意識的摸腰間的槍。


    楊帆站穩之後立刻喊:「都給我住手!」


    這時候一個中年胖子滿頭大汗的衝進來,大聲喊:「楊書記,楊書記,我來了。」


    三司把拿槍的手收了回來,楊書記這個稱呼還是很有震懾力的。警司下意識的問一句:「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候那個胖子連忙大聲說:「他是市委楊書記!」


    胖子是火葬場的負責人,早晨起來肚子拉稀,結果開始董中華幾個電話沒接到,回來之後接到董中華的電話,差點沒嚇的他直接拉褲襠裡面。什麼時候市委書記也關心起火葬場的工作來了,電話裡董中華聲色俱厲的一陣指示後,點明市委楊書記已經到火葬場來了。這下把胖子嚇的屁滾尿流的跑過來。


    這時候借助三個警察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胡來。屍體被推回停屍房,三個警察站在楊帆面前一陣提心吊膽的。市委副書記要收拾他們,不跟玩似的?運氣好一點寫份檢查,運氣不好就給我滾到鄉鎮派出所吃灰去,再倒霉一點的,直接開除。


    那個對楊帆動手的警察,這個時候是最緊張的。結果楊帆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讓林頓記下他們三個的名字之後,楊帆冷冷的看他們一眼,走到院子裡,與董中華取得聯繫,要求侯大勇立刻到市委去解釋清楚。


    楊帆回去的路上,介紹侯大勇打來的電話,電話裡侯大勇緊張的問:「楊書記,董中華請問到市委去解釋一個案子,這個事情您知道麼?」


    楊帆冷笑著說:「這是我的意見,有什麼問題麼?」


    正在往市委的路上趕呢,侯大勇一聽這話立刻緊張起來。假如僅僅是董中華找麻煩,有楊帆牽制一下問題還不大,現在居然是楊帆的意見。侯大勇不傻,立刻想到這次麻煩可能很大了。心裡多少怨恨楊帆怎麼一點情面都不講。


    關鍵的時候侯大勇也不敢說難聽話,而是放低姿態低聲說:「大富豪娛樂城,是顧同的朋友開的,您看是不是?」


    楊帆毫不客氣的說:「天王老子開的,你們公安局辦案子,也應該秉公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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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1:59:57
第三百一十六章 良知和正義感

這個案子關係到人命,自然是了不得的大案子。公安局接到報案的時候,侯大勇就知道這個事情了。接著就接到顧同打來的電話,電話裡顧同一番支支吾吾的,什麼是女孩失戀想不通上吊啊,什麼據說傳聞啊。侯大勇用屁股都能想到,這個案子不是正常的事情。


    關係到人命的案子,侯大勇也沒膽子摀蓋子,心裡正在忐忑的時候。顧同就說要請侯大勇到家裡做客云云的話,很是客氣了一番。這麼一來侯大勇就更加堅定裡面有問題。顧同說完之後,高天又接著說,娛樂城的股份再給侯少強加一成之類的話。最後,高天又說該花的錢他出,只要求麻煩快點解決。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又是打又是拉的,威逼利誘的,也由不得侯大勇說「不」字了。


    結果自然是侯大勇私下裡給主管刑警隊的副局長謝恆打電話,把人叫到辦公室裡一番面授機宜,於是辦案的人員全部換掉,法醫那邊的結論也很快給了出來。前前後後的光堵口費高天就拿出來一百萬。法醫那邊的真實檢驗結果侯大勇也拿到了,上面寫的很清楚,這個17歲的女孩,生前發生過性行為,呼吸不暢導致窒息死亡。


    一頭豬看見這樣的報告,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至於是誰做的,對侯大勇來說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案子要盡快的結案,以免夜長夢多。


    侯大勇藉著整治南平的機會,在主要部門上都安了自己的人,這個事情自認為已經做的很隱秘了。加上那一對夫妻是農村人,提出賠償五萬元,再嚇唬一下眼看差不多就能結案了。沒想到一眨眼,這對夫妻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曉得去懷疑女兒的死因了。要說中國的老百姓。對政府暴力機關,那是一貫的帶著畏懼心理地,侯大勇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就沖那對夫妻的樣子,基本上十拿九穩能蓋過去。沒想到居然出來岔子不說,還捅到市委去了。


    市委那個地方現在是誰說了算,侯大勇自然明白。別看最近董中華又有抖起來地跡象,那肯定是楊帆不計較的緣故。所以侯大勇從女人的床上醒來後,開機接到董中華的電話時。開始還不怎麼擔心。心說只要是董中華贊成的,楊帆雖說不能在這個案子上明目張膽的反對。搞點小動作總是不難地吧?


    現在聽到是楊帆的意思後,侯大勇地心立刻就涼了。


    「楊書記,我可是一直聽招呼的!」侯大勇一著急,什麼話都往外說了。


    不說這個話。楊帆心裡還不生氣。侯大勇跟高天他們搞到一起,楊帆心裡本來就不滿了。你這不是擺明著要另攀高枝麼?攀高枝我也不攔著你,出來人命官司,人家家屬都鬧到市委大院來了,你還想讓我來幫你扛?你攀的高枝呢?他們怎麼不說話了?


    「侯大勇,宛陵市委不是我家開的!你這個公安局長也不是我私人能給你地,這是黨和人民賦予你的權利。你先在觀念上搞清楚,想一想清楚怎麼向市委解釋吧。。」楊帆怒吼一聲掛了電話。心說這個事情還是要和董中華再溝通一下。不然省裡有人給公安廳施加壓力,搞不好就被動了。


    回到市委大樓。楊帆立刻找到董中華的辦公室,開口就說:「董書記。關於這個案子,我們有些細節還是要好好的溝通一下,不然貿然請省廳出面,我擔心將來會被動。」


    董中華以前搞不過楊帆。因素很多。但是市委書記被搞輸了。主要還是初期輕敵。後期用地人出了問題。並不等於董中華地能力上有太大地問題。現在楊帆這麼一說。董中華立刻意識到楊帆是話裡有話。


    微微地露出一番凝重。董中華謹慎地低聲問:「怎麼。還有什麼值得重視地情況麼?」


    楊帆沒有直接說顧同和高天在裡面摻和地事情。而是表情嚴肅地說:「董書記。這個案子絕對不能小視。必須給予足夠地重視。最近報紙上。不是有兄弟省市出現這樣地問題麼?因為政府方面不能及時地解決問題。寒了群眾地心。造成嚴重地集體事件。我們一定要引以為戒啊!」


    楊帆這麼一說。表情又帶著一點欲言又止地樣子。董中華立刻明白這裡頭含著另一層地意思。什麼意思呢?這個案子可能牽涉到一些值得我們兩人顧忌地背景。一定要謹慎對待。免得萬一出點啥事情。你我二人成了替罪羊。兄弟省發生地那些事情。當地黨委地一把手。不是被撤職了麼?


    「嗯。你說詳細一點。宛陵市地大好局面得來不易。我是絕對不能容忍黨地形象被一些別有用心地人抹黑地。」董中華一點都不傻。立刻表示自己地重視。同時還有共同進退地事情。什麼叫大好形勢來之不易啊。現如今這個狀態是絕對不允許給破壞地。楊帆地戰鬥力董中華已經領教了。既然做了交易。大家相互配合。眼前這個事情又著共同利益地。自然是要榮辱與共一下了。


    楊帆還是做出來一點猶豫地樣子。最後才壓低聲音說:「據說。省委顧副書記地公子顧同。在大富豪娛樂城有股份。」


    「嗯!」董中華不覺發出聲音來了,省委副書記管著黨群和意識形態,說的通俗一點就是管著官帽子。另外還有一點,真的被省委副書記惦記上了,宛陵市委書記的日子還能好過麼?畢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下面搞上面很難,上面搞下面那可方便的很啊。


    「這個,是不是需要和省委有關領導提前打個招呼啊?」董中華帶著徵求意見的語氣,那意思是,我開口跟何省長匯報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要做點事情吧?有省委一二把手一起關注的案子,給一些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裡面動手腳不是?就算是動了手腳,你我二人也不會被城門之火殃及。至於什麼人被推出去當了替罪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董中華的提議,正合楊帆的心思。為啥呢?這不邊上還牽扯到一個羅達剛麼?那小子前一段時間上竄下跳的。楊帆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呢。這個正好借這個案子,光明正大的從上往下壓,省委副書記不敢動彈,你羅達剛三五年內就乖乖的吧。這些年楊帆算是深切地體會到,官場上講究的是陽謀為主,堂堂正正之師滾滾捲來。威力才是最大的。那些小手段,只能作為輔助之用。好比上次那個U盤。楊帆不敢拿來做殺手鐧,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擔心何省長壯士斷腕,日後惦記著你小子。


    至於郝南那邊,楊帆倒不是非常地擔心。郝南知道的很多,顧忌自然也就多。關鍵一點,楊帆怎麼看不都是他的人麼?只不過楊帆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擺佈的下屬罷了。當然了,只要是郝南要求做的,楊帆也不會不去做,最多做的過程中分寸感拿捏好就是了。再說了,楊帆之前把董中華逼地還不夠慘麼?宛陵的局面,從外部看。怎麼看都是郝書記佔了上風吧?有這一點打底。楊帆怎麼都能說地過去了。更別說天美的事情之後,郝南在全國的省委書記中。還是獨一份的,有個能幹地手下。把人家上市企業都給挖了。這話雖然不能明著炫耀,暗地裡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了。至於何省長送楊帆出門的事情,郝書記也是知道的,彫蟲小技爾!當然了,心裡還是要警惕一下下的!


    最近董中華稍微有點勃起的勢頭,也不難理解為是楊帆的策略,更別說沒準是何少華給楊帆施加壓力的緣故。楊帆別看背景堅挺,你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混,怎麼也該有低頭地時候吧?


    楊帆要地就是董中華這個話,不過怎麼說又有講究。微微的沉吟一番後,楊帆低聲說:「是不是這樣,我們倆聯名先給郝書記打個電話,由董書記您來匯報,我做補充。然後再給何省長打電話匯報,由我來回報,董書記您來補充。」


    「嗯!」董中華立刻就明白這其中地奧妙,連連點頭說:「這個主意好,就這麼辦。」接著董中華又說:「是不是通知一下元振?」


    有好多公安局長,都是由副市長兼任的,這是隸屬關係地問題。董中華這個提議可謂心思縝密,楊帆聽力搖頭說:「向省委領導匯報是必須的,暫時不要驚動其他人。匯報完了,召開個會議,通報一下就是了。」


    董中華立刻反應過來了,一拍腦門說:「是這個道理!」


    楊帆的意思很明顯,市委這邊的工作,就不需要別人來插手了,我們商量著辦就是了。難道還要把權力往外推?只要你我之間合作默契,市委裡自然不會有別的聲音,難道你還想聽見別的聲音不成?


    董中華拿起電話,直接撥到省委書記的辦公室裡,郝南的秘書問過領導意見後,這才把電話轉進來。實際上這個時候郝南也很奇怪啊,董中華打電話到這來,能有什麼事情?雖然說向省委書記匯報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這裡面不是還包含著其他的因素麼?總之不會有啥好是就是了,有好事人家肯定首先想到的是何省長。


    董中華一番匯報之後,期間夾雜著幾句:「楊帆同志也是這個意思,現在正在我身邊」云云,郝南一聽這個如何不明白董中華的意思,這是被楊帆逼的。按說這個案子關係到人命不算小,可是也不知道向省委書記匯報嘛?這裡頭肯定還有別話,楊帆正等著說呢。


    「你把電話給楊帆同志,我想聽聽他的看法。」郝南的心情好的很,心說楊帆這個小夥子,能力還是很強的。


    等楊帆恭敬的問候一聲「郝書記好!」之後,郝南低聲說:「什麼案子,居然要驚動省委?你們宛陵市委是干什麼吃的?這麼一點事情都處理不好?我很懷疑你們宛陵市委的戰鬥裡和凝聚力啊。」


    楊帆平靜的說:「這個案子可能涉及到某位省委主要領導,所以市委班子相當的慎重,希望得到省公安廳的支持。」


    省委能有什麼主要領導?不就是省委常委麼?現在的省委常委三分天下,董中華能打電話來匯報,牽涉到誰不就是顯而易見的麼?


    「老顧那個人,還是很低調地。」郝南在心裡暗暗的嘀咕了一句後。不動聲色的說:「具體情況,你搞清楚之後,再單獨向我匯報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楊帆自然道別掛電話,然後瞅了一眼站到門外去地董中華。


    一看楊帆電話掛了,董中華這才進來,楊帆當著他的面掛到省長辦公室,接通之後說了自己的身份,找何省長匯報工作來了。


    何少華也很奇怪。楊帆怎麼向我匯報工作來了?搞清楚是和董中華在一起後,何少華的表情才釋然了幾分。然後很耐心的聽楊帆把案子說完。聽完之後何少華就心裡不高興了,他不是郝南,說話也就沒那麼露骨。


    「小楊書記,這個事情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何少華含蓄的說了一句。鼻孔裡地冷哼可是不輕。楊帆趕緊加了一句說:「具體一些細節,我讓董書記來補充。」說著楊帆把電話丟給董中華,直接到門口抽菸去了。


    董中華先說了向郝南匯報的事情,然後才點出顧先禮可能被牽涉地事情,最後說匯報是楊帆的提議。這樣一來,楊帆提議的用心何少華一眼就看穿了。這小子是在郝南那邊討好的同時,也在向何少華表示,我對董書記地工作還是很支持的。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這個小滑頭!」何少華在心裡罵了一句之後。還是頗為欣賞楊帆的。欣賞這小子做買賣厚道,最近的幾個不經意的舉動。幫著董中華重新樹立起來一定的威信,讓何省長的臉上也好看了很多。有這個因素墊底。雖然被要挾做交易很不舒服,心裡很不爽,但是也不影響何少華欣賞楊帆對規則地充分理解。


    當然了,這個事情何少華斷定,不要多久省委郝書記就會打來電話,表示要私下裡溝通一下。到時候不妨聯手一下,好歹宛陵市委團結地大好局面,大家都是有義務要支持並維護的。


    這個時候楊帆做了個下樓地手勢,董中華自然明白他去幹啥。點點頭表示明白,楊帆直接下樓了。回到辦公室立刻給郝南掛了電話,點明顧同是富豪娛樂城的幕後老闆之一後,郝南才明白宛陵市委地顧忌是有道理的。


    「嗯,這個案子省委會表示適當的關注的。宛陵市委一定要處理好群眾關係,釀成集體事件,我輕饒不了你。」


    掛了電話之後,郝南雖然有點可惜,但是也能理解楊帆的苦衷了。這個事情不上報的話,萬一下面的不明真相的群眾被鼓動起來鬧事,楊帆也是跑不掉責任的。也難怪楊帆要逼著董中華先給自己打電話,這是在表明心跡。「郝書記,宛陵市委裡面,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您的指示我可沒有陽奉陰違啊!」


    郝南不禁在想,楊帆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一個省委書記,不是拿何少華沒太多的辦法麼?至於顧先禮那邊,兩面都在敲打的話,倒也比較利於讓他今後保持中立,指望這個山西老摳倒向這一邊,也不是太現實的事情。


    這種勢均力敵的局面,不是郝南能完全左右的,這種微妙的平衡在哪個省,情況都差不多。說來說去,就是「平衡」兩個字在作怪!即便是郝書記頭上那一位,也未必願意看見郝南在江南省一家獨大,成為一方諸侯之後很自然的就難控制了。其中的奧妙,不在其中者是體會不到的。


    侯大勇當然明白楊帆電話裡的意思了,你不是有了新靠山麼?你的黑鍋我不背啊,你有辦法自己搞定。侯大勇絕對沒有想到,楊帆在這個案子之中,含著更深層次的想法。


    楊帆曾經長期生活在社會的底層,知道民間的疾苦。良知和正義感驅使著楊帆在這個案子上不會有任何的妥協,真要讓為惡者徹底的逍遙法外,結果是楊帆絕對不能接受。至於其他的擔心,那些也很重要,但是主要因素還是前者。


    把自己摘出來,順帶著收拾搖擺的侯大勇。然後借省委兩大BOSS地手暗裡壓制羅達剛幾年,這些都是副產品了。這些東西要是被京城裡的幾個老傢伙知道了,又要樂的嘴巴都合不上。尤其是周明道肯定會得意地說:「看看。我教的學生!」


    其他幾點郝南與何少華都能看的出來,唯有順手收拾羅達剛這一點,兩人都是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的。畢竟楊帆和羅達剛的矛盾,不是主要矛盾。掛了電話的侯大勇,心裡想不慌都難了。這個案子很明顯,省廳地人下來。簡單的上點技術手段,死者地死因一弄清楚。啥都別想遮住。然後一切都順理成章的,市紀委介入,省紀委介入,侯大勇吃不了兜著走。十有**要成為替罪羊。


    有了這個覺悟,侯大勇立刻就給顧同打電話,把市委介入的事情一說,這一下顧同和高天也緊張了。


    「你先找個藉口,拖個把小時,我們商議一下再說。」顧同說著匆匆掛點電話,然後無奈的看著高天。


    那個女孩地事情是高天干的,這小子喝的三分醉在頂樓的包間裡休息的時候。正好女孩進來送茶水。按說這個女孩長的不算什麼太漂亮。不過年輕啊,高天喝酒之後處於亢奮狀態。結果就來勁了。抱著人家小姑娘求歡。


    一個農村出來的女孩子,哪裡見過這個。最初嚇傻了。任憑高天施為,等褲子被拖下來的時候,小姑娘反應過來了。農村女孩子保守啊,又有點力氣,一陣劇烈地反抗,扯開嗓子要叫。


    高天正在興頭上,哪裡肯停下來。正好顧同進來,見高天在搞小姑娘,立刻上來幫忙按住小姑娘地手,高天拿起一個墊子按在小姑娘的嘴巴上,防止她叫喊。兩個男人一起,很快小姑娘就停止了掙扎,高天搞完之後,才發現小姑娘不動了。


    手忙腳亂地一番人工呼吸,小姑娘還是沒緩過來,他們也敢送醫院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找來一個手下幫忙,製造了一個自殺現場。可憐的小女孩,真要送到醫院去,沒準還能活過來,結果就這麼香消玉殞了,死地當真是冤枉之極。


    「侯大勇說,那對夫妻到市委告狀,是楊帆接的案子,楊帆還親自去了火葬場。我操,這小子專門跟我作對。我搞死他!」顧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後,高天面色一沉說:「這個時候不要多事,立刻想辦法走通省廳的路子。市委這邊肯定不會放心市公安局的,楊帆都親自去火葬場了,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搶在前面。」


    顧同想了想說:「要不在火葬場那邊做點手腳,搞一個工作事故出來,多花一點錢的事情。」


    高天陰沉著臉,使勁的抽著煙,想了好久才說:「這也是一條路,你找侯少強看看行不行。不過我估計難度很大,我們的主要目標還是放在走通省公安廳的路子上。」


    侯大勇磨蹭了半個小時,也煎熬了半個小時。這個事情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已經脫不開干係了。作為這個案子中相對低級的一環,他的自保能力非常有限。侯大勇很自然的把希望寄託在顧同這邊,案子是他們做的,逼急了老子讓市局那邊翻案,然後找個手下做替罪羊。別的不說,大不了算個玩忽職守,降級降職不至於被牽連的太深。


    就在侯大勇徬徨的時刻,顧同電話打來了,首先安慰說:「老侯,首先你要沉住氣,到了市委那邊也別鬆口。其次,我們已經在想辦法走省公安廳的路子,最後還有一招,我們等一下會找少強談,花多少錢都要按下去。」


    其實最後一點,假如僅僅是市委方面介入的話,省裡有點壓力,也是行不通的,這不是顧同他們還不知道,楊帆和董中華已經提前把省廳的路子給堵死了麼?


    有了顧同的口頭上的保證,侯大勇算是微微的安心往市委來了。董中華這邊已經通報了元振,加上楊帆,市委三個主要領導在小會議室裡等著侯大勇的來到。


    侯大勇到來之前,楊帆提前打預防針說:「元市長,考慮到這個案子鬧大了可能會釀成集體事件,我們已經提前向省委領導做了匯報,請省公安廳出面。力爭給人民群眾一個說的明白的解釋,而不是含糊其辭搪塞敷衍,市委絕對不能寒了全市人民的心。」


    有這麼一句開場白,元振就明白一個道理,今天自己來著,當聽眾就好了。一句話也別說,有意見有看法,請爛在肚子裡。市委,不需要你的意見,只需要你帶耳朵來聽。


    元振心裡很不爽啊,心說你小子也太霸道了吧?不過看看市委書記董中華都是耷拉著眼皮在那裡抽菸,元振立刻配合的說:「我堅決支持市委集體決定!」這是市委的集體決定麼?是你楊帆的決定吧?不過換個角度想,拿到常委會上來說,好像決定也應該是這個吧?早一點晚一點的問題罷了,人家沒有提前商量,就是在提醒自己擺正位置呢。


    楊帆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大叫冤枉,肯定會說:「元市長,我可沒有插手市政府工作的意思啊。」


    好在這個時候,董中華顯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壓低嗓門說:「元市長,不是不尊重你啊,實在是這個案子牽涉有點廣。」說這話的時候,董中華的嘴巴微微朝上翹。


    董中華這麼一說,元振頓時後背就涼了一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就完全可以理解了!接著元振心裡又在盤算了,這個被牽涉的上層會是什麼人呢?聯想很快有了答案,元振的嘴巴閉的更緊了。對市委兩位書記插手政府工作,就沒啥太大的怨氣了。心裡還暗暗的慶幸,還好這個案子的苦主告到市委來了,真要到市政府去告狀,自己能處理的過來麼?這個事情不是喊兩聲秉公執法就能解決問題的吧?上面有壓力,下面侯大勇未必買自己的帳!其結果搞不好就是一身的髒水洗都洗不掉。


    想通的元市長,立刻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要自己出多少力氣,就能把自己摘出來。別的不說,等一下侯大勇來了,從職能部門的角度出發,自己還是要唱主角的。要好好配合市委「主要」領導的工作的!


    「董書記,楊書記,感謝二位對市政府工作的支持,這個案子一定要從嚴查辦,給全市人民一個合理的交代。」一瞬間,元市長也變的無比正義,形象似乎也高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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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2:59:47
第三百一十七章 餘地

 侯大勇被帶進小會議室,看見三位市委副書記的時候,瞬間就意識到事態可能有點不受控制了。


  「侯大勇同志,現在市委主要領導都來了,希望你能如實的說明案情。」元振表情平靜,但是這個話裡的措辭,很有講究。什麼叫如實的說明案情?懷疑,但是沒有證據!


  同時又蘊含的另外一層意思,給你個機會把自己撇清楚。元振這個話裡面,還是有私心的成分在其中的,一是照顧一下楊帆和侯大勇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二是考慮到隸屬的關係,有摘清楚市政府的意思。


  楊帆和董中華悄悄的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有說話。


  侯大勇心裡越發的不安了,隱隱感覺到事情可能要壞事。但是顧同那邊已經說了要走省裡的路子,自己要是嘴巴在這裡說漏了,萬一…………,後果不敢想像啊!


  可是眼前這一關怎麼過呢?侯大勇低著頭,不停的抽菸。幾次抬頭,看看楊帆,發現這傢伙面目表情的,目光裡也沒啥特別的意思。


  「三位領導,這個案子我也是聽下面的同志匯報的,大致情況是這樣的……。」侯大勇想來想去,決定不要把話說死,先把事情都推到下面去。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進退自如。


  三位書記聽的好像很專心,似乎都沒有注意到侯大勇話裡的技巧。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現象了,這一招大家都會,不是啥新鮮玩意。侯大勇怎麼說也是市委常委,他真要出大事了,在座的三位也脫不開關係。


  侯大勇說完之後。董中華輕輕的咳嗽一聲,看了一眼楊帆,發現他沒有說話的意思,這才慢慢的說:「這個案子,處理不好就會激起民憤。一定要謹慎慎重地對待,我們三個研究了一下,覺得要然後廣大群眾相信我們,首先一條就是市局退出這個案子。當然了,這是從政治影響來考慮,不是對市局不信任。」


  董中華也說的模棱兩可的。他也搞不清楊帆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到底是敲打一下侯大勇呢,還是徹底的放棄,這個關鍵點不明白,董中華還是有顧忌的。反正你楊帆人在這裡,等一下你說話才算是最後的定論。說實話董中華心裡真的又點不舒服。楊帆的態度看著堅決,實際上並不清楚。關鍵是侯大勇後常委會上。擺明了是支持楊帆的。要不都提出讓省廳介入了,元振和董中華先後說話還那麼模糊?


  元振雙手交叉,手指在一下一下的動著。眼睛漠然地看著董中華的發言。侯大勇又點上一支菸,目光有點飄忽,轉來轉去,都是在楊帆的身上飄。說完話的董中華,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意味深長的看了楊帆一眼。那意思是,兄弟。你總該表態了吧?


  楊帆在猶豫。是不是要做地那麼絕。侯大勇是有這樣那樣的不對,但是終究曾經站在一條陣線上。凡事還是要留點餘地地。


  「侯大勇同志!鑑於其他省市出現過類似事件引起的群體事件,市委領導非常謹慎。已經向省委領導做了匯報和請示。省委郝書記,何省長,對這個案子都表示了一定的關注。省公安廳那邊你回去準備一下,準備把案子移交過去。我還是那句話,秉公執法!絕對不能傷了人民群眾地心。」楊帆在心裡一陣暗自嘆息,決定給侯大勇最後一個機會。這話的意思也模糊,聽不聽的明白,就看侯大勇的理解能力了。最後一句是態度,前面是機會,模糊是模糊了一點,態度結合起來分析,應該也是能明白的。


  這兩人,果然有一腿!董中華和元振在心裡不約而同的想,真的要整人,怎麼會告訴侯大勇,已經向省委匯報了。董元二人心裡暗自慶幸,剛才說話沒說死,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楊帆最希望看見地,還是侯大勇能及時地回頭,不要在這個案子裡陷的太深。這樣一來,即便是將來被牽連了,最多降級或者平調,位置不但騰出來了,也算是對得起侯大勇當初投效之情了。畢竟你小子先攀高枝地,我還算是留了充分的餘地地。這個案子,究竟查到什麼程度,楊帆現在心裡也說不清楚,因為牽涉到上面的鬥爭。楊帆心裡還是希望能查個水落石出的,但是上面會做到哪一步,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的。


  回到辦公室的楊帆多少有點悵然,站在窗子邊上長時間的沉思,電話連著響了好久都沒察覺到,一直到林頓進來提醒了一下,楊帆才發現手機響了好一陣了。


  接聽電話後,楊帆連聲抱歉說:「不好意思啊,老朱,剛才分心了,沒注意到。」


  打來電話的是朱凡,聽楊帆這麼一解釋,朱凡心裡的不安才有所緩和。剛才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打算打到辦公室裡,有怕顯得生分了。你知道私密手機號碼的!


  心裡正在盤算著,第三次沒人接的話,今後這個號碼就別亂打了。招人嫌不是麼?


  「呵呵,我就是提前向楊書記匯報一下,明天我回宛陵擔任副市長。」朱凡說的有點慘然,當初提副廳,是因為要給丟到一個角落裡流放至死的,這種明升暗降手段他見的多了。省林業廳還是管工會婦聯和後勤的副廳長,被邊緣化到了極致了。還好李樹堂做人不算過分,給提了一級。


  再回宛陵,走的是組織部朱部長的路子,期間楊帆的作用朱子揚也提了一下。說實話朱凡是非常感激楊帆念舊的做派的。當初自己幫的忙不算多,但是人家就是記住了。如今這個世道,世態炎涼不是說說的,是隨處可見的。回宛陵主管宗教,這個位置也非常尷尬,朱部長的力度也不算大,但是總比在省裡地角落裡熬著強。


  「老朱這就見外了。這樣吧,我這裡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回來大家再細談!」楊帆匆匆的掛了電話,實際上心裡另有想法。


  掛了電話楊帆給組織部的李軍打電話,開口就笑著說:「李部長,聽說朱凡要回來?」


  李軍是典型的不求上進,但求在現有位置熬到退休的主。\\\\\\晚輩都介紹給楊帆了,自然心裡也就安了。楊帆這個電話是啥意思,李軍一時不清楚,所以笑著試探一句:「怎麼?楊書記連政府這邊的事情也關心?」


  楊帆當然明白這裡的言下之意,立刻笑著說:「談不上。朱凡和我還有點舊情,所以想明天去接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李軍是宛陵的老人了,自然明白一些古舊,心裡微微感慨楊帆念舊之餘。淡淡的笑著說:「省組織部下來一個副部長送一送,按規矩。元市長是要出面接一下的。」


  楊帆一聽就笑著說:「那我就去湊個熱鬧。」


  放下電話地李軍猶自沉思,自己沒兒子,女兒在仕途上是沒啥大發展的。主要是把侄兒培養起來,日後退下來也好有個照應。關鍵是,這其中怎麼操作很有講究,要不和楊帆說一下,放到市委去鍛鍊一段時間?


  李軍是還有一屆就退下的,在這段時間內,給侄兒弄到副處去。處級是個坎。過去了就是前途無量。過不去這一輩子就有限了。假如楊帆願意提攜,放在身邊一直帶著走。那才是最理想的結果。這個事情,看來要好好的謀劃一下。實在不行,老臉放在口袋裡,上門相求就是了。


  楊帆也在思考,這次地案子搞不好侯大勇就要被牽扯下去,到時候是不是要做別的考慮呢?公安局長這個位置,還是非常地重要的。


  張思齊上班的第一天,覺得有點搞。市電視台地領導班子居然全體出動,在樓下大門口迎接一個工會主席。說出去,就兩個字,詭異!好在張思齊有足夠的思想準備,誰讓自己的老公是市委副書記呢?還是很強勢的那一種。市電視台的台長李想,在宣傳部還掛著一個副部長的銜。看著市委常委聶部長為了楊書記的事情鞍前馬後地,他腦子壞掉了才想不出其中地原因。所以,態度一定要好!


  歡迎會上,李想舌燦蓮花的說了一通,馬屁之情溢於言表。好像張思齊才是台長似地。張思齊也算是見慣了場面的人,一直很有耐心地聽著,最後輪到張思齊說話的時候,才淡淡的說:「我一定努力做好本職工作,服從台裡領導。」


  這是什麼姿態?這就叫高風亮節!短短的一句話,李想帶頭鼓掌,手掌都拍紅了。哪家單位裡多一個市委副書記的老婆,哪家頭頭不是喜憂參半的。好相處的就算了,不好相處的,那就有罪受了。很明顯,張思齊這個表態,讓很多人放心了。仔細想想也是啊,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人家連市委副書記都征服了,還會在乎電視台裡的這點蠅頭小利?沒看見開的是保時捷麼?


  張思齊在辦公室裡還在熟悉環境呢,聶雲嵐已經笑眯眯的走進楊帆的辦公室,如今聶部長已經有點頭上貼個「楊」字的意思了。本來她就不算是元振的人,倒向楊帆也很正常。


  「楊書記,有點工作請示一下領導的意思?」聶雲嵐非常恭敬的面對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市委副書記,看來達者為先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楊帆客氣的招呼聶雲嵐坐下後,笑著問:「宣傳部的工作,主要還是聶部長來抓,我可不好亂說亂動啊。」


  聶雲嵐心裡明白,人家這是在客氣呢。領導跟你客氣,那是福氣。


  「楊書記,是這樣的。張思齊同志的簡歷我看過了,在省裡和京城幾個大型的媒體,都有在重要部門任職的經歷。現在到宛陵這個小地方來,說實話屈才了。我琢磨著是不是這樣,張思齊同志主動要求到工會去,這是她風格高。我考慮,是不是讓張思齊同志兼任一下副台長和副書記,人盡其才嘛。」


  這馬屁非常之露骨,但是放在面子上又都是說的過去的。張思齊在京城電視台都幹過新聞部主任,放在地方台幹台長都不過分的。


  「呵呵,這個我可不好亂說話啊。這樣吧,晚上我問問她的意思。」


  一句話打發走聶雲嵐,楊帆真是苦笑連連。心說這些人,手段無所不至。


  張思齊在辦公室裡還沒做熱板凳呢,辦公室主任就來請她去開會。到了會場張思齊一聽就後悔了,這是人家黨委會議,說的都是台裡的工作安排一類的事情。


  耐著性子等會議結束了,張思齊走進李想的辦公室笑眯眯的說:「李台長,今後台裡和工會工作無關的事情,我不想摻和。」


  問題是工會能有什麼事情?李想等張思齊走後,想了半天算是想明白了,人家就是怕麻煩。台裡面的那些雞毛蒜皮一毛兩毛的利益,就別拉上我了。想到這裡,李想就想給自己扇個耳光,心說在京城的大電視台裡都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到地方台還能在乎你這點利益?人家是嫁雞隨雞,安心做個家庭主婦來了。要不然,那個廟裡不能供神仙?能輪到你電視台的工會?


  中午下班前,楊帆提前到電視台門口接張思齊,因為保時捷太眨眼,張思齊想來想去還是算了,每天讓楊帆接送好了。實在不行,打車回家就是。


  看見楊帆來接,張思齊心裡高興,嘴上卻是笑著說:「你工作那麼忙,就別來接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楊帆苦笑一聲說:「中午能忙什麼?吃吃喝喝,都是飯局。推了也就推了,和你在家弄點吃的,中午睡一覺,比什麼都強。」


  張思齊微微一笑,拿紙巾給楊帆擦了擦額頭上的一點汗,笑著說:「我想吃豆腐巷一家大排檔的粘鬍子燒豆腐。」


  張思齊這個級別的女人,一個笑容一個媚眼,就能讓男人乖乖的跪在裙下。尤其是現在一個幸福的小女人的樣子,更具殺傷力。


  楊帆打著車子說:「先回家,我餓了。」


  張思齊一聽這個,臉上泛起一絲驕傲的紅,做無奈的樣子仰面拂額,更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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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0:11
第三百一十八章 決心!

顧同氣的把手機惡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萬多塊的手機成了碎片。


    高天一直在邊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很明顯現在的局勢複雜了。酒後強姦誤傷人命,這個罪名可不小。同案犯顧同真要按照法律來,也逃不了干係。


    「別激動,冷靜一點!不就是省廳的人下來麼?早就預料到的。」高天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顧同見了也受影響平靜了一些。


    「侯大勇就是個廢物!這點事情都搞不好。」顧同不滿的罵了一句,高天坐在那裡依舊穩穩的樣子,只是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這個時候高天的手機響了,接聽之後一貫沉穩的高天也驚訝的叫出聲來:「什麼?郝書記和何省長?沒有搞錯吧?這個案子還能驚動到他們?」


    楊帆說是說,做則是先到大排檔打包一份粘鬍子燒豆腐,然後才回家。這一舉動一路之上博得張思齊溫柔之極的妙目長睞。


    車到家,楊帆剛熄火,張思齊就笑著問:「你遇見麻煩事了?」


    楊帆頗為驚訝的看了一眼張思齊,失聲問:「你怎麼猜到的?」


    張思齊微微得意的一笑說:「看看你,在空調車上額頭都能出汗,每次你遇見麻煩事情,額頭上都會冒一些細細的汗珠。見的多了,也就知道了。」


    楊帆不禁微微一笑說:「你倒是細心。」說完,楊帆怔了一下,目光盯著張思齊看著,一會才說:「謝謝關心!」


    「討厭!」張思齊拋來一個白眼,一轉身咯咯笑著進了房間。


    楊帆親自下廚。炒了一個青菜燒個湯。兩人就算是一頓飯做好了。對坐而食時。楊帆偶爾會發一下愣。曉得男人有心思。張思齊嘆息一聲說:「事情很麻煩麼?」


    楊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有點棘手。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我擔心地是別地。」


    張思齊笑著說:「按道理我不該問。不過你能說地話。說出來對身體會好一點。」


    楊帆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案子地事情說了出來。隨著楊帆地述說。張思齊地眉頭皺地跟小山似地。氣地胸部一陣起伏。


    「太過分了!還有天理麼?老公。絕對不能放過這些壞人。」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後。張思齊地筷子都掉地上。


    楊帆嘆息一聲。張思齊終究還不是體制內地人。不知道這其中地勾當。


    「侯大勇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你想一想,以他的身份,什麼人值得他冒險幫著遮掩?我擔心的是。這個案子估計很難辦到最後。」楊帆嘆息一聲,胃口也沒了。事情就是這樣,越想越深,就發現問題越麻煩。顧先禮雖然接任省委副書記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在江南省也呆了近五年了。在常務副省長地位置上,經營那麼久,現在隱隱有三足鼎立的意思了。案子只要牽涉到顧同,顧先禮就絕對不會坐視,省廳的人下來也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弄到最後可能就是推出一個替死鬼,撤一兩個官員。即便是郝南和何少華過問,結果也只能是大致如此。


    張思齊也想明白了。她的見識也不少。權利這個東西地威力有多大。她是收益者怎麼能不明白?


    「沒有辦法辦那些二世祖?」


    楊帆長出一口氣,一拍桌子說:「辦法當然有。我是不會坐視他們逍遙法外的。」說著楊帆一聲嘆息說:「現在缺的是證據啊!沒有明確證據證明是誰做的,一切美好願望都是枉然。」


    張思齊坐到楊帆身邊。拉起男人的手低聲問:「你有沒有想過,力主依法辦案地後果。」


    楊帆伸手拍了一下張思齊的腦門說:「他們敢把我怎麼樣?笑話!我只是感覺到很多東西不是在能左右的範圍內罷了。現在關鍵的是證據,只要拿到認證物證,他們想跑都跑不掉。」張思齊一聽這個,立刻緊張的說:「停屍房那邊,他們會不會做手腳?」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這個我早有安排,就怕他們不去。關鍵是那個女人,她一直沒有露面。我現在就指望她能主動來找我。」


    張思齊想了想說:「屍檢不是也能找到證據麼?」


    楊帆嘆息一聲說:「估計很難,怕是該做的手腳都做過了。收拾一下,陪我去看看死者的父母吧。」


    市委招待地是一個房間裡,桌子上擺著飯菜,但是那對夫妻卻沒有動筷子地意思。兩人呆呆的坐在那裡,一點食慾都沒有。有楊帆派林頓來打過招呼,市委招待所這邊不敢怠慢。


    楊帆地車子開進市委招待所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董中華地手機裡。


    「嗯,我知道了。」董中華放下手機,一陣頗具玩味的笑。事情是越來越有趣了,楊帆難道真的那麼有正義感?董中華陷入了沉思。


    元振幾乎在同一時間也接到了一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元振一手撐著下巴,對面的夫人連續擺手他也沒看見。


    「真是魔怔了!」夫人的一聲嘀咕打斷了元振的沉思,不滿的哼了一聲後,元振背著手往書房裡走。「你不吃飯了?」「吃,吃,你就知道吃!」


    砰的一聲,書房門關上了。


    董中華還是決定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之後低聲恭敬的說:「老領導,關於那個案子,您覺得市委應該保持什麼態度?」


    何少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說:「要相信省公安廳的同志,態度要公正,秉公執法!」


    案子雖然不算特別大,但是真相一旦查清楚,肯定是性質惡劣,影響極壞。這一點元振早就想到了,問題是他現在的位置很尷尬!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楊帆在前面沖,但是這終究是政府方面主管的事情。


    「少說,少做。多看,多聽。」元振在宣紙上寫下這些字後,總算是情緒回覆了正常。


    夫妻看見楊帆和張思齊聯袂而至,臉上先是一陣驚愕,隨即露出悲苦加感激的神情。拘謹的站了起來,想表示一下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這對夫妻一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鄉長一級的,聽說楊帆比鄉長大的不知道多少,他們可謂是又驚又喜。


    「我代表市委來看望二位!」楊帆開口就是這麼一句。就這麼一句說地夫妻倆又是一起下跪。楊帆這一次早有準備,連忙伸手扶住說:「千萬不要這樣,讓你們覺得受了冤屈,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造成的。我來這就是想告訴你們,省公安廳已經派人下來。市委的態度也很明確,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的水落石出。」


    張思齊過來扶婦人坐下,夫妻倆只是不停地嘟囔著:「感謝黨,感謝政府。」


    楊帆聽著心裡極不是滋味,感覺有一支無形的手。在不斷的抽打自己的臉。就在今天上午,自己還在考慮著怎麼在這個案子中間儘量的避免被牽連,甚至還一度為自己施展地手段暗暗的得意。其實這個案子,要是自己下決心,不怕方方面面的壓力,以目前對市委的掌控,完全可以由市委領導強制介入,重新組織人手進行查案。可是自己沒這麼做。想起來真的很慚愧啊。


    看看這對夫妻臉上地悲苦和茫然無助。楊帆的心裡也下來最後的決心。不管後果如何,良心和責任已經不允許自己退卻。


    「生活上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只管跟招待所提,他們會安排好的。」楊帆正在說話地時候。一個市委招待所的人員快步的走到楊帆身邊,一陣低聲說:「董書記打電話過來,說是正在路上,要過來看望這對夫妻。」


    楊帆聽著微微一愣,隨即在心裡苦澀的一笑。


    「思齊,陪叔叔阿姨說話,我去去就來。」楊帆交代一聲,匆匆出門。


    張思齊從小是跟爺爺一起長大的,說到正義感,她比楊帆那要強烈的多了。見這對夫妻的苦楚,心裡那個酸就別提了,剛才就陪著老婦掉了幾滴眼淚。這會更是溫言細語的安慰著,不停地給夫人遞上紙巾,偶爾也擦擦眼角地淚。


    剛剛走到招待所的門口,楊帆看見地是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進來。接著董中華和元振商量好似地下車。


    「楊書記先來了,在家裡我是寢食難安啊,所以決定過來看看。」元振搶上一步,語氣沉重的解釋了一句。董中華目光中閃過一道異樣,上前和楊帆握手說:「他們的情緒還穩定吧?招待所這邊我已經讓秘書來看過了,再三強調一定要招呼好了。」


    這三人說話的次序有點混亂,搞的好像楊帆才是市委書記。外人看著必然覺得怪異,但這就是宛陵市委的現狀。


    楊帆露出沉痛之色說:「這個案子必須徹底的查清楚,我覺得市委還是要給省公安廳施加一點壓力。」


    董中華立刻接過話,好像怕楊帆要反悔似的說:「那就這麼辦,下午公安廳的人到了之後,楊書記代表市委表明一下態度。」


    元振心裡暗暗罵了一句:「這是應該我來做吧?你當我空氣啊!」不過元振很快就理解了董中華的迫切之情,有個人衝在前面,這是好事啊。所以,心裡不滿歸不滿,元振還是點點頭說:「我同意董書記的意見,不過最還下午召開一個常委會,拿出一個集體決議比較有說服力。」


    董中華的小心思,元振換著花樣的示好,楊帆微微一想就領會了。元振這個提議等於是在提醒楊帆說:「楊書記,別說我沒提醒你啊,我可是很夠意思的。」既然是市委常委會的決定,那麼楊帆下午在省公安廳那裡的表態,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常委會的決議,和三位書記商量的結果,從權利的本質上說區別不大,但是字面上區別就大了。順便,元振還擺了董中華一道,等於把董中華的小心思也揭穿了。


    董中華咳嗽了幾聲。不安的瞄了楊帆一眼後,低聲補救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楊帆現在根本就沒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個人地得失上,剛才一瞬間已經做了決斷,這一次絕對不能放過真正的凶手。問題的關鍵,在於那個幾次指點那對夫婦的女人。


    街角處。戴著墨鏡的胡藍藍,看見三位市委領導站在招待所門口說話,臉上帶著淡淡地冷笑。只有看見楊帆那張鐵青的正面時,胡藍藍才會微微露出慚愧的表情,慢慢的地下頭。


    市委招待所對面有個茶座。胡藍藍在那裡已經坐了一下上午了。富豪娛樂城屬於侯大勇的股份,實際上是掛在胡藍藍地名下。胡藍藍在那裡還掛著一個副總經理的職務。


    那天發生的事情,胡藍藍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她聽見了包間裡女孩的哭叫聲,就站在外面聽著那女孩子漸漸的停止叫喊。當時地胡藍藍憤怒驚恐。想報警又沒有勇氣。一個人見識到太多的黑暗面之後,想要對抗是缺乏足夠的勇氣的。胡藍藍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經歷了一場女兒斷絕關係地風波後,胡藍藍的內心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昔日那個心裡只有自己的女人,隨著額頭被自己磕的流血滿面足足半個月才好,心態也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親情。良知,重新回到了這個女人的內心,並且佔據了主要地位。


    胡藍藍沒有把兩位老人指向市政府,而是指向市委是有原因的。因為市委大院裡有一個在胡藍藍看來完全可以信任地楊帆地存在。他連我都原諒了,可見他的為人。胡藍藍地理由很簡單,甚至有點簡單盲目的相信楊帆。


    胡藍藍地口袋裡的手機裡有一段足以致顧同和高天定罪的錄音,她想交給楊帆,但是她不敢明著靠上去。所以她只能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胡藍藍覺得楊帆一定會來看望這對夫妻。所以就在這裡等。剛才本來已經打算過來了,可是想到有人會監視。她又猶豫了。最後良心戰勝理智,決定不顧一切的時候。董中華和元振出現了。


    這些天胡藍藍一直背負著良心的譴責,當時只要自己膽子大一點,稍微喊一聲:「誰!」那個荳蔻年華的小女孩就不會死,可是當時自己沒有喊。因為害怕,因為她知道這個娛樂城裡面干的是什麼勾當。


    打算繼續等下去的時候,胡藍藍的手機響了。


    「藍藍,我和朋友到你那裡商量一點事情,你方便麼?」侯大勇的聲音有點頹喪,透著一股濃濃的沉悶。


    「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要準備一點酒菜麼?冰箱裡東西不多了。」胡藍藍細緻的加了一句,侯大勇聽著心裡倒是微微的一暖說:「好吧,辛苦了。」


    一陣千恩萬謝之中,三位市委領導離開了招待所。有了市委領導的保證,那對夫妻倆的情緒確實穩定多了。


    「市委領導高度重視?狗屁!你要不來,他們能出現?」張思齊在車上狠狠的罵了一句之後,氣呼呼的拍了一下座椅。


    張思齊的怒火楊帆完全可以理解,不過楊帆已經過了衝動的歲月,淡淡的笑著安慰說:「別較真,他們能來就不錯了。好歹沒有給我使絆子!」


    「他們是怕擔責任,是怕得罪人。」張思齊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說的也絲毫不客氣,臉上的紛紛之色顯而易見。


    「古話說官官相護,其實並不全面。應該加一條官官相忌,相互忌憚,導致了一個利益群體內的人,在不自覺的有意或者無意的維護一些東西。當然了,假如這個案子不是牽涉到顧同,而是一般的沒有一個強力老爹的人,估計他們會搶上前去爭著幹這個事情。」楊帆的的話說的更透徹,張思齊見多識廣,自然明白這話裡面的含義。


    「老公,你會妥協麼?」張思齊寄望的看著楊帆。


    楊帆淡淡的搖搖頭,堅定的說:「我現在需要證據,只要有證據,我管他凶手是誰,必將之繩之於法!」說完之後,楊帆不禁捫心自問一句,假如向過去的戲文裡唱的那種皇親國戚類的案子,自己能做到七品芝麻官那樣的無畏麼?楊帆突然發現,自己不敢深想。


    侯大勇要招待的客人,正是顧同和高天,還有一個匆匆從省城趕來的簡明。


    胡藍藍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提前準備了一番,找到以前經常用的一些玩意,安放後之後才電話通知侯大勇可以過來了。


    四人進來的時候,高天看見圍著圍裙出現的胡藍藍,甚至還輕鬆的打趣了一句說:「老侯,豔福不淺啊,金屋藏嬌嘛。」


    侯大勇沒有把人帶到寧雨那裡去,是因為覺得胡藍藍更靠的住一點。寧雨跟侯大勇,純粹是一種利益交易,而胡藍藍則是在最慘的時候,侯大勇算是拉了一把,情況有區別。可惜侯大勇沒想到,胡藍藍看的很清楚,能從臨看裡走出來,完全是因為女兒的心軟去求了楊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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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0:33
第三百一十九章 相信你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楊帆坐在陽台的沙發上,望著遠處的蜿蜒的水陽江,感受著夜風拂面,心裡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奈。


    省公安廳的人是介入了,工作也接手過去,但是究竟能找到多少有用的證據,實在是不好說。動員會議上,楊帆的講話不多,只是表明了市委的態度。省公安廳派下來一行八人,似乎顯得有點疲憊,或者說是鬥志不高。


    張思齊洗完衣服後,一邊擦著護手霜,一邊走到楊帆的身後。感覺到丈夫身上似乎背著沉重的壓力,張思齊輕輕的在太陽穴上一下一下的揉著。


    楊帆輕輕把頭往後一靠,淡淡的嘆息一聲。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現在我是徹底的捂了。」


    張思齊從男人的語氣中間,感到一點無奈和疲憊,心疼的一伸手抱著男人的脖子,下巴頂在頭頂上輕輕的揉動,嘴裡低聲說:「大丈夫心懷天下,我的男人肯定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你只管在外面做你的大事,累了就回來睡一覺,我的手臂就是你的枕頭。」


    這一夜,新婚夫妻之間難得平靜,也享受著平靜。天空配合的露出一半彎月,如水一般靜靜的撒在陽台上,撒在安靜的靠在一起坐著的兩人身上。組織部趙副部長臨時有事,最後只是派了一個處長陪著下來。朱凡知道這個消息時心裡一陣微微的痛苦,看來朱部長也確實沒有大力相挺的意思。宛陵這邊。假如沒有組織部地副部長送人,迎接官員的級別肯定會做相應的調整。畢竟朱凡不是什麼重要的位子,一個管宗教地副市長,有市委組織部領導出面就很給面子了。


    看見前方路口迎接的隊伍時。朱凡下意識地正了正衣衫,組織部的藍處長張一路上幾乎沒說啥話。雖說組織部的官員見官大三級,但是一個正處在一個副廳的面前,擺出我很大地樣子,也是很丟人的。


    雙方不約而同的保持了沉默。一直到車子停下。


    楊帆是剛剛才到的,不管政府方面其他驚訝的目光,楊帆先和李軍握手後,笑著說:「我沒來吃吧?」說罷楊帆才回頭朝其他人微微點頭,表示看見大家了。傲氣是傲氣了一點,但是楊帆是故意的。就要為朱凡出一口氣!


    看見楊帆笑眯眯地站在路邊的時候。正在下車的朱凡踉蹌了一下,腳下一時居然沒站穩。迎上前來的楊帆一伸手扶住朱凡,笑著說:「老朱,當心點。」


    朱凡覺得眼睛有點濕潤。鼻子微微地發酸。轉身從車上抽了一點紙巾。飛快地抹了一把。裝著感冒鼻塞地樣子。折騰了幾下才恢復平靜。


    緊緊地握著楊帆手。朱丹輕輕地搖了搖。低沉而堅定地說:「楊書記。麻煩您了!」


    此刻只能用一切盡在不言中來說明。楊帆報以一個微笑。淡淡地說:「老朋友。別見外!多年沒見也不擁抱一個!」說著當著眾人地面。擁抱了朱凡一下。


    來接朱凡地人並不多。組織部李軍帶著一輛車。剩下就是楊帆和秘書林頓。還有就是市政府一個副市長和政府辦主任等人。


    擁抱之後。楊帆與藍處長和隨行人員握手。然後等朱凡和其他人也握手之後。這才笑著對朱凡說:「坐我地車吧。」


    車子開動後。朱凡一聲長嘆:「世態炎涼啊!」


    朱凡說的是誰,楊帆心裡非常清楚,市政府那邊就派了一個副市長和政府辦的主任來,這不擺明著拿朱凡不吃勁麼?


    「老朱,市政府現在是元振當家,他不開口,要調整機會只能等機會了。」楊帆淡淡的表態,朱凡聽了連連感激的點點頭說:「我明白,您也不要太為難了。」


    楊帆笑著說:「為難談不上,只是不好由我開口就是了。只要機會出來,我肯定首先想到你。當年你幫忙,我可沒敢忘記。」


    朱凡本來就是這圈子裡的積年老賊,怎麼不知道其中規矩,表示理解的點點頭說:「我有足夠的耐心!」話說的有點蒼涼,是想起來過去兩年的蹉跎吧。


    說著朱凡不由突然笑了笑說:「剛才有的人表情很奇特啊!痛快!」


    楊帆笑著說:「沒出息,市政府有6個副市長呢!」


    朱凡一聽這個,頓時哈哈大笑,笑的甚是暢快。楊帆這才接著說:「閔建給我打電話說,他臨時到下面去檢查工作,不然也會來接你的。」


    朱凡微微一笑說:「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市委小會議室內,省公安廳的人在通報驗屍結果。一切如同楊帆預料的那樣,除了能確定死者的陰部床上確實是新創之外,其他方面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現在關鍵問題是,即便能確定死者生前被人強姦,也要找到是誰幹的事情才行。當然有一點省公安廳還是非常謹慎的表示,死者生前不是洗過澡,就是被人洗過。


    根據屍檢報告的結果來看,不排除死者被強姦之後想不開自殺。


    楊帆不是專業人士,對之前的各種說法不太理解,但是最後這個可能性的結論,讓楊帆一時遏制不住的拍案而起!


    「被強姦後想不開自殺?」楊帆說罷冷冷的看著省公安廳下來的一個負責人,刑偵處的秦處長。差一點楊帆就把後面的「這個猜想還真滑稽」給說出來了。


    「死者的脖子上確實有清晰的勒痕!自殺地可能性確實是有的。」秦處長多少又點不高興,一個副書記跟自己怕桌子,你級別高就很啊。我是省廳的人。


    不過作為專業人士,秦處長知道這個案子的真相其實一點都不難,之前地那個假設也就勉強說出來的,誰讓他下來之前。王廳長耳提面命了一番呢?真地是為難啊,一邊是公安的良知和職責。一邊是對自己有提攜之恩的上司。還有這個咄咄逼人的副書記,好像也郝南書記眼睛裡地紅人,據說何省長也很欣賞他。


    元振聽說楊帆親自去接朱凡之後,臉上微微的一震。雙手習慣性的交叉在一起。這會不會是一個信號呢?元振有點不托底,從案子中抽身出來後還算不錯的心情,一下就變的糟糕起來。


    羅達剛出現在元振的辦公室門口,看見元振地表情,心裡就是一陣連續的冷笑。看來元振也知道了,那就好。我沒白來。


    羅達剛是來談安居工程的拆遷工作的,談著談著,羅達剛突然話題一轉說:「前幾天我到城北實地看了看,發現有個問題值得引起重視?」


    元振有點心不在焉的,隨意的問:「什麼問題?」


    「城北有個基督教的教堂,雖然地方不大,但是這幾年聽說在農村發展了不少教徒。我有點擔心,一旦拆遷到那裡。他們是不是能配合?你也是知道的。市區哪裡有地方劃給他們重新建教堂?更何況他們提出地是由開發商出錢修建。」


    「嗯?」羅達剛說罷,元振地眉頭非但沒有緊皺。反而慢慢的舒展開來。


    「開發商地錢是那麼好要的麼?一群貪得無厭地傢伙。」元振罵了一句後,想起齊國遠是省委書記的秘書謝長順介紹的。要不是因為這點,他能攀上郝南書記的線?


    宗教,宗教!基督教!


    腦子裡轉過幾個年頭後,元振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似的,瞅了一眼這個最近非常配合自己工作的市政府二把手。「朱凡剛剛上任,他就來說這個事情?」元振想到這一點,不禁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是故意的吧?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從這個事情上,應該能試探出楊帆的真意。假如他真的要插手市政府的工作,那還真的很頭疼啊。雖然說過去這段時間,在副書記的位置上楊帆對市政府的工作一貫是非常的支持,但是不排除可能性啊。一個閔建就夠元振提心吊膽的,再來一個朱凡,萬一這個羅達剛也出點狀況,董中華的前車之鑑就在那呢。


    元振心裡非常的不舒服,身子微微的扭了扭,眉頭又微微的皺了起來。


    「這個事情,確實要慎重。這樣吧,你去見一見新來的副市長朱凡同志。看看他能不能出面協調一下,實在為難的話就算了。不過的倒是知道,朱凡同志以前在宛陵工作多年,對宛陵的情況不陌生。」元振還是決定試探一下,萬一楊副書記真的要大舉進軍市政府,就只好到省委郝書記那邊哭訴一下了。


    目的達到,羅達剛面露凝重的點點頭說:「我這就過去!」


    出來辦公室的羅達剛心裡暗暗得意,小手段見效的很,元振被今天楊帆接朱凡的事情嚇到了。別說是元振了,整個市政府都嚇了一跳,幾個副市長臉上平靜,心裡恐怕都在打鼓了。市政府的副市長各有分管,誰肯讓別人往自家後院子的菜地伸鋤頭?


    關鍵問題是楊帆這個人太生猛了,市委書記董中華那個慘樣,大家可都是記憶猶新的。那一段時間,董中華整天耷拉個腦子,誰看不見啊。楊帆要是不顧規矩,在常委會上對市政府的分工指手畫腳的,誰能把他如何?再說了,楊帆不說還可以讓董中華來說嘛。幾個副市長心裡開始暗暗的後悔了,心說早知道就別顧忌太多,去接一下朱凡好了。即便是今天奉命去接朱凡的女副市長劉慧敏,心裡也在暗暗的擔心。副市長裡面就她一個女的,調整到宗教口子上,完全是大有可能啊。宗教工會團委一類的部門。很適合女同志發揮嘛。


    市政府方面暗流湧動地始作俑者楊帆,此刻正在辦公室裡鐵青著臉坐在那裡不說話。秦處長的態度很曖昧,大有將案件帶著偏離方向的意思。甚至提到屍體可能被動了手腳的時候,也是含糊其辭地。楊帆心想你們這些專業人士。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拿一個可笑地含糊的初步結論來搪塞我!強姦案為啥不說成不排除通姦的可能?這樣不是更露骨麼?不是更有利麼?


    楊帆突然有找人打一架的衝動,想好好地發洩一下積鬱在胸前的悶氣。坐臥難安。楊帆乾脆出門,開著車子往郊區走,往東一路來到東溪的岸邊才停下,沿著堤壩走了一會。衝著空曠無人的河流大聲的喊:「啊……………………。」


    喊了一聲之後,楊帆的心頭舒緩了一些,一回頭看見一個帶著墨鏡地女人,正在不安的看著自己,見楊帆回頭便地下頭,輕聲的說:「楊書記!」胡藍藍?」楊帆確定之後。不禁失聲叫了一下。很快楊帆就聯想到了別的地方,不禁一陣心頭狂喜,一個健步上前,握著胡藍藍的手說:「我知道了,指點那對夫婦的女人,就是你。」


    這一瞬間胡藍藍的眼睛頓時模糊了,一種被承認的幸福瀰漫開來,緊緊地握著楊帆地手。胡藍藍使勁的點點頭。想說話就是說不出來。今天上午在市委對面等了以上,總算沒有白等。


    兩人來到東溪橋邊地一棵大樹下。擦看眼淚的胡藍藍,才算是把知道地事情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給說了出來。說完之後的胡藍藍可謂是長出一氣,積壓在心頭的苦悶得到了發洩。


    「這裡面有當時我用手機錄之的現場聲音,還有他們商量怎麼應對的錄音。事情是高天和顧同做的,侯大勇是幫凶。」


    胡藍藍把錄音機和手機交給楊帆後,臉上一陣輕鬆。楊帆接過東西后,多少有點表情複雜的看著胡藍藍說:「你就這麼相信我?」


    胡藍藍淡淡的笑著說:「筱月很崇拜你,也很信任你,我相信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聽完錄音後,楊帆一陣暗暗的慶幸,這裡面沒有顧先禮以及其他省委主要領導牽涉到其中的語言。基本上都是在下面一層的人和事情。說實話,假如真的有明確的證據顯示顧先禮在裡面有動作,這個錄音楊帆還真的不知道有沒有勇氣交出去。


    「他們果然買通了一些人!」楊帆淡淡的冷笑兩聲後,習慣性的又在盤算得失。儘管楊帆已經決定不惜一切了,但是到了點上還是會習慣性的去算計。


    省公安廳的王廳長,居然有把柄在高天的手裡,真是想不到啊。這個高天真的不簡單,難怪能成為三人中間的老大。


    「胡藍藍,你現在不要回去了,找個地方把車子停好,然後跟我一起到省城去。」一陣慚愧之後,楊帆不再去想得與失,愛誰是誰。


    胡藍藍沒想到楊帆會這麼說,激動的點點頭說:「我還能做點什麼?」


    楊帆淡淡的笑著說:「把你看見的,聽見的都說出來就是了。」


    「當時我正好上樓去,有點東西落在辦公室裡,在走廊上聽見另一邊的包廂裡有個女孩子的叫聲,接著看見那孩子掙紮著探出半個頭來,披頭散髮的,很快又被揪了回去。我連忙往後縮,等門帶上了,才偷偷的蹲著爬過去,用手機錄音,


    四個小時後,午飯都沒來得及吃,但是在郝南的辦公室裡,胡藍藍慢慢的說著自己看見的聽見的事情。有錄音為證,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楚了。


    郝南聽的很仔細,但是始終沒有表態,表情上也看不出太多的變化。稍微熟悉一點郝南脾氣的,會從他手背上的青筋在一漲一漲的,能夠感覺到郝南此刻的憤怒。


    「大概五分鐘的後,那個女孩不叫了,只聽見裡面高天在說。好緊啊,小同,等下讓你來,過癮啊。……。」胡藍藍說著已經泣不成聲。郝南聽到這裡,眼睛瞬間瞪圓。再也克制不住怒火,猛的一拍桌子,大聲吼:「畜生!」


    暴怒的省委書記瞬間變地殺氣騰騰,在辦公室裡來回的暴走。轉了六七圈後,站住腳步,大聲喊:「謝長順!打電話把何省長請來,算了,我親自打這個電話。」


    一個小時後,郝南的辦公室裡。聽錄音到一半的時候,何少華就鐵青著臉說:「禽獸!」


    罵完之後,何少華第一次在郝南面前不遮掩自己地感情,義憤填膺的大聲說:「郝書記,您看怎麼辦,我堅決支持您地決定。」


    「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暫時保密。老何你親自佈置一下,組織精幹力量。王守和那邊先別驚動他。等宛陵那邊結束戰鬥了,立刻動手。先控制,後雙規。把人拿下後。我就一個意見,查他個水落石出。」


    一個小時後,從蕪城緊急借調的三百幹警和武警,悄悄的進入宛陵市區。與市委書記董中華取得聯繫後,行動開始。


    下午下班的時間,侯大勇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門口突然有人進來地樣子。正在低頭收拾東西的侯大勇不耐煩的說:「怎麼搞的,不是說快下班了,不見人了麼?」


    抬頭看清楚三四支微沖對著自己的時候,侯大勇的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在腦子裡轉「完了!」


    市郊地一間別墅內,高天等人一起在客廳裡。高天沒有嗑藥的習慣,但是顧同和簡明有這個毛病,嗑藥之後勇猛的把一個女的按在地板上和沙發上,兩人光著身子在那瘋狂的撞擊。高天沒有參與到其中去,而是陰森著臉,手裡端著一杯啤酒,看著兩人在搞,嘴角一下一下的抽動著。


    別墅外面,五十名武警,三十名幹警已經團團包圍別墅,一身令下之後,大門被技術人員弄來後,一干人等蜂擁而人。


    高天似乎看見外面有人影晃動,心中一緊,一扭頭時門已經被踹開,接著一陣玻璃亂響,幾十條槍管從窗子裡伸進來,門口還有不少人衝進來。


    「狗日的老王,不是說搞定了麼?」高天心裡驚懼無比的時候,只想到這一點。


    房間裡地四個保鏢剛衝出來,就看見一堆槍口,立刻識趣地把手裡的刀子一丟,人往地下一蹲。其中有一個突然眼珠一轉,猛地一滾到一個女人身邊,一把五四手槍頂在女人的腦門上。


    「都別動!」保鏢歇斯底里地喊了一聲,剛喊完就被後面窗子裡的一支手抓住拿槍的手腕,幾個武警一下衝了上去,一頓槍托爆砸下去,一片吶喊:「不許動,不許動!」


    晚上9點,匆匆趕回宛陵市委的楊帆,和張思齊電話一番後,立刻上樓來到市委小會議室,這時候裡面人不少,市委常委除了蘇妙娥沒到,其他人都到了。


    該抓的人都抓到了,現在就看審訊結果。楊帆一臉的疲倦,省裡的事情搆不著,也懶的去想了。總之今天做的一切,完完全全是本著一個黨員的黨性和做人的良知去做的,將來的事情,就不去想了,也沒時間去想。


    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此刻的表情都非常的嚴肅,但是心裡在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楊帆步入會議室內,大家都猜到楊帆和一系列變化有決定性的關係,看過來的目光也都非常的複雜。


    董中華心裡是一陣長嘆,暗道這個年輕人的殺氣太重,今後還是不要有非分之想了。同時董中華還有另外一個念頭,你小子拿下了顧同簡明高天,一下就得罪了兩個省委常委啊,今後不想陞官了?


    看著楊帆平靜的目光和淡然的表情,董中華心裡不禁微微的一陣嘆息,心裡的味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元振想到的和董中華的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元振輕鬆了一大截,這個案子終於基本結束了,和自己的牽連幾乎沒有。想到楊帆在這個事情上不管不顧的態度,元振心裡一陣暗暗的敬佩時,多少有點慚愧。


    「傻B」羅達剛心裡蹦出的,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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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不客氣!

在羅達剛看來,楊帆確實很傻。這不是瞎說,而是羅達剛根據自己的經驗,猜到了這個案子今後的發展走向。人證物證都有,高天估計是跑不掉的,只要他一個人抗了,其他人問題都不大。接著做一下家屬工作,賠錢求諒解,態度好一點判個死緩,過一年改無期,再過一年改20年,最後來個保外就醫。這種事情,羅達剛見的多了。只要抱住大人的官位,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這就是權力的威力。


    臨時召開的常委會,重點還是在封鎖消息,穩定群眾情緒。要等不明真相的群眾情緒穩定之後,再公佈一些相關的消息。這些都不新鮮了,也是慣用手法。整個會議楊帆幾乎是一言不發,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是楊帆能左右的了的,在楊帆的權利範圍內,楊帆自覺已經做的很到位了。唯一的擔心就是胡藍藍,在楊帆的強烈建議下,胡藍藍暫時留在省城,等案子基本結束,立刻去京城。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半夜,開車回到家裡,樓上的燈還是亮著的。心頭泛起一陣微微的暖意,從政以來不是沒有晚回家過,但是從來沒有這種有人守候的溫馨感覺。


    有人等候的感覺真好,那麼等候者的感覺呢?


    啪嗒一聲,院子裡的燈亮了,雙手抱著肩膀的張思齊,靠在牆邊微笑著。任何辭藻在這一刻都是那麼的蒼白和無力,也許只有心才能感覺到這種滋味吧?


    次日一早到辦公室,在市委會議室內,公安廳新的通報過來,從省廳到市局。在職人員抓了六個人還在繼續審理中。大富豪娛樂城強姦致死案件,倒是進行的很快,嫌疑犯高天一個人把該案子的所有罪名都承擔了下來。是否涉嫌其他地違法犯罪,隻字未提!大富豪娛樂城是否存在其他問題,隻字未提!


    聽完匯報之後,楊帆沉默良久,艱難緩慢的站起離開會議室,步履沉重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聲嘆息後。楊帆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我盡力了!」


    這個時候楊帆心裡深切的感受到,權利還是太小了!


    中午下班接張思齊一起吃飯,看的出來楊帆情緒不高,張思齊建議找一家乾淨一點的大排檔隨便對付一下。


    楊帆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找了一家拍檔點了兩個菜一個湯,坐下之時拍檔地人一直在盯著這對夫妻看,可能是已經習慣了。兩人倒也旁若無人似的。


    兩人走遠後。一個服務員突然問正在算帳地老闆娘說:「剛才那個男地。好像在電視上看見過。什麼副書記來地。」


    老闆娘把眼睛一瞪說:「放屁。市委副書記吃飯能上我這來?」


    以前楊帆中午地時候有小寐一會地習慣。回到家裡自然往沙發上一倒。但是卻怎麼都睡不著。瞪著眼睛在那發呆。


    張思齊換了一件衣服出來。看見楊帆這個樣子。心裡不由一陣微微地酸。


    「案子都辦成這樣了。人都已經抓起來了。你心裡還有啥不滿地?」


    楊帆苦笑著搖搖頭。把上午知道地消息說了一下。張思齊聽了之後也跟著嘆息說:「你已經盡力了。案子能辦成這樣就不錯了。其實從上到下。不都是在粉飾太平。好地多說壞地少說甚至不說麼?」


    楊帆無奈的點頭說:「以前姥爺逼我多看史書,後來老師也讓我多讀史書。現在看來,政治制度雖然變化了。但是官場的很多東西。還是過去那一套。難怪諸葛亮說讀書要觀其大略,可見很多東西古今都是通用的。」


    張思齊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只能笑著安慰說:「別想那麼多了,等這個案子正式判了再說。不過按照程序。至少要一個月後才審。案子在你的權利範圍內已經結束了,再揪著不放就會遭人嫌。」


    楊帆也睡不成了,笑著站起來說:「我們還是去看看那對夫妻吧,告訴他們案子已經破了,凶手也抓了。今後他們會怎麼選擇,那是他們地事情了。從規則的角度說,我地事情做完了!」


    下午剛到辦公室,朱凡就笑眯眯的出現了,客氣的讓到裡面坐下後。朱凡臉色微微一沉說:「楊書記,有個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楊帆差異的點點頭說:「你只管說。」


    朱凡這才慢慢的說:「城北有個基督教教堂,這次正好在拆遷範圍內。那邊的安居工程是齊國遠拿下的,老齊為啥搞這個,你應該知道。不過在拆遷過程中出了一點問題,基督教堂的人提出了一些過分的要求,拆建辦不好答應,事情就僵住了。昨天羅達剛找我,讓我這個主管宗教地副市長出面調解。」


    楊帆聽到這裡,心情本來就不是太好,火頭一下就竄起來一截,臉色頓時就冷下來說:「這事情你不要插手,這是拆遷辦地工作。市政府和開發商有協議,老齊也不怕他們。不敢得罪朱部長,就推你出去,這是在做給我看呢。」


    朱凡一聽就明白楊帆的意思了,淡淡地說:「那我就以不瞭解情況回絕他。」


    楊帆苦笑著解釋:「元振是怕我利用你,往市政府那攤子事情裡面伸手呢。一個你加一個閔建,他擔心也是有理由的。不過這個事情不像是元振地風格,倒像是羅達剛的手法。你還是去找一下元振,談話的時候強調你會專心做好本職工作!另外最近你還是低調一點,侯大勇被抓了,就算不判刑,估計位置也保不住了。」


    楊帆提到侯大勇的時候,朱凡的眼皮強烈的跳了幾下,心裡一陣微微的激動。這個暗示他要是聽不出來,那就在體制內白混了。


    朱凡剛走,應自強就笑嘻嘻的進來,看見楊帆桌子上的煙,拿過就點上一支。抽了兩口後笑著說:「楊書記,我不想在市委辦呆著了,整天朝九晚五的上班,一點意思都沒有。」


    年輕人在機關裡磨一磨性子,這是楊帆最初的想法。


    這時候應自強見楊帆不說話,又接著說:「我要是想在機關裡混,又何必下來?」


    「呵呵,這個你還是問問家裡吧,家裡同意我就想辦法。」楊帆覺得還是把決定權給郝南比較穩妥一點,找個理由推了回去。應自強一聽這話,只好站起來,臨走的時候笑著說:「楊哥,給條煙抽。」


    不喊書記喊哥哥,這就是以私人關係在說話了。楊帆當然知道這個稱呼的變化意味著什麼,說實話應自強這個的人還是相當不錯的,一點省委書記公子架子都沒有。整天笑眯眯的,和辦公室裡的人打成一片,尤其和幾個新調來的小姑娘關係很好。


    「林頓,給小強拿條煙。」楊帆交代一聲後,壓低聲音對應自強說:「有個事情我要提醒你啊,你要是婚姻上不能自主,還是和大院裡的小姑娘保持點距離。不然萬一出點啥事情,你可就被動了。」


    在京城裡的機關呆了一年的應自強,自然知道楊帆指的是什麼,顯得無所謂的樣子說:「楊哥放心,這個事情我有分寸。談感情的一律無視,只談需求的我才考慮。」


    侯大勇被抓,結局怎麼樣大家都不關心,不過空出來的這個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任公安局的差事,倒是一票人惦記著。楊帆當然也不例外,公安局長比一般的局長大半級,兼任市政法委書記也是常事,當然由副市長兼任的也不少。


    大家都在動腦筋,究竟花落誰家,最後還是要上常委會討論。只要上常委會討論公安局長的事情,基本就要看楊帆的臉色了。


    董中華心態倒是非常正常的,這個事情還是別惦記了。楊帆管著黨群呢,虧吃多了的人,都是很老實的。


    本來想親自下樓問一下楊帆的想法,但是想想面子還是要的,準備叫秘書下樓請。轉念又一項,楊帆剛為他擋了一下風雨,得罪人的事情都是楊帆在做。想到最近楊帆也沒怎麼折騰他,董中華還是從辦公室裡出來,背著手微微昂著下巴走下樓。


    走到楊帆的門口時,董中華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姿勢雖然沒變,但是臉上的嚴肅消失,換上一副和善的表情。


    「小林,楊書記在麼?」董中華露出笑容來,裡頭的楊帆聽家後,立刻出門來笑了笑說:「董書記有事怎麼不打個電話?叫秘書來叫也是一樣的嘛。」話說的很客氣,但是董中華聽著怎麼都不是味道。心說,大哥,我哪敢啊!


    坐下之後,董中華直接就奔著出題來說:「楊書記,侯大勇的問題估計不小,你看看是不是我們先通個氣,盡快讓人把那一塊的工作抓起來。」


    楊帆早有準備,也沒打算客氣,笑了笑說:「我有個想法,市政府那邊,一個蘿蔔一個坑。也就新上任的朱凡同志工作不是那麼緊張,公安是個費精力的活,我看就讓朱凡同志兼任一下公安局長。另外市公安局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務副局長也被牽連,就讓主管交警支隊的副局長沈寧頂上去,主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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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局觀

楊帆的話聽著像是在商量,實際上董中華知道這事情已經算決定了。侯大勇為啥楊帆沒出面保一下,董中華有點奇怪就是了。其他的都在正常的預想範圍內。


    儘管心態端正,董中華還是微微的有點不快。不過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實是何省長已經發話了,上次楊帆也手下留情了,這一次也強硬的站在最前面。想到這一次的事情,董中華甚至暗暗的慚愧過,那對夫妻也確實太慘了。


    「這個想法不錯,我看可以。」董中華沒有猶豫,趕緊肯定,然後起身告辭,逃離楊帆的辦公室。


    啪!謝翠琳一個耳光狠狠的閃在顧同的臉上!面對老娘的暴怒,顧同連還嘴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畜生!你看看都幹了一下什麼?你還是個人麼?吸毒強姦和女人亂搞,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兒子來?」說罷謝翠琳雙手捂著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氣的不斷抬手打兒子,一邊還不住罵:「丟人,壞種!」


    顧同站著動也不動,等老娘發洩完了,上前摟著謝翠琳的肩膀,抬手給老娘擦了擦眼淚,面帶慚愧之色的樣子,猛的跪下低聲說:「媽,您也別難過了,就當沒我這個兒子。我就算去坐牢,也不會讓爸爸為難的。」這話一出來,謝翠琳疼兒子的本質就暴露出來了,抱著兒子的頭大聲痛哭。昨天晚上顧同被抓之後不到半個小時,顧先禮就知道消息了。很快省委兩位領導,也先後打來電話,談起這個事情。


    謝翠琳跟顧先禮鬧了一通之後,見顧先禮始終不肯點頭答應救兒子。立刻連夜趕到宛陵來,一大早就托關係偷偷見兒子一面。


    母子抱頭痛哭的時候,門口輕輕的推開,閃進來一個警察,笑著對謝翠琳低聲說:「謝處長,能出來說幾句麼?」


    謝翠琳送開兒子匆匆出去,屋子裡的顧同跪在原地不動,臉上的悲切不見了。換成了一陣陰冷地表情。顧同太瞭解自己的父母了,只要自己擺出一副沉痛且願意改悔的樣子,擺出願意接受法律制裁,不連累父母的姿態。不管是顧先禮和謝翠琳都不會不管自己,只要父母出手,在這個案子中估計就沒太大的問題。至於大富豪娛樂城裡的那些勾當,估計也會有人主動替自己遮掩。


    出去不到兩分鐘,謝翠琳進來了。見顧同還在地上跪著,上前來拉起顧同,氣不打一處來似的又打了一拳。然後突然壓低聲音說:「你記住了,你啥也沒做,你是來宛陵玩的。」


    顧同地目光裡閃過一道狂喜,猛的又跪下,抱著老娘的腿,一副泣不成聲的樣子。低聲斷斷續續的說:「媽,我給您和爸爸丟人了。」


    剛才一直沒哭。現在哭出來地效果果然很好。謝翠琳摸著兒子地頭低聲說:「你這孩子雖然不爭氣。可是你心裡想著你爸爸地前程。就沖這一點。媽媽也不會不管你。交代你地話。一定要牢記。這裡我不能呆太久。該走了。」


    出了房間。謝翠琳悄悄地上了車。一個電話打回去。


    「老顧。我都交代清楚了。」


    電話裡地顧先禮長時間地沉默。許久才說:「老高這次委屈了!」說完這話。顧先禮就把電話給掛了。謝翠琳一聽就明白。事情是怎麼一回事。肯定是高天把事情都扛下來。顧先禮要做地就是幫著把該擦乾淨地擦一擦。然後在開審之前。想點辦法。


    案子是省廳在辦。市委這邊雖然有知情權。但是知道地不多。倒是侯大勇地事情。省紀委很快來人進行調查。


    侯大勇被抓後。第一個晚上一個字都沒有說。第二天再審問。很乾脆地交代了幫忙遮掩高天地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後。其他問題審問地人沒問。侯大勇自然不會傻到自己主動交代。


    瞭解了案子的進度後,楊帆在辦公室裡不停的抽菸,搞的林頓手忙腳亂的把門窗都打開,這才算是空氣好了一點。楊帆臉上的陰沉,說明了此刻的心情。林頓乖巧的一句話也沒說,坐在外間的位置上,該幹啥幹啥。


    上午下班前,郝南一個電話打到楊帆地手機上。


    「楊帆,是不是覺得很憋氣?」郝南笑著問,不過這個笑光用聽地就知道很詭異。


    「我該做的都做了,問心無愧。其他地不說也罷。」楊帆做出這個回答很艱難,郝南心裡暗暗的一陣讚賞。以楊帆地渠道,把知道的往京城一捅,或者在網絡報紙上捅出來,真都是把事情逼入死局的殺招。但是楊帆沒有這麼做,原因郝南也非常的清楚。並且非常欣賞楊帆沒有被正義感沖昏了頭腦,同時也挺感激楊帆沒有把天捅一個洞。


    郝南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大家心知肚明的,趕緊轉移話題說:「小強想下基層,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楊帆想了想淡淡的說:「緯縣循環工業園區,缺一個副主任,讓他去那裡吧。學習一下怎麼和企業搞好關係,以後獨當一面的話,還是要靠硬政績說話。」


    緯縣循環工業園區缺副主任麼?不缺,但是楊帆說缺,恐怕就會缺一個。把應自強放在這個位置上,郝南還是非常的滿意的。這個位置一是待遇好,二是大環境好,三是容易出成績,第四點是副主任是正科級待遇,這就等於在一個不為人注意的位置上,悄悄的提了一級。


    「那就這麼安排吧!」說著郝南猶豫了一下又說:「有沒有考慮換一個工作環境?」


    郝南的好心提醒,楊帆倒是承情了,淡淡的說:「多謝郝書記關心,不過我在宛陵的工作才開展,不想離開。」


    「那好,就這樣的吧,掛了。」


    掛了電話,郝南臉上也閃過一道無奈。秘書進來通知何省長來訪時,郝南正了正顏色,站在沙發跟前笑著等何少華進來。


    客氣兩句坐下後,何少華面露沉痛的樣子說:「宛陵那個案子破了,令人痛心啊。高天那孩子,在經營上還是很有一套的,沒想到酒後幹出這種事情來。」


    郝南一聽這話,心裡一陣冷笑,心說:「怎麼,你是來試探還是來逼宮了?大家心裡想的什麼,彼此沒數麼?」怒氣剛剛冒起來,郝南就反應過來自己衝動了,其實何少華這個開場白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自己敏感了一點。


    一股濁氣從鼻孔裡輕輕的噴出後,郝南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坐在椅子上和對面的何少華對了一眼後,淡淡的說:「老高省委常委的提名,暫時就不要提了。是不是讓他到省人大主持兩年工作?」


    省城市委書記的命運,在兩人看著平靜的對話中被決定了。其實稍微懂一點的都知道,真兩位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何少華嘆息一聲說:「也只有這麼處理才比較妥當,不過我還是有點擔心,宛陵市的一些同志的會不會鬧情緒?」


    何少華說的是誰,郝南能不知道麼?剛才還通電話準備做楊帆的思想工作的,何少華這麼一說,郝南便淡淡的說:「要相信自己的同志嘛,他們還是很有大局觀的。」


    這種對話的技術含量還是很高的,兩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意見和看法後,何少華也明白郝南這邊有明確的答案了,不然不會有大局觀的說法。楊帆一定是看出來事情的本質,並且默默的接受了結果,不然郝南說的這麼肯定。


    只要顧先禮穩坐不動,那麼妥協就是必然的。


    何少華也沒想到,一貫很剛的楊帆,為啥每次在最微妙的時候,總是能做出讓人驚訝的妥協呢?為啥這麼一個年輕人,對規則如此理解。何少華多多少少的有點羨慕楊帆的老爹了,生了這麼一個兒子,還教成這樣。


    宛陵市的常委會上進行了關於公安局局長人選的討論,和往常的會議一樣,董中華提出問題之後,大家來討論。這麼一個香餑餑,大家都想要,但是沒人敢伸手。


    看看大家都沒說話,楊帆才慢悠悠的說:「我提議,由新上任的副署長朱凡同志出任公安局長一職,先把工作抓起來,其他的以後再說。」


    這話出來,其他人都閉上嘴巴了,紛紛舉手同意。羅剛的心有不甘的看了看楊帆淡漠的表情,無聲的跟著把手舉了起來。實際上在這個問題上,楊帆根本就沒打算讓別人說話。霸道就霸道,你能咬我不成?


    元振聽到這個話,倒是心裡微微的一安,原本擔心楊帆亂伸手的,現在倒是一顆心落地了。旋即又想到試探朱凡的事情,不覺看看羅達剛,心裡暗暗的擔憂了一下。楊帆不會為這個事情,記恨我吧?


    元振哪裡曉得,楊帆在這個事情上確實火了一下,不過是把帳算在羅達剛的頭上了。別的不說,就沖羅達剛急吼吼的去找朱凡,就能猜到事情有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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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1 13:01:45
第三百二十二章 絢爛蝶舞

沈寧、劉鐵、閔建、朱凡,楊帆在宛陵能請到的朋友全在這了。按照朱凡的話來說,楊帆是個念舊的人,但是知道這一點的又有幾個?


    特意從館子裡請來師傅回來做一桌子菜,只請了這幾個人,張思齊見了不由皺著連頭,悄悄的朝正在客廳和大家說話的楊帆招手。


    楊帆笑著過來問:「怎麼了?」


    張思齊低聲笑著說:「好歹是補我們的喜酒,就這幾個人也太冷清了一點吧?」


    老婆的意見楊帆倒是有點猶豫了,再請還能請誰?想了想,李軍和王晨以及一干舊部倒是可以請,不過李軍和王晨不能算是朋友,只能算是盟友。緯縣那些人,真的來了也會不自在,肯定以下屬自居,沒有做朋友的感覺。


    「還是算了吧,人少就少一點,說話也自在。」


    楊帆既然這麼說了,張思齊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今天能來的就算是核心成員了。至於在廚房裡幫忙的小王夫婦和胡嫻,那就是過去的親兵家將一類的絕對親信。


    張思齊點點頭回廚房盯著去了,楊帆走回客廳裡坐下。剛才大家好像在說啥的,瞬間就全閉上了嘴巴,一個個微微擔憂的看著楊帆。


    有點摸不著頭腦,楊帆摸了摸頭苦笑著問:「幹啥呢?都這麼幹這我?」


    沈寧嘆息一聲說:「剛才老朱分析了一下那個強姦誤殺案子,大家一致認為老朱分析的有道理。覺得你這次還是有點衝動了。」


    楊帆知道大家是好心。淡淡地笑著反問:「假如你們手裡有明確地證據。你們會怎麼做?」


    劉鐵隨口說:「當然是通過快遞寄給省委領導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出面?」


    「單單靠錄音。沒有人證。你覺得省委領導能採信?」楊帆笑著反問一句。劉鐵想了想說:「那也可以叫胡藍藍自己一個人去嘛。沒必要你也跟著去。」


    這時候沈寧算是回過味道來了。淡淡地說:「鐵子別說了。楊帆也是沒有辦法地辦法。我們想地這些。他肯定也想到過。」


    朱凡點點頭說:「是啊。胡藍藍想見到省委書記。太難了。搞不好小命都要搭進去。或者人家早把案子給結了。屍體都燒成灰了。」


    現場陷入一陣沉默。好一會沈寧才說:「鳥人。你骨子裡還是當年那個拿板磚拍劉鐵地高中生。」


    劉鐵一聽就急了,大聲說:「我靠你,我現在是正經人,我從良了。」


    楊帆聽了不由淡淡一笑說:「別擔心,有郝南和何少華在。顧先禮不能把我怎麼樣。再說了,三兩年內,我也沒打算高昇。更沒想過離開宛陵。」


    這句話表面上看起來沒啥,聽到眾人地耳朵裡,等於吃了一顆定心丸。楊帆要是鐵了心在宛陵呆幾年。哪個王八蛋有膽子動楊帆的主意?楊帆不走,這幾個朋友就有足夠的時間來鞏固現有地位。


    朱凡露出複雜的表情看了楊帆一眼,輕輕的說:「何必呢?」這裡面只有朱凡真正明白了楊帆中話裡頭最深一層的含義,所以關心的來上這麼一句。同時朱凡也在表示,我本來就是一個邊緣人。


    楊帆像是第一次看見朱凡似的,倆人足足對視了有三十秒以上,最後還是朱凡苦笑著舉起酒杯說:「隨便你了,反正我是無所謂。」真的無所謂麼?天知道!


    其他兩個雖然沒聽明白,但是也識趣地閉上嘴巴。楊帆沉吟了一番後。淡淡的說:「不怕你們笑話。我其實別無選擇。」


    為什麼別無選擇,楊帆也是隱約的感覺到。不單單是郝南,即便是身後那些對自己寄予厚望的人。也在開始有意無意的壓制自己的發展。楊帆甚至在懷疑,當初周明道出主意搞天美集團,就是奔著這個目地來的。或許只有厚積薄發才是王道!三日之後,顧同和簡明辦完手續,從那間空間不大的小屋子裡解放了。站在大門口顧同幾近貪婪地呼吸了一下自由的空氣,抬頭眯著眼睛迎著陽光。


    兩輛奧迪車平靜的停在路邊,車邊站著兩對中年夫婦。


    簡明明顯沒有顧同那麼沉穩,一陣小跑哭著撲進一個石韻地懷抱裡,母子倆是抱頭痛哭,站在邊上的簡方達,淡淡的冷哼了一聲,嘀咕:「慈母多敗


    顧同倒是平靜的走到父母面前,一個深深的鞠躬說:「給爸媽添麻煩了。」


    顧先禮的鼻孔裡也是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兒子。謝翠琳則是不滿的瞥了丈夫一眼,上前抱著兒子。


    兩個中年男人相視一番,互相點點頭後,兩家人各自上車。


    「妹妹呢?怎麼沒來?」顧同輕聲問了一句後,顧先禮的臉色更難看了,掃了謝翠琳一眼後鼻子一哼,沒有說話。


    謝翠琳急忙笑著解釋說:「你妹妹和朋友們去杭州玩去了,都走了一個星期了,每天就只打一個電話回來報平安。」


    顧同點點頭,朝顧先禮勉強的笑著說:「爸爸,高叔叔沒出啥事情吧?」


    啪!顧先禮一個耳光扇顧同地臉上,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你和高天從小一起長大,他幹那些事情不攔著,就不是做朋友的本分。所以,這一巴掌是替你高數書打地。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們做的那些生意,我讓公安廳地人全給封了。回去以後,老老實實回單位上班,不然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的。」


    顧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拉著父親的手急切的追問:「高叔叔怎麼了?」


    謝翠琳在邊上一抹眼淚說:「小同,你真該懂事一點了。你高叔叔為這個事情,退下去了。要不是你爸爸和簡叔叔還在位置上,你們幹的那些事情,判個20年都不重。」


    這個結果顧同之前倒是有思想準備地,高天一個人把事情扛了,不然自己也出不來。此刻的顧同內心充滿了仇恨,如果不是楊帆多事,一切都不會是這樣。沉浸在仇恨之中的顧同,顯得有點呆滯的看著前方。謝翠琳還以為他在後悔呢,拉著兒子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


    「小同,記住這次教訓吧。別讓你高叔叔白白下去,他才5歲啊,就因為這個事情失去了一輩子奮鬥的前程。」


    簡明在車上和母親一直在訴苦,說自己是如何冤枉的。好像高天干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地。石韻也是一直在安慰兒子,簡方達在邊上聽著心裡一陣不是滋味,實在忍不住一聲大吼:「都給我閉嘴!」


    「你幹嘛嚇唬孩子?」比簡方達小了十歲的石韻。現在看著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模樣,當年市歌舞團第一台柱不是白叫的。眼睛一瞪嘴巴一歪,擺出一副要哭要鬧的前兆。


    老夫少妻。一般情況下都有怕老婆的現象。很不幸地是簡方達就是這麼一個例子。別看在市委裡面是一副官派,到老婆面前就慫了。


    「你就慣吧,遲早慣出個勞改犯來。」簡方達氣呼呼的扭過頭去,石韻以得勝之師回頭,從面的女人自然是不會太過分地。


    拉著簡明的手,石韻低聲說:「兒子啊,高天講義氣,一個人把事情都扛了。你高叔叔也到人大去了,你……。」這個時候簡方達又是一聲冷哼。壓低聲音說:「閉嘴。婦道人家你懂個屁。老高是被逼無奈,他不下去。高天就是個死刑。其他的案子也會牽扯出來,要不是這臭小子跟高天搞在一起。我們會這麼被動?」


    石韻不服氣地頂嘴:「這是謝翠琳跟我說的,他說不是高天……。」


    簡方達痛苦的閉上眼睛,長出一氣後冷笑著說:「簡明你給我聽好了,顧先禮和老高是生死之交。我這次是被你小子牽連的,今後你少跟顧同攪在一起。還有,回去以後給我滾到蘇省老家去,到你爺爺那裡給我老實的呆到明年大學開學,我會安排你去讀書。」


    這一次石韻不頂嘴了,拉著簡明的手,低聲勸說:「兒子,你爸爸是為你好啊,要聽話啊。別看你爸爸嘴巴硬,這一次你出事,他幾天幾夜都沒睡好,我們可就你一個兒子。」


    一場綿綿的秋雨細細斜斜的籠罩了這個城市,陽台上的楊帆夫婦,坐在沙發上緊緊地擁在一起,注視著遠處地黑暗。秋蟲在路燈下茫然的飛舞著,在這個萬物蕭索地開局,在這個雨夜成為寒冬來臨前的第一批犧牲品。


    耳鬢廝磨讓張思齊地身子在微微的發熱,幾次有意識的扭動,似乎也沒能把楊帆從沉默中拉回來。微微的一聲嘆息後,張思齊放棄了用肢體轉達意願的想法。雙手輕輕的樓主丈夫的脖子,嘴巴湊在耳邊低聲說:「你不想要兒子啊?」


    楊帆一時沒聽明白,扭頭一看身邊的妻子,兩頰已經泛起一絲紅潤。楊帆無意識的問:「你說啥?什麼兒子?誰的兒子?」這是典型的做賊心虛的表現,還以為張思齊說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肚子呢。


    「當然是我們的兒子了?你不想要一個啊?」張思齊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了,被開發過的女人,總是會需要的強烈一點的嘛,再說生兒育女也不是啥丟人的事情。


    暗暗的送了一口氣的楊帆,露出笑臉來說:「對不起啊,我剛才走神了。你想要一個孩子,怎麼不早說啊?」


    這一句就帶著一點挑逗的意思在內了,即便是已經成為人婦的張思齊,也微微的感覺到一陣羞澀,把腦袋頂在男人的胸口上低聲說:「我一個人又生不出來,就是種地,你也要下種子吧?」


    嬌豔無比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嬌羞,小手勇敢主動的在要害處輕輕地按揉,楊帆的**一下就被挑逗起來。記憶裡。這是張思齊第一次主動。不沖別的,就沖這個,楊帆也要好好的折騰一番。


    「外面涼了,到屋子裡去吧。」一隻手從睡衣下鑽進去,夾住一點輕輕的捏揉時,張思齊微微的抖了一下,輕輕的吸一口氣,幾番指尖揉動後,臉上露出迷醉的表情。近乎呻吟似的低聲呢喃。


    楊帆欣然抱起妻子地身子,快步進屋,陽台的窗簾都沒拉,兩人的口舌糾纏在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許是好幾日沒親熱的緣故。男人的手在那草叢中的一點按揉不過三五十下,張思齊便一陣急促地呼吸,身子一陣一陣的扭動。一隻手不受控制的把男人地睡褲往下扯。


    楊帆一翻身一挺腰,進入了一個溫暖濕潤且在一陣一陣微微的收縮的空間,緊密地包裹讓楊帆不禁發出一聲輕哼。一雙修長白嫩的**不受控制的纏住男人的腰。彷彿那纏住獵物的蟒蛇,似乎要將兩人融為一體才罷休。


    一個星期後,省城的一家賓館內,顧同和簡明湊在一張長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擺放著啤酒和零食。兩人不與兒童的陰沉著臉,搞的在場地兩個女孩不敢靠近,縮在對面地房間裡一邊偷看,一邊竊竊私語。


    「能轉手的我都轉手了,錢也分成了三分。高天只要活著出來。一輩子吃後都夠了。」簡明說著一仰頭,狠狠地干掉一杯啤酒。


    「我們兄弟三人。這次栽的跟頭可不小,這筆帳不算清楚。我都沒臉看高天去。」顧同冷冷地笑著,眼睛裡綻放出一道陰狠的光芒。


    簡明淡淡的冷笑說:「你想怎麼搞?我過一個月就要滾蛋了,不然我爸爸肯定要打斷我的腿,我現在是賴在家裡呢。」


    「怎麼辦?我們都是有仇就報的主,這次事情都是那個楊帆造成的。沒有他出面攬事,找到侯大勇那個姘頭幫忙弄證據,我們不會出事。」顧同說完狠狠的把酒杯給摔在地上,嚇的屋子裡兩個女人一陣哆嗦。


    「我可以搞到很乾淨的車子,人嘛!省城還剩下兩個沒地方去的亡命之徒。一人給五十萬,叫他們殺自己親爹都干。」簡明突然壓低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瞄了一眼。還不錯,兩個女孩子知道把門關上了。


    顧同回憶的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瞟了一眼房間門說:「從哪裡弄來的?能不能換著來啊?」說著就是一陣陰森森的笑,簡明聽了會意的笑著說:「兩個上網成癮的高中生,可惜不是處了,不過勝在夠嫩。也就是花幾千塊錢的事情,馬勒隔壁的,如今想找幾個原裝的真他媽難。」


    顧同站起身來,搓搓手說:「讓她們出來,這幾天裝孫子憋的我快得病了,也不知道傢伙還好不好用。」


    簡明嘿嘿一笑說:「你不是在追那個電視台的女主持人麼?怎麼沒到手?」提到莊小蝶,顧同就是一陣新仇舊恨湊一塊,狠狠的灌了一口啤酒,罵道:「前段時間,我看見那**和楊帆在一塊,還挺親熱的,好像買車的錢也是楊帆那小子出的。遲早我要把莊小蝶按在身下,搞的她跪地求饒。」


    提到楊帆的名字,簡明白淨的臉上也露出一陣怨怒,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那正好,斷了莊小蝶那婊子的念想。」


    說罷,簡明走過去敲開門,兩個女孩子有點害怕的樣子,其中一個努力的笑著說:「明哥,你朋友的樣子好嚇人啊。」


    簡明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摸出錢包來,搖晃了一下說:「想不想掙幾年的網費?想不想穿漂亮的衣服?想不想到最貴的酒店吃飯?想就別磨蹭,滾出來伺候好我兄弟。」


    兩個女孩沒有多少猶豫,一起笑了起來,一起伸手解開上衣的口子,露出裡面一黑一紅的內衣,還有那發育的不算太完全的形狀。


    楊帆結婚的消息,莊小蝶通過戴軍已經知道了。再次來到宛陵採訪,莊小蝶的心情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就像一刀切開的水果。即便有外力作用,兩半也不可能再成為一個整體。那一刀無疑是莊小蝶自己切地,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生活依舊要繼續,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宛陵市政府的安居工程搞的用聲勢浩大來形容都不過分,本來省電視台是沒有下來採訪的計劃的,臨時省委宣傳部來個電話,說宛陵市中幾年經濟進入快速發展的軌道,省委郝書記非常關心市政府這一舉措。


    既然是省委書記關心的工程,那就要給予高度重視了。於是電視台臨時抽調精兵強將。下來採訪宛陵市安居工程地開幕式。


    莊小蝶儘管心態已經很平和了,但是忙了一上午,沒有看見楊帆的出現,心裡多少有點失落的意味。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貪婪的女孩子,一次一次把心目中認為美好的事物藏在一個角落裡。沒人的時候才偷偷地拿出來獨自欣賞。對於莊小蝶而言,每見到楊帆一次,記憶的腦海裡就多了一份美好的收藏。即便是遠遠地看著也能滿足一下。


    這份感情已經很難說清楚是什麼心態了,說是一種病態也許更合理一點。


    採訪結束後等待午飯時,莊小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煩躁。和同事打個招呼,便獨自出門。最初的目地不過是隨意的在街道上走一走,算是散心吧。可是走著走著,莊小蝶突然鬼使神似的走到了市委大院外。


    莊小蝶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苦澀的自嘲一笑,打算慢慢的從市委大院門口走過,再也不回頭。市委大院的門並不算寬,也就那麼七八米的樣子,可是莊小蝶似乎覺得走了很長的時間似地。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不要往院子裡面看。但是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一扭頭。巧合地是。看見了一個最想看見的男人,正在往門口附近地停車場上走。


    莊小蝶在門口呆呆的站住了。也許來這一趟地最原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驚鴻一瞥吧。


    楊帆看見莊小蝶的時候。不由的愣住了,想到安居工程的事情,便明白莊小蝶出現的理由了。實際上楊帆非常瞭解莊小蝶的性格,這也是一個骨子裡非常自矜的女人,這一點從在省電視台的這幾年,居然從沒因私專程來宛陵就能看的出來。


    微微的猶豫了一下後,楊帆朝站在那裡看著有點傻傻呆呆的莊小蝶走來,在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下,伸手笑道:「下來採訪?」


    莊小蝶想說話,又不知道說啥,只是微微的點點頭。楊帆笑著說:「沒吃午飯吧,一起吃吧。正好我老婆中午要加班。」


    楊帆沒有撒謊,張思齊最近在忙著組織一個千人相親大會的事情,這個是電視台和團委一幫窮極無聊的婆娘們湊在一起,然後一拍即合的產物。當然了,電視台也打算借這個活動,拉點廣告啥的。張思齊是工會主席,這個事情多少有點責無旁貸的意思,所以最近中午總是要加班,楊帆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出來隨便吃一點。


    莊小蝶想拒絕,但是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內心深處近乎要喊出來的期盼,促使著她不自覺的微微點頭。


    楊帆也不開車了,想起附近有家不錯的小館子,一起走了過去。點了幾個菜以後,兩人還各自要了一瓶啤酒。


    「婚姻生活愉快麼?」莊小蝶總算是找到了第一句說的出口的話。


    楊帆愣了一下,隨即燦爛的一笑,點點頭說:「不錯,每天不管忙到多晚,回到家總是有個人在等你,有熱的飯菜吃。」說著楊帆露出一陣溫柔的微笑,這個微笑以前莊小蝶也非常的熟悉,微微往右邊翹起的嘴角,從側面看過去,形成一道很帥氣的弧形。


    似乎有根針在莊小蝶的心頭紮了一下,一陣微微的刺痛後,莊小蝶連忙堆起笑容,舉起酒杯說:「祝福你!」


    「謝謝!」一對一答之間,莊小蝶心頭最後一道掛念,在楊帆幸福的笑容中漸漸的遠去,似乎這一瞬間莊小蝶擁有了自如面對楊帆的勇氣和力量。內心深處還有另外一個莊小蝶在低聲溫柔的說:「他很幸福啊,我們在一起他未必能像現在這麼幸福。」


    氣氛進入一種淡淡的意味中,有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兩人很隨意的說著一些閒話,相處的非常自如和融洽。


    午飯結束,站在路邊,莊小蝶笑著與楊帆握手說:「再見了!老同學!」


    幾乎是在莊小蝶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一雙妙目突然瞪的溜圓,沒有任何猶豫,人往道路那一側衝了一步,雙手使勁的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楊帆。


    連連後退五步之後,楊帆總算是站住了,抬頭卻看見莊小蝶就像一隻空中飛舞的蝴蝶,飄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絢爛的弧線,然後猛的砸在水泥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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